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狐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阿辞姑娘
漠尘和宇文猛是一块坐在画舫的软塌上的,他斜斜地倚在宇文猛的肩上,手指间拿着一串葡萄剥着,还细心地去了籽,喂给宇文猛说:“是呀,将军,这里能看到漂亮的风景,能听歌又能看人跳舞,还能看热闹。”
宇文猛被漠尘喂了一粒甜葡萄,脸色刚缓,又听漠尘继续道:“而且在这里玩,连吃的都不用自己动手,躺着就能吃饱,难道不好玩吗?”
躺着就能吃饱,他现在的姿势也是躺着就能吃饱。宇文猛顿时就明白小狐狸以前来这都干了些什么。
第28章
宇文猛低头看向此刻斜靠他身上像是没长骨头一样软绵绵的小狐狸,眉梢挑了挑,偏生那小狐狸还是察觉不到任何危险,还伸手从桌面的点心碟里捞了块糖糕,两只手捧握着,一边小口小口地啃着,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软塌前裹着轻纱跳舞的妙曼少女。
那几个少女如果纯粹是在跳舞也就罢了,可她们不老实,明里暗里都在给他抛媚眼,小狐狸还一点不知,也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夸他真的就只是在人跳舞。
“好吃吗?”宇文猛问他。
小狐狸眼睛没从舞女身上挪走,下意识地说:“好吃呀?”
宇文猛冷笑一声,又问:“好看吗?”
“好”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凶戾,漠尘这次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仰着小脸看向宇文猛,忽地改了口,说,“一般般吧……”
“呵呵。”
宇文猛皮笑肉不笑,抬起一只手揪了揪漠尘腮边的软肉,他这次可没手下留情,漠尘被他揪得眼泪汪汪,却又不敢喊疼。
不仅如此,宇文猛扯完脸后就将漠尘手里的糖糕给抢走了,还就着小狐狸啃过的地方狠狠咬下一大口,眯着眼睛看向舞女们,点头赞赏道:“我倒是觉得挺好看的。”
那些舞女被夸了,脸颊顿时飘上一层桃花瓣似的粉,含着羞带怯地看了宇文猛几眼,宇文猛也不躲闪,勾着唇角任由她们打量。
漠尘看着宇文猛的目光在那些个舞女身上游弋,马上就有些不太高兴了,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就像话本子里说的,守在家里的小妻子发现自家相公在外面有了相好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那群舞女中身着海棠色薄纱裙的领舞也跟着旋身过来了,不过她也还算有眼色,没有直接往宇文猛怀里撞,而是身姿翩翩地为宇文猛倒了一杯酒,假使宇文猛真的对她有意,在她倒酒的时候就可以扯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里;如果宇文猛对她没什么兴趣,那她也可以安然离开,不会惹了主子的不高兴。
不过看到这一幕的漠尘立刻就委屈上了,也不靠宇文猛的肩了,直接坐了起来问:“将军……你怎么可以夸她们?”
宇文猛听着漠尘这倒打一耙的控诉又好气又好笑,小狐狸也不想想究竟是谁把他带来这看人跳舞的,便挑眉反问他:“哦?为什么不可以夸?”
“我们在一起了呀。”小狐狸蹙着眉冒出这么一句话,“你就只能夸我,不能夸别人了,她们跳得那么好,我刚刚都没夸她们呢。”
说得有理有据,叫人信服,宇文猛心里暗笑,但他面上不显,垂眸望着那领舞从酒壶中倒出的酒液,淡淡道:“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宇文猛确信自己的记忆没出岔子,他还真没明面上说了要和小狐狸在一起。
漠尘一听宇文猛这冷淡的语气更加伤心难过了,觉得自己刚刚想的真是没错,善变的男人都是负心汉,有了新人就忘旧人。
或许,这就是他水性杨花的报应,才叫他喜欢上这么一个善变的男人。
“你说我乖你就会喜欢我的,我不乖吗?”漠尘无比委屈,眼里雾蒙蒙的,像是宇文猛敢说个不字下一刻他就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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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般可怜,“我刚刚还给你喂葡萄了。”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宇文猛轻笑一声,觉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就抬起胳膊抱住小狐狸的肩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似笑非笑道:“那你怎么不让别人给我喂?”思索了片刻,宇文猛又给小狐狸下了个陷阱,状似漫不经心地道,“你之前来这玩,不也是让人给你喂的吗?”
