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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总是躲着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盛浅予
正在他郁闷的当头,庄白书空出的那只手突然慢慢往下,搂住他的后腰。
许笙身形一僵。
这个姿势......
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两人已离得极近,好像只要他轻轻靠过去一点,就能亲吻到那人被冻得有些红润的唇瓣。
“......”
许笙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前一刻两人还剑拔弩张,仅一瞬就突然变成了眼前这个诡异的情况。他隐忍着腰上自己一直隐隐渴望着的触感,此刻窘迫地只想赶紧结束这个外人看来几乎在拥吻的姿势。
许笙挣了半天无果,羞赧道:“放开。”
“不放。”
那人回答干脆。
“你就这么着急走?”庄白书享受着掌心劲瘦的腰线,顺势勒得更紧,口上直截了当道:“一分钟都不想跟我多待?”
那人眸中闪映着凌厉的光,质问的语气带着一贯的强势和直白,给人一种无处可避的压迫感。散落的雪花轻覆上他的睫毛,晶白的雪絮渐渐连成一线,许笙被这人灼热的视线盯着,脑中僵作一片。
他混乱的思绪把庄白书带着抱怨的话语拆开,咬文嚼字地反复默读,一遍又一遍,脑中却还是一片空虚和迷茫。
但许笙知道两人此刻的姿势在外人看来有多怪异,他挣脱不过,只得放缓语气,声音找着原本的沉稳与温和,如以前那样哄声道:“你先放开,白书。”
庄白书还是牢牢地盯着他,无论情绪和手上动作都没有丝毫松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直以来他隐忍,猜疑,把那些暗自汹涌的喜欢捂在心里,最后都换来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眼看着班里的女孩跟他告白,借别人之口才知道许笙早有了心上人,还他妈是单恋。他一味的小心着、爱护着,那些试探性的主动最终都适得其反,许笙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刚才那人的背影让他心脏有种如遭雷击的震痛,他想起半年前,许笙也是这样,背对着他,对老李说着不想和自己同桌,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明明什么都没做,那人就已经开始拒绝他了。
庄白书手背上的青筋绷起,所有的一切兜兜转转,又好像回到了起点,他对许笙来说还是什么都不是,他又跟郭梓涵、那些来来去去转眼就忘的女生有什么区别?!
他受够了。
“我说,不放。”庄白书抬手,厚硬的拇指带着烫意,强势地摩挲着许笙软润的唇瓣,那湿柔的触感包绕着指腹,庄白书眼中蓄着汹涌的风暴:“班长,你什么都知道吧。”
唇线被那人的指腹描摹着,许笙眼中满是诧异,上下唇瓣甚至无法合拢,他吃力道:“什么?”
“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傻逼是吧。”庄白书感觉自己停不下来,尽管他没法想象自己即将说的话随之而来的后果,此刻也没有思考的力。他只想说出来,全部都说出来!他想把许笙伪装的面具撕下来,捏着他的下巴质问他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庄白书眼睛有些红,他咬牙道:“你对我说过的话,看我的眼神.....究竟是你装出来的,还是我瞎了。”
许笙惊诧地看着他,大脑几乎无法运转。
他在说什么??
许笙指尖不自觉地颤抖,心里逐渐蔓延出一种可怕的预感,他一直不相信、或者不如说....他一直逃避着去相信的预感。
“嘀”
院外一阵短暂的鸣笛声响得突兀,庄白书身侧随即映来晃眼的橘色车灯,光线投过来描摹着他分明高挺的轮廓,如无形的光环笼罩周身,明亮而耀眼。
车子在院周的栅栏外停住,灯灭了,引擎声消谧在四周茫茫的雪雾,周围又恢复了静寂。
许笙看着那辆眼熟的车型,果不其然,没过几秒庄白书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可庄白书没有接电话的意思,更没有松手的意思。
许笙一阵心慌,他害怕此刻的场景被任何人看到,更不用说那车上可能坐着庄白书的家人。他努力平复着心中被激起的波澜动荡,身形稍退,让两人的距离不再紧贴,控制语气亦如常态:“有人...来接你了。”
电话又一次执著地响起,像是一股无形的、无法置若罔闻的压力催促着他放手。
庄白书手渐渐松了力,泄气般垂了下来。他只感觉一股无法言说的闷痛,从心脏顺着突突膨动的血管直奔咽喉,扼得他说不出话来。
还是....没传达给他。
许笙很少看到庄白书这样的表情,印象中的那人无论是热恋时、工作中、舞台上,都一直是意气风发的,而那个给予他打击,使他从骄傲的姿态摔下来,让他失落痛苦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一阵酸楚堵至下喉,许笙连吞咽的动作都牵带着涌上鼻尖,他转身,僵硬地迈步离开。他不知道若是回应了,挑明了,会有怎么样的结果,若是自己努力维持的现状被打破,他该怎么做,第二天将去面对什么,仅仅是设想,他的心中就已尽是茫然。
庄白书上了车,盯着他的背影,暗暗攥紧了拳头,一路无言。那股极度的低气压弥漫至整个车厢,司机咽了口口水,都没敢问庄大少爷为什么没接电话。
......
