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我的太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廷花蒙蒙
“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凌霄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因为,太危险了。”
凌霄回头,凌府的一切不知何时开始崩塌。正在练剑的兄长,朝自己微笑的父亲母亲,还有活泼好动的妹妹,全都消失不见。
场景一转,回到了皇城之内。
空荡荡的大殿内,寂静无声。可是不知为何,空气中隐隐涌动的压迫感让凌霄渐渐透不过气来。
“凌霄,你不许走。”
炽热而坚定的声音突然从凌霄身后传来。十分陌生,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亲切。
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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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回头。
带着面具的黑衣少年突然出现在凌霄眼前。凌霄惊地后退一步,却被眼前人伸手揽住他的腰肢。
“不许逃走。这次让我来保护你。”黑衣少年说道。
本是十分令人感动的话语,凌霄却无比想要逃离。
黑衣少年看着凌霄的反应,眸中的炽热一点点冷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和冰冷。
“不会让你离开。”
少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目光却一刻也没有从凌霄身上离开。
紧接着,匕首深深没入凌霄的小腹。
“不要!”
凌霄一声大喊,从梦中惊醒,一抬眼便看见在一旁许久未见的洛潍。
“你终于醒过来了。”洛潍一改往日的毒舌,反倒是长舒了一口气,“若是再昏睡下去,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让师父担心了…..”凌霄想起方才那个梦,还是有些惊魂未定。洛潍端来了药,喂凌霄服下。
“宫内的事你不必担心。昨夜你昏迷没多久,靖和王的兵马就赶过来了。凌筠指挥得当,泰明殿也没有出什么差错,只是那数十名被你降服的将士也一同被关押了起来,凌筠说是为了生异变,到时自会放他们出去。”
“兄长还记得……那就好。”凌霄点点头,似乎安心下来,“我当时也是穷途末路,看模样装扮,他们应当是琦和新招募的兵士,尚缺少为兵士的信仰,一心为大胤建功立业。我稍稍激怒他们,没想到他们真的愿意归降。否则今日的我,怕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这件事,你处理的很好。”洛潍赞许地点点头,继而又有些犹豫道,“……有件事想要告诉你……只是……”
“师父有心事,徒儿自能看的出。”凌霄轻笑道,“洛潍师父向来是这个性子,有什么都藏不住。从您开口第一句话,我就知道您有话要说。是关于什么?苏篁?”
洛潍叹了口气,没有否认,“是。”
“他的安全暂时可以保障。我让风泽守在他身边,没人敢对他怎样。只是,这孩子身世尚不清楚,我说的身世,想必你应该明白。”洛潍轻声道。
“确实是个问题。”凌霄闻言双眉紧蹙,“不过我也确实没有想到,靖和王居然带着先皇的传位遗诏,也没有想到一切进行的会这么顺利。昭和皇后呢?靖和王可知道她还活着?”
