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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修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扶子不好吃
下一瞬,白鹅赫然发现,它也看不清屏障外的情况了。
如此一来,对白鹅而言,现在的情况便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虽是不愿,它也只能孵蛋般窝在地上,沉默着思考对策。都怪自己一时大意,才会被玄温老贼发现察觉,并逮住禁锢,成为引出主人的诱饵。
白鹅弯颈垂首,陷入自我反思之中。
孟亦知晓白鹅暂时不会出事,也并没有对其忽然被玄温隐了身形而感到意外。又或者说,对孟亦而言,玄温此人,无论又做出了什么事,都不会再让他感到任何惊讶。
没了白鹅的干扰,玄温看着眼前的灵泉池,对孟亦道:“涵儿在此处闭关,可突破大乘后期。”
玄温为了让孟亦与其一同飞升,着实考虑谋算了不少,且不论孟亦作何感想,他都只是如这般一样,肯定独断地告知他你将要怎样。
灵泉平静无波,孟亦与玄温二人之间也异常静默。
孟亦站在原地未动,视线转向未被灵泉水浸湿的地面,以及那一棵粗壮高大遮住少许洞顶苍穹的巨木。
这巨木他认识,乃是金丝安魂木,有凝神的效用。
金丝安魂木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其种子外皮上便缠绕着金色丝线状的纹路;种子种下,来日长成成木,锯下其树干,纵向切开,同样能看到圈圈环绕的金丝线竖向穿插其间。这种巨木闻之有不易察觉的淡淡清香,或是燃之,或是在其成木下打坐修炼,皆可凝神安魂,淬炼神识。
然而修真界中,许多灵药草木皆只存在于记载的玉简之中,众修者活了几百上千年,却只闻其名不见其实的物什不在少数,金丝安魂木便是较为珍稀的一种灵植。与灵木之珍贵稀少相对的是,它生长的过程所需灵力过多,极灵石,不是浓郁丰沛到能在叶子上凝出实质水珠的灵气,便不能生长此等树木。
孟亦之所以对金丝安魂木如此了解,是因为,这粒种子,是当年他送予玄温的。
第55章
孟亦自踏入筑基期后,便时常去往较远、较凶险之地历练磨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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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道尚佳,机遇不少,总能得到许多非凡之物。
而因为感念敬慕玄温,每每历练中有什么难得一见的物什,孟亦首先想到,总是要拿给师尊。
孟亦一直觉得,他与玄温之间,本就与普通师徒不同,有一层救命养育的恩情在里面。即便他后来离了丹岩峰,拥有了自己的峰头,他们还能如此亲近,为彼此着想,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正因如此,他对玄温从不设防。
当初孟亦得到这一粒金丝安魂木的种子,最先想到的,仍是玄温。
修真之人打坐感悟时,能否静心凝神至关重要的事情。凝神静气,无论是对玄妙之法的领悟,还是对境界的稳固和突破,都起着关键的作用。
鸿衍宗底蕴深厚而不可测,玄温自己手中的资源亦是浩瀚,养一株金丝安魂木,哪怕生长地要求严苛、些灵气,也是绰绰有余之事。记起师尊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突破契机,孟亦便想若是将金丝安魂木的种子送予玄温,说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场。
没想到那数百年,玄温并非是在寻求突破,而是早已有了征兆,不过是在抑制自己突破的冲动。
如此,这金丝安魂木的种子,自然便留到了如今。
