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慕子宸
“你也是。”
马车渐渐行进,扬起的风雪将世间卷为一片银白,江洛玉抱紧了怀中的孩子,有些怔然的望向马车前行时颠簸着的车帘缝隙中,那个越来越远的黑点,还有源源不绝涌来的白色风雪,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沉沉的叹了口气,将胸中滞涩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窝在他怀中的慕容垂乖巧又沉默,仿佛察觉到了他此刻心情不佳,热热的小身子朝着江洛玉怀中缩了缩,很是有些依恋的抱紧了母父的脖子,抱着他的江洛玉似乎能够读懂这种无声的安慰,眼底闪过柔软的光芒,也抬手将他更紧的搂住了。
父子两人正无声的温情脉脉,一旁的慕容昶却还在玩昨日慕容垂刚刚破解过的那个九连环,方才离别的时候他正玩的兴起,这时候和九连环的较劲暂告段落,这才察觉到自己上了马车
,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扫了一圈没看见自己要找的人,不由偏头看抱着哥哥的江洛玉,连声叫唤道。
“母父,母父!”
江洛玉扶着怀中孩儿柔软的乌发,温柔的手指让慕容垂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此时听见长双的呼唤声,慢慢抬起头来,含笑问道:“怎么了,昶儿?”
慕容昶歪了歪头,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扑过去,大眼睛扑闪扑闪:“父亲?”
江洛玉闻言微微勾起唇角,抬手去逗面前的小双子:“父亲不跟着我们,有母父在身边不好么?昶儿只喜欢父亲,不喜欢母父么?”
慕容昶十分机灵,一听喜不喜欢的问题,就立刻黏在了江洛玉身边,不停嚷嚷着好像生怕江洛玉听不见一样:“昶儿喜欢!喜欢母父!”
江洛玉抚了抚他的脑袋,将他也一把抱在了怀中,和昏昏欲睡的慕容垂放在一起,低头亲了那致的小脸一口,突然开口问道:“垂儿呢?喜欢母父么?”
慕容祭一直坐在对面看着兄嫂和两个侄子说话,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了,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低声道:“果真和大哥说的一样,兄嫂偏爱长子,有了天天黏在身上的昶儿还不够,每次都要瞧着垂儿不挪眼。”
“内君这么喜爱垂儿,怕是因为侯爷罢。”宓千千坐在角落中,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剩下那些狰狞的伤疤仍未褪去,笑容宽和安静,目光从江洛玉怀中的两个孩子脸上掠过,“毕竟这两个孩子虽然同胞相似,可垂儿的面容却酷似侯爷,昶儿反倒更像内君一些。”
“都是我的孩儿,我哪一个都喜欢,没有什么偏爱不偏爱的。”
宓千千的话说罢,慕容昶没能听懂说什么,直觉却不像是什么好话,便撅了撅嘴更朝着江洛玉怀里缩,江洛玉瞧着他的动作,知道小孩子最为敏锐,若是再大一些这么说,兄弟两人之间,定会因父母对某一方的特别偏爱起隔阂,还好现下两人都小,正是懵懂无知的时候,也不会起什么心思,又是无奈又是庆幸的叹了口气。
宓千千看自己一说,江洛玉就垂下头来,显然是知道自己有些不当之处,唇角浮起一丝会心的微笑,有些怔然的凝视着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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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父怀中的两个孩子,眸中神情幽暗不定:“内君心里有数便好。”
江洛玉垂下头来,凝神瞧了瞧迷糊的慕容垂和活泼的慕容昶,脸上的神色极为安静,怀抱却拢的更紧了这两个孩子,是他活了两辈子之后,唯二的亲生骨血。
他曾经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为求得一个继承皇位的孩子。
而现在,他终于走出那重重宫墙,握住了自己可以握住的东西,仅此一生之愿能望见那人侧脸淡淡的笑颜,还期盼怀中的两个孩子,能够一生平静安乐。
正在走神时,坐在他对面的慕容祭却眸光一闪,蹲下身来拍了拍慕容昶的小胳膊,低声嘱咐道:“昶儿快睡罢,别一直瞪着眼睛瞧你叔父和母父了,马车要走很长时间,先休息一会再起来,疲累就会少些。”
说罢这话,他略微抬起头来,看着慕容昶立刻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反手环住了抱着他们江洛玉的手臂,不由笑道:“果真是血脉之亲,不过是短短几日的功夫,两个孩子都和兄嫂这样亲近,连我这个相处了几个月的叔父都要往后排。”
江洛玉听他话中仿佛有期盼之意,目光不自觉的看向角落处垂下头来的宓千千,若有所指的开口道:“若是祭弟当真喜欢孩子,不妨快些娶了自己心仪之人,想必照顾亲生孩儿之日也就不远了,祭弟说呢?”
