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孑与2
欧阳修抬头看了铁心源一眼道:“你的想法总是和他人不同。”
“唯有如此,方能克敌制胜。”
欧阳修向来方正,不会对自己不了解不清楚的事情发表什么意见。
“塔里木如今正在源源不断的通过孔雀河流进了菖蒲海,根据探子回报说,菖蒲海如今足足有百里方圆,已经初步具备了垦荒的条件。
老夫预备将今天的剩余劳力全部派往菖蒲海垦荒,大王以为如何?“
铁心源摇头道:“那里还不具备垦荒的条件,只有等菖蒲海彻底的稳定下来之后才行。
如今,那里的地下水还没有稳定,这时候垦荒不是好时候,在沙漠里,只有绿洲出现之后,才能将人迁徙过去,这是一个传统,我们不要轻易地改变。”
欧阳修点点头道:“喀喇汗一日不离开,我哈密国一日就不得安宁。
如今,穆辛屯兵河口,虽说距离我们有千里之遥,可是谁都知道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
大王掘开河道,能阻挡穆辛一时却不能阻挡穆辛一世,有了这条新的河流,穆辛的大军就能沿河而下,不费多大的力气抵达瀚海。
有利有弊,很难说啊。”
赵婉呼喊的声音变小了,铁心源担心的瞅瞅帘子,还是强忍着担心对欧阳修道:“我宁愿和穆辛在八百里瀚海作战,也不愿意把敌人引到哈密,清香城来作战。
一场战争,就足以把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化为灰烬。”
欧阳修侧耳倾听了一阵子道:“王后这是在回气,生产就要开始了,大王不必担心。”
说完这句话,欧阳修就跑去找王渐说话去了,开来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开解铁心源的屁话。
孟元直僵硬的凑到铁心源身边低声道:“男孩子有把握吗?”
铁心源诧异的道:“我哪里知道!”
孟元直咬牙道:“你一手经办的你不知道谁会知道?
我问过张风骨那个王八蛋了,他竟然告诉我,这事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你老婆肚子又不是老天爷弄大的!”
这就已经乱了方寸,才胡说八道的。
铁心源是一个开明的君王,不在意孟元直给自己找绿帽子戴的废话。
低声道:“儿子,女儿对我来说没区别,儿子能当哈密的王,女儿自然也可以。
人家武则天把天下管理的不错。”
孟元直低声咆哮道:“你就算是弄头猪来执掌哈密大权,有我们这些叔叔伯伯在,哈米依旧没事。
我说的是大宋,只有把你儿子送上大宋皇位,我才觉得这辈子没有白过。”
铁心源瞅了孟元直一眼道:“你们太急躁了,谋人国哪有那么简单,需要从长计议。”
孟元直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长叹一口气坐在石桌子边上,取过欧阳修喝剩下的半壶茶一饮而尽。
铁心源还想再嘱托孟元直两声,却听见赵婉更加凄厉的呼喊从帘子后面传出来。
这声音让铁心源抓心挠肺般的难受,几次想要掀开帘子走进产房,都生生的忍住了。
不由得扬声道:“婉婉,再坚持一下,孩子就要出世了,再忍忍。实在要是忍不住,我就进来……”
王柔花的脑袋从产房里探出来瞅瞅六神无主的儿子喝骂道:“滚远一点,产房也是男人能进的地方?婉婉的胎位很正,没有问题。”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样的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铁心源可能会杀人,从母亲的口中说出,铁心源就长松了一口气。
赵婉呼喊的声音似乎越发的凄厉了,铁心源明知道这就是生产的正常动静,却一刻都安定不下来,围绕着产房游走,如同一匹想要跳进羊圈的饿狼。
就在铁心源的忍耐快到极限的时候,赵婉大叫了一声,马上就没了声息,铁心源一步跨到帘子前面,想要掀开帘子闯进去,却被王渐死死的抱住。
不等铁心源挣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从产房里传出来。(未完待续。)
银狐 第一章新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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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新世纪
铁心源听到这声婴儿的啼哭,眼泪都下来了。
活了两辈子人,这还是第一次体验做父亲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以前听到孩子啼哭脑袋就有两个大的铁心源,这一刻听自己孩子啼哭,就像是听见了世上最美妙的音乐。
神魂都在颤抖,都说父子间的关系是从父亲见到孩子的那一刻才开始建立的。
现在,铁心源不用看孩子,血脉的联系已经让他对这个孩子有了浓浓的牵挂。
“是男娃女娃?”
