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乱诸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光尘2019
冰冷机械的提示音响起“倒计时,1。传送开始。”
前方一个无形黑洞突然出现,陈石毫不犹豫,全力就往里冲。
“回来!”陈石脑海里蓦地向起一个满是诱惑的声音,他这具身体的双脚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冰冷的双手终于搭上了陈石脖颈,“抓到了。”青年人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喜悦。
陈石自靴筒中拔出柄短刀,直刺入当前这具身体的心脏,再一绞。
“走!”
浅白的灵魂体扯着秦广王一跃而出,便如闪电般向黑洞中投去。
“还想逃天真。”青年人的声音带着笑,一只无形的灵魂大手幻化成巨拳,狠狠朝着陈石秦广王连同黑洞一起击来。
陈石瞧着秦广王,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将它扔回去换取安全时间呢
下一瞬,陈石却挡在了巨拳前面,巨大的推力将他撞到了摇摇欲坠的黑洞最深处。
黑洞于下一个刹那湮灭。
……
一片虚无中,陈石只觉得自己已失去人形的灵魂体呈光球状在一个很奇怪的甬道里飞速前进。两边的墙壁都是灰白色。
秦广王紧紧扯着他,陈石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的紧张情绪。
无尽光点自陈石所化的灵魂光球上逸出。陈子只觉得越来越虚弱,却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秦广王怒道“笑你个头,你个王八蛋,你个疯子!”
陈石回望来路,便见所经过的甬道纷纷飞散湮灭,虚空中,隐约有无数蒲公英般的黑色光点四处飘散。陈石心有所感,知道这却是刚刚那个任务世界因他而逃出来的人类灵魂。
无尽飞散的灵魂光点,便如无数蒲公英的种子,飞散到各个世界。
陈石极力抑制住自灵魂深处传来虚弱感,笑道“他们会怎样”
“到新世界重新投胎。运气最好的,与系统绑定,或是直接魂穿,再活一世。”
秦广王没好气地回答,“比起他们,你还是先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灰白色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亮点,陈石身不由已的朝那个白色亮点加速撞了过去。
“任务系统出现不明程序错误。自动纠正程序展开……叮……程序出现不明错误……重启中……程序错误……重启中……”光球状的秦广王突然变得呆滞,它的思维波中浮现一抹挣扎,很快,又变成彻底的直线。
让人灵魂抽搐的剧痛中,陈石彻底陷入了黑暗。
……
一片漆黑。
最深沉的寂静中,一个白色的小光点渐渐浮现。
它似乎很虚弱,孤零零的呆在这处漆黑中。然后渐渐的,虚空中有些零零散散的,比它更小的小光点被它所吸引,飘了过来。融合了它们以后,它慢慢地发现自己似乎变得更强壮了一些。
它漫无目的的开始四处游荡,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呃,它刚刚有想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吗
它不知道到底游荡了到底有多久,只觉得可能已经吃下了数百数千或是数万点小小的白色光点。百,千,万这是什么计量单位
摇摇头,它放弃了这个问题。咦,头又是什么
在极致的无聊中,它发现了一张有趣的图像,这张图飘浮在世界的正中央,四周仿佛涌动着无数气流。当它千辛万苦的瞧清这张图像时,便发现它竟是一轮黑色的太阳。
黑色太阳上,似乎有着密密麻麻的黑点与线条,成千上万。
它本来也没有刻意去记,只是百无聊赖中,有空便看一看,想一想,不知不觉那黑色太阳上面的黑点与线路便深深烙印到了记忆里。
它自最东方的那个点开始,冲过三千四百五十七个回路后,终于成功走过了第一圈的四分一,到达了南面。继而西面,北面,然后不断向内旋转。关卡越来越少,但越来越难,它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它终于到达最后那个中心点以后,整个黑色太阳却毫无声息的爆开了,可怜的它再次失去了意识。
当它再次醒来,意识到“它”自身的存在时,它已经成为一个散发着琉璃色光芒,凝聚得仿佛成为一个实体固态物般的存在。
四周仍旧一片黑暗,唯有它自身如同一枚小太阳般散发着光与热。
