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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离魂小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三观
考虑到韧子喝得比他多,他还给韧子试探性地发了信息:「你还好吗?我身体不是很舒服。对不起,我失礼了。」然而并未到韧子的回复。
他也不认为韧子是因为肠胃炎而拒绝回复信息。在他看来,更大的可能是他刚刚过于失礼的反应,导致了难以言述的尴尬。韧子选择避而不见。
发生这种事情,确实是比较难堪的对双方都是。
顾晓山也觉得彼此暂别三两天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除了可以消化这尴尬的余热,还可以给大家冷静思考的空间。顾晓山休养的时候,依旧接工作邮件,但心里还是想着韧子多一点。
韧子给他当面直接告白,给他的震撼不亚于人生头一回看海上烟花破开。翻涌的海水,爆裂的光芒,如同爆炸一样的冲击,却会带来与众不同的美感这惊心动魄、震耳欲聋,让海边母亲的呢喃变得细不可闻。
「唉,韧子……」顾晓山忽然又叹气,忍不住又拿起手机,发现每天定时发「在吗」的韧子停止了这一行为。
果然是这件事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郁韫韧的自尊心固然有伤,但阻止他发短信的,更多的是身上的伤。他一直昏昏沉沉的,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稍微清醒,然后就被老父亲劈头盖脸骂一通。
他怀疑如果不是自己住院了,估计龙头拐杖又得重出江湖。
郁韫韬则在病床便劝导父亲,叫他不要劳气,韧子傻也不是第一次了,起码这次不是「为情自杀」,那也算不得太傻。
「为情自杀?什么为情自杀?」韧子愣愣的。
郁韫韬便解释说:「那不是顾晓山拒绝了你,你伤心么?」
韧子一听,才似想起那么一回事,哇的一声吼出来:「对啊!我想起来了!啊啊啊我不活了」
第55章
这样鬼哭狼嚎的,中气十足,郁老爷也不担心韧子的身体了,骂起来更有底气:「吼个屁!闭嘴!没点本事!没点志气!怎做我郁家儿郎!」
郁韫韬附和:「对啊!对啊!大好男儿怎能被儿女私情所困!」
这两父兄一起指责韧子不要为私情而影响男儿气节,俨然忘了他俩一个怕到老婆到业界知名,一个被男朋友踹脸上都不吭声儿。当然,在外面的时候,他俩还是铁汉形象不动摇的。但这也瞒不过家里人韧子啊。
这两个人要证明「男人不该为爱情悲伤」,还真的是毫无说服力。韧子自然不管,不听别人的劝,只管伤自己的心。
郁韫韬也明白爱情这事儿特别麻烦,不是说不伤心就不伤心的,想着也劝不住了,又细细问他:「到底怎么了?我看你这性子,普通被拒绝也不该是这样啊。什么让你这么难过?」
「我要强吻小山哥,」韧子哭唧唧地说,「这算是我不对在先吧?」
「这……」郁韫韬第一反应是,「你够高吗?」
「我踮脚了还扯住了他领子让他低头啊!」韧子大声回答,说完又觉得耻辱无比,「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郁韫韬听了就觉得自己明白了几分,便说:「唉,你说你,动手动脚的,人家肯定不乐意啊!哪能这样呢?」这话说得,俨然忘了第一次见面就把智宣摁在卫生间、第一次上门就把智宣摁沙发上的人是谁。
韧子也反省说:「对啊,我知道这是我不对。要何君这么对我,我都尻他了!」
「尻个麻子,」郁老爷指出儿子的措辞不当,「这个词不要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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韧子不满地拧过头,不说话了。
郁韫韬朝郁老爷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又拉着韧子,安慰地说:「唉,这也不能说是你不对,只是能说是……嗯,情不自禁吧。」
说着,郁韫韬又问:「然后呢?怎么了?到底他怎么拒绝你了?让你如此伤心?」郁韫韬印象中顾晓山这个人口蜜腹剑,就算对着讨厌的人也能说彬彬有礼的话。他实在想不到顾晓山会对韧子说什么绝情的言语来。
