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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修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扶子不好吃
如此这般,各个年岁至少上千的长老大能们彼此来往寒暄片刻,这才陆续离开了九曲峰。
众弟子也随之离去。
最后只剩下鸿衍宗四大长老留于此地。
薇罗仙子扇不离手,挥动间带起冷冽风霜:“你们说,宗主此举何意?”竟是带走了孟亦,还对柳释下了手,难不成是恍然大悟忽然发现孟亦比应霜平更重要了不成?
想到孟亦,薇罗仙子不禁想起被自己关在苍殿内休养的宿歌,不将他关起来,还不知心魔侵入神识之后,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此时玄温心思变幻莫测,自己便更不能放宿歌出来。
散源大能道:“无论宗主何意,我等都不需过问,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木犀与闲龙道:“合该如此。”
薇罗闻言,指着那边坍塌的木屋:“那……”
散源意会,只道:“既是宗主没有下杀手,则不需管。”
闲龙闻此,不甚在意道:“扔进后山禁地中便罢。”
散源点头:“也可。”
于是,脏腑俱裂的童衡被闲龙打晕,扔进了后山的高级秘境中。秘境之门关上,闲龙料想,以这仆从的修为,恐怕至死,都出不来了。
至于一旁的白鹅,几人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它是普通灵兽,怕是连心智都未开化。
一旁的木犀大能手一挥,残破倒塌的木屋整个消失一空,再寻不到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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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他们才一一离去。
被玄温威压限制的白鹅等这几人都离开后,才挥动翅膀,十分焦急,飞也似的消失在原地,朝宗门外而去。
此番情形,必须要寻了主人。
丹岩峰被雷劫所毁,主峰裂成两半,沟壑中灵脉湍湍溢出浓郁成雾的灵气,将山峰笼罩。灵气生灵,却不能使被九重雷劫灼烧到荒凉贫瘠、草不生的山峰恢复原状,足以见得天劫之威力。
抱着孟亦,玄温撕裂空间,几乎是一瞬间,便回到了主峰。
玄温立于虚空上,高于峰顶,低头看着破败荒芜的山峰,衣袂随风而动,发出猎猎响声。
他单手揽着孟亦,另一只手伸出,朝向主峰的位置。
有素白荧光从其掌心间释放,以极快的速度流于山峰之间,刹那间,被雷劫劈成两半的主峰便合为了一体,严丝合缝。从山脚到山顶的开始,破土生长出无数浅绿色嫩草,不多时,便有翠绿树枝也探出焦黑泥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地成长,此过程中,枝干褪去绿色,逐渐变为棕褐色,并分叉处无数旁支,枝干上逐渐挂满苍翠葱郁的树叶,密集茂盛。少顷,甚至有鸟兽开始穿梭其间,传来清晰的鸣叫声。
万物竞长,生机勃勃,绿意从山间一路蔓延至山顶,覆盖了焦灼的黑色。
待生长结束,山顶的位置,被雷劫毁损的鸿蒙殿拔地而起。
玄温回手,打下一道禁制,便闪身进入了鸿蒙殿之中
孟亦朦胧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浮于半空之中,周身萦绕着诡异的力量,将他托起,却找不到任何着力点。
他睁开眼,宏伟高大金碧辉煌的殿顶便映入了眼帘。
玄温一直背手站在他身侧,看到孟亦醒来,也不言语,只定定地看着他。
片刻后,完全清醒的孟亦发现自己的身体确实漂浮着。他似乎处在一道透明的罩子中,无数明亮线条围绕着他的身体,时不时探入他的腹中。那些莹白线条侵入自己身体的刹那,孟亦只觉得腹中燃起一阵灼热之意,丹田竟是隐隐有灵气盈满之感,暖热感顺着经脉,在全身游走,不断充盈着他虚弱不堪的身体。
如此看来,那些线条当是浓郁灵气而化成的实质。
