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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女装大汉就要亡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大团团

    他比曹瞒高了半个头,伸手去捏曹瞒那是轻而易举,再抬手揉揉他脑袋,活像是在揉一只憨厚的小狗。

    曹瞒不满地挥开他的手“地方官若都是似荥阳太守这样无能,只知道混日子的人,以后大汉江山才是要完了。”

    “昏庸无能,贪污受贿,才是官员们的现状,”郭嘉残酷道“我走过了那么多城市,地方官也见了不少了,人人都在贪污的情况下,真正的大清官才是异类,才是被人们忌惮的存在,若是不能拖下水,那就毁了他。”

    “怎么可能人人贪污,颍川太守就不贪污,”曹瞒反驳道。

    “贪多贪少罢了,颍川近些年风调雨顺,他若是不上交一些国库,给上面点孝敬,颍川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安宁,我之前也是贡献过财物的,”郭嘉自豪道。

    曹瞒皱眉道“你是说司马防受贿!”

    “他不受贿,他上头的人受贿也一样,”郭嘉见识的多了,对这里面的内幕受到勤来。

    “你为什么会懂那么多”曹瞒不解道“就因为你壮游走遍了颍川”

    “可能吧,况且,青楼本就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郭嘉答道,他点了点曹瞒的脑袋,像个大哥哥在教育自己的弟弟,语重心长说道“你这个人啊,认死理,太耿直,这样不好,你要知道你做官是在给上司工作,你得知道变通,才能哄好人,不然等你被上司厌弃了,以后仕途受损,就知道后悔了。想要为民请命,你首先需要有官职,有实权,不然一切都将是空的。”

    “那可真是对不起了,我就算是耿直,也能有官做,我就是要做个清官,也不怕上司会为难我,”只因为他所认可的上司就是帝王,帝王的利益,是全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不要搞破坏,帝王可不会像贪官污吏那样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全天下的东西都是帝王的。

    郭嘉看了他半晌,不再多劝,他觉得他已经说得够多了,愿意指点他也不够是看这小子顺眼,既然他听不进去,不说也就罢了,各人选择不同,也许他能够创造奇迹呢

    自从与曹瞒上路以后,郭嘉就不用自己请找旅店居住了,他住在驿站的大客房里,一人一间屋子特别宽敞。

    待再次回到那些贫民聚集的地方,曹瞒发现少了不少人了。

    官吏们拿着铁锹掩埋尸体,因为这里距离洛阳城最近,未免路边的尸体让进出洛阳的达官显贵不舒服,这才让这些饿死的贫民能够入土为安。

    曹瞒再次回到这一段路,心情一如既往的沉重,忽而听见路边有女子哭嚎求人“求您将奴婢买下吧!让奴婢能将死去的亲人们安葬,奴婢六亲都死绝了,只求一口饭吃活命,求求您了!”

    郭嘉一看曹瞒那表情,就知道他动了恻隐之心,他想了想,阻止了曹瞒伸手去掏钱袋的动作“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财物,你是有多不谙世事”

    说着,他来到女子面前,只见女子身边有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她自己也已经瘦弱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

    郭嘉掏出了一个麦饼,周围的乞民顿时两眼冒绿光,投来了贪婪的视线。

    女子接过麦饼,哭泣声更重,边哭边张嘴,狼吞虎咽地将整个麦饼吞下半个,剩下半个吃抱了,小心翼翼藏在怀中,连连对郭嘉道谢“谢谢恩公救命之恩,谢谢恩公救命之恩!”

    郭嘉又回到了曹瞒身边,在他转身的那一霎那,四周盯准了女子的乞民们蜂拥而上,抢夺她怀中的麦饼,一双双脏兮兮的手探了过来。

    曹瞒怒了,抽剑威慑,杀气嗖嗖地飘,乞民们一哄而散,惧怕万份地丢下了麦饼,逃远了一些。

    “一个麦饼尚且如此,你若给她别的东西,只会害死她性命,”郭嘉解释给曹瞒听,胸口顿时挨了曹瞒一个愤怒的拳头。

    “你明知道她会被人夺走食物还将麦饼给她!”

