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教被关小黑屋的那些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酒一刀
林小白被迫坐进姑娘堆里,别扭的握着剪刀摆弄了一整天:“顾千随为什么不出来帮忙?”
平日很少见到人的左护法正在拨弄头上沉甸甸的簪子,闻言伸手按下了他东张西望的头:“他和你们不一样。”
林小白眼睛眨了眨,三两下帮左护法整理好了头饰,讨好道:“姐姐,您不用带这么繁重的簪子,带朵花都好看。”
左护法好笑道:“我一年里也就这么几天像个姑娘。倒是你,别去想那些没有用的事。”
林小白挠了挠头:“我进东巷这么久也没有见过教主几面,就是有些好奇顾千随怎么就轻易得了宠,我长的又不比他丑。”
左护法显然没见过男人间争风吃醋,闻言愣了一愣,挑起林小白的下巴仔细瞧了瞧:“是挺俊的,但是顾千随确实比你好看。快把活做完,再想没用的今晚别吃饭了。”
林小白垮了脸,扯扯她的袖子:“我就说最后一句,就是想知道顾千随除了脸还有哪点跟我们不一样啊?你告诉我我马上闭嘴!”
左护法拿他没办法:“他不出来帮忙是因为没有教主的允许他不能出来,可以干活了吗?”
林小白听话的松手拿起剪刀:“那我一会儿能帮他把年货送过去吗?”
“行行行。”左护法不耐烦了,拿过胶纸给他封了嘴。
顾千随是被敲门声震起来的,随便披了件衣服打开门,接着被大箱小箱砸了个劈头盖脸。
顾千随坐在一堆箱子里,怒气还没提起来,就见箱子后面站着可怜巴巴的林小白,指着自己的嘴巴:“唔......”
顾千随:“......”
三两下给他揭了胶纸,顾千随拖着一地铁链躺回床上闭上眼,不理会还在站着发愣的林小白。
林小白更委屈了:“大白天的你睡什么睡?”
顾千随的声音透过被子闷闷的:“我很累,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我好容易才找到机会来找你的啊......”林小白不知哪来的勇气竟走过去给顾千随掀了被子,然后倏地住了声。
他从没有这么近的看过顾千随,苍白的皮肤上有种萦绕不去的灰死气,脖子上挂着的颈圈也毫不遮掩的暴露在眼前却有种近乎破碎的美感。林小白屏住呼吸从他致的嘴唇扫过鼻梁,然后直直对上了顾千随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冷的发寒。
林小白怂了,抖抖索索的伸手拉过被子:“你继续睡......”
话音未落,手腕却被攥紧,身体猛地向前倒去,林小白发现自己几乎要凑在顾千随的怀里,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想爬起来却见顾千随忽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我有那么好看?”
林小白晕晕乎乎的点了头,顾千随嘴角的笑容又上扬了几分:“看了那么久,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轰的一声,林小白觉得眼前炸开了烟花,从脖子红到耳朵根。
还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顾千随放了手,懒懒的靠在床头:“说吧,找我干什么?”
林小白强自定了定神,先问道:“教主呢?”
“出教了,有话直接说。”
林小白想了想,还是背对着窗户打起了暗语:“我问过三长老,你不是我们的人。”
顾千随不置可否:“所以呢?”
林小白犹豫了一下,不悔教内部分为两派,各以三长老和教主为首,他一直都属于三长老的派系,教内直属教主的人几乎常年在外做任务,教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如果顾千随不是三长老的人,那便是教主的人,但是教主自从半个月前从无人岛回来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无法确认顾千随的身份。
但是,如果他真的是教内的人,这次的行动必然要有他的配合。
林小白思及此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你能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要锁着你么?”
顾千随闻言拨弄了一下脖颈上的铁链,歪头笑道:“你知道的,我太好看了。”
林小白噎了一下:“......你认真的?”
顾千随支着头有些困倦了:“教主觉得我长得好看叫我来色诱,结果他看上了我的资质用我做炉鼎,怕我跑了。反正就那么回事吧。”
林小白半信半疑:“真的?”