“可她们都没有我长得好看呀。”漠尘被宇文猛重新抱回怀里后,便开始发泄心里的委屈了,也抬起胳膊抱住宇文猛的脖颈,认真地说,“她们都是让最好看的人来喂我吃,这里哪有人比我更好看?”说完这话,漠尘还怕宇文猛不知道他的乖巧与深情似的,用五根细白的手指在他面前晃着说,“我从来没给别人剥过葡萄,只给你剥过。”
宇文猛哭笑不得,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喜欢小狐狸,所以见他一露出委屈失落的表情就觉得心软,即使知道这色狐狸以前干了许多坏事,这下也不舍得再苛责他了,抓住他那几根小手指握在掌心,低头在少年白皙的手背上亲了一口,说:“好吧,是我错了。”
漠尘这才满意一些,脸颊微红地说:“那你还是喜欢我的。”
“是。”宇文猛笑道,“我最喜欢你了。”
闻言漠尘的脸更红了,他其实就想宇文猛不要夸那些舞女,却没想过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亲昵,这下被他一亲手背就羞赧极了,可又觉得这样有些甜蜜,小声说:“我也喜欢将军。”
宇文猛见他这样就想亲小狐狸一口,笑着揪下一粒葡萄哄漠尘说:“我也没给人剥过葡萄,我现在剥给你吃要不要?”
而那领舞本来是存了勾引宇文猛的心才过来倒酒,谁知一过来却看了漠尘和宇文猛怎么腻歪恩爱,听着他们左一口“喜欢”右一口“剥葡萄”的,顿时气得满脸菜色,在心底暗骂漠尘一声“狐狸”后就懑懑地继续回去跳舞了。
结果跳了没多一会,他们所在的这艘画舫忽然被另外一艘画舫狠狠撞了一下,领舞站着的地方本就靠近船边,这下身形没站稳立时就落进了水里。
那些舞女见领舞落水了也都纷纷嚷了起来,焦急地喊着“救命”什么的,好在撞他们的那艘画舫上很快就来了人,一名护卫模样的人进水将那领舞捞了上来,倒是省了宇文猛和漠尘出手救人。
而那领舞虽然很快被救了上来,却是吓得不轻,跪在地上小声地哭,正在被其他舞女安慰。漠尘一脸懵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好好地坐着船就出现了这样的事,这在以前可从未发生过。
宇文猛记得漠尘先前说在这可以看热闹,见状就挑了眉梢道:“这就是你说的‘热闹’?”
“不是呀。”漠尘也十分奇怪,他说的热闹是这长安洲海河上的另外一件趣事了。
他们所包的这艘画舫是顺着安河一路向前的,再行几里便会到一座小岛,名曰翩跹台。那小岛是长安洲富商贵胄都喜欢去玩的销金窟,每年都会有貌美的舞者在上面跳舞,漠尘坐画舫来玩的时候经常看到不少人会为一名舞者大打出手,那才是他说的看热闹。
正当他们两人说话间,撞他们那艘画舫上忽然走下一个打扮贵气的青年,那青年相貌堂堂,器宇不凡,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主儿。看见皆穿一身雪青色衣衫,还搂抱在一起举止暧昧的宇文猛和漠尘眸光微闪,但很快就挪开了目光,负着手下令道:“给我搜!”
他身后跟着的属下闻言立刻就在画舫里散开了,把船上能藏人的地方都给翻了一遍,却没找出什么人。
青年身边的一个侍从见状,便摇了摇头说:“没找到人。”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那青年闻言脸色立马就变了,皱眉道,“我刚刚明明看见他就是朝这边游过来的。”说完这话他就将目光移向宇文猛和漠尘,活像他们两个把他要找的人藏起来的似的。
青年身边的侍者谄笑着看向宇文猛,问:“请问两位公子,刚刚可曾看到过一名男子?”
漠尘和宇文猛刚刚在吃葡萄,哪有闲工夫看其他地方,再说他们也确实没见过其他人,而且漠尘听那青年说话,还以为他在找的是条鱼,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这样湍急的河流里凫水呢?闻言便答道:“不曾。”
侍者笑了笑,又道:“小公子您再仔细想想,我们主子所寻那人水性极好,不过这附近也就你们这艘画舫,他断是不可能躲到别处去的。”
“真的没见过。”漠尘说,“船你们不是也搜了吗?”
青年却仍是不太信,皱眉冷冷道:“你们最好不要骗我……”
“就是骗你又怎样?”宇文猛打断他的话,将剥到一半的葡萄自己吃了,末了还呸呸吐出两粒籽,一副轻慢不屑的模样。
“你”青年气结,微微瞠目道。
宇文猛本就是桀骜不驯的主儿,更别提站在他面前这些只是群凡人,也跟着冷笑说:“你打扰了我们的游玩的雅兴,没有一句道歉不说,还在这撒野,我实话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就是被我们藏着,能找到的话,你就找吧。”
漠尘凑到他耳边,小声问:“将军,你为什么要骗人?”