    郭嘉承认错误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做,既然如此,下次我不帮了。”

    曹瞒更怒了“怎么可以不帮!”

    郭嘉想了想,勾唇“那么帮,给她银钱。”

    曹瞒摇头“不行,若是给她钱,她会被人窥视。”

    “那么给饼,不也一样遭人窥视”郭嘉反问道“你觉得怎么帮合适”

    曹瞒沉默了,他目光纠结地落在那女子身上。

    “怎么,你还打算将她带回去做奴婢吗”郭嘉道“带一个可以,带一群呢这里那么多孤苦伶仃的人,有女人也有孩子,都很可怜,你都带回家去养天下乞民十几万,你也都带回家去”

    曹瞒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几万乞民!”

    那是什么概念

    整个洛阳城的守军,加起来也不过才五万人,禁军两千!

    这万一起个暴/乱,洛阳危机就在眼前!

    郭嘉点点头,享受到了为人师的骄傲。

    “孺子可教也,能想到这一点,你已经学成了。”

    说着,他又撸了一把曹瞒的脑袋。

    曹瞒不满挥开,不悦道“我比你大!”

    “可你天真得就像个太学的小学生,”郭嘉摇了摇头“就像个二傻子,横冲直撞,你这样会碰得头破血流。”

    曹瞒瞪他“你又成熟到哪里去,你连衣服坏了都要我帮你缝!”

    郭嘉一噎,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脑子好使,手脚却不好使,走在外面一天,就能把自己活成个脏兮兮的野人。能安全到达这里,走比往年更远的路,靠的都是曹瞒在帮他。

    郭嘉不说话了,郁闷地撅起了嘴。

    曹瞒也不说话了,赌气不理人。

    两个幼稚鬼开始冷战,就等着对方先赔礼道歉,可对方死要面子不肯低头,全都没人开口,于是一路气氛诡异地到达了洛阳。

    离别在即,郭嘉终于先开口说话了“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我也投桃报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来洛阳北面街找我,我打算去那边租一间屋子,等开春参加洛阳的文坛会。”

    郭嘉一说话,曹瞒顿时生起了几分不舍来,他别扭地说起了自己家中的地址,对郭嘉道“我就住在这里,你要是需要帮助,也可以来找我,你人其实挺好的,就是总是没大没小,明明我比你大两岁!”

    郭嘉不由失笑“那我们这算是和好了”

    曹瞒点点头,低头掏了掏,找到了自己的学生印章,递给了郭嘉“你拿这个来找我,说是我朋友,就一定能找到我。”

    郭嘉笑了“好。”

    临别前,郭嘉劝曹瞒“做事别太莽,你得设身处地从别人的角度思考利益纠葛,如果你实在不明白,就多问问你当官多年的父亲,我想你这样权贵家庭出身的子弟,还不至于连我一个寒门学子都懂的道理都不知道吧”

    曹瞒被他说得心头一颤,产生了疑问难道真的不能如实写报告吗

    如果不如实写,那么这次出门又有什么意义外面这样地狱般的景象如果不能令陛下知道,他费尽心思出洛阳干什么

    曹瞒低着头,满腹心事地回到家中,敲响了家中的大门。

    仆从惊喜叫道“大公子回来啦!快前禀告夫人与老爷!”

    坐落在皇城南边的曹家旧宅一片欢天喜地,邹氏闻讯匆匆赶来,一看精气神越发足的长子,喜极而涕“可算是回来了!老爷都念叨你好几天了,生怕你出了什么事,听说荥阳那儿生了民怨,自消息传来以后,老爷天天担惊受怕,若非是荀总长派人送达你们到达颍川的消息,恐怕他都要向陛下自请去荥阳平乱了。”

    曹瞒愧疚道“让母亲与父亲担心了。”

    听闻长子回归,曹嵩匆匆归来,一见曹瞒,流下了悲痛的泪水“阿瞒都二十多了啊!怎么还是只有那么点,你这是前几年拔苗助长长太多了吗为何始终不长个儿呢!”