有更多的细小光点被它吸引而来,渐渐融化在它的身体里。与此同进,它按着本能再度按照黑色太阳上的图案不停旋转,通过重重关卡后再度到达中心点时,这次面临的却不是轰炸,而是一股极舒适的热流。
热流涌遍它的全身,有着海量的信息灌入它的识海。它的思维在这一瞬停滞了一个刹那,下一秒又已到了黑色太阳的起始点。
摇摇头,它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修炼。
似乎,后继的关卡变得简单了
……
不知何时开始,一个个绚丽的气泡在这个空间开始弥漫。
它好奇地向其中一个五彩斑斓的气泡飞去。
栩栩如生的场景在它眼前幻化出来。
一名看起来大约七八岁的小姑娘在一间有些陈旧的教室里看书,桌椅书本与教室一般,却是半新不旧的。
讲台上有老师在发上次的期末考成绩,此时已叫到小姑娘的名字时,“王芹芹,一百分。”
“不错,本次考试还是全年级第一名。”
小姑娘抬起头,笑得很甜。她的肤色有些微黑,但五官很秀丽,瓜子脸,眼睛大大的,一笑,眼睛便弯成了月牙。
“张强,十七分,全班倒数第一。”
老师皱起了眉头,“这个成绩需要改进,下次再这样就得叫家长了。你小学都留了三次级了,照这样下去,只怕到时候恐怕初中都上不了。”
教室角落里,一个高高壮壮,瞧着约莫有十二三岁的男孩子,闻言毫不在意的哼了一声,又扒在桌上睡着了。
气泡转眼破碎,空间重新陷入了黑暗。
它有些疑惑,主动撞上了另外一枚气泡。
气泡里的场景正是夏天,太阳又大又毒,名叫芹芹的小女孩帮着妈妈在田里收割花生。
花生蔓上的绒毛刺得小姑娘细嫩的胳膊又痛又痒,她却一声不吭,咬牙砍倒最后几棵花生,又与妈妈一起用草绳将花生蔓扎起。
妈妈擦了把额上的汗,理好芹芹头上的草帽,递给她一瓶灌好的凉白开,笑着问道“芹芹,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
芹芹笑得很甜,“妈妈,我考了一百分,老师还夸我了。”
“那就好。”中年女子摸了摸她的头发,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好好念书,将来上个好大学,找份不用风吹雨淋的工作,将来在大城市里生活,就不用像我们这么辛苦了。”
芹芹认认真真地点头道,“好。”
“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好好孝顺您和爸爸,让你们也过上好日子,再不用这么辛苦。”
中年女子擦着眼角的泪,晒得黑红粗糙的脸上泛起了一个笑容,“好,好闺女,我们等着这一天。”
芹芹与她妈妈并未留意到,那个高高壮壮的男孩在田茏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回,看过来的眼神里冒着不怀好意的光。
……
第三个气泡破碎,新的场景出现。
那是一个下午。已经放了暑假的芹芹一个人在家里写着暑假作业。
爸爸在远方的大城市里打工,一年才能回来一两次,妈妈有事到镇上去了,还没回家。
突然有人敲门,芹芹抬头问道,“谁呀”
门外有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回答道“是我,张强。我有暑假作业写不出,想来问一下你。”
同是一个村的,芹芹也未多想,便打开了门。谁知道门刚一打开,张强便冲了进来,他一手扼住芹芹的喉咙,另一只手去扯她的衣服。
琴琴吓的呆了,却直觉拉紧住了衣服,妈妈从小教过她,女孩子不可以随便让别人看自己的身体。
张强一下撕不开芹芹身上的的衣服,恼羞成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芹芹脸都紫了,只觉得呼吸艰难,眼泪横流,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我要死了吗
两人耳中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却是芹芹的妈妈赶回来了。芹芹妈见到这副情景,风也似的冲进来,拿起屋角的扫把就去打张强。
张强哼了一声,一脚踢到芹芹妈,转身就走。
芹芹妈抱着芹芹,芹芹已吓得痴痴呆呆。
它看着这个气泡中的情景,晃晃头,理解不能。于是又打碎了第四个颜色灰暗的气泡。
场景依旧发生在芹芹所在的村子里。
“芹芹妈,我晓得你心里不舒服,但小小的事儿别闹大了。”
这是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在说话,他边说边抽着手里的旱烟袋。
255. 我也是个孩子
中年男子板着脸,一脸教训之色“张强还是个孩子,而且说到底芹芹也没出什么事儿,大家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赔个礼道个歉给个几十块钱医药费营养费也就不错了,别瞎折腾,闹得事情到时候不好看。”
