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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孑与2
“明天,我有一场大生意要做,这次不带小福儿他们去了,有水珠儿陪着我就好,我发现,我们的人去多了就是在给别人送菜。”
小巧儿瞅着铁心源手里的酒壶有些惋惜的道:“我如果长了你的那副玲珑心肝,弟妹们就不用那样难过了。”
铁心源皱眉道:“不是有牛二照顾吗,你们怎么总是没吃的?他一个月不少从西水门捞钱。”
小巧儿瞅瞅正在吃东西的弟妹,小声道:“牛二想要我手里的图,他怕我逃走打坏了我的腿,用这些弟妹逼我透漏图纸给他,一天不画,一天就没吃的,这些事他们都不知道。”
“牛二难道不是因为可怜你们才帮你们的吗?还说因为照顾你们他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没有从青楼里接出来。”
“你信?”小巧儿乘机从铁心源的手里夺过酒壶,又大大的喝了一口。
“我,有点信……主要是小玲儿,小福儿他们是真心对牛二好。”
“他们只是没人管,猛然间出现一个爹爹一样的家伙,不管好坏都会扑上去的,我给你说的事情,你知道就好,别告诉他们。”
铁心源笑着摇头道:“看样子牛二不被狻猊帮的人杀掉,迟早会死在你手上。”
“我爹说我是一个好工匠,却不是一个好家主,我本来想和牛二同归于尽的。”
“少说废话,把你的图纸拿来给我看看。”
“看个屁啊,你能看懂吗?给你看了也是狗看星星。”
“你管我能不能看懂,先看过再说。”
“算了,你想看就看吧,我琢磨着你比较聪明,如果能把这些图卖了,咱们买宅子的钱也就有了。”
“什么破图这么值钱,你先说清楚,说不清楚的话万一我开了高价,被人踢出来那就丢人丢大了。”
小巧儿冷笑一声,用力的把自己的拐杖给掰断了,拐杖里面是空心的,一卷子桑皮纸掉了出来。
铁心源打开桑皮纸看了一个抬头,就霍的一声重新把桑皮纸给重新卷起来了。
压低嗓门道:“难道说这里面画的东西是神臂弩不成?”
小巧儿被铁心源的博学吓了一跳,嘴里的酒水差点喷出去,艰难的咽下去之后才小声的说:“你觉得这东西能不能给我们换个宅子?”
铁心源皱着眉头道:“如果是李元昊拿着这东西去找皇帝,大概能换两座城池。”
“我们呢?”
铁心源呲着白牙痛苦地道:”会把自己的小命换掉,而且是我们所有人的小命。”
小巧儿点点头道:“确实是这个理,牛二就想要我们所有人的命。不过我不管了,为了保存这东西,我差点被人家把腿给卸掉。
我看出来了,你比我们聪明,这事交给你,从今后我就当没有这回事,你哪怕把他烧了都不关我屁事。”
小巧儿说完这句话,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抱着酒壶就凑到那些小崽子群里吃东西去了,今天的蒸饼配上肉皮嚼起来特别的有劲。
铁心源打开桑皮纸仔细的看了一下,他知道神臂弩这东西是宋军驰骋沙场的利器,就因为有这东西,大宋的江山才能在成吉思安的铁蹄下坚持那么多年。
这东西的重要性不庸置疑。
这时候的铁心源突然有一种手里握着原子弹图纸的感觉,还他娘的是在二战时期握着原子弹的图纸。
打了一个冷颤,他连忙把图纸卷好,装在一个小盒子里,交给了狐狸,狐狸立刻就叼着小盒子沿着城墙根就向家的方向窜了过去。
藏东西的本事,铁心源自觉不如这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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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 第三十章浊世横流涌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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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浊世横流涌清泉
“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
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
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
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
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
贾之家一,而资焉之家六。
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铁心源再一次背诵了《原道》的中篇,放下问先生:“先生,书中说古有四民,指的是士农工商,现在我们有六民,也就是士农工商再加上和尚,道士。
这样一来种地的人就少了,做工的人就少了,经营买卖的人也就少了,而坐享其成的人自然就多了,工商农自然付出的也就比以前多了,一旦出现了这样的情形,是不是天下就要大乱了?百姓就要造反了?”
