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琐
对面的两人,已经各自损失了一只手。
“听说其他五道进入人道后,不得以真身出现,力量也会被压制到原先的不足万一,既然如此,两位何必煞苦心地来找死。”青玉一手托住祁杉,另一手剑指对方。
那两人笑了笑,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势,“既不得以真身出现,此时为你所伤的也不过一副皮囊罢了,有何要紧?”
青玉面上隐隐现出青黑的鬼气,眼角发红,显出几分妖异,“奔波而来,所为何事?”
“恶道猖獗,恐你等堕入其间,遂来了结一桩旧事。”那两人笑得慈悲,“前两回皆被你侥幸逃脱,只好再来寻你第三回。”
“了结?” 青玉嗤笑了声,“倒是狂妄。只是皮囊不要紧,至少,留下一副皮囊也是好的。”说罢,利剑出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劈开虚空,直击向对面两人。
那两人不躲也不闪,仍旧微笑着,几乎瞬间就被缭乱的剑光围在了里面。好像真的是特意送死来的。
方铭闭了闭眼,不想看见接下来的血腥场面。大概等了几秒,已经听不见动静了,他睁开眼睛,地上,那两位的皮囊已经失了生机,一动不动了。再看向青玉和祁杉,他却突然猛地缩了缩瞳孔,大喊道:“小心!”
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利器刺入心脏的感知尤为明显。青玉不可置信地低头,正对上祁杉含笑的眼。
眼睛的轮廓是熟悉无比的,但里面的神采却让人感到陌生。“哥哥?”
祁杉笑着看着他,手下又加重了几分力气,他手上的那把匕首也随之深入了几分,“多谢你庇佑我祁家子孙千余载,祁某不胜感激,今日便好好送你上路吧。”
他猛地将那匕首拔出,带出了鲜红的血,溅了自己满脸的温热。
“祁杉!你疯了!”方铭努力向前爬了两步,抓住了祁杉的腿。他下意识去自己的口袋里掏东西,却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家底早就被掏光了。
青玉倚着那副棺椁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心口,但并不能阻止里面的鲜血涌出。他仍然死死盯着面前不足一步之遥的祁杉,神色有些复杂,脸色开始呈现出透明般的苍白。
他好像快要消失了。这个念头在方铭脑子里转了转,再看向那饶有兴味地看着青玉的祁杉。他忽然做了个决定。
方铭有块玉,是出生那天祖爷爷给的。玉质上乘,但算不上绝顶,妙就妙在,那块玉的中央包了一滴血。
有人说,那是女娲补天时流的一滴血泪,是安神驱邪的顶级宝物,也有人说,它能活死人肉白骨。方铭体质特殊,很容易招惹阴邪的东西,多亏了那块玉,他才能安安稳稳地像个正常人一样活到这么大。
方铭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确有此事还是随便瞎扯的,但他却明白至少这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他勉强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从衣领里勾出那块玉,中央的那滴血依旧鲜红,仿佛还在流动。
两手各捏住玉的一端,方铭默念了几句,稍一用力,玉就断成了两半。那滴血温柔地流到了他手心里,仍是凝聚成滴的形态,在他手心滚动着。
青玉的身周开始有黑气散去,祁杉举起那把不知哪来的匕首,即将补上第二刀。
方铭忍着胸口的血气翻涌,一把掰过了祁杉的肩膀,趁他反应不及,将那滴血塞进了他嘴里。
“当啷”匕首落到地上,刀刃上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随后,光芒淡去,匕首的形态变了变,成了一枚舍利。
祁杉的头又开始疼了,那种直入灵魂的疼法实在太折磨人,逼得他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好在这次的疼痛持续得并不太久。当疼痛退去,得以片刻喘息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开始涌入鼻腔。
他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见了眼前的青玉。他曾经数次见过青玉狼狈的模样,但却不曾有哪一次让他心慌得这么厉害。
“青玉!”他手脚并用地向前爬了两步,抬手想要去摸一摸青玉的脸,却不期然看见了自己满手的血。
青玉的心口,鲜血还在涌出,身上的浅色风衣几乎已经被血湿透了。祁杉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回了自己的手。