「他要骂我、打我,我都可以。」韧子捂着嘴,哽咽着说,「可他、他吐了!」
郁老爷又忍不住说话:「吐怎么了?你那假酒,搁谁喝了谁不吐?」
「不是的……」韧子说,「他就喝了一点点。他真的就是恶心我,他亲口说的。」
郁老爷不信:「屁啊,他还能边吐边说?」
韧子便解释说:「他跟我说明了一下,说他不相信爱情的原因。就是他母亲给他的影响,让他觉得求爱这个行为特别恶心。所以他才这样游戏人间的。然后我的告白,就让他恶心了……」
郁老爷一怔,也不知道该怎么分辨这话的真假。唐果果的各种折腾,郁老爷是亲眼目睹的。那孩子确实因为母亲的缘故而心态大变,后续,顾老爷也没怎么安抚孩子的心灵,还把家庭教育弄成「公司化管理」,搞什么绩效啊、测评之类的来培养孩子,从不关注儿女的情感需求。说实话,这一套在郁老爷看来也是不妥当的,可别人的家事,他也管不住,偶尔说两句,也怕触及顾老爷的伤心处。再者,他自己也不是个模范父亲,没这个脸说别人。
所以嘛,当顾晓山长大后变成一个走肾不走心的男同性恋者,郁老爷也没有太意外,心里还说「没有反社会人格就算捡到啦」。
郁韫韬不明白前因后果,又是个粗枝大叶的,听了这话根本不理解:「神经病啊!就算感到恶心,也不会真的吐出来!我看八成就是你那酒给闹的!」
韧子却是埋头在枕头里,像是企图要闷死自己,又像要把自己埋进沙子里,什么都听不见。
郁韫韬无奈叹气,说要出去抽根烟冷静一下。郁老爷便和他携手到阳台里抽烟。对于「犯恶心」这件事,郁老爷也在阳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那个时候的事情,你不是很了解情况。唐果果这行为啊,别说是顾晓山那么一丁点的人儿,就是老顾也留下心理阴影到现在,不敢搞什么婚恋的事情了。」
郁韫韬是不大采信韧子的话的,但老爸的话他是听得进的,因此大为惊讶:「那……那这个唐果果,真是个……」想到说脏话也不好,郁韫韬便窒了一下,才说:「那……她真是个人物啊!」
「哼。」郁老爷想起这个女人也觉得挺恶心的,只说,「那可不是吗?我看这儿子被这老母搞惨了,童年阴影了,掰不过来也很正常。」
「话虽如此啊。」郁韫韬还是不太信服,「真吐了出来也太夸张了?就顾晓山那样子,虽然我挺讨厌的但事实上这些年来多少人要排着队给他告白啊?他这也吐、那也吐的,不得完了?」
郁老爷点点头,吸了一口烟,说:「我觉得也对。这事情吧,我觉得也跟那瓶红酒有关系。但韧子也讲了,顾晓山亲口说了恶心,这可不是假的!那就是酒有问题的真的,顾晓山跟他老爹一样被闹得二十多年不敢碰婚恋的事儿了,也是真的。」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的,郁韫韬寻思一番,也算理解了,点点头:「怪不得了。我看顾家两父子在这方面都挺奇怪的,敢情是有阴影啊。那这可难办了吧?」
郁老爷也挺沧桑的,吐着烟圈,望着天空发呆。
郁韫韬叹了口气:「你说这韧子搞什么,好好的直男不做,做基佬。做基佬也不找个省心的,偏偏向难度挑战!搞得我们两个跟着闹心,比自己追对象还麻烦!」
郁老爷一咬牙说:「可不是!我要是他,哪有那么麻烦!」
「可不是!」郁韫韬也和郁老爷想到一处去了。
然而碍于手段不太合法,不能够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郁韫韬忽然道:「那么……您有带硬币吗?」
「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可是什么人物,谁身上还揣个钢儿?」郁老爷一边说着,却还一边下意识地探索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意料之外地寻找道一枚冰冷的钢不知道在他的内袋里装了多久了。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了。
「这可真的是天意啊!」郁老爷挺意外的。
郁韫韬接过钢儿,放手里掂了掂:「是真的……你说是公还是字?」
郁老爷说:「字吧!」
郁韫韬便用拇指一挑,让硬币翻飞数圈,又稳稳落在掌心,果然是字面朝上:「还真是天意!」
讶异。
郁老爷点点头:「那就干呗!」
韧子躺床上伤春悲秋的,还抱着手机,一时神情严肃地翻阅顾晓山的sns主页,一时又满目悲伤地看各种情感公众号。郁老爷看不惯,就将韧子的手机锁起来了。
