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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淮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马兮
我并不全信,从那日天权说的话来看,阿琳做的坏事不止一件。
阿琳这小狐狸胆子大,她在第一次犯下命案之后,自觉已经手染鲜血,无法成仙,便有恃无恐,多次介入文清的命中。背负的罪孽也越来越深。
直至某世,阿琳行凶后逃走,被下凡的天权抓了个现行。
天权是专门为此事前来,奇怪的是,他知道阿琳害人却没有除掉她,只是告诫她往后要多行善事,弥补犯下的错。
阿琳那会已经很仇视天权了,非但不知悔改,还要对天权动手。
神仙,尤其是天神,是最容不得妖魔鬼怪作恶的。天权凭着一把莫念扇削去了阿琳一半修为,以此作为惩罚。
阿琳一小狐妖要修炼起来十分不易,这也导致了阿琳往后对天权恨之入骨。
若要我说,天权这事做得没错,还算是仁慈的了。换作别的神仙下来,阿琳只有死路一条。
“难怪你一听温恒要成仙就要走。”
“我并非怕温恒公子成仙,我是怕温恒公子若同一狐妖交好,日后无法在仙界立足。”阿琳惋惜道,“我听闻神仙规矩多得很。”
她说的是天界,在仙界,只要你不作恶、不交恶便没多大问题,不然我哪敢跟妖兽结交。
不过那些妖怪大抵和凡人一样,觉得神和仙是一样的吧。
“既然你守着文清,为何还会发生坠崖的事?”
阿琳听我提起这事,立马有了愠色,不过上回天权警告过她,她不敢说。
“这事跟天权究竟有何关系?你快告诉我,我不能看着天权跳诛仙台,我得知道情况,若出了事才能替他求情。”
阿琳听了更不开心,气愤道:“原来你是因为他才来找我的。你根本不在乎文清公子,你当初说那些话只是寻我开心吧。”
“我不在乎文清又怎会下凡找他?不瞒你说,文清坠崖一事我早有预感,我是想着要来救他的,可惜没赶上。”
“你来了也没用,他不会让你救文清公子的。”阿琳松口了。
她早就想让我知道这件事了,她觉得我若知情,不说替文清报仇,至少会替文清讨回公道。
她看天权待我甚好,知道我跟天权的关系不一般,便想着以此挑拨我二人的关系,报复天权。
阿琳说,那日文清是去找我的。
文清独自前行,路上遇到了吃人的妖怪,阿琳见状便想冲出去救他。
就在这时,阿琳看见天边飘来祥云,天权就站在云头。
她以为天权是来妖救人的,心里欢喜,觉得又多了几分胜算。
谁知天权非但没有救文清,反而将前去救人的阿琳提了上去。
阿琳不明,便问:“仙君,你是来救人的么?你提我上来做什么?再不快点,文清公子就没命了。”
天权觉得阿琳聒噪闹腾,便将她变回了狐狸,置于云端。
一直等到文清被那只妖兽逼落山头,断了气,天权才将我送给文清的那块扇坠回。
他将阿琳送回了地面就走了。
阿琳一直觉得是天权见死不救,害了文清。
不但阿琳这么想,我听完也这么觉得。
可天权分明告诉我,文清是因病离世的。
是,我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温恒,只是顺着三生石和姻缘红线的牵引,又因他是文清转世,故而要对他好。
可我因文清眷恋凡尘,我是喜欢文清的吧。
我碍于身份、碍于凝儿,不敢言明,这些天权是知道的啊。
我联想那日前后,才惊觉这一切并非意外,是天权有意为之。
都说天权性子好,神仙又念善,我实在不愿相信天权会断了文清的生路。
我想,大抵是阿琳撒了谎,又或许是天权有何难言之隐。
我道:“小狐狸,若是让我发现是你有意诬蔑天权,我绝不会饶你。”
贪狼星君替天权探了脉搏,他伤了心脉,需留在玄冥宫静养。
贪狼星君叮嘱他切勿乱用仙法,一切等恢复之后再说。
天权只是笑着说好。他可不想这会儿去逆贪狼星君的意,不然贪狼星君真要给他论罪了。
虽然论罪是迟早的事,就算贪狼星君要替他遮掩,等伤好了,他也是要亲自上凌霄宝殿请罪的。
我带着不解去了玄冥宫,想找天权问清楚。
“这么快便回来了?”
