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孑与2
今日方见神童风采,愚兄佩服。”
铁心源正要说话分辨一下,就听河狸兄吼道:“闭嘴,论诗词你可能高过我们一筹,不过啊,论到音律,还是听刘靖兄的。
琵琶一道,李龟年之下,就要数刘靖,刘长风了。”
刘靖笑道:“还以为柳三去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值得我谱曲的曲子词了,没想到大柳过后还有小铁,妙哉。
河狸,给我拿琵琶来。”
河狸兄赶紧把小花的琵琶拿了过来,刘靖只是拨动了一下,就皱起眉头,回头瞅瞅不放心的看着自己琵琶的小花道:“没有一个音是准的,你是怎么弹的?”
说完不等小花回答,自己就动手调音,片刻之后,一声脆响就在草棚中弥漫开来,而后就有无数的大珠小珠落玉盘……
绝妙的音乐让所有的人陶醉,唯独不能把铁心源算进去,他的神经如同钢丝一般坚韧,人间的声色,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卷冗长的画卷而已。
暗暗看过众人的表情,尤其是在看到小花痴迷的模样,铁心源就叹了一口气,自己想要让小花去农庄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河狸听曲子听得潸然泪下,而火塘边上正在烤制的肥鱼都已经快要焦了。
铁心源就蹲在火堆边上,轻轻地转动着肥鱼……
也不知过了多久,茶棚边上已经停满了过路的马车和行人。
当刘靖五指按在琵琶上的时候,满场尽是落泪抽泣之声。
刘靖意外的瞅了一眼正在吃鱼的铁心源叹了口气道:“许久未曾动琵琶,想不到技艺已经滑退到如此地步了。”
铁心源笑道:“我和常人是不同的,没心没肺,没肝肠,你的音律再美,如何能够打动的了我?”
说完拿拳头敲敲自己的胸口,发出砰砰的声音。
“听见了没有?这里面是空的!”
刘靖哑然失笑道:“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有这样大志向的人如果连五迷声色都无法抵抗的话,这句话就是一句空话。”
河狸看着铁心源脚下的一地鱼刺,跺着脚道:“你一个人就吃掉了三条?怎么没把你撑死?”
铁心源笑道:“我才说完要你们看看我吃起东西来是何等的粗野,你们刚才都不信,现在埋怨什么。
对了,河狸,五十文钱可买不来十多条鲜鱼,最多能买两条啊。”
河狸夺过铁心源手里的第四条鱼放在刘靖的手里怒道:“傻子一样的题目为难谁呢?我用五十文钱租用了一条船,一张网,自己在河里撒网,一个时辰就有了这些鱼。
然后又把自己发现的鱼窝子指给了租船给我的船夫,船夫又给了我一百文钱。
买了调料之后,我还多买了一只鸡。”
铁心源又把目光转向刘靖,五十文钱想买小龙凤团茶根本就是在做梦。
刘靖摊摊手道:“我去茶庄拿茶叶一般是不要钱的,所以我也落下了四十文钱。
你也不要看钱穆,他家在剑门,剑南烧春从前唐时期就风靡天下,据他自己说,剑南烧春的酒窖就在他家后面的山上。
看酒窖的人是他爹。你觉得他弄来一些酒有什么好稀奇的?”
铁心源看看桌子上精美的剑南烧春瓶子,吞了一口口水道:“原来我们这里才是藏龙卧虎之地。”
刘靖仰天大笑一声道:“东京人的眼睛都长在脑门上了,自以为是京城人士,就小觑了天下英雄,何其的可笑!
你且看看,东京城除了盛产无用的勋贵,还盛产什么?
