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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有光人有情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十瑚

    明老太这几天也在琢磨这个事儿,听到郑老太这么说,她不由也跟着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其实有想过让他认了我家明城做干爹,可我又怕万一认了干亲,以后家里的这点东西不好分。不分给这孩子吧,我们老两口过意不去,毕竟我是想要这孩子给我家老二养老送终的。可分吧,我又担心大房和三房的儿孙有意见,这孩子他到底不姓明,姓喻。”

    明老太一直致力于维护家庭和睦,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子孙离心,所以喻嘉言到底要怎么安排,明老太内心没少为此纠结。

    郑老太却觉得明老太的这思路打从一开始就有点儿歪,她问明老太,“你为啥不直接招了这孩子给你家做上门女婿我听你的这意思,这孩子不仅无父无母,而且还格外勤快能干、听话懂事儿,这不正合适给明月做上门女婿吗”

    明老太苦笑,“这不孩子他大伯死活不同意嘛。说啥他家就他一根独苗儿,他爹又是个秀才,做主让秀才的儿子入赘,他怕自己死了没法儿跟祖宗和兄弟交代。”

    郑老太忍不住撇了一下嘴,“现在知道要脸儿了,当初把孩子甩给你家养的时候,他咋就没想过他老喻家的祖宗和兄弟”

    明老太苦笑着叹了口气,“你当我不知道怎么驳斥他我这不是顾着嘉言嘛。要不是怕孩子左右为难,我有的是办法揭他脸皮。”

    听她这么说,郑老太不由愈发想要帮着明老太把喻嘉言名正言顺留在他们明家。

    她问明老太,“那他就没说说,以后打算怎么安置喻嘉言”

    明老太摇头,“半个字都没敢提。”




第22章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郑老太嗤笑一声,“看来是指望着你们养大了这孩子,然后再给他建房买地、娶妻生子了。这喻老大还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明老太连连摆手,“我们又不是地主富户,哪来的钱给这孩子买田”

    最多最多,他们明家也就只能是好好养大了喻嘉言,帮衬着他在村里起三间屋子一座小院,然后再托媒人给他说个勤快媳妇儿,让他把日子过起来。

    郑老太还能不了解明家人

    明老太既然只说了不会给喻嘉言买地,那明家很显然就是已经做好了帮衬喻嘉言到他成亲的心理准备。

    只要一想到明家的付出和喻家的厚脸皮,郑老太就觉得自己说啥也不能让喻家占了这现成的便宜。

    她一拍大腿,“不行,说啥我也不能看着你们明家累死累活的除草、施肥、浇水,最后却让他喻老大白白摘了这好果子去!”

    明老太哭笑不得,“人家都说了不做上门女婿了,我难道还能硬是把人留在我们家里”

    郑老太“嗨”了一声,“这就是你不懂变通了。不做上门女婿,也不代表这孩子就不能留在你们家里。”

    明老太听的一头雾水,郑老太却不肯再说,只让明老太等着听她好消息。

    她问明老太,“你们家是真心想把小明月留在家里,也是真心想把小明月许配给这孩子的吧”

    明老太点点头,“你也知道我们家,谢氏和周氏谁都不愿意过继孩子给二房,我和我家老头子可不就只能委屈小明月招赘了。”

    郑老太拍拍她,“明月自己也是愿意留在家里的,那丫头是个孝顺孩子。”

    “可这好人家的儿郎,又有几个是愿意入赘的”明老太长吁短叹,“差的我们看不上,怕委屈了明月,好的、我们能看上的,人家又看不上我们,不愿做这上门女婿。”

    “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真心想把小明月许配给嘉言这孩子。”郑老太笑眯眯对明老太道:“这现成的好女婿,你可不能白白帮人养了这一回。”

    明老太想不出郑老太这葫芦里头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她微微摇头,转而和郑老太说起了其他话题。

    让明老太没有想到的是,郑老太在明家吃过午饭后,居然就招了她的大儿子郑大昌陪着,母子两个一起去了村西头的喻守义家。

    “她不会是去给咱家做说客了吧”明老太小声跟明老爷子嘀咕。

    明老爷子一头雾水。

    明老太忙把上午郑老太跟她说的那些话转述给明老爷子知道。

    明老爷子摸着自己的花白胡须对明老太道:“八成是。”

    明老太心底不由就生出几分希望来,“你估摸郑家妹子能说动喻守义不”

    “如果是说入赘的话,应该不能。”明老爷子靠墙坐着,身后还倚了个枕头,他半阖着眼琢磨郑老太的那些话,“要是我没猜错,她应该是去跟喻守义讲条件了。”

    明老太不明所以。

    明老爷子却也没有跟她细说,“等着吧。等郑家妹子回来,看她咋说,反正她肯定不会让咱家吃亏。”