“自然。不然你以为他是为什么一路攻到东辉城来?”洛潍话语中满溢着钦佩和赞许,“都说靖和王两袖清风,心怀天下,果然如是。传位圣旨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在朝中势力不弱,当年支持他的朝臣也不在少数。加之怀安王继位后处处刁难,他竟丝毫没有不甘之意。若非此次事态紧急,想必他也不会接受凌老先生的请求。”洛潍长叹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呀。不过于他而言,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窗外。初夏将至,似乎是前些日子还能看见的灼灼桃花,如今早已不见踪影。
”我在想,这位皓月清风的靖和王殿下,会如何安置小篁?“凌霄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
”我会尽快安排他和昭和皇后相见。此后的事,听天由命吧。“洛潍轻声道,”你先好好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还有一件要紧的事,你重伤未愈,这段时间,就不要催动内力了,好生休养。“
“嗯。”凌霄轻声应允。
洛潍悄声走出房间,将门关好。一双剑眉紧紧蹙起。他看着等候在外多时的风泽,叹了口气。
“我没能说出口,抱歉。”洛潍满怀愁绪道,“你我都熟知他的脾性,所以知道习武于他而言有多么重要……希望他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能挺过去吧。”
洛潍走后,凌霄静静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皇城内此刻想必已是天翻地覆。
自作孽,不可活。
凌霄突然想起那夜在泰明殿内降服自己的那些兵士,他们此刻想必正热血沸腾地迎接着新的朝代,做着能够一展宏图的美梦。他们渴望着名利,同时意味着渴望着杀戮,他们渴望着有所改变有所建树,就意味着要不断奔波于战场之上,让双手一点点被血浸透。他们终将归属于一个将领,一个王,为他人的荣耀献上自己的一生。
凌霄不惧怕战争,但从心底厌恶这种无谓的党争,他望着自己身上厚重的绷带,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资格说皇帝。
“手上的杀孽太重,终有一日会迷失自己。”
凌霄缓缓伸出右手,试着聚气。然而尝试几次后,他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他的体内,聚集的真气如同烟沙一般消散不见,他尝试数次,却最终没有成功地聚起内力来。
“你受伤期间,不要轻易运内力。”洛潍临走时这样对他交代。
不对。
他所认识的洛潍,并非是细致到这点小事都来叮嘱自己的人。刻意的细微,反而欲盖弥彰。
该不会,自己再也无法使用内力?
凌霄仿佛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他慌乱地伸出手,一次又一次地凝气,却始终徒劳无功。他又急又怒,几番试图挣扎起来,却一个重心不稳滚落在地。
凌霄跌落在地,无声地落下两滴清泪。
所谓报应,不外如是。
黄昏时分,苏篁匆匆赶来探望凌霄。
“你身上的伤口怎么又裂开了?”甫一进门,苏篁便惊讶地叫出声来,他忙转身,准备去传唤太医。
“小篁,不用麻烦了。”凌霄有气无力地挥挥手,“你来就好。”
“我吗?”苏篁有些迟疑地停住脚步,望着凌霄,“可是我……”
“没关系。”凌霄扯出一抹笑意,“我教你。想和你单独说说话,别人在的话,不方便。”
“你怎么了?”苏篁觉得有些怀疑,坐在床沿处,细心将伤口处带血的绷带解开,“然后呢?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你见过靖和王了吗?”凌霄问。
“嗯。昨夜就见过了。”苏篁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他待我还不错。没有想伤害我性命的意思,而且今日处理一些政务的时候,他都带着我,说是要教我一些处理国事的能力。我学到不少东西,都是从前,父皇没有教给我的。”
提到父皇两个字的时候,苏篁忽然停了一下。
“那怀安王呢,你有没有去见他?”
“没有。”苏篁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时间会说明一切。你也没必要自责。”凌霄淡淡道,“只是,如果有朝一日,你继承皇位,希望你不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我没有兴趣。”苏篁轻声道,“靖和皇叔也会有自己的子嗣,他若肯留我性命,对我也是极大的恩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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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凌霄望着苏篁,有些犹豫地开口,“昨夜你威胁琦和的时候,真是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
“当时情况交错复杂,我……也不知为何会说出那种话……”苏篁耳根有些泛红,支吾道。
凌霄温和地望着苏篁,把他的柔软的长发细细梳理好。
“我不希望小篁,成为那样的大人。”凌霄轻声道,“总之你没事就好。在去流放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果然我还是不适合……”
“凌霄,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苏篁打断了凌霄的话,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之前我一直在你和父皇之间两难……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哦?”凌霄轻轻勾起唇角,“现在呢?”