孟元直一跳三丈高,大声的在外面吼叫。王渐已经不管不顾的冲进了产房,马上就被孟元直老婆一帮妇人给撵了出来。
“老夫是宦官,百无禁忌!”
铁心源笑眯眯的看着这群人胡闹,脸上笑眯眯的,孩子已经出世了,看样子赵婉也非常的平安。
既然这样,他就非常满足了,至于生儿子还是生闺女对他没有什么区别。
欧阳修整整衣衫,朝铁心源抱拳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欧阳先生有心了,多谢。”
正在寒暄的时候,王柔花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走了出来,对铁心源道:“铁家有后,重六斤八两!”
王渐听到这话,高兴地忽闪着肥大的袍袖如同一只蝴蝶满狼穴乱跑,还夸张的朝大宋所在的南方乱叫唤:“官家,您有外孙了,官家,您有一个外孙了。”
王柔花瞪了一眼总想掀开襁褓看孩子鸡鸡的孟元直一眼,天不怕地不怕的孟元直只好讪讪的住手,直到王柔花把孩子放进铁心源怀里才小声对铁心源道:“掀开瞅瞅,要是不确认的话,鸡鸡会跑的。”
知道孟元直已经为孩子的事情憋了一年,铁心源就小心的打开襁褓,露出自己孩子的雄性标志,孟元直瞅了一眼,立刻就狂笑着朝狼穴门口纵掠而去。
欧阳修掏出一枚精美的玉佩,放在孩子的襁褓上笑道;“此物来自文德殿,是老夫当年高中之时,先皇御赐的东西,拿给小东西添福。”
大宋的士大夫们身边总有一个叫做性命交修的物件,这个物价可能是一方砚台,也可能是一支秃笔,甚至可能是一块平凡至极的石头。
据说蔡京手边就有一支常年不离手的桃木如意,这柄如意并非什么贵重材料制成,却被蔡京视作生命,即便是客死潭州,也未曾将这柄如意放下。
很明显,这块还带着欧阳修体温的羊脂白玉,就是他的性命交修的物件。
“此物乃是先生入世的信物,如何能够轻易割舍?”
欧阳修看了铁心源一眼道:“多好的孩子啊,可惜要被你们这些利欲熏心之徒拿来作伐。
老夫无法阻挡你们,只好给这个孩子添点福气,祝愿他一生平安。”
欧阳修说完话,就甩着袖子离开了,背影看起来多少有些萧瑟。
王渐抹过眼泪之后,就小心的接过铁心源怀里的孩子,怔怔的看了好一阵子,直到孩子又开始哭泣了,才手忙脚乱的把孩子还给铁心源道:“小主子饿了。”
铁心源抱着孩子走进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产房,赵婉头发散乱的躺在床上,自从铁心源进来,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孩子。
铁心源把孩子放进赵婉的怀里怜惜的摸着赵婉苍白的脸蛋道:“辛苦你了。”
孩子似乎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躺在母亲的怀里立刻就不哭泣了。
赵婉看着孩子笑道:“果然是一个儿子,夫君,您说,这是上天注定的吗?”
铁心源笑道:“这是你的功劳,也是你的命运。”
赵婉骄傲的抬起头道:“既然是上天注定的,妾身就要为我的孩儿拼上一拼。
我的孩儿必然是真正的万王之王,注定的天下之主!”
王柔花在一边皱眉道:“孩子将来能不能成万王之王我不知道,你如果在两个时辰之后还没有奶水,我孙儿就要挨饿了。”
母亲的一句话就把赵婉从梦幻般的幻想中唤醒,揉揉自己鼓胀的***有些发愁。
想跟母亲求教的时候,却发现王柔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张嬷嬷在一边笑的如同一朵花一般。
“孩子力气小,不一定能吸允开母亲的********铁心源两辈子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听张嬷嬷把话说了一半,就希望她能继续说完。
赵婉的双颊可疑的变红了,张嬷嬷见赵婉听懂了自己的话,也跟着笑眯眯的离开了产房。
带着纱帐的床榻下面装着四个轮子,四个侍女轻轻地一推,床榻就离开了临时搭建的产房,回到了赵婉的卧室。
铁心源是三个时辰之后离开房间的,神情有些尴尬,赵婉则笑眯眯的,他们的儿子趴在胸口喝奶喝的非常有力气,跟着铁心源一起出来的水珠儿看都不敢看大王,觉得他可能随时会发怒。
未来的三个月的时间里,那些产婆不许铁心源留宿赵婉的房间,只能在白日里去看孩子和产妇。
回到书房,孟元直一个人坐在里面,就着一碟子盐豆有滋有味的喝着酒。
铁心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之后笑道:“到底是我生儿子还是你生儿子,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高兴?”