他见我去玄冥宫,嘴上不说,但心中甚感慰藉。
他给我倒了水,又让那些仙娥都退出去。
他见我脸色不好,便笑着问道:“苏淮君又遇上何麻烦事了?板着脸就来了,莫不是苏棕君说你了吧?”
“天权,你老实告诉我,文清坠崖当日你在不在场?”
天权沉默了片刻,点了下头,轻声道:“在。”
他大可以瞒我,他若说他不在,我会信他,可他没有。
“你没救他?”
“是。”
他反问道:“是从阿琳那听来的吧。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来我问做什么?”
“你真的眼睁睁看着文清出事也不肯出手,还不让阿琳救他?”
“是。”
“你知道我想救文清,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希望天权告诉我,他做的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就算我不会马上原谅他,可至少给我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他掩面轻咳了两声,淡然道:“因为这是他的命。”
天权不觉得自己有错,至少不愧对我。
“不对,这不是文清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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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天权,阿琳兴许会救下文清,我兴许会救下文清,这不是文清该有的命。
但其实不管救不救文清,在司命的命格簿子上,那一日文清都会死。
“就算我不去,文清君也活不了。”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去?因为那块扇坠?”
天权看了我一眼,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道:“是,我是去回扇坠的。”
“文清对我很重要。你真的不打算解释么?”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衔着笑,问道:“你想我解释什么?”
“你不相信我会见死不救,你觉得我有苦衷,是么?”
“是。”
“好,我告诉你真相。”
天权始终都很平静,他觉得我与文清再好也比不过我与他数万年的交情。
他撑开扇子,缓缓摇着,不紧不慢地说:“当初我下凡去,察觉你将扇坠送给了文清君,再要回来不妥,便向司命星君询问了文清君的命格,好待其命终后取回。后来你告诉我,你有心救文清君。我知道文清君是你的缘,我不想你救他,便在香炉中掺了迷药。只是我没想到你误将扇坠上的灵力认作文清君的,险些露了馅。”
梦里天权不让我救文清,现实中天权也让我救不得文清。
“仙器比人命还重要?”
天权没有回答。
“你为何不让我救文清?我三生的缘,缘起之处是文清啊。你明知如此,还是要阻止我。那你这次下凡又是为了什么?”我无法理解,天权一路上有意撮合我和温恒,他没理由这么做。
“苏淮君是要因文清君的事同我翻脸么?为了一个已逝之人,值得么?”
“值得。文清待我好,我也喜欢他。若不是念着有凝儿在,兴许我们早就互通心意。他是我放在心头的人,星君却害死了他。”
我正在气头上,不单单是因为文清,也因为天权辜负了我的信任。
“星君教我诗书,教我为人,我视星君为先生,为好友,为亲人。他们说我是玄冥宫的狐狸,都拿我当玄冥宫的人看,我还觉得高兴,可我忘了玄冥宫只有星君一位主子。我于星君而言,就像是广寒宫的玉兔,是星君的宠物罢了。”
“我从未如此想过。苏淮君是苏棕君的弟弟,是九尾仙狐,在仙界也是极有地位的,我又怎敢玩弄苏淮君?”天权知道我是一时冲动,可他对我的语气也显得生分了。
“在星君眼里,苏淮究竟算得上什么?”
“至交契友。”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犹豫,让人怀疑他说的是否是真话。
而在此刻的我看来,这定是哄骗我的说辞。
“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害你。”
“你害了文清便是害了我。你太自以为是了。”
天权苦笑了一声,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
他道:“是,是我自以为是了。苏淮君满意了么?”