孟亦微微侧头,眸中无有悲喜,看向一旁的玄温。
两人对视片刻,孟亦语气平静问道:“你想做什么。”
“你身子转好,自会知晓。”说着,玄温打出一道光圈,那光圈在触碰到透明罩子的同时化为了无数线条,潜入其中,补充着被孟亦的身体吸掉的灵气。
时至今日,孟亦越发看不懂玄温所作所为。若是先前,他只以为五十年前之事,不过是玄温心有偏袒,现在再看,或许他是另有筹谋。玄温对自己的身体到底做了什么,孟亦不得而知,观此刻玄温言行,恐怕问他,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既然如此,不若阖眼休憩,得因旁的人而耗心神,浪口舌。这般想着,孟亦当真回头闭上了双眼,呼吸轻缓。
见孟亦如此淡然,随遇而安,不曾有半分惊怕恐惧,玄温竟是勾起了唇角。
可惜孟亦早已闭眼凝神,没有看到。
恢弘大气的华丽殿内,孟亦阖眼浮于空中,玄温站在一侧负手而立,时不时挥手朝着透明圆罩中扔去一道光圈。
气氛静谧,意外地安恬平和。
倏而,玄温想到了柳释那一句“吟风剑主”,周身气势不觉更加威严:“涵儿,吟风剑在何处。”
孟亦闻言,缓缓睁开了双眼。
吟风剑。
孟亦初踏入筑基期之时,不过十余岁的年纪,正是热忱明朗的少年时光。
修真者,尤其是天赋出众的修真之人,自然少不了一把为其量身打造的本命法器,本命法器融入神识,往往与修者相伴一生。彼时,玄温用万年风魄融入乾元乌金,耗时数月时间,亲自为他打了一柄本命法器,乃是一把风属性灵剑,其品阶可随修为的增长而变化,从适合筑基期使用的下品灵剑逐渐变为仙品法器。
当真贵重珍贵至极。
玄温将灵剑于孟亦初成筑基之日,赠于了他。
孟亦惊喜又不失敬意地接过此剑。
玄温道:“日后,此剑便是你的本命法器。”
彼时孟亦尚且年少,得此剑自然喜悦,心中想着他此时境界浅薄做不得什么,日后必要报答师尊。
喜悦之时,孟亦不忘问道:“师尊,此剑名为何?”
“尚未命名。”
孟亦握拳行礼:“此剑为师尊赐予我,当由师尊为其命名。”
玄温向来威严,令人不敢轻易接近,与他说话都觉得如负重鼎,然面对孟亦时,却如同良师益友,此时听他所言,便道:“为师名温字丹吟,涵儿乃是风灵根,此剑亦为风属性,不若,就叫吟风剑。”
“吟风剑?”少年顿时笑逐颜开,眉眼弯弯,面上清浅梨涡若隐若现,明澈眸中满是孺慕,“好名字,此剑当与徒儿一生相随。”
回忆戛然而止。
孟亦目视高大华丽的殿顶,淡声道:“玄温,你究竟想于我身上得到什么?”
是不是,自当年他下自己之时,便已经开始设下此局,不动声色布下天罗地网。
玄温答非所问,只是又问了一遍:“涵儿,吟风剑在何处?”
“吟风剑?”孟亦扭头看他,眼中通明,“葬了。”
“葬了?”
“五十年前,葬于天地间。”
第43章
孟亦被玄温捡到的时候,还是个五岁大的孩童。
且,长于凡世之间。
彼时玄温修为境界已然步入了渡劫后期巅峰,只需领悟天地间一点玄妙之理,便可突破渡劫后期巅峰,跨入飞升期。
众修者突破大境界之时,皆不易,有时熬到寿元将尽,也未能突破。在这临门一脚上,即便强悍如玄温,也堪堪停留了百年之久。
修真者,与命数相斗。
渡劫期大能便是寿命绵长,乃至万年,也终有燃尽之日,时间耗不得,唯有自行找寻机遇。
为了找寻这一线突破的契机,玄温将宗门大事暂时交于四大长老管理,便离了宗门,在大千世界内四处云游。
修真界与仙界隔有一道云霄,唯有踏入飞升期,方可等待召唤,越过云霄,登仙而去。同样的,修真界与凡人界,也有一道天堑,尘世间的凡人大多不可通过,甚至不知晓天上一层乃是修真界,但是修真界的修士则对凡人界了解甚多。
境界越高,看到的也就越多。
世间万物皆有规律,若想从修真界通往凡人界,自然有些要求。
譬如化神期以上的修为,以抵挡通过天堑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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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将人搅碎的罡风;同时,那名修者还要知晓天堑之所在。若是修为不到化神,也有穿过之法,世间总有玄妙地界,沟通四方,但如何寻到此种地界,便要看个人机缘。且修者通往凡人界,不能大肆使用术法,亦不允许在下界造次,乱了凡人界的规矩,否则便要承受天罚。