就连殿堂上的官员都是黄河两岸,大江南北的好汉,可笑李玮等人以为自己领走的那些人才是大宋英才。
我辈即便在身在荒村,粗茶淡酒,破衣烂衫也一样是人间良才。”
“说得好!”只听一声暴喝从亭子外面传进来,一个蓝衫大汉大笑着走进棚子,朝刘靖等人抱拳道:“京城杨怀玉见过诸位,特来讨一杯水酒喝。”
刘靖笑道:“五十骑逐羌人,立马关山阵斩胡人一十三骑,喝问还有谁的将军来了,刘靖为刚才失言赔罪。”
杨怀玉大笑道:“胡混军功而已,当不得大家赞叹,某家只是听闻有剑南烧春,馋涎难忍,这才冒昧一见。
至于大家刚才的言语,杨怀玉大为赞同,否则某家也不会去边地了。”
河狸从火堆边上取过一条鱼递给杨怀玉道:“将军放马血战,河狸佩服之至,唯有请将军食一条鱼聊表心意。”
杨怀玉笑着接过烤鱼,咬了一口之后挑起了大拇指,嘴里忙不迭的吃鱼,眼睛却已经盯上剑南烧春了。
钱穆微微一笑,打开了一坛酒,倒在茶碗里也不端起,肃手邀请杨怀玉饮用。
杨怀玉大喜,一手鱼,一手酒碗,等手里的鱼吃完,桌上的十几碗酒,也被他喝的精光。
吃完鱼,喝完酒,抹抹胡须上的鱼油,酒渍朝铁心源笑一下,就朝刘靖等人拱手道:“某家进京,还未去兵部报备,待某家了结了俗事,定邀诸位大家一醉。”
在诸人的欢送声中,杨怀玉跨上战马,带着一群部属一溜烟的向城门跑去了。
钱穆看看桌上的空碗笑道:“这样的武人恐怕才是真正的武人吧!
却不知他匆匆回京所谓何事,难道说边关狼烟又起了?”
铁心源闷哼一声道:“这家伙是来东京和老婆生孩子的,七年间,他回来了三趟,他老婆就给他生了两男一女,这一次回来,说不得杨家又要添丁进口了。”(未完待续。)
银狐 第十章蹩脚的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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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蹩脚的说客
杨怀玉之所以会专门来巧庄,其实就是专门来找铁心源的。
他不用经过南熏门,而是应该直接从西面的新郑直奔兵部,不但距离近,道路也不拥挤。
他是军兵,直接走军马驿道一柱香时间就到兵部衙门。
前三次他回家的时候,回家里拜见过那个已经将要百岁的老太君之后,就会带着苏眉来巧庄做客一段时间。
这一次直接过来,还硬着头皮钻进最让他头痛的文人圈子,这非常的反常,不是他杨怀玉一贯的作风。
刘靖笑道:“本想为他弹奏一曲《将军令》的,人家看不上,不过啊,这样的将军才是杀敌的将军不是吗?”
铁心源狐疑的看看刘靖道:“我怎么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你这人一向狷介,很少会这样推崇一个人的。”
刘靖笑道:“我想去龟兹!那里才是舞乐的故乡,写时文我不如你,钻故纸堆我不如钱穆,机变一道我不如河狸,唯有舞乐一道可以聊以**而已。”
河狸摇头道:“出了青涧城,外面皆是番邦,就算杨怀玉能够帮你出了兰州城,遇到西夏擒生军,你最好的出路就是成为西夏人的乐奴。”
刘靖摇头道:“景祐四年,龟兹国遣使者向我皇进贡,我在晏相府上有幸看过龟兹歌舞,那真是名不虚传啊,那时候就动过去龟兹的心。
只是那时候刚刚成亲,拙荆有孕在身不能轻离,现在我孩儿已经长大了,又听闻龟兹使者已经到了西京,我以为机会已经成熟了,我可以随龟兹使者一起离开东京。”
钱穆皱眉道:“这中间一定困难重重,我从不信没有根据的猜想。”
河狸瞅着远处的麦田烦躁的挥挥手道:“这个世上已经何其的无趣了,既然刘兄想要过的精彩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为可以离开。”
铁心源俯身施礼道:“我曾经听一个人说过,人如果没有理想,就和咸鱼没有什么区别,铁心源在此恭祝刘兄一路顺风。”
刘靖笑着还礼,取了一碗酒慢慢喝完之后,又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小瓶的剑南烧春,俯身从火塘边上取了一条鱼,就一面吃鱼,一边喝酒的向远处的麦田走去了。
小花看看铁心源,好像有些内疚,最后把拌好的荠菜递给了他,
见铁心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反倒笑了起来,抱着琵琶匆匆的去追刘靖了。
钱穆忽然大声的朝小花吼道:“刘靖此人面皮最薄,你只需死死纠缠,断无不成之理!”
