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春茶煮水
王德先定定地望着他,仿佛从魏沉风身上看到了魏航的重影,当年的魏航也是这般义无反顾,只留给了他一个一去不回的背影。
在冲进火海之前,魏航背对着他,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德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如若有事,沉风和沈丘就麻烦你多关照一点了。”
这是魏航出事之前和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曾在无数个夜里梦到这个场景,却没有一次能再和魏航说上一句话。
明明不是亲生的,怎么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王德先的心情十分复杂,魏沉风和他对视不肯退让,他竟在不知不觉中败下阵来。
魏沉风又开口:“而且邬弈伟和我开了条件。”
“什么条件?”王德先问。
“李局和俞林,他要我二选一。”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立马炸开了锅。王德先猛地一拍桌子,转身就往领导办公室冲去:“我去向上级请示一下,尽量多带点人手过去。”
魏沉风刚想拦住他,说没必要,只见王德先瞬间就跑到了十米之外,站在领导办公室门口狂敲门。
王德先很快就进了办公室,但没过多久,门外的人就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响,向来脾气好的王德先竟反常地发了火。
魏沉风走到门前,把耳根子贴在门上听,王德先的语气充满了愤慨,他忽然一个转身,把门给打开了。
魏沉风差点没摔下来,一个踉跄,和办公室里的领导对上了眼,那人的脸他有印象,是个典型胖子脸,脸颊两边的肉快要铺出来一般,但他实在想不起名字,就暂且把那领导归在了老群老奸巨猾的狐狸坑里面。
“王德先,你不要以为你在局里干了这么多年,资格老了,就无法无天了。”领导字正腔圆地开了口,“局里的决定权,还落不到你一个区区组长的手里,你要做的就是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听从上级的安排就好。”
王德先停下脚步,紧握着拳头没有说话,似是在隐忍一般,死死咬着牙。
魏沉风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当着领导的面,对王德先说:“没事,我就算一个人去也无妨,更何况某些人还会在背后说三道四,耳根子听了不清静。”
领导听出了魏沉风话里的讥讽,不怒反笑:“魏沉风,你不想复职了?”
魏沉风坦然地一笑,走上前去,把一直放下口袋里的警员证狠狠地往桌上一拍:“复不复职已经无所谓了,在你们这帮老狐狸手下我也待够了,你们是一副怎样的嘴脸我也看得很清楚。今天就当是我来辞职的吧,我待会要做的事,你们谁也没有权利再来阻止我了。”
领导被魏沉风这一番话气得表情狰狞:“你厉害,你厉害了!不当警察你还能干什么,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了这碗皇粮,你就等着吃猪食去吧!”
“能耐?”魏沉风反问,“我的能耐多不多您还不知道?我就算去工地搬砖也比在你们手下过得开心,再不济我就去当个私家侦探什么的,专查你们这帮老狐狸里会不会出个大老虎。”
说完,魏沉风不给领导留下进一步发怒的时间,直接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我也没有时间和你吵了,这几年,就当我栽在这里了吧。”
王德先跟着魏沉风一路走到了门口,他们听到身后的办公室里不停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行了,秃子。”魏沉风止住了他,“别跟了,我走了,他让我一个人去。”
“你一定要小心。”
“别婆婆妈妈的,我会带着他回来的。”魏沉风朝他点了点头,又和陈洵交代了几件事情,才毫无留念地上了车。
“等等!”
魏沉风刚把车开到了局门口,就看见王德先追着赶着跑了上来。
“我也一起去!”王德先让魏沉风等着,直接脱去了自己制度外套和警帽,走到自己私家车旁坐了进去。
“你干什么呢!”魏沉风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你不要工作了?!你给我回去。”
他下了车,正准备往王德先那边走去,就看见从局里窜出来一波人,都是他熟悉的同事,他们一窝蜂地跑了过来。
“魏队!”徐小东带头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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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们也和你一起去!”
“你们傻逼吗?!”魏沉风气急败坏的喊道,“你们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你们知道吗?!”