孟元直拿手敲敲酒杯,示意铁心源给他倒上。
两个人的时候再说君臣身份就很没意思了,铁心源很自然的给孟元直倒了酒,眼看着他一口喝干之后道:“巧哥他们刚刚来过,不方便进房间……”
孟元直笑道:“这种事情还是亲自确认一下为好,否则没人能安心。
哈密王世子降生,全哈密普天同庆,王渐已经写了奏表,你也要写奏表,欧阳修也要写奏表,泽玛要拟定王世子的请封文书给大宋鸿胪寺,王后也要亲笔写玉牒给宗人府,太后要在我哈密的宗庙祭天,你要呈表给铁家的祖宗,为祖宗立庙号,建太庙。
如此一来,我哈密皇族就算是真正的确立了。”
这些事情早就有过论定,因此,孟元直提出来的时候铁心源也不感到突兀。
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大赦哈密罪囚,建立孤老院,悯慈院,义庄,这也是应有之义,欧阳修早就拟定了文书,就放在你的桌案上,如果同意,官府立刻就会办。
哈密需要大赦的罪囚总共有一千四百八十七人,当然,还有一个老家伙是不能放的,他必须腐烂在监牢里。”
铁心源摇摇头道:“一片云放掉吧。”
孟元直吃惊的问道:“真的放掉吗?”
铁心源点点头道:“真的放掉,给他一块土地自耕自食,一个武功尽失,又被阉割的老苍头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不担心他出去胡说八道?”
“说什么?说我是一个马贼?老子本来就是一个马贼,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想过隐瞒。”
“我已经给单远行去了密信,东京那边开始要为世子造势了。”
“你们打算怎么造势?”
“买通司天监的老家伙,说有大星坠于西垂,又有新星定图西方……”
“坠落的大星是谁?”
“喀喇汗!今天死了。”
“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喀喇汗死了?隔着一千里地呢。”
孟元直嘿嘿笑道:“他吃了牵机药想不死都难,你可能想不到,阿丹这个家伙回到博斯腾湖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掉喀喇汗,至于哪天死不重要,反正他死定了。
这是撒迦那个老家伙给阿丹制定的计划,弄死喀喇汗嫁祸给穆辛,然后找机会掌握喀喇汗的军队。”
铁心源笑道:“撒迦不会不知道,不论是穆辛还是阿丹都是我的死敌。
另外,这个计划恐怕更多的是出于塞尔柱人之手,阿伊莎这个女人说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的父亲。”
“女生向外不奇怪,这一次阿伊莎可是真的在为阿丹考虑,如果塞尔柱国有机会吞并喀喇汗国,形成一个统一的大一统的突厥遗族,那才是真正的帝国。
这样一来,对于阿丹的母国巴格达却有无穷的好处,毕竟,用喀喇汗国来换取巴格达一城之地,塞尔柱国无论如何都是赚的。“
铁心源喝了一杯酒笑道:“你以前都不屑知道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现在怎么这么勤快?”
孟元直大笑道:“以前没有目标,即便有目标也是虚的,现在你给我们大家生了一个活生生的目标。
老子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连命都可以不要!”
铁心源不由得笑了起来,拍拍孟元直的肩膀道:“那就好好干,我知道你做梦都想回到大宋去光宗耀祖。
我们兄弟将来如果可以各得其便也算是一桩美事。”
孟元直冷哼一声道:“将来回大宋的名份有了,你也不能缺少我日后享受荣华富贵所需的金子。”
“你回去了,你儿子不是还要在哈密为官?想要孝敬找他们要去。从下个月开始,你也开始领俸禄。”
孟元直哈哈大笑道:“也好,给我定高一些,你也知道,老夫现在不仅仅是宗师级别的高手!
