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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豪门男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豆瓣君
当然,还有宝轮寺里绝对不能揭开的那份经历,恐怕更是他欲与自己合众连横,甚至掌控自己的缘由所在。
思虑中,钟信已经将秦淮轻轻放在了躺椅之上。
在他蹲身将滑竿架在肩上,踏上回泊春苑的小路时,秦淮忽然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面对等待自己回答的钟信,开了口。
“叔叔曾经说过,四时锦在南边,就像是嫁入豪门的女子,一日四色,机变随时。想来若要在那深宅大院站得住脚,自是要有一个心将养的育花人呵护才好。”
身前的钟信脚步丝毫未停,却极轻地点了点头,似是对他的回答表示满意。
秦淮咬了咬牙根儿,终是又接着说了出来。
“可是叔叔知道,我在钟家现时的身份,却是服丧守节的寡妇,待得大爷丧事了结,官家那边出了结果,我便一定是要离开的。所以这深宅内的花开得是好是坏,终究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倒劳叔叔挂心了。”
身前的钟信似乎微微一怔,便再无一言,只是秦淮隐隐觉得,他脚下的步子,却越走越快。
眼见着三人走过一带竹林,前面不远处掩映着一处庭院,却正是三少爷钟礼的住处,叔秋苑。
秦淮心里想着前几日雀儿大闹会客厅的事,忍不住便往叔秋苑多看了两眼。
他虽然和三少爷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却总觉得他和钟家其他人相比,倒是个单纯痴情的性格。自己若不是作了想要脱身的念头,身为长嫂,于情于理,原是应该过去看看受伤的他。不过现在,还是算了。
只是秦淮素来眼尖,目光一扫之间,却刚巧看到钟氏的族长钟九,正站在三少爷的院门前面。只是他似乎有些忌惮什么,一只手举在空中良久,却迟迟没有敲响钟礼的院门。
秦淮下意识“咦”了一声,前面的钟信却听到了,侧头过去,竟也把钟九的身影看在眼里。一时间,有一抹疑虑的神色,在钟信的眸子里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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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了泊春苑的门口,秦淮刚刚从躺椅中下来,却惊讶地发现,院子里忽啦啦涌出一群人来。
为首的正是新来的掌事丫头碧儿,她堆着满脸的笑意,身边却带着一个略嫌拘谨羞涩的少年。
秦淮看到那少年的时候,却不由略怔了怔,原来那穿着一身崭新长衫的瘦弱少年,竟然便是一贯作小厮打扮的菊生。
此刻碧儿一手便扯着他的袖子,一手托着一套簇新的衣装,快步迎到秦淮和钟信身前,甜笑道:
“恭喜奶奶喜得义子,恭喜七爷成了当家爷们儿,泊春苑一日之内双喜临门,便是我们做下人的,也都替奶奶和七爷高兴。碧儿因听说了这样的喜事,私下做主,特让人在外面按七爷和菊生的尺寸,买了两套新衣回来。人常说好马亦要配好鞍,既是当家爷们儿和奶奶的干儿,自然也要有像样的衣衫才行。”
秦淮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般会见风使舵,一见老七有了身份,便立刻换了副嘴脸。尤其她还是二房的心腹,此刻竟完全看不出有丝毫的隔阂,不愧是钟秀手下的爱将。
他这边尚未开口,碧儿已经将那套衣衫送到了钟信面前。
钟信微微挺直了身形,眼睛在那衣衫上略看了一眼,便把目光转到了一旁,语气淡然地开了口。
“老七这家还没当过一天,衣服倒换了一身新的,只怕却不是我泊春苑的作派。你虽是好意,却未太劳心了,实是有些操之过急。让别人瞧见,或以为老七没什么本事,只知道靠衣裳来充充门面,或是拿我当作那暴发户一般,刚有了点子什么好的,便急匆匆要贴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你说,可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碧儿手托着一套衣裳本是要卖乖取巧,哪知却被钟信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顿时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在众人面前,已是丢尽了脸面。
一边的菊生听钟信如此一说,本就羞涩的脸上更显紧张,忙伸手便去解那件新长衫的衣扣,嘴里更焦急道:
“既这样,我也赶紧将这衣裳脱了吧!”