“你怎么了?” 他茫然无措地问。
青玉抬手,擦了擦他眼下的泪水,淡淡地笑了笑,“没事,别怕。”
祁杉眼泪流得更凶了。他大概已经猜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顷刻间,手上的血仿佛沾染了剧毒,他拼命地把手往衣服上擦,几乎要擦掉自己一层血肉。但总觉得如果动作轻一点,那些鲜血就会要了他的命。
“别擦了,手都破了。”青玉抓住了他的手,倾身在他唇上安抚地吻了一下,柔声说:“我还会来找你的。到时候,还要请你耐心一点,把我养大。”说这些话大概已经用尽了力气,他只好低下头伏在祁杉的肩上,困顿地闭上了眼。
祁杉感受着肩上的重量越来越轻,连低头的勇气都没有。
没了那块命根子一样的古玉,方铭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但冻死之前,他还有事要做。毕竟他那已经哭傻了的师弟是指望不上的。
方铭爬起来,胸腔一颤忍不住咳了一声,带出几点血沫子。他从兜里掏出把小刀,一手拉住祁杉的手,二话不说就在他手腕上划了一刀。
祁杉迟钝地转头看他,神色里有点不解。方铭拉着他的手,放在了青玉的嘴边。青玉双眼紧闭,但仍凭着本能咽下了祁杉的血。
“你吃了我的命根子,这血大补……咳咳……”方铭又咳出一点血,“我不知道管不管用,好歹死马当成活马医,试试吧……咳咳……”他咳得越来越厉害了,声音也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分卷阅读143
来越虚弱,软软地倚在了一边。
祁杉仿佛是被他的咳嗽声拨动了某条神经,慌乱地夺过了他手里的刀,在手腕上血流速度变慢之后,毫不犹豫地又割了一刀。随后是第三刀、第四刀……
作者有话要说:4!
第96章故事
祁杉在医院里醒来,医生说他失血过多,险些归了西。
方铭躺在隔壁床位,看样子比他还惨,胸骨骨折,打了石膏,胸部看起来有半个篮球那么大。
“青玉呢?” 他问。
方铭哼唧了两声,眼神躲闪着不说话。祁杉就懂了。
他的反应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那么强烈,其他人反而因为这样越发不放心他。父母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连夜赶了过来,日夜轮流看护着他。
祁杉觉得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他既然答应了青玉,就会等着他的。上一次青玉离开他的时候说会回来,后来他不就回来了吗?这次也一样的。只要他肯等,青玉就绝对不会食言。
两个病号闲着没事,方铭跟他说起了后来的事。那天,在祁杉的血快要流尽的时候,良辞赶来救走了他们。临走的时候,顺手销毁了那个盒子里的信件。叶教授他们对那天的事都不记得了,睡了一觉起来刚好是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就开始忙活,至于前一天就像是被人从他们的人生中删除了一样。
说起良辞,祁杉倒是想起来,有段日子没见了。大概感知到了他的惦记,在医院里的第三天,良辞来了。
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看起来有些憔悴。祁杉问他怎么了。这才知道钟菡的孩子差点没了。
“那天我们中计了。阿菡跟他们出自同源,他们自是知道怎么对付她最有效。”良辞说,“实在抱歉。”
“有什么可抱歉的?孩子没事就好。”祁杉笑了笑,“要不是你后来赶过来,我跟师兄的命也得扔在那了,说起来其实还得谢谢你。”
良辞看着祁杉,神色复杂,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努力了一把,好歹闭上了嘴。
又过了几天,钟菡也来了,脸色还有些苍白,看来身体根本还没好。祁杉看着他们两口子,一个比一个憔悴,反倒是他自己被医院的营养餐调养得红光满面的,当下有点不好意思。
后来,在病房里,良辞给祁杉讲了一个故事。用一句话概括,大概就是:一群天道的神为了庇佑苍生而不得以牺牲了三个人和神的故事。
一切的源头,还是南塘底下的那个封印。
那封印起于远古时期,合众神之力铸成。那时,神、魔、人争战不断,封印便被用来作了牢笼。无数战争中,那些落败的妖魔鬼怪里,不乏有实力强悍者,彻底摧毁他们实在困难,便投进封印里锁着。久而久之,里边聚集了数不清的孽障。
钟菡就是那个封印的镇守者。
至后来善恶两道分家,封印和钟菡就被遗留在了人间。虽然千千万万年过去了,也没见那封印有松动的痕迹,但它留在六道中最为弱小的人间始终是个隐患。万一哪天封印破裂,人间必然会生灵涂炭。
于是一千四百多年前,当祁连宇这个契机出现的时候,天道便有了一个计划,可以将这个隐患完全消除的计划。
