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孑与2
军官见倭女依旧不动弹,靴子在地上一搓,地上散落的半截短棒就呼啸着飞向倒地的倭女。
倭女劈飞了短棒,糅身向前,嘴里发出不明所以的嘶吼,一柄长刀竟然在一瞬间幻化成五柄长刀,让凝神戒备的军官都有些惊讶。
“噗噗噗噗噗”五刀全部劈在军官的身上,军官再次出腿,重重的一腿踢在倭女的脖颈上,将她踢飞。
眼看着倭女在地上滚动了几圈子之后寂然不动了,军官这才走到包拯面前抱拳道:“卑职不辱使命,将倭女压箱子底的功夫给逼出来了,请府尊验看。”
包拯还礼之后,才开始认真验看军官身上的伤口。
说是伤口其实不过是衣衫上的破口而已,五道破口处露出黑色的软甲,软甲上也平添了五道发白的斩痕。
包拯拿手点着左胸处的一道伤口开口道:“这一刀在心。”
“这一刀在肺。”
“这一刀在脾。”
“这一刀在肝”
“腰后这一刀就该是肾脏了!”
军官抱拳躬身道:“府尊说的极是,这五刀刀刀要人性命,歹毒无比,一旦中了第一刀,后面四刀就避无可避。”
包拯点点头,回头朝廊下跪着的一个妇人道:“李夫人,你且看看这个证据算不算是凶手杀害令郎的如山铁证!”
身体僵硬的已经站不起来的李夫人,被两个健妇搀扶着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仔细的检验了军官衣衫上的破口。
大呼一声“我死的冤枉的儿啊!”然后就如同疯虎一般扑向那个已经昏迷过去的倭女。
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似乎要生生的撕了那个倭女。
包拯皱皱眉头,挥挥手就让衙役们把妇人给拦住了。
李夫人红着眼睛怒吼道:“府尊缘何不许老妇为子报仇?”
包拯冷冷的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令郎惨死倭人之手,自有国法为令郎讨还一个公道。
这里是开封府,如何能任由你行私刑?” 李夫人顾不得地上的雨水,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包拯道:“好,老妇就坐在这里等候府尊为我儿伸冤报仇。”
包拯挥挥袍袖怒道:“岂有此理,前几日本府怜你失去独子因此容许你在开封府放肆。 如今大事已定,岂容你再咆哮公堂,来人,将李氏叉出去!”
一班衙役冲过来,不顾李氏的咆哮叫骂,将她以及李府的一干人等全部都推出大门,然后就守在门口不准许任何人进来。
李夫人一走,包拯踉跄了一下,左右连忙搬来了椅子请包拯坐下。
主簿小声道:“府尊年事已高,不宜过度操劳,您已经三日未曾合眼,如今大事已定,府尊当休憩一日才对。”
包拯揉着太阳穴清清脑子,长叹一声道:“弥勒教贼人都混进大内了,老夫这个开封城守,实在在是失职。
你们速速整理卷宗,老夫稍加休憩就要进宫禀报此事。
此次祸乱过后,老夫也该向陛下请辞,再贬斥边远军州才对。”
主簿连忙拱手道:“府尊何必如此自责,想那中政殿四位贼人,乃是十年前就进了大内,与府尊何干?
我开封府权力再大也不敢插手大内禁中的事情,府尊能在事发之前就见微知著,一举扭转了乾坤,将贼人一网打尽,只会有功,何来罪责?”
包拯苦笑一声,拍拍主簿的手道:“你不晓得内情,就莫要说这些话让人笑话。
你且去处理公事,老夫小憩片刻,就要进宫,陛下还在等着结果。”
主簿只好带着部下将那个活着的倭女收监,其余的倭女尸体送去了敛房,仵作还要继续检验那四个自尽而死的倭女到底是怎么死的。
只要开始下大雨,巧哥绝对不允许自家弟妹居住在城外的。
城池外面有一条比庄子还要高的大河,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溃堤。
给玲儿和福儿留了一条平底船,再三告诫他们一旦出现险情,什么都别管,赶紧坐船逃跑最重要。
不厌其烦的玲儿和福儿发誓睡在船里,巧哥这才剩下的弟妹们就全部进了东京城。
笸箩巷子重新变得热闹无比。
这一次和以往有点不一样,女孩子们住的地方严禁男孩子们过去。
小水珠儿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门口守着,只要有男孩子过了天井,就会被他撵走。
小水珠儿现在是女孩子们最忠实的走狗,他防备最严密的其实就是劣迹斑斑的巧哥。
在水珠儿看来,巧哥连王婆惜那种臭气熏天的女人都要,躲在自家院子里只穿着各种**做试验的香喷喷的女孩子岂不是更加危险? 想到这种可怕的可能性,小水珠儿就把椅子搬到天井里面,这样一来,即便是巧哥从楼顶偷偷过去他都能看个清楚。
巧哥自然没有水珠儿想的那么龌龊,此时,他正在自己的木工房里挥汗如雨的挖掘地面,一想到七年前埋下去的那一批美酒,他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挖了多深,眼看着泉水汩汩的从地下冒上来,他才丢下铁锹,发出一声狼一般凄厉的嚎叫——“铁心源!”
