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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一条
“来不及了,以侯君集的本事,再加上这种便利的天气,没有人能捉得住他。”程咬金看了他们家大小子一眼,轻叹了口气道:“太子妃死,侯君集逃,那侯君集端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知道皇上这次为何会派太子去追捕侯君集吗?”看到自己儿子脸上的不解,程咬金微摇了下头说道:“那是皇上想放侯君集一条生路。太子妃以死言志,以身证洁,全了皇家一个脸面,绝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一些口舌,再加上侯君集战功显赫,又是秦王府的旧臣,皇上这是心软了。”
程咬金轻喝了一口茶水,脸上有一丝的忧虑,他隐隐地觉得,那太子妃,还有侯君集,应是已经知晓了那些谣言的的真正出处,就是不知皇上他知不知道?
“呃?可是,难道咱们就看着那侯老儿就这般地逍遥法外吗?”程处默看着他爹,脸上有些不忿。
“不然还能如何?”程咬金把茶碗放到桌上,轻声说道:“即便皇上不派太子抓捕,这满朝上下,又有谁能在这样的大灾天气里将他捉住?”
水灾,水患,还有那灾后必来的疫病,整得现在整个大唐都是人心惶惶,尤其是一些偏远临河的小城小县,更是如此,连自己的命都不知能不能保住,谁还会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认真地追捕一个逃犯?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若是没事的话,你就去一趟三原,到一趟柳府,去支会一声,侯君集与柳一条有深仇,说不准他会去三原寻仇也不一定。”程咬金冲程处默挥了挥手,虽然他知道侯君集去三原的可能微乎其微,不过让他们家大小子去跟柳一条多接触一下,并没有坏处。
听说,皇上昨天拿出的那个说是可以防治疫病的方子,就是出自柳一条之手,若是方子真的有效,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功劳,对于柳一条,程咬金一直都很欣赏。
“爹说得有理,”程处默恍然道:“依着侯老儿以往的那般疯透脾气,一旦从狱里出来,他不去找柳老弟拼命才怪,我这便领人去三原!”
弯身向程咬金行了一礼后,程处默便有些兴奋地大跨步,出了门去。
门外的雨水依旧,下了四天的大雨还是那般的有力,滂沱,没有一点要缓下来的意思,白天,暗得如同夜里。
不过,在这样的雨天里,长安城中,在外奔走的人群,却是一泼接着一泼,收集物质,捉拿人犯,办理太子妃殡天后的葬礼事宜,原本应该空旷的雨天大街上,竟凑起了几分的热闹。
人来马往,地上的积水四溅。
城门口因为侯君集逃走的关系,盘查得很严密,守城的官员大都是全副武装,奉了太子殿下的禁令,就是皇子公主出城,也得挨个地盘查一遍。
所幸的是,现在正值大雨天气,普通的百姓大都躲在家里避雨乞福,就是一些大户,也极少出门,真正需要出城的人,并不多,省了这些守城官员的不少麻烦。
负责镇守北城门儿的是白文亮,公孙将军府的那个旧部,四个城门儿里,大概也只有他最累了。
光是今天一个上午,从北城门儿出去的人物便是一拨接着一拨,公孙将军府,东宫,房府,长孙府,还有现在正在接受检查的卢国公府。
程处默是左禁卫军的统领,官位品级比白文亮这个小官不知高了多少,搁在一般时节,白文亮就是想给人拍马溜须,人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不过今天,这些人却须得经过他的同意才能出城,这让白文亮心中有了稍许的得意。
“程统领请了,上命所为,盘查钦犯,还请程将军稍待。”不知是第几次说出这句话了,白文亮说得很顺溜,一张嘴,它们便自然而然地蹦了出来,这便是所谓的熟能生巧了吧,白文亮笑着拱手冲程处默施了一礼,虽然有了一些权利,不过白文亮却还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只是一个拿着鸡毛似的令箭的小城门官而已,在这些大家公子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无碍的,这些都是程府的下人,你只管搜查便是。”程处默稳坐在马上,看了白文亮一眼,冲他轻点了下头,没有一点要下马的意思,雨水顺着他身上的蓑衣,成柳地流落到地上,溅起了一片的水花。
“多谢程统领大度!”挥手示意身后的兵丁上前盘查,白文亮拱手向程处默道谢,对程处默这般的态度他已是见多不怪,他也没指望过这些公子大人能给他下马还礼,人家不怪罪他,就是万般的恩惠了。
轻身近到程处默的马前,白文亮高抬了下戴在头上的斗笠,仰着头,轻声向程处默问道:“不知程统领此番冒着这般的大雨,所行何往啊?”
