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女装大汉就要亡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大团团
曹嵩忙到了半夜才归来,带着一身疲倦回到屋子里,洗漱都没弄倒头就想睡,待他靠近床铺,就见其上鼓起一个包,自家那不省心的小子眉头皱着,小嘴抿成一条线,两只爪子抱住他的被子在那儿熟睡。
曹嵩愣了下,放松了肩膀,唇边流出一丝无奈的叹息。他双手在床边犹豫片刻,放弃了去继妻院里睡一觉的想法,去扯曹瞒的被子。
“被子盖好,别惹了风寒,到时候流鼻涕咳嗽有你受的,”曹嵩一阵轻轻地叨叨。
曹瞒稀里糊涂地咕哝几句,昏昏沉沉的脑海中骤然划过一丝灵光,惊地他从睡意中起来,大喊“爹!”
“做什么”曹嵩拧眉,指责他横如螃蟹的睡姿“你看看你睡成了什么样,小猪都比你睡得挺实!”
曹瞒一揉眼,蹭地坐了起来,抱住了曹嵩腰,扯开嗓子就嚎“爹你可算是回来了,今天太学出大事,好多先生都被抓了!”
曹嵩僵硬着表情,沉默片刻,倒是没推开他,他的手悬在空中片刻,落在了曹瞒的后背,低沉着说道“那些事都与你无关,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别多管。”
又是这一句小孩子别多管!
曹瞒气红了脸“我已经长大了,明白事理了,爹你不能一直把我当做孩子来蒙骗!”
曹瞒是曹家的独苗苗,是曹嵩看得比命还重的宝贝疙瘩,他语重心长说道“你若明事理了,看到我的反应,就该知道这不是你能问的事,你若打定主意要问个清楚明白,只会让我为难。”
言语上的陷阱,曹瞒哪里玩得过他爹,被他一句话堵在了嗓子眼,小兽炸着毛,眼睛瞪地老圆,一时竟想不出反驳的话语来。
他可担心了,满脑子都是太学以后还能正常上课吗被抓走的先生还能活命吗父亲他……是不是也陷入了危险之中
“五侯太监是谁他们都是太监吗是他们力主抓走做官的先生,为什么难道是先生们阻碍到了他们,太监是距离皇帝最近的人,虽然是伺候的奴婢,却最能够影响到皇帝,所以皇帝也受到了影响……”
曹瞒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根据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来推测这一次大变故为何而发生,饶是如此,也已经将曹嵩吓地够呛。
“闭嘴!慎言!”曹嵩厉声呵斥,一脸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震惊表情。
曹瞒摇头晃脑,双手插腰,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有气势,他站在了床板上。
这只小兽龇牙咧嘴,举着自己那毫无威慑力的软嫩爪子,对曹嵩嗷呜嗷呜地咆哮,借此以发泄自己的不满,说出充满奶声奶气的威胁。
“我懂的比你都多,是祖父亲自教的我,太监是做什么的,皇帝想要做什么,文人们有什么样的追求,全部都印在我的脑子里,小的时候似懂非懂,现在回忆起来,这些都是祖父留给我最珍贵的经验!”
曹嵩从儿子据理力争的模样中竟看到了曹腾的影子,那是一只令人畏惧的雄狮,他畏惧了一辈子,听话了一辈子,孝顺了一辈子的那个人是多么可怕的存在,曹嵩比谁都清楚。
他又眨了眨眼,雄狮影子散去,入眼的是虚张声势的奶娃娃,憋着他肉嘟嘟的小脸,清脆嘹亮地对他叫嚣“爹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一定知道什么叫做‘子不教,父之过’,你要是再把我当作小娃娃,让我蒙在谷里,我这个没轻没重的小儿,万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闯下更大的祸……”
曹嵩扯开嘴冷笑,单手拎起了曹瞒,扒下他外裤,扬起巴掌就落下,毫不含糊,边揍边冷漠无情地说道“那么我就先打断你的狗腿,揍烂你的屁股,把你关在家里,看你怎么去闯下更大的祸!”
