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孑与2
只有晚上突然改变的风向,将黑烟吹得微微向南,化人场传来的焦臭味道,让人几欲呕吐。
外臣不管内宫事,他提起笔,在一张纸上写道——丙寅日,化人场黑烟滚滚经日不息,不知几人身死,几人魂归离恨天……
“看尽三十三宫阙,最高不过离恨天。数遍四百四病难,最苦不过长牵念。”
远行并非是灾难,灾难是远行而不知道归期!
欧阳修呆坐在书斋里,泪眼朦胧的瞅着眼前的苏轼,两人凝噎无语。
“子瞻可还有未了之事?”
欧阳修长叹一声,抹去眼角的泪水问道。
呆滞的苏轼这才从悲伤中清醒过来,连忙拉着先生的手道:“这是真的吗?”
“铁心源狼子野心,一心想要重建于阗国,他用重金打动陛下,给他派遣了一支文官队伍,这其中就有你我师生二人。
此去万里迢迢,生死难料,唉,子瞻啊,都是为师害了你。”
苏轼摇头道:“先生有所不知,那铁心源不知何故对弟子极为倾心,在先生告诉我这道旨意之前,他已经连续两次邀请弟子走一遭西域了。
先生被弟子牵累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欧阳修苦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我们师徒人家都看中了,想要弄去西域为他牧民。”
苏轼历来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乐观性子,皇帝的旨意已经颁发,没有更改的可能,因此他只是悲伤了一会就认命了。
“先生,弟子观那铁蛤蟆行事诡异,处处出人预料,说不定他在西域已经开创出来了一个大好的局面……”
“谈何容易,那于阗国早就灭亡了,在经历了胡人王的数年追杀,如今能苟活下来千人,老夫就算他有本事,更何况铁心源此人,在西域夺取了西域马贼王一片云的基业,他以马贼起家,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子瞻不可过于乐观。”
“马贼们贯会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四处打劫,四处征伐仔细想来,也别有一番风情!
哎呀,先生,您揍我做什么,您的戒尺应该落在那个铁蛤蟆的脑袋上才是,他才是罪魁祸首!”
“你这不知死活的混账,你我师徒如今陷入困境,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你竟然已经开始羡慕马贼们害民之举,不揍你,你也会成为一个马贼。”
苏轼疵牙咧嘴的揉揉自己的脑门道:“先生尽量往好处想,那个铁蛤蟆如果想要我们师徒的命,在东京估计就能做到,没必要费尽心机的走通陛下的门路,派我们去西域做什么官。
弟子估计,他是真的手里没人了,才会出此下策,学生知道他的害人手段,真是神鬼莫测。”
欧阳修想了一下道:“同去的不仅仅是你我师徒,还有十四位已经完成观政太学生,二十名县衙六部小吏。
老夫还听说,原本陛下选定的人选是十四位从县令职位退下来等待重新任职的牧民官,被平章事庞籍一口回绝之后,才变成一十四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学生。
听说这一次官家也算是下了血本,已经颁下旨意,告知这十四名寒门太学生,一旦从西域归来,官职就会连升三级,实职入本官,也就是说,他们只要从西域归来,即刻就是一位中县县令。
至于那二十名胥吏。全是贪墨龌龊之辈,本该秋后问斩,官家许他们从西域归来之后前罪不问。”
苏轼嘿嘿笑道:“既然官家下了重注,我们师徒不论,那些吃苦之后就能回来入官的太学生,自然会按时归来,至于那些胥吏,官家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欧阳修皱眉道:“听说罪官远窜哈密清香国的决议正在形成。
陛下这是要将所有罪官全部流放到哈密啊,如此一来,哈密之地恐怕……”
苏轼大笑道:“看来这就是官家的手段了,我们这一批人先去在西域打好一个国家的架子,然后再派去一群罪官与铁蛤蟆收服的马贼为伍。
官家高瞻远瞩啊,罪官与马贼倒是相得益彰!”
欧阳修苦笑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去了西域,一心打理好西域也就是了,将来即便是被人败家,也能多败一阵子,毕竟,哈密清香国的存在,对我大宋是有利的。”
苏轼大笑道:“除过路途凶险之外,我们去西域也并非一无是处。
弟子这就去找铁蛤蟆索要自己的俸禄,远行在即,没有银钱如何能安慰那些美人之心?