钟信未置可否,却走到秦淮身边,轻轻扶住了他的手臂,“我扶嫂子先进去吧。”
两人这里朝院中走,那边菊生三两下将长衫脱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在碧儿手上,忙也跟在钟信秦淮的身后进了泊春苑。
一时间,只剩下一众下人或是掩嘴偷笑,或是窃窃私语,只把一个碧儿手托着两件衣裳,进也不是,站也不是。
过了半晌,她才又慢慢堆起笑脸,只把手里的衣裳递给身边的小丫头,朝众人道:
“方才的事你们也都亲见了,七爷原是苦出身,不讲究这些个穿戴,倒也罢了,只一样,他原本是在大厨房里的伙食,现下一日三餐,却一定要换到小厨房来,跟大奶奶一样的待遇,都别浑忘了。”
众人见她明明刚被钟信拆了台,尴尬之极,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又恢复如常,都不由心下暗服。
稍后,众人自回了住处,碧儿却让小丫头将那两件衣衫送到自己房里。
待到月上中天,泊春苑一片沉寂。碧儿便锁好了房门,掏出一把剪刀出来,直把那两件崭新的长衫生生剪成了不知几百根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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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钟家从上至下,从内到外,已是按照最高规格,开始筹备起大少爷的丧事。
既是‘大丧’,这阖家上下的忙碌程度,便可想而知。其中尤以钟义钟信二人,更是忙上加忙。
钟义这边,主要是族中宾客及诸多望族富贾的来往迎送,都由他操办。
而钟信这边,不仅是接掌了泊春苑里钟仁的权力,更是受大太太何意如的委托,将后宅内诸多杂事,又或与前宅相交连的事宜,都管了起来。一时之间,千头万绪、细小零碎的诸多事情,均由他上下打点分配。
他原本地位卑微,为人窝囊,钟家上下皆瞧他不起。此际忽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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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便逢此重担,自是有太多人在一旁等着看他笑话。
谁知忙了几日下来,众人见他虽不似钟仁那般蛮横霸道,说一不二,行动间却心思缜密、瞻前顾后,大小事情分得出轻重缓急,便遇到几起难缠的人和事,却也都被他一一化解了过去。
因此这会子,那起一心想看笑话的人,又纷纷转了口风,既夸赞大太太眼光独到,看人准,又有说这七爷不愧是钟家老太爷的种,本就是块好胚子,原来竟是被埋没了。
这样的传闻在钟家自是传得飞快,因此在夜里钟义送走宾客,刚刚回房之际,二妹钟秀的电话便打到了房里。
于汀兰正靠在床头,一脸烦闷之色,因见钟义进房便点着了香烟,却又懒怠和自己说话,只躺在一边翻看报纸,登时便燃起一股怒气。
她此时身子已是一天大过一天,本就心浮气躁,这会子便挺着肚子,朝钟义高声道:
“我现下怀着身子,最怕烟味,便连老六那样大的烟瘾,但凡过这边来,都从来烟盒都不碰一下,你这做爹的,倒真是好意思抽得起来!”
钟义瞥了她一眼,皱起眉头,终还是按熄了香烟。
于汀兰又冷笑道,“瞧你这不耐烦的样子,倒像是这孩子与你无关一般。我告诉你,我今日去了洋人的医院,医生说了,这孩子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对,很是担心生产时会遇到风险,已经告知我,要知悉你我二人的血型,说是以防万一,怕是生产时要输血呢。”
钟义“嗯”了一声,扔下报纸,“到时候要输血,抽我的便是了,要什么血型,我又哪里知道这些。”
大约这话于汀兰听了受用,便横了他一个媚眼,刚要再说些什么,钟秀的电话倒打了进来。
于汀兰听是钟秀,一边让钟义过来接听,一边嘴里便嘀咕着。
“也没见谁家的兄妹跟你们似的,一天天倒有说不完的体己话,这知道是亲兄妹的倒罢了,不知道的,只不定以为是哪个喝洋墨水的密斯小姐,天天来寻你呢。”
钟义听了她的言语,眉头瞬间拧出一个疙瘩,却不理她,只管和钟秀通起话来。
大约说了半晌,钟义的神色便愈阴沉起来,也不作声,只对着话筒慢慢点头。
两人又聊了数句,钟义见于汀兰去了客厅,便忽然压低声音道:
“依我说,既然老七这株苗生得如此茁壮,倒不能再任其生长,一旦长成了气候,根深叶厚,便再想动他,也必要了气力。莫不如这几日便择机给苗加了肥料,让他跟那个大嫂子做成好事,咱们抓奸在床,让他二人一臭到底,再也别想翻身!然后官家那边,再适时作些文章,大哥的死因,自然便和这二人的奸情产生关联,到时候,不信他二人还能站住不倒。而人都倒了,便是大房里藏有秘方,也终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钟义这番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却不知道对面钟秀说了句什么,钟义便摇头道: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你想,大哥在世之时,大房污秽之事,已是街知巷闻。而眼下他暴死之因,亦是和乱服迷药有关,所以大房之中,若真出了寡嫂小叔在亡夫丧期淫*乱之事,众人虽会惊讶,但并不会觉得稀奇。再则就算他二人届时声称是被人下药坑害,一来捉奸在床无可否认,二来大房中人服药已不新鲜,便想辩解亦不见得有人相信,却只会越描越黑,越来越臭,难道二妹妹觉得这样还搞不死他二人吗?”