    明老太想着下午老伴儿还要下地,遂住了嘴让他稍作歇息。

    已经在东厢房自己炕上睡死过去的明月丝毫不知,她的终身大事正被家里长辈颠来倒去的琢磨。

    下午,明月跟着明老爷子等人继续下地,从喻家回来的郑老太则拉着明老太继续窝在家里。

    也不知两个老太太都嘀咕了些啥,反正无论是趁着天亮骑驴赶回自家的郑老太,还是依依不舍送走了自己老姐妹的明老太,全都唇角高翘、一脸笑容。

    一心都在干活儿上的明月对此一无所知,一直到春耕结束半个月后,明家择了个日子为她和喻嘉言定亲,她这才如同被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轮番劈了一遍,外焦里嫩的彻底醒过神来。

    她就说,怎么前两天她娘陶氏突然就给她和喻嘉言各自做了一身新衣,还有她奶,这两天也是频频指使她大哥二哥去镇上买东西。

    她还以为是家里有啥贵客要来,哪知却是为了给她和喻嘉言定亲!!!

    拜托,她才十三岁哎!

    喻嘉言更惨,比她还要小两岁。

    一个十一岁的小娃儿和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居然也能定亲!这该死的古代!

    陶氏不知明月内心是如何的翻江倒海,她红着眼圈儿一脸欣慰,“这下好了,我家明月终身有靠了。嘉言那孩子是个好的,娘以后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说着说着,陶氏居然还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明月此时却是没心情安慰自己的这个爱哭包娘亲,她正一脸木然的在心底大声嘶喊,“我还是个宝宝啊!!!我不要定亲啊!!!”

    之所以没有真的喊出来,是因为明月内心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还在正常运转。

    从小原主的记忆里,她发现小原主不仅想要留在家里招赘奉养父母,而且还对自己的成亲对象没有任何要求或期待。

    她一门心思的只想为家里多做贡献,只想让爷奶、父母顺心顺意,可以说完全就是个没有任何私欲的乖乖牌女孩。

    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古代人,小原主可以说是非常认同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该由长辈们说了算。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每逢有人给她说媒,明老太都会问问自己这宝贝孙女的意见。

    结果小明月既不害羞也不关心,不管明老太问几次,她都只有原封不动的一句说辞,“奶你做主就行了。”

    次数一多,明老太索性就也不问了——反正问了也白问。

    小原主的这种婚姻观代表了如今明月所处的这个时代,明月如果不想掉马甲,不想被人扣上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帽子,那她就绝对不能拿她习以为常的“自由恋爱”来说话。

    甚至因为小原主之前对自己婚事那满不在乎的态度,明月连发表意见都会显得突兀而奇怪。

    至于明月第二介意的年龄问题,这在提倡早婚早育的古代根本就不能被称作“问题”。

    在这个时代,还在娘胎里的小娃儿都能跟人结娃娃亲,满了十五岁的小屁孩儿立刻就能娶妻或者嫁人,明月的这副身体如今十三岁,正是不早不晚,跟人说亲、定亲的好时机。

    至于说人选,喻嘉言虽然年纪小,但在五里屯却是出了名的勤快能干、乖巧懂事儿,这样的未婚夫,明月要是还挑剔,那她以后也别想有人上门说亲了。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是否有人上门说亲,可她总不能把明家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口碑给毁了,总不能让一心一意为她打算的明家诸人受她连累。

    尤其眼下明家的亲戚、乡邻都已经闻讯上门,明月就是再不情愿,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闹将起来,让明家这些疼她爱她的亲人们丢人现眼、下不来台。



第23章 恩是恩、情是情(加更)
    还有原本就已经足够可怜的喻嘉言,她要是在两人定亲当日激烈反对,让明家和喻家,尤其是让喻嘉言丢了大脸,喻嘉言以后哪还有脸继续留在她家,和她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

    他就是再无处可去,想来也会强迫自己从明家离开。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就要流落街头,沦落成任人欺凌的小乞丐

    想到喻嘉言那皮包骨头的小身板儿,时刻都透着小心翼翼的表情和眼神,明月不由同情心泛滥。

    她在心底哀嚎一声,然后用力搓了把自己的脸,好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再那么僵硬——她已经决定先把今天应付过去再论其他,反正眼下她和喻嘉言只是定亲,不是成亲,她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和家里人周旋。

    “你这孩子,干啥呢这是”陶氏被明月粗暴搓脸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也顾不上哭了,伸手拉住明月就开始细细打量她的小脸蛋儿。

    见没有搓出红印子,陶氏不由暗暗舒了口气,“下次可不兴这么用力揉脸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你那脸是块抹布呢。”