眼看着张大户家的儿子又在挨板子,那哭声凄惨的让铁心源都听不下去了,昨天的对偶句子,这家伙又没有背下来。
看在这家伙每天早上孝敬自己一直大果子的份上,救他一次。
郭先生听到铁心源在问自己正经学问,就把宽大的戒尺丢在一边,喘匀了气之后沉声回答。
“读先哲文章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先哲当时身处的环境,文正公当年正在极力主张抑制僧道的发展,口气自然会偏重一些,文中说的是最坏的结果,而非立刻要发生的事件。
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天纲四维不可错乱,不能轻易地删减,农太多,则国家无钱,商贾太多,则国家无粮。工多则国家必然会修建大量的建筑,工太少,则明间所用之器具就会不足。
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是一个轮回问题,在考虑一民的问题的时候,就必须同时考虑四民的问题,否则就会出问题。
而这个问题就是天下盗匪四起。”
铁心源见张大户的儿子用哀求的眼光看自己,遂张嘴道:“先生,如果有人是天生的贼骨头呢?”
“诛之!”
先生的脸色已经不对劲了,铁心源连忙点头表示受教,重新拿起自己的那篇《原道》继续诵读。
一心二用是铁心源自己开发出来的本事,所以他嘴里滔滔不绝的念着文章,心里却在思考等一会如何面对欧阳修他们。
对于骗子来说,抓住一个人往死里骗那是最下流的。
如果一个骗子骗了一百贯钱,如果这一百贯来自数百人的话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是财富稍微平均一下而已。
如果抓住一个人往死里骗,弄到了一百贯钱,这就很有可能出人命官司,一旦官府开始追究,骗子就是骗子,根本就经不起推敲的。骗子除了跑路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路好走,生意自然也就绝了。
水珠儿早就不认为自己是乞丐了。
确实,他身上穿的衣衫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身上穿的衣衫还要好些,如果手里再拿上一块米糕,那就完全是富人家的孩子了。
所以他的胸膛挺得很高,米糕舍不得吃,但是却一定要高高的举起来,路过那些沿街乞讨的小乞丐的时候,还故意学大人的模样咳嗽两声,示意那个小乞丐看自己手里的米糕。
以前的时候,这些有丐帮当靠山的孩子吃食要比他们好一些,那个时候水珠儿做梦都想吃一块白花花的蒸饼……
铁心源的注意方向自然是和水珠儿是不同的,他看到狐狸蹲在一家香粉铺子前面不断地甩尾巴,狗一样的在讨好别人。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狗身上很自然的,他家的狐狸一向高傲,从来都不会为一块鸡肉,或者别的什么吃食就去无原则的讨好别人,今天是怎么了?
走近一看,铁心源的鼻子都要气歪了,能让他家狐狸无原则的成了这样子,原因就出在一个熟悉的小姑娘怀里抱着的另外一只狐狸……那只狐狸貌似是只母狐狸。
铁心源想把狐狸拖走,这家伙居然开始耍死狗,趴在地上不动弹,即便是脖子被铁心源拖得很长,四只爪子依旧死死地抠在地上不想走。
一只粉嫩的拳头飞过来,砸在铁心源的鼻子上,打的他眼冒金星,眨巴几下眼睛才驱赶走了金星,透过朦胧的泪水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殴打自己的畜生。
谁家的小姑娘的身体会被小裙子勒的像蚕一样?
除了阁渊先生家的小姑娘之外,没别人,满东京城想找出一个比她还要胖的小姑娘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登徒子,下流!”
捂着鼻子的铁心源瓮声瓮气的怒道:“我下流什么了?”
“你看看你家的狐狸!”
铁心源奇怪的朝自己狐狸瞅瞅,这才发现这个不要脸的混蛋竟然四肢朝天,胯下的不文之物在雪白的皮毛之中显得格外的显眼。
铁心源一个虎扑,抱着狐狸把他的身子翻过来,仰着头看门神一般的小姑娘道:“他只是一只畜生。”
“哼,有什么样的宠物,就有什么样的主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怎么不是好东西了?”
