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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N荧幕情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银蝴蝶
“我把这个迟疑当做‘不会’。”
“我会和他们谈。”
“你和我谈过吗?”
“我连你的电话都打不通,第一份实习就是摩根的华尔街英,”马克嘲讽地笑下,“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打电话给你是打不通的吗?”
“那你有想过如果不是这样,你的泳池和你的啤酒谁来付账单吗?马克,我养着你,也养着你的崽子们,还养着你的好朋友seanparker。”
“既然你总是要以投资人的身份对我指手画脚,对所有事都指手画脚,那就不要每次都装可怜谴责我用手段对付你,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既想要投资人的权威,想要掌控所有的事情,想要股份想要钱,还要朋友的身份,还要我永远都不对你动手,想要什么童话的纯洁友情。”
“你有没有想过,我之所以两个都想要是因为我做了两个位置都应该做的事情,谁给你搞定的校园质询,谁给你搞到邮箱的,谁天天跟你去听演讲,谁给你在院系申请的长假chris和达斯汀他们有谁是比我做的多的,怎么没见你去对他们动手?!!”
“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要求过股份。”
“马克,做人不能这样的,事情不看表象,只看实质,我不管他们有没有要求过,我只知道我做的比他们要多得多,但你从来就不信任我,最后你稀释了我的份额,却保留了除我之外任何人的。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投资人也想要,想要钱想要支持,还想要朋友的身份,想要我无条件不管综合益地和你一起豪赌,想要我给你打理所有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理所有的事情了?!!团队的后勤和谈话都是chris做的,钱和投资人都是sean搞来的,补丁打不完都是达斯汀做的?!!!我不想你半夜出现在我寝室里面,我也不想你每次都拉我去酒吧里,我也不想进行那些乱七八糟的交际,你总说那是件必须的事情,但是我告诉你,事实就是这样,你有名!有钱!那些人就会蜂拥过来!他们没有脑子没有心!认识这样的人对你有什么好好处?!!骗自己骗的这么开心吗?!!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自以为‘为我好’做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根本就不需要,我只”
我只需要你呆在这儿,这个事有这么难理解吗?!!
他的话全含在了嘴里,被爱德华多一拳头打回去了。
马克说话的时候,自带谁都插不上嘴的效应,他平时在办公室,没人敢反驳他,他说话惯了,也没察觉到爱德华多从他说话的第一句就站在原地攥着拳头,暴躁地忍耐着。
爱德华多下手不重,还保持着最起码的理智,避开了马克脆弱的胃和肚子,只是冲着下巴打了一拳。
马克还在说话,突然被他打了一下,躲闪之际,猝不及防地咬了舌头,他弓着腰缓了一会,刚想说话,又被爱德华多锤了好几拳,也被打的火气上来了,绕着爱德华多手腕,跟他扭打起来了。
更衣室的墙板和地板都被他们两个锤的咚咚响,爱德华多从小练身法,两个手都可以出拳,打斗过程中,经常出现他用右手格开马克的拳头,然后左手趁机暴揍好几下马克的情况。马克跟他打,除了力气大一点,健身的时候练了一点自由搏击的反击之外,实际上占不了什么便宜。
他们两个打了好一会儿,除了开始的时候爱德华多打了马克下巴一拳,马克还给他一拳之外,他们两个就都很默契地没有朝对方脸上动手,所以在结束的时候,马克觉得自己肚子还有一大块牵引的肌肉都疼的快麻木了。
马克紧紧扣着爱德华多的手,防止他再暴起锤死自己,爱德华多防备着马克的腿,他们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打架和愤怒都很消耗体能和氧气。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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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多没好气地拍拍马克的腰,没好气地说了句:“下去吧。”
马克站起来,整理整理衣服,幸好刚才他们两个穿的都是运动服,他站起来后,把爱德华多也从地上拉了起来,说:“我们吵的都是什么,一点逻辑都没有,文不对题。”
“每天说着逻辑逻辑,好像自己有逻辑一样。”
“你不是还整天说着职业修养,好像你们专业由职业修养一样。”
“说真的,你中学的时候真的没有被人把头按进马桶里面?”
