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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归人[武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服咬我
“阿奴…记住了…”叶劲强忍着内心的酸楚,温驯地说,他已经预感到了此后的日子定是每天都在地狱中煎熬。
“把地上的食物舔干净,若我回来发现有一滴遗漏…你知道后果!”慕容修威胁完叶劲,便一甩袍袖,扬长而去。
叶劲不敢怠慢,手嘴并用的把地上的粥都捡起来吃了,剩下的一点汤汁也一丝不漏舔的干干净净。
久未接到食物的胃骤然被填满,发出了严重的抗议。叶劲只感觉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赶紧用手捂住嘴,不让它原样吐出来。不一会儿,腹中便如刀割一般,叶劲捂着肚子,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慕容修回来时,地上果然已经干干净净,叶劲委顿在地,脸色惨白,早已昏死过去。
☆、第十八章
此后,叶劲果然无比听话。给他的食物都吃的一滴不剩,能休息时就抓紧时间睡,慕容修来睡他时更是温驯无比,不管怎么折腾也从无反抗,甚至事后还会主动向主人讨要伤药。
在这个狭小阴暗的地下室里,他努力让自己尽量过得好一点。然而,即使这样,他的身体还是一天天消瘦虚弱下去。
慕容修知道,由于他在床上十分粗暴,且向来需索无度,叶劲的那处常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每次如厕都能疼的他去了半条命;每到夜里,被粗暴撕开的丹田和手脚被挑断的经脉处痛入骨髓,常常让他整宿整宿地无法入睡。
叶劲变得温顺以后,慕容修却不知为何反而不满足起来。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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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修发泄过一次,看着叶劲一动不动地躺着,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起来:“你倒是躺着舒服!给我起来!”
叶劲刚咬牙捱过一次折磨,被慕容修抓起来,立刻不顾身体的疼痛讨好地笑着说:“主人,您有什么吩咐?阿奴一定照办!”
慕容修看着他笑的卑微的脸,突然一笑:“叫几声床来听听!”
叶劲脸色一僵,勉强笑着说:“主人,阿奴不会…”
“不会?”慕容修脸色骤然阴沉,一把掐住叶劲的脖颈,把他压在床上:“身为暖、床的奴隶,连叫、床都不会,只会躺着任、操本庄主难道睡的是尸体吗!”
“主人…”叶劲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眼里全是慌乱。
“给我叫!”慕容修以目光逼视着他,叶劲脸色一白,他自从长到二十多岁,初次与人亲近便是和慕容修,哪里知道叫、床要怎么叫,况且如今这种情形,他又如何叫的出口,只好期期艾艾的求饶:“主人…求主人饶了我…”
慕容修却也不逼他了,脸色骤然又回暖了:“你既然不会,我也不逼你,这便教你一回…”说着,从旁边的暗格里取出一丸药,“把这个吃了。”
叶劲再是没见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略一犹豫,慕容修眼光一扫,想到慈幼院的师父和孩子们,叶劲赶忙就着他的手将药丸吃了下去。
“乖!”见叶劲听话吃了药丸,慕容修脸色骤然又缓和下来,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脸。叶劲很快就感觉身体一阵zao.re,那自从落到慕容修手上后便垂头丧气的囚徒瞬间力旺盛起来。
身.体如同在烈火中灼烧,叶劲心里却是冰凉刺骨。这是药效极.烈.的cui.qing药,自己被人如器.物一般.玩.弄本就够悲哀了,若是还能在残酷折磨下产生快.感……若不是顾及慈幼院的众多无辜的生命,叶劲此时真恨不得一头碰死在墙上。
慕容修见叶劲药效发作了,便将他推倒在床.上,继续方才未完的事,看着叶劲不由自主地迎.合,慕容修心里生出了一种隐秘的满足。
“主人…不要…”叶劲眼里满是痛苦,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慕容修身.上.靠,慕容修再次闯.入.那处秘境,叶劲不由得又是一阵剧痛,但是很快更多的快乐传来,他不由自主的shen.yin出声,即使叶劲再是不甘,还是不得不沉.溺.进那灭顶的yu.wang中去。
“你还真是天生下.贱,被.男人.上.也能如此快活!”慕容修伸.手.抓住叶劲的要.害,嘲讽道。叶劲仿佛被一桶凉水从头顶浇下来,被药效冲昏的头脑顿时有了几分清明,霎时只羞愤得恨不得立时死过去。
“不…”叶劲绝望地看着身不由己的一切,心中的绝望和悲哀简直要满.溢出来。被长久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觅到一线生机的囚徒正要越狱,慕容修适时的关上逃生通道,凑到叶劲耳边,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道:“你说,阿若那个时候,是不是像你这样快活?”说着,他拿出一根银针,狠狠地刺.入.通道.内,让一群可怜的囚犯在门上碰的头破血流。
“啊啊啊………”叶劲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痛得浑身抽搐、冷汗直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男人最.脆弱.的部分遭受如此酷刑,这种痛苦几乎无法想象!