孟亦稍一想,便忆起可以号令宗门内弟子做任何事的令箭,以及可以通过九曲峰的铭佩的材料,也是自己送予玄温的。
当初孟亦深入一处洞府,机缘运道皆是上佳,有幸在九死一生后,活着走到了最深处,得到了洞府传承与无数珍贵炼器材料。
那些传承倒还好,并不适用于他和玄温的灵根属性,倒是这些炼气材料十分特殊。其特殊之处,便是若炼器师手法了得,炼制出的法器品阶不俗,再用洞府中得到的材料打造法器,便可在法器上印下特殊术法,产生别种奇效,御敌杀敌事倍功半。
这些材料同样是先时之人遗留下的物什,其中大部分如今都已经寻不到踪迹,只要记录万物的玉简中泛泛提及。
玄温是炼器宗师,在炼器方面颇有建树。
若是炼器师,必然对奇异的天气材料极为感兴趣,就如同炼丹师会不自觉关注各种灵药仙草,甚至癖好集各种灵草灵花一样。
于是,孟亦便将这些采莲都送了玄温。
自那数百年后,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加以铸造,刻上阵法命令,便成了对方补偿与囚困自己的物件。
五十年前孟亦初遭磋磨,尚不清楚玄温意图,还以为他是心所有偏袒,又从未将自己放在眼中,因此才会这般对待自己。如今想来,玄温无非是在从细枝末节上告知他,他们之间的羁绊,如此之深,已然渗透入身边种种几不可察的小事之中。
孟亦猜的不错,玄温那般做,就是在时刻提醒他,他们之间的种种事。
然而玄温不曾知晓的是,那些年,即便用的是自己获得的珍稀材料铸造的铭佩出入九曲峰的禁制,孟亦却不曾想起过此间种种。
因为有些事情回忆起来是要消耗感情的,而孟亦,已经无了情爱,又哪来“消耗”一说。
所谓沧海桑田,时过境迁,该是最为引人叹息。
孟亦却甚至没有了“叹息”的念头。
玄温虽是未见孟亦眼中有动容,却知道他必然是想起了这巨木的由来,顺着他的思绪说道:“我们之间,没有改变。”
孟亦闻言,微微抬首,看着洞顶的一方碧空。
天是澄澈湛蓝,云是轻白薄软,明明天高地远浩然辽阔,是广袤无际的美景,此时却被洞顶分割成如今这般边缘破碎的圆形。
被拘束了形状,限制了大小。
景如此,人亦如此。
“你错了。”孟亦淡声道,“什么都变了。”
“涵儿。”玄温声音低沉,一字一顿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变,也不会变。”
他的语气肯定而笃然,是在说给孟亦,也是在说给自己。
让孟亦无心无念,无喜无悲,是为了能够藐视那些蝼蚁,也是为了让他与自己共同飞升。他和那些凡俗的修真之人不同,不该拘泥于此,他们二人本就应该一起渡劫,离开修真界,前往仙界,相扶一生。
在玄温看来,即使是心与无念融合之后,孟亦依旧是孟亦,甚至变得越发完美,毫无破绽。
孟亦应该拥有无上的力量,立于云霄之上,不必爱上任何人,也不需将任何人看在眼中,因为那些人不配。
茫茫大千世界,唯有自己,是可以与他一同走到最后的人。
他是属于自己的。
“涵儿,日后,你总会懂我。”这世间,唯有他们二人该心意相通,也唯有他们二人,可以站在世间之巅。
“我不会懂。”
孟亦说的是“不会”而不是“没有”,无论是昨夜前尘,是今时今日,抑或者是来日方长,都不会有这个可能。
玄温侧身凝视孟亦,双眸深不可测:“那涵儿认为,有何变化。”
孟亦只道:“你我之间,再无信任可言。”
曾经的坦诚在现在看来,也像个笑话。
“谁说再无信任,”玄温的手缓缓抬起,停在孟亦肩头的位置,轻手拂去他肩上绿叶,“你如今是信任我的。”
孟亦不语。
“你相信我不会害你,相信我说的每一件事,因此才会如此坦然的站在这里,”玄温直视孟亦双眸,“涵儿,这就是信任。”
这当然不是信任。
玄温说的没错,对于他不会将自己如何这一点,孟亦没有过怀疑,但那只是因为他已经深谙如今玄温的性格。
且在这大千世界中,不会害孟亦的人数不胜数,当然,其中大多是素未谋面的陌路人,真要细细说起来,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他也信任这些“陌生人”不会害自己。
见孟亦始终默然,久久未言,玄温反问:“你认为信任为何?”
