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修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扶子不好吃
灵芮此人,当初她为徒,只是觉得或许能用得上她罢了。
灵芮知晓玄温不会理会自己,更不会通过自己的求见,于是便没有任何通报的想法,来到丹岩峰山脚下,便想直接向上而去。丹岩峰之上的禁制并非摆设,灵芮也深知此事,但是此时的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
五十年前,便是玄温联手其他二人,将柏函哥哥一顿磋磨,如今,他又将柏函哥哥带走,无论灵芮如何猜测,都不认为他会做什么好事。
于是,她才如此急色匆匆的赶来丹岩峰,试图硬上主峰。
丹岩峰的势力非常强大,玄温手下可用之人数不胜数,然而只有最强悍的几人可以得到允许,出现在丹岩峰,但是只能居住在其他附属峰头,不能踏上主峰。玄温这次出关后,下令,只有在他说需要的时候,这些人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
主峰上,里里外外只有孟亦和玄温两个人。
烦扰丹岩峰之人,如果他设下的禁制都阻挡不了,那么这大千世界中,也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他的人了,让他们守着主峰也无甚用处。
因此,灵芮企图硬闯,却没有人前去阻拦,左右她根本闯不进来就是。
求见和硬闯都未果后,灵芮站在了主峰山脚下,声音哑然:“玄温,如果您对我和师兄还有一丝师徒的情分,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磋磨他。”
之后,灵芮不再说话,只一直站着,大有不等到孟亦,誓不罢休的气势。
玄温并不在意,也没有对她下手的打算,他专门留下的活口,都是看众每一个觊觎孟亦的人,都会看到,他才是和孟亦站在一起,到达顶端的那个人。
洞府内打坐的孟亦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潜心控制着灵气进入丹田的速度。
两天过去,灵芮依旧守在山脚之下。
玄温若想驱赶她,不过挥挥手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这两日格外平静,灵芮手持炎月鞭,等在山脚下,一言不发。
丹岩峰作为宗主居住的主峰,其上的灵气自然浓厚得很,大概是由于心性十分坚定的缘故,灵芮这两日仅仅只是站在这里,境界竟然隐隐有松动之感。
第三日。
就在灵芮痛恨自己无能为力,每次都无法为孟亦做些什么时候,一道惊雷忽然在她面前响起。主峰的结界因为这道惊雷而显现出了透明的躯壳,四周的树木花草也受到殃及,许多被摧毁成了焦黑的碳,只有站在那里的灵芮,毫发无损。
如此看来,就好似这道惊雷是完好无损的灵芮的攻击一样。
灵芮可能并不知晓,玄温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方才那一下尽管没有对他所设下的屏障造成任何损伤,但是那一击,一定是飞升期修者才能拥有的攻击威力。
有趣。
玄温去查看山脚下有何异状,自然不会忘记留一个自己守在孟亦身边,去山脚下的是分身,守在孟亦身边的是本体。
玄温移至山脚下,不过片刻之事,然而,就在他的分身到达山脚之际,山上的洞府内,却忽然出现了一道黑色人影。
那人影快速出击,一拳扬起剧烈风暴,朝着玄温而去。
玄温抬手,正欲接招,却忽然感到四周的空间似乎被人扭曲,察觉到这一点,他立刻将视线转向孟亦的方向。
果然,孟亦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孟亦睁开眼,眼前的黑色人影,却是应霜平。
应霜平引爆应家秘宝,成功成了假飞升期的修者。
命盘被引爆后,他才知晓,原来引爆秘宝,实则是在短时间内将其与修者融为了一体,修者也会拥有操控命盘的能力。
玄温强悍如斯,也有飞升期的修为,却并非仙人,应家秘宝本是上界下来之人遗留下来的仙器,若是修为一般的人使用,自然造不成任何威胁。而应霜平现在修为暴涨至飞升期,又与命盘融为一体,驱使它之后,便能短时间与玄温相抗衡。
这才能寻到机会,用命盘扭曲时空,将孟亦带出丹岩峰。
玄温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出去看看也好,不过,你会想要回来的。
很快,我就会接你回来。