“我想你要不是特别忙着修《吊带袜发展史》的话,你会明白做一个好学生是什么感觉的。”
“哈佛肄业的那种?”
“总之不是毕业延期的那种。”
“”
爱德华多顿了一会儿,举了举拳头,很真诚地看着他说:“还打吗?”
马克抹抹头上的汗,朝外面走去找伊利亚了,爱德华多留在更衣室洗澡换衣服。
马克一边走,一边随口说了一句,“我记得你之前没有这么刻薄。”
“所以你看我之前是什么下场。”
爱德华多的声音遥遥的从更衣室里面传来。
伊利亚就在外面不远的地方站着,抱着手机,苦愁大怨的看着周围,给两位大佬隔开了一个没人的真空区。
马克一拐弯就看到了他,他朝他快步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身后更衣室传来一声挺大的声响,他又转身朝爱德华多跑过去。
开始的时候,他以为爱德华多还是气不过,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踢了一脚什么东西泄愤,等他进了更衣室才发现不对。
更衣室外间一整面的正衣镜出现了一个蛛网型的裂纹,看形状像是有人用拳头砸了一拳出来的。
马克本来以为是爱德华多锤了镜子一下,还在心里想,怎么今天爱德华多这么暴躁,等他看见爱德华多的时候,他才觉得非常不正常。
爱德华多站在原地,身体微微有点发抖,眉头皱着,眼睛里全是茫然。
马克站在他面前,让他看向自己,他的眼睛都没什么聚焦,马克问他,“wardo,oh,天啊,这是怎么了?”
爱德华多很茫然的看了马克一眼,还是没什么反应,他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
“发生了什么?”
马克一边问着他,一边拉起来他的手,看看怎么样。
马克问了他好几遍怎么了,他才听进去,只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
他全身都在发抖,他自己还没有什么意识。
马克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想让他放松一下。
“oh,天,wardo没事,it’sok,没事的”
爱德华多稍微好了一点,他也不再发抖了。
马克拉起他的手,检查他两个手的时候,才发现他左手在不停的流血,不是手背,而是从手掌流出来的,然后马克才发现他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了一块儿镜子上吊下来的碎玻璃。
马克惊呼一声,甩掉他手上沾上爱德华多的血,想掰开的他的手把玻璃碎片拿下来。
马克掰了好一会儿他的手,爱德华多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攥了一块儿玻璃,他惊呼了一声,甩掉了那块儿玻璃。
他好像这个时候才回神过来,想着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马克问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拿玻璃。
爱德华多努力保持平静地回答他,但是他的尾音还是颤动的,他连自己一开口就说了西语都没意识到。
随后,伊利亚和莱莉也进来了,他们看见了也吃惊了一下,马克说明原委之后,伊利亚安排了一下,他们就往医院赶去了。
第16章命运皆苦,众生平等,只是来的早晚而已
sean来的时候挺不是时候的,莱莉挺生气地看着伊利亚,两个人声音很低,不知道在说什么。马克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咖啡,看着窗户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sean接到伊利亚的电话的时候,他和特洛伊正在看新一轮投资的幻灯片,看的人整个人都头大了,本以为伊利亚是来问明天晚宴的事情,结果接了电话才知道是爱德华多出事了。
sean没有管莱莉和伊利亚,只是径直走过来坐在马克旁边。等他坐下了之后,马克才回神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来了?”
“出事了我不太放心,怕你看不过来,我过来看看。”
“伊利亚告诉你的?”
“他没说,他一个人搞不定这个医院的院长,打电话给我帮忙我套话套出来的。”
“我没想指责他。”
“他说wardo有点不太对劲,这是怎么了?”
sean说的挺婉转的,但是那个表情就像是直接问马克“你们又为啥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了?”