“去三原,访一下亲友,怎么,这也是所要盘查的内容吗?”程处默看着白文亮,神色有些不愉。
“十人之上,结伴出行,下官这里都要有一个记录,例行公事,还请程大人见谅!”白文亮微笑着弯身向程处默解释,心中却在纳闷儿,怎的今天,会有那般多的人都要到三原?若是他记得不错的话,前面几波人行,好像也都是要去三原,这三原好像是在忽然之间,竟变成了一块宝地,竟能引得这般多的人冒雨前去。
“大人,一切正常,人群之中并无钦犯踪影!”手下的兵丁全部都返了回来,在白文亮的跟前轻声禀报。
“嗯,既然无事,这便把城门打开吧,”白文亮点着头吩咐了一句,然后弯身拱手笑着向程处默说道:“此间事了,程统领可以出城了,下官恭送程统领!”
程处默轻点了下头,不再多做言语,一挥手,便领着他身后的家丁,疾驰而去,很快便被淹没在蒙蒙的大雨之中。
“大人,那边好像是又有人来了。”城门刚刚关上,便有兵士再一次地向白文亮禀报,南边的大街上,似有一群人正在向这里驰来,今天,北城门儿注定不会像以往那般清闲。
“封小乙?立政殿的左侍卫军统领,翼国公的那个义子,怎么他也要出城?”看了一眼,白文亮便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守了这么些年的城门儿,白文亮得到的唯一好处,怕就是这个了,长安城内的大小官员,稍微有一点名气的,他几乎都能识得。
“封统领请了,上命所为,盘查钦犯,还请封统领稍待。”又是这么一句话,白文亮笑着脸便迎了上来,心中想着,这一位,不会也是要去三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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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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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安葬
“父皇!”豫章公主在内侍总管李然的带领下,轻身步入了李世民的书房,轻叫了一声。
此刻,李世民正坐在书案前,处理各地传来的灾情奏折,眉头紧锁。
这些,全都是八百里加急的急奏,随着时间的流逝,各地的水患情况已是越来越明显,再过不得几日,只怕是就要决口泄洪了,李世民有些头疼,洪水一开,必是便波千里,朝里要拨款赈灾不说,洪区的百姓又不知要死上凡几,还有那灾后的疫病,也不知柳一条的方子到底是否可行。
听到豫章公主的呼唤,李世民轻抬起头,见着这丫头的双眼竟红肿得厉害,知道她定是为太子妃的事情痛哭过,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从谣言传出的那一刻起,李世民便知道,侯宁儿那丫头必是逃脱不了这个结局,只是没想到她会这般快,这般激烈而已。
还有那个侯君集,此番将他放走,也不知是对是错?
“过来坐吧,”李世民轻挥了下手,示意豫章坐到他的旁边,把手中的奏折放下,扭头轻看了豫章一眼,道:“刚才可是去了东宫?”
“嗯,宁儿姐姐殡天,儿臣心中难过,又挂记着太子哥哥,便去了,顺便也拜忌了下宁儿姐姐。”豫章公主轻身坐到李世民的身边,软软地依在李世民怀里,轻轻地伸手抱着李世民的胳膊,哀声说道:“父皇,你说,好端端地,宁儿姐姐怎么就会自杀了呢?太子哥哥现在就呆坐在宁儿姐姐的灵柩前,一整天都不说上一句话,儿臣看着心疼得厉害。”
说着,豫章公主的眼睛里面又流出了泪水。
“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一向很好,太子妃此番骤然离去,太子如此,也在情理之中,再过上一段时间就好了,茹儿不必担心。”李世民轻拍了拍豫章的后背,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这两天你若是有空,就往东宫多走动走动,去多陪陪他,劝劝他,你们兄妹的感情一向很好,你的话,或许会有些作用。”
“嗯,儿臣知道了。”豫章公主轻点了点头。
“现在正值暑期,虽有雨水临降,可天气依然有些热气,比不得冬春两季,刚才朕已吩咐礼部,尽快将太子妃入殓皇陵,入土为安,免得在宫里停放得久了,会生出一些事端。”李世民轻声说道:“葬礼定在两天之后,一会儿你去跟太子说上一声,让他心里好有个准备,到时莫要在众臣面前,失了威仪。”