不知不觉,百年过去,玄温几乎游遍了修真界,却仍未寻到那一丝了悟。
此时必要另想法子。
身为渡劫期的修者,玄温要寻找到下界与修真界的接连处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于是某日,他挥了挥衣袖,便跨过天堑,去到了凡人界。
凡人界的人烟比修真界多出不知几何,却到底灵气稀薄到几乎没有,此种环境,致使其间天材地宝少之又少,有灵根者更是只有寥寥,且即便有了灵根也是斑驳不纯。久而久之,下界的人中再没有出现过修士,而修真之人一心修炼,只往那灵气浓郁的地方呆着,自然甚少进入凡尘,于是,修真者便成了凡人界传说中的能御风而行、法力无边的仙长。
玄温降临之处,乃是一处离凡间京都较远的县城。
当时那一带正值三年大旱期间,土地干涸皲裂,秋季颗粒无,饥荒使得平民百姓了无所依,病死饿死者比比皆是。平民流离失所,许多流民熬不住饥荒,几经辗转到了较为繁华的县城,想要寻求一线生机。
然而,那县城内,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玄温缓步走于县城街道中,道路两旁角落找那个,时不时便有瘦的不成人形、皮包骨头的难民倚墙坐着,面黄肌瘦,哀哀叫嚷。
玄温目不斜视,面容肃然,浑然不生任何怜悯之心,隐了自己的身形,兀自走着。
生死由命者,恒亡之。
行走片刻,玄温忽然顿住了脚步,朝斜前方看去。
只见一处阴暗角落,有个衣着破烂满面脏污的男童孤身一人坐在那里。饥饿所致,那男童瘦弱至极,面颊上手上看着都没有血肉一般,墨黑圆润的眸子在消瘦的脸上显得又大又圆,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明明隐了身形,虽然是最低级的障眼法,可这孩童却能看见自己……思及此,玄温掩眸,朝男童走了过去。
果然,玄温走向男童的过程,男童一直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天真的双眼中还带着惊叹和好奇。
男童缓缓站起身,声音稚嫩,昂首问道:“您可是仙长?”
“不是。”
“可是,您和我们都不同。”
“如何不同。”
男童闻言,挠了挠头,他年岁太小,知之不多,想不起合适的词语,半晌过去,只道:“我……我不太清楚,但是您刚刚从那边走过来之时,便与众人不同。”
玄温闻言,低首凝视枯瘦矮小的男童片刻,见他干渴饥饿到嘴唇开裂,不自觉伸手掐指算了算,沉声道:“凡人界,此地今日降雨。”
孩童闻言,眼中顿时溢出光亮:“仙长,您要施法降雨吗?”
“不是我。”
这时,天际缓缓变得阴沉,远处有成片的墨色乌云堆积,凉风吹起,吹来的方向正是那片乌云所在。街上原本死气沉沉的人们见此情景,全都颤抖着双唇站了起来,彼此搀扶,指着远处的墨色云层,激动地快要说不出话来。
“下……下雨啦……”有人哆嗦着双唇,如此说道。
一滴雨水打在地上,随之而来的,便是接连不断的毛毛细雨。远方厚重的门墨色云层尚在随风而至,想必不多时,便会降下倾盆大雨。
街道两旁屋中的人也都走了出来,有人喜极而泣,众百姓跪在地上,感谢龙神恩典。
少顷,雨越下越大,淋湿了角落的男童,将他面上泥污都冲洗了去,露出干瘦白净的小脸。玄温抬手,一道白光闪过,男童身上被雨淋湿的破烂麻布衣服的便干燥清爽完好如初,露出原本浅灰质朴的颜色,就连接下来接连落在身上的雨都不能将其浸湿。
孩子眼中惊异好奇的光芒更甚。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都在感激龙神降下这场大雨,令生灵得以生存,却没有人注意到角落发生之事。
玄温不再停留,继续朝前走去,男童快步倒腾着小脚,跟在了他的身后。
“仙长,我叫孟亦,孟子的‘孟’,不亦说乎的‘亦’,今年五岁。”孩子稚嫩的声音响起。
玄温停下脚步。
“你欲作何。”
他虽这么说着,面上看着情绪不显,凝视孩童的双眼中却并非全然的冰寒,分明是在鼓励他说出心中所想。
五岁的孩子年龄尚小,却最能分辨旁人情绪,他穿着灰扑扑的衣裳,跌跌撞撞朝着玄温跑了过来,而后扑到他身上抱住了他的腿,仰起头,湿漉眸中满是仰慕,左颊有着不甚明显的可爱梨涡,笑意清甜天真,语气中带着希冀道:“仙长,我可否跟着您学仙术?”
