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云起南山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看你上吊玩。”祈铭说。
苗红在旁边举了下手。“我倒觉得可以忙里偷闲娱乐一下。”
拿“你狠”的眼神看了眼苗红,罗家楠接过绳子两头一并,在手指上绕了个圈儿,绳头穿过圆环后拉紧,打出一个死结。
“你这是大多数人打死结的方法。”从笔筒里抽出剪刀,祈铭剪掉罗家楠打的那个死结。他将绳子的一头在并拢的食指和中指上绕了两圈,再夹住另一头穿过其中紧,重复两遍,然后跟证物袋里绳结对比,完全一致。
“这是缝合时外科结的打法,医生都会,护士未必。”祈铭看着罗家楠,“案发当时呼吸内科病区只有夏勇辉一个医生在,罗家楠,你认为呢?”
罗家楠楞在那半天,然后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苗红。苗红想了想,说:“动机?就我所知,夏勇辉和冯文之间没有纠纷。”
“对啊,动机呢?”罗家楠眼神一亮,“而且刚才你也说了,护士未必不会打,就凭这点推测,我连把人带回来审都没立场。祈铭,你就是对小夏大夫成见太深了,抓到一点就”
“罗家楠!”祈铭一巴掌拍到桌上,连苗红都被他突然爆发出来的怒气弄得挑起眉毛,“现在检验科的同事正在检测绳子上的dna,他们有夏勇辉的样本,等结果出来你再跟我讨论成见问题!”
说完,祈铭气冲冲地转身离开办公室。
罗家楠僵在椅子上,片刻后他转头看向苗红,问:“师傅,今晚能让我去你那凑合一宿么?”
苗红比了个“没门”的口型给他。
从绳子上提取到的dna由于是微量样本,检测结果到了周二才出来。罗家楠看到报告的瞬间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懵。
匹配。
苗红看他那副还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德行,好心道:“我和赵副队去拿人?”
“我去。”罗家楠一把抄起外套,大步朝门外走去。苗红跟在他后面,到了停车场却看到祈铭已经站在车边等了。她反手拍了下徒弟的胳膊,叮嘱道:“别吵架,除非你还想再睡几天值班休息室。”
罗家楠一言不发地上了车,等祈铭扣好安全带,发动汽车驶出大门。自从周六下午的争执过后,罗家楠一直睡在值班休息室里,身上的外套还是苗红礼拜天现去商场帮他买的。
祈铭注意到他头上的胶布翘起了边角,于是打破两人之间长达七十二小时的冷战:“等会回来去趟法医办,给你换下药。”
罗家楠目视前方,紧抿嘴唇照旧不吭声。这两天他们一句话都没说,他本来还想随便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可每次擦身而过时祈铭连个正眼都不瞧他。现在又证实了祈铭的推测,罗家楠的自尊心立刻跳起来发出警告,一旦开口保准会被对方怼得无地自容。
“有人和你说话,回应对方是基本的礼貌。”祈铭的不满显而易见,“罗家楠,你要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趁早把放我家的行李拿走。”
“行,我今晚就去拿!”
罗家楠跟倔驴似的,话都横着出来。他心里委屈,好歹还替祈铭挨了一下子,睡觉一翻身压着伤口都能给疼醒。不就是提出了不同意见么?祈铭犯得着跟他拍桌子瞪眼还好几天不搭理他么?
祈铭被他的态度搓起了火气罗家楠你行,吃人夏勇辉一顿饭就处处维护,以前针尖大的线索都得掘地三尺地深挖,现在证据摆在你眼前倒不肯面对现实了?