哎呀,您又打我,哈哈,弟子告辞……”
铁心源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一大锅面条,面条很多,他必须把这一锅面条全部吃完,才能离开。
痛苦的塞下去最后一碗之后,铁心源抚摸着鼓胀的肚皮,发现自己没事干来找杨怀玉老婆苏眉完全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这婆娘掌管七哥汤饼店这么些年,手艺没有丝毫的增长,甚至还有退化的危险。(未完待续。)
银狐 第十章狄青的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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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狄青的远见
“我夫君这一遭回来,军功九转折功一级,也官进上轻车都尉,这可是从四品的大官,我公公征战多年,也不过是一个从正四品的武勋大将军。
我夫君干的不错,倒是你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子爵不干,现在却成了一个下流的马贼头子?”
铁心源抬头看看完全是一副贵妇模样的苏眉怒道:“马贼怎么就下流了?
你丈夫是拿着刀子去抢劫杀人,他就是不世出的大英雄,大豪杰,我同样拎着刀子去抢劫去杀人,怎么就成了下流痞子?
我们两个人干的事情有什么区别吗?”
苏眉不屑的道:“我夫君是在为国征战,杀的是来犯之敌,你是在抢劫良善的商贾,杀的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人,两者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铁心源嗤的笑了一声道:“你夫君在天南,为了增加自己的军功,明明可以就地擒杀那些叛贼,却偏偏要驱赶着他们一路进了交趾国。
这一路上只要是能见到的活人,基本上都被他们给杀光了,脑袋全成了战利品,我还听说,有些叛贼不愿意再跑了,也跑不动了,请求你夫君他们杀了他们,结果,你夫君他们不但没杀他们,还给了他们一些蹩驴代步,手里不拿着一些根本就砍不了人的破刀都不成。
他们这一遭,算是将天南本来就不多的人杀的千里无鸡鸣啊!
而我呢?面对的都是些武装到了牙齿的商贾,每一次抢劫都是一场激烈的战斗!
你看到的商贾都是良善的,那是因为他们在东京,要是你见到他们在荒山野外,以及西域那种地方的作为,一定会恨不得把他们上笼屉蒸熟!”
苏眉皱皱眉头,不过,她的眉头很快就展开了,娇笑道:“这都是你们男人干的肮脏事,早就知道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铁心源拍着额头道:“你夫君接受了皇帝御赐的两个女人关我屁事?
我到现在还没一个女人呢,唯一的一个还需要我用大批的钱财去换。”
苏眉大笑道:“那你可就亏了,东京的钱婆子们手里的仆婢可不算值钱,三十五万贯可以五千个清白人家的好闺女,你就不想换换?”
这种无聊的问题铁心源自然是不愿意回答她。
前段时间自己的身份不明,自然不能跑到杨怀玉家里给人家添乱。
官宦之家最忌讳的就是和不明身份没名堂的人打交道,一旦事发,一个结交匪类的罪名,杨怀玉这种武官根本就承担不起。
“说真的,伯母留在东京的这些产业的收益我已经整理成册了,全部交给了长公主,钱帛倒是都存放在我这里,你需要吗?”
铁心源摇头道:“那是家母心血所系,不能被我随随便便的就给败光了。
既然母亲已经给了赵婉,她自己处置就是了。
我堂堂男子汉,还不缺那点钱财。”
“不缺钱你大白天来我家做什么,不知道你是一个见不得人的马贼吗?”
“杨大哥不在,我晚上翻墙进来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利。”
苏眉咯咯笑道:“我给杨家生了四个孩子,其中三个儿郎,家里除了不管家事的老封君,谁敢质疑我?”
铁心源笑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现在我看不见半点你当年当闺女时候的知书达理的样子。”
屋子不热,苏眉却摇着团扇苦笑道:“嫁入将门,如果不凶悍一点,如何能够压制得住那些兵痞?