玄温本可以躲开瘦小稚童,却不知为何任由他抱着自己。
玄温问他:“你为何想学仙术?”
“想成为和仙人一样的人,想报答仙人。”
“我为何人?”
孩子想了想,道:“善人,您为我们降了一场雨,您还为我修补了衣服。”
“那是天意,三年大旱后,今日降雨。至于衣物,不必在意。”
闻此,孩童眼中显出困惑。
玄温低头看着他,心中微动,不知作何想法,竟是不觉弯腰将他抱了起来:“若要与我一起学术法,便要离开此地。”
小孩子闻言露出纯真笑意:“我不怕远。”
于是,玄温将其带入了修真界,孟亦成了他修行数千年来,的第一名弟子。
鸿蒙殿内,孟亦凝望殿顶,耳边响起玄温所言。
“可还记得,我初带你入鸿衍宗之时。”
自然记得,那时他不过五岁稚龄,如此想着,孟亦却没有言语。
玄温不甚在意,挥手打出一道光圈,补充了笼着孟亦的罩子中的灵气,便走向了殿内一侧。少时,便见他手捧一道暖光笼罩的圆形物什,走了回来。
“凡人界向来灵气稀薄,凡人难有灵根,”玄温声音浑厚低沉,边走边道,“当时我不知作何想法,将你从凡人界带入了修真界。”
孟亦默然,他童稚时许多事情并不明白,思想简单。认为那场雨是玄温所降,又感恩他为自己修补了御寒之衣,便一心想着只有跟在他身边,才能报答他。后来懂事,他明白了那雨确实是因时而下,并非玄温手笔。
孟亦感念玄温他为徒,且对自己悉心教诲,在他身上倾注无数资源,为师为父。
此等恩情,教他更加尊敬仰慕玄温,时常前去问候。孟亦自小,每次历练,都会寻来对他来说极为珍贵的东西作为礼物,献给玄温。他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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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礼轻,但随着自己修为提高,终有一日能送给师尊可用的珍宝。
数百年来,孟亦一直认为,玄温是他在修真界中最重要之人,于恩于情,都难以分割。
孟亦思索间,玄温已然捧着被暖橙光芒笼罩的东西,走到了他身旁。
玄温道:“那时,我还以为你身上没有灵根,哪怕到了修真界,寿元依旧极短,于修者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
于是他在回程的路上,做了无数打算,准备用仙丹妙药为其塑灵根,强行建立机缘,使其走向大道之路。却未曾想,孟亦明明生在灵气斑驳稀少的凡人界,测灵根时,乃是单风属性天灵根。
“涵儿,此乃命数。”
“你何时信命。”
“自然信命,”玄温道,“只是命数虽定,人却并非身不由己。”
言罢,他将手中之物移动,使其漂浮至右手掌心之间,左手则微微聚拢,缓缓吸着包裹在那物体外部的光亮。
那暖光被玄温吸入体内,却不能极快吸完毕,而是如此缓慢,想必来历非同小可。
渐渐地,暖光褪去,露出浮于玄温手上东西的原貌。
孟亦似有所感,侧头看去。
只见那物什竟是一尊元婴。
元婴呈小儿状,盘腿漂浮于玄温右手掌心,合着双眼,神情安详憨态可掬,观其眉眼鼻唇,正是孟亦的稚童容貌。
第44章
孟亦知道此时自己面上应该显露震惊的情绪,哪怕不是震惊,也应该有些诧异才是,然而他的的确确心如止水,生不起半点涟漪。对于元婴没有被移花接木,植入应霜平腹中,而是在玄温手中这件事,他只有平淡如“原来如此”的感受。
冷静到近乎非人的地步,这种情感的缺失不知是单纯由于没了心,还是他本身因种种缘由失去了喜怒哀乐的能力。
玄温似乎对他的淡然十分满意,他将手中捧着的元婴拿近了些,让孟亦好生细细观看。
“它早已突破了原本的境界。”
它?