另一边,不过几次眨眼之间,应霜平便带着孟亦,利用身上的命盘和自己飞升期的修为撕裂数道空间裂缝,出现在了鸿衍宗千万里之外。
尽管如此,应霜平依旧不敢停下步伐,趁着自己还有气力,一刻不停地朝着西陆而去。然而,他之前铲除程家,才经过数场殊死搏斗,如今修为暴涨的时限已到,行径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无奈之下,应霜平只好寻了一处隐秘之地落下,驱动命盘,扭曲空间,暂时隐蔽了两人的气息。
应霜平看向全程平静的孟亦:“师兄,我所剩时日无多,如今已是穷弩之末,你离开东陆吧。”
他引爆应家秘宝,到今天已经是第三日,这意味着,他尚且留存的时间,连一日都不到。
孟亦淡声道:“为何帮我。”
“因为师兄,也帮过我。”应霜平笑了笑。
他的仇已报,玄温让他做的事情,他也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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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了,他们已经两不相欠。
如今自己性命垂危之际,所做的决定,与当初的交易无关,不过由心使然。
“师兄,我要死了。”
真好,他还以为二人真的再无相见之日。
孟亦闻言,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应霜平凝视他的眉眼,与他面对面,将自己的头试探的靠在了孟亦肩头,又快速移开。
做完这个动作,应霜平释然地笑了出来,叙述故事一般,缓缓开口,思绪混乱地说着过往种种:“我刚来鸿衍宗之时……其实,那五十年里,我每天都有去看师兄。师兄不知道,我也很苦恼,九曲峰被下了禁制,我每次都只能守在山脚下,等师兄会不会忽然兴起,出了禁制去看看下面的灵田,十次中能有一次看到师兄,便已经是幸事,师兄真是太懒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笑容羞涩:“我多希望,自己真的是你的师弟。我年幼笨拙不知变通,使不出术法便急的团团转,师兄笑的温朗,劝慰我,告诉我使用术法正确的运转方法……”
他性格阴郁不与人交流,师兄拉着他的手,认真严肃地教授他在修真界中也有许多为人处世之道。
他修炼小有进,雀跃着想要与师兄分享,却打扰了打坐中的师兄,师兄未责罚他,而是摸着他的头,笑说做的不错。
……
修真寿元绵长,后来的时光平淡幽静,无比安恬。
最可笑的是,所有想象中的美好事物都是发生过的事实,而现实的结局却如此仓皇无奈。
最初便是从欺瞒开始的,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絮絮念中,应霜平的身体逐渐失去力气,假飞升期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路跌落,直到他身上再无一丝灵力,虚弱无比。
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应霜平将一只木簪放进孟亦手心,笑着哽咽道:“师兄,对不起。”
随着应霜平闭上眼的动作,他整个人化为了尘埃,消散在了天地之间,与此同时,命盘制造出的空间也在顷刻间消失。
于应霜平而言,这一生全都是假,虚妄缥缈,如浮萍无根,唯有那几载童稚纯然的少年时光是真,是刻在神魂深处的滚烫印迹,温暖灼目到令人想想便几欲煽眼泪下。
孟柏函是圣洁的信仰,也是密不可宣的旖旎情思。
第60章
鸿衍宗内。
一筑基期的内门弟子对另一弟子道:“宗主终于出关了,据说是为了东海海兽异动之事……”
另一弟子闻此,只道:“瞧你说的,哪有‘终于’二字,宗主之前便出关了,你忘了吗,那可是散源长老五千岁寿辰之前的事情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那弟子道,“可是宗主当日出关后,便再没了消息,也未曾见其在散源长老的寿辰上出现,难不成是根基不稳,回去再度闭关稳固了?”
“这我倒是不知,宗主如今可是飞升期的修者,那可是传说之中的飞升期大能啊,飞升期之事,又哪里是我们这等修为低下的修者能触及得到的,发生什么都是未可知之事,不过出关后未曾露面而已,你我不需大惊小怪。”
那弟子点头赞同道:“这倒是。”
这时,在他们二人旁的另一位修为较低的内门弟子插嘴道:“诸位师兄,我倒听说了一件事,比起宗主之事,更令我在意……”
二人好奇:“师弟所谓何事?”