顾千随:“假的。”
林小白:“......”
林小白觉得顾千随这个人实在是飘忽不定,十句话得有九句要掂量掂量是真是假。他却又没有什么办法,他们自家教主也是一样的靠不住。
林小白简直想给顾千随跪下了:“你早点跟我说实话我才好跟你说我的计划,大家都爽快一点不好吗?”
顾千随嘴角扯起的弧度像是讽刺:“我跟你说实话你就一定会信?”
林小白心一横:“你说我就信。”
顾千随垂下眼帘像在认真思考,看在林小白眼里就是美人垂泪惹人心疼,林小白觉得自己的处男心也跳的飞快,竟脱口而出:“你不用怕他,等事成之后我一定带你走。”
顾千随抽了抽嘴角很想问问自己到底哪里激起了这个小美人的保护欲。
他往上拉了拉被子暖和了一点,脸色也缓下来:“你知道教主的名字吗?”
“名字?”林小白沉吟了片刻,“魔教和我们不悔教的惯例不都是教主不留相貌不留名?”
顾千随点点头,轻描淡写道:“他叫顾百纵。”
“顾百纵......”林小白不自觉的念叨了两声,“百纵......千随?”
顾千随看着他的脸色由疑惑转为震惊,眼底的笑意渐深:“猜出什么了吗?”
林小白有些结巴了:“你们,是...是兄弟?”
“还是双生呢。”顾千随觉着林小白的表情有趣,伸手揉了一揉他脸颊上的肉,“怎么,觉得我们这样很恶心?”
“没有。”林小白僵着身子任他揉捏,片刻又低下头去有些不敢看顾千随的眼睛,“既然是兄弟,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你该知道魔教和不悔教的传承制度是完全不同的。不悔教以武为尊,谁杀了教主便是新一任教主。”
林小白点点头,不悔教现任教主就是七年前杀掉了上任教主坐上了这个位子,只是三长老和教主一向不和,他也至今也仅是知道教主在外行走的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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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为“叶有”。
“魔教则是血脉传承,从建教到至今两百余年,教主之位一直在顾家手中。但是我家人丁不兴,传到我们这代已经只剩我和顾百纵两人了。”顾千随是说到此处笑容便淡了下去,“祖上有规矩,双生子至十七岁,只能活其一。当然也是以武定命。”
林小白睁大眼睛:“你输了?”
顾千随缓缓闭了闭眼眸,半晌才又说道:“他是公认的武学天才,而我自小就是一把懒骨头,输也是理所当然的他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是我活该罢了。”
“但是你还活着。”林小白咬了咬下唇。
“是啊.....”顾千随扯了扯手腕上哗啦作响的铁链似是嘲讽道,“还活着。”
林小白莫名的难受起来,不用顾千随再说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是顾千随的身体意外的与顾百纵契合,他作为炉鼎活着更有价值罢了。顾千随就这样被锁了七年,如何不恨?但凡有一点希望也是要紧紧抓住的吧。
不悔教教主同样看上了他的价值,却是作为一颗棋子的价值。
林小白下定决心快速说道:“如果情报没错,上元节那天我们会动手。”
顾千随睁开一点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林小白道:“我需要先确定一下......你知道他有个小情人么?”
顾千随思维一顿:“情人?”
林小白点头:“情报上说上元节那天他会离教去找他的情人。”
顾千随“哦”了一声,随即想起来那所谓的情报是怎么回事了:“教主确实是有个情人没错,你打算怎么做?”
林小白想了想:“你对魔教比我要熟悉很多,有些人之间的关系我还没有打探清楚,先交换一下情报我再汇报给三长老。你放心,就算三长老与教主不和,但在对付魔教上还是意见一致的。”
顾千随沉吟了片刻,浅的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嘴唇一开一合,轻轻吐出了几个名字。
林小白心下一动,抬眼对上了顾千随不露情绪的眼睛,他问道:“若是让你杀了顾百纵呢?”