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居民楼紧靠着长巷的拐角,一个身影站定,再望去时,早已空无一人。
第23章
许笙回了家,衣服也没换,书包被随意地撇在地板上。他把家里所有灯打开,屋内瞬间耀亮通明。也幸亏爸妈身在外地没回来,他能不受打扰地瘫躺在沙发上,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许笙脑中一片迷茫,自从有了那种预感,他就从未把它摆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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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思考过,他拒绝的同时,也隐隐惧怕着预感变成现实。
如果说前世他和庄白书在一起之前,其中有许多难以言喻的契机促成,起码那个过程自己是毫无顾忌的,与那人相处、交往也完全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而现在他明明隐忍、避着与庄白书的各种相处,想不留痕迹地把那些涌动的感情深埋,最终的结果却适得其反。昨晚若不是被打断,他不知道庄白书还会说出什么。
许笙伸手捏了捏眉心,眼中满是疲惫。
他晚上在沙发将就了一宿,再睁眼时已日出三竿,沉闷的阳光覆上眼皮,许笙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睁大眼睛看向钟表,七点半。
他上辈子明明是个特别守点的人,可偏偏重生后的这半年他迟到次数一只手都掰不过来。
他进教室时,第一节还没上课,趁着老李没在,许笙迅速回座,视线忍不住落在外侧的庄白书身上。
随后两人就对视上了。
许笙那个尴尬劲就别提了,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庄白书其实自他进门起就一直盯着他,眸间什么东西在闪烁着,随而消逝愈发深沉。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他进来时,庄白书在身后幽幽说了一句,那声音像是擦着他的耳廓钻进来,许笙后颈都跟着发麻。
他没想到他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被那直讳深邃的眸子盯着,许笙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我起来晚了。”
说完自己都一愣,那声音沙哑得,简直不像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庄白书听得眉头一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话。
如果说庄白书平时缠他、找他说话的那个架势活像一只黏人不休的狼崽子,那么现在这只狼崽已经变成一头孤傲的独狼。几个小时下来,愣是一句话没说,一气沉默到现在。
许笙捏着笔尖,知道庄白书这是跟他别着劲呢。两人同桌,一周起码有六天是待在一起的,就连座位的距离撑死也超不过二十公分。这种情况下硬挺着近距离冷战,其中的不自在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以庄白书的性格,铁定好受不到哪去。
再说今晚他们还得一起去补习班。
许笙突然想起了这茬,昨晚登记时只留了他一人的电话,庄白书还不知道窜课的事。
他着趁快放学、全班拾书包的功夫,侧过头,斟酌着问庄白书:“培训班说明晚的课挪到今天了,你今晚....还去吗?”
许笙心里估摸着他够呛能去。
“去,怎么不去?”庄白书一抬下巴,倨傲地、煞有其事道:“昨天听的挺满意得。”
许笙眯着眼睛看着他,心说昨天那两个小时你注意力连一分钟都没在黑板上。
“班长老李叫你去办公室。”班里一个学生从门外进来,大声地喊他。
许笙这边东西才拾到一半,只得停下,问那人:“她说了什么事吗?”
