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君
作者:木马兮
他是青丘九尾白狐苏淮。一度下凡初相遇,二度下凡寻旧人,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偏是惹了情债而不自知。这债,还得?还不得?他是北斗玄冥文曲星君。这不动凡情的天神竟也在三生石上凑了一脚,还真真是命带桃花的星。只这命非所愿,改得?改不得?这神仙不逍遥,爱了不敢说,说了不能谈,谈了不可得,得了不好忘。天注定的命,如何还得清?内容标签:灵异神怪东方玄幻
苏淮君 分卷阅读1
第1章第1章
“东荒有国,名曰青丘,其间多狐,是以九尾狐为尊。九尾狐乃远古神族,自有仙缘,落地为仙胎,修则成仙。”
我名唤苏淮,是青丘九尾狐族族长的幺子。我的长姐苏是下一任的族长,此外,我还有一个二哥叫苏棕。
长姐和二哥总说我最小,应该留在家里陪爹娘,闲来无事就多练功,不带我出去玩。因此,我时常缠着爹娘,要他们给我添个弟弟妹妹,好让我摆脱老幺的命运。可惜爹娘全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到头来我还是家里最小的一个。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这只小灵狐终于成了仙狐,也算是个被认可的仙了。这下子我也成了跟二哥一样成日往外跑的了。爹娘拿我没办法,便任由我四处晃荡,终年不归家也是常有的事了。
我跟山神吃过果子,听太上老君论过道,同北斗七位星君喝过酒......自然也要去凡间走一遭。
我虽不是三界第一的美男子,但青丘狐的品相向来不错,我更是出了名的俊俏,在族里怎么也得排在前五。这般相貌,走在闹市之中,那些个凡人也算是得了眼福了。
我摇着折扇,优哉游哉地走着。鸣翠楼里的姑娘坐在阁楼上瞧我,朝我笑,我谦逊地回以一笑,不做停留便继续往前走。那些大家闺秀也瞧我,她们自然不像青楼女子那样明目张胆,我便装作不知情。
我寻了一间酒馆,要了壶酒和两碟小菜,假装喝酒,实则是听来往人说些趣事。大抵是前些日子听司命说多了凡间故事,这会儿听着,竟不觉得有何新鲜,想来该是要亲眼见见,兴许能添些趣味。
我思索着,不如去鸣翠楼听听小曲。听闻这凡间青楼是男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其中女子媚态百生,我倒要看看,是这凡间女子妩媚,还是我青丘的狐狸更胜一筹。可这大白天的,我见那鸣翠楼门前除了吆喝的女人外,没有什么男子进出。我琢磨了一下,决定等天黑再去看看。
我在街上乱逛,期间路过一摊子,看见一书生正在作画。
那书生见我探着脑袋看他,反倒停了下来,问我道:“公子可是要买字画?”
我看了看他挂起的那些字画,虽说我不擅作画,但我和天权是挚友,他的丹青可谓一绝。相比之下,他的这些字画,在凡间兴许还算可以,但在我看来,未少了些韵味。
我摇了摇头,便将折扇递给他,道:“我不买字画,只想请公子为我题一字。”
他细细地瞧了这扇面,说:“在下的字怕是配不上这画。”
我自然知道,这扇面的山水图是我看着天权亲自画的,我喜欢得不得了,本想等天权题完字,谁知他看我两眼盯得关切,含笑将笔一搁,道:“这字嘛,留待下次你上玄冥宫再题。苏淮仙君若等得心切,便早日从凡尘归来,与我一同畅饮。”
我让他题字,无非是想回头气气天权,但他若真题了字,我怕是会心疼很长一段时间。
我回了折扇,道了句“罢了”,便摇着扇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我又摇着扇前往鸣翠楼,老鸨正热切地招呼着那些公子哥。
我远远地看着,正欲向前,忽然有人从背后将我拉到了一旁。我转身将折扇送出,准备打他个措手不及,不料那人竟是二哥,我赶紧将势一,折扇从他的鼻尖前挥过,险些就得被我这脾气古怪的二哥拎回去家法处置了。
我摇着折扇,故作镇定,问:“二哥,你怎么会来?”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要逛窑子去了?”二哥一下子看穿了我的想法。
我道:“我只是想去瞧瞧,并不做什么。”
二哥摇着头,道:“你呀你呀,一来便去逛窑子,若是被爹娘知道了,不得打断你的腿。”
我这是第一次来凡间玩,凡事好奇很正常,我并不觉得有那么严重,但鉴于二哥的做派和爹的严肃,我还是对二哥说:“你别告诉爹娘,我不去就是了。二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原是去找开阳君切磋,碰巧遇见天权君,他同我说的。”
原来是天权说的。我下凡时他道我是第一次来凡间,身为仙友,便送了我一程。好在二哥只是来看我有无闯祸,并不打算跟着我。
跟二哥告别后,我便出了城,找了个树枝睡下。还没歇多久,便觉得树枝一晃,我险些摔了个四脚朝天,好在我及时察觉,翻了个身稳稳落地,这才没出丑。
我正讶异这平白无故的,也未曾起大风,这么粗的一根树枝,怎么说动就动,怪哉怪哉。这时,我隐约看见眼前树上坐着一人,身着青色长衫,摇着扇。
我朝他喊道:“是哪家仙君的风竟把文曲星君吹到我跟前来了?”