“前几天,爷爷带着我去太学,你不是也光溜溜的被人挂在杆子上示众吗?你的狐狸是跟你学的。
你再看看我家小雪,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大家闺秀……”
铁心源嗷的叫唤了一嗓子,强行拖着不愿意离开的狐狸离开了脂粉店。
一个戴着幕离的少女从店铺里走出来微微的撩开面纱露出精美圆润的下巴瞅瞅咆哮着离去的铁心源,笑着问小姑娘:“糖糖啊,这就是小姑姑家的表弟吗?”
胖胖的小姑娘吃力的从胸口的束带上抽出一条手帕帮自己的小狐狸擦擦嘴巴道:“没错,我阿爷去看过,你家的小姑姑确实是在卖汤饼,还有一个孩子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喜欢光屁股的混蛋。”
“小姑姑没有认出阿爷来吗?”
“没有,阿爷本来想要挑明的,但是后来发现小姑姑的儿子有问题,这才把这事搁下了,打算看几年再说。”
“可是这样一来,可就苦了小姑姑了。”
糖糖烦躁的瞅瞅如画般女子道:“谁说你家小姑姑会受苦?她如今是东京城最有名的汤饼店的女掌柜,整天活的开心,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愿意去开汤饼店,也不愿意回你家那个无趣的大院子。”
说完话也不理会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把狐狸小雪随意的抛在地上,登登登的就向铁心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狐狸闻不见另外一只母狐狸的骚味,也就安静下来了,就是没什么精神,铁心源和水珠儿不一会就到了太学,今天用不着再去理会那些无耻的仆役,听说他们围着皇城乱叫唤,被开封府的捕快捉到了,狠狠地打了三十大板,罚铜三斤这才给放回来。
就这样的处罚,还是看在太学乃是文华之地,只是给点教训,至于那些饲养的恶犬,早就成了侍卫们晚上的加餐。
铁心源很快就摆好了场子,自然有守在边上的仆役去回禀欧阳修他们,不大一会,欧阳修就摇着蒲扇带着另外三个人走了过来。
先是瞅瞅铁心源的背后,没看见那面极度嚣张的旗子,不满的道:“小子,把你的旗子竖起来,没有那面旗子,某家总觉得不够滋味。”
瞅瞅周围太学生杀人般的眼光,铁心源还是打开了那面破旗子,当傻蛋二字出现之后,人群顿时沸腾起来了。
“如果不是看你小,早就打扁你了……”
“赶快开始,爷爷等得不耐烦了,赢光你的钱,看你家大人出来不……”
昨天的时候这群人还一个个自恃身份不愿意下场,自从有欧阳修这位才子垫底之后,今日就变得人头涌涌。
梅兄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无奈的对一同被挤出来的欧阳修苦笑道:“看样子今日是没什么机会了。”
王拱辰不屑的道:“我就不信一个黄口孺子能比我们这些人都强?”
尹洙指着梅尧臣笑道:“定是梅兄在为昨日迟来找借口,不过无妨,我们今日不醉不归。”
欧阳修瞅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太学生道:“稍微等一会,以我看来,这样喧闹的场面维持不了多久。”
四人就来到一个茶棚处,一边喝茶,一边讨论欧阳修和梅尧臣昨日的遭遇。
“那个棋局诡异无比,黑方看似占尽了优势,只需一步就能让红方束手就擒,但是,诡异的是,只要红方先走一步,面对的就是红方的步步杀机,不知不觉的损兵折将,最后落得一个和局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王拱辰皱眉道:“阳极阴生,阴极阳生这不过是一个道理,却不是事实,死地就是死地,如果主将没有滔天智慧,过人的武力,是没有法子翻盘的。
我不信那个黄口孺子的象戏功力比你们两位还要强。”
“呵呵呵,东辰兄,浊世清流这可不是说说的,我也不信,结果我与梅兄一起输的无话可说啊。”
尹洙瞅着铁心源所在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莫非这其中另有缘故?某家也不信那个小童能与欧阳兄在象戏一道上争高下。”




银狐 第三十一章高手的寂寞谁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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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高手的寂寞谁人能懂?