那人微微一愣,忽然便笑了起来,就像是风中有花开。
风是寒冬二月刺骨风,花是奈何桥边阴阳花。
他说:“若有那一日,当是共赴黄泉。”
05.
顾百纵推门而入时,顾千随正坐在铺的厚厚的羊绒地毯上抱着手炉发呆,未束起的青丝随意散了一地,烛火映着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呆呆傻傻。
顾百纵弯腰把他地上抱起来,却不想怀里的人忽然挣了起来:“你身上凉。”
顾千随的语气极为嫌弃,倒让顾百纵有些不是滋味,他不理会他的挣扎,硬是要把人弄到床上。
今夜雪下的极大,顾百纵从千里之外的乌镇匆匆赶回,身上披着的黑色大氅浸满了风雪的寒意。
顾千随被强行按在他的怀里,面色苍白冻得瑟瑟发抖,他怀疑顾百纵衣服上的雪全都化成冰水流下来渗进了他的身体里,不一会儿他就要被冻成北国的冰雕。
“你......能不能先把衣裳换了。”顾千随一到床上便推开了顾百纵,拖出床头的箱子给他找出寝衣扔过去。
顾百纵三两下换好了寝衣,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扯着链子把顾千随拽过来抱好,还怕顾千随拒绝似的开口威胁:“再跑我就把你扔到地牢里。”
“......”
顾千随果然乖顺下来,顾百纵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脊背,就像是在抚弄宠物狗。
这个联想让顾千随有些不舒服,而事实上他的地位也许比狗还不如,就是个练功的物件罢了。
顾千随默念道,莫生气,都是自找的,自找的。
不一会儿便又心平气和起来,顾千随抬头问道:“不做么?”
“嗯?”顾百纵睁开眯起的眼睛停顿了几秒才像是听清了他在说什么,“不做,今天累了。”
顾千随也就不说什么了,继续安静的发呆,一会儿却又听顾百纵补充道:“你最近气血不足,此时练功你会撑不住。”
顾千随“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过年要吃的猪待宰前得先把肉养肥了。
他看着顾百纵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又琢磨了一会儿顾百纵今天的脑回路拐到哪去了,半晌小声问道:“你该不是去找你的小情人了吧?”
本以为已经睡着了的顾百纵蓦地睁开眼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
顾千随摸了摸鼻子:“我猜的。”
顾百纵从小就沉默寡言,八岁的时候他们两个被一群野狗追的满山跑,顾千随一边跑一边嚎哭,最后哭的跑不动,顾百纵就把他背起来接着逃。
好容易找到山洞躲起来,顾千随哭的嗓子都哑了,抬头看一眼顾百纵,发现他哥哥面无表情的在往洞口堆石头,好像根本就没在怕的。
顾千随有样学样的镇定下来,睡到半夜发现自己快要被勒死了,睁开眼发现顾百纵手脚都缠在他身上抱的死紧,好像生怕他没有了。
从这个时候顾千随就晓得了,顾百纵不是不怕,他也怕的要死。白天看不出有什么,一到晚上就必须抱着他才能获得些许勇气,也是安慰。
练剑时被师父骂的狗血喷头,要抱。
冒着暴雨从山上采下来的药草没有了,要抱。
就连被街边的姑娘扔了满头花,晚上也要抱。
顾百纵但凡受了点委屈,便要习惯性的去抱顾千随。这就像是一种不需言说的交换,顾百纵在白天替他去挡所有的风雪,他便要在夜晚给予对方自己所有的温暖。
顾千随有时候也会想,要是哪天他不在了,顾百纵要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显然从来没在顾百纵的脑海出现过,他将自己对顾千随的好归结到是兄长的责任,于是当在知道他和弟弟只能活一个时候,也能毫不犹豫的与他划清关系。
他们之间的交换在十七岁那年中断,顾百纵却还是不自知的保留着从前的习惯。
现在还有谁能让顾百纵受委屈呢,顾千随淡淡的想,也只有顾百纵在乎的那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吧。
顾百纵声音里带着些气闷:“前几日我出教本意是去不悔教总部找叶有。”
“叶有?”顾千随愣了一下想起来这是不悔教教主的代称,“你进得去他们总部?”
