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本掌门天下第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雪京
江晏刚闭眼享受师尊的服务,便觉一阵狂风大作,吹得他七荤八素,整个人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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棵暴风雨里无依无靠的小树苗。
弱小可怜又无助。
风停,发干,整个流程不过十秒。
江晏:……
桃木梳梳脊轻轻叩在他脑袋上,犹如敲打着木鱼,敲断他一腔缠绵悱恻。
只听商悦棠冷笑,声如雷霆:“为师连你洗头要用多少皂角都知道,还敢在这里糊弄我?!”
江晏遗憾道:“徒儿知错。”
商悦棠:你这语气……好气啊。
商悦棠梳顺他那一头黑发,道:“嘴上说着好听,你错了多少回,改过没有?”
梳齿刮过头皮,酥酥麻麻,江晏眯着眸子,像是只被顺毛的猫,小声道:“徒儿发誓,不会再犯了。”
商悦棠笑了一声,并不是怎么相信江晏的回答。毕竟这人在大事上拎得清,却总是在小事上犯浑。
将那柔顺的乌发梳拢在一起,恶趣味地把发带打了个软绵绵的蝴蝶结,商悦棠拍上江晏宽阔的背,道:“好了,把姜汤喝了就出门,你喻师兄还候着呢!”
五个修士里,只有江晏一个人没办法用避水诀,浑身都湿透了,商悦棠总不能让徒弟花洒一样走一路掉一路水,这才特意借了一家屋子帮他打整。至于喻景宁他们,都还在街上帮忙灾后重建呢。
推开院落大门,乱哄哄的吵闹声像是马蜂过境。
一群人将东方意等人围得水泄不通,活像是一群逮住新鲜食材的走尸。这群“走尸”衣着各异,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但皆是老弱妇孺,没有壮的男子。
喻景宁见商悦棠到来,连忙挥手示意,松了一口气。而段宁雪撅着嘴,瞅着她的师兄扶起一位跪下的老人。
这番阵仗,肯定不是居民们过来道谢了。
这短短时间里,又起了什么风波?
走近一看,才发现刚刚被东方意扶起来的人似乎是人群的代表。他乃一白发苍苍的老叟,瘦骨嶙峋,褂子套在他身上,就像套在一棵枯木上。他长长的胡须随着嘴巴的开合颤动不止:“……还望仙师成全!”
东方意面露难色,摆手道:“并非我不愿帮助大家,只是此事实在是……还望诸位再多多考虑。”
商悦棠道:“怎么了?”
段宁雪冲过来,跺了跺脚,气急道:“他们居然想要杀掉水龙!怎么这样啊!”
商悦棠纳闷,下意识望向码头上的黑龙:那货把头搁在岸口,尾巴一拍一打的,和普通咸鱼没有区别。这怂样,杀它干什么,连块肉都没有。
东方意补充道:“我已将乱神符一事告知众人,可他们仍旧不改决意。”
老叟哆哆嗦嗦,指向湖岸:“这次它是受那个什么符嗾使,说不定下次也可能出现同样的事呢!”
周围人都心有余悸地点头。
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商悦棠表示理解,说道:“你们大可放心,它乃水灵,又具神格,这次若不是受到四方锁的干扰,是不会被符篆影响的。”
老叟的拐杖在地面上拄了拄,苍老的声音像是枯木被风刮过一般:“老朽可不知道什么四方锁,老朽只知道它害了白鹭洲的数条人命,要不是当年国师出手相助,白鹭洲千年基业便毁于一旦了!亏得我们当初还叫它湖神,这“神”可真是心思险恶,万万留不得!”
商悦棠道:“若它是天生凶恶,我早就取了它的姓名。但从之前了解来看,它年岁甚至未过半百,在水灵中同婴孩一般。懵懂无知,又是被人利用,这才铸就大错,为何不饶它一回?何况人死不能复生,你们杀了它,除了泄愤,毫无用处。倒如让它继续庇护白鹭洲,荫庇居民的子孙后代,以偿还罪孽。”
老叟面容扭曲,忿忿不平道:“再让它多杀几个人吗?”