早几年的时候还不习惯,现在不吼叫才不习惯,我爹,我兄长已经给我下了封口令,只要回娘家,就不许我说话,他们嫌我吵得慌。”
铁心源点点头,勉强喝了一口茶水道:“现在啊,你要是没事,就不要再进宫找赵婉了。”
苏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左右瞅瞅,没看见外人,就压低了嗓门道:“赵王夭折了,柳妃伤心而死……这事中间有蹊跷?”
铁心源用大拇指指指皇宫方向道:“什么原因不清楚,只知道宫里死掉了六十七个人,太监,宫女,婆子,侍卫都有,里面应该是有大麻烦了。”
苏眉的脸色发白,小声道:“我听说……”
铁心源看了苏眉一眼道:“你听说什么了?”
苏眉楞了一下,马上换了一张悲痛的脸戚声道:“可怜官家中年得子,却不幸夭折,这让人如何是好?”
铁心源笑道:”你可以试着去安慰一下官家!”
苏眉白了铁心源一眼道:“老娘不傻!“
“我这次来就是想问你,天南战事结束了,你家老兵没了用武之地,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去西域赚点烧埋银子?”
苏眉听铁心源这样说,支起身子道:“官家预备对青塘用兵,这件事在将门中并非秘密,这时候正是用人的时候,我夫君很可能要再次披甲,如何能将他们放出去?”
“西军会去,你夫君却不回去了,这一次狄青也不会去,大宋还容不下一个功高盖主的家伙。
这一次南征,你们杨家占尽了便宜,其余的将门也不会允许你们杨家继续征战的,要是万一打赢了,你夫君的官职就不是一个上轻车都尉能兜的住的。
大宋军制与唐人仿佛,你也不算算,多少年大宋没有出过新的上护军了?
杨大哥这一次回来,高高兴兴地拿着皇帝给的赏赐回家和你继续生孩子才是重要的事情。
千万不要跳出来要帮着这个国家分忧,人家根本就不想用你。
皇帝最近的脾气一定很坏,还会疑神疑鬼的,表现的过于忠君体国可能不太妥当。”
“你西域的抢劫买卖到底好不好做?”
猛然间听苏眉一个大家闺秀出身的女子说出江湖味道这么重的话,铁心源吃惊的打了一个饱嗝连连点头道:“商道繁华,肥羊很肥,一刀子下去都见不到血,全是肥油。”
苏眉用美人扇遮住嘴巴笑道:“我们听说官家已经同意你和公主的婚事了。
而且还给你派了好些人手,全是文官,没有一个武将,我们也就动了一点心思,跟着官家走一定不会错的,现在就不知道你那里到底能用多少人?”
“我们?什么意思?还有谁?”
铁心源敏锐的听出苏眉口中话语的漏洞,急忙追问,他心中隐隐有一丝期盼,却不知苏眉到底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苏眉咬咬牙小声道:“将门一体,有盟约的。”
铁心源笑着摇摇头道:“你们想要抱团取暖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你们派人去哈密,到底想要我付出多大的代价?
另外,这种事情你能做主吗?”
“会有章程给你,不过啊,人数不能超过三千,这是老封君给出的最高限额。
家里的部曲只有一百六十人,没有战事继续留在东京会生事,东京繁盛,会把一个好好的悍卒一两年就给毁掉,如果能去西域,他们的战力只会越来越强。”
铁心源笑道:“皇帝给了我一群本来要砍头的罪官,你们现在又打算塞给我一群比马贼还要凶悍的家伙,难道就不怕肉入虎口吗?”
苏眉得意的摇着扇子道:“这是支援你呢,如果不是我夫君从谭州来信,谁会给你这个便宜。”
“算了吧,你丈夫是一个什么人我比你还要清楚,别给他脸上贴金,能猜测皇帝心思这么准确的人,只可能会是老封君。
百岁的老人家心思还这样缜密,铁心源佩服。”
苏眉叹口气道:“这一回你猜错了,还真的不是我家老封君的意思,她老人家即便是头脑清楚,可惜到底是老了,看事情的方式没有这么犀利。
是一个人不忍心跟随自己血战一场的部下没有一个好结果,就想给他们一个活路。
你也知道,每次大胜之后,就是我朝拆分,清理悍将的时候,大部分的有功之臣会被转成文职,不再统军。
一群只会打打杀杀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武夫突然成了文官,你觉得他们能斗得过那些文官吗?”