于汀兰此刻正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进来,因皱着眉毛问道:“怎么和秀儿打一通电话,倒还要搞死什么人,你们兄妹这话倒真是让人听不懂了。”
钟义横了她一眼,转过身去,压低声音道:“如此便这么定了,你向来细心,便再多思虑思虑,别出了纰漏便是,至于做事的人,原便是你的首尾,自然是妥帖的,只是你再叮嘱些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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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这几日在泊春苑却也甚是辛劳。
虽然了菊生做义子,相当于钟仁和他有了后人,便可代尽孝子之职,一应守灵烧纸哭灵之事,都是菊生一人承担。
可是毕竟‘大丧’之中,妻、子原是各有所司之职,秦淮身为寡妻,按照其时规矩,亦是从早上五更,直忙到三更天,才能略略休息。
不过这几日来,那二房派来的碧儿倒真是出人意料,竟然颇为尽力。身为掌事丫头,配合钟信和秦淮二人,将泊春苑中的众丫头婆子分派得甚是齐整,忙而不乱,倒确是管家的一把好手。
尤其她见钟信和秦淮菊生三人,日日都要忙至深夜,白日里的三餐,几乎都是忙里偷闲,勉强吃上一点。因此她便亲自安排了小厨房,每日夜里,为这三人单独做出一桌宵夜,各种致小菜、细粥并各种点心,应有尽有。
并且在这些之外,每日还要厨房必煲出一样糖水,或是桂花莲子炖百合,或是雪耳花生红枣羹,天天变了样子。待糖水煲出来后,又晾得半凉,到晚上时分喝了,既能解了暑气,又可缓解疲乏。
因此便是钟信这样素来节制的,晚上也会尽喝上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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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秦淮在忙碌之中,既隐隐期待在钟仁的丧期过后,官家的结果可以早点出来,自己便终将有出头之日。
可是同时,他又有些搞不懂自己的情绪,经常在看到钟信的时候,会忽然间有些魂不守舍。
因为秦淮发现,这几日的钟信,似乎和从前在自己面前,那个总是躬身低眉的他大有不同。
有好几次,在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俩在灵堂烧香的时候,秦淮都在无意间撞到了钟信的眼神。
而正是他的眼神,让秦淮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那似乎是一种带着审视、思虑,甚至有些逼迫的古怪眼神,每撞到一次,都会让秦淮感觉心底莫名的紧张,倒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被一个心狠手辣的屠夫盯上了一样。
可是偶尔,同样是这样的眼神里,秦淮又仿佛看到其中间杂了另外的一种神情。
那种神情,倒像是养花人守着一盆鲜花时,眼睛里会不自禁流出的一种欣赏,或是喜爱。
秦淮虽然说不好它究竟蕴含着什么,却知道那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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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总是不经意地让自己想起一幅画。或者说,会想起那幅画中人眉梢处的,一点胭脂红。