商悦棠叹气,命债的确是最难还的,也不怪老人如此憎恨水龙。
心知这些人是趟死圈子里转不回来了,他干脆挑明道:“可它乃朱明湖本源,杀了它,湖也就枯竭了。”
白鹭洲人世代靠湖为生,本以为说出此话后,老叟不说立马放弃,也会思考一番,谁料这人竟毫不犹豫,语出惊人道:“枯了便枯了吧,反正没几天,便再也不需要这湖了!”
此言一出,像是一点火星落在稻草堆里,周围的人也纷纷帮腔,言语之中全是对老叟的支持。
“你们这次擒住了它,它肯定会心生仇恨,等你们走人了,就再次兴风作浪,到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它本就是个怪物,又怎么会理解人的想法!”
“它是湖的本源,那我们把湖水填满不就得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断传入耳帘。
江晏嫌恶地哼了一声,抱剑不语。
商悦棠忍不住又去看了水龙一眼,它把自己盘成了一个蚊香,头埋在尾部,像是这样就可以听不见那些话了。
段宁雪气得叉腰怒喝:“你们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魔障了,白鹭洲千年的历史,不都来自于朱明湖吗?!失了它,你们如何过活!”
商悦棠想,虽然段道友讲得有理,但日子想过下去,总有办法的。白鹭洲本身就是外贸之都,没了湖水,走旱路更是方便稳妥,商人们怕是乐开了花。但是没了湖,那些渔民怎么办,全去从零开始学习新技术,还是把湖分化成田地来耕种?
老叟笑了一声,喉咙里浑浊不清,他道:“过活……哈哈哈,过活……”
东方意不解道:“您到底怎么了,若有难处,在下必当尽力相助!”
老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摇了摇头,踱步道:“哎哟!我瞧仙师您也是芙蕖坊的修士,怎么连这种事都不清楚啊。”
怎么着,看来这事还和芙蕖坊有关系?
可东方意和段宁雪皆是面露迷茫,显然被蒙在鼓里。
老叟停下脚步,拐杖往地面重重一拄,道:“过不了几天,我们整个白鹭洲的人都要踏入仙道了,人人得以成仙,还需要什么朱明湖?!”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成狗_(:3」∠)_
☆、塔(修)
老叟这话说得真情实感,面部的肌肉因为兴奋而紧绷,好像已经亲眼看见自己摆脱肉体,再塑金身的盛景,而周围的人听到这疯言疯语,不仅没有制止,反而也露出向往之色,有的人甚至还谈论起升仙后,他要让自家的锄头自己耕种,马圈里的马草自己飞去食槽。
畅想得头头是道,非常有东宫娘娘烙大饼的风范。
商悦棠生平,听到过的相似言论,不是出自醉汉,就是出自吹牛皮的家伙。可他们一个个行动如常、吐字清晰的,脑袋瓜显然清醒得很。
他想:白鹭洲是被传销组织承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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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个传销组织的嘴炮技术必然非常高超,还自带减智光环,洗脑能力堪比金坷垃,不然是干不出这等伟业的。
东方意显然也被他们的妄念惊到,只是表现得比较含蓄:“恕我直言,修真之事看重根骨,且努力、机遇缺一不可,即便是最强盛的玄门,悟道者尚是万里挑一,又怎么可能人人成仙?”
商悦棠点头,不愧是正轨修仙门派出来的修士,这番言论再改得文绉绉一点,就和修真教科书绪论上的话没什么区别了。要知道,基本每本入门典籍都会在开头进行一番劝退,把那些话翻译过来就是:不要想太多,得道飞升的人是有的,%不可能是你。
老叟那双浑浊的眼珠子映出东方意年轻的面容,缓缓道:“你果真不明白这其中玄妙?这其中,可是有你们芙蕖坊的手笔!”
商悦棠看向东方意,目带询问之色:“东方小友?”
东方意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摇摇头,又解释道:“不瞒前辈,我这番下山历练,因些事情耽搁了三年,今天才返回白鹭洲。本是御剑而行,只是路上遇见同门师弟,便一起坐船回坊。”
他苦笑:“所以,这三年来的事情,是一概不知。”
商悦棠颔首表示理解,又道:“那芙蕖坊的人还有”
几道目光射向段宁雪,她一脸茫然,绞尽脑汁思考后,才干巴巴道:“难道是……那法坛?”
商悦棠想,那法坛长得神神道道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叟肯定了她的说法:“你看,你不是明白得很么。”
东方意不解:“法坛?那不是用来避鬼潮的么?”