    明月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娘您快去给我奶帮忙吧。我反正只是待在屋里当个摆设,您还有啥好不放心的。”

    陶氏并没有如她所愿立刻离开,她拉着明月的手,有些迟疑、有些担忧的对明月道:“大妞儿,你跟娘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和嘉言定亲啊”

    明月有些惊讶陶氏的敏锐——她还以为自己这个爱哭包娘亲就只知道抹眼泪呢。

    “我确实有点儿意外你们会让我和嘉言定亲,毕竟那孩子比我还要小两岁。”明月并没有完全否认自己的震惊和无奈,作为一个内心成熟的老阿姨,她深知真假掺杂才是说谎的最高境界。

    陶氏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大两岁小两岁的有啥关系老话说的好,‘女大二,金满罐’,以后你和嘉言啊,日子肯定过得和和美美的。”

    明月嘴角直抽。

    行吧,只要你们高兴就好。

    她现在只想躲个清净,平复下心情。

    她推着陶氏去给明老太帮忙,“总不能咱们二房的事儿,忙的反倒是大伯娘和三婶婶。”

    陶氏想想也是,遂就迈开步子出了东厢房。

    明家只是小门小户,喻嘉言直接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可怜,所以两人结亲原本该有的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直接就被简化成了定亲(纳吉)和成亲(迎亲)两个环节。

    这种做法并不是明家首创,他们只是照搬了这个年代绝大多数小户人家嫁女娶妇的惯例做法。

    真正三书六礼齐备的,只有那些家有余财的大户人家。

    那些家境比明家还不如的,则是干脆连定亲酒、成亲酒都省了。

    这种人家一般都是跟人口头说定婚事,然后两个大红喜字一贴,就直接或是接了媳妇回家,或是送了女儿出门,可谓把节俭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再说明月。陶氏离开后,她就放任自己躺在了东厢房的土炕上,闭着眼睛想心事。

    今天是她和喻嘉言定亲的日子,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穿着她娘给她现做的新衣裳,老老实实待在东厢房,等着被家里的女性亲戚围观打趣。

    作为一个脸厚心黑的老阿姨,明月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怕被人打趣,她真正烦恼的,是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不伤害喻嘉言和明家其他人的前提下,把这婚事给退掉。

    她正独自一人长吁短叹,耳边却突然传来喻嘉言略带哭腔的一声“明月姐”。

    明月吓了一跳,她一骨碌翻身坐起,“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有人说你什么了”

    喻嘉言红着眼圈儿微微摇头,“我听到你和陶二婶说话了。明月姐,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定亲啊”

    明月无言以对。

    她确实不想和喻嘉言定亲,可她敢说吗她要是说了,喻嘉言怕不是立刻就要哭着跑出他们家,那他们家立马就得乱套了。

    “你别瞎想。过来坐。”她拍拍炕沿,示意喻嘉言上炕坐着。

    喻嘉言小心翼翼在炕沿上坐了,“明月姐,我会快点儿长大的。等我长得比你还高,我就能保护你了。以后重活儿都我来做,你就不会再摔下山了。”

    明月心里酸酸软软的,她抬手摸了一下喻嘉言稀疏干枯的黄色头发,“那你要好好吃饭,可不能再偷摸儿把饼子送给二哥他们吃了。”

    喻嘉言小脸儿涨得通红,“你、你都知道了。”

    “是啊。咱奶也是知道的,不然你以为我哪来的多余一块饼子逼你吃。”

    喻嘉言半垂着头,非常不好意思的揪着自己的手指头,“是我多此一举了。”

    明月忍俊不禁——定亲了不知道害羞,私底下做的小动作被发现却害羞成这个样子,喻嘉言果然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子呢。

    一念及此,明月内心顿时一阵轻松。

    喻嘉言年纪小,就算和她有了婚约,在他十五岁之前,明家也决计不会将这婚约落到实处,而她却相当于有了一张可以为她争取到四年时间的挡箭牌。

    在这四年时间里,她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尽情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而不是整日为了如何才能合情合理的不嫁人、不招赘而绞尽脑汁——毕竟她都有婚约了,明家人总不能再为她张罗婚事。

    她相信在这四年的时间里,她能靠着自己作为穿越者的那点儿微末优势让明家过上好日子。

    至于喻嘉言,明月打算在未来四年给他找条出路,让他即使离开明家也能衣食无忧。

    当然明月也会不着痕迹的让他明白恩是恩、情是情,报恩的方式不是只有“以身相许”这一种。

    想明白所有关窍,明月心里的那口郁气彻底消散于无形,她懒洋洋躺在土炕上,琢磨着接下来该用什么手段给家里再添一笔进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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