慕容祭闻言微怔,脸色有些发白,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去看角落处的宓千千,反倒突地垂下了头:“兄嫂……说笑了……”
江洛玉听他的语调仿佛不对,目光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看向不远处坐着,一直垂头不敢去看慕容祭的人,手指顺了顺怀中两个孩子的长发,却知道那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抱紧了怀中的孩子,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
第367章孤注一掷
四十日后,大金皇宫内宫中,景仁宫偏殿内。
因南锦虚为了讨皇后开心,特意培植了许多牡丹,如今都养在景仁宫的偏殿内,为了让这些牡丹能够开放的时间长些,许多暖盆都被放置在了偏殿内,整个偏殿内暖烘烘的散发着花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而此刻,皇后乌雅情正扶着身畔女官的手臂,缓缓低头去看一朵盛放的白牡丹,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接连不断的吵嚷声,那声音因怕吵到了他,都是一直压着的,可始终不停就有些说不出的烦人了。
片刻之后,门外那嗡嗡的声音仍旧不停,乌雅情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缓缓回自己抚摸花枝的手指,沉声喝问道。
“外间何事吵闹?”
听到他的喝问声,外间立刻静了一瞬,但随即一个侍卫就立刻上前推门,低身报道:“皇后娘娘,是乌雅大人……乌雅大人突然闯入内宫,一定要见您一面,陛下不允许他前来,也不允许他见娘娘,我等已经让侍卫请乌雅大人出去了,可乌雅大人却……”
“乌雅大人?”乌雅情已经在身边的女官服侍中坐下,闻言神色微变,脑海中掠过几个人的名字,他久在内宫之中不闻外事,还以为是乌雅炎或是乌雅益前来拜见,想起乌雅氏那两个嫡子每次前来时,那故作谦恭实际却不将他放在心上的模样,不由沉沉叹了口气,问道。
“哪一位乌雅大人?”
负责回报的侍卫身体有些颤抖,不知为何却吓成了那样,闻言头垂的更是低了,犹豫了许久才回应道:“是……是太师太傅……”
太师太傅这四个字说出来后,偏殿之内突然涌起了一阵诡异的静寂,坐在大殿中央的乌雅情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底的光芒闪过刺目的恨怨和隐藏在深处的惊色,却在下一瞬间恢复以往的平静,身形慢慢挺直站起,秀媚的面容波澜不动。
“原来是他。”他低声喃喃着,唇角的笑容却带着些许绝望之色,目光有些异样的迷离,禁不住透过面前的窗棂,看向远处养心殿的方向,“他果然还是来了,还是来了……”
站在她身边的曜女官见他的神色不同寻常,试探着低声问道:“娘娘?”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次乌雅情并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沉默了许久后,脸上掠过了一丝释然又奇异的神色,突然抬起手来示意她不必再服侍,随即独自一人慢慢抬步,重新停在了那盆盛开的白牡丹旁,伸出了自己修长的手指,轻声吩咐道。
“请他进来,本宫要见他一面。”
曜女官是知道皇帝下令不允许乌雅氏的人前来面见,可又不敢违抗皇后的话,只好应道:“是,娘娘。”
修长的手指拂过柔软的花瓣,乌雅情的声音极淡:“此事不许告之皇上。”
曜女官大惊失色:“娘娘!”
“本宫说的话,你要违抗么?”
曜女官连忙垂下头去,心底反复权衡,想起皇帝往日的吩咐,她喏喏的不敢应是:“……娘娘,可……”
“下去罢。”乌雅情没有看她的神色,只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犹疑之色,面容隐藏在黑暗中,没有泛起笑容,“有些事情,不是一味瞒着就能解决的,这是本宫与乌雅氏之间的恩怨,无需陛下插手,听清楚了么?!”