背着沉重的书包的铁心源正好走进了笸箩巷子,听见巧哥的哀嚎声,叹一口气就打算扭身就走。
木工房里的藏酒自然是被他给弄走了,那东西藏在家里就是灾祸之源。
满身泥水的巧哥从天而降,赤着脚咚的一声跌落在铁心源的面前,面容从未有过的狰狞。
“一半!”巧哥咬着牙吼了出来。
铁心源摇摇头。
“三成!”巧哥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铁心源笑道:“喝酒容……”
“容易你妹啊,赶紧把我的酒还我!”
“你听我给你讲道理!”
“讲你妹啊,哥哥我什么时候讲道理讲过你了?”
铁心源很清楚,一旦巧哥开始学自己说话了,那就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
只好压低了嗓门道:“酒都在,不过不在这里,我挪到……”
巧哥听铁心源这么说立刻就走了,那家伙能把东西藏哪里,不用说巧哥也知道。
见巧哥走的匆忙,铁心源就重新走进了院子,现在孙羊正店已经不存在了,知道内情的邓八也死了,这时候再把梨花白拿出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打算去看看**做的怎么样了,水珠儿打死都不许他进去。
在明白了里面在干什么之后,铁心源也就笑着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很久以前的时候,**秀场自己可没少看,身为一个非著名的有钱浪荡子,那种近距离观看美女的机会怎能错过?
或许,糖糖穿上会比较好看……
湿漉漉的太阳终于从乌云后面跳出来了,东京城也就变成一个巨大的蒸笼。
不论是人还是牛马,走两步路就会浑身湿透,也不知道是水汽弄湿的还是汗水弄湿的,薄薄的绸缎衣衫粘在身上,极度的不舒服。
包拯穿的很厚实,一整套官服穿的一丝不苟,坐在一张朱红色的椅子上,闭目沉思,黝黑的脸膛上不见一滴汗水,可见他这时候的心境一定是极度的平和。
皇帝看自己递上去的奏章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文德殿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小肚鸡肠的王渐还记得包拯让他下不来台的事情,一杯茶水都不给,至于降温的冰山更是没有影子的事情。
“包卿,这么说在东京城,弥勒教教案还不是非常的严重?”
赵祯放下卷宗,抬起头问包拯。
包拯拱手道:“回禀陛下,表面上不是非常严重,但是,老臣以为,朝廷绝对不能对此事掉以轻心。
教案不同于一般的杀人案件,它的蛊惑力,影响力远超杀人案件。
稍不留神,就会酿成滔天大祸,贝州王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老臣以为,我大宋境内,一旦出现教案,就必须全力以赴的对待,争取将教案扼杀在萌芽之中,一旦教案泛滥成灾,将会动摇我大宋的江山社稷。”
赵祯点头道:“爱卿说的有理,此事就劳爱卿拟定章程,朝议之后就火速施行。
李玮案子已经结案了?”
包拯连忙站起来道:“回禀陛下,今天早晨,微臣已经逼出来了倭女身负的一刀五杀的法门,铁证如山,不容狡辩。”(未完待续。)
银狐 第三十九章包拯眼中的铁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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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包拯眼中的铁心源
赵祯叹息一声道:“母后家中最后一丝苗裔也断绝了,朕将来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母后?”
包拯沉默不语,俩宫皇太后的事情,已经给大宋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创伤,只要是任何牵扯到李妃的事件,包拯都不愿意发表任何的见解和言论。
得不到回答的赵祯随手把卷宗翻到最前面,指着里面的几行字道:“铁家子也牵涉其中?”