“送档案袋的事?”他挠了挠鬓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她刚才让我去送,可教务处在新楼我也找不着啊,哪个区多少层都不知道......估计,叫你就这事。”
许笙叹了口气:“行,我现在过去。”
这种苦差谁摊上谁倒霉,可偏偏他是班长。新楼跟他们隔了一百多米,与校大门的方向相反,他去完需要折返回来,教务处又在顶层,估计等他这一趟送完,班车都走光了。
他迅速把东西扔进书包,拉上拉锁。庄白书坐在旁边,眼睛弹珠一样盯着他:“你要去很久?”
他差点忘了还得跟庄白书一起去上课这茬,许笙有点头大,事赶事都摞到一块了,他对庄白书说:“你先去吧,我等会追上你。”
庄白书修长的手指捏着书包带,把书包撂到身后,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许笙盯着那人挺拔健硕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从私心上说他希望能陪着庄白书,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期限到什么时候,可能是毕业,也可能是他们之间平衡被揭破的瞬间,但起码多一秒,是一秒。
他注定不能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每当他心里掀起一丝波澜,曾经血淋淋的事实就抵在他的心口,就好像他每违抗一点,就扎得愈深,最终鲜血泗流,他那点奢望被压制着、一寸寸吞噬殆尽。
老李跟他一说,还真是送档案这事,许笙抬着那一高摞黄皮纸,艰难地踱到新楼顶层时,被那从门里排到走廊厕所的队伍惊呆了。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喜欢耍着你玩,你越着急赶时间,它就非得给你找点耗时的麻烦,你只有急得直跳脚的份、却什么都做不了。
许笙又看了一眼表,十分钟过去,他才刚到走廊边的第一个窗户。
许笙在队伍的偏后方,轮到他时也没剩几个人了,他登记完快步离开教务处,掏出手机给庄白书发了条短信,说自己还得等一会儿,让他到了先进去别在门口等。
没过一会儿,手机叮得响了一声,许笙点开:
“你还没出校门。”
不咸不淡的,问号也没打,隔着屏幕许笙都能想象那人拉着脸垂着眸、带点埋怨的样儿。许笙唇边不自觉地含着笑,回道:“出了,再有十分钟吧,你到了?”
许笙握着手机,穿过商业街后排的居民楼,这边位置略偏僻,喧嚣的鸣笛声和闪烁的霓虹灯光逐渐销声匿迹,周围愈发安静起来,行人和学生也寥寥无几,手机始终没震动。
庄白书和他发短信,每次说不上秒回,但从没让他等时间长过。许笙没忍住拿起手机又看了好几眼,没回。
还跟他怄气呢?
许笙把手机揣进兜里,步伐不无察觉地急促起来,这附近的居民楼太多,一排接一排的,犄角旮旯胡同长廊也出奇的纷杂,不熟悉的来这边,都能跟进了迷宫似的,庄白书不会没找着地方吧?怎么不给他打电话?拉不下面子?
许笙不放心,忍不住又把手机掏出来,拇指快速拨号,拨通了他几乎倒背如流的号码。
“嘟嘟”
许笙被冻得通红的指尖发狠似的捏着机身,那边越是不接他就越有种不详的预感,地上的残雪化得泞泥不堪,每走一步都能听见似有若无的水渍声,再往前五十米就能瞧见补习班的大院了,许笙突然停住。
他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
机械式的来电零食在这静寂偏僻的旧楼内异常突兀,从旁边的胡同隐隐飘忽地传过来,那条胡同偏僻又难找,与大院背道甚远,许笙攥着手机,没挂电话。
庄白书可能在教室里,可能手机静音没听到,也可能是跟他赌气故意不接,那么多的可能性,只有这一条微乎其微,但许笙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地,冲着声音源头快速走近。
突然,远处的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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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耳边的嘟音在那一瞬间也随之停滞,机械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您好,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是庄白书的手机!