曜女官依旧忐忑,半晌才低下身来:“……是,娘娘。”
那双侍得了吩咐,更不必拦着乌雅拓,于是出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的暄闹就立刻小了下来,紧接着被轻轻阖上的殿门吱呀一声敞开,一个身着枣红色官袍,身披厚厚白色狐裘的身影迈入殿中,苍白削瘦的脸颊仍能望见年轻时的英俊,眉眼却深不见底。
乌雅情瞧见他的身影,手指便是不受察觉的一颤,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中那朵白牡丹已经被扯得不成模样,花瓣簌簌的落了他一脚面。
来者跨进门内,背后的大门就被关上,那人的面容被殿内的灯火照亮,完全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也不弯身行礼便开口道。
“下臣参见皇后娘娘。”
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乌雅情低哼了一声,清艳的眉眼微微抬起,浓浓的讥诮和隐藏在深处的厌恶泛出,让他的手指略微有些发白,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乌雅家主,你我之间何必假惺惺。”
乌雅拓极薄的唇掀了一下,转身就在窗下的一排椅子上坐了下来,从袖中抽出一块绣帕咳了几声,不顾上面浸染的血色握紧在手中,面色淡淡话语讥诮:“既然娘娘如此说,下臣腿脚不便,就不给娘娘行礼了,还望娘娘恕罪。”
乌雅情见他面上笑容,牙齿有些格格作响,最终还是忍不住刺了他一下:“反正这次你来,也不是为了要给我行礼。”
乌雅拓神情不变,他的鬓角虽带了些灰白,可看出年纪已然不小,面容却十分年轻,神色极为奇异,看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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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再也不敢和他对视:“几年不见,娘娘的嘴巴愈发尖利了,下臣不及。”
“别来那一套。”乌雅情笑中带着讥诮,目光却定定的落在他身上,仿佛并不怕他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难道我还不知你乌雅拓是什么德行?莫要在我面前惹人笑,我和那些惧怕你的别人可不一样,我是陛下明媒正娶上了宗谱的皇后,是真会笑你的。”
这一刺过来,乌雅拓略微有了点反应,却也不大,不过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皇后娘
娘谬赞了。”
乌雅情握紧了手指,他已多年不见面前的嫡兄,心底那股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恨却更浓,想到自己之后要做的事情,他的脑海中骤然闪过多年前,南锦虚抱着白牡丹对他笑的面容,眼底又是柔和又是绝望,话语却犀利不饶人。
“你生气了?”
“下臣不敢。”
“你会不敢?”乌雅情冷笑一声,握紧了掌心中的那几片白牡丹花瓣,“此次进宫,不知乌雅大人不惜违抗陛下禁令,也定要见我一面,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一句话,乌雅拓这才缓缓仰起头来,漫不经心的和他对视,眸中有着某种猫戏老鼠的戏谑和自得,挑了挑眉后道:“娘娘这次如此咄咄逼人,该是早就知晓才是。”
乌雅情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鼓起的小腹,扶稳了一边的朱红色殿柱,唇角突然也勾起了一个挑衅的笑容,语调极慢极慢:“我知道你想要除掉这个孩子,只可惜这一次你除不掉他,我更不会让你除掉他。”
乌雅拓仿佛成竹在胸,闻言竟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反倒扶着椅子缓缓起身,纯白的狐裘衬的那张脸更是阴森:“娘娘不妨试试?”
“你以为,我能预料到你前来找我,就不会做出什么特殊的准备么”乌雅情看着他慢慢起身,纯白的狐裘在黑暗中蔓延起层叠阴影,显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愈发可怖,唇角的微笑却越来越大,颤抖手指从袖中拿出一只白瓷瓶,仰头将瓶中的一粒金色药丸吃了下去,声音在黑暗中透出浓浓讥诮。
“大哥。”
第368章皇后难产
乌雅拓离他几步远,看着他吃下那金色的药丸之后,下意识觉得不好,却已然不能阻止,眼底的颜色终于微沉,话语却仍旧波澜不动:“你”
乌雅情吃下那颗金色药丸后,手指就忍不住颤抖不停,连身边的朱红色殿柱都抓不住了,浑身像是过了一遍水一样,脑袋上的冷汗顺着颊边落下来,不一会他整张脸就白的没了人色,身体顺着柱子滑落在地上,袖摆不小心带倒了那盆白牡丹,殿中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
曜女官本来守在门外,想着乌雅拓此时正一个人和皇后在里面,就觉得有些心惊胆颤的,在台阶上走了许久,刚想着找到机会之后她一定要进去看看情形如何,就听见门内一阵巨响,立时吓得魂飞天外,也不管这时候乌雅拓还在门内,就将门推开了一点缝隙。
从那条缝隙中,她看见身着纯白狐裘的乌雅拓,正一步步朝着那些牡丹花走去,走向不远处靠在柱子上,脸色惨白满是冷汗,颤抖着嘴唇几乎说不出话来的皇后娘娘,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不由喊出声来:“娘娘”
乌雅情自从吃下了那一粒药丸,剧烈的疼痛就从腹中传了过来,他就算是个和男子没有两样的男双,性情也较为坚毅,一时间居然忍耐不住这种疼痛,短时间内连话都几乎说不出来,直到感觉到那雪白的狐裘朝着自己越来越近,随即不远处的大门哐当作响,一个身影快步跑进来挡在了他的面前时,他眼前才从模糊转为清晰,看清那是服侍自己的曜女官。
“……去……叫御医…还有……陛下……”
曜女官一进门,看着靠在柱子边上的皇后金红色的衣衫下,已经渐渐透出了血色,顿时慌了神色,有点害怕的看着近在咫尺,目光平静无波身着狐裘的乌雅拓,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抖,可还是担心和忠心占了上风,听到背后断断续续的声音,尽力扯着嗓子回道。
“是,娘娘!”
