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一起看星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rsolo
我心说因为就你最爱告状!别人不知道但我太清楚你这个臭毛病了!然而一张口我就卡住了,他问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把我问懵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啊……
我忽然意识到当天他看我时反常的表情,他所有反常的举动,他也不是没告过我的状,没和我吵过架,但是从来没露出过那么难以描述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反复无常故意整我,就像是……充满了嫉妒……
难道他喜欢孙甜?
这个答案正中红心,我完全懵了,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们各自占据着网球场的一边,天空暗下来,一两滴毛毛雨落在我脸上,透心的凉。白瑛看了我一眼,转身说:“你不让开就算了,我不打了。”
我目视他背着网球拍离开网球场,我只能目视他离开,我的好朋友,从小一起穿连裆裤长大的兄弟喜欢上了一个女生,我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很难受。明明他只是个从小欺负我到大的魔王,我为什么要有一种好像他被别人抢走了的不满?
就是从那一刻,我开始意识到,我对白瑛,好像不仅仅是不满而已,还有更多我无法说出口的感情。
***
那天放学的时候我拎着书包无打采地走出校门,发现白瑛竟然在等我了,见我出来他把单车的脚撑踢起来,骑上车,只侧头对我说:“走吧。”
我听过无数个他说的“走吧”,没有哪一声像此刻一样生疏。
可我也只能坐上去。
他的单车后座还是那个粉丝的坐垫,本来是给未来的女朋友准备的,我鸠占鹊巢了这么久,已经把它都坐旧了。我竟然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看见他和别的女生在奶茶店买奶茶,我该做什么,我会站那儿看很久,还是掉头就走,然后去网上定制一个一模一样的粉色坐垫,送给他。
白瑛骑着车,我们在车流中沉默地穿梭,我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那些五颜六色的灯光,在身边毫无意义地游走,像深海的鱼,丑陋的,却是会发光的。
车子并没有走向回家的方向,等我回过神时,我们停在灯火通明的体育馆外面。
“我们去看演唱会吧,”白瑛说,“难得她们来一回。”
他的身后是女团姐姐们的巨幅广告牌,可是我再也看不见她们了,欧派还是大长腿,都比不过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票,虽然只是看台票,但是真的令我感动,也许白瑛也喜欢她们,他只是要面子,或者不愿承认自己是因为在我的电脑里看到她们的照片和视频才喜欢上她们的,他就是不愿意承认他的审美是和我一个级别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
演唱会真美好,看着看着,我们就忘却了烦恼,又可以开心地笑了。
我人生第一次演唱会,是在就快十七岁的时候和白瑛一起看的。
会一直记得的吧。
第16章
我们都默认放下了那件令彼此不快的事,我的心里有越来越多的问号,想问白瑛的没法问,想问自己的回答不了,但最后都落到一个最根本最底线的问题一我到底还要不要和他做哥们。答案是不言自明的。不知道该拿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绪怎么办,但是我不愿意这样失去他。
我们同高中的时间只有一年,我升高二他就毕业了,我知道他将要有最好的前程,去国内最好的高校,那必定是离我千里之遥的地方,说不定还会去国外的名校,在地球的另一面那么远。我只想珍惜这最后能在他身边的半年时间。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一个人没有直接告诉她,他这么优秀,应该没有人会拒绝他的告白吧,但他的想法一向比我成熟,也许是有什么更深远的考虑,我不想想这么深远,我就想像小时候一样,他一说“走,去游戏厅”“走,去打网球”我就跟着他走,去哪儿我都跟着他,懒得想别的。
其实我特别害怕他去国外的名校,偶尔也会向他打探,圣诞节那天我俩一块儿去看了场电影,科幻巨作,电影的男主和女主分别是mit和哈佛毕业的,我就趁此机会问他喜欢麻省理工还是哈佛,白瑛往嘴里扔了颗爆米花,说:“麻省理工吧。”我的心一下就沉下来了,明明和他并肩坐在电影院,突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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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他离我好远,跑巨幕里面了似的。
他还要伸手抓爆米花时我就把爆米花拿走了,看他在扶手上摸来摸去摸了个空,憋笑得我不行,白瑛转头看见我一个人抱着爆米花在吃,瞪我一眼就来扯纸盒,我捏了两下就放开了,他拿过去往里一抓,抓出我扔里面的一团面纸,哈哈哈哈爆米花已经被我都吃光了!
