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有光人有情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十瑚
陶氏不擅做戏,但她眼泪窝子超级浅,即使明知明月是假哭,她却还是走着走着就真哭起来。
反观周氏,人家一滴眼泪没掉,但却成功调动起了闻声出来看热闹的少数村民的情绪——剩下的绝大多数村民都在李大夫家外头听冬至和冯氏吵架呢,所以来看明月热闹的村民那就少的有点儿可怜了。
一行人,男的黑脸,女的要么哭泣要么诉说,就这样一路浩浩荡荡去到了李大夫家所在的村头。
远远地,他们就听到人群里冯氏的骂声以及冬至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村里一些婶子大娘的声音。
她们无一例外都是在斥责冯氏:
“你干啥你们打了一个还不算,现在这是又想打第二个了”
“丫鬟小厮怎么了丫鬟小厮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了”
“呸!说得好像人家把自个儿卖给你家了似的!人家明明就是嘉言和明月的下人,人嘉言和明月都没说啥呢,你倒是一口一个‘奴才秧子’的叫上了。”
“咋的你这是该不会是想占了人家嘉言和明月的家产,然后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着人家的大院子,使唤人家的两个下人吧”
“......”
听到众人一边倒的斥责冯氏,明月不由在心里暗暗为小冬至点了三十二个赞。
干得好哇!辈分上吃亏的时候,他们可不就是要争取人民群众的舆论支持。
这么想着,明月顿时哭的更起劲儿了,“娘啊,你闺女活不下去了了啊...我和嘉言一直都按你说的,老实本分的过日子,可这有人他不想我们有好日子过啊!您说说,我和嘉言四时八节的节礼送着,他们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把我和嘉言往牢里害啊”
众人一听都惊呆了。
啥玩意咋还连“牢”这个字都出来了。
在众人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的时候,周氏“哎呦”一声接话儿了,“我的好侄女哎,这哪能怪到你和嘉言身上!你说说你这孩子,你胆子咋就小成这样!这平安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直接把那打他的人给送去县衙不就完了吗谁杀人谁偿命,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众人:...你确定你特么不是在逗我你家的母老虎要是都胆子小,那这村里还能有胆大的人么
不过,这咋还小厮死了也要偿命呢那戏文里,不是动不动就唱“拖出去打死”的么
第135章 长得越丑想得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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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法盲心里正纳闷儿着,就听明月又哭上了,“可、可是,三婶儿,嘉言他大伯不让平安说自己是他几个儿子打伤的。”
周氏一听顿时柳眉倒竖,“啥他这是想让你和嘉言帮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兔崽子背这人命官司啊!他这也太歹毒了吧好歹嘉言也孝敬了他这么多年,咱家更是看在嘉言的面子上没少帮衬他家,他咋就能狠得下这份心呦!”
明月一听哭得顿时更厉害了,“他、他咋就狠不下这份心说白了,在他眼里,侄子和侄媳妇又哪及得上自己亲生儿子重要您看前些年嘉言无家可归,他不也是只嘴上说说,实际还是听了自己婆娘儿女的,一直把嘉言放在咱们家养。”
众人一听还真是,这喻守义当时虽然一直痛骂赵氏两口子,但他为喻嘉言做的,还真就是只有嘴上说说。
花了大钱救回喻嘉言一命的是明家,后面几年一直养着喻嘉言的是明家,像对待自己儿孙一样供喻嘉言读书的是明家,给喻嘉言娶媳妇、盖房子的还是明家,反倒是喻守义这个做大伯的,不仅没有帮衬喻嘉言什么,反倒因为喻嘉言大伯的这个身份,成了最早得到明家帮衬的人。
至于他几个孩子以及他那个蠢婆娘,他们就更加没有帮助到喻嘉言了。
甚至他们还明里暗里欺负喻嘉言、见钱眼开试图挖明家墙脚、挖墙脚不成又试图赖上明三郎...总之就是各种给喻嘉言和明家添堵。
这么一想,众人顿时愈发觉得喻守义一家不是个东西了。
从手指缝里瞄到众人的脸色变化,明月暗搓搓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她呜呜咽咽的继续哭诉,“三婶儿,您是不知道,就刚刚,嘉言他大堂哥还去我家骂我和嘉言了,他说就因为我们把平安送到李大夫这儿看伤,嘉言他大伯都直接被我们给气晕了。他还是让我们净身出户,把财产全都让给他...”
明月此言一出,众人看向喻守义老婆孩子的眼神儿顿时就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嫌恶,之前说冯氏想要霸占喻嘉言和明月财产的妇人更是像得了证据一样,狠狠呸了冯氏一下。
喻大郎被明月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气了个够呛,他拨开自己面前看热闹的村民,气势汹汹的就冲着明月走了过来,“姓明的,你他娘的少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子什么时候让你们净身出户了老子说的明明就是让你和喻嘉言那个兔崽子赔偿我家五千两银子!”