“就是,听说……”那弟子压低了声音,凑近二人,“听说咱们宗门大师兄宿歌,前些日子出事了……”
具体出了何事,这弟子倒是没有说明。
他虽未曾明说,其他二人却也知晓他指的是何事传闻中,宿歌元婴被人挖了去。
却说宿歌一事,知晓当年事的人,自然在脑海中将许多事联系在了一起,然而宗门中多得是不知情的人。
五十年的时间,门内炼气期的修者换了好几轮,就连筑基期的修者也换过了一两茬。宗门之中,筑基期和炼气期的修者是最多的,正因如此,这些弟子对许多事情都不甚清楚,只能看着那些高不可攀的大能的作为,在脑海中做出诸多联想。
修真之人即便一心修仙,也不了喜欢打听些奇闻轶事。
另两人闻言,笑意褪去,面上严肃,立刻阻止他继续言语:“师弟,慎言!”
说话之人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位师兄,用表情询问原因。
那两人道:“宿师兄之事究竟是如何还没有定论,也未曾有人证实过什么,但是薇罗长老因此而处于气怒之中,却是事实,有人因此事胡言乱语而受了罚,也是事实。此时我们若是谈论此事,传入薇罗长老耳中,惹了长老不快,你当如何?!”
出了宗门,他们这些修为达到了筑基的鸿衍宗内门弟子,面上有光,走路带风,受散修敬仰,然而真正在宗门之中,他们的地位却并不高。莫说是如薇罗长老一般大乘期的修者,他们这些人,对上金丹期真人都只有送死的份,如他们这般的弟子有千千万,触了长老怒火而死上一个两个,又有谁会在乎?
询问之人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未再多言,而是道:“谢二位师兄提醒,方才我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师兄说的对,这些事不是我等该谈论的。”
“你明白就好,对于我等而言,踏实修炼才是正途,莫要因为与自己无关之事,夭折在修真之路上。”
“师兄说的是。”
宗门内用作会议的峰头上。
散源对端坐在正上方的玄温说道:“宗主,昨日,附属于鸿衍宗的一处小势力发现了一些异常,立时上报给了我宗。”
“是何异常。”
“东南方向,海兽异动,海啸频生,临近海域屡屡有修为低下的渔民失踪,这海中,或有大事发生。”
闲龙大能闻言道:“修真界也安稳了百年,那些闲不住的八成要闹出些事情来。”
玄温食指摩挲扶手上的龙头,沉声道:“遣人去通知其他各宗门与势力,令其有些防备,至于我等该做的准备同以往一样。”
言罢,玄温将宗门内长老峰主与各弟子的任务大致分配了一般,其余人仔细听着,记在了心中。
“若海边真的有异动,众人需各司其职,尽全力阻止海兽一族上岸为祸一方。”
其他人皆道:“合该如此。”
寻常而言,众人议事,宗主决定好诸多事宜后,便可以干脆散会,各自各行其是。然而此时,决定已定,殿中人却并未离去,殿中气氛严肃紧绷,仿佛有什么潜伏在一触即发。
玄温指节轻敲扶手,将目光直接转向了薇罗:“还有何事。”
薇罗神色严肃,眉间似有郁结。
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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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玄温面容,试图从其的脸上看出什么,未果后开口问道:“前些日子,我鸿衍宗宗门之中潜入了宵小之辈,对我徒弟宿歌下了手,导致其修行有碍,修为受损,我认为此事不查清楚,会对宗门之中的弟子造成不小的影响。”
玄温闻言,面色如常:“性命有碍?”