叶劲一头栽倒在床上,无意识地抽动几下,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慕容修对叶劲的惨状无动于衷,若无其事的继续未完的事。
叶劲昏死过去后,身.上的药再次发生作用,让他苍白的脸上重新泛起红色,无意识地发出微弱的声音,逃生被阻的囚徒重新看到自由的希望,便又被慕容修毫不留情的镇.压了回去。
如是几次后,药效终于结束,叶劲忽的喷出一大口黑血,顿时面若金纸,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慕容修在他后心输了一道真气护住心脉,一指头用力按在叶劲的人中处。叶劲被迫醒来,一眼看见慕容修,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眼里流露出恐惧。
慕容修就着他恐惧的表情,残忍的笑了笑,轻轻拍拍他的脸颊,“你看,主人教了你一次,你不是做的很好吗?”
叶劲听了,脸上一白,知道求饶无用,干脆闭眼转头不语。
☆、第十九章
此后几日,慕容修又几次故技重演,把叶劲折腾的死去活来,很快,即使用再烈性的□□,叶劲的那处也静悄悄毫无反应,彻底废了。
慕容修还不死心,各种折腾,他就像一个不知世事的孩童,用懵懂无知的面孔做着最为残忍的事,自己却毫无所觉。
短短几日之内,叶劲的身体迅速衰败下去,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不止,头发半数已转为灰白,整个人憔悴衰弱的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排泄叶劲某一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在睡梦中无知无觉的濡湿了一大片床单。
一整天,他木木呆呆地坐着,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慕容修那天也破天荒的没有去打扰他。
即使被他用亲友的性命相要挟,慕容修也知道,叶劲坚持不了多少日子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放任了这种情况,眼睁睁地看着他渐渐形销骨立,病入膏肓。
到了后来,其实叶劲的身体已经变得不堪入目,作为暖床的工具无疑是很不合格的,慕容修却不知为何对他兴趣不减,仍然日日过来临幸。
又一日,慕容修正在他身上律动,原本毫无生息地躺着的叶劲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便是一阵虚弱的呛咳声,慕容修定睛看去,只见殷红的血从他嘴里不断地涌出来,叶劲挣着细瘦的几乎只有皮包着骨头的手,努力想坐起来,却哪里有一丝力气?