宇文猛没说话,那青年却是已经看不惯宇文猛这副模样,瞧着就像是要差人来拾他们,却被先前说话的那个侍者拦住,附身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青年气得胸膛连连起伏,但最后只是狠狠瞪了宇文猛一眼便拂袖离开。
偏生漠尘还在那奇怪:“他到底要找什么人啊,我可以帮忙吗?我帮了他的话算不算是在做好事呢?”
“人家这样欺负到你头上了,你也不生气,却把脾气全撒我身上了。”宇文猛屈指敲了敲漠尘的脑门。
第29章
宇文猛也觉得自己是时候委屈一下了,怎么小狐狸对别人都是这般大度,偏偏到了他这儿,他只是夸了别人一句,这小狐狸就醋得要给他看脸色。
可是漠尘被敲了额头也不觉得心虚,反而还劝说宇文猛大度些,开口说:“他才多少岁呀,不过还是个孩子,我都一千多岁啦,当然得让着他些呀。”
宇文猛:“……”
宇文猛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觉着这是诡辩歪理,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好气又好笑道:“所以我也得让着你些对吧?”
漠尘小动物的本能察觉到男人此刻有些不太高兴,望向他的目光也有些意味深长,也许他再多说几句话就要惩罚了,于是漠尘赶紧讨好地凑上去,奉上一粒剥好的水嫩葡萄,乖巧道:“将军,吃葡萄。”
这小狐狸就善于弄这些甜言蜜语。
宇文猛挑高了眉梢,余光扫见画舫附近的水里的有抹鲜艳的红,轻轻一瞥便挪了开眼睛,就着漠尘的手指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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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那粒水葡萄,但却连他的指尖也一并吃到嘴里,用牙轻轻咬着白嫩的指腹,舌尖还不忘在小狐狸的指尖上绕了一圈,将人调戏个够后才勾唇笑着离开。
手指头被男人裹进一个温热的地方时漠尘还没回过神来,直到被咬了一口他才思绪回转,睁大眼睛望着男人,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却怕被咬的更痛。
“葡萄挺甜的。”结尾男人还如此评价道。
漠尘低头看着自己留有两个牙印的食指,心里想着:他这应该是被占了便宜。
“看什么,也想咬回来吗?”宇文猛笑笑,也把自己的手递到漠尘面前,指腹压着他的唇摩挲了两下,动作暧昧而充满了暗示。
漠尘觉得自己是不能吃亏的,被宇文猛抵着唇含糊道:“我能换个地方咬吗?”
宇文猛闻言一愣,他是存了逗弄小狐狸的心,可是现在看来反而把自己也给套进去了。他垂眸看了眼小狐狸,见那小傻子耳廓红红,双腮也沾着层蜜似的粉,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又想到了什么话本子的新招数所以才这样羞赧。于是后面宇文猛竟有有些期待这只色狐狸想咬他哪里,喉结滚动两下哑声问他:“你想咬我哪儿?”
“我想……咬这里。”
漠尘一边沉吟着,一边直接跨坐到宇文猛的双腿上,欺身靠近他,双手还撑在宇文猛的耳旁,那模样像极了登徒浪子,随后低头一口咬上宇文猛的耳朵,用那尖尖的小白牙叼了一会,两瓣的温热柔软的唇也贴上去,停了须臾便松开。
“怎么你这儿也比我的硬?”漠尘吧咂了两下的嘴儿,蹙着眉疑惑道。
他看话本子里,两个有情人互相表明心迹之后,就会在有人的地方贴近对方“咬耳朵”,咬着咬着就会笑出声,被咬的那方还会羞红了脸,不管在哪本话本子里,对这样的行径描写得可是又暧昧又亲昵,漠尘很久以前就想试试咬耳朵有多好玩了。
况且他也从未见过宇文猛脸红,就想咬咬他的耳朵,为此,漠尘哪怕一向脸皮薄,这次也没有特地避开舞女就做了这件事。
可谁知男人被咬后脸没变红,眼睛却赤红了。
而船上其他舞女见到这一幕都恨不得从船上跳下去,就连方才还在嘤嘤哭泣的领舞也哭不出声了,她见这两个男人搞龙阳都搞得这样光明正大,觉得自己方才真是瞎了眼才会去给宇文猛倒酒,纷纷木着脸离开了船屋附近,去了船舱里不碍他们的眼。
等到软塌上就剩下他们两人时,漠尘本能的觉察到有些危险,“唔”了一声讷讷地解释说:“我觉得咬耳朵也没什么稀奇的呀,将军,为什么话本子里那些情人就喜欢咬耳朵?”