苏眉说的这些事情,在大宋并非是什么秘密,全大宋,只有将门才有为数不多的一点部曲。
自从太宗朝开始,就对这些不稳定因素下手了,当年石守信,曹彬两人的亲兵护卫就不下一万人。
到了如今,石家曹家两家仅存的部曲也只剩下不足五百人。
拉拢,利诱,分化,这些对待敌人的手段,被大宋皇家毫不犹豫的用在自家大将的身上。
结果很明显,当年被杯酒释兵权的将领们的子孙们,现在能上战场的人几乎没几个。
如果最后的部曲也没了,也就到了将门最后的落日时光了。
“我夫君向狄公说了你的事情,狄公就给出了这个主意,一来呢,部曲们远在万里之遥,皇帝和文官们没有法子对付他们,二来,家中没有部曲的存在,他们经受的弹劾就会轻了好多。”
苏眉在铁心源的注视下,期期艾艾地终于说出了这个事情的主谋是谁,看样子,如果铁心源忘记问这个问题,苏眉这个家伙很可能就会把所有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未完待续。)
银狐 第十一章笑出来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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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笑出来的眼泪
开拓这种事情优雅的宋人是不屑去做的,他们早就习惯了跟在别人后面发财。
武力的缺失不仅仅是战力上的损失,同时损失掉的还有进取的勇气和开拓的精神。
苏武一个人在北海边牧羊,坚持不肯投降,因为他心中从来就没有看得起过那些匈奴人。
就像一个人被一群狼给围住了,他虽然会担心自己的生命,更多的却是****不两立的心态在作怪。
班超率领五十人就敢在西域纵横,最大的原因就是背后站立着一个从不屈服的大汉王朝。
同样的,大唐时期,一个唐人戌卒就敢喝令突厥可汗下马进城,给他提供这样勇气的依旧是他背后的那个强盛的大唐帝国。
尽管这个戌卒被那个认为遭受了羞辱的可汗给杀掉了,同时遭殃的还有一座寨子的唐人。
紧接着,大唐恐怖的报复就来到了,当唐皇李治知晓这个消息准备大发雷霆的时候,就有边帅的使者用金盘子装着那个可汗的头颅来向皇帝请罪……,那个小小的部族自可汗到婴孩无一幸免。
这种事一般不会发生在大宋朝!
打草谷的契丹人在北方劫掠大宋边民,西夏的擒生军马前载妇女,马后背银钱的离开大宋国境,大宋皇朝的岁币却从未有过缺失。
精明的大宋商贾想要在国朝武力不彰的时候开拓商道,自然是非常的不现实的。
于是,他们就学会了站在别的国家和百姓开拓好的商道上做生意。
论到做生意,这世上还没有人是宋人的对手。
哪怕他们在这条别人开拓的商道上给别人缴纳沉重的赋税,最后他们获得的利润依旧远远地超越了那个勇敢的异族开拓者。
哈密,乃是隔壁瀚海上的一颗明珠,谁都知道,只要进入了哈密,西方最广阔的市场就会被打开。
以将门为体系的将领们,如何会满足收取区区的一点保护费。
铁心源非常的清楚,跟随三千将门部曲进入哈密绝对不会只是一点点为这些人提供保障的商队,很可能会是一支庞大的几乎没有底线的商队。
苏眉非常的不好意思,脸孔红红的,她也觉得自己好像很不地道,这样利用铁心源有失厚道。
“那就来吧,不过,你告诉他们,哈密同样是一个有法度的地方,只要遵守哈密的法度,我欢迎他们去哈密。
反过来说,如果不能遵守哈密的法度,败家身死也休要埋怨。”
苏眉暗暗叹了口气,杨怀玉知道这件事让铁心源很难做,这才从雍丘城快马送来信函,要苏眉转告,不论成与不成,有苏眉出马总会有一个缓冲的余地。
苏眉点点头道:“我夫君带领的前锋已经抵达了雍丘城,距离东京不过两百余里,快马一日可到。
细节问题你还是找他详谈吧!”