慕容修眼疾手快的将他扶起来,才让他于被自己的血呛死。
叶劲缓过一口气,算是勉强从鬼门关挣脱了回来,可是血还是不停从他口中涌出来。
“来人,快去请薛神医!”慕容修不知为何心里一阵慌乱,自从几天前叶劲就开始吐血,慕容修也早就从晋歌那知道叶劲的情况,眼前的场景其实他早有预料,但是事到临头,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叶劲靠在慕容修的怀里,身体一阵阵地发冷,他知道自己怕是大限将至,但眼前却有一桩事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慕容修正一叠声地命令仆人准备接诊事宜,突然感觉有人用微弱的力气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低头一看,叶劲脸色惨白如纸,正用那双暗淡的几乎没有光亮的眼睛,焦急而满是哀求的看着他,嘴唇一动一动,像是在说什么,声音却小的几不可闻,慕容修凑近了听才听清:“…求…主人…阿奴…阿奴…没有…主动……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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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求…主…人……放过……”
他嘴里还不断地涌出血来,声音混着血水更是模糊不清,慕容修却听清了,忍不住心里便是一痛。
我自然知道,你有多么努力的想活下去哪怕身处地狱,只为了能给远在天边的人留出一线生机。
叶劲见慕容修没有说话,心急如焚,原本涣散的眼睛硬是重新聚拢了焦距,拼命撑着一口气,只为了听到他的回答。
慕容修知道,此时的叶劲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心下有些不忍,有心应下;但是他也清楚,只要他答应一声,叶劲这一口气泄了,立刻就是神仙也难救。想到这里,这头却怎么也点不下去。
他往叶劲的背心输了一道真气护住心脉,又往他口中塞了一片人参让他含着,考虑到躺着血会堵塞气管,便在他身后垫了个软垫,让他靠坐着。
迎着叶劲眼巴巴地眼神,他只板着脸说:“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食言,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叶劲一直执拗地望着慕容修离开的方向,不肯挪动分毫。
慕容修知道,只要自己不点头答应放过叶劲的亲友,叶劲就算再是痛苦难当也会努力挣扎着活下来。
☆、第二十章
叶劲果然活了下来。
慕容修在门口迎着薛神医,立刻便将他引到了叶劲的床边。
薛神医乃是西南地区医术最为高明的神医,人送外号“妙手回春薛一针”,一手针灸绝技端得是炉火纯青,尤擅金针渡穴之术。
如今,老人家已年过七旬,仍是神矍铄,红光满面。他探过脉搏,便行针替叶劲止住了血,又喂他服用了一颗秘制的丸药,这便暂时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薛神医让慕容修将他放平躺下,围着叶劲转了一圈,口中啧啧称奇:“奇怪奇怪!此人明明已病入膏肓,痛苦万分,内里却有一股极强的求生欲望支撑着他活到现在若是换了旁人,这样的身体状况,足够他死个十次了。”
说完,忍不住怜悯地叹了口气,“到底是何人,竟能下此毒手?”
慕容修:“…是我。”
薛神医惊讶地看过去,眼里顿时带上了一点不赞同。
方才他一心救人,没有考虑其他,只以为这人是慕容修救下的,此时环顾四周,自然发现环境不对救了人怎么会将之丢到这种恶劣的地方?
待慕容修开口解释了叶劲的情况,薛神医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叶劲的身体,再看慕容修的眼神已经隐隐压抑着怒气。
原本以为慕容修请他来是为了治病救人,不想却是为了此等目的,顿时感觉自己作为大夫的身份受到了侮辱。
“庄主唤在下过来若是只为了此事,恕老朽不能从命。老夫家中还有病人,这便告辞了!”薛神医沉声说完,甩袖便走。
慕容修赶紧拦住他:“医者仁心,此人性命危在旦夕,神医竟要见死不救吗?”
薛神医怒气冲冲的说:“我救了他,你又把人折腾的半死不活,我救与不救又有什么区别?庄主若只为了私刑折磨人,便不要来请老夫!老夫不做你的帮凶!”
慕容修无言以对,他也说不出什么有力的保证,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万望神医出手相救!慕容修今后再不敢拿此事来烦扰神医!”
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我此后…不再动他便是了。”
薛神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有些放不下病人,便缓和了语气说道:“庄主想要暂时保住此人性命,这却不难;若是想要彻底治愈,除非有可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否则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月,此人便病骨难支,魂归天外了。”
“竟然如此严重?”慕容修听到叶劲只有半月寿命,心下一沉,他虽然早就知道叶劲活不长,却怎么也没料到他这么快就要死了,心里突然有些茫然。
薛神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难道不清楚?还要来问老夫?