“凌霄,我并不是一个勇敢果决的人,但也分得清是非黑白。”苏篁轻声道。
“是非对错吗?”凌霄轻笑,“那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
二人再没有说话。卧房内一片寂静。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红色,如同一片火海。
凌霄半倚在床塌上,无声地笑了。
第59章(番外)那时少年
第五十九章番外那时少年
苏篁和风泽踏入冰冷的天牢。
虽然已是初夏,天牢内依旧是一副潮湿阴暗,寒凉刺骨的模样,空气中充斥着发霉的味道和难以言说的臭气。苏篁支开了看守天牢的人,径直朝最里面的死牢走去。
“你还是来了。”
里面的少年静静坐在牢笼的一角,见苏篁一行人前来,浅浅露出一个微笑。这人虽身处死牢之中,然而囚犯应有的痛苦和绝望在他脸上看不见分毫,他白衣如素,一如当年站在阳光下的那位温和少年。
“你知道我们为何而来。”苏篁没有过多言语,单刀直入话题。
“嗯。我知道。可是我不准备说。”琦和侧目微微笑着,“还是说,你们已经无计可施了?”
“少废话了。”苏篁冷声道,“还是那两个条件,我想你的记性还没有差到连昨天夜里听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吧。”
“我自然记得。不过,你真的有权利处置我琦家的人吗?”琦和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昨夜我是被你的气势一时唬住,但细想想,你似乎,并没有能处置我族人的能力。你是先皇的儿子,凌霄扶持的是靖和王。靖和王当年与怀安王是宿敌,你凭什么觉得他会放过你的性命?”
“这个就不劳你心了。”苏篁冷笑道,眸中尽是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寒凉,“我是没有什么实权。不过想必岚月山庄,琦和大人不会不知道。”
“还真是父子,果然皇室中人都这么不折手段的吗?”琦和冷笑道,“你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狠辣,我真是替凌霄感到悲哀。”
“随便你说什么。”苏篁闻言,停顿了一下道,“只要你一天不说,我就一日不放过你,自然,还有你的家族。”苏篁拍拍手,“带上来。”
“琦和哥哥,救救我!”一个粉雕玉啄的小姑娘被两名兵士绑了来,朝琦和哭诉道,“求求你了,琦和哥哥,我被绑着好痛……他们说只有琦和哥哥才能救我……”
琦和见状朝苏篁怒目相向,“为什么要牵扯无辜的孩子?”
“这是你应该预料到的结果。”苏篁没有转身看哭泣的小姑娘,他冷声道,“你的骨肉至亲,性命如何,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很好,很好。”琦和恨得咬碎银牙,“青出于蓝而更甚!”
苏篁依旧一言不发,空荡的天牢内回响着小女孩的哭声。
琦和长叹一口气,“我说。”
“凌霄在八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那时凌伯父伯母都不在东辉,我和凌霄要好,父亲便允许我将他带回府邸照顾。”
“凌霄的病情来势汹汹,普通的药物根本控制不住。情急之下,郎中下了重药,将凌霄的性命挽救回来。后来父亲才了解到,凌霄体内被植入了一种蛊毒。平日里会安静地蛰伏体内,加之凌霄后来习武,内力将蛊压制。但一旦压制的内力消失,蛊便会重新开始活跃体内。无药可救。”
“除非,有人肯用人血将蛊引出来。重新移植到另一人的体内。”琦和冷笑,“太子殿下,您肯吗?”
……
苏篁沉默了良久,直到风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苏篁才回过神来。
“回去吧。”
……
琦和静静坐在地上,无声苦笑。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愤怒,不甘,怨恨,各种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他甚至不知自己为何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
他仿佛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午后,受了欺负的孩子哭着跑到他身边,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在草地上。
琦和静静放下手中的书本,温柔地替男孩擦干眼泪。
男孩停止了啜泣着,仰起头望着琦和,明亮的桃花眼灿如星海。
琦和一时呆愣住了,他从来不知道,这世间竟有如此摄人心魄的双眼。
男孩的身上带着深深浅浅的伤口,可怜兮兮地望着琦和,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十分讨人喜欢。
琦和温柔地拍拍他的头,“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男孩犹豫一番,似乎在思量眼前的少年值不值得相信,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软软的好像天边的云。他说:“大哥哥,你可以帮帮我吗?”
