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诡之证徐祸潘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
我又惊又怒,一把将镇坛木抢过来,猛地拍在桌上。
“啪!”
响声震耳,季雅云身子明显一颤,本来麻木的脸顷刻间变得无比狰狞,怨毒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活吃了似的。
我沉着气,再次把镇坛木举起。
可就在我举起镇坛木的时候,季雅云两眼一翻,像是被煮熟的面条一样软趴趴的瘫倒在了地上。
见她好半天一动不动,我不禁长松了口气。
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因为紧张而麻木的双手,却感觉左手黏糊糊的,手感十分的不对。
低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
镇坛木上竟然龟裂出无数细密的裂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力过大,我的虎口也已撕裂,流的满手都是血。
“我小姨她……她怎么了”桑岚带着哭音问。
“暂时没事了,帮她把衣服穿上吧。”
我抹了把冷汗,又看看染了血的镇坛木。
“我去厕所洗个手。”
我随手把镇坛木放在桌上,哪知刚一放下,镇坛木就无声的裂开,彻底碎了。
从厕所出来,桑岚已经帮季雅云套上了衣服。
我过去帮忙把还在昏迷的季雅云抱到沙发上,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看到窗台上的香,又不禁吃了一惊。
其中的一炷香烧了还不到三分之一,另外两炷却几乎要烧完了。
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这特么是真碰上硬茬了。
“你的手破了,我帮你包一下吧。”桑岚有点慌乱的拿了医药包过来。
“这点小伤……还是包上吧。”
把血洗掉才发现,虎口撕裂的伤口竟非常严重,我可不愿意死要面子活受罪。
话说回来,我记得刚才拍镇坛木用的力气不算太大啊,怎么手都震裂了。
桑岚边帮我上药,边讷讷的说“我刚才不是故意动你东西的,我……我就是紧张,不知不觉就……”
“算了。”看着她绝美的面孔,有气也撒不出来。
“我小姨到底怎么了”
我揉着眉心说“真中邪了,而且缠着她的鬼是厉鬼。”
“厉鬼”
“我画符的朱砂里掺了雄鸡血,阴阳相生相克,把纠缠她的鬼给勾了出来。你看看外边的太阳,大白天的都敢出来,不是厉鬼是什么”
桑岚眼圈一红,摇着我的手臂,带着哭音道“那可怎么办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我尽力吧。”
我是有苦说不出来。
本来只想糊弄俩钱,熬到毕业就收手,哪知道会碰上这么档子事。
我虽然不是什么正经阴倌,规矩也是懂的。
帮人看事,要是能一眼看出来,觉得自己摆不平,抹脚就走,理所当然。
可一旦插手,有了开头,再想抽身而退,那就是坏了行规,是要遭报应的。
现在是真正的骑虎难下了。
又过了一会儿,季雅云醒了。
我问她记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茫然的摇了摇头,说只记得我在她背上画符,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反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说别问了,也别自己吓自己,我尽量帮你们摆平这件事,摆不平,分文不取;摆平了,得加钱。
我报了个数,两人都有点意外。
我只是干笑。
看得出,这娘俩是有钱人,我报出的数字,在她们看来大概太低了。
要是抢购名牌皮包,估计俩人能乐出鼻涕泡,可一旦性命攸关,那心里就有点不踏实了。
事实上以前接生意,我都有机会把价格抬高。
可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只求问心无愧,不会开高价。
说白了,就是怕有钱拿,没命花。
我说我要去准备一些东西。
桑岚吓得不轻,要跟着,但季雅云却是吓得连走路都腿软。
我宽慰两人不用怕,如果不是刻意勾引,青天白日,鬼是不会自动现身的。
离开桑岚家,我直接开车到了孙家楼,找到了一个叫孙禄的家伙。
“嘿嘿,听动静就知道是你来了,你那破车的排气管子还没换呢”
孙禄懒洋洋的躺在枣树下的躺椅里,冲我摇了摇手里的大蒲扇。
这家伙身高和我差不多,生得五大三粗,黑脸膛圆的像个贴饼子。
这会儿光着脊背,挺着肚腩歪在躺椅上,像极了《水浒传》里霸占了快活林的蒋门神。
我一把把他拽了起来,坐进躺椅,点了根烟。
“这是吃炮药了还是又让妞给甩了”孙禄笑嘻嘻的问。
“给我弄点黑狗血呗”我抽了口烟,眯着眼看他。
“上次不是刚给过你吗”
“得得得,那糊弄别人行,能糊弄自己吗”
“哟,真碰上事了”孙禄收起嬉皮笑脸,“那你等着,我给你弄去。”
“顺便劳您孙屠户的大驾,给我掰点柳树枝!”