芹芹缩在妈妈的怀里,呆呆看着中年男子。
芹芹知道他是村里的大人物,而张强家有三个儿子,向来横行霸道,又有钱,芹芹家惹不起。
芹芹妈很是不服,但是被中年男子敲打几句后,只能抱着芹芹痛哭起来。
“我苦命的芹芹啊。”
芹芹自以后便变得有些怯生生地,再也不敢和任何男生说话。
学校里面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便在背后对芹芹指指点点的,说她不正经。
芹芹只如未觉,她牢牢记得妈妈说的话,她要好好读书,将来念大学,到城里去过好日子。
芹芹的成绩一如既往的优秀。
那十二三岁的男孩瞧着她,眼中邪火直冒。
这一天晚上,芹芹和妈妈一起在家。芹芹专心写作业,芹芹妈搬着小板凳坐在她身旁,蒲扇放在身旁,帮芹芹赶蚊子。
昏黄的灯光下,芹芹妈一颗一颗挑出竹篮中品相不好的花生,将最饱满的留了下来。她准备下次到镇上去卖些钱,给芹芹买个新书包买件新衣服,女儿虽然懂事,但她身上的衣服已洗得开始发白。
瞧着身旁女儿苍白的小脸与尖得几乎咯手的下巴,芹芹妈又心痛又憋屈。只是张家在这里是一霸,她与芹芹爸都是老实人。
她想,他再忍几年,等芹芹爸在外面攒点钱,到时候让芹芹去镇上读书。芹芹读书好,人又乖巧孝顺,等她大些,他们俩也就有盼头了。
“砰!”的一声,木门忽然被粗鲁地踢开,两人一惊,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满眼猩红,手里拿着把菜刀冲了进来。
芹芹吓得尖叫起来,芹芹妈第一时间将女儿护么身后,颤声问闯门而入的张强“你要做什么”
张强怒道“呸,两个小婊子,还敢去告我,害得我被家里好打,我砍死你们!”
菜刀劈头盖脸地砍将下来,他年纪不大,身材却已极高大,第一刀便砍上了芹芹妈的肩膀。芹芹妈惨叫一声,身子一歪,第二刀已砍上了她的头颅。
芹芹吓得不断尖叫,芹芹妈却一直紧紧护着她。她身上迸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芹芹的作业本和竹篮里的花生。
不知过了多久,芹芹妈倒了下去,张强还拎着菜刀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芹芹目瞪口呆的看着母亲,只见妈妈满身鲜血双目大睁,却再也没了气息。
芹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这个时候村子里方骚动起来。
……
第五个气泡在小光球面前破碎,它的颜色如暴风雨前的天空,昏暗阴沉。
这一次的场景是在某个法庭。
“现宣布判定结果。”
“被告张强年仅十二岁,未到法定服刑年龄。现判处赔偿原告王芹芹家九千块经济损失费,责令张强的法定监护人此后严格管束。如有不服,请在有效期内上诉。”
一个皮肤黝黑粗糙,满脸憔悴的中年男子抱着芹芹站在法庭的原告位上,听清楚判决结果后,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指着被告席上露出得意笑容的张强,芹芹爸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他杀了我媳妇,芹芹妈。杀人呐,不得赔命吗”
身旁的律师摇了摇头,将芹芹爸拉得坐了下来,“没办法,那张强十四岁都没满,服刑都没可能,更别说判死刑了。哎,老乡,自认倒霉吧。”
芹芹爸面容呆滞,口中只是喃喃道,“芹芹妈……”
……
村子里,张家门口。
身高马大的三兄弟将呆呆站在他家门口的芹芹爸与他怀里的芹芹使劲往一边扯,“什么九千块,没钱!等到有钱的时候再说。”
又满脸嫌恶的看着芹芹爸怀中呆呆地芹芹“呸,丧门星,从小就是个贱货,要不是她勾引我们家强子,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天生就不是好东西,狐狸精。”
“肯定她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怎么别的人不死,就她死”
他们砰的一声关上大门,见芹芹爸仍站着不动,便扯开门,劈头浇出一盆洗脚水,“晦气。”
芹芹爸满身湿透,水从他与芹芹身上不断向下滴落。
远远有村里人瞧着,轻声议论。
芹芹爸蹲下身子,目光怔怔的念叨着,“你们,欺负人。”
场景的最后,是芹芹家徒四壁的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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