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溪流水渡轻舟

    他们的日子还有很长呢，以后再慢慢补偿他好了。

    楼亦水边往办公室走，边打电话:“喂，我是楼亦水。”

    ……

    程氏。

    吴铭跟个大爷似的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翘着一条腿，问道:“老子钱已经投进去了，你什么时候动手”

    程北从文件里抬起头，“年轻人不要这么着急，热豆腐吃了，会烫嘴！”

    吴铭可没有这么多耐心，“你到底在等什么”

    “当然是等人来跟我们合作。”程北斜睨了他一眼，“你不会真的以为仅凭我们两个就能摁死贺一舟吧”

    吴铭低咒了一声，脸色不太好。

    办公室里的座机响了起来，程北接起:“喂”

    不知听到了什么，他眼中聚起笑意，“考虑清楚了”

    “好，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吴铭打量着他的脸色，“这是……找到合伙人了”

    程北点头。

    “谁啊”

    “楼亦水！”

    吴铭一口苹果卡在嗓子眼，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惩罚
    楼父楼母出国玩了一圈终于舍得回来了，当晚，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晚餐。

    楼母看了看俩女儿，“怎么我们两个老家伙才不在这么点儿时间，这俩小姑奶奶就瘦的脸都尖了”

    楼亦珊摸了把自己的小肥脸，觉得她妈在骗她。

    楼亦水抬起脑袋，“您的错觉。”

    她昨天刚上过体重秤，肥了三斤。嗯，贺一舟的功劳。

    大概全天下的父母都会有“孩子怎么瘦了”这样的错觉，楼母将这种错觉贯彻到底，饭桌上拼命给俩人夹菜。

    近一月没有尝到楼父的手艺，楼亦珊感动得热泪盈眶，“爸，我太爱你了！”

    楼亦水淡淡地说:“一顿饭就得到了你的爱，你这爱可真廉价。”

    楼亦珊:“……”就你有嘴！

    “我的爱是廉价了点儿。”她悠悠地说:“可是某些人啊，却连这么廉价的爱都得不到，可怜呐！”

    厨房杀手楼亦水:“……”

    扳回一局的楼亦珊很高兴，并且乘胜追击。可惜，楼亦水见招拆招，愣是没叫她占上一点便宜，逮住机会还会回敬一番，让她下不来台。

    难受！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的，楼亦水这个小混蛋！

    两个女儿日常开怼，楼父楼母就乐呵呵地看热闹。

    酒足饭饱，楼父道:“妙妙，跟我来书房一趟。”

    楼亦水愣了一瞬，随即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楼，楼亦珊把凳子拉到她妈旁边，悄声问:“妈，我爸有事怎么不在这里说，还去书房，搞这么神秘干嘛”

    楼母气定神闲，“他们谈商场上的事，你反正也听不懂。”

    “我好奇嘛！”楼亦珊嘟囔:“肖晟整天忙成狗，肯定是这个小混蛋又在搞大事……啊！”

    楼亦珊捂着自己的脑袋，委屈道:“妈，你干嘛啊痛！”

    “知道痛就好！”楼母哼了一声，“叫谁小混蛋呢”

    楼亦珊自知理亏，“口误！口误！”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楼母看她实在好奇，便道:“这几天陆陆续续有董事找你爸，说妙妙这段时间有些不对。你爸担心，我们就提前回来了。”

    “怎么会”楼亦珊不太相信，“肖晟天天待公司里，妙妙要是有什么不对，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楼母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楼亦珊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她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陈述罪行，“我就是让肖晟帮忙看着点，偶尔给我传点消息。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她而已，没想干什么的。”

    怕楼母不信，她又加上一句:“真的，不信你问肖晟。”

    楼母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看在你认真承认错误的份上，赦免你了。不过，还是得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

    楼亦珊狗腿道:“别说一个了，十个都行。”

    楼母微笑，“你今天晚上去跟妙妙睡一晚。”

    楼亦珊:“！！！”

    ……

    书房里，楼父看着楼亦水正襟危坐的模样，笑道:“就父女之间的谈话，不用那么拘谨。”

    “爸，您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谈吗”楼亦水问。

    “是有点。”楼父踌躇了一会儿，才道:“这几天有几个董事找过我，说了一些公司的事。”