韧子也默许了老爷子的举动,想着自己不拿手机就不会有冲动想给顾晓山发信息。可到了第二天晚上,韧子又悄悄爬去储物柜那儿妄图把锁撬开,因为过于笨拙,毫无悬念地被老爷子抓包。眼看着老爷子要发飙,韧子赶紧示弱:「我、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给我发信息……」
郁老爷骂道:「你管这个做什么?还能有什么紧要事!」
「我的事情就都是小事吗?」韧子特别可怜地说,两颊瘦瘦、黄黄的,看得郁老爷也挺心疼的,也舍不得骂他了。
倒是郁韫韬闻声过来了,也看不过去,给老爷子说:「要不就开个锁,看看吧。这么大的人了,还搞什么手机的?」
郁老爷也有小情绪了,哼哼说:「我忘带钥匙了。你们问管家要吧!」
「什么钥匙不钥匙的?那么小一个锁!娘炮才用钥匙!」郁韫韬随手一扯就把小铜锁给弄坏了,把柜门打开,将手机拿了出来,倒是挑起眉毛,「你小山哥真给你发信息了。」
韧子听见,几乎是飞扑过去的,将手机抱住,一脸贪婪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眼:「你还好吗?我身体不是很舒服。对不起,我失礼了。」韧子眼睛一瞥,发现居然是两天前的信息,顿时心疼不已:「我整整两天没有回他的信息啊?」
「不就两天而已么?」郁韫韬说,「你看他发了信息给你,你没回,他也没有继续找你啊。」
郁老爷也是义愤填膺:「可不是么!这人真没礼貌!」
韧子惊讶地说:「是我不顾他的意愿到他家强吻他,把他弄吐了,还两天不回他信息,怎么就是他没礼貌了?」
郁老爷毫不在意这些细节:「反正就是顾晓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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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见他,不打死他!」
此时,管家步态优雅如波斯猫一样走来,恭恭敬敬地朝大家道:「晚上好,各位。顾少爷来拜访了。」
郁老爷一时怔住了,真没想到那么巧。还是郁韫韬年轻人,反应快:「拐杖呢?快把拐杖拿来啊!」
顾晓山也才刚下床,卧床休养完毕,第一件事便是回别墅区顾家本宅,然而不知怎么的,下山的时候大约是神恍惚,居然选了这条远路,却不偏不倚地经过到了郁宅的正门前。他便想,既然路过了,何不进去看看?也该问问他好不好。
顾晓山径自将车开进去,保安都认得他,没有一点障碍。进屋的时候,管家也笑盈盈地迎接,还友善地说:「顾少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若是早点,还能赶上晚饭呢。现在的话,郁二少大约已经睡下了。」
顾晓山惊讶地问道:「这么早?他是不是身体不适?」
管家不置可否,只是微笑:「似乎是肠胃不适,要不然我先去看看他睡了没。」
顾晓山听见「肠胃不适」四个字,倒是明白了大半,心想这个傻子真的把酒酿成毒,以后绝不能叫他碰烹饪的一切当这个念头冒气时,顾晓山自己都吓了一跳这都哪跟哪!
管家径自去找郁二少,也刚好郁老爷、郁大少也在场,便一起告诉了,也省得他走来走去辛苦。
顾晓山则在客厅里坐着,他来这儿已经很多回了,坐在那沙发上都不知道多少遍。可现在却难得有种无所适从之感,竟然手心微微起了汗。他也该问自己是怎么了,是不是肠胃炎还未完全康复。
却听见沉闷而稳健的咚咚声从木质的楼梯间传来,显然不是来自于他那步伐总轻快灵活的郁韫韧的。
顾晓山站起身来,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郁老爷子。
郁老爷子身后还站着郁韫韬。
顾晓山感到有些讶异,因为郁韫韬就算在家,也很少特意来见他。毕竟他俩一直不喜欢对方。此时,总是不假辞色的郁韫韬竟然笑着朝他走来,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呵呵笑道:「你来得正巧啊!我们都说起你呢!」
更让顾晓山不适的是,郁韫韬露出了笑容,而且是八颗牙齿的笑容,白森森的,有些可怕。
郁老爷也呵呵笑说:「哎呀,来,咱们去饭厅坐坐!」