“神医,为何会如此严重?”慕容修还是不敢相信叶劲的情况竟如此危急,心里还抱了一丝希望。
看着慕容修迷茫的样子,薛神医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说:“老朽从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糟糕的身体:此人全身经脉骨骼、血肉皮肤,乃至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是破败不堪尤其是他的胃,简直犹如一只破烂的口袋,处处都是烂疮恶脓,最薄处甚至薄如纸张,伸指即可戳破。”
说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此情况便是老夫也有些束手无策,需知治病多以汤药调理,此人的胃状况如此糟糕,老夫只怕一口汤药灌下去,立时便是胃囊穿孔而死的下场…”
“怎会如此?”慕容修听的几乎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薛神医没好气地说:“你强逼他苟延残喘活下去,他心里视吃下去的食物为穿肠毒药,他的胃自然也将它当成了穿肠毒药,久而久之,毒药腐蚀胃袋,自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有办法医治?”慕容修还抱着一线希望,期待的问道。
“医者医病不医命,他自己命该如此,老夫又有什么办法?”薛神医心中有气,因此说话也很是不客气。
“还请神医勉力一试!”慕容修还是不肯放弃,躬身便是一礼。
薛神医见他冥顽不灵,心中更怒,干脆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慕容修见薛神医不理他,便一直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动作,动也不动。
薛神医等了片刻,见慕容修不肯起身,心中无奈,只好说道:“老夫与令尊,也算是相交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若论辈分,庄主应当喊我一声世伯如今老夫有一言相劝,不知庄主肯不肯听呢?”
慕容修一听这话,便知薛神医这是要倚老卖老,教训于他了。若只是请来的大夫,对主人家的事自是没有置喙的余地,可若是长辈那自然另当别论。
慕容修因叶劲的事心中焦虑,但是此人毕竟与自己父亲同辈,且与先父确有几分交情,便耐着性子说道:“世伯有话,但讲无妨!”
薛神医再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老夫也不知庄主与这位少侠有何仇怨,可是如今庄主如此折磨于他,便是再大的仇怨也该消解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庄主如此行径,实在有伤天和,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慕容若被杀的真相慕容修一直隐瞒着,少数知道真相的下人也被下了封口令,对外只说是江湖仇杀,凶手是三个人,且已然伏诛。
由于慕容若尚未出阁,算是夭折,且涉及女儿家名节,丧事也不好大办。慕容修也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妹妹安息,便只在庄上停灵三日,也没有请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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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他亲自挑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妹妹葬了,便算完了。
因此江湖上对于慕容修的死一直知之甚少,薛神医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慕容修不欲与他解释这些,只是说道:“世伯教训的是病人接下来的调理事宜便拜托世伯了,请开方子吧!”
薛神医一看他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一番话算是白说了,也不再多言,挥毫便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他。
慕容修接过方子一看,只见上面只写了几样五谷杂粮、蔬菜瓜果,后面标明要研成粉末,加水熬成糊状,另有一剂闻所未闻的汤剂,不由得疑惑地望向薛神医,不知他是何用意。
薛神医轻哼了一声,倒也不卖关子:“是药三分毒,他的身体已破败不堪,便是药效再温和的中药也承受不住,只能就这样慢慢养着后面那一剂汤药乃是老夫用特殊材料熬制的秘药,敷在暴露的伤口上,能一段时间内形成一层包膜,不让风邪疫物入体……原本是用来治愈外伤的,用在此处想来也是可以的。”
他顿了顿继续又说到:“他的胃此时已经不能用了,庄主每次喂饭之前先用盖世神功护住他的胃,然后便给他先服下我配置的汤药,等喂完食物后,再用盖世神功引导食物尽快流入肠道,如此便避开了他那千疮百孔的胃,至少不至于生生饿死了。”
薛神医一脸严肃的说完,便又补充道:“当然,这个法子只是理论上可行,老夫却还没尝试过…行与不行,还要看庄主对内力的操控如何,多一分少一分都会酿成大祸。此人能不能活下来,便要看庄主自己了!”
薛神医所说的方法简直是为了折腾慕容修量身定制的,说他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慕容修却认真的听完了,还一脸认同的点点头。
薛神医叹了口气,又道:“这药剂老夫回去便配置好,让徒弟每日按时给你送来……只是,如此也是于事无补,老夫还是那句话:至多半月,此人便会魂归天外老夫言尽于此,告辞!”说完,便一甩袍袖,扬长而去。
他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头说了句:“这种地方,哪里是人能住的?”