    楼亦水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楼父又道:“本来公司交给你了，我再插手不太合适，但是他们一个两个都来找我，我有些担心。妙妙，可以告诉爸爸，你最近在忙活些什么吗”

    “在忙逐浪那个项目。”楼亦水想了想，又说:“还有程氏的一些事。”

    楼父默了一会儿。

    楼亦水继续道:“我不知道董事们具体跟您说了什么，但是请您放心，我不会拿楼氏来开玩笑。它倾注了您所有的心血，我既然接下了您的担子，就会对它负责。”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楼父说:“相比于楼氏，我更担心你。李崇的事情没过去多久，我不想你再次受到伤害。”

    李崇那件事出来后，他跟楼母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尘封的记忆
    楼亦水其实是不太喜欢回楼家过夜的。

    每次躺在这张床上，她不可避免地会做一些噩梦，很少能睡安稳觉，有时候甚至一晚上都睡不着。但是今晚好像不太一样，她睡得很熟，梦里也是一片祥和。

    不是充满欢笑的游乐园，没有那座精美华丽的旋转木马，那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也未曾出现，酒吧的喧嚣还有那些带着满满的恶意的话语远去了，画面里是一间温馨的小房间。

    还很小的她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敲开了小房间的门，比她大一点的小楼亦珊出现在门后，揉着自己惺忪的眼，问:“喵喵，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

    她没有说话，站在门外不肯走。

    小楼亦珊说:“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来，今晚跟姐姐一起睡。”

    她那时是五岁六岁还是七岁

    不记得了，只记得小楼亦珊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把她的小枕头摆在另一侧，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来，上来，我们睡觉。”

    她躺在被子里还有些不安，小楼亦珊拿过床头柜上摆着的那只半人高的公仔塞她怀里，“抱着吧，抱着就不害怕了。”

    她紧紧抱住公仔，又听见小楼亦珊说:“还睡不着的话，我给你唱歌吧。今天老师教我们唱了一首歌，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她不说话，楼亦珊也习惯她沉默的状态，轻轻哼唱了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许多小星星……”

    稚嫩的童声在耳边回荡，她抱着公仔安心地睡了过去。恍惚间，似乎听到小楼亦珊打了个哈欠，咕哝了一句:“总算睡着了，困死我了。”

    画面一转，更大一点的楼亦珊牵着她在小区的花园里散步。正值春日，百花盛开的季节，五彩缤纷的蝶儿在花丛中蹁跹起舞。

    她轻轻扯了下楼亦珊的袖子。

    楼亦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着一只只起舞的蝶儿，问她:“喜欢”

    她怯生生地点头。

    “等着，姐姐给你抓！”楼亦珊丢下一句，撸起袖子，提着裙摆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蝶群杀去。

    抓到是不可能抓到的了，花丛倒是毁坏了一大片。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小区的管理员逮住了，然后被楼父提着领子拎回家教育。

    小楼亦珊硬气得很，被罚面壁思过也没有把她供出来，总之就是非常讲义气。楼父教训完回书房之后，还安慰她:“喵喵，没事哈，姐姐下次给你抓只更漂亮的！”

    场景转换成楼家的客厅。她坐在沙发上，盯着楼亦珊手上的曲奇饼干，目露垂涎。

    因为生病，楼父楼母不让她碰零食，担心她看到会馋，就把家里的零食都藏起来了。楼亦珊蔫坏蔫坏的，趁着楼父楼母不在家，翻出被藏起来的零食，当着她的面吃，引诱她。

    “想吃吗”楼亦珊拿着曲奇饼干在她面前晃了晃。

    最终没有抵抗住零食的诱惑，她点了点头。

    楼亦珊说:“叫姐姐，叫了就给你。”

    她迟疑了。那时她一直不爱说话，每次都是楼亦珊用各种零食诱惑才勉强开口。

    楼亦珊故技重施，“叫姐姐就可以吃了哦！不仅有曲奇饼干，还有巧克力和奶油蛋糕。”

    “姐姐！”她怯怯地喊了一声。

    楼亦珊满意了，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真乖！”

    “呐！”楼亦珊把饼干递给她，“赶紧吃，等会儿爸妈回来就吃不上了。”

    偷吃的事最终还是败露了，楼父为了让她俩长点记性，把家里的零食全部送给了邻居家的小朋友，她跟楼亦珊将近一个月没得零食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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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怀疑
    楼亦水拎着纸袋走到前台，礼貌道:“你好，我找楼亦珊。”