天权不下来,就在上面悠悠地说:“我在司命星君那看到你叫别人替你题字,心中好奇,便下来瞧瞧这字是如何的好。”
我倒是明白了,二哥碰见天权恐怕也不是巧合,是天权不满我这么对他的画,故意为之。
想明白后,我笑道:“星君你可是大神仙,怎么就同我这小神仙这般计较?”
天权摇着扇不回话。我道:“你下来吧,我这伸着脖子酸着呢。”
天权只道:“我就是下来瞧一眼就走,你在凡间切勿太过招摇了。”
说罢,他便驾云回天了。
只是这虽说是夜里,可你捏个隐身诀可好?刚刚才叮嘱我切勿招摇,自己却不知敛。
我回了树上,想今日在此游了一圈,没啥趣事的,思索着要不明日换一地去,瞧瞧有无新鲜玩意。
想着想着,我便睡了。
平日里我是极少做梦的,今夜我却做了一梦,梦见白天的那个书生在寻我,我同天权站在云端看他,谁知他在前去青丘的路上遇见了妖怪,惊慌之中竟摔下山去。
我本欲前去救他一命,天权拉住了我,道:“生生死死皆是命。你是神仙,这生死该是看透了,又何必这般执着?”
我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又没死过,我周围也没什么人死过,这神仙生来逍遥,我要看透个什么玩意?你们这些个神仙满脑子的‘万物皆有其因果,世人皆有其命数’,却不知人定胜天,怎的就不能与天一斗了?”
事实上,我从未同天权这般急过,而我也是个坚信人各有命的,正如我注定成仙,逍遥万世。
天权没再拦我,我下了山头去寻那书生,未果,却也寻不着云端的天权了。
第2章第2章
我从梦中惊醒,听见树下有人低语。我一看,竟是那个书生和一女子。那女子身着粗布麻裳,背着个竹篓,倒也没多漂亮。
那女子对书生说:“你今日早些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看来这女子是书生的相好。
我感慨道:“按司命的路数,要么他清贫一生,同你厮守终老。若有一日他飞黄腾达,八成是要娶个富贵千金为妻的。哪怕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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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些缘分,成了亲,余生定有变数。”
我时常怀疑,莫非是司命活了太久,日复一日,觉得无趣,非要折腾折腾凡人,找些乐子瞧。
他们虽未听清我说的话,却闻声往上头看,恰好看见我看戏似的瞧着他们。那女子娇羞,立马低下了头。
我尴尬地笑了一声,翻身落到他们面前,揖了个礼,道:“在下无意偷听,还望二位见谅。”
“无妨。”那位书生兴许是对我有些印象,问道,“公子怎会在此处?”
神仙的梦绝非无缘无故,我想着我昨夜的梦,心想大抵是我此番游玩凡尘,会与这书生结下些什么因缘,便道:“在下此次外出游玩,不料途中将包袱遗失,身上仅剩分文,住不起客栈,只好在这树杈上过夜了。”
神仙出游,何曾有需要带包裹的,我浑身上下便只带个折扇,看起来并无破绽。
那书生没有怀疑我,反而好心地说:“在下沈文清,就住在附近的沈家村。公子若是不嫌弃,可先在寒舍住下。”
没想到会如此顺利,我大喜,道:“多谢文清兄。在下苏淮安。”
我想了想,问道:“你唤我淮安,我也叫你文清,可好?”
