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霸在古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坐酌泠泠水
现如今他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他的青墨了。
青墨从他五岁起就跟在他的身边,是伴着他一块儿长大的。就算他今天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青墨也不会传出去。
“这个……”青墨更加为难了,“少爷,我就是个下人。”
“下人怎么了?你打小跟着我一块儿读书,识字明理,可不是一般的下人。”
赵靖安坐了起来,干脆把魏氏要他做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问青墨:“你觉得我该如何?”
青墨也知道避不开这麻烦事了,想了想,他困惑地挠挠头:“为什么呢?二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靖安摇摇头:“我也这么问了我娘,她说我不需要知道,只要按她说的做就是了。”
青墨当初能被大夫人和二夫人一起看中,挑出来放在赵靖安身边,实则是个十分机灵的小子。而且在成长过程中,他作为赵靖安的小厮,需要操心的事非常多。
他要看清楚侯府各派明里暗里的争斗,让自己少爷避开雷区;要搞清楚管家和管事嬷嬷们的行事风格,要摸清楚府里的各项规定,还要知道哪些丫鬟对自家少爷心怀觊觎……唯有这样,他才会让少爷少犯错。
少爷犯了错,二夫人舍不得责怪儿子,可是要打他这个小厮板子的。
总之,赵靖安能无忧无虑的长大,还能养成现在这幅万事不操心的性子,除了家境优裕、长辈疼爱,离不开青墨各方面的打点维护。
青墨十分认真地对赵靖安道:“少爷,夫人叫你做的事,是好还是不好,想来您自己心里都是有数的,对不对?”
不等赵靖安点心,他又道:“别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女人要是出嫁前被人侮辱,不是自尽以示清白,就是委屈求全地嫁过去,然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婆婆、妯娌、丈夫都会瞧不起她。这是一辈子的耻辱。”
听到“自尽”两个字,赵靖安的脸就是一白。
青墨又道:“少爷,五姑娘是您的同胞妹妹。您真的能做到亲手葬送她一世的幸福吗?做下这件事,您这辈子良心能安吗?”
主仆一块儿长大,形影不离,他可以说是这世界上最了解赵靖安的人。
赵靖安敦厚善良,性子单纯,是个极好的人。如果他真做下这等事,五姑娘过得好还好。要是过得不好,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他实在不明白二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坑二少爷。
二夫人是最疼二少爷的不是吗?
赵靖安的脸色又是一变:“不,我不能。”
青墨担心少爷想起二夫人的用意会伤心,赶紧转移话题:“少爷您想想,您一直呆在府里,夫人完全可以叫人来唤您出去。可她没唤您,而是通过六姑娘来唤您,您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吗?”
赵靖安刚刚升起的一些念头就这样被青墨打岔了。
他好奇地问道:“怎么奇怪?”
“小人猜测,夫人定然是先去找六姑娘,想让她做这件事的。毕竟五姑娘和六姑娘都是姑娘,她们又都住在内院,还一起进了女子书院。虽然不是进的同一家,但也跟其他人多一些话讲不是?六姑娘肯定比您跟五姑娘要熟吧?由她去找五姑娘出来,不是更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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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卷宗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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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句话他没说。魏氏做事向来是损人利己的。明知道是坏事,容易脏了手,她肯定会先找外人来做,而不是坑自家儿子。
六姑娘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以前似乎听说夫人对六姑娘不怎么好。要坑人,自然是先坑六姑娘才对。
赵靖安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
“小的猜测,夫人应该先找的六姑娘,而六姑娘并不想做这事。六姑娘为什么不做?因为这不是好事啊。做下这等事,绝对会东窗事发的。到时侯侯爷和大夫人大怒,老夫人因此而病情加重,您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吗?六姑娘可不傻。”
他的言外之意很清楚:六姑娘不傻,所以少爷您也别干傻事。
赵靖安被他这一绕,不由点点头,十分赞同他的观点:“你说的对。咱们不能做傻事。”
“可我娘怎么办?”他问道。
“老夫人和大夫人一向宽厚。二夫人有少爷您和五姑娘,魏家也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听说老夫人的病情也不是很严重。所以我觉得吧,等老夫人病好了,大夫人自然会让人把二夫人接回来的。现在让她在魏家住着,不过是惩戒一二。”
所以,他实在搞不懂二夫人折腾这些干嘛。算计坑害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真还没见过。二夫人莫不是脑子有坑?