还是一个合格的统帅!”(未完待续。)
银狐 第二章有子万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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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有子万事足
铁钺是个什么东西?
欧阳修说钺为成年男子的象征。钺确切来说是大斧……
这就是欧阳修给铁心源的儿子起的名字。
王柔花的脸色有些难看,铁心源的名字是她给起的,她好像知道自己儿子将来不是一个凡人,因此起名心源,谐音心猿意马之意,前面再加上一个铁字,不论是心猿还是意马都会多一层沉重之意,有祝愿自己儿子心想事成的意思在里面。
至于铁钺是个什么鬼东西?
别看欧阳修解释的很动听,可是啊,不论是铁心源还是赵婉都是读了很多书的人,王柔花生于书香门第,书也没有少读。
无论如何也知道“钺”这个东西就是一个礼器,贵重尊荣没错,说到底就是一个样子货摆给人看的。
这不是预示铁心源的儿子将来只能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摆设?
王者原是千斤猪,万斤牛,只可为牢(祭祀品)这就是欧阳修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话其实没错,自从春秋时期一些文化典籍上就有这样的论述,就是说身为君王,只需要对天负责吗,其余对人负责的部分应该交给大臣们来做。
王柔花,铁心源只是不高兴而已,赵婉则已经怒不可遏,如果不是因为还在月子中,就会冲出来和欧阳修拼命。
为了儿子,赵婉敢和世界上最厉害的猛兽赤手搏斗,就不要说欧阳修了。
反正欧阳修被赵婉隔着帘子臭骂了一顿,铁心源和王柔花都不好旁观,虽然他们很想在一边看着欧阳修被骂,考虑再三之后觉得还是不要掺和进,大宋一品大长公主赵婉呵斥大宋正三品大臣欧阳修的闹剧之中。
反正欧阳修出门的时候脸色难看至极,铁心源假情假意的向他表达的歉意,都被黑着一张脸的欧阳修毫不留情的给抛弃在春风里。
骂完人的赵婉胃口大开,铁心源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喝猪蹄汤,没有加盐的乳白色肉汤子看的铁心源直反胃,胃口向来不好的赵婉却喝了好几碗。
“其实啊,没必要这样为难你,鲫鱼汤一样有催乳的功效。”
赵婉喝了口清水漱口之后斩钉截铁的道:“鲫鱼汤如何能比得过猪蹄汤?
我多吃两口,我儿就能多两口奶喝,明天继续!”
自从生了儿子之后,孩子基本上就没离开赵婉的怀抱,和丈夫的脸型对比之后觉得儿子的鼻子有点塌,只要没事干就轻轻地捏儿子的扁鼻子。
“你就不怕把儿子的鼻子给你捏坏了?”
“可是他的鼻子扁扁的……”
“胡说八道,儿子才出世十六天,五官才长成,你就不要折腾他了,扁扁的鼻子没什么不好。”
“这是我生的……”
铁心源长吸一口气朝外面瞅瞅见母亲不在,就小声道:“我很小的时候母亲觉得我的眼睛长得太平,没有丹凤眼的意思,也折腾了我好多年,你看看,我现在全身上下最丑的就是眼睛,一只杏核眼,一只眯眯眼,就是她老人家当时用带子勒我的头皮产生的后遗症。
你要是给儿子弄出一个鹰钩鼻子来,那才难看呢。”
赵婉仔细的瞅了一眼丈夫的眼睛,发现真的如他所说,马上松开揉捏鼻子的手。
此时,儿子却毫无预兆的哭泣起来。
两个新手父母手忙脚乱一阵才让孩子重新安静下来。
赵婉带着哭腔道:“你看,现在不把手放在儿子鼻子上,他就哭。”
铁心源躺在床上嗅着儿子的尿骚味,瞅着天花板道:“你只要给猪敲十五天的盆子,然后喂它们吃饭,十五天之后即便不喂食光敲盆子它们也会凑过来。”
赵婉踹了铁心源一脚怒道:“说我儿子呢。”
铁心源转头看了赵婉一眼笑道:“你可以给他惯更多的恶习,等孩子会爬之后,如果只训练他的撕咬和爬行能力,你信不信会把儿子养成狼孩?”