铁心源与其说是在下棋,不如说是在收钱。
早就预料到今天的生意会非常的火爆,因此,小巧儿连夜制作了五幅棋盘,每一个棋盘上摆的都是国静兵闲这个经典的残局。
目前为止,铁心源还没有打算把别的残局摆出来,他发现这将是一门长期的生意,只要挑着那个破旗子,总会有源源不断的太学傻子前来应战,总要留下一些备用的手段才好。
“这不可能!”
一个太学生丢掉了手上最后一枚能用的棋子之后,抓着头发愤怒的朝铁心源咆哮。
“谢谢,五百文!”
水珠儿立刻就抱着一个木头盒子来到那个太学生的跟前,怯生生的,只要那个太学生想赖账,他就准备大哭。
最喜欢太学生的一点就是这群人已经有使用白银的资格,即便是再不愿意,那个太学生还是从荷包里掏出一角银子丢进木头盒子,此时,木头盒子里面的银子已经扑了一层。
“如果还想弄明白,不妨再战,你总会弄明白的。”
对面的太学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转身离去了,即便是太学生,他也没有多余的银钱喂狗。
欧阳修就远远地看着,直到太学里面的钟声响起,这才对王拱辰道:“那些学生被山长召唤走了,现在轮到我们出马了。”
王拱辰的眉毛皱成了一疙瘩,咬着嘴唇道:“不对啊,这非常的不对,不应该如此啊。
太学里面的学生乃是我大宋文苑的精华,你我都是从太学里出来的,那些人是些什么水准我们都是有数的。
但是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就能杀的那些太学生们屁滚尿流,这绝对不是什么棋艺高到可以碾压一且的现象,我认为其中有诈。
三位兄长,且容小弟去一探究竟,您三位暂且为小弟观敌瞭阵如何?小弟不能敌的时候诸兄再上,实在是见不得那个黄口孺子得意忘形的模样。”
远远地看见有人过来了,铁心源就停止数钱了,把剩下的钱一股脑的给了花脚中人,这是昨日里和小巧儿商量好的,必须购置一些必要的工具,唯有如此,才有源源不断的财力来供养这八个大大小小的孩子。
穿着黑白花色鞋子的中人见王拱辰过来了,连忙对铁心源道:“哥儿先忙着赚钱,老汉就在这里帮你看着,放心,有老汉在,丐帮的那些狗崽子还不敢打这些银钱的主意。”
铁心源笑着谢过中人,重新坐在棋盘前面等候王拱辰的到来。
王拱辰到来之后,好多认识这位大宋状元公的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连大宋的状元公也对这个小小的棋局发生了如此浓厚的兴致。
糖糖自然是认识王拱辰的,使劲的用胳膊捅身边的少女,少女没好气的道:“刚才你还嫌我多嘴,现在要和我说什么?”
“王拱辰啊。”
“看见了!”
“状元公啊,如果不是家里的那些狗奴才们不争气,他就是我大姐夫了。”
“呸,榜下捉婿的事情也只有你家能干的出来。”
“欧阳修不就是被他老师骗进家门灌醉,然后把自己闺女推到人家的卧房成全好事的吗?”
“呸!一个女孩子说这些事也不怕烂舌头。休要多言,看看表弟如何应对王拱辰!”
糖糖的大眼睛翻了一个白眼给身边的少女,也紧张的瞅着铁心源心里不住的嘀咕,难道阿爷说的是真的?
王拱辰撩一下袍子下摆,然后就潇洒无比的坐在铁心源对面道:“不若我执红,你执黑?”
铁心源把棋盘转了一圈,把黑将放在王拱辰那一方,然后拱手道:“一贯钱!和局!”
王拱辰皱皱眉头道:“主客异位难度增加,多要五百文乃是情理之中,你输了也赔付我一贯钱吗?”
“五百文!”
“为何?这样的赌注是不公平的。”
“我今年七岁!”
王拱辰认真的瞅了一遍铁心源的面色道:“你长得比七岁的孩子大些,不过,姑且就算你七岁吧。”
王拱辰说着话,就首先回了一手车。
铁心源按住棋盘道:“黑胜红败,俩贯钱!”
王拱辰掏出钱袋放在棋盘的边上道:“一言为定!”