“是,父皇,”豫章在李世民的怀里轻应了一声,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过两天就要入土下葬,豫章的心里面,总是有一股难言的伤感,有些不能接受,尤其的,侯宁儿还是那般的年青岁小。
轻抹了下脸上的泪水,豫章睁开眼睛,看到桌案上已经摞成了快一尺厚的奏折,还有很多没有批注,知道李世民正在处理国事,便懂事地不再在此打扰,轻身向李世民行了一礼后,便轻挪着脚步,走了出去。
殿外,雨水连绵,豫章由小僮在一边陪着,一路地,便又来到了东宫之内。
经过李世民刚才的一番劝解,豫章心里已经好受了许多,不经外面守卫的禀报,她与小僮便直接地进了太子妃灵柩所在的房间,李承乾依然呆坐在灵柩的旁边,看着灵柩之中,被冰块环绕着的侯宁儿,不言不语。
就在昨夜,当他得知侯宁儿竟饮毒酒自尽的消息后,李承乾并没有觉得意外,这种结果对她来说,是诸多结局中最好的一个。不过,在内心里面,李承乾竟第一次觉得,原来他并舍不得她。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间的情缘,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有些东西,只有在失去了,才会懂得去珍惜。
不过,失去的,终归已经失去,就算是你再怎么想去珍惜,却也已是无用。
豫章把小僮留在门外,轻步走到李承乾的身旁,与他站在一起,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
“太子哥哥,”看着棺醇中安详的侯宁儿,豫章轻轻地向李承乾说道:“刚才我到父皇那了,父皇说,两天后便要把宁儿姐姐葬入皇陵,入土为安。不然依着现在的天气,即使有冰块守护,怕是也不会长久。”
“嗯,父皇说得是。”李承乾面无表情地轻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都没离开过太子妃的面容。
把目光从灵柩中移出,豫章看着她的太子哥哥,感觉才一晚上的时间,她的太子哥哥似乎,变了很多。
忧郁,深沉,稳重,再没了往日那般的自得与浮躁,她竟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些许父皇的身影,真正地有了几分一国储君的架势。
或许是太子哥哥真的长大了吧,豫章在心里面这样对自己说道。
“茹儿,你先回去吧,我只是想静静地呆在这里多看她一会儿,过了今天,明天,日后再想看她,便是再没机会了。”李承乾轻扭过头,看了豫章一眼,轻轻地对她说道。
“不,我想在这儿陪着太子哥哥。”豫章有些倔强地向着李承乾摇了摇头,不愿离开。
“我也想多陪宁儿姐姐一会儿。”拉着李承乾的手,豫章的目光又落到了棺醇里侯宁儿的身上,侯宁儿虽是中毒身亡,不过脸上却依然红润依旧,并没有像一般尸体那般的苍白,瘀青。
所以,看着她,豫章也并不会觉着害怕。
李承乾闻言,又看了豫章一眼,然后便又把目光回向了侯宁儿的脸上,不再多作言语,兄妹两个,就这样在一个躺着尸体的灵柩旁边,静静地站着。
“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灾局,”岑文本端起茶杯,看了面前的李恪一眼,道:“所以,殿下的目光现在不应只是放在那柳一条和侯君集身上,多想想该如何为皇上分忧,才是正事。”
“可是,先生,”李恪抬头看着岑文本说道:“侯君集此番一走,来日必会成为大患,难道先生就不担心吗?”
太子妃已死,侯君集在大唐已是再无所恋,若是侯君集没有去找柳一条报仇,而是远离大唐,避走西域,依着他的练军本事,让他混迹在西域各国,实不是大唐之福。
李恪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一向英明的父皇,为何会将之放走?
“殿下说得或是有理,不过,侯君集会怎么样,微臣不清楚,但是微臣却知道,若是朝庭不能及时地控制水患,赈济灾民,此番一劫,我大唐必会是元气大伤,突厥,吐蕃,高冒,这些蕃外诸国也会伺机而动,那才是真正的大患。”岑文本轻喝了一口茶水,道:“所以现在,在皇上的眼里,万事都没有眼前的这场水患重要,所以,殿下的心思,也应都放在这个上面。”
“另外,太子妃殡天,太子必是抽调不出时间来管理前几日的那个防治疫病之方,今天晚上,殿下不妨到宫里请旨,以为皇上和太子殿下分忧为名,将这份差事讨要过来。”轻轻地将茶碗放于桌上,岑文本接着说道:“那个方子是柳一条所开,可信度极高,若是真的有效,那殿下此行所积下的恩德与民心,必是不可估量。”
“嗯,先生所言甚是!”李恪的眼前一亮,拳头不由得紧了紧,看了岑文本一眼,轻声向他问道:“那依先生之见,父皇他会不会将这个差事交于本王呢?”