被利用到这个计划里的棋子有三个。其一,祁连宇。生具慧根,但终究与天道无缘。利用他,除了会让他经历几场撕心裂肺的情爱之外,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妨害。更何况,整个祁家都会因为他的参与而获得千余年的庇佑,也算是一种补偿。
其二,青玉。至阴的生辰八字,又自小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短短二十余年寿数,便身负数十条人命的杀孽,是个世间难寻的好魂魄,作厉鬼的好苗子。再者,他一念之差断了旁人的机缘,生平又屡造杀孽,即便魂魄入了地狱也要历经煎熬之刑。此后再入轮回也将永世堕入畜生道,再也做不了人。这样一个魂魄被拿来做牺牲品,是再适合不过的。
其三,钟菡。生而为神族,真身乃是佛祖莲座上的一片花瓣。身为神族,必要时,为拯救苍生而牺牲,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一种责任。
三个牺牲者都凑齐了,一出好戏便开场了。
他们先是给了祁延恒一剂“亡羊补牢”的药,抹去了祁连宇的记忆,更改了他的心性,又引导着他一步步将青玉炼化成厉鬼。之后,再由他们动手,把青玉锁进了封印里。
按照预想,成了厉鬼的青玉吞噬掉了封印中那些早已失了神智的妖魔鬼怪,几乎吸了封印里所有不该存在于人间的东西。
之后,一心报仇的青玉应该试图冲破封印出逃,而作为封印的守护者,钟菡应该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这时,钟菡被选作牺牲者的原因便显露了出来。
她是佛祖莲座的一部分,生来便沾染了佛的气息。阴邪之物若攻击她,则与攻击佛祖无异。对佛不敬,上天自会降下天谴。如果一切顺利,那么至此,这个隐患就该解除了。至于钟菡,若能侥幸存活,则功德无量,若不能,则万世流芳。
不过凡事总有万一,封印里的情况谁都不知具体,青玉入了封印,几十年都没了动静。计划只好做了改变,他们教祁连宇在自己的魂魄上刻下烙印,使他永生永世只能投生在祁家。同时有意无意地透漏给祁栩一些模糊的信息,一步步诱使她形成了一个错误的认知。
如此几十年之后,青玉依然没有试图逃脱,倒是那千千万万年不动如山的封印出现了一丝裂缝。当青玉渐渐地能短时间脱离封印的时候,他所面对的,就成了一副与真相相去甚远的“真相”。
这之后,他们设想过的情况大概有两种,第一种,即便知晓了“真相”,青玉依然会对祁家展开杀戮。封印中的厉鬼作祟,钟菡不会不管,结果将会与他冲破封印出逃无异。第二种,因为对祁连宇的感情,他会暂时放过祁家。甚至会因为祁连宇灵魂上留下的烙印而守着祁家,来等待下一世的祁连宇出现。
于当时的祁连宇来说,这是一场赌,但对于他们,则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事实证明,青玉选了第二种,祁连宇赌赢了。
于是,天道对祁家的监视,持续了七百多年,直到祁童然降生,又一个契机来临。当年祁童然与青玉分离的时间太早,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记起前世的种种,就已经再次失去了所有关于青玉的记忆。不然的话,他就会发现,国师宋辽,是位故人。
七百多年前,青玉遭遇的那次天谴,就是当年计划的重启,甚至祁童然魂魄的损伤,也是他们埋下的伏笔。
天谴之后,他们一度以为计划已经成功。直到七百多年后,善恶两道势力之间的平衡开始出现倾斜,他们忽然发现,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分卷阅读144
钟菡出现在了叛徒良辞的身边。由此顺藤摸瓜,找到了死里逃生的青玉。
为了防止青玉堕入恶道,他们只好进行第三次计划,煞苦心地算计着要斩草除根。
但他们步步为营,却漏算了一点。青玉作为祁家的守护者,千余年间帮助祁家人熬过了无数灾荒和战乱,积攒了数不清的功德。尽管他原本是个鬼身,但再想引下天谴将他处死也不是个容易的事了。
七百多年前的那次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如果不是青玉被祁连宇绑在了祁家,为他的子孙做了七百多年的守护者,攒了一身的功德,恐怕在七百多年前的那次天谴中,青玉早就该魂飞魄散,渣都不剩了。
于是计划只能改变。经过数年的观察,总算被他们发现了青玉的弱点心脏,还有他的克星祁杉。青玉对世间的一切都露出坚甲防备着,唯有面对祁杉,才会付出所有柔软。
之后,就是祁杉经历的那些事了。
天道慈悲,但终究不可能对每一个人都慈悲。当大多数人处于危险境地时,若牺牲寥寥数人便可以拯救苍生,无论放在谁面前,这都是划算的。
最惨的不过就是,这三人恰好是被选中要做出牺牲的那极少数。
可凭什么他们的牺牲是由旁人来决定的?纵然计划中祁杉受不到太大伤害,纵然青玉满身杀孽罪无可恕,但作为第三个牺牲者的钟菡呢?
