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到世界崩溃[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殷寒山
颜桐伸手接过,将纸拆开一看
满纸银钩铁画笔走龙蛇的狂草,桀骜之气扑面而来,字迹也是浓淡干湿错落有致,颇有前代名家风范。
总而言之:好看是好看的,就是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他于是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将纸折好,转头望了方轻词一眼。
方轻词显然遇到这种目光不止一次了,哼了一声,道:“按这个方子,每日一服,十五天之后你就可以拿刀砍人了。”他说完之后,停顿半晌,又低声道:“棋盘寨就别回了,你自己也知道要乱,伤好之后,找你师父去吧。想来你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师父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你被朝廷捉了去。”
颜桐摇头道:“这种小事,不用劳烦他老人家。”
“……小事。”方轻词叹了口气,“你往后若是有事,可以去东宁城找我。东宁方家就行,很好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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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养伤的客栈在棋盘寨半日路程之外,也不知道那天方轻词是怎么把他带出来的。虽然方轻词劝过他不要回棋盘寨,颜桐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回去不太妥,在客栈住了四五天之后,还是忍不住雇了辆车往棋盘山的方向去了。
临走时他拿起那柄地道里带出来的刀,想了想,最终还是留在了客栈里一来方轻词交代过不要动武,颜桐不想带着刀在身边惹人耳目;二则他这一趟回棋盘山,也存了几分把自己的刀和爱马弄回来的心思。
他雇的是骡车,车走的慢,他自己也不敢离棋盘寨太近,于是只叫车夫停在棋盘寨以南五十里的白木镇上。
好巧不巧,正是他第一次见沈定文的地方。
颜桐在车里将衣衫袖口用丝带系紧,没等车夫找到马行停车便提前翻了下来,只在座上留了一锭银子,充作路。
他原意是要在白木镇上探听一下消息,探着探着,就探到了当年牵马避雨的书画铺。
沈家的书画铺倒是没关,留了个年轻人在打理。颜桐进去问了问,知道了那年轻人是沈定文不知道远多少房的表弟;又四下看了看,墙上竟然还挂着沈定文的字画,显然这些年生意惨淡至极。
他有心想把这地方一把火烧了,想起沈家人无辜,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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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探听消息最方便的地方是妓|院一流,颜桐对姑娘没什么兴趣,又终归不想在对沈定文一见钟情的镇子里去这种地方,只好给自己胡乱找了个理由,道这里的窑|子太过破烂想来探听不到什么,转而去了酒馆。
他在酒馆里坐定,沈家书画铺的模样却一直不依不饶地在眼前晃荡,导致颜桐消息一句都没听到,酒倒是先喝了三四杯。
他想自己受伤之余喝酒定然不妥,方神医却没有特地交代,也就只当不知道。
骆红眉好酒,以前在边军的时候头顶上还有军规,在山寨里时身上又总是压着一堆事务,难得畅饮一次,现在索性军职、山寨、部属、情人都没了,无债一身轻,反倒能无所顾忌地喝点儿酒。
他这么想着,又三四碗下肚,便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棋盘寨如果真的内乱,这附近几个镇子上,必然有跑下山来的草莽人士。颜桐和这种人打了半辈子交道,在白木镇上转了这半天,却一个都没碰到,于是知道寨里没能乱起来。
那只能是沈定文联合五当家燕宁君,或许还有别人,瞒住了消息。
既然如此,沈定文几人不敢大肆追捕他,他大可以放心喝酒。
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颜桐又喝了一碗,料想在棋盘寨附近没人敢趁人喝醉盗窃财物,于是往桌上搁了一小块碎银,顺势趴倒在空碗边上。
他从总部得到的消息,徐介之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三皇子,可惜运气实在不怎么样,被自己的叔父萧王当成了争夺皇位的傀儡,下了西域迷药,具体的时间大约是在一两年前。