许笙瞳孔骤缩,脑中没来得及稍作思考,身体就已抢先一步冲着胡同飞奔过去,耳边的风呼呼擦着耳廓,手机在拳中被捏得咯咯作响。
许笙一点没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此刻他就是有种预感,庄白书可能遇到麻烦了,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今晚一切的反常才有理可寻。不知怎么的,他脑中忍不住回放着那天在厕所,郭敬慵懒地吐着烟圈,一脸痞相对他说“我能查出来”。
许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咬着牙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庄白书,找到他。
谁也不能碰他。
等他耳边生风地飞奔进了胡同,几个人的身影咻得映入眼帘,眼前的情景让他心脏猛得一沉,他深吸口气,不好的预感全变成了现实。
庄白书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一只手拎着书包,刚挂断的手机还亮着余光。他前面围了好几号人,领头的站最前边,跟庄白书隔了一米远,许笙定眼一瞧,立刻就明白了什么情况。
许笙脚步稳下来,调整着奔跑后的呼吸渐渐平息,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前,随后横跨一步,把庄白书挡在身后。
许笙眸中深沉而冷冽地盯着领头的人,咬牙道:“郭敬。”
第24章
许笙看庄白书脸上依旧白净岸然,一点没有打架过的痕迹,他暗自松了口气,估计刚才那个架势还没等到互殴,只是对峙阶段,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庄白书和这几号人都被许笙这么凭空出现弄得一滞,随后只听庄白书阴沉的声音,在身后道:“你来干什么。”
许笙没回答,他扫了一眼对方的阵势,郭敬身后站着四个小跟班,加起来一共五人。许笙攥紧了拳头,他现在理解不了郭敬找上庄白书的意图,他真的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
“班长?”郭敬回眼中的诧异,目光深处渐渐涌现似是惊喜的神色,仿佛是跟老熟人打招呼的语气:“好久没见了啊。”
许笙眼睛冲他身后扫了一圈,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敬叼着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们聊聊天。”他唇角一咧,烟雾从嘴缝里喷洒而出,白色薄雾飘散至半空,萦绕于双方对峙的战场之间。
“在学校都碰不着你们,我就只能另挑个地方了。”他一歪头:“或者说.....你心上人挑的地儿?”
许笙呼吸一滞,眸中闪过仅一瞬的愕然,却被郭敬敏锐地捕捉,看在眼里。
郭敬吸了一口烟尾,随后突然重重地吐了一口眼圈,眼看着白雾飘至许笙的鼻侧,又散阔到他的身后,郭敬眯着眼睛嗤然道:“熟悉吗?”
庄白书脸色顿然铁青,他想起那天许笙从厕所回来,校服上也是这股浓重的烟味,一模一样。联想刚才这个叫郭靖的傻逼对许笙说的那句“好久不见”,他什么都明白了。
拳头上的青筋随着攥紧的动作暴起,庄白书直觉一股澎沸的戾气燃至胸腔,连带五脏六腑都升腾起来。
许笙还没反应过来的空挡,庄白书在他耳边道:“在这待着,别过来。”
随后许笙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推得倒退一步,庄白书的背影突兀地横在视线中央,飓风一般狠戾地冲了出去,其速度之快力度之强,恐怕郭敬是第一个体会到的。
郭敬被狠揍了一拳,肉体碰撞的声音都可听闻,他被掀翻在地,短暂的惊异后,周围那几个小跟班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撸袖子围了过去。
庄白书这会儿后背留给了他们,许笙呼吸一紧,哪能给这帮小混混偷袭的机会,他一个箭步冲到近前,借着惯性拳头也跟着轮了过去,把一位刚要伸脚踹人的男人揍得一趔趄,重心不稳栽倒在地。
随后这场二对五的混战开始了。
庄白书拳头又硬又狠,专门挑肋骨、肚子、膝关节这些疼又不致命的地方揍,因为庄白书的家世,他自小就受到相关的训练,无论身体力量还是格斗技巧,都是这些吊儿郎当的地痞流氓不能匹敌的。
对方几号人也打红了眼,庄白书一开始还紧护着许笙,直到那几人一窝蜂地涌上来。
打架这种事最忌讳数量差距,一旦掌控了人数上的优势,再硬的架也变得十拿九稳胜券在握,果然没过上一会儿,两人渐渐被分隔开,自顾不暇。
许笙挥着拳头,看着那边庄白书脸上渐渐挂了,心中焦灼而愤怒。这要是在学校起码最后会来人阻止,可现在他们身处偏僻的室外胡同,周围可见的只有古老破旧的楼房,恐怕被打死了尸体都得过两天才能被发现。