“我不太清楚但是他那个样子不太对,”马克蹙着眉,补充着说道。
爱德华多的样子何止是不太对,简直是很不对。
他这个样子,马克之前也见过几次,就在他们诉讼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和马克冷战和热战都还没结束。
爱德华多这个人,所有的人都说他是个非常好的人,那些在马克听来都是恭维话,因为如果他能像他一样好好拉拢关系,他们也会说他是个好人,用那些真诚地不行的话赞美他。
爱德华多根本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其实懒的不行,基本没什么好的作息习惯,好几次半夜他都因为想躲开寝室里面的谁谁留在他们的寝室,也不管马克有点洁癖,就穿着外套躺在马克的床上,裹着马克的被子他喜欢裹着被子睡觉,还得抱着什么东西。
寝室的床就那么小一张,马克自己睡都嫌小,每次爱德华多来的时候,他都在旁边学点编程的东西,省的浪时间。
他老是这么守着他睡觉,时间久了之后自己也有点怨气,报复性的半夜搬着笔记本坐在床边玩命地敲,chris在对面都觉得吵,爱德华多一次都没醒过来过。
报复人就是要到惩罚的,即使你没有成功因为这个,全柯克兰认识他们的学生都从chris那里知道了马克是怎么在爱德华多睡着的时候守护着他的。
他看起来那么疲惫和焦虑,噩梦缠身,即使这样他还是睡的沉沉地,就好像他在梦里也得抓紧时间做什么一样。
他头枕在床垫上,怀里紧紧地抱着马克的枕头,眼睛禁闭着,睫毛在眼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不安,那么惹人怜爱。
跟爱德华多相处其实超累的,他节奏很快,总是有忙不完的事,他总是什么都想抓到手里,你其实很难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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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的领域和知识储备,大多数时间你们都没什么好聊的,只能听他跟你讲专业学分,赚钱机会,朋友,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社团,漂亮妹子,户外运动,健身,艺术,绘画,音乐会,志愿活动之类之类,他有太多的活动。
简直像是当代大学生生活集锦。
他有一种特别旺盛的生命力和浓烈的存在感,好像他永远都不会觉得累。
看到他入睡,马克明白了那是因为他很不安,没有安全感,所以他想抓住所有他能抓住的东西。
有次爱德华多半夜醒了之后,看见马克坐在笔记本前面,困的头一点一点的,良心发现,拍醒了马克让他到床上去睡。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白的跟鬼似的,眼睛下面一片青黑,只有脸颊上稍微有一点熟睡后的血色。
马克当然不能跟病人抢,就让他回去睡。
爱德华多跟他谦让,说这怎么好意思,主人在这里困的打盹,他在那边睡得香甜。
马克心想你不是早就这么干了好多次了,现在还说什么客气话,平白让人讨厌。
他们一嘴一嘴地说话,不小心吵醒了达斯汀,他暗搓搓地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还听不全,这件事也成就了‘爱德华多是怎么照顾马克的饮食起居’的那个故事。在空气中,流言传播的速度比光还快。
那段时间,马克郁闷极了,有次爱德华多走了之后,他忘记换床单和被套了,就直接躺下睡了,快睡着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一丝丝的香水味道,有点像西瓜的味道还有点咸咸的,那个味道似有似无,像是一条丝滑轻薄的绸带,缠绕着马克,这个味道还非常恼人,你尽力去闻,想闻个清楚却只能闻到它一点点的后味,但是你走神之后的一个瞬间,你能感觉到它充斥你周围所有的空气。
因为太累了,马克实在腾不起力气起来换一床床单,只能就这么将就着。
爱德华多留在杯子里和枕头上的香水味包裹着他,无孔不入,马克努力不去想这些,但是那个晚上,他还是做了整晚爱德华多从背后抱着他睡觉的梦。爱德华多从背后紧紧揽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呼吸像是毛球一样一下一下的轻轻打在他的皮肤上,轻柔又缠绵,他的腿贴着他,藏在他的膝弯下。