俩人揣着对对方的埋怨,憋了一路开到医院。
面对证据,夏勇辉倒是显得异常平静。他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坐进审讯室。
“我没杀人。”他说,“那天我八点开始巡房,你们可以查走廊的监控。”
“我在方科长那看完监控才去你办公室的。”罗家楠沉声开口,他始终不愿相信夏勇辉会是凶手,但证据就摆在那,“从八点五十开始走廊上就再没拍到过你。”
“我回办公室了。”
“你的办公室就在冯文的办公室隔壁。”
“对,所以我很自责,没注意到隔壁的动静。”夏勇辉抬手搓了搓眉毛,“罗警官,绳子是家属送饮料到医生办公室时捆箱子用的,医生不红包,他们就整箱整箱地从超市往办公室搬红牛和脉动,生怕我们半夜犯困来不及抢救。主任让我分一些给护士站,我就整箱拎过去,那么重的东西,有dna残留很正常。”
罗家楠认为夏勇辉说的的确有道理,但他还是觉得对方有所隐瞒。就一个无辜的人来说,夏勇辉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平静了。他拽过审讯台后面的椅子坐到夏勇辉面前,双手支在膝盖上,近距离地盯着对方镜片后的眼睛:“小夏大夫,警方办案讲求证据,我愿意相信你,可你还得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才能出的了这个房间。”
单向镜后面,除了在审讯室的苗红和罗家楠,全重案组的警官都在看监视屏,祈铭也在。
夏勇辉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指尖泛白。纠结了半天,他长叹一声,说:“老实说,我倒真希望是他杀,这样我心里还好过点。”
“所以你承认冯文的死和你有关?”苗红问。
“自杀的话,可能真是因为我。”夏勇辉眉头紧皱,“我不想说死者的坏话,毕竟冯护士长人都不在了……”
在罗家楠的注视下,他稍稍停顿了片刻,继续说:“是这样,出事那天,我听到两个护工在走廊上聊天,说我们科有人给血液科的患者联系买卖血小板的事,这是很严重的渎职行为。我就问她们是谁,一开始她们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来我威胁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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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就别想再在这个病区里干活,然后她们才告诉我是冯护士长。我一开始不相信,因为冯护士长是我见过的最恪守职业道德的护士,后来我又去血液科病区,假装是家属问那边的护工有没有人卖血小板,结果还真就是她……我很生气,非法血液制品的危害她作为医护人员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本来我是想着直接报告给主任,可想到她在医院干了二十多年,这件事一旦曝光她不但前途尽毁还要面临牢狱之灾,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后来我把她叫到医生办公室,当时就我一个值班医生在,屋里没其他人。我想着私下警告她一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要是传到院领导那去,就算不追究她刑事责任也得是开除。”
“冯文给血贩子牵线的事我们都知道。”罗家楠说,“就是她当初抓的那个小偷,而且他证实,冯文没拿过一分钱好处,她纯粹是为了帮患者的忙。”
夏勇辉微微一愣,末了苦涩地摇摇头:“是,她当时也是这样解释的,她说她想救人,可我没相信她,还警告她说如果再让我听到她卖一次血小板就直接报警……她当着我的面哭的很伤心,我不想看她那副样子就出去巡房了……后来看到她尸体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我逼死了她……我想救她,可是一切都晚了……”
说着,夏勇辉弓身将脸埋进手掌中,颤抖着身体无声地哭泣。罗家楠在兜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出包纸巾,只摸出了祈铭当时让他擦冷汗用的手帕。其实他也没用过,手帕是干净的,于是他就把手帕塞给了夏勇辉。
在隔壁看到这一幕,祈铭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
夏勇辉的供词完全没有漏洞,罗家楠按他说的去医院找到那两个护工,她们证实了事发当天夏勇辉问过她们有关贩卖血小板的事。但夏勇辉所叙述的其他事没人能证明,所以人还不能放。回到局里已近午夜,罗家楠躺在值班室的破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还是爬起来去查监控。
方科长把事发当天所有的监控都拷贝给警方了,四十多个监控探头,苗红天天看也只看了不到三分之一。罗家楠打开他师傅的电脑,逐一审查那些苗红还没来得及看的监控。
凌晨三点半,陈飞睡得正香突然被电话铃声给惊醒。
“头儿,来趟局里,我有发现。”罗家楠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赵平生听陈飞骂着娘往身上套衣服,打了个哈欠问:“谁啊?”
“罗家楠那小兔崽子。”陈飞气哼哼地说,“说有发现,让我回趟局里,大爷的,他他妈是我队长!”