父子两人的对话以曹瞒惨败告终,不仅没得到想要知道的消息,还平白挨了一顿打!
曹瞒委屈,一连几天都呕气,没有多与曹嵩说过一句话。
曹嵩也没空管他,工作上的事令他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夜宿在外头,一连几日,父子二人都未曾好好见上一面,说上一两句话。
之后的一段时间,太学缺失了先生,没能好好上课,何颙忙碌不断,又要上朝,又要联系同僚,还要抽空来太学看看学生们的情况,待他见到这一只只完好无损的小鸟安静地坐在课堂之中自习,欣慰地眼眶都红了。
何颙执起了竹简,带伤为他们上了最后一趟课,他颤抖着左手,翻开了那一卷《孟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曹瞒侧耳倾听,听出了先生说话中的哽咽,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发酸,他抬头去看何颙的表情,只看到他含泪的眼,带忧的面容。
何颙告诫学生“无论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千万不要停下你们学习的脚步,你们是大汉的未来,是希望,若你们这一代毁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就都成了罪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希望你们能够牢记今日的授课,记住我这位并不称职的先生对你们的告戒,如此,也不枉我今日来此。”
学生们就像是受惊的小鸟,惊疑不定地看着何颙,他们眼底有惊慌失措,也有对于未知的恐惧。
何颙不想吓唬他们,可前来抓捕他的官兵已经到了,他听到了锁链碰撞的声响,听到了行色匆匆的脚步声,轻轻闭上了眼睛。
不详的预感在曹瞒心中蔓延,他站了起来,去拉何颙“何先生为什么要这么说!”
率领官兵的长官推开了教室的大门,曹瞒吓得转头,听迎面来的配鞭长官冷冷说道“党人何颙,勾结犯人,行叛逆之罪,陛下下令将你一同关押。”
这些官兵们视人命如草芥,若是有人敢反抗,那是一并抓了了事。
曹瞒不可置信叫道“为什么连何先生都要抓!”
何颙拉住了曹瞒,将这冲动要上前去理论的小子丢给了袁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还请阎侍卫长莫要伤着学生,我跟你们走。”
袁术死死拉着曹瞒,在他耳边悄声道“你冷静一点,太学大学部已经被抓走两个学生了,你也想一起被抓走吗”
“可他们污蔑好人,乱抓先生!”
那侍卫长冰冷的视线将众人的脚步定在当场,学生们被他以这样的视线盯着,几乎能感受到如有实质的杀气,一个个心头一阵颤栗,不敢与之对视。
也唯有曹瞒,尽管手脚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心往头上窜去,就连牙齿都打起了哆嗦,这头初生牛犊仍然盯着虎目迎难而上,倔强地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侍卫长讥讽般地反问道“为什么陛下有令,我也不过公事公办,怪只怪何议郎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侍卫长有个坏习惯,喜欢以鞭子鞭打罪犯,在他看来,何颙已经板上钉钉的罪人,他挥起鞭子催促起人从来都不带犹豫的。
眼看又要有一鞭子落在尊敬的先生身上,距离最近的曹瞒气红了眼,运起内力便抓住了那直直挥过来的鞭子。
侍卫长力气大,虽有内力防身,他的手心依然渗出了血液。
曹瞒就这么抓住了鞭子与侍卫长僵持着,别看他年岁小个子小,思路却特别清晰,他厉声质问“秉公执法抓人乃是你们的工作,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未判先上刑又是什么意思在场师生都看在眼里,你这是擅自作主,滥用职权以全一己私欲!”
侍卫长拉扯之下,发现竟不能扯回自己鞭子,而原先惧怕他的学生们纷纷被煽动地义愤填膺,袁术不嫌事大,还嚷嚷要回去告诉父亲有人滥用职权动用私刑。这话从公主的儿子嘴里说出来,可不正是要立挺曹瞒的意思。
侍卫长听到学生们抬出袁术的家室,心中一惊,恼羞成怒对曹瞒喝道“臭小鬼,快松开!其他人还看着做什么,把他一块抓走!”