鬼潮,如同字面意思,就是万鬼出没。
白鹭洲的灵流自成一派,蕴藉循环,不与外界灵气交通,又四面环水,阴气颇重。久而久之,阴气罩顶,无从开解,便容易引出奇奇怪怪的东西。
鬼潮当日,不畏阳日,鬼关洞开,厉鬼横窜,屠戮生灵,分食血肉。普通百姓对上此物,绝对无力抵抗。而没有经验的修士对上此等恶煞,也需一番苦战,而且因为修士体内灵气充足,更容易吸引厉鬼,稍不注意,便会淹没在鬼海之中,后果自然不肖多说。
好在外鬼不能入门,只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也就避了这场灾祸。
先前便觉得白鹭洲的天空有些奇怪,明明是晴日,却带着阴冷之气。商悦棠抬头望去,仔细辨认,那鬼气若隐若现,想必下一次的鬼潮,就在这几天了。
段宁雪却是否定了东方意的话,娇蛮道:“师兄,你脑中的情报都老掉牙了,不过看你这么久没回门派,也是情有可原,原谅你啦。”
东方意道:“那段师妹可否将最新的情报告知于我?”
段宁雪指导道:“我们修法坛,本来是要修改白鹭洲的灵脉流源,与外相通,但在三年前,你刚出洲,那个法坛就停工了,改成了另一个。”
东方意叹道,这时间节点竟然刚好卡在他历练的时候。
商悦棠道:“所以那法坛又和升仙有何关联?”
段宁雪一愣,道:“不知道!”
商悦棠:“……”
东方意:“段师妹,这种时刻就不要开玩笑了。”
段宁雪细眉紧拧,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东方意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段师妹靠不住,他是一向明白的。
段宁雪脸红道:“我从来不问门派中事,他们也不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你以为我不好奇那法坛吗,只是我前脚刚踏入法坛的工地,后脚就被师兄师姐撵出来了!”
东方意道:“师兄师姐这事做得不地道。”
段宁雪道:“就是嘛!”
东方意道:“但是做得对。”
段宁雪:“……”
东方意道:“按你的性子,要是进去了,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商悦棠刚想再问,神识一动,感知到天空中有灵气翻涌的迹象。他转身望去,果然有两点亮光飞驰而至。
一人穿着打扮皆与东方意相仿,滚边紫袍,是之前船沉时飞向皇城的那位;另一人则轻裘缓带,白衣飘飘,衣袖间隐约有银光闪烁,仙气逼人。
不肖多说,从外貌打扮,便可见得,一个是普通路人甲,另一个则是重要人物。
在场众人的反应,也都佐证了他的想法。
普通居民都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国师大人。”
东方意和段宁雪齐声:“师叔。”
国师担忧道:“众位可安好?我先前忙于政事,陈师侄报告后才知道那水龙复苏,便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如今风平浪静,大家平安无事,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众人皆是感动不已:“不愧为国师大人,真是心系百姓,让人动容!”
商悦棠:“……”
水龙一出现,就有人去请他了。结果事情都解决了,还顺带等着江晏洗了个头,国师才姗姗来迟。
这世道,真正除魔卫道的不被人尊重,后来捡漏的却被夹道欢迎。
唉。
国师见段宁雪身旁站着三人,一人白衣泼墨,姿态清灵如竹,心下便有了数。他道:“若我没猜错,这位可是商悦棠商掌门?”
商悦棠道:“正是。”
国师又对着那气如利剑、冰冷似雪的青年道:“这位,应该是商掌门的弟子,江晏江小友?”
江晏漠然“恩”了一声。
国师又看向最后一人,那人气质温和,面貌更是带着几分眼熟。他刚欲开口,便被对方问道:“这位道友,便是我白鹭洲的国师了?”
商悦棠不由看了他一眼,喻景宁一向稳重,而刚才的语气,却带着一丝锐利。
国师微微审视了喻景宁一番,微笑道:“敢问这位小友是否姓喻?”
喻景宁淡淡道:“不必多想了,在下便是。”
这二人言语含义,双方心知肚明,对外人而言却是哑谜一般。
好在,国师立马就捅破了这一谜题。
他一撩衣摆,白袍银线飞舞:“我乃当今圣上钦点的国师,历问夏。多次从太上皇那里听得亲王事迹,如今一睹真人,果然风采盎然。”
商悦棠:……
等等你说了什么???亲王???