陈正上前,板着脸:“魏队,虽然你没我大,待的时间也没我就,但我还是尊称你一声队长。我知道我在局里待了这么多年,碌碌无为,也没什么天赋,本来就想这样一直混到退休的。但是就在刚刚我不这么想了,我们不只为你,更是为走了的秦队,我不知道为什么上级不同意我们插手这件事,但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我们是为百姓做事,而不是为他们。”
同事们接二连三地脱去了制服,陈洵站在一旁,拍了拍魏沉风的肩:“你们是一群好警察。”
魏沉风踌躇了一会,拗不过王德先和那群热血方刚的年轻人,他们有车的纷纷开走跟在魏沉风的后面,没车的就蹭别人的车。
徐小东趁着上车前,召集人面对面组了个微信群,起了个二逼的名字叫“正义的使者”。
各自上了车后,群主发起了语音聊天,魏沉风独自一人开着车,把手机扬声器打开,听着群里的人在商量营救的对策。
“待会我从嘉定那个出口出去,你们一波人先去服务区等着,那里离出口不远。徐小东你们车跟着我走,秃子你自己看着办。”
王德先说:“我跟着你走一段后找个岔口离开。”
魏沉风道了一句“行”,又说:“我们现在没什么专用设备,只能靠手机联系,你们随时保持信号畅通。还有,你们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废弃的老旧工厂,人很有可能在那边。”
等到魏沉风吩咐好了之后,忽然有人的声音冒出来问:“为什么这次不允许我们插手?我们自然不可能去伤害李局,但也不能放着人质不管不问吧?”
“谁知道呢?上面真的有大老虎也说不定。”魏沉风无所谓般地说了一句,“五分钟后我要出去了,跟着我的人做好准备。”
跟着魏沉风的就两辆车,目标不是很明显,王德先在第一个分叉路口就转了弯,徐小东则在魏沉风转弯了之后又往前开了好几条马路。
魏沉风照着邬弈伟发给他的地址一直开,终于在一条发黑发臭的河畔旁边看到了他。
魏沉风熄了车子的火,下车站在车旁,一动不动地和邬弈伟隔空相望着。他们之间明明什么也没隔,但却感觉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什么都已经变了,也回不去了。
“他人呢?”魏沉风冷静地问道。
邬弈伟转身,往身后的工厂里走去,魏沉风不敢贴的太近,但还是跟了上去。工厂的门被推开,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着,让人心里格外地空落落。
工厂里的灯光很暗,只有头顶吊着一盏灯不停地晃着,发出着微弱的光芒,像是这个黑暗空间里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魏沉风看到前面的邬弈伟停下了脚步,又问了一遍:“他人呢?”
“不就在上面吗?”
魏沉风顺着邬弈伟的手看去,在二楼的边缘放了一张椅子,椅子上的人被蒙住了脸,身子被固定住,耷拉着脑袋,整个人软啪啪的,似乎没有了意识。
“你对他干了什么!”
魏沉风一下子着急了起来,急忙想要冲上去,但却因为邬弈伟的一句话止住了脚步:“我劝你冲过去之前,先好好看看我手里握的什么东西。而且我也没对他做什么,就是嫌他吵,让他睡一会而已,不必这么大惊小怪。”
魏沉风死死盯住邬弈伟的手,他紧握着的东西魏沉风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引爆器。
“你知道我用这个东西杀了多少个人吗?”邬弈伟拿着引爆器在手上把玩,时不时往空中一抛,然后再接住,“以前在学校,虽然我成绩不比你,但好歹我的专业课成绩也不低,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魏沉风问。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当然是找你来叙旧啊。”邬弈伟歪了歪脑袋,“说不定我们聊得尽兴了,我一开心,我就把他给放了。”
“好。”魏沉风所幸席地而坐,“你要聊是吗?我就坐在这陪你聊,我看我们是该好好聊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没更,今天双更
第83章第八十三章
19岁那年初见邬弈伟,魏沉风很庆幸能遇见这么一个朋友。
他穿着人字拖,大背心,翘着二郎腿在寝室里打游戏,他顶着一个鸡窝头和极重的眼圈,他在下铺抬头问魏沉风:“你怎么也没去上课?”