这是他和凌霄故事的开始。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视线,再没有从男孩身上移开过半分。
他还记得那个男孩重病的午后,当他得知男孩体内被植入蛊毒后,卷起袖子准备为他放血引出蛊来,却被父亲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彻底打断了他的念想。
他的父亲说,永远不要把别人的安危置于自己的安危之前。
记忆中温暖的午后,那个满脸泪痕却破涕为笑的孩子在自己眼前如流沙般一点点消散,他伸手,却只握住一片虚空。
他不愿做的事情,或许有人会替他完成了。
就像有些事情,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暗香涌入天牢。琦和警惕地捂住口鼻抬起头,发现一位女子盈盈立在天牢门口,朝他露出不明深意的笑。
她朱唇轻启,声音空灵婉转,说出的话却像是致命□□。
她说,把你的灵魂交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失败......
明天双更吧。
第60章番外其二因果
第五十九章番外其二所谓因果
依旧是天牢。
年老的帝王被关押在大理寺天牢的最顶层。寒气夹杂着牢房内的恶臭阵阵袭来,老皇帝忍不住抖了几下。
他从未想到,自己机关算尽,居然也能落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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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这般田地。
大皇子苏焕和他的母亲李夫人的阴谋他早已洞悉,不过他的心中却有着另外的谋划。区区李夫人,区区一个皇子,他也从未放在眼里。
只是东宫的那个孩子,他无论如何也容不下。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那个孩子有如此之大的憎恶?
或许有的人存在就是错误。
老皇帝不止一次这样想着。
他曾是先帝膝下最为得意的皇子之一,他文韬武略样样不输别人,然而先帝偏爱的,却始终是与自己最为亲近的兄弟靖和王,那群臣口中赞不绝口的,皓月清风的靖和王。
他不断地努力,不断地想要皇帝注重自己胜过靖和王。于是他无论是在处理政务,还是军事谋划上,他都比别人下了更多的功夫。大胤初建七年的时候,漠北发动战争。他主动请缨,率一支军队长驱直入,五日不眠不休将敌军击溃,然而就在他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先帝却派人金牌御令将他召回。
他大为困惑,十分不情愿地回到了朝中,甫一进门,他的兄长靖和王便面色焦灼地迎上来,一脸关切地问他有没有负伤。
那一刻,他似乎全明白了。皇帝之所以令他班师回朝,多半是受了这位德行出众的好儿子的提议。他怒火中烧,非但没有理会靖和王的关怀,甚至在大殿上与他动武。最后被先帝着人拦下,将他打了二十军棍,命他回府闭门思过才肯罢休。
他越想越恨,于是便将这积压多年的怒气迁移到了靖和王身上。即使他后来知道,靖和王提议让他班师回朝的原因,是因为月蚀人与漠北王暗中结下联盟的缘故。
但他的靖和王的恶意,却已经是根深蒂固。
他假意与苏寅和解,并向他负荆请罪表明自己的过失。骗过了所有人。因此没有人知道,这个越发沉默寡言的少年,在心底已经开始谋划着怎样一个巨大的阴谋。
又过了几年,一位叫穆锦云女子进宫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子是自己撕下伪善面具的□□,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会无法自拔地喜欢上那个浑身是刺的女子。
只是命运向来是这样,总是将他往万劫不覆的深渊里推。
他心爱的女子,思慕的人,依旧是自己的靖和兄长。
他愤恨,不甘。伪善的面具再也遮挡不住他膨胀的野心和欲-望。他想过无数个和靖和王决裂的理由,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的理由竟是因为一个女人。
新婚之夜,穆锦云对他以死相逼,他威逼利诱未果,只得遵守约定,不碰她分毫。然而在看到她为远征的靖和王哭泣落泪时,酗酒之后粗暴地打破了这看似和谐的约定。
依旧是不甘,嫉妒,与深深的恶意。
后来。
他似乎彻底走向了一条万劫不复的路。他开始结党营私,他开始筹谋算计。他再也没有想着要去博得父皇的欢心,而是用另一种更为极端的手段,去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权利,和人心。
他勾结到了皇帝在金平城招募的江湖组织,并发现了其中巨大的利益。他发动兵变,铲除异己,最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唯一的王。