严格来说,骆红眉手里的牌也算是不错的,可惜纪仁这个靠山死得太早,死前还被削了兵权;原本棋盘寨也算可堪一用,再发展个十几二十年的没准能造反打进西京,沈定文又好死不死地在他穿过来的这几天搞事,把这张牌也作没了。
颜桐觉得他干脆让青州府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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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送西京可能性还大一点,就怕朝廷觉得夜长梦多,把他按在东宁城的菜市口咔嚓就是一刀。
那就真彻底凉了。
……真他妈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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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就这样在白木镇的酒馆里耽了好多天,一边想着自己这样子要是被方神医撞见一准儿会被打死,一边拍着桌子大喊上酒上酒。
幸好他身上银子够多,付得起酒账。
颜桐难得清醒的时候,也会听周围人说几句。其他酒客都当他是个混日子的醉鬼,说话也不避着他,就这么听了几天,棋盘山上的情形也被他连听带猜地知道了个大概。
沈定文宣称骆红眉生病卧床不起,一应事务由他代理,然后立刻联系青州府商定招安事宜。金河等棋盘寨老人不服,坚持要见寨主本人,和沈定文等僵持不下已有数日。另有军师为首的一批人,虽然怀疑沈定文的说辞,却对招安这件事乐意之至,不停地在两方之间斡旋。
颜桐心想李秀才对他倒还有几分义气,没有一听到招安就把他这个旧上司忘得干干净净,然后继续喝酒睡觉。
这日终于碰到了个熟人。
不仅熟,还有点儿仇。
成蛟。
成蛟进到酒馆的时候,难得颜桐还没喝醉,一眼便看到了此人,放下酒碗,一根筷子对着他便掷了出去。
成蛟闪身一躲,那根筷子便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嗤地一声,整根没入了街心。
酒馆众人这才知道这个在桌子上趴了这么多天的醉鬼竟然是个高手,相互对视一眼,面上都露出了心有余悸的神色。
颜桐没空管这些人怎么想的,趁成蛟闪躲的片刻间,又抽出一根筷子,劈手折断,半截筷子对着成蛟左眼飞刺而去,另外半截却藏于袖底。
成蛟一枚飞镖击落了筷子,一转头,也认出了颜桐,扬手又是品字形的三枚飞镖,取他咽喉、左右胸口三处。
颜桐跳下地,掀起桌子挡在身前。
酒馆众人看打架看惯了的,见此情景,齐刷刷一缩头,那三枚飞镖便毫无阻碍地钉在了颜桐掀起的桌子上,钉得整整齐齐,连入木的深度都是一样的。
然后酒碗、酒坛之类的才滑落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颜桐从桌子后面看到成蛟伸手又要去取镖,猛地一掌打在桌子背面,那桌子便向成蛟撞了过去。
他跟着飞身跃起,顺手从不知道谁腰间抽了把刀。
成蛟飞镖取到一半,眼见桌子撞来,只好变招去挡。
便在他右臂堪堪挡住桌子的时候,半空中颜桐一刀劈断桌面,刀尖从木板里透了出来,在成蛟手臂上拉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他出刀极快,血甚至喷溅到了侧面墙上,和陈年的污渍混杂在一起。
成蛟知道颜桐身在半空不易变招,急忙后侧一步,一旋身,缠在腰上的钢鞭毒蛇一般甩了出去,风声甚厉。
颜桐先前追着苍山三雄跑了三天,熟悉成蛟的兵刃,于是落地时先以刀锋迎上。
一声金刃相击之声,颜桐落到地上,手中长刀格住了钢鞭。成蛟却紧跟着手腕一抖,钢鞭刷地顺势在刀上缠了三圈。
颜桐长刀画了个圈儿,将钢鞭震松后一刀递了进去,刀尖正点在成蛟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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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的人此刻多半都躲在了桌子底下,听到打斗声停止,纷纷探出头来看。
成蛟低头往刀上看了一眼就这么片刻间,刀刃已经有些卷口,可惜刀尖还是完好的,正淌着血,一滴一滴地落到他脚前的地上。
他知道这次不管下跪磕头骆红眉都没有可能放过自己了,问道:“你自己刀呢?”
颜桐没答话,刀尖轻轻往前一送。
成蛟立刻知道自己问对了。武林中人,贴身兵刃竟然没带在身上,可想而知是出了严重的事儿,成蛟抓住活命的机会,紧跟着道:“那狗贼是谁?我苍山三雄的名头不是白叫的,我帮你解决那人,骆兄弟”
颜桐忽地冷冷截道:“住口!”
