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穿宋朝]苍穹之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律
他们清楚由于科技和生产水平的各种不对等,这时候开放江银镇的进入权限,只会引发骚乱和争端。
相比约束原住民,还是管理镇民要来的实际一些。
西南和正东方向的大片农田还在统筹中,不可能马上就产出什么成果。
但那些富户因为向临国政府兜售粮食蔬菜等种种产品,着实捞了一大笔。
在众人都手忙脚乱之际,新年来了。
底层的民众还在为得到新房子的事情又喜又忧,江银的人也沉浸在对扬州城的种种新奇发现中,只听见几声爆竹的接连蹿响,才有人终于意识到,年关已经到了。
今年的雪,莫名的晚了许多。
南城和东城的城墙都已经被拆了个干净,新的建筑群伫立在干净平整的大地上。
沥青路从江银铺到了扬州城,如同在山林中落下了一条锦缎。
五六辆电瓶小厢车在南城居民区和北城老城区之间来回行驶,接送需要在其间往来的人们,还有十几辆车不断的从扬州城开向江银,去储备更多的煤炭。
大概是商贾们发现了商机,也可能是向外传了消息,说扬州这边的豪富需求大量的煤炭,从十一月起,过来送卖煤炭的人就越来越多,一开始是用小车推来的,最后干脆坐牛车拉过来。
厉栾知道大伙儿都不容易,吩咐放一个月的年假,薪水全都按不同的货币结了干净。
现代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古工队的人反而一个个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临国的人,不仅给他们房子住,干活儿了还能拿这么多钱?
一月越来越近,爆竹的响动也越来越大。
人们贴着春联门神,倒也是相似的民俗。
不一样的,是其他的种种活动。
江银的人们过年,一般是贴了春联之后,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看看春晚放放鞭炮就是了。
但扬州城的人,显然要讲究许多。
他们用红纸剪了种种吉祥如意的图案,比如仙桃童子、喜鹊登梅等,无一不是底端缀着流苏,纷纷挂在各家的门上。
除此之外,各家各户门口还会悬挂兔头,又或者是用面粉和赤豆捏成黑蛇,也作为辟邪迎福之物贴在门额之上。
孙赐去南城小区拍照的时候,一看见门口挂着的兔脑袋,差点被吓一跳。
郭老爷子看着这城市的许多人都有地方过冬,也亲自去南城小区转了半天,还伸手敲了敲他们的夹板墙,也感慨许多。
老爷子心里对这些外来的人既有不安也有感激,但见这几个月下来没出过命案,也态度和缓了许多。
他在元旦那天把衙门里的一帮小年轻叫到元水桥旁的一口井边,令仆从掏出两个小口袋来。
“一袋是麻子,一袋是赤豆。”郭棣笑着抓了一把,示意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往井里投:“麻豆各七粒,来年平平安安,无灾无患。”
办公室的小年轻们自然捧场,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小心翼翼地数着豆子。
宋笑的又添了些皱纹,也心里许着愿,把那豆子投进了水井里。
正月初一,按照规矩要取五木煎汤沐浴。
花鸡舌和叶藿的味道是花木混杂在一起,味道既有种清新温雅的馥郁,同时也夹杂着丝丝的涩意。
其他人都嫌麻烦,只有赵青玉和龙牧问清了方子,笑眯眯的煮了锅药汤泡了二十分钟。
两个小家伙穿好衣服出来吃年夜饭的时候,都跟从药铺子和花圃里打了个滚出来一样,闻起来又香又奇怪。
在此期间,相熟的人家也开始串门,一起吃酒聊天。
江银的人们虽然没办法邀请朋友来镇子里做客,但有好几家用保鲜盒打包了自家包的饺子以及各种小菜,去南城区里找朋友一起过年。
而郭棣也下了帖子,请衙门里的熟人去他府上赴宴。
屠苏酒、五辛盘皆是驱邪祈福的寓意,赵青玉懒得听那些中年人密切交流着什么,心思全都在吃上面。
孙县令家都铺张奢侈,更不用提郭顾问家的排场了。
他们虽然餐桌上暂时没有番茄玉米之类的东西,但雀舌、牛脯、鹿肉之类的,是一样不少。
更多的,是来自山里河间的各种野味。
柳恣自诩也是吃过不少好东西的人,这时候看见桌上的酒烧江瑶、石首玉叶羹,还有那看似不起眼,实际上相当好吃的蜜渍豆腐,也颇有些不知如何下筷子。
郭棣一面和他们聊着天,一边也打量着这两个不留长发的小孩。
“尝尝这五味杏酪鹅?”他眯起眼笑道:“小孩喜欢吃些甜点是吧?”