顾晓山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簇拥进了饭厅,然后猝不及防地郁韫韬摁住在椅子上坐下,他一拧头,就见郁老爷笑着把餐厅的门关上。
第56章
「嗯?」顾晓山忽然冒起冷汗,这可和对韧子的感情无关了,「是……是有什么事吗?」
郁老爷拉开椅子坐下,也示意郁韫韬坐下,一边笑着说:「没啥啊,就是让我们韫韬给你道个歉!」
「嗯?」顾晓山非常困惑,但保持礼貌的微笑,「这都哪跟哪啊?我和郁总好着呢!」
郁韫韬便一脸严肃地说:「怎么能在长辈面前说谎呢?我和你什么时候好了?」
「呃……」顾晓山一直觉得郁韫韬不按常理出牌,也只好应着了,「是的。」
郁韫韬便坐下,说:「是这样的,我告诉我爸,我之前误会了你和智宣,然后上你办公室凌空飞起剪刀腿差点把你的头夹爆的事了。」
顾晓山非常尴尬,但表面潇洒,大手一挥:「这有什么?我不也尻了你的头一记!」
郁老爷干咳两声,严肃指正:「尻字不能乱用啊。」
「是、是,」顾晓山还真的以为就是这件事,便道,「这没事儿,不用道歉。」
「要的,要的,」郁韫韬直接从餐桌上拿起一个造型美雅致的酒壶,用小巧的酒斗接了,给顾晓山,又倒了半杯给自己,「来,我敬你!」
杯子和酒壶是成套的,是特别致的那种小酒盅,装得酒分量并不多,顾晓山没觉得有问题,便就干了。
郁老爷又说:「唉,我没教好我儿子!我也敬你!」说完,郁老爷也倒了杯,给顾晓山喝。顾晓山也干了。然后,郁韫韬又讲起来:「说起来,韧子这两天得了胃病的事儿,你知道吗?」
顾晓山一怔,便道:「我真不知道……」
郁韫韬一边为顾晓山满上酒杯,一边说:「这可真的是奇闻,他给自己酿酒,然后把自己给毒了!这是什么水平啊!」
顾晓山陪着笑说:「这、这就是他玩狼人杀做女巫的水平呗!」
然后大家便哈哈笑了。
郁韫韬也使劲浑身解数,表示自己健谈的一面。郁老爷虽然很久没上酒局,但也是宝刀未老,便也加入战局,虎虎生风。顾晓山尽管觉得不对劲,但碍于情面,也不能抽身,而且酒盅尺寸小,喝下去的不多,便没什么戒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和酒盅配套的酒壶是阴阳壶,装的两种酒。郁老爷父子喝的是普通酒,而顾晓山喝的故意准备的酒,风味特别,口感柔软,后劲儿大,三碗不过岗,是江湖失传已久的「今晚打老虎」。
喝到一半,韧子也来了。他原来来晚了,是因为要梳洗一下来见心上人,来到却发现心上人超级狼狈。郁韫韬看见韧子了,也拉着他坐下,说:「你来得好,咱们也喝到一半了。你身体刚康复,酌情喝一点就好。」
韧子刚康复,酒量不佳,也被「今晚打老虎」给两杯弄倒。
真是姜还是老的辣,顾晓山饶是个狐狸似的人,一时没提防,也被这父兄二人给灌趴下了。
「然后呢?」郁韫韬问道。
「抬上去!」郁老爷指挥。
这醉酒的人尤其沉,更何况顾晓山好歹是个经常健身的高大男人,郁韫韬一时要扛起他也挺吃力的,少不得向郁老爷投去求助的眼神。郁老爷才懒得理:「我一把年纪了,骨质疏松,还指望我?」
郁韫韬只得唤来了管家,管家看着这个,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我年纪也大呢。」
郁韫韬也气坏了,但也没办法。不好叫保安之类的外人处理这事,只得自己把人扛上去卧房。到了房间的时候,郁韫韬也是快断气了:「到底我是为什么要提议这种无脑的计划?」
郁老爷点头:「我也觉得挺丢人的,但是没办法啊,也不能眼看着咱韧子发癫。」
郁韫韬又说:「咱们这样捉黄脚鸡,是真的不合法吧?」
雄鸡的脚是深黄色的,所以公鸡又称「黄脚鸡」。古时,广东人要捕捉雄鸡,就使用母鸡作为诱饵。让雄鸡色心大发而中招。这个伎俩后来被不法分子用到人类身上去了,就是诱使雄性人类发生不正当的ooxx关系,从而勒索钱财。这种手法,在台湾又叫「仙人跳」。
郁老爷却道:「咱们这不算捉黄脚鸡!我们又没有勒索顾小子的钱财,只是要这小子赔上下半生而已嘛!你看,咱们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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韧子一起坑呢!」
郁韫韬觉得父亲说的很对,便提出另外一个顾虑:「第二天醒来,我怕顾晓山会过意来,心生憎恨啊!到时场面不好拾怎么办?」