赵平生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表看了一眼。“还不到四点,等着,我跟你一块去。”
“睡你的。”
陈飞没等他起来就快步走出房间。到了办公室,罗家楠给他看了段监控视频。
摄像头正对着电梯口,拍到了姚俊和于娜从里面出来。几秒钟后冯文也出现在视频里,她看上去有些消沉,漫无目的地左右环顾。当她望向姚俊和于娜走出镜头的方向后整个人都定住了,几秒种后她也消失在这个监控摄头之外。
罗家楠又打开另外一段监控视屏,画面里只有冯文自己,正拼命地用手捶打墙壁。
“她手上的‘防御伤’就是这样来的。”罗家楠叼着烟,对陈飞说出自己的判断,“冯文的自残倾向会在感到压力时显现,她贩卖血小板的事被发现,又撞见了丈夫的外遇,重重压力之下神彻底崩溃,也就没有留下遗书的心思了。”
陈飞也点上根烟现在就他们俩在,谁也别说谁仔细思考了一阵后点点头。“我认为这样的推断很合理,等上班开个会讨论一下,没有其他疑点的话,就可以结案了。”
“妈呀,终于可以结案了!”罗家楠大大地抻了个懒腰,“头儿,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
“给批间宿舍呗。”
“你们家那水管修不好了?”
“还说呢,刚我去医院的时候接到物业的电话,说维修地下水管时震到地基了,现在那破楼的外墙从一层到五层出了一裂缝,要加固墙体,施工至少两三个月,住户全都搬了。”
陈飞白了他一眼。“我看你也别回去住了,直接等拆迁吧,之前去省厅开会还听上面的人说,要把最早的那批公房推平重建。”
“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就说拆,这都多少年了?”罗家楠掐了掐酸胀的鼻梁,“就先批我一间宿舍,凑合住俩月再说。”
“这事儿不归我管,你得给后勤处打报告。”
“等他们走完流程我都在休息室里长出蘑菇来了。”
“你不是住祈老师那么?”
“祈铭现在是有跟我绝交的打算。”
陈飞眯起眼,问:“你小子干什么操蛋事了?”
“我他妈哪知道!”罗家楠一看陈飞扬起巴掌,赶紧抬手护住脑袋,“别打头,有伤!”
“给老子好好说话!”
听完罗家楠的叙述,陈飞真有种看到多年前的自己和赵平生的既视感。当然他知道祈铭和罗家楠不是“那种”关系,所以只得笑着摆摆手。
“这事儿啊,要我说还是你的问题,臭小子。作为警察你不该维护嫌犯,就哪怕是自己的亲爹,一旦列入犯罪嫌疑人,也必须秉公执法。”
“可是队长,人小夏大夫确实是清白的啊。”罗家楠摆出张无奈脸。
“那你去和祈老师说,你的判断没错,这不就得了?”
“我就是生气,您瞧我脑袋上的线还没拆呢他就翻脸不认人,冲我拍桌子瞪眼,一点好都不念。”
开始计较付出和回报了,陈飞想,这苗头可有点歪啊。
“这样,明天我和祈老师聊聊,你也别再犯倔,人家要是给你台阶下就赶紧接。听见没有?”
罗家楠又脖子一梗。“我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
“你回家住也行啊,反正你爸退休返聘能天天回家了,‘父慈子孝’的多开心。”
“……”
算了算了,罗家楠权衡一番,既然队长说要出面,那他就给祈铭个台阶下。
白天上班时陈飞召集所有人开会,局长和处长都列席旁听,讨论了一天,最后局长拍板结案,此案最终定性为自杀。由于在案件调查过程中挖出了贩卖非法血液制品的团伙,局长给罗家楠特别记了一功。
办好手续,罗家楠将夏勇辉从临时牢房里提出来送回家。坐进车里,夏勇辉看着他脑后那块崭新的纱布贴,问:“拆线了?”
罗家楠苦着脸说:“别提了,刚在法医办拆的,我头一次拆线拆出眼泪来。”
祈铭拆线的时候下手倍儿狠。
“哦,对了,这个。”夏勇辉将祈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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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帕还给罗家楠,“本想等洗干净再还给你,可我想以后应该没机会再见面了,所以……”
“不至于吧,你已经洗脱嫌疑了,我们还能做朋友啊,以后没事出来聚聚。”
“我打算辞职了。”
“啊?”罗家楠一愣,“是因为把你从医院带走让你名誉受损?没关系,我可以让局里给院领导出个证明,证明你只是协助警方调查。”
夏勇辉摇摇头。“不是,我辞职是要回学校,我毕业的那所大学有法医专业,我想重新申请研究生。”
“你要当法医?”罗家楠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是,我很想成为祈老师那样的专业法医。”夏勇辉笃定地点了下头,“当警察是我的梦想,祈老师那天在手术室里说,我应该坚持。”
“这话你当着他的面说就好喽。”
“我知道祈老师对我有成见,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会改变他的看法。”
听到这话,罗家楠倒是很想劝对方一句,别人的看法并不重要,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好。
送完夏勇辉,罗家楠看了眼时间,估摸着祈铭这会已经到家了,就直接往回开。在陈队长的调解之下,他和祈铭结束了长达九十六小时的冷战。事实上他觉得祈铭还在生气,要不拆线的时候干嘛下那狠手?