顾百纵道:“一个月之前我们在无人岛上遇见,打了一场。在山崩之时虽然他重创了我,但是我也记住了他躲避石块时的步法。那日的情景与不悔教布置的山阵极其相似,我试过之后易容也能潜进入片刻。”
顾千随想了想道:“什么事让左右护法去不就行了么,还需要你亲自走一趟?”
顾百纵摇摇头,也不避讳的直言道:“那个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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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功心法有《千叶集》的痕迹。”
《千叶集》是魔教内部修炼的独门心法,顾千随坐直了身体:“你是如何看出的?”
顾百纵却避过了他的视线:“我自有我的方法。”
那日在山崩时他与叶有一起掉进了岛上的地底洞穴,他被压在一堆乱石间浑身浴血,在昏迷间叶有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出手帮他运气,他分明感受一股和自己心法流转相似的气息顺着四肢向心脏漫延。
顾百纵来不及仔细分辨,叶有便了手冷漠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教中有人想亲自取你的命,我暂且先留你一命。”
这个债主究竟是谁?
顾千随的声音冷冷的在耳边响起:“顾百纵,你在怀疑我。”
“我怀疑你什么?”
“你在想我是不是叛了教,把《千叶集》给了叶有。”
顾百纵看着他的脸,忽然伸手掐着他的下颌骨迫使他抬头:“我是怀疑过你,又怎么样?”
顾千随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顾千随若是叛教,定不得好死,做千万世孤魂野鬼,永不入轮回。”
顾百纵不等他说完便掐住了他的喉咙,声音竟有些出离的愤怒:“你给我闭嘴!”
“你就算真的叛教了又如何?大不了被我抓回来把腿打断锁上个一辈子!”
“......”
顾千随被震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倒是忘了,他叛教这件事在顾百纵那里是完全合乎他脑补逻辑的。只要一切还在他的意料内,什么事都不足以让顾百纵动摇。
两人相视沉默半晌,顾百纵才又重新回到了冷静自持的样子,说道:“我若是现在还怀疑你早就在一回来的时候就逼问你了。”
“你知道我们两教有些至今解不开的矛盾,他们指责我教偷了他们的秘宝,虽然这件事到现在都没有查清,但是他们会想办法盗走我教心法也不是什么很意外的事。我去找叶有是想问清楚一些其他的事。”
顾百纵没有说是什么事,顾千随也没有开口问,只是静静的听着。
顾百纵又道:“我没有在不悔教中找到叶有,便打算启程回教。但是在快到山门时我又到了那人的信。”
顾千随挑眉:“写的什么?”
顾百纵迟疑了片刻:“就是一些年关的贺语。还有一句末尾的诗,人间自是有情痴。”
“我从来没有回应过他的信,这样想来倒像我是个负心人。”
顾千随明白了:“人家不过是随便感叹了一句,你就内疚了?”
顾百纵道:“只是心下忽然有所感,很想见他一面。我便跟着那鸽子走了。”
“......”
“......”
“......”
顾千随简直震惊了,什么叫跟着鸽子走了,人间自是有情痴,不枉情人千里送?
顾百纵懊恼道:“跟到乌镇的时候我把鸽子跟丢了。”
顾千随好气又好笑:“你这是没见到人所以委屈了?”
顾百纵只是抱着他,闷闷的不说话。
顾千随便像揉大狗一样去揉他的头“他不是约了你上元节吗,总是有机会见到的。”
顾百纵“嗯”了一声,问他:“明天除夕,你想出去玩么?”
顾千随愣住了:“我们一起?”
“嗯,一起。”
顾千随把头埋进顾百纵的怀里,掩住了眼底不住变换的神色。
他听到自己轻轻回答:“好啊。”
06.