那段时间,马克洗床单的频率高的惊人,楼下管洗衣机的阿姨经常看着他,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他们诉讼过程中的一天,天下着大雨,律师在对于一些乱七八糟的情况争论不休,两位主角都在走神爱德华多走神,看着窗外的大雨,马克,走神看着爱德华多。他记得自己那天走神时候想的就是爱德华多睡在自己床上的那个时候,他抱着枕头,眉头紧蹙,睫毛像小扇子一样。
那是他们少见的温馨时刻。
马克情愿爱德华多永远睡着,因为他漂亮的嘴唇一张开,说出的都是伤人的话。
他醒着的时候,只会让人失望,让人心碎。
律师问了一个什么问题给爱德华多,爱德华多回望向窗外的视线,回头对自己说了一句,看着所有人,说,iwasyourfriend,andyouhadonefriend。
youhadonefriend。
爱德华多说着话的时候,一本正经地穿着西装,领带系的整整齐齐的,他眼睛里的愤怒和受伤那么真实逼真,马克还是从他眼睛里看到了算计。
这话说的也特别像个dramaqueen。
马克记得自己当时非常生气,他被这句话激怒了,彻彻底底,他记得自己回了爱德华多一句什么话,非常恶毒的那种,但是他不记得自己具体说的是什么了,他只记得他当时生气到全身发凉的感觉。
他掌心里湿漉漉的都是冷汗,手脚冰凉,嘴里都是血味。
他说的他可怜又可恨,而他以为他至少是懂他的。
那些外向的东西和证明就像标签一样,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而他以为他也不在乎,他本来也应该不在乎的。
爱德华多被他那句恶毒的话刺激到了,他气的脸都白了,他想还击给马克,但是还是咬了咬嘴唇忍住了。
他跟律师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会议室。马克追着他的声音喊了一声,重复了刚才那句恶毒的话,只是这次说的更过分一点,连他自己的律师都咳嗽了几声来提醒他。
他想跟爱德华多吵一架,他心里封存着太多的怒火,他以为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爱德华多一定会被他激怒,跟他大吵一架,而不是眼睛都不看他的转身离开。
他想错了,被他激怒的只有他自己的律师和爱德华多的律师。
那天下午爱德华多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他的律师有打电话给他,但是他们也没打通。
马克再得到爱德华多的消息的时候,是两天后,chris打电话给他,告诉他爱德华多在市中心的一家病房里,他因为药物过量被酒店送到了医院,才刚抢救回来。
马克回到纽约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爱德华多离开的那场大雨早就停了,蒸发在大都市的沸沸人声之间,连点痕迹都看不见了。
爱德华多还在睡,sean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着书,看见马克来了,他站起身,跟马克打了招呼,告诉马克,爱德华多还好,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大概两天之后他就可以出院了。
马克点点头,谢谢他这两天的帮忙。
sean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这不是他的错,爱德华多只是需要发泄一下,他还说,人们在喝醉的时候总是会做一些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说不定爱德华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和他没有关系。
马克没说话,他在心里想,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sean安排马克坐下,就拉开门出去了,给他们一点独处的时间。
爱德华多躺在病床上昏睡,草绿色的床单衬的他皮肤白的像雪,他蹙着眉平躺着,嘴唇上的咬痕还很明显,他手里抓着一角被子。
他睡着的时候远比他醒着的时候友好多了,也讲理多了。马克觉得他们就这样就可以解决所有诉讼的事情。
他的面容和两年前经常借宿自己寝室的时候重合在了一起,只是他比那个时候看起来更加不安也更加焦虑。
什么样的人才会睡着了也不高兴?