这一天暑气极盛,几乎是今年最热的一个日子。
钟家上下忙碌了一天,到了夜里,各处才终是清静下来。
不知是不是暑气太重,各房众人皆觉得无法入睡,大多院子都亮着灯,不少人更是跑到外面避暑纳凉。
钟毓和邱墨林这几日亦是在钟家跟着打点些事务,到了晚上,有时回去邱家,有时便会住在何意如的下处。
这样热的天,邱墨林洗了几次脸,仍觉得闷热,便跟钟毓说要出去园子里逛逛。
钟毓因来了女子之事,心烦意乱,见他在一旁里巴嗦,早就厌倦之极,听他说要出去逛逛,便让他赶紧自便。
邱墨林心中窃喜,到了园子后,拔起双脚,便偷偷往泊春苑摸来。他一边疾行,一边时不时按一按怀里那个绝妙的物事,只觉得今日天气这般炎热,想来那小嫂子也一定会心火难耐,若是见自己忽然出现,干柴烈火,想来今夜必将成就好事。
他越想越美,嘴里忍不住便哼起十八摸的小调。哪知刚走到半路的光景,竟隐隐听到一阵人声。
他心中疑惑,便急忙隐在一带花墙之后,却见那起人声原是二房三房的两位太太,同钟秀、钟义、钟智几人,听他们言语,原是要同去叔秋苑看望老三钟礼。
邱墨林心中只盼这些人赶紧过去,好抓紧时间去泊春苑行事。好容易等这些人都去得远了,便又抄着小路,紧着往泊春苑的后门而来。
这会子,小厨房正是为秦淮等人做宵夜的光景,厨房里热火朝天,正在弄最后的几道小菜。
而那煲已经炖好的糖水,一早就晾在了外面的井台上,用纱网罩着,借一点那里独有的凉意。
一个娇小苗条的身影走过来,像往常一样,挨样菜蔬都细心地看了又看。最后,却把目光落在那井台的糖水之上。
第39章第39章
暑气虽浓,但这井台的石板因透着地下的水气,却极是凉爽。
那纱网之下罩的便是今日炖好的糖水,原是由蜂蜜银耳并雪梨共同熬制,闻之便清甜爽润。
原本这锅糖水也可以整煲端去大奶奶饭厅中,方便饭后随时喝上一些。可是今日碧儿却改了主意,只叫厨房里先盛出三大碗来,放在提盒里,自己拎着,说是先送过去给奶奶他们解解暑气。
看小丫头弄好了三碗糖水,碧儿便又催他们抓紧拾了其他饭蔬果品,待小菜都弄好之后,再一并送到大奶奶房中。
见众人答应着开始忙碌,碧儿便拎着那提盒,直往正房而去。
这工夫夜色深沉,泊春苑内众人忙了整整一日,除了小厨房外,大多已回去歇息,因此廊前廊后,四下人影皆无。
碧儿娇小的身子走得飞快,两只眼睛亦不忘左顾右望,待走到回廊的拐角阴暗处,她住脚,将身子隐在柱子后面,便打开了食盒。
而这光景,在回廊对面的花丛里,一个瘦弱的身影却紧紧盯着碧儿的身影。
待见她左右四顾后,忽然间在角落里站住了身形,却隐在一根柱子后面,挡住了大半的身子。
那打开的提盒原分上中下三层,每一层刚好凹着一个碗槽,各放着一碗糖水。
碧儿紧靠在柱子上,从怀里偷偷摸出一个纸包,打开来时,里面却是满满白色的粉末。她将那纸包里的粉末一分为二,倒进提盒第一层和第二层的碗中,直至那药粉融进糖水,全然不见踪影后,便又将提盒合拢,拎在手上。
对面花从里的人影来回换了好几个角度,却因碧儿既隐在阴影里,又被一根大柱子挡得极是严实,只觉得她似乎打开了食盒,却又看不清她做了些什么。
那人似乎低头略想了想,便急忙从花丛中钻出来,半俯着身子,偷偷走进一边的斜廊,似乎是想从那里抄近路到前面的正房去。
碧儿和主子钟秀一般,是个极细小心的性子,虽是夜深人静,却仍是把一双眼睛,将四处看了个透。
她刚走了不远,便察觉对面那斜廊里隐约有个人影,心中略有警觉,急忙追了过去,却看到那人影正匆匆去往正房的方向,细看之下,竟是个熟人。
她虽然觉得自己方才隐身处甚是隐蔽,那人应该不会看到自己的所做所为,但她做贼心虚,心中难忐忑,略一思量,心里便有了主意,只对着那人的背影喊了一声。
“菊生少爷,做什么走得这么快,且等一等我!”