路过一家电器城,罗家楠拐进停车场,下车去买了个能爬楼梯的扫地机器人。既然要常驻,那就得把该做的准备都做好。工作上的事他怎么都不嫌累,但要让他回家扫地拾屋子?谢了,在警校的时候天天叠豆腐块已经叠得够够的了。
进屋时屋里黑着灯,祈铭不在,罗家楠琢磨着对方应该是去夜跑了。去冰箱里拿啤酒的时候,他看到流理台上放着用保鲜膜包起来的盘子,上面还贴着张纸条
“吃我。”
罗家楠没憋住,笑喷了一台子的啤酒沫子。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一卷完结了~又是7000字的超级大肥章
我知道小天使可能会觉得,咦?绕了这么一大圈居然还是自杀?不过瘾啊!
其实呢,有很多看似他杀的案子最后的调查结果都是自杀。有一个真实案子,发生在英国的,死者身上有二十多道斧子的劈痕,但斧柄上只检测到他自己的指纹,调查了两年,最后定性为自杀。
这一卷最后要插一章番外,陈队和赵副队的,我估计又是照着入v肥章的节奏来,实打实的搅基,所以一定会有……你们懂的》////《要看的快尖叫起来吧~
下一卷是《查无此人》,敬请期待
第31章【番外】春寒
【番外】春寒(赵副队攻,陈队受,小心不要逆西皮)
手机锲而不舍地震了两轮,终于把陈飞吵醒,他于半梦半醒之间琢磨着到底是砸了它?砸了它?还是砸了它?
当然他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听到那声睡眼惺忪的“嗯”,赵平生立刻说:“专案组半个小时之后开会,你赶紧起来拾,罗队的要求,当着外省同僚都利索点,报告我帮你写好了,等下照着念就行。”
抓了抓布满胡茬的下巴,陈飞闭着眼问:“现在几点。”
“七点半。”
“操……老子六点才躺下……”
“审出来了?”将手机放到手机架上,赵平生点开扩音器,他还在开车,然而这电话一时半会绝不能挂,要不陈飞肯定会再睡过去。
“瞧你问这问题,还有我撬不开的嘴?”
听动静赵平生知道陈飞是起来了,然后听筒里传来“啪”的一声响。“你又在休息室抽烟,忘了上次把枕套烫的跟筛子似的,后勤处老贾差点找你拼命?”
“他是怕我一根烟把大楼点了。”陈飞嗤笑一声,紧跟着又因尼古丁刺激咳了起来。赵平生眉头微皱,语气稍加责怪:“睡觉之前没倒杯水放桌上?”
陈飞咳了半天,终于喘顺口气后抱怨道:“连轴转了两天两宿,等那孙子签完字画完押老子都他妈不记得是怎么从审讯室走到休息室的,还倒水?有那功夫我都能来一小觉。”
“行了,听听你那嗓子,少说点话。”赵平生叮嘱他,“我桌上的保温杯里泡了枸杞,昨儿晚上走之前晾的,现在温度应该刚好,你待会喝那个。”
“得,我拾拾,诶你刮胡刀放哪了?”
