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辣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说与山鬼听
沈思远说着,脸色愈发苍白了起来,显然是过度透支预知之能,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槐树妖见状劈手夺过万象,抱臂不悦道:“你既然说了心魔劫可渡,那就让崇容和焦焦自行去解决,再这么算下去,我可真担心要提早去阴曹地府排队,预约过几年下去见你了。”
“没那么严重。”沈思远掩唇咳了几声,笑道:“不说预言,就说心魔劫,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崇容会因为焦焦而起心魔,现在问题就在于,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心魔,是因何而起?毕竟崇容向来无情无欲,焦焦也听话得紧,他还有什么是无法释怀的么?”
“怎么没有?”别鹤剑插嘴道:“剑尊也是人,总有想要的东西,没准,崇容剑尊一直也希望焦焦当他儿子,只是碍于他年轻的时候克死了整个独孤世家,才忍着没养焦焦,这憋着憋着吧,就滋生心魔了。”
沈思远闻言抽了抽嘴角,意味不明道:“这话说的,我都要以为崇容是求子不得心气不平了……”
第114章
独孤九由警世雷劫转化而成的心魔劫究竟为何,又因何而起,无人知晓。
在彻底解封森海秘境的这一日,墨发黑衣的清冷剑仙于秘境入口处伫立了许久,阖眼聆听耳边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抿紧的薄唇显出淡漠的线条,透出深入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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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冷。
莫焦焦在听到男人要独自离开的消息后,脑中便只觉一片空白,只知道捏着腰间长长的缎带,拼了命地往前跑。
许多年前,他也是如此,一路向北,拼了命地跑,夜以继日地逃亡,就为了前往天衍剑宗,寻求崇容剑尊独孤九的庇护。
无尽的渴望与思念,充斥了脑海。
林中树影斑驳,蝉鸣阵阵,透着初夏独有的生机与活力,却不知何时,恍惚间与八年前的记忆重叠了起来。
莫焦焦忽然想起,隐神谷沦亡那一日,他也是这样,被谷主抱在怀中,拼尽全力穿过谷中郁郁葱葱的森林,往谷外不断地奔跑。
那时年幼不知事,总看不懂老人眉间挥之不去的忧虑与其他为了营救他而长途跋涉而来的妖族面上隐隐的恐惧。
他们分明可以停下脚步浴血一战,却因为顾虑着自己的安危,始终不敢停下来。
舍命追寻着的,是生的希望,与妖族的未来。
少年咬紧唇瓣,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一时间脚下步子踉跄,踢到坚硬的树根,整个人往前扑倒在草丛里。
他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揉了揉有些疼痛破皮的手心,累得不停地喘着气,却又咬着牙爬了起来,试图继续往前走。
然而,迈出步子的那一瞬间,适才停顿的回忆又卷土重来,纷杂混乱却历历在目。
他的命,是隐神谷牺牲全族、是妖族牺牲无数生灵……换来的。
莫焦焦倏而停下脚步,伸手从兜里掏出变成鸡崽子的吞楚剑,木着清丽的小脸,小声问:
“焦焦有……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吗?和九九结生死蛊,焦焦可能会死。死了,隐神谷交代焦焦做的事情,就可能完成不了,焦焦就……负了所有妖族。”
吞楚剑眨眼间化为一柄小剑,无声回应:
“若是别人,有。而你,背负太多,你不可能不顾妖族而随意决定自己的生死,你只能活着。与剑尊结契,并不意味着一定会陨落,若你真的担心,便只能等到卸下一切重担的那一日。”
“是吗?我就知道,连吞楚也是这么想的。”莫焦焦低下头,喃喃细语了两句,双眸空空荡荡的,有些呆滞,嘀咕道:
“焦焦也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我死了,大家做的努力,就都白了,所以焦焦要活着,不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吞楚剑飞过去无声蹭了蹭少年的头发。
“可是,”莫焦焦垂着头,缓缓握紧软绵绵的手,双肩颤动起来,咬着牙,哽咽着一字一句道:“焦焦……要对得起妖族,和云渺大陆。那……九九呢?”
温热的泪滑过白皙的下巴,砸在嫩绿的草叶上,晃出天边遥远的日光。
“九九,全都给焦焦了,可是……焦焦什么都不可以做。”莫焦焦深深吸了口气,几近无声道:“焦焦对得起别人,对得起……九九吗?”