成蛟一怔,不明所以,脑子刚转过来弯骆红眉这个名字是朝廷通缉犯,那边颜桐却已经扬起了刀,索然无味道:“……你走吧。”
“什、什么?”
颜桐似乎是不想再说,摇了摇头,竟然随手将刀扔了。
他当初追杀苍山三雄,是因为三雄在他的地界里作恶,败坏棋盘寨的名声。
……可是现在他靠着密道逃下山来,棋盘寨已经跟他没关系了,正美滋滋地等着朝廷招安,他又何必管成蛟这一桩旧事?
成蛟看颜桐神色落拓,虽然知道这背后一定有故事,还是怕这尊大神再反悔,急忙转身往外跑去。
他没跑出两步,又退了回来。
门外,不知是哪个官儿的车队浩浩荡荡地走过,路边的小贩纷纷仓皇躲避,连摊子被掀翻都顾不上。一酒馆的人都探出头来看,颜桐也跟着看了两眼,认出是青州府的仪仗。
便在这时,一个小孩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向酒馆掌柜报信:“爹,是上棋盘山的。”
掌柜揉了揉那小孩儿的头,“骆红眉终于接受招安了?”
孩子脆生生应道:“是啊。”
掌柜放下手,叹了口气,却听不出是喜是忧,向堆在门口的客人们道:“各位客官,没什么事儿,请继续用饭。刚才那两位义士”
颜桐突然一脚踢起地上的刀,抄在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浪了几天,接下来得日更惹
第95章世家神医x山贼首领
其时酒馆里一半的客人都堆在门口围观青州府上棋盘山的仪仗,见颜桐将刀这么往手里一拎,立刻便吓得四散开来。
成蛟因为是从街上退回的,不幸站在最前面,众人这么一散,就把他让了出来。
成蛟正沉浸在棋盘寨接受招安的消息里,等刀风逼到颈后的时候才注意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颜桐就这么用那把卷了刃的刀至后往前砍下了他的脑袋,因为刀刃卷口,断面十分粗糙,血溅了周围人一身。
他手中刀锋一转,以刀尖挑起成蛟的脑袋,从衣襟里摸出银子放在桌上,向掌柜的道:“老板,赔偿您店里的东西,应该够了。烦请再借件衣服我。”
掌柜的战战兢兢把自己外衣脱下,隔着三四张桌子抛了过去。
颜桐伸手接过,抖开来披在身上遮住血迹,道了声谢。他刚往门外迈了一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对掌柜的说了一句:
“骆红眉没接受招安。”
说罢,他右手一扬,单刀白练似地飞了出去,连着成蛟的头一起,夺地一声正正钉在仪仗正中的官轿上。
头颅被刀尖至眉心贯入,眼睛却兀自睁着,直勾勾地盯着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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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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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宁城。
方府。
方家在本朝极为显赫,方府所在的自然也是东宁城的清贵地段。方府的门房(不管是正门的还是侧门的)早习惯了迎来送往的要么是朱袍金带的官儿、要么是风流倜傥的名士,因此在发现这次的来访者竟然是个穷酸之后,十分轻蔑。
这穷酸穿着一件多日没有换洗的文士长衫,满面风尘,向门房递上银子,道:“烦劳向你们方轻词方少爷通禀一声。”
门房拿到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见这银子总算没跟这人一样穷酸,终于哼了一声,鼻孔朝天问道:“阁下何人?”
“就说我姓骆,是方少爷的朋友。”
“姓骆?”门房终于提起了点神,居高临下问道:“最近有个姓骆的钦犯,把一个人头钉在了司马爷的轿子上,青州上上下下出动了无数人马抓捕,不会是你吧?”
颜桐笑了笑道:“那当然不是。”
门房又哼了一声,“看你那样也不像。”原本他说那句话也就是想吓唬吓唬轻词少爷的这个“朋友”,说完之后转过身,一路掂着银子往方府内走去。
不多时,那门房又转了出来,语气依然很不客气:“少爷让你进去。”
颜桐又花了点儿银子让门房带了个路,七弯八拐,终于绕到了方轻词的住处。
门房正打算交代几句少爷的习惯和忌讳,屋内方轻词已经开口道:“阿白,你退下,我和老朋友叙叙。”
门房又看了一眼颜桐,虽然还是很瞧不起,到底不敢违逆少爷旨意,转身走了。
颜桐等门房走远后,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就听方轻词冷冷道:“你喝酒了?”