郁老爷说:「他要是真的恼了,咱们就肯定要给他台阶下,放了他啊,咱们又不是不法分子!这时候叫管家来圆场就好了,他很擅长这个的。我们再道歉,等我舍下老脸来跟他声泪俱下地道歉说搞错了误会了,他也不能说什么,还得反过来安慰我。这些斯文人最怕就是无赖!」
这郁老爷一套一套的,听得郁韫韬一愣一愣的,心想还好郁老爷从事了正经行当,不然本市又多一个无良恶霸。他也不知道,郁老爷这个行事处世,是怎么好意思从小殴打韧子叫他「一定要做诚实的好人」。
郁老爷的意见是,做人想要发达很难不踩界,这个分寸掌握非常困难。如果没有这个智商,不如做个老实人安稳快乐。
郁老爷在教仔方面从不敢说嘴,但其实觉得自己的教育「最低纲领」还是实现了的,他一手带大的小儿子虽然不聪慧灵敏,但的的确确是个老实人。
可顾晓山并非什么「老实人」,叫他老老实实被捉黄脚鸡恐怕是不可能的。郁老爷子只能寄望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
顾晓山醒来的时候,头重脚轻的,又感觉腿部极麻,似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他便下意识伸手去推,冷不防摸到一手滑腻的皮肤。顾晓山吓得顿时惊醒,只见隔壁被褥间露出一条光滑的腿,搭在他的大腿上。
顾晓山算是立即醒来了,坐起来仍是头晕,只见窗帘半掩的,上面绣着紫红暗绿的纱线,花纹繁复,半透着阳光更显色泽华丽,不可谓不眼熟了,这正是他在印度给韧子挑的那一款窗帘,和地毯是一套的。
那么……
借着窗帘缝隙投入的光,顾晓山眯起眼睛打量着房间的布置,还有空气中浮动的熟悉香薰味这儿,特么的,就是,韧子的房间啊!
他的心忽然狂跳起来,低头看着隔壁一团被褥还是顾晓山买的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头,脸蛋倒没露出来,但他光看露出来的耳廓就认出了这是如假包换的郁韫韧。那么……这条搭在他的大腿上的赤脚也是郁韫韧的腿了?
顾晓山原本还想推开这条腿,看现在么,那条光溜溜的腿在窗户漏进的阳光里雪似的白,是很叫人想摸上一摸的,但顾晓山却是莫名地不敢触碰。
他的头还是晕的,不知道是因为酒气还是因为别的,大脑生锈似的迟钝起来。
忽然,房门被打开,郁老爷子拄着拐杖进来,啪的一声打开了电灯。白炽灯的光很耀眼,洒在这张华丽绣线的床上,显得顾晓山身上那条腿越发的光洁幼白。
郁老爷戏足地大喊:「你们做什么!」着叫喊引来了郁韫韬,郁韫韬也推门而入,将窗帘拉开,让阳光肆意挥洒,并义愤填膺地复读:「你们做什么!」
韧子饶是头猪,此刻也该惊醒了。他吓得爬起来,被子从肩上滑下来,整个上身都露在光亮亮的卧室中。顾晓山耳边嗡嗡的响,头脑一片空白,双手却下意识地伸出来,将韧子露出的身体包回被子里。
韧子也是不明就里,头痛欲裂,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背后一双手臂将自己圈住,然后是温暖的被褥包围了自己。韧子揪住柔软的被角,回过头去看身后,却见到大大窗户透进炽热的阳光,顾晓山的脸在逆光里,身子也是裸着的,除了敏感的部位盖着小毛毯,可算得上是裸体了。
「哇啊」韧子脸色大变,头顶飙烟,却睁着眼,肆意地打量顾晓山的肉体,「哇啊小山哥……」哇啊,小山哥身材真好。
第57章
郁老爷骂道:「你们两个基佬,在干什么?」
郁韫韬复读:「你们两个基佬,在干什么?」
韧子抬起头来,才想起,对哦,他俩是两个基佬,脱光了衣服躺床上,这可不太对啊?
顾晓山的脑子开始清醒起来,渐渐回想起昨晚的情形,倒是平静许多:「好歹先让我裤子穿上。」
郁老爷子觉得气势不能输,便嚷嚷:「你脸都不要了,还要什么裤子?」
脸和裤子有什么关系?
顾晓山也不想继续这场辩论,只说:「那你儿子也不穿裤子么?」
郁老爷噎住了。
这场谈话以郁老爷的让步结束。郁老爷与郁韫韬先行离开,顾晓山与韧子背对背穿好衣服,然后一言不发地下楼。
郁宅的设计体现了郁老爷子的审美,古朴而简单。这儿的楼梯不像顾晓山公寓里那样的螺旋形的,而是简单的直线形,扶手的素色的棕色,下楼梯的时候可以看到天花板枝枝叶叶似的吊灯。顾晓山和韧子倒不是头一回一起走过这道楼梯,却是头一回这样沉默地、缓慢地移动在这方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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