包拯冷哼一声道:“回禀陛下,铁家子去袄庙斜街恐怕也没安着什么好心,只是杀人着确实不是他。”
赵祯笑道:“李夫人一事爱卿处理得很好,让她从头至尾看到了破获案件的过程,想来也能安慰一下她,朕亏负李氏甚多啊。
只是爱卿说铁家子也没有安着好心去袄庙斜街何解?”
包拯直言不讳的道:“李玮不过是一介浪荡子,如何能够配得上兖国公主。
那铁家子与兖国公主一起长大,恐怕不会眼看着此事发生。
老臣几乎敢断言,即便李玮不被倭人杀死,也迟早会死在铁家子的手中。”
听包拯这样评价铁心源,赵祯的眼前就浮现出一个带着一只白狐狸的少年郎。
笑着摇头道:“皇家待他母子甚厚,他不会做出什么让朕失望的事情的。”
包拯嘿嘿冷笑道:“从这些年他做的事情来看,他确实不会做任何伤害陛下的事情。
不过,他对皇家的感恩,也仅仅是陛下您而已,最多可以延伸到兖国公主,余者,都不过是他眼中可以牺牲,或者交换的棋子。”
赵祯皱眉道:“爱卿是不是言过其实了?他今年也不过只有十四岁而已。
小猴子调皮一些,爱卿多加管束也就是了,缘何会下如此肯定的判词?”
包拯摇头道:“他在陛下的眼中是一个乖巧的少年郎,在老臣的眼中,却是一头带着毒牙的狐狸。
陛下有所不知,老臣将此子下狱,就是想给他一个警告。
没想到老臣一念之差,就害死了七个狱卒,汪洋大盗燕飞也逃离了开封府内牢。
是臣派出所有衙役四处寻访,确定了燕飞的藏身之处后央求了带御器械,才将脱逃的十余个悍匪全部剿灭。
陛下可知此事的起因是什么吗?”
赵祯听故事听得入迷,连忙道:“休要卖关子,速速讲来。”
包拯叹口气道:“开封府内牢,是以胳膊粗的铁木为栅栏,中间镶有拇指粗细的铁条为筋骨,这样的牢房从远古时期就囚禁了无数悍匪都安然无事。
却在那只小狐狸的一个故事下分崩离析了,十七个贼酋拗断栅栏,掰断铁条,一夜之间逃逸无踪。
他竟然在贼酋全部逃脱之后,才鸣锣示警,大刺刺的当着老臣的面,用最充足的理由离开了开封府。
老臣至今思来尤觉惭愧。”
赵祯自动忽略了包拯说铁心源危险的那些话,这时候他对贼酋是如何利用一个故事就逃离了,根本就不可能逃脱的大牢。
包拯见皇帝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自己,就问王渐要来一条布巾子,弄湿之后缠在官帽椅的俩边,找来一根短棒插在中间不断地绞紧布巾子。
只听咔嚓一声响,官帽椅的靠背就从中折断了。
赵祯取下布巾子,又从包拯手里接过短棒,比划了两下道:“就这么弄开了监牢的铁栅栏?”
包拯黯然道:“就是这样,老臣事后验证过,只要短棒够长,衣衫够结实,确实可以轻易地拗断监牢的栅栏。”
赵祯瞅着手里的短棒皱眉道:“爱卿如何处置监牢的栅栏,如何做到防患于未然?”
包拯摇头道:“除了加粗栅栏之外,老臣别无他法。”
赵祯笑道:“爱卿这样做就不对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他出的难题,自然应该由他去解决。”
包拯断然拒绝道:“陛下,此事不可,如果让铁心源来做这件事,他一定会留下不为人知的后路。
监牢乃是国家重器,焉能留下一道道暗门让罪囚有机可趁?
不如使用一些水磨工夫来亡羊补牢。”
赵祯奇怪的看着包拯道:“他在监牢留退路做什么?他又不会进入监牢。”
包拯抬头瞅着高高的藻井半晌才道:“老臣总是觉得大宋的监牢有朝一日一定会关住这只小狐狸,所以,大意不得。”
赵祯哈哈大笑道:“爱卿是令尹,此事由你做主便是了。”
君臣二人谈话谈的起兴,王渐眼见包拯不断地用手指扣桌子。
就不得不送上香茶……
文德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笑的很是放肆,赵祯眉头轻皱,王渐就匆匆的跑出去了。
过了一会,外面变得更加的喧闹了,正准备发怒的赵祯看见王渐匆匆的进了大殿,就没好气的问道:“何人喧哗?”