铁心源摇摇头,端着菜盆子钻进喝酒吃鱼的同窗群里,开始大声吆喝着疯抢……
小花是自由的,自己没有任何权利替她去做任何的主张,前番之所以会想着让她去巧庄,就是为了帮她一把,希望能给这个苦命的女子一个暂时休憩的地方。
现在,她随着一心想去龟兹的刘靖走了,天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同窗们酒足饭饱之后就一一离去了,铁心源被水珠儿搀扶着来到巧庄,躺在巧哥的床上破口大骂,也不知道在骂谁,反正他精彩的骂词里面,有好多话巧哥根本就听不懂,也不理解。
第二天酒醒之后,铁心源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直到巧哥问他“傻逼”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才对自己昨日放浪形骸的举动有些后悔。
“没什么意思,就是被一个傻子逼着去做事。”铁心源小心的用柳树枝子捅着牙齿,在这个没有口腔保健的年代里,保证自己有一口好牙非常的重要。
昨晚没有洗漱就睡了,以至于牙缝里还有些鸡肉丝,吐掉之后才觉得清晨是如此的明媚。
巧哥知道铁心源是在敷衍自己,他和铁心源说话的时候,根本就不管他嘴里说什么,只在乎他当时说话的语气和表情,这两样东西所表达的情感要比他说的话准确得多,也真挚的多。
“你今天打算干什么?不去太学上课吗?我记得你从不逃课的。”
铁心源打了一个哈欠道:“昨晚就没睡好,我洗漱完毕之后吃点东西准备接着睡觉,杨怀玉可能要来。”
巧哥儿从怀里掏出一张拜帖道:“不光是杨怀玉会来,曹芳也会来,既然这两个家伙都来了,高延赞和呼延寿也一定会来的,这几年他们四个人算是绑在一起了。”
“什么目的?”
“估计是想要我们那种带偏心轮的省力强弓,这玩意你给杨怀玉弄了一把,想要保密那是不可能了。”
铁心源摇摇头道:“不告诉他们原理,你就说这是自己无意中制造出来的,说不清楚里面的道理,如果他们想用,那就去复制好了,我们不管。”
巧哥笑道:“你想躲清闲恐怕不可能,你也不想想,是谁把你硬生生的从三槐堂提溜到太学的?
你大舅公就是太学的祭酒,满朝文武包括那些最喜欢没事找事的言官从不拿这件事来攻击你舅公……”
“好了,朝里的事情我比你清楚,不管了,我现在就去草垛那里睡觉,你和王婆惜幽会的时候没占用我的草洞吧?”
巧哥摇头道:“没有,你的那个草洞太小,老子施展不开。”
铁心源满意的点点头,面对着初升的朝阳扭动扭动酸涩的身体,然后抱着一床薄被子就直接去了谷仓位置。
巧庄不算大,地理位置却是极好的,这座庄子本来是汝南王家的,被王渐弄给铁心源当酬劳了。
三年前汝南王全家骨瘦如柴的从通天观里出来的时候想要回这座庄子,还专门上了奏折。
结果,又被皇帝关进通天观三个月,从此,汝南王就绝口不提自己以前那些庞大的产业到底去那里的事情了。
因为汝南王的事情,无数的朝臣都在批评皇帝把事情做得太绝,以至于伤了情分,结果皇帝不为所动。
只要有人提出从皇族中遴选一两位皇族子弟进宫充当皇储的事情,皇帝就会毫不客气的拿汝南王开刀。
几次三番之后,也就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这几年,皇帝的意图似乎无人能够猜测,他的权威也变得愈发不可挑战了。
草洞里面睡觉并不是一个好主意,铁心源只是喜欢那里的绝对安静。
躺在柔软的干草上,隐隐有一股子腐烂发霉的甜腥味,不知为何,铁心源就是喜欢闻这股子味道,每当自己躺进草洞的时候,心里就安静的如同半夜的坟场一般。
狐狸从外面钻了进来,熟练地卧在铁心源的身边,居然还懂得用嘴巴叼着薄被给自己盖上。
狐狸进来了,铁心源就只好出来了,这家伙现在身上的味道非常的浓郁,天气越热,味道就越是让人无法忍受。
杨怀玉就盘腿坐在草垛上,见铁心源冒头了,就笑道:“我就不信你能和狐狸待在一个被窝里。”
“苏眉怎么会准许你大清早的就爬出被窝?”
杨怀玉恬不知耻的道:“我起床的时候她还在酣睡,自然无法阻拦我,小铁,我想把麾下的三千精卒全部按照我身上的装备武装一遍,你觉得如何?”