天权越是冷静,我就越发觉得生气。
他抬手将那杯茶往我这边挪了些许,大抵是不想同我伤了和气。
我起身,拱手道:“苏淮谢过文曲星君数万年来的照顾。苏淮不过是只不懂事的狐狸,不配做星君的好友,更承不住星君对我的好。星君的恩情苏淮无以回报,星君害死文清,苏淮也不敢报仇。只是往后苏淮再也不敢扰了玄冥宫的清净了。”
“就因为一个沈文清,你要同我恩断义绝?你......咳......咳......”
我看着他咳嗽,心里也不好受。可一想到文清,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硬是回了一句:“是。”
他失望地看着我,缓缓站起,道:“好,那便依了苏淮君的意思。我玄冥宫往后再不欢迎苏淮君。”
他拿起莫念扇,将我轰了出来。
第44章第44章
我仍旧四处游走,呼朋唤友、喝酒看戏,也会在青丘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哪也不去。
我不再吹箫,虽过得还算潇洒,心中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兴许是少了天权吧。
那事成了我和天权心中的一个结,此后我便再没上过天宫。
我知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且并非天权所能主宰的,也不是他害死文清的,他只是顺应天命,让文清走完他该走的结局。而温恒也活得好好的,一点也不比他当文清时要差。
是了,这不是天权的错,是我错怪他了。我当时冲他发脾气,说了那么重的话,他如今可原谅我了么?
他那么好的脾气,定是不会同我计较的吧?
那日二哥回了青丘,我和长姐正在下棋。
二哥站在我身后看我下,道:“这么多年,倒是没点长进。”
我不满地推开他,道:“我这棋可是天权教的,你下得并不一定比我好。”
二哥坐到一边,道:“你似乎很久不去天宫了。”
我低着头,连下棋的心情都没有了。
长姐并不知情,她问道:“怎么了?莫不是同文曲星君吵架了吧?”
我没回答,便是默认了。
长姐看我心情不好,没有追问。
二哥敲着石桌子,道:“许久未听你吹曲子了,不如吹一曲吧。”
“正巧我近来新学了一段舞,我跳给你们看。”
昔日我甚爱同天权弹琴吹箫,如今不想再吹,又不想扰了长姐的兴致,手在腰间一摸,才发现我早把天权给我的无为箫还他了,于是耸了耸肩,道:“看来只能改日了。”
“幸好我早有准备。”二哥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支玉箫,正是无为。
“无为怎会在你这?”
“自然是在玄冥宫拿的。你吹么?”
原来这玉箫无为非我一人专属,天权同样肯给别人用。
二哥把无为箫递给我,我迟迟不肯接。
二哥叹了口气,道:“便只此一次,你好好地吹一曲。这箫我明日便还回去了,你若不肯,我也不再强求。”
二哥放软了语气,我反倒不习惯了,便接过了无为箫。
我细细地摸着这玉箫,将它送到嘴边,那些熟悉的旋律便自然而然地吹了出来。
我奏完一曲,便将箫递还给二哥。
二哥笑道:“这么久没吹,竟也没退步。”
我得意道:“那是当然。”
二哥只是来看看我,并不久留,他走之前,我问道:“你此次去玄冥宫,可有听他问起过我么?”
二哥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他摇着脑袋往外走。
看来天权是真的生气了,气了如此久,竟也没有消气。
此后过了数日,我在西海遇到了北斗其余几位星君,方才知道二哥当时是何意。
北斗七位星君关系甚好,此番前来西海,却独独少了天权一人。
我跟天权已是闹翻,见了这六位星君,我几番犹豫,仍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武曲星君打量了我一番,道:“看来苏淮上仙过得甚好,是了,这便是好的。”
我知道武曲星君是替天权不值,便没有接话。
贪狼星君拱手道:“苏淮上仙那一曲吹得甚好,我等几位星君听了甚是欣慰。”
我还在琢磨贪狼星君为何用“欣慰




苏淮君 分卷阅读61
”一词,几位星君已经要回去了。
我赶忙上前问道:“为何不见天......咳......文曲星君?”