这么一分心,眼前人看准了时机,瞄着他的右眼,拳头重重地轮了过来。
许笙心里一惊,眼眶骤扩,他快速闪身却已躲避不急,那人的拳骨带着劲风到了近前,未正中眼窝,而是在眼尾边颧骨以上的位置堪堪擦过,虽然没打个正着,但骨头擦过皮肉的力道毋容小觑。没过几秒钟,擦伤之处火辣辣地灼烧起来。
许笙一把揪住那人脖领子,把衣服连带整个人都给拽了过来,冲着肚子就是一记膝击,那人吃痛地哀嚎一声,腰弯了下去。
许笙眼眶上的伤虽然不深,但绝对牵连了泪腺,因为此刻他的右眼逐渐被水雾覆盖,模糊不堪。不管他怎么擦还是不断涌出,再次充盈整个视线,许笙感觉有液体顺着颧骨留下,也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转眼间又有一人走到近前,许笙庆幸自己左眼还好使,这种时候不至于毫无防备。等他认清了眼前人,直觉怒火攻心,恨得牙根都痒痒。
郭敬脸上青了一块,渗着一点血痕从脸颊上方流下,估计是庄白书刚才那下揍得。许笙真想速战速决,禽贼先擒王,要是把郭敬这个头儿解决了,那帮小跟班也就不能继续纠缠下去。
许笙曲起膝盖对着郭敬的大腿使了全劲踹过去,郭敬似乎料准了他的动作,他技巧性地从侧边使力一把抓住许笙的脚踝,狠狠一拉。
许笙重心瞬间落空,他的后背、臂肘连带着身上各个部件同一时间摔向地面,发出一声骨头和肌肉碰撞石地的闷响。
许笙这一下摔得太狠,眼前都有点发黑,倒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他本能地挣扎着起身,却感觉郭敬快速压了上来,把他刚要起来的身躯摁回原地,死死地顶住。
“班长,怎么还哭了?”手腕被郭敬牢牢制着,那人突然笑了,听着愈是渗人,他膝盖发狠似的挤压着许笙的小腿,像把全身重量都集到那处,许笙闪躲不急,疼得直哆嗦。
“滚开!”他咬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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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一只困兽凶狠地嘶吼。
郭敬充耳不闻,他突然把闲着的那只手伸过来,纹路茧硬的拇指不重不轻地、摩挲着许笙带着伤的眼尾,眼角被抚弄地又砂又疼,伤处紧挨着眼廓,刺激着泪腺随之愈甚,生理泪水顺着眼尾流下,溃不成军。
郭敬两眼放光,像看到新大陆一般,嘴上笑意愈甚。他的拇指不再拘泥眼角一隅,而是顺着泪线摩擦下去,直到指间覆着上莹烁的水亮。
郭敬回手,毫无征兆地、那人把拇指覆到嘴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眯着眼把许笙惊诧的表情牢牢印入眼帘,继而低低笑起来:“味道真不错。”
许笙目眦欲裂,疯了一样剧烈挣扎起来。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屈辱过,无论是郭敬轻佻的话、戏谑着看他的眼神,还是压制着自己动弹不得的身手,都像把他的自尊摔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碾碎。许笙担心着那边寡不敌众的庄白书,一边想赶紧解决眼前这个阴险的王八蛋。
郭敬找准他挪动的空挡,坚硬的鞋跟踩着许笙横躺的脚腕不重不轻地碾了下去,许笙闷哼一声,疼得冷汗都下来了。
尽管郭敬再有技巧再会打架,两个男人之间力量上的差距也悬殊不到哪去,许笙也顾不上疼,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狠狠痛殴眼前这个令他深恶痛绝的操蛋玩意,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羞辱自己的话。
许笙挣脱着艰难地抽回被膝盖紧紧顶压着的小腿,抬脚冲那人狠狠踹过去。
可脚上的动作在下一刻落空了。
小腿被压着的力道也在那一瞬轮轻,许笙全身都脱离了束缚,他惊诧地抬眼看过去,郭敬已经被庄白书一脚踹飞出去,摔在了两米之外的地面。
随后庄白书厉风般跟着冲了过去,死死摁住郭敬的脖子,他没说一句话,行动却在表达着他无言的愤怒。庄白书眼里蕴燃着凶戾的火焰,一拳一拳不留余力地砸了过去。
许笙环顾四周,那几个随行的人脸上带着血,已跪伏在地,一个个痛苦地呜咽着,看样子都伤得不轻。
此刻郭敬已经再没力气还手或是反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渗着血,拳头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庄白书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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