王渐吱吱呜呜的看着包拯不肯说。
赵祯道:“但说无妨,包爱卿乃是内侍大臣,该知道的。”
王渐小声道:“兖国喝醉了!”
赵祯霍然起身惊怒交加,才走到文德殿大门,就看见兖国一张小脸红布一般的鲜艳,摇摇晃晃的在大殿外面边舞边唱,看见父亲出来了,径直扑到皇帝的怀抱里,要父皇抱。
赵祯探手抱住闺女,一双满是杀气的眼神四处扫射,寻找公主的贴身侍女。
王渐连忙道:“回禀陛下,今日乃是中宫检校,宫里的奴婢都要去中宫报备,一个时辰之内,公主身边并无侍从。”
赵祯回头看看包拯,包拯很有眼色的提出告退,赵祯这才搀扶着酩酊大醉的女儿去了她的住处。
包拯捋着胡须出了文德殿,决定以后不再对皇帝讲述铁心源的事情了。
现实很清楚,只要铁心源一直对皇帝保持那颗忠敬之心,犯一点错误在皇帝看来,不过是皮猴子在玩闹而已。
至于公主刚刚的表演,包拯一点都不想评价,不是把酒倒身上满身酒味的就叫醉酒。
谁家喝的酩酊大醉的女孩子还能连续转七八个圈子不摔倒?
这种宫闱里的固宠把戏也不是自己这个外臣能够管的到的。
一个身家清白的大臣,离皇帝的后宫越远越好。
大雨过后的东京城,被太阳狠狠地晒了三天之后,又恢复了它干燥的本来面目。
此时,东京城外的麦子已经成熟了,一眼望去都是随风起伏的麦浪。
铁心源站在满是芒刺的麦田里,握着剪刀的双手已经能再机械般的张合了,虎口酸麻的厉害,麦子的芒刺扎在皮肤上被汗水浸透之后火辣辣的疼。
每年在成熟的麦田里用剪刀收割最强壮,最饱满的麦穗,历来都是官府的责任。
到了这个时候,官府就会邀请最有经验的老农和司农寺的官员们,给士子们讲解如何从数不清的麦穗中寻找最好的,可以充作种子的麦穗。
剪禾是一件非常严肃地事情,也是太学生们将来做官之后必须懂得的政务。
太学上下非常的重视,所有的太学生每年都必须投入到剪禾大业中来。
只有把最饱满,最强壮的禾苗才能在来年带给农户一个充满希望的丰收年。
一支带着芒刺的麦穗随着铁心源的走动慢慢的从裤脚爬进了裤裆……
所以,铁心源不得不解开腰带把那支调皮的麦穗从裤裆里捉出来,要不然就没办法走路了。
河狸就站在铁心源的边上,见他探手进裤裆遂大笑道:“剪禾也能剪的春潮难耐,小铁当是第一人。”
铁心源从裤裆里捉出那支麦穗朝河狸晃晃道:“春潮难耐的是这支禾穗,他可是历经了千幸万苦才爬到我的要害处,结果还没有得逞,被我捉出来了。”
一边垮着篮子四处寻找上好麦穗的钱穆随口道:“好好地剪禾大典,被你们两个骚人这样一说,来年这粮食还能吃吗?”