几位星君面露难色,低声耳语,似乎在犹豫什么。
为首的贪狼星君摆手示意他们停下,问我道:“苏淮上仙与天权君已决裂多时,如今又是何意?”
我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贪狼星君道:“你二人既已无瓜葛,苏淮上仙过好自己的便是,天权君今后如何便与你无关了。”
近日来,我心中时常惴惴不安,又见几位星君遮遮掩掩,当下便问道:“莫非是天权出了什么事?”
贪狼星君回头看了武曲星君一眼,叹了口气,同我道:“你且随我等一同回去便知。”
我不来玄冥宫已久,如今再来,仍觉得亲切。
我看着院内的那块大石头,昔日我常同天权在那上面下棋。
当日我一气之下也是将无为箫和折扇放在上面还给天权的。
玄冥宫内毫无人气,天权不在,连打扫的仙娥也没有,若不是里面的物件仍不染纤尘,我定会以为天权已不住这了。
我问道:“为何不见文曲星君?”
贪狼星君又叹了口气,他今日颇爱叹气。
他道:“你再随我来。”
这次,他们领我去了诛仙台。
我看着诛仙台,竟有一瞬间我只觉得胸腔内的那颗心已经死了。
我恍惚又看见了我初次怀抱天权的情景,又看到我那日同他恶语相向的场面。
我跪在诛仙台前,他们无人扶我,大抵他们觉得这是我应当还的。
“天权他为何......”我的声音都颤抖了,是害怕,是无助。
我只觉得我俩吵了一架,即便是几万年不相往来,可仍有千百万年的时间,兴许我们便好了。
但无论我们是否和好,天权仍在那,夜里只要我抬头,便能看见他的玄冥宫,我便知道他在那,哪也不会去。
可如今我寻得了玄冥宫,却寻不得天权了。
我不知道他们在我身后低声说了些什么,我只是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最后,贪狼星君拦住了武曲星君,走到我身旁,看着诛仙台上满满的戾气,同我道:“天权君以古法窥探天机,妄改天命,终不得果。”
我闭上眼睛,神情痛苦,嘴里低声念道:“妄改天命,终不得果。”
是了,这诛仙台跳得不冤。只是你为何不同我说,若是告知与我,兴许......兴许我能替你改了。便是不成功,你也不至如此,我跳诛仙台总比你跳要划算许多。
武曲星君走到我边上,道:“那日我同苏棕君前来阻止他,可惜晚了一步。来到之时,这诛仙台上便只剩那支玉箫了。”
那无为箫原是二哥在诛仙台拿的,他不敢同我讲,大抵是怕我难受。
怪不得他那日突然说要听箫,还那么反常,我竟未察觉其间有何不妥之处。
“那日他可听见了?我许久不吹了,也不知是否合他心意?”
“兴许是听见了。”贪狼星君道,“便是没听见,也该安心了。”
我在诛仙台跪了许久,星君们走了,我不回去,二哥来了,我不回去,长姐来了,我仍旧不肯回去。
贪狼星君来劝我,他道天权会跳诛仙台与我无关,让我无需如此。可我总觉得这就是我的错。
我分明已经想明白许久了,若能早日放下颜面,来同天权道歉,兴许看在我的份上,他便不会轻易跳这诛仙台。
到后来,我已经开始出现幻觉,我看见天权在诛仙台前手抚玉箫,神情悲恸,他轻轻吹了几句,吹的正是我昔日最爱听的曲子,而后他放下玉箫,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起初只是一个,到后来,我恍惚看见无数个天权排着队,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二哥和武曲星君一同来找我,我却哭着对二哥说:“二哥,二哥,你帮帮我。天权要跳诛仙台,可我拉不住他,我救不了他。他不理我,你帮我劝劝他好么?”