铁心源摇摇头道:“既然方略已经定下来了,哈密的特使尉迟灼灼就在东京,剩下的问题他们交涉吧。
我不宜暴露人前。”
铁心源离开了杨家,背影看起来很是萧瑟,他的双肩一直在抖动,似乎在哭泣。
苏眉的眼睛也红红的,将手绢捏成了一团抹布……
坐进了马车之后,孟元直安慰铁心源道:“世事沧桑,白云苍狗,人心不古乃是常事,你何必悲哀?”
当铁心源抬起头的时候,孟元直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因为铁心源虽然满脸的泪水,这些泪水却是活生生的笑出来的。
“找个合适的地方停车,让我好好地大笑一下,要不然我会憋出病来的。”
一头雾水的孟元直让车夫将马车赶到金水河边,铁心源蹿下马车之后,一阵急促的笑声就在河面上荡漾开来。
孟元直担心的看着铁心源,见他笑的快没气了,连忙扶住他,将他放在一块巨石上,继续看他抽搐着大笑。
等铁心源的笑声终于平息了,孟元直看着铁心源道:“笑出一身大汗的人某家还是第一次见道。
笑够了就告诉我为何发笑?人家把你都利用到骨头缝里面了,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铁心源仰面朝天的躺在那块巨石上面,瞅着深邃的夜空道:“老孟,你知道星星距离我们有多远吗?”
孟元直瞅瞅星空道:“那在三十三层天外,距离不可计数,想来几百里会有吧?”
铁心源笑道:“距离我们最近的星星,其实就是月亮,从我们这里到月亮上,有七十七万里。”
孟元直再次抬头瞅瞅月亮疑惑的道:“真的有那么远?你不是在信口开河吧?”
铁心源站起身朝金水河里痛快的撒了一泡尿,打了一个冷颤之后全身通泰。
“老孟,我说的这个数字你一定要记住了,一点都没错,有人曾经计算过。”
“谁啊?”
铁心源笑而不语,和古人讨论天文学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他们相信自己的头顶上住着漫天的神佛,相信蓝蓝的天空之上,还有一个更加美丽的世界。
“距离对我们来说就是时间!”
孟元直不明白铁心源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么说吧,我们哈密发生的事情,最快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传到东京?”
“马上急递十二时辰最快可以走四百里!”
“不是八百里加急吗?”
“胡说八道,二十里一个驿站这是官府给外人说的一个数字,其实啊,一百里能有一个驿站已经不错了,如果是咱们哈密,使者诸事顺利,在没有驿站的情况下,一天能跑两百里老子算他厉害。”
“哈密到开封有多远?”
“这个我算过,如果走契丹,过西夏,路途算是短的,大概有六千里。
如果不走契丹,不过西夏,从青塘绕道,一万里算是少的。”
“也就是说,哈密出事,东京想要知道也至少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吧?”
“你还是算成三个月合理一些。”
“这一来一回,半年时间就过去了吧?等他们做出反应,一年时间就应该过去了吧?”
孟元直似乎明白了一点,大笑道:“可能没反应!怎么?你打算做回老本行?将这些人送来的东西和人一起留在哈密?”
铁心源摇头道:“那样做太下作了。”
“我觉得不错,反正宋人到处都被人家欺负,不如留给我们欺负比较好,至少我们只要钱不要命!”
铁心源大笑道:“你也认为我们可以坑一下这些人?”
孟元直理直气壮地道:“用不着那么客气吧?”
铁心源摇头道:“其实不用坑,他们带去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的。
大宋的那些人弄错了一件事情,他们以为只要是个人就能在西域立足。
他们以为他们这样大规模的过去,即便是不能控制我们,也至少能在西域打出一个国家来……所以啊,他们不担心那句货到地头死的老话,觉得我一个人能在西域打出一片天下来,他们的实力更加雄厚,应该也可以!”
“应该也可以?”孟元直不由得提高了嗓门,铁心源在西域是怎么起来的,没人比他更加清楚了。
回想起那些事情,孟元直甚至认为铁心源是老天爷的亲儿子,什么样的先机都被他占尽了。
且不说那场摧毁掉哈密的黑风暴,也不论穆辛那场直接帮助了铁心源的暴乱,更不要说阿萨兰这种全心全意的帮助铁心源彻底在哈密站稳了脚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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