我猫着背捧腹笑着,感到装爆米花的纸盒扣我后脑勺上,后背承受了一记重击,脖子被夹着就往椅子下塞!
他松手后好半天我才控制住颤抖的笑,抬头看他郁闷地窝在椅子上看电影。活该,谁让你选麻省理工的!
***
从电影院出来,外面寒风猎猎,把我吹得有点伤感,明年的圣诞节他就不会和我一起过了吧。
“怎么了,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白瑛停下来回头看我。
“没,”我裹了裹衣服,“就是觉得冷。”
白瑛往我身后看了看,说:“人家穿裙子都不觉得冷,你一个男的好意思喊冷。”
我回头看去,看见那些穿短裙裤袜的女生:“我怎么跟人家女生比呢,这些裤袜都是可以自己发热的……”
白瑛睁大眼看着我:“谁跟你说的?”
“我妈呀,”我说,“我看她大冷天穿裙子出内,我说你冷不冷啊,她说不冷,她们女人的裤袜都可以发热,就跟暖宝宝一样。”
白瑛听完捏着拳头堵着嘴笑,来回打量着我,感慨道:“真羡慕阿姨,天天都能逗你玩。”
“什么意思啊?裤袜不能发热吗?那她们这么冷的天穿着出去不是冻成冰棍了?!”
“是是是,可以发热。你想不想要一条,我送你啊。”他回头看我哆嗦的腿,“比你穿两条秋裤暖和多了。”
胡说八道!“我只穿了一条!”
还是应该穿两条的,不一会儿我就开始打喷嚏了。我看了一眼穿着一件牛角扣大衣,一条黑色直管裤的白瑛,我干嘛和他比,他是大冷天都可以游泳的人……可我穿少一点不也是希望和他走一块儿时看着能搭点儿吗……
我一个人边走边盯着地上的板砖出神,一抬头,白瑛就不见了,我一头雾水,四面八方地看,人呢?
“白瑛?!”喊了一声,我都快过马路去找他了,才听见他在后面喊我。
“这儿!”他在街边一家奶茶店门口,趴在那儿回头招呼我。
我气冲冲跑过去:“你怎么都不出个声就跑不见了?”
白瑛没理我,对店员说:“奶茶尽量热一点。”
我说我问你话呢,他趴那儿瞥我一眼,跟趴在冰箱上的猫似的,摇着尾巴就是不搭理我,气死人了这性子!
我看他买了杯珍珠奶茶,纳闷:“你不是不喜欢喝太甜的吗?”
白瑛居然往天上看,自言自语不知道嘀咕了声啥。
我虽然没听见他在嘀咕啥,但是感受到了蔑视!
这时店员把奶茶拿来了,他才看我一眼,让我拿着,自己付了钱。
“你手断了吗?这也让我拿!”
但珍珠奶茶热热的,拿手里倒是挺暖和,我跟着他离开,在他背后故意抱怨:“你也不请我喝一杯……”
“这就是给你的。”白瑛说,撇着嘴嘟嚷了声“傻不傻呀……”
我才醍醐灌顶,瞪大眼瞅着手里的奶茶。
“唱啊,”白瑛说,“你不是冷吗?”