“信任,”孟亦侧眸,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玄温,语气平静道,“是我会对你笑。”
闻此,玄温瞳孔有一刹那的微缩,前后不过一瞬的时间,便恢复了正常,若果不是一直盯着他看,恐怕难以察觉。
孟亦的笑颜……吗。
玄温眼中神情变幻莫测,他微敛双眸,掩去方才一刹那的情绪失控:“待到你我共同登仙,飞升仙界,你终会笑的。”
是的,只要孟亦是自己的,届时他们寿元绵长、命与天齐,他的涵儿,终会对他笑的。
“涵儿,该修炼了,用灵泉池之水。”
言罢,玄温并不等孟亦有所回应,只轻轻一挥手,孟亦的身体便倏而出现在了灵泉池中。孟亦呈盘膝而坐的姿势,悬浮于蒸腾着烟雾般灵气的灵泉池之上,刹那间,所有凝成了实质的灵气都旋转着凝成一股缠绕的线,丝丝渗入孟亦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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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
玄温再一动手,孟亦盘着的腿便碰触到了灵泉水,而后缓缓下降,直到灵泉水没过胸膛的位置。
干净澄清的灵泉水直接与肌肤接触,瞬间便涌入了孟亦经脉与肺腑之间,滋润着他的身体。经脉与丹田偶尔有微微酸胀发热之感,正是逐渐缓慢拓宽的迹象,肺腑也只觉得在被一层又一层浓郁澄净的灵气冲刷着、磨砺着。
几乎是刹那间,孟亦身上的境界便又深厚了一层。
玄温眼底显露满意的神色,孟亦如今的情况,突破此时大乘后期的境界,不过信手拈来。
“我说过,只要你能做到,随时都可以杀了我。”盯着浸泡在灵泉中的孟亦,玄温勾起唇角,道,“因此,你可以尽情修炼,我等你赶上我之时。”
“你若死了,我便可属于任何人。”
玄温闻言,眯起冷然双眸。
“涵儿,你已经知道该如何让我生气了。”
孟亦淡然:“不敢。”
应霜平接连数日,彻夜不曾打坐休憩,四处打探消息,若是身体消耗过多,便将上品灵石握在手中,补充灵气,待体力恢复后,便又立时马不停蹄地开始调查。
如此,终于弄清了南陆程家如今的势力分布。
掌握了程家的分布,又知晓了程家最近的动向,便是时候找机会下手了。
应霜平站在隐秘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几名程家弟子,眼底翻涌无数心绪,心中埋藏的血海深仇渐渐苏醒翻腾,酝酿发酵成为浓烈的杀伐之意。当年应家的地界与被抢夺的资源,以及应家上下连主带仆数千人的性命的仇,他都会一一报回来。
一报还一报,血债血偿,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应霜平拾好东西,隐去了自己来过的痕迹,再度马不停蹄地朝着东陆鸿衍宗归来。
接下来,便是回到鸿衍宗,按照玄温的说法,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境界修为,并整理出来他应家遗留下来的所有能用得上的灵器、傀儡、阵法。这些东西,再加上与玄温做交易时,玄温给他的那些手段术法和灵器长枪,便能将他一个人的力量变成一队神兵。
亲手血洗程家,他说到便会做到。
第56章
玄温告知他,欲要修为在短时间内暴涨,需得移入腹中一单属性天灵根资质之人的元婴,然后再将应家秘宝太极八卦命盘融入元神之中。之后,他只要引爆元神内的应家秘宝,就可以在三日内拥有堪比渡劫后期,甚至是飞升期的修为境界。
应霜平知道,程家如此之大,自己若是想要将程家之人杀尽,就不能令“甚至”这两个字出现。
他要的,就是堪比飞升期的修为。
若非如此,程家作为南陆第一的世家,族内也有一名渡劫中期的大能和几名大乘期长老,再加上其他众多的化神期及以下的修士,修士人数不知凡几。正所谓蚁多咬死象,若是应霜平只有渡劫后期的境界,恐怕未将程家满门尽灭,就会被牵制。尽管他手上还有无数底牌,然而程家底蕴亦是深厚,怎会没有护宗之阵及其他各种抵抗外敌之策。
应霜平知道自己不能有一点疏忽。
他潜心蛰伏多年,扮演成自己都厌恶的样子,任由宗内之人如何蔑视嘲讽。甚至,与玄温做交易,帮助他囚困孟亦,夺取他人元婴……他所犯的所有罪孽,全都是为了这一刻,如何能够因为一点疏忽就葬送了所有。
而等到将程家之人除尽后,他会死。犯下的罪不可消除,他也不奢求谁的原谅,若想要达到某种目的,总要付出什么。
应霜平始终认为,这是自己应该背负的命运,由生到死,孤身而战,一生不过如此而已。
天道最不该做的事,大概便是将师兄带到了他的面前,让自己产生动摇,如此深刻。