“我连结契,都做不到。”
“你也是身不由己。”吞楚剑担忧少年钻牛角尖,劝道:“剑尊爱惜你,一切作为皆是自愿,并不要求焦焦回报什么,你身负重责,能与剑尊并肩而行,已经足够。”
“不够。”莫焦焦揪着袖子用力擦掉脸上的泪痕,抬起头,双眸通红道:“焦焦什么都没有做。”
他就那样抱着双膝蹲了下来,垂眸无声地看着地上漆黑的树根,分明难过到了极点,依旧没有再哭泣。
长大的那一日,莫焦焦就懂得了一切,生死蛊,不过是让他成长得更快一些罢了。
只是有些事情本就十分无奈,少年束手无策,便只好任性胡来,赖着男人,企图过一日是一日,相伴到他救出所有妖族的那一天。
然而,他最依恋的人,已无法陪伴他了。
他想要义无反顾地付出一切,与独孤九一道抗衡雷劫,同生共死,然而他不能,自成为神图子的那一日,能否活着,就不是莫焦焦自己决定的事情了。
“九九说了不会不要焦焦的。”莫焦焦忽而低喃了一句,泪水汹涌而出,“九九不想焦焦为难,怕焦焦冲动,才替焦焦做选择,是不是?”
吞楚剑到底不忍看着莫焦焦如此无助的模样,终于解释道:“剑尊的警世雷劫,已经转化为因焦焦而起的心魔劫,只要度过这一劫,杀戮剑道便可直接斩杀天道,所向披靡。”
少年闻声错愕地抬起头,带着哭腔不敢置信般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哄焦焦的?”
“自然。”吞楚剑无奈地道出真相:
“其实,我们本该一开始就将此事告诉你,但是,隐神谷一族的计划中便有一项是,神图子需通过心魔试炼,于妖族重任与心爱之人之间,选择苍生大义后,方有合并大陆的资格。这是通往大陆反面唯一的钥匙。
但是,就像你说的,崇容剑尊担心你真的会冲动选择放弃妖族,所以剑尊替你做了选择。”
吞楚剑说完,又化为了小鸡崽的模样,跳进少年衣裳上的兜里,藏了起来。
而本该离开秘境的墨色身影,倏而缓缓于浅淡如金的日光中,显出了身形。
男人缓步行至少年身前,蹲下身,微凉的指尖覆上哭得通红的脸颊,轻柔地摩挲。
墨发黑眸,剑气纵横,垂首时眉眼含霜,清冷如孤天高月,一如当年。
微哑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冰冷彻骨的淡漠,却又熟悉到令少年落泪。
“椒椒可还记得,本座曾言,杀戮剑道斩尽三千烦恼,无欲亦无求,本座于椒椒,从未要求过什么,若椒椒以为,不结生死蛊便是愧对本座,未太过意气用事。”
“本座为屠戮天道而生,生而只求护佑天下生灵,与椒椒作为神图子的使命,殊途同归。”
“选择妖族还是选择本座,无关紧要,若选择权在我,本座亦会顾念苍生。”
“个人情义与种族延续相比,其实是微不足道的。椒椒可做到的,本座亦能做到。”
肺腑之言,字字句句,皆入人心。
就如同十一岁的莫焦焦对云糕说的:“谷主能做到的事情,焦焦也可以做到。”
莫焦焦眼巴巴地看着近在咫尺肃穆俊美的容颜,终于起身扑进了男人张开的怀抱之中,泪流满面。
而不远处静静守候的苍白青年,凝望着相拥的两道身影,低声道:“崇容曾言,隐神谷把焦焦教得很好。其实,他自己又未尝不是?”
第115章
两月后,大陆东部,晴空万里。
空旷的官道上,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正缓缓前进。
宽敞的马车中,墨发黑衣的男人靠窗而坐,阖眼沉沉入定,眉眼沉静。
而男人身侧,一袭火红色袍子的清丽少年紧紧挨着男人的手臂坐着,手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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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一张地图,睁着水汽朦胧的眸子认真地看着,神色间有几分忧愁。
沈思远正好撩开帘子走进来,见状奇道:
“焦焦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还在为崇容那日替你做决定的事情生气吗?”