温暖的奶茶下沉淀着黑色的珍珠颗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我有点恍惚:“……老实说,你突然这么体贴,我有点被shock到。”
“这叫哪门子体贴啊,”白瑛笑道,两手插在大衣兜里,迎着风走上斑马线,“帮你签字,帮你盗号,帮你补课,那才叫体贴。”
本来我还没那么伤感的,被他这么一说,我喝着奶茶真的喝出一股离愁别绪来。以后就没人帮我盗号,没人帮我补课,没人给我买珍珠奶茶了,也没人陪我上学,没人陪我打球,没人当我的死金牌了……
以后我的生活会变得无聊而乏味吧。
我看着他在前面走,故意落在后面,想象前面那个人不是他,从来就没有他,一想就觉得好孤单。
我真的希望他能有最好的前程,又真的好希望他能再多陪我一会儿。
***
高一下学期,拿我妈的话说,我总算长醒了一点,不需要人督促也能自己安排时间学习复习了,我虽然也知道我在做无用功,就算我把自己燃烧成灰,我也不可能考进mit,我连国内排名第一的大学最烂的专业都考不上。但是唯有在用功的时候,心里会好受一点,也说不准心底还怀着渺小的希望,希望奇迹发生,让我能像小说里的那些主角一样,学着学着突然就参悟了宇宙的奥妙,以后学啥啥都无往而不利……呵呵,说梦罢了。
一个学期的光阴转眼就过,高考前的毕业典礼,白瑛代表毕业级发言,十七岁的少年,身着白色的衬衫,红色格纹的领带,从校长的手中接过毕业证书,透过麦克风传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跟我说话时那样不同,铿锵郑重,无懈可击。我那天逃了一节课,跑到礼堂外听他的毕业发言,礼堂的大内关着,窗子很高,我找了张椅子,想办法撑了上去,亲眼看见他双手接过毕业证书,鞠躬,走到演讲台后,优秀得简直在发光!毕业演讲也是,他的声音赶走了我身边的夏曰蝉鸣,满满都是天之骄子的味道,礼堂里掌声响起时,我从窗台上心满意足地跳下来,拍了拍手,那个站在云端的少年,根本就不属于平凡的我,但我还是很高兴能遇见他,很茉幸能陪他一块儿长大。
那天我们约好在学校的天台上庆祝他毕业,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他的,就偷偷带了两罐啤酒,两袋鸭脖,我掰开易拉罐,一本正经地说:“祝:白瑛同学高中毕业!”
他和我碰了杯,唱着喝着我们开始聊小时候的事,就好像是分手前的某种仪式,儿时的我们拌过嘴,打过架,也互相帮过忙,度过了当时的我们以为天塌下来了的“坎儿”。好比如六年级时我在家里踢球,把我妈的手镯摔碎了,吓得我在电话里话都说不利索了,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和白瑛说:“白瑛我完了!我妈会杀了我的!怎么办啊白瑛?!”后来白瑛不知道上哪儿找了个一模一样的便宜货给我偷梁换柱,我妈至今不知道这事儿(对不起啊妈)。现在想来,走投无路时我第一个想到的都是白瑛。
还有一次,我记得是初一下学期的时候,那时白瑛还没买单车,他一个人跑电脑城买硬件,为了凑齐买东西的钱胆子贼大地跟他妈妈把学报高了两百块,结果配件买回来他在公交车上睡着了,被人把剩下的学偷走了,我放学后从游戏厅回来,见他一个人在小区亭子里呆坐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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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他也是害怕的,白瑛妈妈对白瑛一直很严格,所以白瑛一向很独立,也很怕让他妈妈失望。我就拉上他,说我有办法。其实我也没有办法,我那时唯一能找的人就是外公,那时学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好在我外公退休工资还不错,加上最疼我,我说我把学弄丢了怕被我妈骂,外公二话不说就帮我出学了,还和我拉钩保密,我高兴地跑出来把钱塞给白瑛,白瑛那时的表情我一辈子忘不掉。
那些钱他后来从自己的生活中匀出来凑齐了还给我,我外公说没必要还,我们就给他买了一套茶具,还有一部音机,我小心抱着装茶具的包裹,白瑛载着我,我们在和今天一样的夕阳下骑车去了外公家,外公到音机乐得合不拢嘴。
喝到傍晚,白瑛忽然说:“那辆单车送给你了,以后你骑它上学吧。”
他说这话时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就好像在做一个托付,很放心的那种,很轻松的那种,我却忽然有点不开心了,我说:“我今天路过礼堂时看见你做毕业发言了。”
他问我:“哦,我帅吗?”
看吧,他就只在意自己帅不帅。我捏了一下啤酒罐,狼狼地说:“我觉得一点都不帅,你说那些话假透了。”
白瑛像是愣住了,没有说话。
我嬉皮笑脸地看着他:“本来就假嘛,你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了,你就是个大、烂、人!”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明明不想说这些,我就是阻止不了那个喝醉了的姜魔王赫,我说不行不行快住嘴,这么好的氛围全被毁了!我拼命晃自己脑袋,但我还是不停在说,我说你一点都不帅,你在我心里就是个丑八怪,说完这句我都快哭了,我说求求你了姜魔赫,你特么能别说了吗?!白瑛你揍他啊,你快揍他啊!