铁心源冷哼一声道:“这主意可不是什么好主意,第一,你是穷鬼,拿不出那么多的银钱。
第二,兵部清吏司会认为你是在图谋不轨,把你全家拿去砍头。
第三,我不觉得你能说服你家老封君以及你爹娘,老婆跟着你一起冒险。
第四,你凭什么拉着我和巧哥陪你一起冒险?冒的还是砍头的危险?”
杨怀玉摇头道:“边关情形不容乐观,横山防线已经后退了一百四十里,再退下去西夏人就要兵临城下了。
青塘的吐蕃人也坐拥河湟,居高临下窥视我河东故地。
我还听闻交趾贼寇进了我大宋柳州,烧杀抢掠半月有余而后从容而返。
我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唯有精兵强卒等待陛下召唤,期望有一日可以痛痛快快的与贼寇血战一场。”
铁心源苦笑道:“你明知我没有能力帮你,你为何还要强人所难?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你们一个个图谋甚大,动不动就家国天下的挂在嘴边,既然说了那就去做啊。
铠甲你有实物,加装了偏心轮子的强弓你也有,自己找匠人去制作就是,我和巧哥没有不允许你制作啊。”
杨怀玉敲敲脑袋道:“我这次进京,目的就是要编练悍卒,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没钱,没地位,没人手,干这些事情极难。
昨日的时候我见了兵部左侍郎南魣先生,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被他狠狠地斥责了一通,严令我不许再提此事。
我本来已经心灰意冷了,昨日眉儿却说你应该有办法,所以我就直接来了。”
铁心源打了一个哈欠道:“让你用家国大义来说动我的大概是曹芳吧?
他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认为我会被这些东西打动。
你难道不觉得你刚才的把那些话说的干巴巴的毫无煽动力吗?
我昨天才在宫门口用眼睛威胁了一位高官,现在啊,什么都不想做。”(未完待续。)
银狐 第十一章顾此失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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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顾此失彼
做事之前一定要选好队友的,尤其是在干大事的时候队友更加的重要了。
范仲淹就是因为没有选好队友,才导致他的庆历新政完全失败了。
自己在老家一遍又一遍的吟诵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郁郁而终。
岳阳楼上倒是有这两句话刻成的牌匾,只是滕子京的下场不太妙,先是监察御史梁坚弹劾他浪费公使钱十六万贯,贬知凤翔,后又贬虢州。
御史中丞王拱辰上奏,以为滕子京“盗用公使钱止削一官,所坐太轻”。庆历四年春贬岳州巴陵郡。
后谪守岳州三年,庆历七年病死于苏州任上……
从滕子京的命运轨迹中铁心源得到了一个教训,那就是人才这东西是最不靠谱的,得用的时候你就是人才,不得用的时候你就是一块劈柴。
有节气的人当劈柴都不是一块好劈柴,因为有数不清的节,斧头不太好劈。
混在士大夫中间风花雪月的那就轻松愉快了,今天用我家的马换你家的小妾用用,明天把你家的金器藏在怀里偷走花花,都是风流雅事。
不至于像那些一心为国的人一样,被人家贬斥的像狗一样的东奔西跑,临死都回不到故乡。
杨怀玉拙劣的说辞那里可以打动一心想着快活一生的铁心源?对他来说,这一辈子的命是捡来的,怎么快活怎么过!
如果不是为了报答皇帝给自己母子的庇护之恩,他根本就不可能无原则的将自己和巧哥的各种发明白白送给皇帝。
如果不是为了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他根本就不会进三槐堂,努力的为这个岌岌可危的大家族争脸面,早就和巧哥一起成为大宋著名的汪洋大盗了。
“你就打算这么胡混着活下去吗?”杨怀玉见说不动铁心源叹了口气道。
“谁胡混了?我在三槐堂的时候就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被人提溜进太学更是太学生中的佼佼者,就连祭酒都夸我,说算学一道我已经登堂入室了。
你这个连粮草都算不清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在胡混?”
杨怀玉见铁心源心意已定,就拍拍袍子下摆不存在的尘土道:“去我府上吧,眉儿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铁心源恨恨的道:“她这是不毒死我不打算罢休了是吧?”
杨怀玉笑道:“好歹是一番心意,你就将就着吧,她难得下厨一次,我都没吃过几次她做的饭食。”
铁心源也抖抖袍子站起来,无奈的道:“你好歹是她的枕边人,她怎么舍得弄死你?没见每次吃饭的时候,她总是要我先吃,我吃过之后才会给你家的大小虎以及丫头吃,这是拿我当药人来用的。”
杨怀玉皱眉道:“你爱吃不吃,就问你一句话,去不去?”