吴恭向来客气,忙摆手道:“已经够丰盛了。”
没过多久,厨房果真又摆出六七样点心出来。
澄沙团子捏成了兔头的样子,焦锤里塞着黄雀肉,咬一口又酥又香。
龙牧窝在青玉身边啃着春饼,悄悄拿筷子沾了点钱叔的花椒酒,抿了一口。
啧,真冲啊。
钱凡喝的有些上头,只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唤道:“小牧,叫声叔叔,给你红包!”
“叔叔。”
赵青玉这边刚准备捻一筷子翡翠玉团,听到红包两个字,眼睛唰的就看向了柳恣。
柳恣咳了一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趁着大家都在,要不去放个烟花助助兴?”
“柳叔,我红包呢!”
“走走走,放个百龙乘云给你们看!”
“柳叔,我红包呢!”
第25章宋朝
南宋的朝廷,一开始是定河南商丘为南京,后来伴随着金朝的攻势一度南迁,把行都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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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奇异的是,自十月攻完城,到一月过完年,宋朝那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别说柳恣发现这情况不对,郭棣老爷子也等的心焦。
他自诩是半个内应,只要有一日朝中的军队杀过来,他哪怕接应不成,也可以一把大火烧了这些人的宝贝。
扬州离杭州不算近也不算远,三百多公里就算是人走过去,这些天也该到了啊?
郭棣没有等到朝廷的消息,却等到了一个故人。
那日他在太守府中写着文章,下人匆匆忙忙赶来,说是孙先生到了。
孙先生?
郭棣怔了下,放下笔皱眉道:“哪个孙先生?”
他在扬州呆了一段时间,以至于把现代和旧制的称呼都混淆了许多。
没想到小厮的身后有个人疾步而来,根本不管所谓的门禁,直接冷声道:“郭知州倒是好雅兴!”
郭棣看清眼前那人的模样,竟惊诧了几秒,不确定道:“孙孙太冲?!”
“扬州沦陷,你这儿倒是过着太平日子?”那人嗤笑一声:“你我虽非旧友,可也算同僚一场,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眼前那个中年人并没有穿着官袍,而是盖耳帽配毛衫,宛如一普通平民。
来者正是被广为人称“水晶灯笼”的孙道夫。
郭棣给旁边诚惶诚恐的小厮给了个眼色,后者忙不迭退了出去,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先坐。”
孙道夫明显余怒未消,声音里都压着情绪:“如何能坐?”
郭棣虽然是武将出身,也没有这文官如此大的脾气,只看着他道:“行都又出了变故?”
孙道夫对朝廷忠心耿耿,必不可能自己突然跑出来。
他离开行都,要么是被贬,要么是自己辞了官。
郭棣为官几十年,迎来送往太多人,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文官只愤愤不平的长叹了一声,还是执拗的不肯坐下来。
他心里满腔的愤懑与痛苦,这一刻甚至无人可说。
“我是不是叛国贼,先且不论。”郭棣抬手拾干净桌上的笔墨纸砚,不紧不慢道:“朝廷还不派人来了扬州?”
对方明显没心情回答他的问题,只又用鼻子哼了一声。
行吧,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郭棣长长叹了口气,任由他跟个木桩似的架在那,只自顾自道:“你若是不想说,那我来说好了。”
“去年十月,某天半夜,扬州城的南墙被炸了个干净。”
“一群外邦人,虽然模样跟我们差不多,却驾驭着铁皮怪物和水龙,直接攻占了扬州城。”
听到两个不应该出现的名词时,孙道夫才略有些动容。
但很快他脸上又多了兴师问罪的神情,恼怒道:“什么水龙!什么铁皮!你说降就降,怕不是给自己找借口!”