兴许是没想到我是如此随意之人,不把那些尊、卑之称放在眼里,文清笑道:“好。”
那位名唤沈凝儿的姑娘去山上采野菜了,而我便随着文清到城里去卖字画。
文清原本说我不必跟他在那卖东西,等天黑再来找他就好,但我昨日在城中走了一圈,不觉得还有什么,便赖着,他也拿我没法子。
摊前偶尔有人来,买的极少。坐着无趣,我便看看他的字,看看他的画。既然今后要寄人篱下,我当然不好嫌弃人家。我道:“文清,你字写得不错,怎么不帮那些富贵人家抄抄书,总比一直这么等着好多了。”
文清哈哈大笑,道:“你看周遭,光是卖字画的便有好几人,论抄书,未必能轮得到我。”
我看着心急,我既撒了谎,总不能这会儿再变出些什么钱财来。但我瞧他那穷酸样,怕是要过苦日子的,也不知道天权和司命这会儿是不是在天上笑我,笑话我本可以逍遥自在,却偏偏要自讨苦吃。
文清见我想事想得出神,便道:“淮安,我见你应是富家子弟,你若有法子,我可以帮你联系家人,你便不用跟着我吃苦了。”
我赶忙道:“我不怕吃苦,你可不许反悔。”
我是神仙,这不吃东西也没什么,我在青丘时就时常只吃野果子,这别的没有,野果子总能随手摘几个。
好在本仙君长了一副好皮囊,竟也能帮着招揽生意。那些千金看似过来看画,却问的都是我的事。我总是客气地回应几句,然后便开始介绍这些字画,而她们也总会在临走前买上一两张。等回去了,凝儿见搬回来的画少了不少,很是高兴。
原来这凝儿的家就在文清家边上。文清是自己住的,平日都去凝儿家吃饭,赚了钱便交些补贴家用。虽说文清和凝儿尚未成亲,却像是一家人了。
我向沈家二老行了个礼,就跟文清把剩下的画先拿回去了。
我在文清那住了将近一个月,也在凝儿家蹭了一个月的饭菜。凝儿本就不待见我,觉得我这般死皮赖脸不肯走,给文清拖后腿了,对我更是不客气,哪还有之前第一次见面时的羞涩模样。要不是我能帮文清多卖几张字画,怕是早就被凝儿赶走了。
这些我都能理解,他们本就是清贫人家,自己过活都十分不易,还要养一闲人,能留我到现在已经很好了。
有一日清晨,文清出门前,我问他道:“文清,这附近有湖么?”
“有是有,在村子后面。怎么了?”
“没什么,我今日不跟你去了。”我朝文清笑了笑,就走了。
我出了村子,捏了个隐身诀,便朝文清说的那个湖飞去。
我之前游山玩水,并不觉得仙界有多好。这些时日天天睡着硬床榻,日日野菜、稀粥、烧饼、馒头,若不是时而能听文清说些凡间传颂的神仙故事,我恐怕是呆不下去的。
我想着,是不是我会错了意,那个梦或许不是指我跟文清有因缘,而是在说我俩无缘无分?
我拾起岸边一枯枝,扔到湖里变做一木舟,又用树枝做了一渔具,坐在舟上垂钓,困了就躺下去睡觉,任它四处飘,悠然自在。
我一直待到了天黑,才拎着两条鱼,怀抱几个野果子走回去。凝儿正在做菜,我嫌烟大,便站得远远的,喊道:“凝儿姑娘,我今日带了好东西给你,你肯定喜欢。”
凝儿看也不看,道:“谁稀罕你的东西。”
我道:“你瞧啊,这东西你肯定喜欢。”
凝儿这才勉强探着脑袋看,便看见我拎着两条新鲜肥美的鱼朝她笑,看起来像个献殷勤的追求者。
我看她又惊又喜,便道:“这是我刚抓的,可鲜了,算是我这些天的饭钱,行不?”