    曹瞒不过半月没见亲爹,险些认不出曹嵩来“哇!爹你瘦了好多!”

    只见哭泣的曹嵩红着眼眶,下巴尖尖,眼角又些许浅显的皱纹,带着岁月沉淀的别致韵味,他的腰身又回到了曾经那样细的模样,就连衣裳,都被他挺拔如松的身形穿出了高官贵族的感觉。

    曹嵩笑骂道“还不是为了你这臭小子,整日茶不思饭不想,这次壮游以后你可得好好收心,切莫再想一出是一出。”

    曹瞒连连保证“不会的,爹你放心,我连报告打算怎么写都想好了。”

    提到报告,曹嵩表情凝固了些许,他的脸色复杂难辨,欲言又止,最终对曹瞒道“你先洗漱用膳,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来你祖父的祠堂,我有话对你说。”

    曹瞒闻言,心中越发不安。

    次日,曹嵩将自己的文书拿了些许,带到祠堂,他表情凝重,将这些各地送来的文书递给曹瞒。

    曹瞒疑惑地翻开,却见其上血书累累,生民泣血,全都是各种各地官僚、名士传上来的请愿与万民书。

    曹嵩淡淡地对曹瞒诉说道“各地请求我拨款的陈请,足以将你我的屋子与书房全部都堆满。”

    曹瞒疑惑道“那么父亲为他们拨款了吗”

    “国库是没有钱怎么拨款”曹嵩斩钉截铁道“他们要的可不是小数目,你觉得可能都照顾得到吗拨款拨粮草,真正能用到百姓身上的又有多少”

    “可,可是那也不能干脆不拨啊!”曹瞒红了眼光,他不可置信道“若是不拨款,那岂不是代表着洛阳放弃了他们如果拨款被人贪污了,派人去追查贪官污吏啊!”

    “一人贪,那叫贪官污吏,一群人贪,那叫拿抽成孝敬,”曹嵩冷冷道“对于他们来说,百姓是为他们劳作的畜生,征税的时候用,没用的时候死了也无妨。”

    曹瞒手一抖,整卷竹简都洒落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道“如此,难道全朝堂都是这样吗难道就没有清廉的官员,为陛下做实事吗”

    “清廉的官员,有的,”曹嵩低声道“被排挤出了洛阳,全部都去各地方受苦受难去了,这里的血书与请援,许多都是他们的寄来的,我不能给他们拨款,也拨不出,因为国库没钱。”

    “究竟是国库没钱,还是父亲怕丢了官位,选择明哲保身!”曹瞒高声质问。

    曹嵩被儿子喷了一脸,并不感到生气,曾经的他也像阿瞒一样天真,入了官场这座大染缸以后,一点点被侵蚀,直到变成了如今这样。

    “看着你祖父的牌位,回忆一下他当初教导你的知识。”

    曹嵩示意曹瞒“跪下为你祖父磕个头,问问他,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吧!”

    “你要写壮游报告,我不阻止你,最大的也不过是我外放罢了,”曹嵩淡淡道“再不济,也不过是像窦武那样被群起而攻之,现在这年头,说真话的人就像是特立独行的人,说假话的人才是正常人,是不是很可笑”

    曹瞒怔怔地低头看着满地的竹简,扑通一声跪在了蒲团之上,头顶是曹腾冰冷的牌位,烛火徐徐燃烧,照亮他冷峻坚毅的面容。

    “到底是谁的错”

    “宦官当政,时刻有屠刀飘在朝臣们的头顶,他们会不遗余力去打压朝臣,朝臣得了权柄,也会疯狂地反扑,抓住机会复仇,如此争斗不休,至今已经一百多年了,”曹嵩淡淡地诉说道“你祖父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惦记着他的好,只因他在政期间,政治难得维持了十几年的清明,他亲近士大夫,意图让朝政回到朝臣们的手中,却得罪了同样是宦官的同僚,遭新帝厌弃,不得不告老还乡。”