“两两之数,”岑文本轻声说道:“那张方子,原本是皇上为太子殿下积累民心,表彰功德之用,若非情非得已,皇上不会将这个差事交给旁人,所以,能不能成功,这就要看太子殿下能不能尽快地恢复过来。总之,殿下若是去了,总是有着几分的机会,即使最后不成,也会给皇上留下一个愿意为他分忧的印象,对殿下没有坏处。”
“多谢先生教诲,学生知道该怎么做了。”李恪坐直了身体,拱手向岑文本礼了一礼。
“这是微臣当做的,殿下不必多礼。”岑文本轻点了点头,李恪不是愚笨之人,算得上是一个好学生。
轻站起身,岑文本弯身向李恪行了一礼,道:“时辰不早了,微臣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在此久呆,微臣告辞了。”
“学生送先生出去!”李恪也站起身,撑开油纸伞,一路遮着岑文本,将他送到了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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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第二百九十九章 痴情的公孙贺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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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痴情的公孙贺兰
柳氏庄园内外,今天来了很多人。
从中午时分开始,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竟有近十波左右。
房遗爱,封小乙,程处默,李纪和,还有一些不愿出面的其他几波,对于这些人,柳一条的态度是,明地里的热烈欢迎,暗地里的也不加阻挠和干涉,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冒雨前来,对他们柳府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现在,柳一条反而希望那侯君集那老头儿,会傻啦吧叽地往他这里来报仇了,早一些将他拿住了,才不会有太多的后患,不然,以后整日都要提心吊胆的,不好过。
让柳无尘给府上来的这几位小将军,公子还有他们带来的那些兵士家丁,都安排好房间,准备好饭菜,过门都是客,人家大老远地跑来了,也不能怠慢了不是。
在柳一条看来,这四个人中,只有封小乙与李纪和是有上命公务在身,捉拿朝庭钦犯,顺便地再确保一下柳一条一家人的安全,很不错。
而程处默这厮来此,纯粹就是为了私人的恩怨,不愿就此放过侯君集,他是来报仇的,这一点,从他带来的那些弓箭手就可以看得出来。
至于房遗爱,来这里说是为了给柳一条报信儿,不过看他的样子,也是看热闹的心思居多,柳一条不信,凭着房玄龄的本事,他会看不出那侯君集会不会来此。
不过,不管他们来的目的如何,柳一条都不甚在意,四个人中,除了房遗爱这个半文半武的假书生外,其他的都是正经八百的武将,所以,柳一条便把他们交给了公孙贺兰这小子来招待。
都是熟人儿,在长安城的时候,也没少见过面,打过架,所以几个人很快便聊到了一处,酒足饭饱之后,都围在一起,商量起要怎么布置陷井暗哨,埋伏侯君集的事情来。
这种事情,柳一条不感兴趣,以不懂和家事繁忙为由,概不参与,一有空他就凑到楚楚的身边,陪老婆去了。
老丈人一家,昨天就已被马成给接入府中,连日的大雨,小辛庄的整个庄子里,沟满,井满,浑浊且带有一丝异味的雨水都已漫到了一些低洼的庄院,不巧的是,他们老张家,就正处在这些低洼之处。
所以,当马成赶着马车来接他们时,张卟亮略思量了一下,便同意了下来,把家里的粮食和衣柜都整理一下,便领着家人,一路赶到了古田村的柳宅。
柳宅的地势高耸,可以说是附近几个村落之中,地势最高的一片土地,根本不必担心会有雨水能漫过这里,在这种天气里,呆在这里,最安全不过。
今天已经是大雨的第四天,雨水依旧,村子附近的那些小沟小河都已冒到了岸边,听说就连泾河和渭河的水也都已快满了大半,若是再下几天,河水必然会泛滥开来,各地的村民,都开始慌乱起来,有的地方,甚已出现了大规模的迁移,把粮食,家具,都搬运到了山岗之类的高处,以避水患。
昨天中午时,三原县里面的公孙县丞,向他辖下各个村,里,都下达了一个抗灾防疫的公文,由各村各里的村正,里正,挨家挨户地通知告诉,喝开水,撒石灰,吃大蒜,有病的话一定要及时上报。
其他的都还好说,石灰,大蒜,县里在各村,各里,都设有专门的买卖地点,不过这开水,却是有些难度。
天气潮湿,大雨滂沱,各家户里贮存的干柴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半月,这才四天的工夫,就已经有一些家户都快烧不上火了,开不了饭了。这样的情况,还上哪里去弄开水?