“乌雅……大人……”听到门外的双侍和宫女听见声响,不断响起的脚步声和惊呼声尽在耳边,乌雅情脸色惨白的勾了勾唇角,目光许久才凝聚起来,和站在面前的乌雅拓对视,“你……可满意了……么?!”
“你变了许多,情儿。”乌雅拓的唇角在黑暗中勾起,语气轻缓的几乎听不清楚,“变得聪明,狠毒,无情只可惜太晚了,倘若十年前你就是这幅模样,配着你皇后的身份,我早就败在你的手下了,但现在”
“就算牺牲自己,保下了这个孩子又如何。”说到这里,他稍稍弯下腰来,面容几乎贴在了乌雅情眼前,却连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不说这孩子究竟是男是女,就算是个陛下喜欢的皇子,没有母族支持抑或是最终变为傀儡,或者是出生后不满一月便成为陛下后宫中,那无数个夭折的皇子里的其一?”
“你错了……”乌雅情眼前愈发模糊,脸色也越来越白,身下漫出殷红一片,语调却愈发笃定,“他出生……我死……陛下……会护着你…永远……杀不死他……”
他的话音未落,乌雅拓的眉毛一挑,仿佛准备再度开口时,却慢慢站直了身体,方朝后退了几步,殿外就响起了一个愈发逼近,无比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被哐当一声踢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越来越近:“情儿!”
在看到那个身影时,靠在柱子上的人脸上不禁涌起异样的潮红,唇角的笑容似乎要往上勾
,却再也没了力气。
曜女官自从进门后就蹲下身来,扶着靠坐在那里的乌雅情不至于滑倒,可就在她欣喜若狂的听见皇帝的声音时,才准备抬起脸来,却觉得扶着的那人身体软了下来,立时惊叫道:“娘娘!”
“情儿!”就在曜女官惊慌失措的时候,南锦虚已然奔到近处,低身抱起了已然昏厥过去的乌雅情,目光在他身下的血上凝滞了一瞬,一边朝着不远处的御床上走去,一边沉声吼道,“御医,御医呢!还不快给朕找来,统统在景仁宫外候着,要是情儿和皇儿出了什么事,朕要所有人陪葬!”
乌雅拓一直站在不远处,眼看着皇帝冲进来,连看都不看他就抱着乌雅情向内室走,他低头盯了一眼柱子下的一片血泊,眸光淡了些,转身刚启口: “下臣参见……”
“够了,乌雅拓!”几层帘幕之后,南锦虚看着怀中的人气若游丝,面如白纸痛苦挣扎的模样,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心底清楚这件事绝对和乌雅拓撇不开关系,一时间脸色森冷如冰,连回头都不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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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
别以为朕当真不敢杀你!
说到一半,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袖中握紧:“给朕滚出去!”
乌雅拓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被这样对待,面容上多了几分无谓之色,声音没有丝毫变化:
“臣遵旨。”
两扇雕花门被缓缓开启,乌雅拓刚踏出一步,几个急匆匆的御医就流着满脸冷汗跑进来,和他擦身而过入了殿中,他冷冷的扫视着那些御医的背影,片刻后薄唇微勾,这才转身缓缓离开。
太医院中的御医一进门,就纷纷扑到床前去为皇后诊脉,德高望重的老御医一边诊脉手还抖个不止,实在是被一边皇帝森冷带着杀意的目光给吓的了,好一会才诊出一二来,却被诊脉的结果吓得脸色更白,可又不敢不报,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咬牙报道。
“陛下,皇后娘娘的脉象很是奇怪……明明娘娘还有十几日才到诞下皇子的时候,却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提早生产,老臣也诊不出来究竟为何,却知晓娘娘的身体要撑不住了,敢问陛下,若是娘娘分娩遭遇不测,大小……”
“滚!”皇帝一听保大小之说,眼睛都红了,差点抬脚就要踹人,好歹身边的大太监和曜女官察觉到,一把将他拉住这才罢休,声音却已然嘶哑中带着凄厉,“让你问朕的,让你问的!”