河狸大笑着从自己的后背上摸出一支禾穗丢篮子里道:“有何不可,五谷轮回的道理农学先生已经讲过。
小铁还在总结性的说什么“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先生虽然气的要死,却无从辩驳,种子进了你我胯下,嗅足了阳刚之气,来年定能长出更好的庄稼来。”
铁心源和钱穆一起冲着河狸喊了一声滚,就不愿意和他说话了。
这个正处在青春期,长了满脸骚包的家伙,能把任何奇怪的物事都和性联系起来。
可是有同窗邀请他一起去青楼耍子,这家伙却从不同去,总以未婚妻在家苦苦等候为由再三推脱。
河狸见两人无趣,遂张口道:“独坐书斋手作妻,此情不与外人知。 若将左手换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
正念得起劲,一只硕大的草鞋就抽在他的大嘴上。
河狸暴跳正要怒骂,却看见铁心源和钱穆二人面容肃穆,仔细的研究着面前的麦穗,似乎很难取舍到底要剪那一支麦穗当种粮。
他的怒火顿时就消失了,乖乖的低下头寻找目标麦穗。
满面怒容的学监淌过麦田,来到河狸的身边,找到草鞋穿上,哼了一声就继续巡视。(未完待续。)
银狐 第四十章天外陨铁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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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天外陨石的诱惑
听先生们和前辈们说,劳累和饥饿其实也是剪禾大典的一部分。
这种骗人的话铁心源很早以前就见识过了,那群人顶着为你好的帽子玩命的折腾你,最后还要你感恩戴德。
是先生们千百年来的拿手好戏。
看到河狸,钱穆那副感激不尽的模样,铁心源也只好露出同样的表情。
刘纯先生长得慈眉善目,讲课的时候总是强调,他为师可以允许弟子指出自己错误的地方,他不会认为这是一种冒犯的。
听到刘纯先生这样说,铁心源就打起精神听先生讲课,不是想听出什么谬误,而是想在听出谬误之后依旧表现出洗耳恭听的神态。
但凡是这么说的先生,最后一定是以恼羞成怒告终的。
老实的钱穆居然真的当着其余太学生的面,指出了刘纯先生讲课的谬误之处,当时,铁心源拉都拉不住。
结果,钱穆被坑的很惨,一部《毛诗》(注:毛诗其实就是被注解过的《诗经》)小序抄写十遍之后,钱穆对《诗经》的理解绝非旁人可以企及的。
不过,他从此再也不碰《诗经》了,只要有人敢吟诵《诗经》都会成为他的生死大敌。对一个连做梦都能通篇背诵《诗经》小序的人来说,在听到和《诗经》有关的东西,就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连续十天时间,太学生们马不停蹄的跑遍了东京郊外的麦田,将麦田中最好的禾穗全部都剪下来弄回太学去了。
在铁心源看来这既是一种变相的剥削,要知道太学生和司农寺的博士们下田去剪麦穗,不会给农户哪怕半点补偿的。
禾穗最终被全手工脱粒之后送进皇宫,开春的时候,只有皇帝有权利把这些种子粮赏赐给亲近的大臣和王公。
于是,农夫的辛苦经过这么一转变,就成了司农寺和太学的功劳,最终变成皇恩浩荡在大地上繁衍生息。
农夫,农妇们抢收完了麦子,太学的剪禾大业终于完成了, 铁心源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巧庄休憩。
一进门就看见王婆惜姑奶奶一样的躺在软榻上摇着青萝扇,水珠儿在一边殷勤的照顾着,软榻边上放满了各种吃食,甚至还有一盆子冰。
看到铁心源走进来,王婆惜立刻就坐了起来,垂着头又开始哭泣。
水珠儿把手帕递给王婆惜,还小声的劝慰她千万莫要哭坏了身子。
铁心源一把就将水珠儿拎过来,朝偷偷看自己的王婆惜努努嘴道:“怎么回事?”
水珠儿挣开铁心源的手道:“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巧哥干出来的坏事。”
“巧哥干的坏事多了,你操什么心?”
水珠儿怒道:“你以为我喜欢被这个臭婆娘呼来喝去的吗?
要不是她的肚子里装着我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我早就用大扫把撵她走了,谁有工夫这么伺候她?”
铁心源一愣:“她怀孕了?”
“是啊,怀孕了,说是巧哥的,巧哥不理睬,我不能不理睬啊。
我小时候就被爹娘给丢了,我可不许我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也走我的老路,就算他爹娘不管,我这个做叔叔的管!”
水珠儿的一番话让铁心源无言以对,这孩子对所有无家可归者都充满了怜悯。
明明每日里在茶棚子里面不少收钱,他却是兄弟姐妹中最穷的一个,但凡是有点钱,就会拿去东京城给那些可怜的乞丐。
即便是明明知道那些小乞丐收不到那些钱,他也照给不误,说是能让那些孩子少挨一顿打也是好的。
铁心源来到王婆惜面前道:“孩子果真是巧哥的?”
王婆惜把头仰起来大声道:“我跟着我家那个死鬼三年了,三年里不要说怀孕,我连一颗蛋都没有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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