郭棣任由他发泄般的吼了许多话,等那人安静了,才继续道:“我是在同一时间,被人从太守府里架出来的。”
“他们把我绑上了高台,我原以为扬州城会伏尸处处,血流成河,却只见水龙与迷雾飞舞,两万守军昏迷抑或被熏晕过去,却也一个都没有死。”
“那又如何?郭棣那又如何?”孙道夫直接两步上前,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怒意不减的吼道:“这就是你叛国的理由吗?因为他们所谓的仁慈吗?仁慈的人会占领我们的城市吗?”
“孙道夫。”郭棣两眼平静,只看着他道:“你觉得,我选择过吗?”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机会。”
这外邦人虽然来的又急又快,但占了优势之后第一件事不是杀人,而是放人。
郭棣在高台之上,明显能够看到他们操纵水龙与流星般令人灼目的东西,一片片的人冲上来又被放倒,却一个都没有死。
而正如那个柳恣所言,但凡是不愿意当兵的,不愿意的留在这里的,几乎全都跑了。
郭棣当官的这些年来,在扬州附近抓了不少的壮丁,不管他们是否愿意,都强令着留在城中驻守。
可在那一晚上,柳恣就放走了接近一万人的守军,任由他们逃到任何地方。
“放人?”孙道夫也愣了下,他倒不是感激这外邦人的仁慈,而是惊讶他们这么做的动机。
城中的俘虏,无论是做苦力也好,充作新的兵士也好,总归是有用处的。
“扬州城,一共走了五六万的百姓,三四万的守军,”郭棣慢慢道:“现在已经剩下不到一半了。”
“全给放了?”
“全都放了。”
“他们图什么啊?”孙道夫这才缓过神来,怔怔道:“那其他大户被劫掠过吗?”
“没有。”
那文官略有些焦躁的在他身边踱了几圈,明显解又不知所措。
这一切都违背了他的认知虽然在来的路上,就听闻了几句类似的话,但他那时候怒火攻心,明显听不进去。
可是这一路来的时候,都能看见有人在往杭州跑。
“什么叫你没有选择?你难道没有降吗?”
郭棣示意他要不坐下来先休息一下,继续道:“这些人,在占城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人。”
他们根本没有把自己这知州当一回事。
如果他们杀人,那剩下的守军还能被激发战意,用更拼命的架势去抵抗。
可是他们放人,不仅是在瓦解这扬州城守军的战力,也是在稀释他郭棣的指挥权。
郭棣仅仅被绑了两个小时,守军和百姓已经如大雁南飞般纷纷离去,之后虽说被聘成所谓的顾问,可无论他来也好,不来也好,没人管他。
“换句话说,”老头慢慢的叹了口气道:“在一天内,老夫的权力就被架空了。”
衙门被改换成了参政院,军队被换人掌管,就连原来熟悉的副将也不知所踪,怕也是跑了。
他郭棣,这时候再振臂高呼,会出面跟着他反抗这水龙天火的,只有寥寥数人。
而他若绝食自尽,也没有人会把这些权力再交还给他。
可能会象征性的立个坟头,但绝不会做更多的事情。
“怎么可能?”
孙道夫毕竟做官多年,也清楚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郭棣但凡是个守将,都应该死守扬州城,带着剩下的人抗击到底。
可是半夜被架出去,官职军权说卸就卸,这时候的他只能算个普通人。
思索到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郭棣也没有穿官袍。
老文官满心的愤懑化成了无数个问题,又开始坐不住了,在郭棣身边开始反反复复的踱步。
“后来呢?他们又做了什么?”
“铺设道路,给流民修建房屋,修筑防御工事,广征炭火,说是要开始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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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抗金两个字的时候,孙道夫都懵了。
“抗金?”
“他们不是金国派来的?”