漠尘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宇文猛越发觉得小狐狸生来就是治他的,眸光沉暗着翻个身小狐狸压到软塌上,让他扑腾不得。
宇文猛身材高大,浑身肌肉绷紧后犹如钢筋铁铸,沉沉地压下时仿若一座山,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漠尘被他牢牢地摁在软塌上,两只手也都被捉住了一并压在脑袋上。
待漠尘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来时,就发现两个人这一上一下地暧昧姿势了,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宇文猛落在他面颊上的温热吐息,更别说男人此刻挨他极近,只要稍稍低头就能亲上他的唇,登时就红了脸颊,小声地问:“将军……您要做什么呀?”
宇文猛不怒反笑,问他:“你说我要做什么?”
他本身就忍得辛苦,结果这小狐狸半点自觉都没有,整日来撩拨他,撩拨完后以后又赧着脸,目光躲躲闪闪一副无辜模样,倒把他衬得才像是那个吃人豆腐的下流禽兽。要不是这是在外面,他们又在船上,他肯定要狠狠惩罚一番小狐狸,叫他以后规矩些。
宇文猛心里想的是在给漠尘一些时日,起码等他陪着漠尘在九洲到处随便转转,将感情再培养得深些,然后去妖客栈和树非提亲,得到他义兄的首肯,这样才算是过了明面。他行事虽然是一向是顺心而为,可在漠尘身上他却偏生想要约束自己,因为他想要漠尘和他心甘情愿地在一起,而不是受他胁迫才屈服。
但是漠尘不知道宇文猛心里这些七绕八弯的,他见男人都这样俯身压上来了,他又动弹不得,踌躇了一会儿后闭上了眼睛,磕磕绊绊道:“那您轻一些……”
“你”
宇文猛都要被他给气笑了,低头咬了一口漠尘的耳朵尖,在他耳畔恨恨道:“以后不许看话本子了!”
漠尘这下也被咬了,“哎呀”一声后捂着自己的耳朵,手掌心蹭到自己的颊肉,发现自己的脸庞热乎乎的,心里还是纳闷:为什么他会脸红,将军就不会呢?
思忖了好久,漠尘才想出了答案:或许是因为将军的脸皮要比他更厚些。
两人离开画舫之后,在长安洲京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上找了家客栈入住,其实宇文猛本可带着漠尘住在外面的,以他的法力变出一座府邸暂住几晚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看着漠尘兴致勃勃的模样,到底还是顺着漠尘的意思住进了客栈。
而等他们进了客栈,宇文猛才弄明白漠尘为什么非要住客栈。
因为在客栈里可以听人说书。
他方才在画舫里严令禁止漠尘再看些歪门邪道的话本子,漠尘一时半会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妖,只得另辟捷径,选择听书说书这条路子。
今日这说书人讲的是则田螺报恩的故事,虽说老套,但说书人讲的是抑扬顿挫,眉飞色舞,倒是把这老故事说的十分有趣,漠尘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宇文猛就坐在他的身边,和店家要了壶茶水和两盘瓜子跟着他一块听。他对这种故事没什么兴趣,坐在这里只是给漠尘嗑瓜子的,将那些饱满的瓜子壳剥下,就取出里面的籽仁来放在一旁给漠尘吃。
他不觉得做这样的事会折了他的颜面或是觉着无聊,只要侧过目光能看到小狐狸的身影,宇文猛心情就不由自主地大好,可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时光太过美好,叫人不由变得贪心。
宇文猛会忍不住去想,假如他再早些日子去见小狐狸,那他和小狐狸是不是在一千多年前就能在一块了,也不必白白等上这么久的年岁。
而想完之后他又不自嘲一笑,摇着头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竟然也会想这些不知所谓的事。
宇文猛勾了勾唇,微微侧头往一旁的窗户看去。
他们暂住这家客栈二楼的窗户挺大,坐在高处能清楚地看到底下的夜市,状若棋盘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耳畔吆喝叫卖声不断,的确是一副人间才有的热闹景象,可是宇文猛对这些繁华却一点兴趣都没有,随意地瞥了两眼就要回目光,却在这时瞧见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眉眼隽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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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裹着一身浓墨似的黑衫,肤色极白,可眼睛却是黑黢黢的,唇瓣也如同饮足了血般殷红,一路走来没碰到任何人,周围的人也像是根本看不到他一般目不斜视,由着他孤魂似的在大街上游荡。
宇文猛盯着他瞧了一会,眉头逐渐拧起。
青年行至客栈楼下,像是察觉了他的视线一般忽地抬起头来,恰好撞上宇文猛的双目。
就在他们两人对视时,漠尘凑了过来,好奇地问:“将军,你在看什么?”