商悦棠看向喻景宁:“景宁,你?”
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是万恶的封建君主阶级!
喻景宁沉下眉眼,道歉:“先前没告诉掌门,是在下失礼了。在下想着,既然已入玄门,凡尘俗号便如过往云烟,便没有提及。”
商悦棠道:“虽是俗事,但既然你重新置身于凡尘,还是需要提及的。”
不然我们都以为你是打渔的……
喻景宁道:“下次不会犯了。”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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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叹道:“不过在下想,可能也没有下次了。”
商悦棠道:“白鹭洲永远都会是你的家乡。”就像他走马观花游览了三千个世界,最想念的,还是天下宫。
喻景宁微笑,随即又敛了笑意,对历问夏道:“恕在下失礼,敢问前辈是如何成为国师的?我国历代,并无供奉仙门之举。”这也是为何,白鹭洲明明有芙蕖坊,他却在赤云城求道的原因。恩,没错,他当初没有通过芙蕖坊的试炼……
历问夏笑道:“我本是一介云游散修,偶然途经白鹭洲,见水龙作祟,便将其镇压在湖底。说来惭愧,不过是点三脚猫的功夫,却得圣上赏识,侥幸封得了国师名号。”
商悦棠心道,虽没有破解四方锁,但能让水龙沉眠个五年,这修为怎么也算得上不俗了。所以之前你到底躲在后方干嘛???
喻景宁不关心他的封号由来,只追问:“这边居民说‘人人皆可成仙’,在下想,国师一定知道其中缘由。”
历问夏道:“喻道友猜得不错。”
喻景宁道:“还望国师指点。”
历问夏笑道:“道友若是感兴趣,可随我一来。”
一道矮墙,一座高塔,正是之前看见的法坛。
矮墙用玄砖铺就,而高塔则用的正红砖块。矮墙成弧状蔓延,与塔有两处相交,颜色形成鲜明对比。其余空地间,寸草不生,只剩黄沙,荒芜无比。
不像是青山绿水的白鹭洲,反倒像是撒哈拉大沙漠。
历问夏道:“在外看着也是无趣,不如进塔内一看?”
跟着他从高塔外的小口入内,可见一螺旋通道环绕而上,塔壁内雕刻着花纹,记录了人类狩猎、舞蹈、群居、繁衍的过程。雕纹巧夺天工,其动作细节鲜活无比。但这些雕纹的脸上,眼睛和鼻子不翼而飞,只剩下了嘴巴,配合那栩栩如生的雕刻技法,看起来甚是渗人。楼道上挤满了工作的工匠,个个目光呆滞,凿墙的凿墙,涂色的涂色,毫无交流。而到达最顶层,天幕高悬,却不见宽阔,仍旧是逼仄的氛围。工匠们麻木地将一块又一块砖搭在塔顶,如机械一般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从塔顶望向整座高塔的空心内墙,可见这偌大的圆孔内全是密密麻麻的后脑勺!
空中,有修士飞过,指点江山。
这就像一个巨大的蚂蚁窝,修士如同蚁后,高高在上地施发命令,而平民则默默筑巢。
东方意被这一幕震得说不出话,他不是没有见过浩大的工程,可是这样诡异的氛围,却是第一次见。那些飞在空中监督的修士,都长着熟悉的面庞,是他昔日的同窗,可此刻那神态却只让他觉得陌生。
东方意不有些激动:“师叔,请问这法坛究竟是作何用途?!”
历问夏的笑容一向让人如沐春风:“东方师侄,这便是那让人人都得以成仙的法坛啊。”
东方意皱眉:“师叔,他们不懂修仙,胡说八道也罢了,怎么您也……”
历问夏道:“东方师侄,我知道你历来爱留在藏书阁内,竟然是没有听闻过‘通天塔’的名号么?”东方意一愣,喃喃道:“通天塔……可这不是世人杜撰的吗?”
历问夏道:“非也,这是某先天大能留下的法坛,可成坛条件苛刻,千年来无人成功,又加之某些小人恶意诽谤,真的也就成了假的了。”
东方意辩道:“无人成功,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它就是假的吗?”