“得嘞!”孙禄往身上套了件两股筋的背心,颠颠儿的走了出去。
也就两根烟的工夫,抱着一捆柳条,牵着一条黑狗回来了。
我一看那黑狗,通体漆黑,没有一根杂毛,却是条半大不小的土狗。
“这狗还没长成呢,你从哪儿弄来的”
“甭寻思,真要是看家护院的好狗,农村没人家肯给我。这狗东西护食,连主家人都咬。”
孙禄嘴里说着,手里也没闲着,把柳树枝往地上一扔,就势抓住两条狗后腿,“嘿”的一声将黑狗抡过肩头,重重的摔在石板上。
虽然不是第一回见他杀生,可眼见黑狗口鼻喘血有出气没进气,还是忍不住寒了一个。
孙禄外号孙屠子,可不是真正的屠夫,而是我同科系的同学,死党。
平常笑呵呵的,还算平易近人。
可有一回,有俩校外闲散人员趁午休跑到课室偷东西,让孙禄给撞上了。
见俩人亮刀子,孙禄二话不说,直接用手术刀把俩小贼的手筋给挑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小子家是孙家楼的老屠户,从小就不怵血。
于是,孙屠子的外号也就叫开了。
孙禄把狗血放了满满一太空杯。
我也没多耽搁,接过太空杯,塞进包里,抱起柳枝就往外走,“完事一起喝酒。”
“你小子悠着点儿!”
回到桑岚家快五点了,季雅云给我开的门。
“大师,快进来。岚岚正做饭呢,很快就好了。”
我探头往厨房看了看,有点意外。
现在的女孩儿十指不沾阳春水,会做饭的可不多。何况是桑岚这样家境富裕的艺术生。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四菜一汤,还真是色香俱全。
我也不跟娘俩客气,让了让,抓起筷子夹了块排骨就往嘴里塞。
品了品,味道不错。
可是多嚼几下,就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这排骨好像没熟啊。
不光嚼不烂,感觉还黏糊糊的,隐隐约约有一股臭味。
我想吐出来,又觉得不大礼貌,于是偷眼看向娘俩,想趁她们不注意再吐出来。
可是这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季雅云倒是没什么,只是满脸殷切的看着我。
桑岚也看着我,可嘴角却带着讥诮的笑,一对原本秋水般的明眸,此刻眼底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第3章 你点蜡烛干什么
“呸!”
我急着把嘴里的排骨吐在碗里。
“怎么了,不合胃口”季雅云急着问。
我急着看向桑岚,却见她也正疑惑中带着惶恐的看着我。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黑白分明,哪是什么血红色。
“不好意思,牙疼。”
我捂着一边的腮帮子,边装着吸冷气边看碗里吐出的排骨。
外酥里嫩,怎么会没熟
回味一下,齿颊留香,哪来的臭味
会不会是我太紧张了
毕竟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凶事,而且孙屠户给黑狗放血的一幕给人的印象太深,我回来的路上,眼前还时不时泛红呢。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为了缓解尴尬,我问桑岚家里有白酒没,牙疼含一口白酒就能止疼。
桑岚说没有,要去买。
我哪里老的下脸皮,忙说不用,自己去厨房切了片生姜,装模作样的在牙缝里咬了一会儿。
桑岚小心的问我,白天碎了的那块木头是什么。
我说那是镇坛木,作用类似于古代衙门的惊堂木,是用来威慑邪祟的。
“是不是因为我碰了镇坛木,所以它才碎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就是害怕了,顺手抓起来,就像遇上流氓,顺手抓起块板儿砖一样。”
见她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模样,我不禁好笑,“不用想那么复杂,法器也不是无坚不摧、金刚不坏的,木头总会裂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又犯起了嘀咕,镇坛木裂的是有点诡异了。
吃完饭,我把一包糯米交给季雅云,让她续进枕头里,然后就上床睡觉。
见她犹豫,就解释说精气神差,更容易招惹邪祟,所以,必须养足精神。
等她进了屋,我把带来的柳条裹上符箓,插在门缝、窗台和墙角。把黑狗血淋在各个门槛上,窗棂下。
桑岚到底年轻,跟在旁边好奇的看我弄这弄那,最后说“你可不像道士。”
“我是阴馆,本来就不是道士。”
我把一张叠成三角形,穿了红绳的符箓给她,“戴上这个,你也睡觉去,晚上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桑岚忙把符戴上,“有了这个,就能保平安”
见红绳将她修长的脖颈映衬的更加白皙丰润,我忍不住心神一荡“有了这个能保一时平安,有了我就能保一世平安。”
桑岚给了我一个白眼,进屋把门甩上了。
不大会儿,茶几上的一部手机响了。
桑岚跑出来拿了手机,又匆匆进了屋。
我到窗口抽了根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关上窗,按照破书上的法子,在季雅云的门外点了七根蜡烛。
又将三枚铜钱用红绳绑在左手腕上,攥在手心里,然后关了灯,默默的坐进沙发。
“阴倌,见鬼的阴倌…这是最后一单了,平了事,收了钱,我就彻底告别这个行当了。”
“你是阴倌…”
我正靠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冷不丁被身边传来的声音吓的一激灵。
扭头一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原来是桑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跟前。
桑岚两只手背在身后,抿了抿红润的嘴唇,轻声说“我睡不着。”
没来由的被吓一跳,我心里恼火,可对着这么个娇媚的女人有火却发不出来。
多看她两眼,火气全消,另一种火却被勾了出来。
倒不是说她穿的有多暴露,多性感,就是普通的棉布睡裙。
但高挑的身材,使得睡裙显得有些短,以至于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就这么展现在我眼前,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亵玩的冲动。
“你点蜡烛干什么”桑岚挨着我坐了下来。
我敛了敛心神,说“有些东西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你也没必要了解,快点去睡觉吧。”
我有点不敢看她。
法医专业也是要修习犯罪心理学的。
昏暗的光线,特殊的环境,能够促使某些激素过度分泌,会导致冲动……
“我问你点蜡烛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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