郭棣点了点头,颇有种过来人的感觉:“稀奇吧。”
他这几个月看的稀奇,比这几十年看的都多。
“什么?抗金?”孙道夫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这外邦人到底干嘛来的?”
“不知道。”郭棣摇头道:“一不抢掠财物,二不留人还往外放,但是说实话,那几条水龙,还有那一溜的天火,当真是可怖。”
他亲眼看着成千上万的人在那数米高的水龙下几乎没有还击之力
用箭矢去攻击水,又能起什么作用?
“真的是龙?你见过了?”孙道夫脑子里都乱糟糟的,完全说不出话来:“神仙显灵还是妖法啊?”
“他们说他们都是普通人,这些东西都是造出来的。”郭棣呵的一笑:“我怎么造不出这些东西出来。”
孙道夫听到这里,心知大势已去,只跌坐在他的身边,半晌说不出话来。
郭棣也猜到了几分朝里的事情,只起身给他倒了一盏茶,等他的下文。
果不其然,这孙道夫是被贬出来的。
他本来打算南下,却在出城时看见了自扬州而来的许多流民,还以为是扬州被金人攻陷,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而他在朝中目睹了种种,心里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皇上既不打算抗金,也不打算守国,依旧活在他的太平大梦里。
孙道夫,之所以被百姓们冠以“水晶灯笼”这个称号,就是因为他从政的这么多年里,为官清明廉洁,且做事雷厉风行,给川蜀大地的子民们带来了无尽的好处。
他发展民事生产,改进烟茶酒税,是实实在在的为百姓们谋福祉、做好事。
水晶向来纯粹干净,灯笼又有指路照明之用,这两者都是对他的美誉。
但再聪明能干的官,在皇权面前,也没有任何能改变的余地。
绍兴九年的时候,金宋签订了和约,将宋国百年的颜面糟践到了尘埃里。
其一,就是南宋对金称臣,每年纳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两。
其二,是要皇上如臣子般在满朝文武前跪拜,受金主的册封。
当时的秦桧以皇上在服孝为由,代为跪拜金主,却也是辱尽了宋皇室的尊严。
后来岳飞死在狱中,秦桧在多年后也急症而死,朝内朝外的重臣相继倒下,臣民们更加惴惴不安。
大臣们在秦桧死后纷纷上书议事,希望给岳飞平冤昭雪,但皇上却直接出面,把一切都挡了回去。
他本人的第一句原话是
“和金人讲和是我的本意,秦桧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让他去做的。”
第二句是
“从今以后,凡随便议论边境战事的,都处以重刑。”
他帮秦桧开脱,又严令再谈边境之事,能得到重用的也是投降派的官员。
整个朝廷如同被捂住口的茶壶,所有的气与沸腾全都被闷住了。
郭棣虽说在扬州守了三十年,对这些前尘旧事也清清楚楚。
他只能说尽自己的力,保护好边疆的种种,对皇上的装聋作哑也无可奈何。
“如今又出什么乱子了?”
“什么乱子?”孙道夫心里只觉得荒诞又凄凉,望着他缓缓道:“还不是因为金人?”
早在两年前,金主完颜亮就派遣了左丞相等人去了汴京,开始修筑宫室,大有南下之意。
当时的国子司业黄忠出使金国,回来以后立刻上书,认为金国打算以汴京为据点,准备南下侵宋了。
一旦金主入驻汴京,那么金兵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抵达宋境,这绝对不是能忽略的小事情。
这事郭棣也听说过,只是碍于两地交流不便,并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皇上怎么说?”
“皇上?”孙道夫冷笑道:“汤丞相出来挡了,说这是危言耸听,不足为惧。”
宰相的意思,不就是皇上的意思么?
“还没完,去年在下作为礼部侍郎,再次出使金国,见到了那完颜亮。”
“你见到他了?”郭棣惊讶道:“如何?”
“如何?”孙道夫站了起来,冷声道:“跟孙子似的被羞辱了一通!”
当时那完颜亮直接狰狞了神色,在众人面前对他孙道夫以上国的姿态逼问了一番!
如此夷狄,竟是铁了心的要做上国!