慕容修将他殷勤地送至门口,山庄的大门前早有四名壮下人守在轿子旁,慕容修为他掀开轿帘,薛神医也老实不客气的上了轿子。慕容修一挥手,轿子便慢慢离开了山庄的大门。
走出一段路,薛神医掀开轿帘,回望远远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的这座恢宏山庄的主人,心情仍然十分沉重。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放下轿帘,想到自己一生活人无数,自认所作所为无愧于心,临到老了,居然说出劝人痛下杀手的话…又想到自己不过一介无权无势的医者,遇到这样的人间惨事,除了不痛不痒地劝谏几句,却也无能为力。一股失落感霎时涌上心头。
☆、第二十一章
慕容修送走了薛神医,便迫不及待地回了叶劲睡着的床前。
看见叶劲还好好的躺在床上,虽是形销骨立,但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还活着。慕容修意识到这件事情,方才不知从何而来的焦虑惶恐霎时烟消云散。
他在叶劲的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不由自主地便泛起一丝淡淡的满足感。
不久后,阿奴睁开眼睛,一眼看见慕容修,便条件反射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见主人板着脸,阿奴不安地躺着,算算自己已经有半日水米未进,便期期艾艾地小声说道:“主人…阿奴饿了,想吃东西。”
你胡说,慕容修面无表情地想,你现在的胃早就烂得不成样子,喝一口水下去都会肠穿肚烂,怎么可能还会饿?
阿奴见主人没有说话,心下有些着急,“主人…阿奴…”
“闭嘴。”慕容修僵硬着声音说,见叶劲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又木着脸说道:“你放心,你如果饿死了,也是我让你饿死的。我说话算数,不会牵连无辜。”
阿奴听了这话,嘴角露出一丝喜悦,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他感激地对主人说道:“是,谢谢主人…”
慕容修听了这话,喉头一哽,几乎当场落下泪来。什么时候,允许他去死,居然成了让人感激不尽的恩德了?
阿奴躺了一会,见主人今天似乎破天荒的好说话,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有些过分的请求:“主人…阿奴…有点累了,想睡一会…”
慕容修心口一痛,哑着声音说道:“你睡吧。”话音刚落,阿奴便头一歪,睡了过去。与其说是睡过去,倒不如说是昏过去要来的更贴切。
慕容修霍然起身,走出了房间,他面沉如水地走过一列列长廊,路上遇到的下人见自家庄主脸色不善,问过好后便纷纷避开,生怕撞在枪口上,成了主人的出气筒。
慕容修全不理会,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关上房门,便忍不住捂着心口从门上滑落下去。
为什么…得知叶劲要死了…心里会这么痛…好像心脏整个要裂开来…为什么这样的人…却是杀死妹妹的仇人呢?
慕容修怔怔地望着头顶的横梁,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他茫然地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慕容修拾好心情,再次回到叶劲床边。看着他安静的睡着,又想起薛神医临走时说的话…适可而止吗?
确实,叶劲如今遭受的折磨,已经远远的超过了阿若死的时候,实在…太过了。
那,不如此时便…杀了他吧?结束他的痛苦,结束这一切。慕容修伸手按在叶劲的咽喉处,只要轻轻地捏碎这里的喉骨,他就会变成一具不会动、不会说话的冰冷的尸体,世上从此就再没有叶劲这个人。
想到这里,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他突然发现,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早已习惯了叶劲的存在,他已经无法想象没有叶劲在身边的日子。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碰触不到他温热的身体…他心里便涌起一阵巨大的恐慌。
他猛的回手,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找借口:叶劲只有不到半月的时间,且每活着一天都痛苦万分,既然如此,杀了他反倒是给他解脱,自己如今留着他的性命,阿若想必也是不会怪罪的…
反正,之前的日子此人已经尝遍了阿若生前所受的痛苦,那在他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就,对他稍微…好一点吧……
仿佛终于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慕容修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叶劲枯瘦的身体,心里慢慢的溢出一点满足。
☆、番外:大年夜
已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张灯结的时候,天下第一庄上却看不见半点喜庆的颜色毕竟大小姐还尸骨未寒,挂上红色的装饰对死者太过不敬,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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