应霜平回到回到鸿衍宗后,并没有立刻去整自己所有的东西,亦或者是去取自己需要的元婴,为最后一战做准备,而是孤身前往了九曲峰。
明知道那个人不在哪里,却仍是想要去看看。
犹记得他初入宗门的时候,孟亦已经是元婴期的修者,早有了自己的峰头,平日里休憩悟道都在九曲峰。
做戏要做全,应霜平被玄温为亲传兼关门弟子的仪式十分正式,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
一日之后,鸿衍宗宗门上下全都知晓宗主又了一个亲传弟子,那弟子同宗门大师兄孟师兄一样,皆是风属性单灵根,却因为身体原因,只有中等偏上的资质。中等偏上,在鸿衍宗这等一等宗门中,只算得上是不好不坏的平庸资质罢了。
宗门内,尽管有人疑惑为何宗主竟然会将这等资质之人为徒,却都没有说出来,毕竟宗主之事,不是他们可以置喙的。
起初,应霜平不知道玄温答应给自己报仇的机会,想要的交换条件是什么,又或者说,他不知道玄温想让他做什么,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因为玄温并没有一开始就告知他的打算。看起来,玄温似乎在等待合适的时机,既如此,应霜平便想着安安静静地待在丹岩峰,修炼磨砺,不出头不露面,等待玄温将之后的事吩咐于他。
他本以为自己会如此平静地等到那个时机到来,却没想到,孟亦忽然出现在了他的世界中。
孟亦是墨色中的光点,姿容出众,天资过人,纵使自身如此优异,他却依旧拥有温朗和煦谦和洒脱的气度,没有人能抗拒他的温度。
应霜平也是如此。
实在是,太温暖了。
冰冷干涸的心中被注入暖热的情绪,被仇恨蒙蔽的双眼渐渐看得清前方的路,所有的不完满和空虚在见到他的时候,都会渐渐消散。失去全族后,应霜平内心再如何沉闷阴郁,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孟亦,任由他走进自己心底。
之后,应霜平干脆暂时将家仇压抑,性格逐渐明朗,且总往九曲峰跑,闲来无事便跟在孟亦身后“师兄”、“师兄”叫个不停。
那是他一生中经历过的最安恬的时光。
而太过温柔的岁月是会令人沉溺的。
直到那一日,玄温面无表情出现在他面前,颔首,眼神睥睨,问他:“是否还想报仇。”
想。
应霜平压在心底的仇恨翻涌上来,眼中的暖色褪去。
他苟活到如今,就是为了手刃程家全族上下,为此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那么,可以开始了。”玄温这么说道。
于是,从那一日起,应霜平便开始逐渐疏远孟亦,转而跟在宿歌身后,并用各种借口假意接近柳释。他似乎渐渐换了性子,索性宗门内的大多数人本都对他不如何熟识,便是略有相处过的人,也只以为是他既已长大,性格有变是正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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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那天九曲峰一战,应霜平没有在场,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佯装将要病逝之人。相隔甚远,他却也满脑子不由自主想着,师兄,想必很疼吧。
尽管玄温这么做,是为了让孟亦在修为境界上有所进境;尽管修真之人身负重伤乃是家常便饭,九死一生更是时常有之;尽管应霜平知道玄温必定会悄无声息地降低附着在孟亦伤口处的疼痛感……但是他仍旧在想,师兄是不是很疼。
所谓心上之痛,才最为刻骨铭心。
可是转念再细想片刻,应霜平不禁自嘲,他又有什么资格和身份,去心疼和担忧孟亦。
他与那些人,不过一丘之貉,没什么分别。
孟亦不知晓的是,那五十年中,应霜平经常前往九曲峰。
九曲峰被下了禁制,其中有一条专门针对应霜平和灵芮二人,使他们连九曲峰半山腰都接近不得。
针对灵芮的那个规定,孟亦本人也知晓,因为灵芮自当年之事后,时时刻刻想的都是如何将那几人挫骨扬灰,如何将孟亦带离鸿衍宗。针对应霜平的那道规定,只有玄温和应霜平两人心知肚明。
因为玄温知晓应霜平压制着的晦涩难言的心绪。
不过应霜平迟早一死,玄温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只限制了他的行动,不让他靠近九曲峰。