“无碍。”
“既无碍,便可以先放一放,有需要的丹药,尔自可以自行去宗门内领取。”玄温神情平静,继续道,“我想,今时今日,比起你徒弟之事,自然是修真界的安危更加重要,薇罗长老,你看呢。”
薇罗闻言,心中郁结,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从玄温面上看出什么异常的情绪,便只好在其他人的注视之下,暗自咽下一口气,道:“宗主所言极是。”
玄温挥手:“退下吧,按我所说做些准备,若是妖兽无甚动静自然最好,若是有异,便要将我人修伤亡降到最低。”
或许是因为宿歌之事,薇罗思考良多的缘故,她对许多事有了新的认知,对玄温也不再只是敬畏和尊敬,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此时听玄温如此说着,薇罗只觉得心底泛起凉意,她没有从玄温的话中听出任何“为天下人着想”的情绪,只听出一种唯我独尊的随意之感。
那种感觉,是玄温说再多冠冕堂皇的话,都阻挡不住的冷漠,仿佛他此时做这些事,不过是因为闲极无聊。
因为闲极无聊,所以与他们谈聊人族大事,也因为闲极无聊,才会愿意拯救这许多修真者。
应霜平至死之前,只对孟亦说了五个字,至于过往种种血海家仇之恨、嗔痴心念萌生,却绝口不曾提及。
他不过是将逝之人,多说无益,徒增枉然,这一世罪孽甚多,默然离去便好,有些事,不是你有难言的苦衷,便有被原谅的资格。
错了便是错了,说的再多,也只是为自己寻了些借口而已。
临死之际,能拼着一口气,见师兄一面,将他带离鸿衍宗,带离玄温身边,已是此生无憾的幸事。
至于来生……
罢了,师兄是要登仙的,若是无缘再遇着师兄,所谓来生,不要也罢。
应霜平的诸多想法,孟亦皆不知晓,他出现的忽然,消失的倒也十分干脆,神魂尽灭,前前后后没有多长时间,除了他塞进孟亦手中的那根木簪,便再没有在这世上留下什么痕迹。
正如他这一生,浑浑噩噩、跌跌撞撞半生,最后大抵算是悄无声息,死得其所。
孟亦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肩膀上似乎还有方才应霜平将额头靠过来的温热触感,夹杂着一丝混合了不同人味道的血腥之气,可以想象应霜平之前必定经过了一场恶战。
对于应霜平之事,孟亦知之不多。
从之前他突然出现在丹岩峰的洞府之上,到少顷前他化作缕缕浮尘,弥散于天地间,孟亦始终未曾有过任何情绪。对于应霜平忽然拥有如此行为的诧异也罢,对于有人将自己从丹岩峰救走的惊喜也好,都没有,哪怕是面对应霜平的倏而逝去、了无痕迹,都不能引出他心底任何一点涟漪和波动。
心如死水,波澜不生,大概便是如此感受。
从始至终宛如一个看客,明明身处其间,却仿佛魂灵游离于身体之外,悬浮于举头三尺之上,神态超然,古井无波,漠然俯首看着一切。
是喜是悲,连自己都捉摸不清。
如果这便是玄温所期盼的,那孟亦只能说,他做到了。
应霜平塞进孟亦手中的木簪是个储物法器,孟亦未动那木簪,而是用山间青翠的木叶叠成杯子,盛上一旁滴落的山林曦露,举杯,洒在了地上。花草上结露不多,这一点倾洒下去,只浸湿了一点泥土地面。
倾此一杯,前尘往事尽付笑谈,恩怨情仇皆尽泯灭。
自此再无瓜葛。
小小的修整了一番,孟亦调理了体内灵气,确认无碍后,便朝着西陆的方向掠去。
孟亦对玄温的了解颇深。
应霜平不知是用了何等原因,忽然拥有了极其强悍的修为境界,将他带离了鸿衍宗,然而以玄温心思之缜密,不会不曾料到如今之事。
孟亦虽然对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易不甚明晰,然根据诸多细枝末节与蛛丝马迹,他也能将其间之事推测出个大概。他不信以玄温老谋深算的能力,会未将应霜平境界强大之后会做之事考虑在内。
应霜平将自己带出鸿衍宗之时,身上是假飞升期的修为。
假飞升期,单单只是听名字,便能知晓,它带了一个“假”字,毕竟敌不过货真价实的飞升期修者。应家秘宝八卦命盘有些神通,但是应霜平关于命盘所知皆是交易时玄温告知,玄温对于命盘的了解,其实比应霜平这个应家后人还要深刻。既如此,玄温又怎会不知晓命盘的各种用处,让应霜平如此轻易便利用命盘,以假飞升期的修为从他眼皮底下救出孟亦。
玄温做事,向来行一步,看百步,他布局之时,从来都是将情感抽出,用最漠然的眼光看待一切事物,因此做出的决定往往最冷血,也最合理,断不会有如此疏忽。
他总数运筹帷幄到令人恐惧的地步。
如今看来,不论是玄温发现应霜平后刻意不出手,还是在那之前便早有预料,刻意给了应霜平能钻漏的空档,都说明玄温心中并未将应霜平放在眼中,且心中有数。
孟亦边边朝着西陆飞去,边思索,只道那玄温八成是刻意放自己离开鸿衍宗。