玄温这里说的“它”,除了他手拿着的元婴,孟亦再想不到其他的被指代者。
孟亦似听未听。
突破了原本的境界,所以如何。
玄温似乎没有了想到得到孟亦的回答,只直接道:“再等候片刻,等你的身体吸了足够的灵气,能够承受不断突破所带来的对经脉的冲击,这元婴便可以重新移回你的丹田之中。”
“你拿我的元婴做了什么”这种话,即便说了,玄温也不会回答,唯一能弄清楚他目的的方法,只有等他自己将布下的网一点一点回。
孟亦合上了眼,状似小憩。
玄温又道:“涵儿可知,元婴移回你的丹田中,会发生什么。”
孟亦未睁眼,声音淡然:“不知。”
几不可闻的,玄温似乎轻笑了一声,随即他缓声对孟亦说道:“涵儿,你认为,一个原本完美无缺毫无破绽的人,若是被他物左右了情绪,是否还可以成功登上仙途。”
说完,玄温却没有等待孟亦的回答,而是将元婴捧到囚困孟亦的罩子上,令其漂浮起来。元婴有自我意识一般,飞身进入罩中,盘腿悬浮在了孟亦的腹部上几寸的位置,打坐吐息。
那元婴本就是孟亦身上的一部分,是他的血肉,此时元婴忽然接近自己,孟亦自然立刻便有所感知。
孟亦睁开眼,目光朝那元婴移去。
元婴神态安恬,点点金色光芒萦绕它的左右,透明罩中的线条状灵气在填补孟亦身体的同时,也分出一股来,缓缓融入元婴体内。
与此同时,孟亦感到自己丹田中忽然涌出一道灼热灵力,瞬间冲向五脏六腑。
这种灵力与那些荧光线条融入体内的感觉毫不相同。
灵力不是从外界吸至体内,而是从丹田处自行催发滋生,和前些日子,他在九曲峰上感受的奇异灵力来源和产生方式相同,只是比那时滋长的灵力更浓郁,更厚重。
玄温似乎也对此有所察觉,此刻沉声说道:“不愧是我亲自养大的孩子,即便元婴离体千百里,当其突破时,仍旧能从丹田内滋生灵力。”
孟亦闻言,看向那元婴的神情不变,心中却从疑惑变为有所了悟。
原来如此。
那股灵力的滋生,是因为时隔五十年,在玄温手中的元婴突破,灵力更强,所以即使隔着禁制和结界,他仍旧远远地感知到玄妙的灵力循环,催生了他体内的灵力滋长。本就是自己产生转换的灵力,因此才会如此纯净。
而观玄温所言,自己能在九曲峰便感知到元婴,并在体内滋生灵气,似乎不再他一开始的计划和预料之内。
明明非其所料,玄温眸底深处却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眼中甚至划过一闪而过的柔和之意,尽管很快便被深沉的情绪掩盖。
玄温挥手,接连抛出数道光圈,以补充被元婴吸的灵力,这才接着上一个问题,继续说道:“少顷,元婴便会自行移植回你的体内。届时,你会接连突破元婴,化神,乃至大乘,成为强者大能。”
闻此,孟亦侧头看向玄温。
玄温自不会躲避,与他对视。
空气凝滞,静默良久。
玄温道:“我以为涵儿会问我原因。”
“你会说吗。”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
孟亦扭过头去,继续看着殿顶的位置:“很遗憾,我不想知道。”
确实没有知道的必要,无论缘由是何,无论初衷与结局时好时坏,伤害已经造成,他也已经没了爱恨。
玄温处于上位数千年时间,掌管着鸿衍宗这座一等宗门,盘踞东陆,称霸多年,眼中总带着恰到好处的、只有上位者才能拥有的威慑力。此时,他凝视孟亦侧脸,原本给人的威慑之感却好似渐渐融化。
“没关系,事后,我都会告诉你。”玄温如此说道。
孟亦恍若未闻。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原本悬浮在孟亦腹部往上几寸,盘着莲藕般短胖小腿凝神打坐的元婴似乎感知到了孟亦身体的变化,知道他的经脉与肺腑经过足够的灵力滋养,已经可以承受自己融入丹田后突然暴涨的灵力。神态亲和的稚童面容因此而变得更加柔和,仔细看去,便可见它的唇角翘起,闭着的双眼也微微弯着,呈月牙状,能明显感觉到它欢愉的情绪。
下一瞬,元婴顿时化作一道光,整个跃入孟亦腹部,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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