流言纷纷,他就派兵去压,朝中非议过多,他就用各种方式警告他们闭嘴。就这样,最艰难的三年度过了,他的地位越发稳固,稳固到身边不曾有一个人理解他,陪伴他。
穆锦云有了身孕。
他欣喜若狂之余,却隐隐有一种不安涌上心头。那个时候,他对靖和王的惩戒也渐渐放松下来,那个兄长回到了东辉。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与他的妻子相见。
满怀着疑惑和恶毒的猜想,他几度想要逼穆锦云打掉这个孩子,却始终未能得手。穆锦云越发强烈地保护这个孩子的欲望,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他的孩子。
可是尽管如此,他却对穆锦云无法正面下手,也不可能除掉可能是他的骨血。直到那孩子出世。
穆锦云生产的时候,门外突然有讯息传来,说靖和王府发生暴动,意图谋反。而此时穆锦云难产,意识模糊,口口声声呼唤着的,都是苏寅的名字。
他盛怒之下的恶意,如同喷薄的火山一般,势不可挡。他做了一个疯狂而执拗的决定。他驱赶走皇后宫中所有的人,静静看着穆锦云独自一人艰难地生产下孩子,然后,将孩子抱走。然后对外宣称,皇后薨世。然后找了两名太医将穆锦云救活,和她的贴身婢女一同关进了冷宫。
从此世上再无昭和皇后,而他,也再无软肋。
他望着怀中小小的孩子,几番犹豫之后,将他的性命留了下来,并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要这个孩子替他,成为众矢之的。
他不信任这个孩子的血统,但却需要一颗名正言顺的棋子。他对被关押在冷宫的昭和皇后说她生下的公主已经薨世,而对外宣称这个孩子是昭和皇后诞下的,五岁时便一举封为东宫太子。
他让这个什么都不知道,毕恭毕敬尊称自己为父皇的孩子,站在了自己曾经所处的风口浪尖上。
他不教授他宫廷礼仪,他不教授他如何处理政事,如何待人接物,只是一味地教他令人头痛的四书五经,用来麻痹他的神志,从而产生对朝政的厌恶和对学习的反感。他也确实做到了。他让那个疑似不是自己的孩子,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草包废物至少,在所有人看来。
苏篁成了群臣和百姓眼中不学无始,桀骜冷漠不近人情的太子形象。他在朝中无权无势,就像一颗四处飘摇的浮萍。资历资深些的老臣都能看出来,皇帝对这个太子,表面上关怀备至,实则却在一步步将他向深渊中推去。
就像是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当然,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不曾想到,自己放那个叫凌霄的少年进宫,竟然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那个少年,就是引爆他所有罪孽的□□。
他在埋藏阴谋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有些积压许久的,来自被他伤害过的那些人的恶意,正在一步步向他侵蚀来。包括他自认为很是照料的大儿子苏焕,包括他认为一直唯唯诺诺在他身后的新皇后,包括,苏篁。
于是他没有注意到,曾经那个唯诺在他身后的皇后,却是发动这场政变的最大幕后操控者。作为他的枕边人,她太过了解他,却又太会隐藏自己了。他在牢房中常常会想,如果这个女子是男儿身,那么谋朝篡位改朝换代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她与他之间的嫌隙,似乎从一开始就有,日积月累,日久弥厚。
不同与苏篁的懵懂无知,她的谋划可谓是滴水不漏。直至今日,他都没有明白,旧居深宫的她,究竟是何时联络了以琦和为首的外臣,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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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皇城的禁卫军,并让忠心于自己的玄机阁也开始叛变?
罢了,一切都是过去了。
他疲累地靠在墙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多嘲讽。
天牢内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微微眯起眼睛,迎面而来的是两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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