若是平时得了些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拿去集市上卖了换钱,自然也尝不到这些。但这次是我带回来的,凝儿洗着鱼,笑得合不拢嘴。
我将野果子用衣袖随意擦了擦,坐在边上看凝儿做饭。
凝儿迟疑了许久,问我道:“苏公子,你东西丢了,怎么不急着找,也不急着回家呢?”
我今日送鱼来,其实就是因为我要走了,我来凡间一趟,总不能没事老呆在这。
我笑道:“凝儿姑娘,我若走了,你可会想我么?”
凝儿兴许是误以为我对她心生爱意,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怎说这胡话?”
“我是真要走了。这些日子我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再住下去也不合适。”
凝儿被我认真的样子唬住了,也信了我的话,就不再说话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凝儿给所有人都盛了鱼汤。
平日这个时候,她总要问文清在城里的事,但今晚她特别沉默,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我率先开了口,道:“这些时日多谢各位的照顾,淮安感激不尽。”
文清待我不错,非但将家中唯一的一张床让给了我,还将衣服分给我穿,也从不计较我在这吃吃喝喝却不干活。如今要走,我解下折扇的扇坠,递给文清,道:“你若不嫌弃,便下吧。”
那玉扇坠虽小却十分致,是由许多的薄玉片串成的小扇子,形似檀香扇,上面刻着梅、兰、菊、竹等花样,还能撑开、起。我那日拿了这折扇,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便厚着脸皮要了天权这新得的扇坠,若拿去变卖可换不少钱。
文清将扇坠推还给我,道:“这太过贵重,你还是回去吧。这些日子若不是你在,我未必能卖出那么多字画,真要说谢,也该我谢你才是。”
我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凝儿却哭了,抽抽搭搭地说:“都是我不好,我今日要是不问苏公子,他便不会说要走了。”
我原以为凝儿巴不得我走,如今这番,我竟有些动容。我笑道:“能得凝儿姑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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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这一走倒也是值了。若日后再见,凝儿姑娘可还愿意给淮安做野菜汤吃?”
凝儿一边抹眼泪,一边点了点头。
晚饭过后,我准备要走,文清道夜路不安全,让我明日再走,还特意拾了包裹给我,放了衣服和铜板,凝儿又给我整了几个烧饼。
我看准了他们不会我东西,便半夜将扇坠和那些铜板都留了下来,又从袖中掏出了我前些日子偷偷买的胭脂给凝儿留下,捏了个隐身诀,悠悠地朝外走去。
第二日他们醒来时,我正在土地庙里同土地老儿吃着果子,顺便询问邻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自此一别,便是多年。
第3章第3章
我因一个无由来的梦与文清交好,这些年来我未曾再有过类似的梦,心想那兴许是我身在凡间,便像凡人一般无故做梦而已,不曾想我与文清的因果是在多年之后。
我离开沈家村已四年有余,如今再次踏足,恍如昨日。我要回仙界了,想走之前来看看文清,毕竟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待到我下次再来凡间,都不知会过多久,更别说还能否找得到文清这个人了。
我凭着记忆找到了文清家,家中无人,但很干净。
“是苏公子吗?”
我回头,看见了凝儿。
她看真是我,喜出望外,道:“我刚刚在屋里瞧见有人走过,没想到真是你。文清若知道了,定会很高兴。”
说着她朝自家屋里喊道:“娘,是苏公子回来了!是苏公子回来了!”
我笑她越来越像孩童,竟因这种小事高兴。
她招呼我去她家坐,沈大娘给我倒了杯水。
“苏公子你坐着,等我回来给你做野菜汤。”凝儿背着她的小竹篓出门。
没想到我当时的一句玩笑话,她竟当真了,一直记到现在。
沈大娘在边上编竹篓,她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每做一下都要细细看了才继续。
我问沈大娘:“我走的这些时日,家中可还安好?”
沈大娘道:“苏公子你走后半年,她爹啊摔伤了腿,就没人愿意招他做工了。平日里我同凝儿呐,就在家里编些竹篓,让她爹拿去集市上卖,换些钱财。这日子哦,真是不好过。”
我又问道:“那文清呢?”