其余侍卫们有些犹豫,若说大学生还有来自其他地方的清流势力,小学部这边的孩子,可全都是当朝高官家的孩子,万一抓了不该抓的人,他们这些做人鹰犬的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阎队长,抓之前先问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吧”
侍卫长声音尖锐,挺直腰杆“笑话!我抓捕嫌疑犯人向来不管出身不畏强权,甭管是谁家的,抓了就是了,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何颙着急万分,扭动之下又难以挣脱拴着他的锁链,只能焦急喊道“不要伤着学生,他们都还是孩子啊!”
这一队人要抓捕何颙,耽误了半天没有完成任务,很快便引来了更多的侍卫,从衣着打扮来看,甚至有禁卫军在其中执行任务!
“阎侍卫怎么还没好耽误了时辰,陛下若是诘问起来,你我都不好交代,”教室外走来了率领这些禁卫军的总长官,这声音怎么那么眼熟呢
阎侍卫诚惶诚恐,慌忙解释道“曹校尉,有小学生阻拦我等抓捕党人,是否同样视为党人,一并带走”
他感觉到手中的鞭子一松,顿时失去了平衡,往后一大步才免于跌倒在地,当即骂骂咧咧低喝了一声“这小杂种!”
被他所问的曹嵩看到此景,瞬间冷下了脸,他视线落在曹瞒通红的手心上,眼眶瞬间就红了。
曹嵩越是震怒,表情越发冷酷,他意味深长的目光瞥过阎侍卫,看得他背脊发凉,没明白哪里得罪了长官。
“曹校尉”
曹嵩指着曹瞒,狠狠道“把他给我带走,一并抓了关监狱里,我亲自审问!”
曹瞒有些慌乱地转移了话题“洛阳城里没有医术更好的大夫了吗您现在应该好好养身体,补药的事情等养好了再说,大夫也说了,您现在虚不受补,就是为了‘妹妹’的身体健康,您也不能勉强自己啊!”
曹瞒说的也有道理,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曹嵩终是点了点头,暂时放下了折腾的心思。
曹瞒暗自庆幸还好,还好我爹没看清,还好爹不记得,不然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想想小时候被塞一嘴符纸的情形历历在目,曹瞒一阵后怕,他才不会再傻乎乎地把系统的事情告诉父亲呢!
万一让他爹知道他穿小裙子,还跳舞,可不仅仅是符纸那么简单了,可能会找道士和尚们给他来个全套做法。
却说曹嵩被刺重伤,宫廷之中的曹节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此次出门,真正被盯上刺杀的是太监王甫,他虽不是五侯之一,却也担任这常侍的位置,在这一场对待“党人”的血腥闹剧中,他管辖的正是“审讯”。
曹嵩与王甫一路,受他连累遭遇刺杀,当时就他们两人挨得最近!
在倒下之前,曹嵩情急拔剑杀死了迎面来的刺客,变相救了王甫一命,这位太监吓得腿软,一屁股跌倒在地上,连逃跑都没了力气。
本就不精通武艺的曹嵩被刺客的伙伴从背后砍伤,禁卫军聚集而来,王甫高呼“救命!”