二哥见我如此,只能摇头叹气。
他扶我起来,可我跪太久了,如今想起来也起不来了。
武曲星君本因天权的事怪罪于我,见我消沉至此,心有不忍,便道:“他虽跳了诛仙台,但仍应处于六道轮回之内,兴许你能在凡间找到他。”
我似乎有了希望,那颗犹如死水的心终于也有所反应,我心中一喜,多日以来的不适齐齐涌上。
我听不见二哥与武曲星君说了什么,我只觉得四周变得模糊,唯有天权在眼前朝我笑。
他道:“罢了罢了,你若欢喜,便都依了你吧。”
第45章第45章
我醒来时已在青丘。
我原想找司命问个清楚,却被长姐留在府中。
长姐道:“你如今尚未恢复,待你好了,我定不会拦着你。”
我虽等得及,天权却未必等得及。我不忍天权在凡间受何委屈,只想自幼护在他身旁,保他平安快乐。
我趁长姐不在,跑到天府宫去寻司命,司命却不在,听门口的仙娥说,司命去了阳明宫。
我到了阳明宫前,见几位星君皆在此处。
贪狼星君见我,有些惊讶,问道:“苏淮上仙怎不在青丘安养,这会儿上天宫做甚?”
我道:“我来找司命问问天权在凡间的命格如何,好去寻他。”
司命星君却道:“这回我可帮不了你。文曲星君自行跳了诛仙台,因此前身受重伤,非但仙身被戾气所毁,魂魄也有损。他的魂魄飘忽天地之间,未能入地府,便是入了凡尘,也入不了我这命格簿。”
武曲星君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怕是只能一个个找了。”
我知道武曲星君为何叹气,天权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的,他们掌天下事,若擅自离职,怕凡间是要出乱子的。
“我去找。待我找到天权,便上来同你们说。”
“那便有劳苏淮上仙了。”北斗六位星君齐齐向我行了礼。
我想了想,问道:“我可能携天权的无为一同下凡么?”
我在凡间寻寻觅觅数十载,心有牵挂,夜不能寐,却怎也寻不得天权的踪影。
终有一日,我在一巷中看见一人,他头带斗笠,低着脑袋,似乎生怕被旁人认出,我隐隐觉得这人便是天权。
我摸了摸腰间的玉箫,想上前去看。
“这位公子......”
我站在他面前,想同他说话,他却不听我说,把斗笠压得更低了。
我挡着他的路,他不得不往路中间走,恰有孩童跑过,撞了他一下。
追着孩童跑的那个婆婆赶忙同他道歉。
他道了句:“无妨。”
他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我仍听出了这是天权的声音。
我心中激动,也不顾何君子礼仪,只想掀开那人的斗笠,而我也这么做了。
那就是天权的脸,不论多少年不见,我都忘不了。
我抓着他的肩膀,哽咽道:“真的是你。你可知我寻了你多少年,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他起初是惊,




苏淮君 分卷阅读62
而后愠色爬上了他的脸。
我看着他的脸,一股疲惫感袭来,我便倒在了他怀里。
是了,这定是天权,除了他,从未有谁给过我这般安心的感觉。
我在戏楼的后台醒来,周遭皆是浓妆艳抹的人,穿着戏服,一个老头儿正挨个叫他们上场。
那老头儿见我醒来,便笑眯眯地走过来,道:“公子终于醒了。”
“我......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临音阁。”那个老头儿说。
我又张望了一圈,问道:“天权呢?”
那老头儿奇怪地看着我,道:“我们这没有叫天权的。公子若是无碍,便自行离去吧。”
我自顾自走到前面,戏台子上正唱着戏。
我听到有人说:“天心姑娘戏唱得真好,我瞧着她定是一美人。”
另一人道:“我听说这天心姑娘只在台上唱戏,若是下了台,连话都不说一句,压根儿不把别人当回事。”
我分明是倒在天权怀里的,如今怎到了一戏园子里,莫不是这回文曲星下凡成了一唱戏的?
只是这戏子颇多,又都画得辨不清面目,我便是瞪大了眼睛瞧着,也看不出哪个是天权。
我倒是想找人问,可我偏偏不知天权此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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