最后我脑门叫嚣得都快炸了,一脑内往后栽倒在地上。
看着夕阳头晕目眩时,一个人影模模糊糊出现在我视野上方,他蹲下来,俯看着我,然后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满面的不知所措。
我眼眶辣辣的,眯着眼说太阳好刺眼啊,他把手放我眼皮上,帮我闭上了眼,可他手一拿开,我就又睁开了。我眼睛的开关好像坏掉了,只能直视着太阳,直到一条冰凉的红色盖在我眼睛上,滤去了刺眼的光。
是白瑛的领带。
他就要离我远去了,我们一起长大,曾经形影不离,如今距离却越来越远。怪不了我,怪他,谁叫他要跳级,谁叫他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已经努力过了,我努力了啊!
醉酒的第二天我依稀还记得自己说胡话的事,也记得是白瑛把我扶回来的,他把我扔楼下,自己走一旁打了个电话,才架着我进了电梯,上楼后从我书包里找出钥匙开了内,我妈去打麻将了,谢天谢地。我早上醒来看见他在手机上的留言,让我记得早起漱口洗澡,别被我妈发现。
托他的福我没被我妈抓包唱酒的事,但我更怕白瑛把我说的那些话当成酒后吐真言,想找他道歉,又怕见面尴尬,就小心翼翼编辑了一条微信发给他,像小学生写作文一样,我写道:
白瑛,对不起,不管昨天我说了什么,都不是我的真心话,请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如果我说了一些让你生气的话,那也只是因为我对你即将毕业这件事感到难过,也为自己无法跟随你的脚步感到难受,请相信你是我最在乎的朋友,只要有可能,天涯海角,风里雨里,我都等你,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和你做一辈子好哥们,好兄弟。你永远的兄弟姜赫
那天下午我一个人关房间里反反复复地修改措辞,头发都快掉光了,很久后我回想这封信,都觉得好笑,太特么傻逼了,你说人怎么会有这么傻逼的时候啊。
我写完又仔仔细细读了n遍,正要发出,我妈直接扭开我房内,丢下一声“快起来,白瑛在外面等你”。
我手忙脚乱地起手机,边穿鞋边冲她抱怨:“你不知道敲内吗?!一点都不尊重子女的隐私!!”
完了我做贼心虚地走出来,瞄了眼大内外,白瑛靠着走廊等我,胳膊下夹着滑板,我心想再几天就高考了,他都不准备的啊!他转头看见我,说:“走,出去玩。”
我点头哈腰地穿上鞋跟他后面走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特安静,只有黑色的滑板在他脚下来回滑动,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特别渗人,我终于忍不住干咳了一声:“那个,昨天,对不起啊……”
他冷笑一声看过来:“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我看他浑身分明散发着一团黑气,立刻就想扒开电梯内冲出去逃命。
“想赔罪的话,今天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懂吗。”他说完走出电梯,我跟个狗腿小弟一样跟在他身后。
那天他可是把我折磨了个够,陪吃陪唱陪玩,我兜里的钱都被他骗光了,一起去吃小龙虾,龙虾上来我刚拿筷子,就被他一筷子挡在锅边,说:“今天我吃你看。”
行行行!!谁叫我说了无可挽回的话!只要你开心!我伸出双手赔笑脸地做了个“你请”的动作。差不多一个小时就看他在我面前花式吃香喝辣,我还得给他买水,叫服务生,
后来他去洗手间,临走前擦了擦双手挑眉看我一眼,我朝他笑笑,尽量装作老实巴交。
他一去洗手间我就趁机一口气吃了三只小龙虾!哈哈,
爽!
后来白瑛回来了,坐下来后我还有点紧张,但他似乎也没怀疑我,往我身上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笑起来,什么也没说,依旧以惊人的效率办了那锅小龙虾。
回来的路上我在地铁上睡着了,估计也是被饿的,睡着睡着听见什么声音,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学校的礼堂里,在我正前方的台子上,白瑛站在演讲台后,他还是白衬衣红色格纹领带,正发表毕业感言,优秀得一塌糊涂。
他说:
“……对不起,不管昨天我说了什么,都不是我的真心话,请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如果我说了一些让你生气的话,那也只是因为我对你即将毕业这件事感到难过,也为自己无法跟随你的脚步感到难受,请相信你是我最在乎的朋友……”
等等等等!我猛睁开眼,看见明亮的车厢,白瑛在我旁边猫着背,手里拿着我的手机,正津津有味地念着:
“……只要有可能,天涯海角,风里雨里,我都等你,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和你做一辈子好哥们,好兄弟。”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念了那个落款,“你一永远的好兄弟一姜赫。”
我真希望自己没醒过来啊……
他说:“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手机没电了,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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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你的手机。”
车厢里很安静,他用发表毕业演讲的声音读我的道歉信,我从没觉得自己这封信写得这么耻。
白瑛挑眉问:“天涯海角,风里雨里,都等我吗?”