“你怎么也没去?”
“我打游戏。”
“我睡觉。”
两个人互看一眼,打游戏的继续打游戏,睡觉的重新躺了下去。
魏沉风不是个念旧的人,但他一想起他的大学四年,嘴角还是会不经意地上扬。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邬弈伟,觉得他再也不是那个从前那个逃课被一起抓包时,会和自己一起做戏吃坏肚子的人了。
“你现在那个游戏还打吗?”魏沉风忽然问道。
“早不打了。”邬弈伟说,站着俯视坐在地上的魏沉风,眼里满是不甘,“回不去的,你死心吧,我绸密了十多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十多年?”
“对,你为什么改了你的高考志愿?我猜我们的理由应该是一样的吧。”邬弈伟向前走了几步,蹲下来和魏沉风平视,“也不是回不去,是我一开始就抱有不单纯的目的接近你。”
“你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
邬弈伟冷笑了一声,反问:“你都猜到了些什么?”
“韩敬是你的养父,害死他的直接和间接凶手是俞林的父母、李局和胡豪。江解祺来冒充俞北的事情是你指使的。秦岚是你害死的。王德先那件事也是你干的。”魏沉风越说越心寒,“到底还有多少件事情和你有关?我真的看不懂你了。”
“猜得不错,都是我做的。”邬弈伟淡然一笑。
邬弈伟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魏沉风猛地一扑,把他死死地按在地上,一只手压住他的肩膀,另一手狠狠掐着他的脖子:“你他妈畜生!那秦岚她又干了什么了!你他妈还是人吗!”
邬弈伟用双手用力把魏沉风掐着他脖子的手给拉开,喘着气说:“她是什么都没做,但是她知道的太多了!她还蠢,太天真了!哈哈哈哈......”
魏沉风忽然掏出手机,打开之前到的短信,把手机用力贴在邬弈伟的眼前,眼里怒火中烧:“你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为什么秦岚会定时发我这封邮件!你猜啊,你这么聪明你会猜不到吗?!她到死之前都不愿意相信你就是那个人!她想给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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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悔过自新的路,她在等你去自首,如果你愿意改过,她就可以撤回这封邮件,她还是愿意把你当作她的学长!”
“可是你干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魏沉风瞪着邬弈伟,眼里隐忍着不甘的泪水,他在为秦岚感到不值,也为眼前人心寒无比。
“哈哈哈哈.......”邬弈伟又兀自笑出了声,忽而又沉声道,“她不适合当警察。”
“她是不适合,可是我和她不一样。”说完,魏沉风猛地一把抓住了邬弈伟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起来,使出浑身力气又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邬弈伟鼻梁上的眼镜被打出了几米远,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嘴角有鲜血滑落。
他踉踉跄跄地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刺激着魏沉风:“那天我们四个一起吃饭,我喝醉了,她送我回家。哈哈哈......那天我是真醉了,无意间让她进了我的屋子......结果都被她看到了。第二天我清醒过来,我问她你看到了什么,她却约我出去吃饭,她什么也没说,她在等我说!”
“可你也什么都没说。”魏沉风接道。
“对,我什么也没说。但是她肯定什么都知道了,她真的太天真了,绝对想不到我会对她下手,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魏沉风又猛地一挥拳揍了上来,邬弈伟又再一次被打到了地上。他用手抹了抹脸,发现居然鼻血都被打了出来,似乎笑得更开心了。
“再问你一个问题。”魏沉风问,“秦岚出事那天,是不是你撞的我?”
邬弈伟承认说:“是我。如果我不撞你,我又怎能杀了她?我不能让她坏了我的事,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但是除了她,其他人都该死,你们李局那一刀,我应该再往左捅一些的。”
“他们就算该死,也轮不到你来处决。”魏沉风动了怒,情绪有些失控,“你以为你是谁?你他妈只是个人!不,你不是人,你连个畜生都不如!”