漠尘顺着宇文猛的目光望去,也看到那个黑衣白皮的青年,他微微怔了一下,也跟着蹙起眉,目光在宇文猛和那青年身上来回扫,眼睛里满是疑惑。
青年看见宇文猛的身边漠尘,片刻后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个有些妖媚的笑容,无声比出个口型。
漠尘知道青年在说什么,因为他就经常说这四个字。
那青年说的是:宇文将军。
漠尘小小地抽了口凉气,眉头蹙得更紧,整个人挤到了宇文猛身边,书也不听了,只问宇文猛:“将军,他是谁?”那语气活像看到外养的小妾时逼问自己相公的正妻。
第30章
被漠尘这么一打岔,宇文猛先前严肃的情绪也崩不住了,寻了个小狐狸容易理解的词儿解释给他听:“仇家。”
“仇家?”漠尘听着宇文猛额解释仍不是很高兴。
他蹙着眉又朝地下那人看了一眼,见青年浅笑盈盈,一副比他更像狐狸的妖媚模样,便学着宇文猛平日里说话模样,挑高眉梢装腔作势地“哼”了一声,说:“我看是冤家吧?”
宇文猛闻言之前喝进嘴里的茶都要喷出来了,转身好笑地捏了把小狐狸的脸,说:“怎么就是冤家了?我和他可是一句话都还没说,你这小嘴就撅得都能挂茶壶了。”
漠尘心道:你们都眉目传情了,还需要说什么话呢?
不过在宇文猛回头与他说话的时候,那黑衣青年就飞快消失在了街上,漠尘就又阴阳怪气,还带着些委屈地对宇文猛说:“将军,你的死鬼冤家走了,还不去追?”说完漠尘又仔细琢磨了下自己的这句话,发现和好多话本子里的情节都有重合,这种时候宇文将军要是真的喜欢他,就该说些“我的冤家是你”“我只爱你,那人又怎么能和你比”之类的好听话来哄他。
谁知宇文猛没哄他,还回头朝着青年方才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微微点头道:“还真被你说对了两个字……”
宇文猛这话说的声音有些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还是被漠尘听到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将军……你说什么?”
“没什么。”宇文猛却以为漠尘没有听清,也不想再在那青年身上多做纠缠,伸手捏了把瓜子继续给漠尘剥着吃。
漠尘却吃得食不知味,心里是又难过又伤心:死鬼和冤家不就是同一个意思吗?男人说他说对了两个字,那不管是哪两个字,都就等于承认方才那个青年曾经和他有过一腿了。
漠尘憋着委屈,晚上进屋睡觉的时候走的很快,都没有等宇文猛。
他们两人只订了一间客房,因着他们两人几乎是同样款式和颜色的穿着,还有过于亲密的举止,订房时掌柜的还多看了他们好几眼,不过宇文猛和漠尘都没在乎这个。
宇文猛是觉得他不会对小狐狸怎么样,所以睡在一张床上也不会怎么样,他都忍得这样辛苦了,难不成连一起睡睡都不可以吗?
而漠尘却是觉得,睡在一起才能牢牢抓住宇文猛的心。
当初漠尘在妖客栈里,还喜欢采夜上仙的那时候树非就训过他了,树非嘲笑漠尘除了一双多情潋滟的丹凤眼有点狐狸的样子以外,和那些妖孽艳丽的狐狸完全不一样,根本就不像是个狐狸,后来树非还给他塞了好些画册,让他和上面的狐狸们多学学,如何做一个成熟的狐狸。
只不过那时他刚将话本子下,就接到了云采夜答应来妖客栈和他一聚的消息,所以转头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直到今晚才恍然想起。
漠尘悔不当初,觉得自己那会要是认真学了,说不定现在就不会被别的狐狸比下去了。一想到宇文将军在和他之前,可能也和别人这样亲密的在一起过,漠尘就觉得心酸得快要落下泪来。
于是漠尘比宇文猛先一步钻进了被窝,之后就扯着被角用水润润的眼睛一直盯着宇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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