    曹瞒一阵沉默,他感到嗓子有些干涸,鼻子酸涩,硬是忍耐不哭,他已经是大男子了,哭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曹嵩又道“曹节想要走你祖父的老路,却被上一次党锢期间留下的残余所害,被朝臣们一起当作了权宦打压,他们恨不得搞死他,站在悬崖边的人随时都会拉别人一起坠下去,他是个疯子,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曹瞒知道的,曹节不仅要面临宦官们的仇恨,还要面临士大夫们的仇恨,两边都不讨好,唯一依靠的只有帝王,所以陛下才会给予他特殊的权力与照顾。

    “你好好想一想这片壮游报告该怎么写,天底下官员那么多,不该由你来说的话,你就别说,”曹嵩正色道“否则,到头来究竟会害了谁,你想象不到。”

    曹瞒沉默片刻,终是被郭嘉与他父亲的劝说撬动了一丝神经,他轻声道“我不想对陛下撒谎,所见所闻,我全部都会一五一十写下来。”

    曹嵩憋了口气,气得差点吐血,他好说歹说半天,这榆木疙瘩脑子的儿子怎么就不开窍呢!

    却听曹瞒接着道“我写荥阳的苦难,写荥阳的暴民,再写我上阵厮杀,击退敌人的心德与心境吧!”

    曹嵩的表情蓦然一松,他怔了怔,回味过来了曹瞒话语中的意思。

    天下疾苦,全都缩影在荥阳之中,陛下能够看穿多少,就要看曹瞒的文字功底了。

    曹嵩轻叹一声“罢了,光写荥阳,还不算太过。”

    就是荥阳当地太守会倒大霉罢了。

    他提醒曹瞒道“待报告上去之前,需要太学、尚书令、宦官的三层审核,就算你与陛下关系亲密,你也该知道,你的报告是会被其他人先看过的。”

    “另外,曹节是可信的,”曹嵩转告曹瞒“我与他约定,若他身死,将由你为他送葬烧纸,他以后会不遗余力地帮你,对于宦官来说,有人为他烧纸送终有多么大的意义,你应该知道。”

    他们是一条船上的,大家都不好过,所以还是别针对曹节了。

    曹嵩深深看了一眼曹瞒,他相信自己儿子悟性极佳,他会理解的。




第三十八章
    说到后来,话题竟然给扯到了曹节身上。

    曹瞒不悦道“我素来知晓曹节的手段与花言巧语,没想到他连父亲都蒙蔽,将父亲给忽悠地还真当他打算真心待我了。”

    曹嵩抽了抽嘴角,神色有些无奈“你对曹节误会了,他到底是你祖父教导出来的弟子,品行与你的祖父一样高洁。”

    “当初是您说让我小心曹节,远离他的,现在我保持着头脑清醒,父亲却不清醒了,”曹瞒很生气“曹节他哪里是高洁,他比黄鼠狼还要狡猾!”

    曹嵩厉声道“够了!你且记住,内宫有那么多的宦官,唯有咱们曹姓本家出身的宦官与我们是合作的,其余宦官都不可信,你别看那些张让、赵忠、王甫等人和睦面善,全都是心黑的主儿,曹节比他唯一好的一点就是他明白作为一个宦官,真正应该做些什么,不为了大义,为了自保,他也不会干当初五侯宦官做的事情。”

    “五侯宦官还活到现在呢,活得可滋润了,”曹瞒回了一嘴“内宫那些妇人都被他们的花言巧语哄骗了,有那么一群人在,陛下与太后耳根能清净才有鬼。”

    曹嵩见儿子就像个刺猬似的,一点就炸,心知不能再刺激他,少年人性子偏激,那是还没接受过现实的毒打,曾经他那么听父亲的话都还有逆反的心理,何况曹瞒本就性子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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