“更衣柜第二格。”
“待会给带俩花卷上来,妈的加一宿班,饿的老子胃直抽抽。”
“好。”
挂上电话,陈飞把洗漱用品翻腾出来到卫生间去打理门面。镜子里映出张憔悴削的面孔,被同僚称为“虎目”的双眼里血丝尚未褪尽,下巴上的胡茬放肆地生长,一如陈飞本人性格那样的不羁。
去年罗队长年满六十五,已经返聘了五年本来彻底要退了,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副队长陈飞追捕嫌疑人时致对方从六楼的天台摔落,腰椎粉碎性骨折落下终身残疾。陈飞背上个重大处分,留任查看三年方可撤销,荣升队长无望。省厅空降来一位新队长,没干俩月就被重案组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爷们给气走了,局长没辙,又把罗队返聘回来这帮人才算消停。
事实上陈飞曾推荐赵平生继任队长之职,本来他就对坐办公室没热情,干他的副队长天天在外头跑抓人渣挺好。再说赵平生是局里为数不多的博士生之一,又有十五年的从警经验,论学历论业务没人能说出半个不字。可赵平生却在局长找他谈话的时候委婉地拒绝,说自己政治觉悟不够,开会一看红头文件就犯晕,去省厅一见大官就腿软。
给局长气的七窍生烟。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苗红选了个最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下。这是她入职重案组以来第一次参加专案组行动,目标是协助外省的禁毒同僚抓捕逃到本市的毒贩。这里是海滨城市,自开埠之初便成为走私偷渡的重灾区,每年被缉私警和海岸巡逻队拦截在海面上的逃犯高达三位数。
本案的目标人物绰号“金山”,迄今为止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在中缅边境一带制毒贩毒长达二十年之久,和金三角的大毒枭有着密切的合作。金山明狡诈,行踪不定,为人又心狠手辣,当地警方牺牲了数名卧底的性命才打探到他的老巢所在地。可就在围剿行动的当天,金山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乔装打扮混上一辆开往本省的大巴车,溜之大吉。
现在有确切的消息,金山就在本市,计划近期偷渡出国。专案组迅速成立,由局长任总指挥,重案组罗明哲队长和禁毒大队柯建国队长为行动负责人。省里给专案组下了死命令,要求他们必须将金山抓捕归案,否则有一个算一个,全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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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回家待岗。其实不用省里要求专案组的每一位成员都会拼尽全力不为别的,就为告慰同僚们的泣血英魂。
三天前陈飞刚抓了个蛇头,突审了两天才问出点线索,今天专案组开会,他得汇报工作。幸亏有赵平生给泡的枸杞茶润嗓子,要不他一说话就跟砂纸刮木头一样嘶哑。
开完会出来,罗明哲问他:“稿子又是赵平生给你写的?”
“后面审讯那段可是我现场发挥啊,老领导。”陈飞嘿嘿一乐,“多。”
“嗯,你一句话里有九个脏字那段最。”
罗明哲斜了他一眼。甭看陈飞也是四张的人了,可在罗明哲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十八岁中专毕业就进公安局搞刑侦的愣头青。陈飞在刑侦处有三个最追起嫌犯来跑的最快、遇到危急关头最不要命、打人的时候下手最黑。他是罗明哲最骄傲的徒弟,但也是最让老爷子不省心的一个。
边往办公室那走着罗明哲边说:“对了,下午特警队那边来人协助专案组工作,你负责协调一下。”
陈飞一愣,问:“卫东师兄?”
“具体派谁来我还不清楚,按理说应该是他。”罗明哲点点头,“不过也未必,我们家罗家楠前些日子又闯祸了,带着他爸的警棍去学校打架,说是为了保护女同学。卫东因为这事儿被队上记了一次过,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出外勤。”
“您这孙子有前途,是个当警察的料。”
“他要想干,我支持,要不想干,那最好。这些年送走了多少同事?就说跟你一批进来的,还剩几个喘气的?”
陈飞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回答道:“算上我,三个。”
罗明哲缓缓叹息,背过手拖着早年留下枪伤的微跛腿脚,在走廊上拉出一道寂寞的背影。
赵平生开完会就带着苗红去查陈飞审出来的线索了,临近下班点才回局里。一进办公室,他看到罗卫东坐在他的办公桌旁,正和陈飞有说有笑。
“诶,赵员外回来了,赶紧说说,查到什么了?”陈飞起身去拍赵平生的肩膀,没想到手上捞了个空,然后他意识到赵平生看上去不太高兴。
赵平生是博士,在重案组里学历最高,能掐会算,大伙就送了他一个“员外”做外号。但其实没人真这么叫他,就只有陈飞,而且越是有外人在的时候越这么叫,就跟替他显摆高学历似的。
按理说罗卫东也不算外人,罗明哲是他爸,这一办公室里只要是岁数比他小的都管他叫师兄。他又是特警队的支队长,经常和重案组合作出现场,用罗卫东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月见陈飞的次数比见自己老婆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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