这个,怕也就是灾区疫情难控的根本原因吧,公孙瀚南感觉有些头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柴,没有火,就是想喝,却也是找之不来。
“夫君可还是在为眼下的灾情担忧?”侍候着公孙瀚南将官服脱下,南宫紫燕轻声地向她的夫君问道。
“是啊,眼看着这雨水越积越多,这灾情也日渐严重,为夫担心,这三原,也会再像当年的乌伤一般,会有疫情泛滥。”轻身在床榻上坐下,公孙瀚南看了南宫紫燕一眼,道:“虽然为夫手里有柳贤弟给出的防疫之方,可是我这心里却总是也踏实不下来。”
“柳贤弟是神医,他的方子定能帮着夫君度过难关,夫君不必太过担忧。”把官服叠好,轻放于一旁的衣柜之上,南宫紫燕走到公孙瀚南的身边,轻声劝慰道:“再说这大雨虽然严重,但是只要洪灾不来,三原便不会有太大的灾害,夫君只要尽了心力就好。”
“嗯,娘子说得是,”公孙瀚南轻点了点头,弯身把靴子脱下,便翻身到了床榻之上,公务上的事情,他不想让媳妇儿为他担心。
“今天下午,夫君走后,二叔来过一趟,送来了一些日常的用品,见夫君不在,跟妾身唠了一会儿家常,便又走了,几年不见二叔,二叔又老了许多,头发都快白了一半儿。”掀开被子,南宫紫燕也轻身钻了进来,翻了个身,面对着公孙瀚南说道:“以前离得远,没有办法,现在近了,有时间的话,咱们也多去二叔的府上去坐坐,多陪陪他老人家。”
“等过完这段儿时间吧,”公孙瀚南感觉眼皮有些沉重,打了哈欠,轻声向南宫紫燕说道:“等这次水灾过了,有了闲暇,咱们再去给二叔,二婶儿请安,嗯,还有小兰儿那小子,前几天他不是常往这跑的吗?怎么今天好像是没见着他?”
“听二叔说,他去古田村找他那个柳大哥去了。”南宫紫燕轻轻地说道:“夫君没有听说吗,那侯君集昨天夜里,从刑部大牢里逃了出来,小兰儿担心侯君集会来找柳先生寻仇,便一早地就领着几个人跑了去。”
“什么,侯君集越狱了?”公孙瀚南猛地睁开了眼睛,顿时便没有了睡意,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震撼了些。
“夫君没看今天的公文吗?二叔说长安应有下达抓捕侯君集的公文的。”南宫紫燕轻声地向公孙瀚南诉说道:“昨天夜里,不止是侯君集逃了,连太子妃,也自己喝了毒酒,殡天了,听说现在的长安城,都快乱了套了。”
“是吗?我这一天都在外面收集物质,县里的公文我都交给了县薄去打理,怎么才一天的工夫,就出了这么多的事端?”公孙瀚南从床榻上坐起了身子,道:“不行,我得派人到古田村去看一下,那侯君集要是真的来了,小兰儿他们怕是会敌不住,现在正是灾期,三原可少不了柳贤弟这个神医。”
“夫君不必担忧,”南宫紫燕也从榻上坐起,看着公孙瀚南说道:“若是柳府真的有危险,二叔也不会轻易地便把小兰儿给派了过去,二叔说侯君集不会去,柳先生也不会有危险,夫君你就安心吧。”
“呃,”公孙瀚南低着头略想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连他一听说侯君集逃走,就立刻能想到侯君集会来找柳一条麻烦,那别人怎么会相不到?那侯君集又怎么会想不到?
柳府现在怕是都已经人满为患了吧?凭着侯君集这几年在朝中惹下的那些祸事,想要抓他的人,怕是不再少数。
关心则乱,公孙瀚南轻笑了下,又轻轻地躺了下来,道:“没想到几年不见二叔,二叔还是如以往地那般地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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