颜桐:“我……我都半个月没喝过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方轻词原本正靠在榻上把玩一串佛珠,听到这话,呵地一声,“半个月?棋盘寨的人都在东宁城住好几天了,圣旨昨天刚到,你怎么才来?”
颜桐一愣,另一只脚就僵在了半空,“圣……圣旨到了?”
“那是自然。”方轻词神色间颇有些不耐烦,“要不是你非要杀个人把头钉我叔叔轿子上,哪有那么多官兵啊捕快啊的捉你?你还来得及把圣旨截在半路上。”
颜桐往外看了一眼,“这话大逆不道,不可乱说。”
方轻词无所谓道:“大逆不道的罪名我沾了一堆了。进来说话,门关上。”
颜桐跨进门槛,反身闩好门,道:“就算能截住圣旨,除了往我自己头上多安一道罪名,还有什么用?编制都归朝廷了,还剩什么办法?”
方轻词忽地抬眼看着他,“你要是真没办法,就不会来找我了。”
颜桐笑了笑,却不答话。
方轻词看他这幅样子,知道他对自己还没信任到能把计划全盘托出的地步,索性扔下佛珠,从榻上站了起来,道:“也罢,先不说这个了。你这一路有没有受伤?”
颜桐脱下外衣,“还成。”
方轻词见他外面穿着一件文士长衫,虽然脏乱了点儿,款式还是看得出来的,于是笑道:“骆大寨主什么时候改行考状元了?我的天哪!”
他瞪着颜桐:“你这叫还成?”
颜桐脱下外衣之后,原本打算连底下的劲装也一块儿脱了,无奈受伤之后血将衣服和肌肤凝结到了一起,只好作罢,向方轻词道:“活着,没死,甚至还能砍人,那不就是还成?”
方轻词看着他身上的伤,摇了摇头,“你故意落了这么多伤来找我?”
颜桐:“还好,我从边军跑出来的时候比这还多。”
方轻词道:“我怕你付不起诊。”他想了想,又道:“算了,要是付不起,你以身相许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给你看一下,就是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说了。”
颜桐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笑了笑道:“就算以身相许,也得我先想办法把衣服脱下来吧?”
方轻词却摇头道:“逗你玩的。”
颜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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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词到底还是找了间静室处理了一下颜桐身上的伤,一边上药,一边摇头道:“别人来找我要么是中了什么不知道哪个山里的奇毒,要么是练千奇百怪的内功练出了问题来,就你,天天把我当跌打大夫用。”
颜桐当即反驳:“就两次,第一次还是你主动的。”
“……”方轻词涂药的手用力一按,面无表情道:“我就不该把你从河里捞起来。”
颜桐伤口被他按住,嗷了一嗓子,方轻词抓住他反驳不了的时机,继续道:“整天搞事情有什么好的,现在门都出不去,想换身衣服都得本少爷代劳。”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颜桐缓了过来,插口道:“我不介意穿那件全是血的出门,真的。”
方轻词又是一按。
他看颜桐疼得只顾着吸气,终于学会了好好说话,于是满意地冷笑一声,“说吧,来本少爷这儿做什么。”
颜桐望向他的眼睛,诚恳说道:“求个落脚之地。”
方轻词光听语气就知道他又在瞎说,本想再趁着上药的机会多问一问,突然心生一计,自以为不是奸笑地笑道:
“……好啊,那本少爷给你个机会,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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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颜桐被强行套进一件文士长衫里、领到方家的教书先生张先生面前时,才知道方轻词的奸笑从何而来。
“张先生,”方轻词转向教书先生,诚恳地向他介绍颜桐:“这是我先前游学时结识的一位朋友,一直想去西京求学,因为家境不好耽搁了下来。如今我这朋友既然来了,我是一定要招待的,正好我那几个表弟堂弟也不高兴跟先生念书,先生是从西京回来的人,不如指点一下我这位朋友?”