“去!”
杨怀玉转身就走,铁心源哀叹一声跟在后面出了谷场。
一个女子蹲在谷场外面的水塘边浣洗手帕,宽大的麻布裙子紧绷在身上,根本就掩盖不住她肥硕的臀。
铁心源四处看看,果然在谷场的草垛上看见了慵懒的瞅着自己和杨怀玉的巧哥。
杨怀玉见铁心源盯着妇人的臀部看,没好气的在的肩膀上抽了一巴掌道:“非礼勿视啊,你好歹是一个太学生。”
铁心源苦笑一声,一个是恋奸情热,一个是食髓知味,大道理谁都懂,想要克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别说巧哥这种重情重义的人,外人拿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的,除非吃到了苦头,才会幡然醒悟过来。
“哦,你已经十四岁了,如果喜欢女人,哥哥带你去鸳鸯楼,那里的女子都是千里挑一的俊俏……”
铁心源鄙视的白了一眼杨怀玉道:“鸳鸯楼三年前就被一个疯子一把火给烧掉了,你多久没有去过风月场所了?”
杨怀玉一愣,惊愕的道:“烧了?”
铁心源点点头道:“烧了,现在那地方重新起了一座楼,是一家饭馆,很大,里面的烧鹅味道实在是不错,那天带你去吃。”
杨怀玉摇摇头惋惜的道:“可惜了。”
来到庄子口,却看不见杨怀玉带来的马,杨家的家将指指远处尘土飞扬的官道无奈的摇摇头。
这已经不奇怪了,也不是第一次了,牛犊子一般的玲儿,福儿,火儿,他们现在就喜欢骑马,最喜欢骑军中的战马,庄子里的挽马,已经引不起他们骑乘的**了。
杨怀玉眯缝着眼睛瞅着在官道上纵马狂奔的三个人,缓缓地道:“论骑术,这三个家伙比军中一般的骑士都要强上好多,轮身手,我三五下还拿不下他们。
他们天生就是当兵的,你没考虑把他们送进军伍里?三五年下来,一个承信郎我还是有办法给他们谋到的。”
杨怀玉说的三五下,那已经是高看那三个家伙了。
如今的杨怀玉和七年前被铁狮子揍得吐血的杨怀玉有了很大的不同。
上一次回来的时候,他和已经是带御器械的铁狮子狠狠地交战了一场,凭借手中一条马槊硬是在马上逼得铁狮子不得不跳下战马,借助自己无双的神力才堪堪和杨怀玉斗成一个平手。
后来听铁狮子说,如果杨怀玉还是像武举场上那般无耻,他可能打不过。
“好端端的把他们送去边关送命,这事不用想。”铁心源断然拒绝。
杨怀玉瞅着逐渐跑近的玲儿等人道:“这是你说了不算,你以为你和巧哥把他们养大就能替他们做主?
这都是人,不是猪,不会因为两口吃的就没有自己的主意,人家真要走,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阻拦。”
铁心源笑道:“你可以问他们试试。”
杨怀玉给了铁心源一个诡异的笑容,从玲儿手里接过缰绳,在马屁股上按了一把飞身上了战马,缓缓前行,中间不过拍拍玲儿的肩膀罢了。
铁心源上马的动作没有杨怀玉那么粗野,按部就班的踩着马镫上去坐稳,然后才催动战马跟了上去。
杨府就坐落在东角楼大街上,既没有戏曲里传说的上马牌坊,自然也没有什么下马牌坊,门口有的只是密密匝匝的麻条石制作的拴马桩子,桩子上蹲着各种各样的猴子,取马上封侯的含义。
屋宇古老却没有丝毫破败的意思,倒是门口的两颗翠柏,枝干皴裂,盎显古意。
“老祖宗去了庄子里避暑,今年天热,去的比较早,你不用去请安了。”
听杨怀玉这样说,铁心源送了一口气,每次去给老太君请安,眼神不好的老太君都喜欢用手摸摸他的脸,被一双满是老人斑的手摸,铁心源很不习惯。
“我娘也不太管事了,如今家里做主的人就是眉儿,所以你大可不必装出这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来。”
铁心源挑挑大拇指道:“苏眉是巾帼英豪我知道,几年时间就从一个小破庄子里硬是被你家老祖宗给请回去掌家,这本事一般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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