“你懂什么!”邬弈伟似乎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冲上来就是一拳还给了魏沉风,“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你以为他只是平白无故地怀疑韩敬吗?你知道你们上面到底有多少只老虎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邬弈伟佝偻着背,用手捂着肚子:“就你们李局,他是最该死的那个!表面上风风光光地坐在局里当领导,背地里勾结着胡豪一起贩毒,为什么胡豪的死会被他一笔带过?为什么缉毒队从来抓不到胡豪?你们都没想过吗?而韩敬不过是找到了一点他们和胡豪的交易证据,就要被杀人灭口!”
魏沉风一怔,没有说话。
他猜到了大概,却没有猜到真相。
“你们太有问题了。”邬弈伟稍微冷静下来一些,“我当时在局里待的每一天都感到恶心无比,我看着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要怎么把他们给杀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计划?”魏沉风问。
邬弈伟回答:“去年年底,火锅店那次你还记得吗?就是我找的那个想要报复社会的李忠实,我给他提供的资金和消息,他给我制作炸/药。哦对了,还有龙东大道那个,就是我装的,李忠实做的。”
魏沉风握紧了颤抖着的拳头,忍住想要冲过去打人的冲动。
“那两个炸/弹其实我做过改良,最后无论你剪哪一根都不会爆炸。我只是想给你一个下马威,希望你不要搅进这趟浑水来,可你最后还是进来了。魏沉风,你并不在我的复仇计划里,如果你现在退出,我可以不伤害你。”
魏沉风被他气笑了:“你现在和我说不希望我搅浑水?你把秦岚害死了,把俞林绑到这里,你还想让我躲得远远的看着你杀人?秦岚是天真,但你也不赖。”
邬弈伟被打了好几拳,有些难受,他就把身子靠在一旁的废弃铁架上,歪着脑袋,闭着眼休息了几秒。他的声音有点虚弱:“韩敬捡到我的那天,我正在垃圾桶里翻东西吃。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正当我觉得自己快熬不过那天的时候,韩敬他给我了一个包子。”
“后来他每天都会来给我一个,但是被附近的其他乞丐知道了,他们就开始来抢我的食物。再后面,我学聪明了,当着韩敬的面,就大口大口地吃了包子,结果最后我被其他人拖到巷子里给打了一顿。”
“那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我只是想活命都那么难?我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然而第二天我没想到的是,韩敬看到鼻青脸肿的我,居然把我带回了家,他跟我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改口叫我一声爸’,他给了我新生,也给了我一个家。”
魏沉风从没有听起邬弈伟说过从前的事,看着他在回忆,勾着嘴角,仿佛沉浸在一个很美好的世界。
“那是我最快乐的几年,我爸,和我爷爷,我们一家三口。”邬弈伟再一次睁开了眼,面无表情地说,“最后却毁在了那四个人的手里。你说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这么好的人,上天却偏偏不给他活路,要他死,还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这个世界或许根本不存在公平的事,所以我只能靠自己让他们血债血偿。”
“魏沉风。”邬弈伟叫了一声,径直向他走过去,“明明你的父亲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为什么你就可以这么无动于衷?”
魏沉风摇摇头,伸出一只手阻止了邬弈伟继续向他靠近:“我并不是无动于衷,我只是选择了和你不一样的方法。”
说完,魏沉风又想起了什么:“所以这就是你在千岛湖救我们的原因?”
“对,我们是一样的人,所以我不想杀你。至于俞林,我想把他留到最后。”邬弈伟转头看了看楼上的人,见他还未有转醒的迹象,笑了笑说,“其实,我本来并不知道他就是俞北,若不是那天听到了你们在我办公室里的谈话,我根本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去。”
“你不知道?”