马克坐在刚才sean做的位置这个位置能很清楚的看到爱德华多床边的生命体征监控器的数字随后他翻开了sean刚才看的书。
是《船讯》。
看来是爱德华多的书。
最后一页夹着一只铅笔看来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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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已经看到最后一页了。
“杰克复活后的几个星期里,肺炎和失语症状慢慢好转,他便低声讲述了他那次去远滩和返回的详细经过。那天天气不错。龙虾不多,但也有一些。回来时马达出了故障。然后熄火。手电筒里的电池没有电了。摸着黑鼓捣了两个小时,马达还是不转。有几只快艇经过,他喊他们拖他。没有听见。就这样过了好长时间。以为要整夜呆在那里了。拧亮打火机看了看表。十点差五分。汤姆船长喵喵叫着跳来跳去,好像得了痒病。”
马克翻开那一页,上面用铅笔画着一段话。
“奎尔经历了一些丰富多的时刻,他说过一些的话,他留意海浪清点石头时的醇厚的音响,他大笑,他啜泣,欣赏夕阳西沉,听见雨中的音乐,他说我能行。
一排顶在棍子上的闪闪发亮的毂盖,出现在伯克斯家房子的前院。这是新娘父亲赠送的结婚礼物。
既然杰克能从泡菜坛子里脱身,既然断了脖子的小鸟能够飞走,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也许,水比光更古老,钻石在滚热的羊血里碎裂,山顶喷出冷火,大海中央出现了森林,也许,抓到的螃蟹背上有一只手的阴影,也许,一根打了结的绳子可以把风囚禁。也许,有的时候,爱情也可以不再有痛苦和悲伤。”
他把手放在书页上,用拇指摩挲那段铅笔划线的句子,这句子写的实在太美,充满被生活磨砺过后的粗糙和厚重感,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却实在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
病床那边,爱德华多有了轻微的动静,马克搬着座椅坐在了他的床边。爱德华多头上出现了冷汗,他蜷着身体,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马克给他掖了掖背角,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省的他小命刚被救回来就自己被自己闷死。
马克捏捏他的脸颊,却觉得触手一片湿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哭了。
不知道他哭多久了,枕头和鬓角被他打湿一整片。
啊,是什么样的人,连睡着了都不开心?
马克用出手帕给他擦擦脸,动作很轻柔,他对着睡着的爱德华多实在狠不下心去。
不过,也许,不是睡着了都不开心,而是他一直都不开心,只是睡着的时候才表现出来。
爱德华多不安分的动了动,说着几个不成句的呓语,他在喊妈妈。
马克摸摸他的额头,有点发热,他知道他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爱德华多又说了几句,马克凑近了听听,才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那几句支离破碎的话是,带我一起走。
马克拿着手帕的手放下了,那个瞬间,他觉得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愧疚感和挫败感混合在一起排山倒海地向他袭来,压的马克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他是不开心的,货真价实的那种,但是他没想过他这么不开心。
一般人遇见这种事,也会依恋妈妈,只是他们会说‘妈妈别走’,但是他说的是‘带我一起’。
他只是个小孩子,虽然他老是那么能干,聪明,但他就是个小孩子,什么都想抓在手里。
iamsosorry,wardo,iamsosorry。
iwillletyougoasyouwish。
我会让你离开,让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只要我能给的都行,我会让你过你想过的生活,开开心心的。
我会让你离开,不会让你觉得为难。
马克觉得他对于爱德华多因为漫长的两年战争而产生的怨气,失望,愤怒,坚持战争的决心,和想要一个说法和结果的复杂心情好像一下子就熄灭了,像是燃烧尽的火堆,虽然还有余温,但是怎么也折腾不起来了。
他们吵了这么久,快两年了,这是马克第一次平静下来,他好像忽然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觉,所有的一切,美好的痛苦的,他都觉得索然无味。
他低头,快步走出了病房,在旁边的等候区找到了sean,让他回病房去。
sean坐在等候区的角落里,这里不让抽烟,sean抬头看着天天花板,嚼着口香糖,不知道在想什么,马克拍他那一下,让他差点把口香糖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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