他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大片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我的个老天爷,就这还好意思说不是让人家净身出户!”
“人家就是净身出户也赔不起他这么多啊!他以为五千两是五千钱啊”
“张嘴就要五千两,这、这是打算直接讹到人家小两口儿后半辈子都只能给他们当牛做马啊!”
“搞不好人家还要搭上子子孙孙。”
“......”
喻大郎面色阵青阵白,他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明月给算计了。
如果是明月说,他问明月和喻嘉言要五千两,那他完全可以在别人谴责他时来个抵死不认,可现在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反口了。
他就说,明许当时明明带了好几个人去抓他,他怎么还是轻轻松松就跑掉了,原来他们这些黑心肝的家伙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他。
一心只顾着愤恨别人是如何狡猾的喻大郎,半点儿也没想过自己是何等的贪得无厌、没有底线。
在这五里屯,如果把五千两银子换算成土地,那么它代表的就是三百四十多亩的上等好田。
而如果一个普通农家想要存够这笔钱,那么他们至少也要存上两三百年,就这还是建立在他们不吃饱、不生病、不嫁娶、不和人走礼、不供孩子念书、不遭遇任何天灾**...每天都精打细算、极其节省的前提下。
问喻嘉言和明月要这么大一笔钱,喻大郎他们母子几人显然是打算一步到位,直接用喻嘉言和明月的所有财产,实现自己过上绫罗绸缎、大鱼大肉富贵日子的美好心愿。
对此明月只想说,“果然那些没有节操和底线的人,向来都是长得越丑,想的就越美。”
当然,他们想的再美那都是他们的事儿,明月可没有牺牲自己,成全一群水蛭的“觉悟”。
她的嫁妆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她和喻嘉言的共同财产则都是两人辛辛苦苦赚下的,和喻守义一家可没有哪怕一个铜板的关系。
“周里正、几位叔伯。”一直没说话的明老爷子看到里正和几位村老过来,忙带着自己的几个儿子迎了上去。
已经听明许几兄弟说了事情大概经过的里正、村老等人全都深深蹙着自己的两道眉毛,说实在的,他们也已经开始腻歪喻老大家这些乌七八糟的破烂事儿了。
以前他们算计明家、算计喻嘉言,他们或许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以明家诸人和喻嘉言的战斗力,除非他们手下留情,不然就喻守义的那一大家子,把他们所有人全都捆在一块儿,他们也抵不过喻嘉言或者明许稍微动动心眼子。再不然就是明月随便抬抬胳膊或者腿脚,他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他们却千不该万不该差点儿搞出人命来。
能混上里正和村老的位子,能让村里这么多人信服,周里正和他的这些“老”助手们,毫无疑问多多少少都是见过一些世面的。
他们可不像村里的绝大多数人,认为平安既然已经卖身给了喻嘉言,他的生死就可以任由喻嘉言和明月,甚至喻守义一家这种只是跟喻嘉言沾亲带故的人随便处置。
仆人也是人,仆人也有活着的权利,在他们的这个国家,喻嘉言和明月最多最多也就只能体罚一下自家仆人。
他们要是真想杀掉平安,那他们就必须先给平安一个法律规定的他必须要死的罪名,不然官府是绝对不会坐视他们随便杀人的。
当然,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朝代,都难免会有少数特权阶级,可很显然,喻嘉言和明月都还只是半只脚才刚迈进“士”这个阶层的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他们没有足以让自己凌驾于律法之上的滔天权势。
第136章 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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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喻嘉言和明月这种根正苗红的正牌主子都还没有随便杀死自家仆从的权力,更何况喻守义一家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二道主子。
他们别说是像冯氏母子叫嚣的那样直接打死平安了,就是只像现在这样把平安打个半死,身为平安真正主子的喻嘉言和明月都已经有足够的理由送他们去见官了。
可偏偏冯氏和她的几个小崽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种叫作“想当然”的病,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身为喻嘉言亲戚的他们比身为喻嘉言小厮的平安高贵一等,就是打了平安也完全不算啥事儿。
反倒是喻嘉言和明月的愤怒、村里人的鄙夷让他们愤怒且不以为然,甚至就连里正和村老一脸阴沉的瞪着他们,他们也依然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冯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哎呦,这日子可没法儿过了,他喻嘉言都把自己大伯气病了,里正和村老居然还都帮着他说话,这五里屯是没有我们一家下脚的地儿了...”