这些话听着虽然好笑,但也是我的真心话,毕竟我犯了错啊……
我认命地点了头,丢人就丢人吧!
白瑛坐起来,把手机塞我牛仔上衣的口袋里,拍了拍,说:“睡吧,我看着呢,坐不过站。”
那一拍拍在我胸口,莫名就把我一颗悬着的心拍回了原位。他没有生我的气,他没生我的气啊,我心想,可真是太好了!
第17章
白瑛参加高考那天我还在教室里上课,我看着手机时间,琢磨着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做完考卷在检查了,高考结束后就面临着填志愿的问题,我心想这人总归是要走了,我和他的缘分这些年越走越远,垂死挣扎回光返照了一下,如今也终归到头了,他要考上的学校我肯定上不了,考个市重点已经是我极限了,就算不是mit哈佛,全国排名数一数二的学校,我姜赫也高攀不起。
他高考随随便便正常发挥就拿了状元,成绩出来那两天我俩在他家里肝生化危机7,他不管玩啥都要选hard模式,小时候第一次玩生化危机时我还在犹豫要选什么模式,他从冰箱拿了支冰棍出来,往我旁边一坐,直接手贱就在我手柄上选了hard模式,气得我大骂他。他还激将我,说你不敢啊。我当然说敢!我不但敢玩我还敢死!然后就各种花式死给他看。
后来我脸皮也厚了,我发现我死多了他比我还烦,他可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人淡如菊,在我面前他性子急得像匹野马,我死个几回他就看不下去了,冰棍鸭脖啥的一扔就上来,抓着我的手柄连我的手一块儿操作,我干赢了boss,完了我在那儿欢呼雀跃,他撒了手靠沙发上一脸殚竭虑的神情看着我,我手背上都是他手上拿过鸭脖的油。
后来我找他玩游戏还非玩困难模式不可了,白瑛一见我选困难模式就愁,说你选普通模式吧。我说不,非拉着他坐我旁边陪我玩,他想走,我就一抬腿把腿压他腿上,他就只能坐在那儿任我摆布了~~
生化危机7我光看别的up主玩都觉得难,遇到过不了的地方自然就是白瑛帮我过,但他很不喜欢生化7,理由是里面的怪物太恶心了,我看他一边嫌弃地撇着个嘴一边和boss在邮轮上周旋,开一枪嘴上还念一声“恶不恶心啊,去死吧!”“卧槽恶心死我了,洗内!”怪物最后玩自爆,恶心的粘液爆得到处都是,他眼睛一下就眯上了,好像人家真把东西喷他身上了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玩vr呢哈哈哈!
他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可好玩了,比他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的样子好玩多了,我可以乐乐呵呵看一整天!
中途他接了个电话,说了两句就挂了,我回头问他:“谁啊?”
“记者。”
“啊?!”
他走过来坐下,拿起手柄,说:“来采访我的。”
我瞬间就兴奋起来:“是来采访高考状元的?!”
“嗯,好几通电话了,我没答应。”白瑛说。
“我靠!你干嘛不答应啊?!我也想你出一下名嘛,这样我也好跟人家显摆我有一个状元发小啊!”
“我还不够你显摆啊?”
“……”我看着他专心玩游戏,回我回得无比顺口的样子,叹为观止。你说白瑛这自恋成瘾的德性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啊,以前他还只是稍稍微有点自恋,现在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唉,你别说,就他自恋这臭毛病,还真是我惯的,毕竟他只在我面前放飞……
不过不来采访也好,我看他穿着大t恤大裤衩,左脚趿着一只拖鞋,右脚那只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样子,心说就算他真上了电视上了热搜,我炫耀起来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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