铁心源的心里乐开了花,他万万没有想到王拱辰并没有像自己那样步步紧逼黑方,而是走了一步闲棋,对于残局来说生死就在一步之间,如今红棋放弃了最后一个平局的可能,只要黑棋退一步士就再无后顾之忧,而后占据了绝对优势的黑棋用棋子堆也能把只剩下一炮,一马的红棋堆死。
果然,仅仅走了十一步,王拱辰就输了,他为人一向潇洒,留下钱袋转身就回到欧阳修他们所在的茶棚子里。
梅兄连忙问道:“如何?”
王拱辰笑道:“输了,不过也发现这棋局果然有古怪,刚才我故意要了红方,还走了一步闲棋,结果,原本只需六步就能将死红棋的棋路,他用了十一步。”
欧阳修惊讶的道:“难道说他攻伐凌厉的棋路是假的?六步能将死对手的棋路,他用了十一步,岂不是说这小子在象戏一道上不过是一个棒槌?”
王拱辰笑道:“大棒槌!”
梅尧臣笑道:“既然已经试探出这小子的虚实了,待老夫过去轻松地将他结果掉。”
说着话不待王拱辰和欧阳修说话,就大踏步的来到铁心源面前,丢下一角银子,然后就等待铁心源下棋。
后炮平四这是老棋路了。
梅尧臣发现自己除了回车之外别无他法,于是只好回车……
当梅尧臣的黑棋再一次变成三个攻老的兵卒以及一将一士之后,红方还剩下一帅一相,这是铁定的和棋……
“承让,诚然!”铁心源客气的收走了梅尧臣的银子,然后很有礼貌的恭维梅尧臣,希望这个大头还能继续和自己下棋,小巧儿这家伙需要的各种工具贵的要死。
回到茶棚子的梅尧臣瞅瞅王拱辰道:“依旧攻伐犀利,老夫没有喘息的机会。”
尹洙嘿嘿笑道:“天时地利人和你一样都不沾,如何能够战胜他?你的每一步棋路都在人家的预料之中,唯一比人家多的是一些看似有用,实则毫无用处的棋子,那个小子根本就不需要多么高的棋艺,只需要知道自己的棋子该落在那里就成。”
欧阳修皱眉道:“确实如此,规矩是人家定的,执红先走这就是先机,而后就是步步杀机,不不要将,我们根本就没有思考的余地,要是不输才是怪事情。”
王拱辰指指铁心源道:“娘的,这就是一个小骗子!”
梅尧臣苦笑一声道:“人家可不算是骗子,下棋的时候他真的在下棋,确实是按照规矩赢了你,至少没有象走日马飞田的乱走你如何说人家是骗子?”
欧阳修瞅着铁心源怒道:“这小子着实可恶,将我等陷入了两难的地步,进不是,退不是……”
糖糖将脖子伸的老长,见王拱辰拱手认输离开了,不一会另外一个比王拱辰还要年长的男子也认输离开了,就再次用力的捅捅身边的少女道:“好像那个登徒子赢了。”
少女有点迟疑,不过最后点点头道:“他把钱都收走了,自然是他赢了。”
“他怎么能赢得了王拱辰?阿爷说这家伙算是大宋士林的精英。”
“披着欧阳修衣衫才得以金榜题名的人怎么说都有些猥琐。”
“那是开玩笑,欧阳修都不在意,你干嘛生气?”
“连我七岁的表弟都没办法对付,算什么英雄人物?”
铁心源自然没有糖糖他们的闲情逸致,好不容易和花脚中人算好了银钱,约定好工具送到哪里,然后就非常希望欧阳修他们能够再过来算钱,可是等了好一阵子都没人过来,他不免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太学的大门开了,从中走出一大群人,铁心源的眼角跳动两下,叹息一口气对水珠儿道:“我们走吧!”
说罢,连地上的棋盘都不收拾,带着狐狸转身就走。
他走的很干脆,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不受他控制,为首的几个老头子很明显都是有官职在身的清贵,不是欧阳修他们这种新进的官员,更不是那些太学生们可以随意的羞辱的人。
一旦将他们得罪了,自己从今往后休想再有老师给自己上课。
丢弃了一门发财的手艺,让铁心源从心底里高兴不起来。
那几个从太学里出来的老者并不在意铁心源的离去,而是站在那面破旗子底下仔细的瞅了一遍棋局,两个老者还特意下场比划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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