那快步而行的身影,正是现下身为大房义子的菊生。自从丧期开始以钟仁义子身份扶灵守丧后,钟家便暂都称其为菊生少爷。
自打钟仁丧事以来,无论钟信还是秦淮,身上都堆满了诸多繁杂的琐事,从早到晚,竟不得闲。
而这种境况之中,那掌事丫头碧儿的表现,却甚是妥帖周全,很是出了些气力,倒颇让人刮目相看。
不过在秦淮心里,看见她那副恭顺又不失明的作派,却总是不自禁地想起诸多宅斗文中的恶毒女配,便常常是在这种面孔之下,装了满肚子的坏水。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或许是小说看得多了,难留下一些惯常的刻板印象。或许这碧儿心思灵活,如墙头草般,见钟信和自己势头劲了,便真心依俯过来,也未可知。但是在他的感觉里,总还是对这个钟秀影子般的丫头,甚是反感。
只不过自己只不过再煎熬些日子,便极可能离开这污浊之地,这些人究竟是趋炎附势,还是阳奉阴违,终将与自己无缘,不如便随她去罢。
他这边作如是想,可是在钟信心中,却又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要知他那日在泊春苑门口当众折了碧儿的锐气,并不是一时冲动之举。
毕竟在钟家苦熬这些年头,别的姑且不说,只一个忍字,钟信原是最识得其中滋味。按说那日,他原不必过早同碧儿置气。
可是眼下这会子,他方方从何意如手中接了些内宅的权柄过来,大房太太看似平静的神情下,双眼中暗藏的一份深意,钟信却了然于胸。
钟仁身故,钟礼受伤,何意如之所以会在此刻接回自己生母,并力推自己上位,想来那原由绝不是她口中的老爷托梦,而是想让自己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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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河的卒子,先帮她撑住大房的场子不倒,才是正理。
但自己既然接了这副差使,自然便要将这盘棋下好。至于日后这棋局到底是会掌握在大太太手中,还是被自己重新画了楚河汉界,时候不到,谁又知晓。
所以,当二房掌事丫头自作主张置换衣装之时,自己断不能助其威势,而是要先熄了她掌控泊春苑的念头,更是要让她身后之人,明白大房不仅威风未倒,且要东山再起了。
但也正因如此,钟信在折了碧儿锐气之后,更对她格外关注起来。毕竟经此一事之后,她身后之人如若按捺不住,终是要有些反应的。
因此上,钟信见那碧儿这几日表现得竟是出奇地妥当,心中便更多了些疑虑,只自己这边实是分?身无术,便暗中找了菊生,悄悄叮嘱了他,让他若有闲暇,定要仔细瞄了碧儿的一举一动。
所以这会子,菊生便按着钟信的嘱咐,偷偷跟在碧儿身后,随着她从小厨房而来。
只是没有想到,接连几天都未见异常的碧儿,今夜竟然真的有了古怪。菊生看在眼里,一边暗暗佩服钟信的警觉,一边却又因自己没有看到真相而倍感紧张,只想着快点跑去把这事说与钟信听。
此刻听见身后碧儿叫自己,他心中一惊,却不得不站下了。
“菊生少爷当真是少年郎,走路快得像飞一样,我紧在后面跟着,却追你不上呢。”
碧儿故意用袖子作了作扇风状,一双眼睛却紧盯着菊生的脸,倒想要在他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来。
菊生搔了搔头发,却用手指着食盒笑道,“我走得快,还不是姐姐这几日宵夜弄得好,这会子因有些饥渴,便想快点过去。姐姐这盒子里又是什么,闻着怪香甜的。”
碧儿见他还是一副小孩子贪吃的模样,倒放了些心,一边走向正房,一边笑道:“那些点心蔬果她们即刻送来,我这里先拎了三碗糖水过来给你们解暑,你既然这般渴了,想来大少奶奶和七爷也差不许多,咱们便赶紧过去。”
二人说话间便进了正房的客厅,秦淮与钟信并几个丫头刚刚烧了纸钱回来,见他二人一同进房,便朝菊生笑道:“怎么你竟是饿得紧了,特特地跑去厨房了不成?也难怪,我嗓子里现下倒像是着了火一般,也想喝些凉东西压一压呢。”
碧儿听他这话,双眸一闪,满脸堆笑道:“奶奶这几日原是太辛苦了,我因怕你们等得心急,方才便去把今日的糖水先端来了些,为大家解解暑气,既这样干渴,赶紧先喝了这些,我带这几个丫头去小厨房帮手,也让他们快点送东西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便在桌上将那食盒打开,先将最上面那碗糖水端给了秦淮。
菊生在一边看得真切,一张脸刹那间憋得通红,嘴巴翕张着,想要阻止,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毕竟自己没有看得真切,总不能信口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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