顾百纵很久没有做过如此清晰的梦了。
师父的声音像是从天外飘忽而来,隔绝在雨幕之外听不真切。所见所感知到的只有手中的随意剑,被斩落无数的竹叶,还有打着竹伞蹲在一旁看的认真的顾千随。
剑是师父九岁时赐下的,听说是某个不出世的大师封山之作。
他抱着剑苦思冥想了三天,想取一个好名字。
最后名字却是顾千随取的,他说:“名字什么的,随意啊。我们什么时候去买烧鸡?”
顾百纵问:“那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顾千随就看着他笑:“百里行云无归处,千里纵横有烟波。剑名叫百纵。”
“......似乎没听过这句诗。”
顾千随毫不羞耻道:“我自己编的。”
“......”
顾百纵怔了片刻:“那我的便叫随意吧。”
随意剑,也不知是随了谁的意。
顾百纵是教内公认的武学奇才,每三年一次的出山游历,那把剑斩过一头活过五百年的巨蟒,也杀过成名二十年的剑客。顾千随安静的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的剑一点点磨出属于自己的锋利。
顾百纵很少见到顾千随练他的剑,更多的时候是抱着剑蹲在一旁玩蛐蛐。师父从来也不说,提点两句便去管教顾百纵。
顾百纵学不来他师父的苦口婆心,只是对顾千随说:“你不练剑,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办?”
顾千随好像从来没有当回事:“要是我跟你一样厉害,下次出去的时候你还会跟我走一路?”
顾百纵想了想:“不会。但是你不练剑,以后总有一天会后悔。”
顾千随轻描淡写道:“我不会后悔。若是哪天我不小心死了,你可以当成是我活该。”
顾百纵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顾千随的面容在梦里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又站在了一个雨夜。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那把百纵剑出鞘时的凌厉,这剑真是一点都不像顾千随,那个永远懒懒散散跟在他后面要背要抱的少年。
顾千随与他相峙而立,雨水从发梢滴落划过剑刃,分辨不出脸上是哪一种无所谓的表情。
这场打斗就像顾百纵意料之中的一样,顾千随在他手下走不过百招便拄剑跪地而败。
顾百纵对待武学向来认真,就算是对顾千随也从未有留手的想法。
他的剑架在了顾千随的脖颈上,鲜红的血线顺着冰凉的锋刃滑下,很快又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顾千随扬起头冲着他笑,眼神明亮。他的嘴唇动了动,顾百纵听到他在说:“恭喜你啊,哥哥。”
顾百纵一时间愣在那里。顾千随从不愿意喊他哥哥,张口闭口都是“顾百纵”,一天念上个百八十遍,仿佛要把这名字咬碎嚼烂吞进肚里才能叫他满意。
顾百纵来不及去想些什么,只见到那些长老们笑着走上演武台恭喜他,对他说了很多话,他却好像一个字都听不懂。
什么顾家传统,什么双生活其一,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长老说:“要坐上教主之位,你必须得亲手杀了他。”
他僵硬的低头去看顾千随,那人跪坐在雨中也在仰头看着他,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长老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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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随从前说过的话浮现在耳边:“若是哪天我不小心死了,你可以当成是我活该。”
顾百纵与他对视了很久很久,干涩道:“我以前劝过你的。”
顾千随说:“我知道。”
顾百纵又道:“这都是你的错。”
顾千随就笑:“嗯,是我的错。”
于是他便无话可说了,顾百纵对顾千随的责任到十七岁便中止了,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一个贪玩又懒惰的弟弟跟在他的后面喊着“顾百纵”。
他在梦里才突然惊觉,原来那时的他心里竟是有一点如释重负的。
顾百纵看着梦里的自己也跪下来最后一次抱住了顾千随,耳边听到的只有恍惚的风声。
那个人渐渐的在他的怀里消失不见。
顾百纵从梦中惊醒过来,有些怔然的看着空空荡荡的身侧,好像忘记了刚刚梦到了些什么,只觉满心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醒了没有?”顾千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百纵愣了一下,抬头见顾千随穿着白色寝衣跪坐在地上,向他伸出两只胳膊。
“......做什么?”
顾千随瞪他:“不是你说今天可以出门吗,给我把链子解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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