因为禁制的缘故,应霜平每次都只能守在山脚下,等着看师兄会不会忽然兴起,下山来看看下面的灵田,最好浇灌片刻,能留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或许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师兄十分惫懒,十次若有一次能看到他走出禁制,都是铭记数日的幸事。
除此之外,五十年间,应霜平始终兢兢业业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因为他知道玄温虽然要用人,那个人却不一定非要是自己。这世界上身负血海深仇渴望有朝一日大仇得报的人不在少数,选他不过是巧合。
他想要报仇,就要顺从玄温安排,当好他手中的棋子。
如今,棋子终于成为弃子,他复仇之日,也即将到来。
思绪飞转间,应霜平已经站在九曲峰山脚下许久,即便如今的九曲峰已经没了禁制,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他却不愿突兀地踏上那片土地。
因为一种从心底而生的不被宽恕的亵渎感。
他站在山脚下,向上看去,如那五十年一般,身子挺直,眸中坚定。
一站,便是一宿。
白鹅被玄温扔入另一个空间之中,隐去了身形,却还在这洞府之内。
孟亦被玄温送入灵泉池中浸泡,不过片刻,四肢百骸便被丰沛的灵气充盈,丹田内隐隐有暴涨之感,是有突破的预兆。
那股感知流窜全身,孟亦不由自主合上了双眼,顺应身体,调理体内的灵气。
气沉丹田,平心静气,孟亦渐渐进入了无我之境。
无我之境并非想入便入,需得悟性灵根俱佳,才能有一线机缘。修者一旦进入无我之境,进境飞快,却对外界之事不闻不问,无知无觉;且无我过程中,修炼者不能被打扰,否则轻则会气穴阻隔,重则经脉紊乱陷入执魔之中。
在玄温看来,自己洞府内,唯一可能会打扰到便是那只被自己限制住的白鹅灵宠。
灵泉之灵气充沛丰裕,与孟亦肌肤相触,滋养着他的身体,涌入丹田,与腹中元婴相合,一点一点改变着孟亦的身体。修真之人的每一次进阶,都伴随着不大不小的风险,玄温自然站在一旁,注视孟亦冷峻面容,眸色愈深,专心为他护法。
就在这时,玄温感知到有人出现在了丹岩峰山脚下。
玄温神色微动,另一道“玄温”的身影便从他身上走了出来这便是他的分身。
分身不用吩咐,便自行出了洞府。
至于山下求见的,乃是应霜平。
玄温分身挥手,应霜平便从峰脚下,出现在了峰顶。
应霜平分不出玄温的本体和分身,此时见到他,便躬身道:“见过宗主。”
“准备动手了。”
“嗯。”
“好,”玄温分身朝着应霜平扔出一枚储物戒,“自行处理,日后无再见。”
说完,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应霜平便再度出现在了山脚下的位置,手中还握着玄温给的储物戒,里面想必有些物什,用以对付高阶的修者。
与玄温这场交易,总的来说,是公平的。
应霜平有自知之明,即便他为了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所付出的,是自己的尊严和生命中唯一的温暖光热,那也是他自己做的决定。
此后得到的任何结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第57章
应霜平神情平静,尽数抛却了心中所有杂念,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还有无数事等着他。
准备可以夺人性命的符咒、阵法、灵器,时刻把握程家人的动向,并开始向南陆散播流言,以引出闭门不出的几个程家老怪……
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到位之时,便是他正式启程之日。
寻常修真者,若想度过大乘期到渡劫期的这道天堑,即便境界有所松动,突破进阶的预兆明显,宜需要闭关短至几月、长至十数年的时间,才能真正越过大乘跨入渡劫。修士升入筑基期后,每跨越过一个大境界,便会引来一次雷劫,雷劫之大小与修者境界之高深、领悟之资质与灵气之深厚息息相关。
通常来讲,修者境界低时,譬如突破筑基期跨入金丹期,所引来的都是些小雷劫,甚至未真正有天雷降下,只有风雨交加大作不止而已;境界越高,招来的雷劫声势便会浩大。而同一境界内,修者根基越扎实稳固,天资越出众,引来的雷劫便越轰动。
以此向上类推,其中以九天雷劫为罪。
九天雷劫,有九重,每一重都会持续许久降下道道雷火,直劈渡劫的修士而去,其威力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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