“没有。”莫焦焦抬起头软兮兮回答,露出一个甜笑,小酒窝若隐若现的,“九九说的焦焦都懂,而且九九答应了。”
“哦?答应什么?”沈思远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坐到少年对面,道:“崇容那日不过替焦焦在隐神谷与他之间,做了选择,实际上也并不算选择,毕竟于焦焦而言,两者皆是你最为看重的存在,与其让你为难,不若由崇容来选,如此正好。”
“嗯。”莫焦焦重重点了点脑袋,眉眼含笑,止不住地透出甜兮兮的味道,道:
“九九说,九九和焦焦一样,是为了大陆延续才出现在这片大陆上,所以九九和焦焦第一要务都是以大局为重,其次才是我们自己,所以焦焦和九九,就算不结契,最后也一定会在一起的。焦焦就不怕了。”
别鹤剑闻言抽了抽压根不存在的嘴角,看着座位上的小红鸡崽子,传音入密道:
“这小祖宗进步也太快了,才两个月,说起事来就头头是道,连成语都会用了,要知道,他以前一开口就是错别字,十个成语错九个。
要不是那软巴巴的口音还在,我真以为他被隐神谷那老头夺舍了,天天嘴上不说别的,就知道拯救苍生,隐神谷和剑尊是太会教孩子了。可恨我生不逢时。”
吞楚剑当即叽叽叫了几声,回道:“醒醒,你只是一把剑,不需要拯救大陆。”
两把灵剑的腹诽,沈思远并不知晓,他听完少年所言后便思索了片刻,道:
“所以,你们决定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行结契?其实我以为,是否结契,并不重要,生死相随,并不是一个血契就可以决定的。”
“嗯。”莫焦焦乖巧地点了点脑袋,又偷偷转头看向阖眼入定的独孤九,惹眼妍丽的眉目朝男人面上瞟着,又倏而红着脸颊回视线,纤细白皙的手指悄悄握住男人墨色的衣袖,撅着嫣红的唇看地图。
沈思远眼尖地注意到这一幕,不由心领神会地摇头一笑,起身又出去了。
两月前,崇容剑尊的警世雷劫转为心魔劫后,他们便离开了解封的森海秘境,出发前往隐神谷。
槐树长老因着中途有要事在身,独自转道前往西海,故而如今驾车的人只剩下沈思远一人。
青年握着马鞭悠闲地望着沿途的风景,又取出一只纸鹤,例行说了几句话后,就将纸鹤弹出,由着青色纸鹤眨眼间悠悠往远处飞去,眸中露出些许温情。
刚刚做完这个动作,别鹤剑也钻了出来,闷声闷气道:
“我总觉得小祖宗近日有些不对劲。我一看见他和剑尊坐在一块,就莫名觉得牙疼。”
“哦?这就有意思了。”沈思远笑眯眯地问:“哪里不对劲了?”
“你不觉得……”别鹤剑纠结半晌,道:“那日剑尊没有离开森海秘境,而是回来寻焦焦,本来这也理所应当,他宠小祖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是,这都过去两个月,小祖宗和崇容剑尊不止没有变得比以前更亲近,反倒开始保持距离?这是怎么回事?”
别鹤剑说完,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更难以置信的是,我看着他们俩保持距离,不仅不觉得担忧,还觉得到处弥漫着一股……麦芽糖的甜味。实在别扭。”
“你的直觉还真是……”沈思远忍俊不禁地朗声笑了出来,直言道:“崇容都默认生死蛊的存在了,你还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别鹤剑没好气道:“你们修真者委实古怪。剑尊没有立即祛除焦焦的生死蛊,是怕小祖宗闹脾气不高兴,横竖现在也没有什么危险,焦焦喜欢就留着了,迟早还是要拔除的,他们不是约好了日后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再结契吗?”
“是,不过,生死蛊本就是命定道侣才可以下的蛊,你觉得呢?”沈思远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似笑非笑地看着别鹤。
“……我好像懂了些什么。”别鹤剑内心震动,一个不注意竟是将从剑鞘里飞出,连忙又自己跑了回去,梦游般道:“所以焦焦和剑尊保持距离,其实是……害羞?”
“现在明白还不算晚。”沈思远叹了口气,“椒大不中留,隐神谷谷主若是知晓此事,还不定会如何捶胸顿足……”
“可剑尊看着并无旖旎心思啊。”别鹤剑依旧怀抱希望,“剑尊看起来与往日并无不同。”
“若是能被你看出来了,他还是崇容吗?”沈思远说着说着又不知从何处摸了只酒壶和酒杯出来,惬意地开始倒酒。
而马车中,被别鹤剑认定是害羞的莫焦焦,此刻正跪坐在墨衫男人身侧,手中的地图早丢到了身后,纤瘦的腰身因着此刻的姿势,被垂落的衣裳勾勒出柔软的弧度,不盈一握。
少年上身坐直,抬头眼巴巴地打量着男人的眉眼,神情专注,带着罕见的好奇与懵懂。
长眉深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眉眼间含霜般沉静,不言不动时神色清冷如落雪。
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独孤九便是这副模样,睁眼时眸色沉着,透着运筹帷幄的自信与睥睨天下的凛冽气势。
莫焦焦还记得那时居住在识海之中,四处白雪茫茫,男人垂落及腰的黑发间总有细雪点缀,满目极致的墨色与天地间耀眼的雪白形成极为鲜明的对照,一眼万年。
少年想着想着又看了看男人阖紧的双眸,有些胆怯地抿了抿嘴巴,忍不住抬起身子凑近,一直到小巧的鼻尖几乎碰到男人的侧脸,才停了下来,随即有些苦恼地涨红了脸,水色双眸中氤氲着满满的疑惑。
正挣扎着,入定的男人倏而缓缓睁开双眸,低声问:
“椒椒在做甚?”