待这位太监一路狼狈万分、惊魂未定地逃回,接到消息的五侯太监吓得魂都飞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曹瞒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小豆丁是荀绲总长的儿子,今年八岁。
曹嵩是长官,他夸奖荀彧“知进退礼仪,小小年纪就可看出未来成就绝不会逊色你我。”
荀绲展露温润如玉的笑容,回应曹嵩“令郎才是少年天资。”
儿子被夸,曹嵩笑得像花儿一样,哪怕那是人家的客道话他都高兴。
自此,曹嵩整日要与众人商议太学的规划,修建重建阁楼建筑,没空管曹瞒的教育,他见曹瞒入宫一趟以后,自制力、求学之心都上进了许多,非常放心地将他托付给了教员们。
曹瞒就像是被放养的小鸡仔,在曹嵩画好的鸡圈里瞎蹦哒,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教员们笑盈盈地与他打招呼。
对于教员们来说,曹嵩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而他带来的曹瞒,则是一只小金鸡。
太学大学部的人并不多,除了在党锢期间存活下来的先生们,只剩下一些不是洛阳本地人的学生,他们辛辛苦苦经过各地官府推荐,成功考入太学,在洛阳无亲无故,便是没有先生授课,也要待在这里寻找知识,只要没人赶他们走,他们能用学生令牌泡在藏书阁一整天。
曾经的太学第一曹嵩,当年也是如此,日日泡在藏书阁之中。
他身为宦官养子可没少受气,曹瞒遭遇过的鄙夷,曹嵩也同样经历过,同学给他气受,他便一个人孤零零地来书海中与圣人学问交流,心中的郁气在学识的海洋中获得洗涤、解脱。
因此,曹嵩对藏书阁有着难以言喻的亲近喜爱,每天都对曹瞒嘱咐“多看看书简,这可是只对大学生开放的珍贵书籍,能令你大开眼界的。”
他又告诉曹瞒,几阁几层有有趣的书简,几层几层有珍贵的孤本,让曹瞒像探险一样,在藏书阁里探索求知。
以曹瞒的个子,想要拿到高层的书显然不可能,哪怕是搬来了梯子,也差了四尺才能碰到最高的那一阶,身高限制了他看到更加珍贵的书目,而这个时候,若是有个比曹瞒还要矮个子,还要沉迷看书的人,那可就乐子大了。
同样父亲事务繁忙的荀彧就这样进入了曹瞒的视线,每当他进入藏书阁的时候,总能在各种各样的地方找到荀彧,有时候是书柜后面,有时候是竹简堆里,有的时候为了掏书,他还会一本正经地趴在最下层,整个人凑到柜子最下层,只露出一节小屁股。
“你怎么这么爱看书,那么多书,你看得懂吗”曹瞒好奇地蹲在他身边,看他将一卷扑满灰尘的竹简展开擦拭,露出其中充满韵味的文字。
只见那字迹,霸气狂狷,每一撇每一捺都微微上扬,如同张牙舞抓的龙在腾飞。
曹瞒瞪大了眼睛,惊喜叫道“这是屈原所作的《离骚》!”
荀彧点了点头“这是抄写本,上面是武帝的字迹。”
“武帝,哪一位武帝”一共有两位武帝,是谥号光武皇帝的刘秀,还是谥号汉武皇帝的刘彻
“汉武帝。”荀彧抚摸其上文字,看得痴了,《离骚》有许多后人所抄写的版本,错字漏字一堆,唯独这一版珍贵的典籍最全最潦草,这是独一无二的珍贵宝藏!
“二百多年前的竹简!”曹瞒惊呼一声,兴奋到热血上头。
对于一位有求学之心的学子而言,再也没有能与历史名人交流更令人激动的事了,太学藏书阁犹如一座沉睡的宝藏库,集合了大汉王朝多少代的积累而形成如今的规格,这里的书目,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够阅读完全。
荀彧就像个百事通,总能在各种各样奇妙的地方挖掘到各种曹瞒从未阅读过的书目,比如汉初刘向所编撰的《战国策》,比如司马迁所写的《史记》,甚至于《春秋左氏传》、《公羊传》等都有。
曹瞒的兴奋劲,一直持续到荀彧静下心来看竹简,没人回应他才稍稍退去。
他一个人东看看西看看,东跑跑西跑跑,玩着玩着也就没了意思,凑过来看荀彧在看看写写些什么,其中眼花缭乱的文字令他头昏眼花“你到底怎么看得进那么多枯涩难懂的字啊”
难懂的书籍,曹瞒是静不下心来细看的。
荀彧抬头,疑惑问他“为什么看不进去你不识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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