完颜亮是直接逼问他,说宋朝的皇帝到底想不想再做臣了?
他问为何边境有人招兵买马,修建城池。
他问为何叛逃至宋境的金国人从未被遣返,再无音讯!
郭棣听到这里,也不由得神色大骇。
孙道夫根本不想停下来喘口气,只寒声道:“回了杭州之后,在下自然是立刻禀告圣山。”
“圣上说,”他竟又露出怆然的笑容来:“圣上说……”
“我们对金朝有求必应,他们有什么借口可以再犯呢?”
郭棣半晌说不出话来,只缓缓拍了拍他的肩。
孙道夫是在绍兴二十九年五月被贬的。
他知道皇帝无意守国,却也忍不住再三劝诫他对金国加强防备,最后皇帝被他搞烦了,直接把他贬了出去。
孙道夫虽然被贬去了别的地方,但现在人心惶惶,哪怕自己拖延再三也无人关心。
他借着要拾行李、身体多病等由头留在杭州,又从老友那探听到了许多事情。
由于上书的人实在太多,皇上安排王伦六月出使金国,去看看情况如何。
王伦倒也清楚圣上想听什么,回来以后只拱手道:“金国如今和平安定,全无南侵之意。”
皇上这回彻底安心了,他生怕轻举妄动惹恼了金人,还为自己从前的笃定庆幸不已。
可完颜亮是什么人?
他是弑君上位的逆臣,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忠义仁德之心!
两个人相坐叹息,都有种沦落颓废的感觉。
“这临国,是从哪里来的?”孙道夫皱眉道:“你真的不打算把扬州城夺回来了?”
“未必能夺回来。”郭棣皱眉道:“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的兵力……这些人好像真的会腾云驾雾。”
“你不会在骗我吧。”
孙道夫沦落到如此境地,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如果按照原计划,去别的地方继续做官,本来还可以再苟活些时日。
可现在,他因扬州沦陷而临时改了线路,没有去绵州继续做官,这事一旦被人发现,恐怕就会被冠以大逆不道的罪名。
扬州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国家占了,他又如何能放心地回绵州!
“你先留下来,跟我出去看看?”郭棣枯坐许久,缓缓起身道:“乱世之中变故太多,你我皆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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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道夫愣了下,缓缓点了点头。
扬州城少了一半的人,但街市上仍旧热闹繁华。
与杭州不同的是,路上多了许多年轻的女子,而且混杂着一些穿着奇怪的临国人。
现在是冬日,可他们并不披厚实的长袍,反而看起来轻便自如。
衣服的料子也光滑又奇异,仿佛并不是锦缎织成。
两个老头在街道上缓缓走了一会儿,郭棣只慢慢给他解释那些车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路灯不再用续油,以及南城区在半个月之间就建了多少楼房,如今流民全都已经安置了进去,还可以领活拿钱。
一路上孙道夫都颇为惊异,看什么都觉得一头雾水,还没等他搞明白这车是如何无马而行的,远处突然传来了两声喇叭的鸣响。
“那个就是我说的铁皮怪物,”郭棣示意他往旁边站点,两人目送着这辆车往衙门的方向开过去,只在路边低声继续交谈。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孙先生带去参政院里。
郭棣本身已经和孙道夫说清了自己的打算,在扬州城观望情况如果他们要打金朝,自然可以帮忙一二,如果他们要对朝廷不利,自己这边也能赶快放出消息,给杭州那边递话。
可孙道夫毕竟是个心气高傲的文人,他真怕这犟牛坏了自己的计划。
还没等郭棣想好到底怎么办,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原来那车是去参政院通风报信,紧接着南城闸口放了人过来。
看那车辇和马匹身上的鞍饰,竟然是杭州礼部那边的人。
“难道是王伦那混账?!”孙道夫脸色一变,意欲跟上那疾驰而去的马车。
“你别轻举妄动!”郭棣低喝一声道:“孙太冲,你现在应该已经到绵州任官了,是想让王伦把你捉回去治罪吗!”
孙道夫的脸上露出不甘的神情,挣扎道:“可他们明显是朝廷派来的外使,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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