低沉的嗓音分明悠扬而熟悉,语调并不高,却吓得莫焦焦睁圆了眼睛,急急忙忙地往后退,红着脸蛋胡乱摇着头,语无伦次道:“焦焦没……没有做什么。”
“是吗?”独孤九微微敛眉,转头看向容色糜丽的少年,抬手轻轻抚了抚微烫的脸颊,道:“没做坏事,怎么脸都红了?”
莫焦焦被微凉的指尖摸得舒服,双眸惬意地眯起,却又在听到最后那句话时慌了神,结结巴巴道:
“焦焦就是……就是看看九九。”
“看本座?”独孤九低声重复,神色不变,“看本座做什么?”
“九九好看。”莫焦焦小声地回答,他低下头捏紧了自己腰间的朝天椒玉佩,忽而糯糯道:“焦焦晚上做梦,梦到九九。”
“嗯?”独孤九看着拘谨的少年,探手拍了拍背,斟酌着问:“本座于椒椒梦中,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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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九九先保证,不会生气。要是焦焦说了的话。”莫焦焦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男人,眸中尽是犹疑和羞涩。
“本座何时恼椒椒?”独孤九反问,“只管说便是。”
莫焦焦闻声不安地转头看了一眼马车外面,抬手扔了几道天火将门堵住,这才眨了眨眼,在男人沉默的盯视中慢吞吞地爬了起来,直接坐到了男人怀里。
白皙柔软的胳膊抬起,火红色的袖子往下滑落,软软地圈住了男人的脖颈。
随即,莫焦焦微微使力勾着独孤九的脖颈拉了下来,与自己贴近,水润的双眸有些闪躲,侧过头将温热的唇瓣贴到男人耳边,老实地小声道:
“焦焦梦到……九九抱焦焦。”
“像这样?”独孤九垂眸,单手环住怀中绵软的腰,力道适中。
“嗯……”莫焦焦犹豫地应了一句,又似乎觉得太过羞耻,忍不住红了眼眶,额头抵在男人的颈侧胡乱蹭了蹭,带着哭腔可怜巴巴地开口,声音几不可闻,道:
“九九摸焦焦了……还有……亲亲,抱抱,然后……”
少年忽得蜷缩起身子,惨兮兮地埋头藏在男人怀中,羞耻地直掉眼泪,边哭边呜咽道:
“焦焦也……呜不知道为什么……不是故意的,没有力气……”
怀中轻软的身子有些发烫起来,随着少年无意识又不安地磨蹭,男人腰间不知何时贴上了一团小小烫热的物事。
在意识到那是何物时,独孤九微微一怔,长眉皱起,毫不迟疑地环紧了少年的身子,安抚地拍着单薄的脊背,哑声哄道:
“莫怕,椒椒不过是长大了。”
他阖眼思虑片刻,将少年的胳膊拉下,微微拉开些距离,低头凝视着哭得满脸通红的莫焦焦,抬手将晶莹的泪珠拭去,低声解释道:
“妖族修行本就与天地同息,随心而动,椒椒不过是自然反应,没什么好羞耻的。”
然而少年闻言仓惶地摇了摇头,又委屈又害怕道:“焦焦不舒服,热,焦焦做那个梦,九九是不是会生气?”