他不知晓这次玄温让应霜平将自己带走,是想让自己看清什么,抑或者是想证明什么。或许过不了多久,玄温便会追过来,一场打斗后再将他带会鸿衍宗,继续拘禁起来。
然而,无论玄温目的是何,又布下了什么罗网,他都并非是坐以待毙之人。
第61章
玄温对应霜平可能会做之事,早就有些许的预料。
应霜平此人,野心向来不小。
若是三日时间,他未曾铲除程家,又或者刚好如他所说将程家人赶尽杀绝后,不剩多少时间,他便没有了赶回东陆的力气和时间。这样一来,即便他心中有什么打算,也都没有了实施的可能性。
然而,如果应霜平提前解决了程家人,那么他会做出什么事还未可知。
玄温和应霜平之间的交易在应霜平取走宿歌的元婴后,正式宣告结束,之前为了约束彼此而定下的血誓也自那之后便不复存在。此后,若是应霜平想做些什么,甚至背叛玄温,都不会再受到阻碍。
孟亦对于玄温来说是独一无二不可分割的,与此同时,玄温也丝毫不怀疑孟亦对于应霜平的影响力。
只要与孟亦相处过,见识过他的风姿和胆识,了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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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卓越与温热,便再没有谁可以拒绝“得到孟亦”这一诱惑。
他生来便是如此耀目,足以吸引众生的目光。
因此,早在许久之前,玄温便将应霜平报仇后可能有的异动,计算在内。
修者升入大乘期后,一味地闭关修炼很难再达到什么显著的效果,唯有不断历练,才能再度有所突破。如此一来,为了孟亦能够顺利进入飞升的级别,与自己一同登仙,放他出去磨砺,势在必行。
既然如此,若是应霜平真的还有命,拼着一口气,前来此地将孟亦带走,那么,让他短暂的离开自己,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决定。
有失才能有得,放他离开些时日,再将他带回自己的身边。如此,终有一日,柏函会明白,无论他一生中遇到了什么人,走到了天底下的那个角落,都还是要回到自己身边的。
这么想着,玄温起身离开了与众长老议会的地点,几个转瞬,便回到了自己的丹岩峰之上。
玄温端坐于鸿蒙殿中,脊背挺直,半合着眼,似乎是在冥想沉思。
殿中空旷,灵气飘散,飘然若仙境。玄温身处其间,即便不言不语,不曾释放任何威压,将飞升期的气势全都隐匿了起来,他的周身依旧有一股凌人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更不敢造次。
那是久居上位者的气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不知过了多久,玄温似乎想起什么,缓缓睁开了眼,抬手轻点。一只白鹅凭空出现在半空中,头朝下,狠狠地摔了下去。
“咚”的一声响动,白鹅摔得狼狈,头朝地,屁股撅起。它似乎有些晕眩,并不清醒,保持着这个滑稽的姿势半天,未曾动弹。
玄温缓缓开口,道:“继续装死,便让你真死。”
白鹅闻此吓得浑身一颤,立刻侧身翻倒在地,侧着身子在地上滚动了两下,这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甩了甩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玄温又道:“差点忘了你。”
对于玄温此言,白鹅完全不信。
它已是有灵智的鹅,活了数百年,深知眼前这人的手段。这人怎么可能忘了自己,他明明就是故意把自己放在异度的空间内,锁起来,不给吃不给喝还接触不到外界……想到这里,白鹅壮着胆子,昂首朝四周看了看,没找到想见的人,晃了晃脑袋后,有昂着脖颈嗅了嗅,顿时又难过的低下了头。
白鹅和孟亦签订了临时的主仆契约,能大致感受到彼此的位置。此时孟亦不在此地,白鹅心想,可怜的小主人,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感觉离这里很远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玄温看着这只兀自沉入自己思想世界中的鹅,眼中神色不明。这鹅跟在自己身边也没有用处,至于那魔修,如今不知缩在哪个角落里,玄温并不认为他会为了一只鹅而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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