赵婉白了丈夫一眼笑道:“皇家自有教养嬷嬷,王渐带来了七八个呢。
你这个当爹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孩子起一个好名字,千万不要再有铁斧头之类的混进来。”
铁心源一骨碌翻起身,趴在老婆颈项间狠狠地闻了一下抽抽鼻子道:“这味道很要命!”
赵婉呲着呀笑道:“还有十五天呢,到时候更够味,夫君您这位干净人,就离您的臭老婆远点,听说尉迟灼灼的屋子里很香,有本事你去那里睡啊。”
关系到根本问题铁心源哪里敢得罪月子里的女人,立刻正色道:“这些天我都睡在书房,没乱跑。”
赵婉恶狠狠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好几次还是水珠儿给您盖的被子,多大的人了,睡觉还踢被子。”
说着话还假惺惺的帮铁心源整理一下发髻。
铁心源笑道:“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每天能让你变着法的变换一下心情,是我这个当丈夫的最大的功劳。
本来想给儿子起名铁意马的,母亲不同意,还骂了我一顿,其实啊,父亲心猿,儿子意马很合适啊。”
“滚!”
铁心源哈哈一笑就出了房间。
清香城里的清香木再一次抽出来了新的枝芽,这种带着油性的芳香弥漫全城。
榆钱已经变黄随风飘落,槐花才刚刚抽出长出一串串的花苞。
榆钱饭没的吃了,槐花馍馍快要上市了。
两寸高的麦苗绿油油的铺满了田野,恰恰好覆盖住了苍白的土地。
铁心源最喜欢看这样的景致,一边是繁华的都市,一边是如画的农田,每每看到此处,他都有些意兴飞扬,很想作诗,清理了一遍脑袋,他发现除了那些已经长在脑袋里的别人的美妙的诗词,他自己竟然屁都做不出来。
苏轼已经做了七八首,牛哄哄的把自己的新诗词递给身边的歌姬,再用挑衅的目光看着铁心源。
铁心源决定装作没看见,和这种一辈子写了几万首诗词的家伙怄气会把自己活活气死。
水渠里的酒水还没有飘到铁心源的身边,那边的歌姬就已经开始清唱——白雪清词出坐间。爱君才器两俱全。异乡风景却依然。可恨相逢能几日,不知重会是何年。
清唱了两遍之后,这些不知死活来到哈密捞银子的大宋歌姬们就配上器乐又开始唱了。
春末夏初之时有一场曲水流觞的酒宴也是不错的,春耕已经全面结束,哈密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建设。
各地的地方官齐齐的找了一个好日子准备为哈密王世子的降生庆贺。
明日就是孩子的满月礼,苏轼却别出心裁的搞了一场曲水流觞。
铁心源总觉得这些人来清香城不是来祝贺儿子满月的,好像更多的是为了那些美艳的歌姬。
现在全西域的人都知道,想要听歌,看舞,吃美食,喝烈酒,幽会美人最好的地方就是清香城。
欧阳修可能被赵婉骂的很惨,到现在也不愿意给铁心源一个好脸色,铁心源很想让赵婉再骂这个老家伙一顿。
在哈密国,这个老家伙已经快活成老流氓了,整天训斥这个,呵斥那个,唯一能给他气受,能让他乖乖的听话的人就是赵婉。
前些天老家伙还发脾气说要回大宋去,当他听说现在执掌大宋权柄的人是夏悚之后,立刻就不再说回大宋的话了。
他和那个叫做霍贤的大宋人占据着一个回水弯,那里总有酒水盆子停在那里,因此,他们有喝不完的美酒。
不过,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倒酒。
铁心源自然是知道原因的。
狄青在延川口和没藏讹庞打的难解难分,庞籍在邈川城和瞎毡更是打的如火如荼,三个月的时间,庞籍的大军仅仅向高原上推进了两百里。
战场局势极为微妙,一个不慎就会丧师辱国。
霍贤已经不止一次的向铁心源索要火药了,每次铁心源都会给一些,数量虽然不多,也应该足够大宋军队用的,一旦那些火药被运到军前,庞籍进攻的速度就会加快,争取在狄青溃败之前拿下河湟之地。
霍贤不满足仅仅拿到火药,他更想要火药配方,为此他提出过无数的建议,全部被铁心源给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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