话音刚落,男人抬手将少年抱回怀中,紧手臂,幽深冷寒的眸色倏而漆黑一片,微凉的指尖捏着白皙的下巴抬起,指腹缓缓摩挲了一下,便俯身含住微张的唇,以舌细细舔舐柔嫩甜美的唇瓣,末了不容拒绝地探入温热的口中,辗转纠缠。
“唔九……九九……”
甘美的酥麻感由被舔咬的唇瓣扩散开去,顷刻间袭卷了少年青涩的身子。
大手力度巧妙地揉捏挺直的腰身,使得怀中因紧张而僵直的身子很快彻底软了下来,颤抖着瘫软在宽厚的怀抱中,只能茫茫然地眯起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蜷曲的指尖迷恋地揪紧了墨色的腰带,难以遏制地一同沉沦。
封闭的马车中一时间寂静无声,只余细微粘腻的水声绵绵不断地响起。
“呜九……九……”
纠缠的空隙中,破碎的细软呼唤由胶着的唇瓣之间倾泻而出,又很快淹没于深吻之中。
纤细的腰身在强势的抚弄中颤动得越发厉害,仅仅是如此克制的亲昵之举,少年依旧颤着身子呜咽地哭了出来,控制不住踢了一下只着罗袜的脚丫,很快便濡湿了火红的袍子。
然而气息沉稳的男人却是微微垂眸,阖上眼,将少年可怜的哭声再次咽了下去。
心魔丛生,无处可逃。
第116章
午后幽暗的马车里,帘子皆被拉紧,本该是寂静安宁的氛围,却时不时传出细细软软的呜咽与断断续续的哭声,夹杂着几不可闻的粘腻水声,将整个密闭空间染上些许挥之不去的旖旎情热。
绵绵密密的亲吻持续了许久,一袭红袍的纤瘦少年脱力地躺在男人臂弯里,因陌生快感的刺激而软到极致的腰身被修长有力的手禁锢着。
搁在椅上的脚丫随着无意识的踢动,靴子不知所踪,只剩下一双薄如蝉翼的雪色罗袜,其间透出的圆润脚趾控制不住地蜷缩着。
男人手中握着的腰始终在微微颤抖,而胸前墨色衣襟亦被少年的手指揪紧。
懵懂青涩的莫焦焦到底承受不住过于热烈凶猛的亲吻,只被捏着下巴深吻了一会儿,便神色迷离地眯起桃花眼,茫茫然不知身在何方。
然而随着下身传来的刺激,本就脆弱的少年又被逼得可怜巴巴地哭了出来,眼尾一片情动而起的薄红。
随后,少年好不容易撑到一吻结束,可以傻里傻气地坐在男人怀里哭一会儿了,却只嚎了两声又被堵了回去,顿时哭得更凶了。
索取不休的亲昵仿佛没有停止的时候,莫焦焦嫣红的唇瓣被舔吻得又麻又肿。
等到终于被放开,少年已然晕乎乎地连哭泣都忘记了,只知道边喘着气边用水汽朦胧的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清冷容颜,眷恋地将头埋到男人颈间,无力地蹭了蹭,又疲倦地阖上眼,带着软软的鼻音呢喃:
“……九九……”
“嗯。”男人此时眸色黝黑,幽暗如深海,通身剑意无声敛,却并非如同往常那般有着诛尽万邪的凛冽气势,反倒诡谲而邪肆,隐隐有入魔征兆。
即便如此,独孤九面上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肃穆威严,只克制着动了动喉结,哑声应了一句,一手将少年抱高了些,一手由储物囊中取出干净的红衣,低声道:“累了便睡。”
莫焦焦迷糊地点了点头,又踢了踢脚丫,嘟囔道:“不舒服。”
“衣裳换了便好。”独孤九说完便随手给马车车门加了道禁制,又把装着清水的备用玉盆取了出来,低头给莫焦焦解了衣裳褪下,拧了布巾动作轻巧地擦拭一片狼藉,直到少年真正舒适了才将新的衣裳换上。
忽而,车门传来了一阵稳定的敲击声。
男人抬头瞥了一眼,思虑片刻,将身前放着的东西回,取了一条薄被裹住熟睡的少年,开了门。
沈思远撩开帘子,视线却并未投向马车内,只懒洋洋道:
“崇容,天衍剑宗来信了,鸿御说,五日前有人以隐神谷的名义给他寄了一封信,信中写了祛除云糕体内魔气的方法,并且将一枚改良的忘忧丹一并寄了过去,说是云糕服用丹药,并且照信中功法苦修百年后,焦焦就不需要再前往万佛宗求取解除共生关系的良方了。”
说着,沈思远将一封信扔进了马车。
独孤九抬手将信吸到掌中,打开细细查看,片刻后沉声回道:“功法奇妙,药方无假,当是隐神谷谷主的手笔。”
“那我就放心了。”沈思远放下帘子继续靠坐着,长舒了口气道:“虽然说,隐神谷一族已基本全数复生,但眼见为实,我看到字迹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尤其隐神谷谷主那老头子。不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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