方家虽是官宦世家,晚辈中是这块料的早就读书考科举做官去了,不是这块料的早就花天酒地享受人生去了,方轻词除外所以这位教书先生反而没什么地位。
这位没什么地位的张先生听完之后,转头看了颜桐一眼,眼神中掠过一道一闪而逝的锐利,旋即随和笑道:“这位朋友怎生称呼?”
颜桐第一次把自己套进一身整整齐齐的书生行头里(前几天那是为了躲避追捕被迫穿的),只感觉全身不自在,总想把袖口系紧头发绑好,一会儿拉一下衣襟一会儿扯一下袖子,甚是奇形怪状。
想来方轻词料定他这个山寨匪首肚子里没几斤墨水,三句话就要穿帮,故意摆下这个阵仗。
他被张先生这句话猝不及防当头一问,“啊”地一声,张口结舌道:“在……晚、晚生姓那个……姓那个梅……”
张先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方轻词适时地插口道:“我这位朋友字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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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桐突然不张口结舌了,笑着纠正他道:“方公子记错了,我字经和。”
张先生更加狐疑了。
方轻词明显也有些意外,轻轻“啊”了一声,随后笑道:“那是我记差了,梅兄莫怪。”说完之后偷偷给了颜桐一记眼刀,意思是你干嘛拆我台。
颜桐立刻用眼神回了过去:我高兴。
方轻词:“……”
张先生对这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一无所觉,微微颔首,向颜桐道:“说句不敬的话,西京的书院其实也无出奇之处,经和为何……?”
颜桐笑道:“不管出不出奇,我们这些乡野小民,总归去见识一趟才算安心。”
张先生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经和平日读什么书?”
“说来惭愧,”颜桐毫不惭愧地说道:“晚生对四书五经一向没什么兴趣,因此家里也不怎么支持晚生念,呃,那些杂书,所以才厚颜找到方兄这里。”说着又看了眼方轻词。
场外无辜人士方轻词:“??”
张先生笑着示意颜桐继续说下去,颜桐又道:“平时读得多的是些黄老之学,偶尔也读一下兵书,有时候家里逼得紧,装模作样地翻几本史书,也是有的。”
张先生闻言大笑:“有趣,有趣。经和若是能研此道,说不定以后也是一代奇才。”
颜桐跟着笑道:“先生过誉了,我其实也……也什么都不懂。”
张先生问道:“此话怎解?”
颜桐道:“我前些年研读道家典籍,却觉得若真按圣贤所言行事,别说外侮,就是境内的流寇都解决不了。我想以我大周兵马之众,为何北面边境总难有大胜?如果说北蛮兵强马盛,擅长骑兵,那如何连流寇都能盘踞数年之久?
“我于是去读兵书,发现北境的地势确实太过一马平川,易攻难守,是以历朝历代都在边境布下城池。先前有纪将军镇守两辽,以纪将军用兵之能,至少不必担心北蛮铁骑踏上我大周国土。可是朝廷又为何调回纪将军?……这就是我不能懂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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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词在一旁听着,听他提起流寇的时候,心里就是一惊(要知道骆红眉本人正是最大的流寇头子);提到纪将军的时候,又是一惊;直到见颜桐面不改色地说完这么一段话,才缓缓放下心来。
张先生没注意到身旁方轻词的提心吊胆,只觉得眼前这个书生虽然容貌俊俏,却俏得带着几分煞气,像是一柄在鞘里的刀。
他望向颜桐,摇了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着便叹了口气,“朝堂大事不好议论,拿眼前的事举例吧,棋盘寨如今归入青州之后,这群头领,经和,依你之见,你觉得他们仕途如何?”
颜桐眉梢猛地一跳。
张先生仿佛没看到他的神色,又叹了口气,颇有几分自顾自地说道:
“……我听说棋盘寨的那个首领以前还是纪将军部下,纪将军一生忠君爱国,若是知道骆红眉在他死后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不知道会不会气活过来。唉,可惜,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事比较杂更新时间不太稳定
给dalao们鞠躬~
第96章世家神医x山贼首领
颜桐手心里浸出冷汗。
张先生如果只提棋盘寨,还有可能是巧合,但他句句直指自己,就很难说得通了方府里只有方轻词知道他是谁,颜桐下意识便想转头去看方轻词,旋即忍住,惊讶说道:“啊?还有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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