历问夏仍是那云淡风轻的模样,道:“东方师侄,你年纪尚浅,历练不足,自然是看不透其中真意,但须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之理,机遇当前,必得把握才是。”
东方意还欲再辩,便被商悦棠打断,他一向清冷的声线中,泛起波澜:“玄镇八方,朱华五行,至仙揽灵,通天彻地。我本以为这一生都难以觅得通天塔行踪,不料却在这里得偿所愿。”
历问夏一愣,道:“商掌门你也听过通天塔之名?”
商悦棠道:“曾从《月卷红莲千万法坛图》中领教过该塔风范,但它只是微具雏形,未能像这高塔一样震撼人心。”
历问夏道:“《月卷红莲千万法坛图》……敢问这是何书,我竟从未有所听闻?”
商悦棠道:“旧友编撰的书,保存于天下宫,不曾流传于外。这本书内,搜罗了全天下的法坛,将其要义要点一一罗列,唯独这通天塔,只有过去的记载。旧友对此塔,也甚感兴趣,曾闭关研究多年。”
历问夏好奇道:“不知商掌门的这位旧友,究竟是哪位神通?”
商悦棠一愣,道:“她……陨落了。”
历问夏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商悦棠笑笑:“我知道。幸好国师博闻强识,将此坛重现于世,旧友泉下有灵,也算了却心事一桩。”
两人一来一往,说得兴起,竟是将周围的人都忽略了。
东方意心中还是不甚信任这通天塔,但既然两位前辈都对此塔有所见谛,便静候在旁,凝神倾听,片刻后,便被谈话中的内容所吸引,暂时将不安抛之脑后。
而江晏凝视着师尊的笑容,不由得也弯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卡巴斯基。
☆、皇帝
以通天塔为引,商悦棠和历问夏交谈起来。两人皆着白衣,商悦棠的长袍又兀自变作一川江水,而历问夏衣角上绣的花纹则银光灿灿,不仅气氛融洽,连画面也让人心醉,仿佛两株兰草并肩而生。
商悦棠浓密的睫毛扑扇,他垂下眼道:“……此为民为国之举,就是天道无情,也不忍心让道友的心思白。”
历问夏苍白的面容浮上一丝红晕,他的长靴在沙地中踩出痕迹,又很快被风沙掩盖。他定定望着那高塔,叹息道:“呈君吉言,如若实现我等夙愿,哪怕是舍去我的性命,也是心甘情愿。”
微风飘飘,云袖翻滚,显得他如沙漠明月,遗世而独立。
周围的修士听得内心感动无比。
历问夏并非白鹭洲人士,又是帮他们平定水龙,又是为他们修建法坛,可谓日夜操劳。敢问,天下还有何人,有国师大人这般舍己为人的神?
他们纷纷仰慕道:“国师大人实在是高山景行。”
段宁雪听得这话,嘴角若有如无勾起一个弧度,又很快消失不见。
她闯进二人之中,叉腰道:“们恭维个什么!师叔是一心只为白鹭洲,却把他的师侄忘在九霄云外了!这法坛既不能摸,又不能碰的,走一步还要当心毁坏了阵法,人家在这里傻站几个时辰,真是无聊死了!”
东方意把段宁雪拉出来,皱眉道:“师叔与商前辈皆乃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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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的又是法坛要诀,能听得其中一言两语,都对修行大有裨益。段师妹不听便罢了,却还在这里抱怨,未太失礼了。”
段宁雪挣脱他的手,气呼呼道:“师兄,你也太过分啦,我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前辈们谈的话是有深意,但也太深奥了,我根本就听不懂,难道你能吗?”
东方意道:“除了对通天塔的内容着实一头雾水外,其余内容虽不能理清全部细枝末节,但大体还是能明白的。”
看着段宁雪逐渐瞪大的眼睛,他道:“段师妹……日后还是应该好好温习功课。”
段宁雪挑眉怒道:“你!”
东方意不为所动:“师兄是为你好。”
挨了一顿打击,段宁雪转移了对象追问道:“江师兄,喻师兄,你们听得懂吗?”
喻景宁方才还在想刚才塔内的雕纹,并没有注意商悦棠和历问夏的谈话。不过被问道,还是答:“在下驽钝,亦不能懂其中玄妙。段道友天真活泼,心直口快,实乃难得,东方道友也莫要太过苛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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