其实若不是他们选择牺牲钟菡,也不至于会引起良辞反叛的局面,更不会有后来千余年善恶两道针锋相对的结果。说起来,正应了那两个字因果。
“我叛出天道时受了重伤,后来近千年都在养伤,等我有能力进入人间时,距离青玉遭受天谴都过了几百年了。”良辞最后道。
而这个故事,他也是在后来经过各种拼凑和推测才知道的。
“直到你跟我提起祁连宇的那段记忆,我才把前后发生的事串联起来。本来想着这件事结束之后就安排你和青玉避一避的,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
“青玉知道这些吗?” 祁杉问他。
良辞实话实说道:“大体的是知道的,我曾经跟他提起过。不过关于祁连宇的那些他是不知道的。”
直到良辞和钟菡走后,方铭才敢冒头。看着若有所思的祁杉,鼓足勇气开了口:“他说不怪你。”
“什么?” 祁杉闻言看向他。
方铭说:“他最后……的时候,说他不怪你。还有,我得跟你坦白,是我打电话把他叫来的。”方铭苦着脸,“本来想你可能会遇到危险,他在的话会安全一点。可是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师兄,你最后是怎么把我弄醒的?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依稀记得,当时方铭好像提起了什么命根子。
方铭被人打断了话头,有点接不上,只好顺着祁杉说:“是我的一块玉坠,从小就戴着。你知道我体质特殊,多亏了它我才能活到这么大。”
“那现在没有了,我是不是得赔点东西给你?” 祁杉问。
方铭连连摆手,“不用了,你那两个亲戚已经赔给我不少好东西了。”
“别客气。”祁杉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饰,是个小小的荷包,绣得很致。他把它递给方铭,“能辟邪的,给你吧。”
方铭接过去,不确定地问:“真的给我?”
“嗯。”祁杉点头,慢慢躺下,盖上了被子。不知道是不是方铭的错觉,他好像听见祁杉后来小声说了句话,似乎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什么的。
眼看祁杉好像要睡了,他也没再细问。低头小心地打开那个小荷包,方铭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那里面放着的,是一小撮头发。
细细的,软软的,应该是小孩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3!
第97章晓晓
两年后。祁杉开着车去机场,接人。
去年的时候,祁杉研三毕业,告别考古系,成为了史学界广大博士生中的一员。而当初那个把他忽悠进考古系,自己却一拍屁股换了专业出了国的贾骞,今天终于要正式结束国外的岁月,回国结婚过日子了。
“杉!”祁杉刚进了机场大厅,大老远地就听见有人喊他,声音贼大,有点丢人。
贾骞拉着两个行李箱,咧嘴笑着,直奔祁杉而来。他身边跟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见了祁杉,热情地打招呼:“祁杉,好久不见!”