御医被吓得全身发抖,这一回是真的撑不住了,眼见着皇帝要是保不住皇后父子,定然是要杀他了,一抽就倒下去了,皇帝见他倒下去,便立刻抬手指向后面哆哆嗦嗦的其他御医,吼道:“给皇后接生,若是你大小两个有一个不能保,你就给朕以死谢罪!”
给皇后诊脉的是太医院中资历最老的御医,他诊脉若是这个结果,其他人也不会差多少,闻言其他的御医全都惊慌失措,谁都不敢上前,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饶命啊,皇后娘娘当真是”
御医报的话还没说完,床榻上的人却动了动手指,虽未曾从那无尽的痛楚中挣脱出来,
却勉强开了口: “阿……锦……”
听到乌雅情的声音,皇帝脸上的神色微变,立刻抬步走到床畔,抬手将他抱在怀中,低声问道:“情儿,你怎么样?”
“这是……我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乌雅情伏在他怀中,似乎难以强忍这种痛苦,却还是挣扎着开口,眉眼中虽然带着浓浓眷恋,颤抖着手指抬起抚过那人的脸颊,更多的却是决绝,“紫胎……虫……”
听到这三个字,皇帝的脸色立时晦暗下来,抱着他的手臂微微颤抖:“你偷偷去见了慕容家主?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能……拖累你……孩子……”乌雅情睁着眸子,眼前却是一片模糊的黑暗,他知道自己是因为苗疆的紫胎虫而坐宫,此时腹中的孩子受了惊动,他如此孱弱的身体,很有可能会撑不过这一关,可腹中的孩子却能平安诞下。
“乌雅氏……不会容忍……我……和孩子……”
第369章生苦难
即使他没有完全说出来,南锦虚已然明白了他怀中的含义,又触到那决绝的眼神,一时间只觉得心底剧痛,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不,不!情儿”
殿内一片死寂,只能听闻帝后两人低低的对话声,没有片刻皇后的痛呼声已起,皇帝的声音却再也听不到了,几个早已准备好给皇后接生的嬷嬷早已站在周围,一听见声音就迅速上前,其中一个领头的嬷嬷掀开被褥瞧了一眼,立时低声对床边的皇帝低声报道。
“陛下,娘娘可能要分娩了,可能有些不洁,请陛下……”
紧抱着乌雅情的皇帝没有抬头,不等嬷嬷的话说罢,就猛然抬起头来,指着她们吼道:“朕不出去,你们谁敢赶朕出去?谁敢!”
领头的嬷嬷见到皇帝癫狂的神情,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忙跪在地上求饶道。
“陛下恕罪!”
“陛下饶命!”
同样听到了嬷嬷的话,身上不断涌起剧烈痛楚,眼前已然一片黑暗的乌雅情突然伸出手来,断断续续唤道:“阿锦……阿锦……”
“情儿,朕在这里。”听到他的声音,南锦虚立即垂下头来,紧紧贴着乌雅情惨白冰冷的脸顿,低声喃喃道,“朕哪里都不去,一直陪着你。”
乌雅情吃力的点点头,勉强露出个虚幻的笑容:“……好……”
皇后腹中的孩子突然发作,后宫骚乱了片刻后,就被早有准备的木贵妃和沁妃联手压住,景仁宫内被皇帝封锁的严实,不论是谁都未曾听到消息,只是一天一夜之后皇后腹中之子还未出生,皇帝也不上早朝,就在景仁宫内守着皇后。
因皇后出身大族乌雅氏,且多年无所出,这一次若诞下皇子,凭借皇帝的宠爱,很有可能被直接封为太子,可一日之后依旧没有传来皇后诞下孩子的消息,这让朝中乌雅氏中除了乌雅拓和乌雅乐则之外的人都很着急,显然皇后这是难产了。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几乎油尽灯枯的乌雅情,这才将那个以自己性命为替代的孩子生了下来。
床榻早已被染成一片殷红,隐隐约约还透着黑,整个寝殿中只有浓浓的血腥味,婴孩细弱的哭声响起时,嬷嬷连忙为新生的孩子包好了襁褓,跪在地上双手将孩子小心翼翼托起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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