说到文清,沈大娘沉重的神情舒缓了不少,她道:“文清这孩子好啊,去城里给人当先生了,可比以前卖画好多了。这不,前段时间还考取了举人,就要上京城去了。”
这么听来,文清倒过得还行。只是听沈大娘这么说,文清是要赴京赶考去了。
我和沈大娘叨扰了几句后,便上林子里去了。当日我睡觉的那根树枝还在,我一跃而上,顺手摘了边上的野果子吃。
我原只是想小憩一会儿,没想到睡过了头,醒来已是天黑。我瞧了瞧对面的树上,哦,是了,这次天权没来。
虽说我在凡间待了这么久,觉得甚是想念天权,但于天权而言不过是几日的光景,没什么可念想的。
我回了沈家,文清知道我回来了,一直在等我。
他一见到我,便上前抓着我的手,道:“淮安,这几年你过得可好?”
我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你看我这样像不好么?”
“好,好。”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扇坠放到我手里,道,“我一直带在身上,就是想等遇到了能还给你。”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回来的道理。我道:“我听沈大娘说你要去参加科举考试了,便当是我提前送的礼了。”
文清想了想,没再推托。
他道凝儿给我煮了汤,在锅里放着,他帮我去热。
在凡间的时候,我遇到过不少人,穷人、富人,男人、女人,却从未有谁如文清和凝儿这般真心待我。
次日文清去教书,我便招呼凝儿和沈家二老与我一同上集市逛逛。这次我是带足了银钱来的,再也不用过穷苦日子了。
凝儿很少到城里去,一直在屋里挑选衣服,说要美美地去城里走一趟,还特意上了点胭脂。只是她没有什么漂亮衣裳,如何摆弄都比城里的姑娘差远了。
我笑她如此郑重的模样倒像是要嫁人,她却悄悄对我说:“我听别人说,城里的公子可好面子了。苏公子你这么好看,我们若穿得太不像话,岂不是丢了你的脸了。”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道:“瞧,我用的还是你送我的胭脂呢。”
沈大娘道:“这丫头可宝贝那盒胭脂了,平日里都舍不得用。”
若是平时我听闻这类事,必定要笑话一番,这会儿我却笑不出来。
我带他们去城里的布庄挑了几匹布,又让人给他们量体裁衣。他们本不肯接受,我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了。
我道:“这几匹布拿着,回头也给文清做几件新衣裳。”
既然是对文清好的事,凝儿自然答应。
我又给文清买了几只笔,换了新的砚和墨锭。我瞧着他家里那些笔的毫毛边写边掉,也不知是用了多久,若换做天权,怕是掉没几根他都不肯再用。
我带着凝儿去买胭脂,她看得眼都花了,一直琢磨哪个好。好在本仙君这会儿财大气粗,一开心就都买了。
沈大娘不肯,凝儿也不敢。
我道:“当初你们好心留我,如今却不许我对你们好了,莫不是把我当做外人了?”
“苏公子你是好心好意,可你已经给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了......”
“我既然买了,你们下就是了,否则这胭脂我也用不上,不白白浪?”
我这边跟他们说着,那边余光瞥见一人,竟是武曲星君。我让凝儿他们在原地等着我,自己追了过去。
我一路跟在武曲星君身后,眼见着就要跟丢了,我喊道:“开阳君且等等。”
天权平日里便唤武曲星君做“开阳君”,此时身在凡间,我自然不能喊“武曲星君”,便跟着天权叫。
武曲星君大概未曾想过会在这遇见我,便道:“苏淮君怎又回此处了?”
我原以为只有天权和司命如此,没想到武曲星君竟也跟着他们在天上瞧我,看来这神仙活久了当真无趣。
武曲星君见我不语,便道:“苏淮君可放宽心。自从上回天权君下来寻你之后,我们便没再看了。”
我不信,挑眉问道:“当真?”
“当真。”
我想着武曲星君确实无须诓骗我,便问道:“那便好。只是你此番下来,可是上面有何安排?”
“倒不是多要紧的事,只是近来有妖气在此处聚集,我奉命下来查探一番。”
我追问道:“可有何结果?”
“只是些小妖,无碍。”
我原本是担心凝儿他们的安危,但武曲星君既如此说了,便不是什么大事。
武曲星君走前看了看我的扇子。
我道:“原以为开阳君同天权君交好多年,这些画早该是看腻了。”
武曲星君笑道:“天权君的画自然是看不腻的。只是我瞧着你那扇坠似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