    前台打量了她好几眼，眼睛一亮，“啊，你是楼总吧”

    “嗯”楼亦水讶然，“你认识我”

    前台抿嘴笑了笑，“认识啊，珊珊姐的妹妹嘛！真人倒是第一次见，不过珊珊姐有给我们看过照片，我们工作室的人都认识你。”

    楼亦水愣了愣。

    前台又道:“珊珊姐就是一妹控，没事就跟我们聊起你，从你小时候聊到长大，你做过什么事啊，得过什么奖啊，我们都差不多背下来了……啊，看我，光顾着跟你聊天了，珊珊姐在画室，你上去找她吧，上楼右数第一间就是。”

    楼亦水道了谢，往楼上走。

    她本来打算把东西放在前台请前台帮忙转交的，可前台的那番话让她脑子有些懵圈，稀里糊涂就上来了。

    画室的门没关好，楼亦珊的声音从里头传出:“这是我打算送给妙妙的礼物。”

    楼亦水要敲门的手一顿。她眼眸一转，往前迈进一小步，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画室里的情景。

    “算算时间，缪斯的比赛跟妙妙的生日差不多时候，正好当生日礼物送给她。”楼亦珊盯着画架上的设计稿，问一旁的肖晟，“你说，妙妙她会喜欢的吧”

    肖晟道:“很符合她的气质，她会喜欢的。”

    楼亦珊很高兴，拉着肖晟喋喋不休，重复着她不知说过多少遍的内容。

    “我告诉你哦，妙妙小时候特别亲近我，总喜欢粘着我，跟条小尾巴一样，走哪儿跟哪儿。要是我嫌弃她烦了，她就躲在角落里偷偷看我，那小眼神儿跟小动物似的，惴惴不安的，看得我心都化了。我当时就觉得，能有这样一个妹妹，我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六七岁的时候还不爱说话，我就拿各种零食逗她，让她叫我姐姐。肖晟你知道吗，每次她叫我姐姐，我都特别满足。”

    这些话肖晟已经听楼亦珊讲过许多遍了，不过，他没有打断，含笑着看她眉飞色舞地说着儿时的喜悦。

    “她长大一点更懂事了，会把自己的零花钱存起来给我买生日礼物，就是我房间里的那只旧玩偶。好多年了，一直都没舍得扔。”

    “她跟我一起上学，还会保护我了你知道吗她当时也就小小的一只，看着弱兮兮的，但是有人欺负我的时候，就会冲过来护在我前面，跟小狼一样凶。我都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勇气敢跟高年级的那群男生叫板。”

    楼亦珊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十岁之后就不怎么跟我亲近了。我以为是她觉得爸妈偏心，就更疼她了。但是没有用，她还是疏远我。我生气，就跟她冷战，不理她。”

    “后来她叛逆期到了，不听话，让我爸妈很头疼。我那会儿脾气也不好，就骂她。当时不太懂事，什么难听就骂什么，把她丢掉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还挺过分的，然后跟她的关系就越来越僵了。”

    “她转学之后就很少回家了，但是变得很乖很乖，也不叛逆了，可是我却感觉我们越来越远了。我想跟她修复关系，又拉不下面子，只能这么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走远。”

    “她出国的时候我甚至有种预感，她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之后的五年她都待在英国，回来的次数很少很少。这次要不是我爸软硬兼施，她应该还在英国待着不肯回来呢。”

    肖晟安慰她，“别担心。楼总现在已经回来了，而且你们的关系也没有以前那么僵了，会好起来的，嗯”

    “对，会好起来的！”楼亦珊给自己打气，“妙妙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说起来，妙妙这个名字还是我给她起的。最开始是叫喵喵，我爸妈跟她说是她跟着我出去捣蛋，总是把自己的脸弄得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所以叫她喵喵。但其实，是我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她的时候，看她瘦瘦小小的，跟出生不久的小奶猫一样，那时候就管她叫喵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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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无法释怀的伤痛
    肖晟刚从楼亦珊的工作室回来，拿起办公桌上的项目策划书往总裁办公室走去。本来今早上班的时候就想找楼亦水商量的，但楼亦水请了小半天的假，只好拖到了现在。

    他抬手准备敲门，就被露辛达叫住:“肖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