“对,若不是姜涵那根搅屎棍,我不会连俞北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不过也感谢他,让我一路顺着查到了你们上面,究竟有多少只老虎。”邬弈伟拿手比了个数,“你们上次扳倒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老虎的数量,最起码还有这点。”
魏沉风心里一惊,他早就觉得他上面有问题,但却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
“那俞林又做错了什么?”魏沉风上前了一步,“你放了他,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呵。”邬弈伟冷笑一声,“做什么都行?我不是说了吗?你去把你们李局给我杀了,我就放了俞林。俞林是没做什么,但错就错在他生错了人家,或者是被我知道了他是谁。”
“他父母做的事情凭什么算到他头上!”魏沉风又抓住了邬弈伟的衣领,“他平时也待你如兄弟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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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真的是狼心狗肺。”
邬弈伟没有反抗,被他提着领子抬着头和魏沉风对视:“看出来了又怎样?我找不到人,只能从他下手。只能说他运气不好,遇到了这样的父母,又碰上了我。”
魏沉风举起一只手,猛地往邬弈伟肚子上打了一圈,邬弈伟没料到,一声吃痛,手中握着的引爆器没握稳,“框当”一声滚落在地。
迅速上前给邬弈伟补上一腿,魏沉风趁他还未反应过来,立马蹲下身去捡引爆器,然而刚刚到手,他就感到脑袋上抵上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邬弈伟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魏沉风,你给我放下,我只说一遍。”
魏沉风没敢动,但嘴却不认输:“我要是不呢?”
邬弈伟往后退了一步,不再用枪口对着魏沉风,他慢慢举起了手,枪口直指的人变成了俞林:“你要是不放,那我就换枪打他,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今天是要他非死不可吗?”
“我给过你选择。”邬弈伟用另一只手拉下了□□机板,“所以现在就只能让他,去代替你们李局去死了。”
第84章第八十四章
徐小东和王德先绕了一圈后,在魏沉风转弯的那个岔口汇了合,徐小东甫一张口,就看见王德先打了一个“嘘”的手势。
王德先用嘴型示意他:“等一会。”
他把手机的扬声器打开,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说话声以及打斗声,模模糊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徐小东瞠目结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待了那么多年的警局,居然是一个虎穴?
王德先朝他打了一个他们办案时常用的手势,徐小东会意点了个头。他们确定了一眼魏沉风发来的定位,慢慢向着工厂聚拢过去。
王德先在前门,徐小东和吕群则去后门包抄。
徐小东透过铁门的一条隙,尝试打量着厂里面的场景。一开始是黑压压的一片,随着屋内遮挡物的逐渐减少,徐小东看见了魏沉风单膝蹲在地上,右手似乎握着什么,正慢慢地把它放到地上去。
“三。”
“二。”
“一。”
正当邬弈伟要数出0时,魏沉风手里的东西一下子着地,他摊开双手举在头顶,抬着头看着邬弈伟:“我东西放下了,你别把枪对准他。”
“你倒是宝贝他。”邬弈伟冷笑一声,枪顺着手转了一圈,然后他趁着魏沉风不注意,又把枪口对准了他,“但是我劝你少做小动作。”
魏沉风一直举着手,站起身来,一步接着一步往邬弈伟面前走去:“我问你,你当初接近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今天?”
“怎么没有?我日想夜想,甚至连做梦都在期待这一天。”
“可是我没有想过。”
邬弈伟沉默着看着魏沉风。
魏沉风继续道:“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当一辈子的兄弟的,但我不会像秦岚那样心慈手软。”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铁石心肠的。”邬弈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像你以前毫不犹豫把我告到了宿管阿姨那里一样。”
“这不是铁石心肠的问题。”魏沉风轻笑了一声,“换作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
“他你也会吗?”邬弈伟指了指上面的俞林。
魏沉风沉默了两秒:“我会。”
魏沉风的眼神闪了闪,他忽然看见了邬弈伟背后的厂门口,有一道光打在了地上,又倏地消逝。
他内心笃定了些,知道王德先他们已经准备就绪,黑色的枪管,正通过门缝伸了进来,直直对着邬弈伟的肩膀。
“等一下。”魏沉风忽然大喊了一声,见门口的人停下了动作,他又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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