反正青墨想得很清楚。二夫人即便被休,对二少爷的影响也不大。最多在婚事上降上一个等次。次人家也是有好女儿的,有什么打紧呢?只要挑个温柔贤淑知礼的就行了。
可如果二少爷做下坑妹的错事,侯爷、大夫人的雷霆之怒,可不是他能承受的。到时候他们不能打杀二少爷,自己这个小厮就是最好顶雷的人。他被打板子打残打死都有可能,家里人也要被发卖出去。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拉住二少爷,别让他做下这等蠢事。
赵靖安其实也知道魏氏叫他做的事不对,他内心是极度抗拒的。可另一方面,自己的母亲央求自己救她,说如果不这样做,她就回不来了,要被休弃。道义与亲情必须选择一个,他才会那么迷茫那么不知所措。
现在经青墨这么一分析,他顿时神清气爽了。
他道:“你说的对。大伯母虽讲规矩,但也讲人情;祖母也疼我。等祖母病好,我再去求一求她们,她们肯定会让母亲回来的。”
他虽单纯,不谙世事,却也知道魏家势大,祖母和大伯母、三婶看在魏家的份上,即便母亲做错事、说错话,也不怎么跟她计较的。这次实在是母亲做得太过,大伯母这才发了怒,严惩母亲。等事情过去了,自然就好了。
“我明日就去祖母面前侍疾,替母亲赎罪。”他道。
“少爷,您这样做就对了。让老夫人和侯爷、大夫人息怒,比什么都强。万不能再做错事,火上浇油。”
“嗯,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听我娘的。”赵靖安说着,很放心地去睡觉了。
青墨则暗暗下了决心,这几天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少爷,绝不能让他干蠢事。另外,也要把给他递话的人部挡住,不能让他们接近少爷。
……
第二天京城的城门一开,一匹送卷宗的快马就进了城,直奔大理寺,一迭子卷宗被放到了司务厅司务的案头。
各省处理不了的、需要由大理寺承办的卷宗,都会先送到司务这里,等司务登记分类后,再按案情大小和紧急程度,分送到各上司的案头。
两位司务不过是从九品,并不需要上朝。他们按着上衙的时辰到了衙门,开始整理卷宗。
如果是平时,像这种换孩子的案子,既不是急案,也不是要案、难案,虽然涉及的绥平侯府的主子是侯爵,但因家中没人在朝堂上任高官,这个案子还不知要压到什么时候才处理。
但昨日魏丘这个太常寺卿才因为女儿魏丽娘的忤逆被皇上申饬过,所以登记卷宗的司务一看卷宗的内容就不敢怠慢,直接把卷宗送到了右寺丞的手上。
“大人,您看这个卷宗……”他把卷宗放到右寺丞的案头,笑道,“这是个家庭矛盾的小案,也没死人。不过涉及到绥平侯府和太常寺魏大人家,您看要不要及时处理?”
“嗯?我看看。”右寺丞一听案件涉及这两家,赶紧放下手头的案件,拿起卷宗看了起来。
看完,他摸了摸下巴:“我记得,前段时间,京城府尹那边处理过一个案子,说是绥平侯府跟一户乡下人家抱错了孩子?”
“是的,大人。”司务把卷宗送过来之前,也回忆了一下,不清楚的地方还问了一下同僚,“绥平侯府被抱错的那个孩子,据说就是魏氏所出。”
右寺丞把手里的卷宗抖了抖:“也就是说,她先跟侯夫人把孩子给换了,然后将侯夫人的亲生女儿给换到了乡下?”
“应该是这样没错。”司务道。
递到他们手头的这份卷宗,只说了稳婆当年将魏氏和朱氏的孩子互换的事。毕竟那个稳婆接了生后拿了银子就逃了,根本不知道绥平侯府后来发生过什么事。
“这女人够毒啊。”右寺丞感慨了一句。
想了想,他又问:“忤逆婆母,把绥平侯老夫人气病的那个,也是这个魏氏吧?”
“应该是。绥平侯府只有三位夫人,大夫人朱氏是侯夫人;二夫人出身魏氏;三夫人则是商户出身。”
魏氏忤逆婆婆本只是内宅之事,即便有流言,也止于内宅。但谁叫魏丘被当着百官的面叫皇上训斥了呢?大家议论这件事的时候稍加关注,绥平侯府的具体情形也就知道了。
“那就是了。”右寺丞得到确认,又问道,“那稳婆在何处?”