要说缘分来了,真的挡都挡不住,但也要本人肯努力争取。贾骞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祁杉看着严扬,直接给了她一个熊抱:“欢迎回来。”
媳妇儿落入了别人的怀抱里,贾骞不乐意了。他一个不乐意,吃饭的时候就狠狠地宰了祁杉一顿。
席间,三人说起了严家的情况。严昀的身体依然很健康,前年的时候结婚了,如今儿子六个月大,一家人很美满。所以严扬才放心地跟贾骞回了国。
“时间过得真快啊,”严扬忍不住感慨,“当年你贼头贼脑地老跑到我家喂猫,好像还是昨天的事。现在一想,其实都过去五六年了。”
想起当初傻不愣登追着严和跑的日子,祁杉也没忍住笑了笑。
“你现在怎么样了?” 严扬看向祁杉,“贾骞说你去读博了。”
“对啊,落到系主任手里了,可惨了。”祁杉做了个欲哭无泪的表情。
严扬听他这么说,也想起了那位严厉得出奇的系主任,安慰道:“主任还好了,我记得他当年给分给得可高了。”她忽然想起了件更有意思的事情,声音都带着笑,“而且他也有可爱的一面啊,当年你把青玉塞进包里背着去上学……”
贾骞戳了她一下。严扬瞬间发觉说错话了,笑容僵了下来,谨慎地观察着祁杉的表情,“对不起……”
祁杉依旧微笑着,他摇摇头,“没关系。”似乎并没有受到她的话的影响。接下来的时间,贾骞和严扬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一顿饭吃得颇有点提心吊胆,只有祁杉像个没事人一样。
饭后,祁杉把贾骞他们送到家里,被热情的大姨拉着聊了好一会儿天,最后怀里抱了一堆东西走了。
贾骞和严扬一到家,就被母亲大人催着去睡觉倒时差,殊不知这两人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
严扬坐在床上,盘着腿,托着腮,一脸愁苦。贾骞洗漱完出来,见她这样子,无奈道:“别愁了,现在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咱们再愁都不顶用。”
“我也知道啊,可是我刚刚为什么就没管住这张嘴啊。”严扬说,“青玉还能回来吗?我哥当年都能死而复生,青玉真的不行吗?”
“他们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分卷阅读145
。”贾骞说。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另一边,祁杉停了车后,了好大的劲才把大姨塞的一堆东西搬上楼。他都二十六了,像他这么大的结婚早的,娃都满地跑了,但他,他们家的大人却还在担心他会把自己饿死,隔三差五就要给他塞东西。
当初青玉刚走的时候,爸妈还说让他回家住。他没同意。那算怎么回事,他有车有房有正经事做,哪还有理由回家啃爸妈的?再说,万一青玉回来了,家门却锁着,不生气才怪。
其实今天严扬提起青玉的时候他挺开心的,你看,不止他一个人记得青玉,大家都还记得。
晚上,祁杉睡了个好觉。
开春了,一天比一天暖和。祁杉每天去学校,看看书,跟着严厉的导师做做研究,日子过得很是舒坦。
这一天,祁杉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正跟一本十厘米厚的资料死磕,忽然感觉有东西碰了碰他的腿。他低头,就见一个小姑娘双手扒在他腿上,仰头望着他。
小姑娘实在小,比他的膝盖高不了多少。祁杉一伸手把她,她抱到自己腿上,问:“了了,你妈呢?”
“妈妈穿的拖鞋,门口的叔叔不让她进来。”了了说,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从祁杉腿上蹦下去,拉着他往外走,“快点,妈妈等你呢。”
祁杉只好匆匆忙忙把东西拾了,跟着她出了图书馆。路边的长椅上,钟菡一身夏装,脚踩一双坡跟拖鞋,长裙下露出大半截小腿,与周围人群显然不在同一个季节。
“你不冷吗?” 祁杉好奇地问。
钟菡一脸“你们这群凡人”的鄙视,“我不冷,冷我也不穿那么难看的衣服。”她指了指大多数人身上还没换下的冬装,“还是裙子好看。”
祁杉无奈了,“今天有什么事?可先说好了,我最近很忙的,没空帮你带孩子。”
“不是带孩子的事,嗯,也不对,也的确跟孩子有关系。”钟菡卖着关子,“既然你很忙,那就改天再说吧。”说完,拉着了了的手,作势要走。
祁杉赶紧拉住她,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钟菡乐了,说:“我找到小栩了。”
“嗯?” 祁杉怀疑自己听错了,“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我的确找到小栩了。”钟菡得意地说。
一周之后,祁杉来到了一座远在两千多里之外的城市。这里的气候比家里那边要冷一些,家里都开春了,这边却还刮着刺骨的寒风。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