周里正都想对她翻白眼儿了。
特么我们为啥都帮着喻嘉言,你自己心里没点儿b数吗
为了不破坏自己高贵冷艳的里正形象,周里正并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原原本本说出口,他冷冷看了一眼喻大郎,然后又把视线转向了李大夫家那扇紧闭的门,“你爹现在在李大夫家”
喻大郎可不敢像自己娘亲一样胡搅蛮缠,他虽然长了一脸横肉,但其实却是个只会窝里横的胆小鬼。
听到里正问话,他忙认认真真答了一句,“嗯,我二弟他们刚给送进去的。”
周里正没再搭理喻大郎,他看向站在明老爷子身侧的喻嘉言,“那这事儿就等你大伯出来咱再细说吧。”
喻嘉言躬身施礼,“是,这事儿晚辈也不知该怎么处置最好,还请里正和几位村老多多费心。”
里正满意地摸了摸自己修剪得宜的小胡子——果然秀才老爷就是秀才老爷,瞅瞅人家这话说的多么顺耳,听的他控制不住就想笑出一脸褶子。
几位村老也和里正一样满脸笑容,毕竟谁不喜欢被人捧着敬着呢,尤其喻嘉言还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秀才。
众人和乐融融的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气得冯氏都想过来挠花里正和几位村老的那几张老脸了。
奈何,她不敢。于是她只能咬牙暗恨。
至于恨的对象,她最恨的当然还是喻嘉言和明月,在她想来,如果不是他们搞事情,她和她的几个孩子又何至于被村民围着各种鄙夷。
拉到的仇恨值仅次于明月和喻嘉言的就是明家诸人和里正、村老们了,在冯氏看来,如果不是有明家庇护喻嘉言、有里正和几位村老给喻嘉言撑腰,那他一个势单力孤的小屁孩儿根本就不会有胆子和她以及她的几个儿子作对。
她第三恨的则是村里那些大冷天也要出来看她家热闹的村民,尤其那些看热闹还嘴欠的,她更是恨不能直接撕了对方的那张臭嘴——如果不是指责她们的村民人多势众,她和她几个儿子根本对付不来,她现在肯定不会只拿满是愤恨的眼神儿狠狠扫视众人。
过了约么一刻钟,李大夫家的院门被个小药童从里面打了开来。
小家伙环视众人,找到喻嘉言和喻大郎后才清清嗓子对着众人大声转述李大夫的话,“我师父说了,平安伤势很重,必须好吃好喝静养至少一个月,而且半年之内都不能做重活儿粗活儿。还有就是,喻秀才,我师父说让你补他二两银子的汤药费,你家冬至刚才给的银子不够呢。”
众人闻言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还补看来李大夫是给那个叫平安的小厮用上他的那个救命药了。”
“哎呦我的个老天爷啊,这喻大郎几个还真是差点儿就把人小平安给打死了!”
“这也太歹毒了!就像咱们之前说的,那可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谁说不是呢!看来以后咱们也得躲着他家走了,可别哪天也被他家那几个混不吝给打了。”
“作孽呀!”
“......”
冯氏气得半死,喻大郎却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然而那小药童却是没有给他辩驳的时间,他先是从喻嘉言手里接过一个二两重的小银锞子,然后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喻大郎身上,“还有你家的,连看诊带药费一共三钱银子。”
冯氏一听“银子”两字,整个人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她蹭的一下跳了出来,“你问他要!”
喻嘉言微微蹙眉,但却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
倒是围观众人看不下去了,最是心直口快的李大娘直接就怼上冯氏了,“我说姓冯的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自己男人看病,你居然问隔房的侄子要银子,真亏你有那个脸皮说得出口!”
冯氏直接就炸了,“我为啥说不出口他把我家男人气病了,给我家男人看病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周氏一听,呦呵,给脸不要脸啊这是,看他们不说话就以为他们很好欺负是吧
她柳眉一竖直接加入战斗,“我说姓冯的,你儿子差点儿把我侄女家的小厮给打死,害得我侄女、侄女婿差点儿下了大狱不说,你儿子还气势汹汹跑去砸我侄女家的门,问我侄女要五千两银子,说啥我侄女、侄女婿不该送小厮去李大夫家,现在你又说你男人是因为生气我侄女婿把小厮送来李大夫家看伤才病倒的,让我侄女婿给你男人出看病银子。合着你们就是存了心害死那小厮,然后好让我侄女、侄女婿全都下大狱的意思呗”
冯氏刚想说“你少在这胡咧咧”,周氏却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你们不就是觉得,嘉言无父无母的,他要是下了大狱,你们一家就可以名正言顺接手他家的东西和银钱了么”
冯氏心里一动,她原本还真没想害喻嘉言下狱,她只不过就是想要狠狠讹上一笔银子,但周氏的这番说辞却仿佛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所以她一时之间根本忘了反驳周氏。
下意识地,她就开始琢磨起这事儿的可行性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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