“跟着卷宗一起送上来了。”
右寺丞笑了,摇摇头:“那个张顺大人,可真是……”
他没有说下去,吩咐司务:“你亲自去京城府衙那边一趟,把原先那个案子的卷宗要过来,那位奶娘也一并提过来。大人也差不多下朝了,一会儿我把卷宗给他送去。”
案子不大,也不复杂。但涉及高官和侯爵,那就是大事。不说他们这些小官,便是大理寺卿也不敢自专,估计都得看皇上的意思来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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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抓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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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张常慎下朝回来,就看到了右寺丞递上来的这个案子。
“稳婆在哪儿?”他问道。
右寺丞看上司这波澜不惊的模样,总怀疑他早就知道此事了,赶紧道:“已送了上来,现关押在女牢里。”
顿了顿,他又把自己让司务去京城府尹调卷宗和那个奶娘的事说了:“属下觉得这是一件案子,还是一起审才好,便自作主张调了过来。”
“办得不错。”张常慎表扬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咱们一起去提审犯人。”
稳婆放着好日子不过跑来自首,自是因为儿孙的性命都在别人手里。大理寺卿一审,就十分配合,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都说得清清楚楚。
将稳婆审过,司务已把奶娘带回来了。张常慎把奶娘重新审了一遍,就一拍惊堂木:“来人,去把魏丽娘抓来。”
右寺丞眼皮一跳,悄声对张常慎道:“大人,这个……听说那魏氏因为忤逆婆母,把绥平侯老夫人气得中风,被遣送回娘家了。”
张常慎做为大理寺卿,生平审案无数,手上自有一群能干的手下。
他摆了摆手,叮嘱手下:“抓魏丽娘的时候最好不要惊动魏府的人。”
“是,大人。”
右寺丞又是心惊:大人这是要先把案子办成铁案,再让魏大人知道,以免被人翻案了?这件案子的背后主导者是谁?魏丘到底得罪了谁?
只隔了半个时辰的功夫,魏氏就被大理寺的两个粗壮婆子押送到了大理寺,嘴上还塞了一块破布。
跟她一起被抓来的,还是大病初愈的李嬷嬷和春芬、春睛。
看到张常布官服上的补子,魏氏眼睛一亮,挣扎着“唔唔”叫了起来。
“大人,她正在绥平侯府外面探头探脑的,看样子是想做坏事,小的就把她给抓来了。”衙役道。
此时婆子已经在张常慎的示意下把魏氏嘴里的布拿掉了。
“大人,冤枉啊。大人冤枉啊。”魏氏立刻大声叫嚷起来。
忽然被人绑走,还没惊动路人,她当时简直魂飞魄散,生怕是遇到了歹人。
现在发现是朝庭命官,她就心定了两分:“我是太常寺卿魏丘的女儿,大人与我爹同朝为官,定然认识我爹。”
她先把父亲的名号搬出来,这才解释道:“绥平侯府是我婆家。前天我跟婆婆发生了点口角,她气病了,把我遣送回了娘家。我心里愧疚,想回去跟她道歉,这才在侯府外面徘徊,并不是想做坏事啊。”
还没审问呢,魏丽娘就自报了名号,张常慎十分满意。至少没抓错人。
他惊堂木一拍:“魏氏,你十四年前做下的事,东窗事发了。你老实交待,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否则,我可不管你爹是谁,板子照打不误。”
魏氏一听这话,差点没吓尿裤子。
当年刚换完孩子,她确实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后来知情人死的死,逃的逃,她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许熙被接回来时,她也担忧过,后来见风平浪静,她就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去。
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几件事,但她思来想去,当年的事绝对不会被发现,于是她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谁知道忽然间来了个惊天大雷。
“什、什么事?民民、民妇没做过什么坏事,不知道大人指的什么。”她自然是不肯招供。
“是吗?”张常慎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一副淡然,手上却一拍惊堂木,“带犯人。”
第一个被带上来的就是稳婆。
这稳婆当年得了魏氏一大笔钱,虽说带着家东躲西藏,但这些年确实日子过得好,养尊处优。十四年过去了,她脸上虽然多了一些褶子,但变化并不大,相熟的人一眼就能认出。
这张脸多次出现在魏氏的梦里,她自然也认得。
“你你你……”
看到稳婆,魏氏吓得魂飞魄散,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张常慎看她这样,十分满意,又一拍惊堂木:“魏氏,你还不从实招供,想要吃皮肉之苦吗?”
“我、我……”魏氏知道这事是瞒不住了,浑身哆嗦之余,脑子拼命转动,想从这恐怖的局势中找出一线生机。
“我我、我是魏丘的女儿。我要见我爹。麻烦大人给我爹送信,这件事等他来了再说。”魏丘是魏氏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虽说不知道换孩子会是什么下场,但一场牢狱之灾总是免不了的。她前有忤逆婆婆之行,后有换孩子一事,还被下大狱,她就算被休回魏家,魏家恐怕也容不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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