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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一条
“你去商会做什么?想见大哥的话,一会着人去请不就是了?”打个了擦边球,任幽故意虑去桑玥话中的意思。
“这么久没去商会打理,有些放心不下,”白看了任幽一眼,桑玥没好气地说道:“我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气太好,对待下人又太过宽松,没有个人在一旁帮衬着,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乱子。”
“还有,我就这么着不明不白在住在你们家里,也不算个事儿,以前是因为重伤不能挪动倒也罢了,现在我的伤势都好了个七八,再继续在这儿呆着,难免会遭了旁人的闲话,过几日里,便让我哥来把我接走好了。”
“大哥那里,有我看着,出不了什么问题,”任幽开口把桑玥的话语打断,道:“至于你住在这里的问题,马上就成一家人了,又何必去在意这个。”
“什么就成一家人了,”桑玥的小脸儿微红,手指交叉不停地揉搓在一起,低着脑袋,喏喏地开声说道:“不是还没拜过堂,成过亲么?”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任幽抬手在桑玥的小琼鼻上轻点了下,颇为得意地昂着脑袋向桑玥说道:“知道我方才是做什么去了么?”
不待桑玥回答,任幽便兴奋地自问自答道:“刚才出门,我便直奔了桑大哥的家里,与大哥商量着一气就把咱们的婚期给定了下来。日子就在下月初三,聘礼我可是都已经送到了桑府。”
“这么快?”顾不着害羞,桑玥惊异地抬起头来,看着任幽说道:“你之前不是说父亲的大仇一日不报,就一日不娶的么?”
说起这个,桑玥不由又撅起了小嘴儿,记得当时听到任幽的这般言语,她还故意与他生了三天的闷气呢。
“你没听说吗?”任幽面带着笑意地开声向桑玥说道:“柳一条柳大哥昨天回来了,一举就把前些时先后昏迷的数位朝中重臣都给救醒了过来。今天早上柳大哥就着人递过话来,说是李佑那小子,蹦不了几天了。”
对于柳一条这位大哥的话语,任幽向来都是深信不移,得着信儿的当时,便风风火火地跑去桑府求亲去了。
“真的?”狐疑地眨了眨一双大眼,桑玥轻声问道:“柳先生回来的消息我倒是有听下人提过,不过柳先生能左右皇上他老人家的意思吗?齐王毕竟是皇子,身上流着皇家的血脉,皇上真的能够忍心取了他的性命?”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你没有听说过吗?”见桑玥不再与自己计较,任幽上前扶着她轻向后院儿前行,道:“想想玄武门,想想隐太子,皇家的人又怎么样?自己的兄长亲侄又是如何?还不是都一个个地赴了黄泉?”
“李佑也算是恶事做尽,天无可恕,能够死在自己亲爹的手下,古来也是不多,哈哈……”想到自己的仇人时日无多,任幽的心中便是一阵地快意。
说起来李佑造反之事,任幽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不过却也是在一旁起了一个引子和由头,若不是他派人在中间时有挑拨,李佑那小子与权万纪那老头儿,当也是不会这般快地就反目成仇。
当然,任幽也不会忘了柳一条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当初若不是柳大哥开口点拨,任幽便是有两个脑袋,也断是不会想到要利用李佑他们师生不合这一点来作文章。
柳一条是他们任家的恩人。
正如老娘任姑所言,任幽在心里也把柳一条这个大哥给摆到了恩人的位置上。
“柳一条?柳亦凡?”立政殿外围的侍卫营中,高阳公主难得有些闲情前来探望,围着柳一条转了两圈儿,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不能把柳一条与柳亦凡归结到一个人的身上。
真是同一个人吗?高阳公主不停地轻摇着头,怎么看着,都不相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嘛。
“形势所逼,先前一条多有隐瞒,还望高阳公主殿下恕罪!”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好奇宝宝一样的小女人,柳一条不失礼节地弯身与其见礼。
“《梁祝》、《白狐》,《白狐》、《梁祝》,便是这两首曲子,高阳也早该想到的。”想起去岁自己与房家老二婚礼上,柳一条当众所奏出的那曲《梁祝》笛曲,高阳公主的神色一片恍然。
能够作出《梁祝》那般幽怨凄美曲子的人,在曲律上的造诣又岂是凡俗?只是在奏了那曲《梁祝》之后,便少有再闻柳一条其他曲作,时间久了,便难免被人给忽略了过去。
“柳先生大才,真是让人钦佩,”谁是谁,一点都不重要,在高阳公主的眼中,重要的是他们都能作出像是《梁祝》,像是《白狐》这样优美迷人的曲调。
“之前,高阳与柳先生已是有过一些接触,”双眼迷离地看着柳一条这张并不是很出众的脸孔,高阳公主细声语道:“柳先生当是知道,高阳酷爱音律,对柳先生的那曲《白狐》,尤为迷恋。一心想求得柳先生亲为高阳所谱的曲词,不知先生可否赏高阳一个脸面,在此为高阳作上一曲?”
又来了。
柳一条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这个女人倒还真是有着一股不死不休的劲头儿,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还想着要从自己这里讨上一首曲子。
“高阳公主殿下恕罪,实不是小民不愿为殿下作曲,而是小民实是没有太多的功夫细想推敲。”恭敬地与高阳行了一礼,柳一条小声地推脱,道:“齐国公、宋国公他们的病症虽好,不过翼国公他老人家现下却还是性命堪危,小民奉了皇命,这还要前往秦府为翼国公他老人家诊治呢。”
“哦,是吗?”狐疑地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高阳凝神细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儿,翼国公秦琼病危,皇上这几天里一直都急得跟什么一样,而眼前的这个柳一条,恰好好像是还有一个神医的名头,今儿早上听身边的宫女说道,她夫家的那个公公房老头儿,就是被柳一条给救醒过来的。
高阳虽然素来任性,却是也不敢误了李世民的事情,有些惋惜不舍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最后也只得悻悻而去。
“改日先生若有闲暇,高阳定会再来拜会。”临走的时候,小丫头还不忘添上这么一句,听得柳一条又是一阵地哆嗦,被这个小姑奶奶给缠上身,那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传说中那个与高阳有上一腿辩机小和尚,怎么还没出现?挠着头,柳一条多少有些苦恼。
“走了?”听到脚步声远去,封小乙从屋里露出头来,心有余悸地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嘘声向柳一条说道:“这位公主殿下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被她盯上了眼,先生日后须得小心一些才是。”
“哦?封兄此话,怎讲?”柳一条闻言,很是诧异地看了封小乙一眼,高阳与房老二现在当还是新婚,难不成就已经有了出轨戴帽儿的事情不成?
“柳兄久不在长安,不知也不为怪。”伸手着请柳一条院儿,封小乙很是八卦地小声说道:“高阳公主倒是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她的那个夫君,长安城有名的醋坛子,平日里最是看不得高阳公主与哪个男人走得亲近。”
“房遗爱?”柳一条更是诧异地开口问道:“他有什么好怕的?”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二世祖而已,柳一条不信,凭着封小乙的身份,会真个惧了那个房老二。
“房老二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怕,”领着柳一条漫出皇宫,封小乙慢声慢气地说道:“不过,他若是发起疯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牧唐 第六百六十二章 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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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出兵
“母后,阴妃娘娘真的是……?”乍然听到阴妃谋逆的消息,豫章公主便一刻不停地急着寻到立政殿来,开声向长孙皇后询问。
那么温柔典雅,脸上时刻都挂着淡淡笑容的阴妃娘娘,怎么可能会做出谋害父皇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一向都颇受阴妃疼爱的豫章,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非要亲口在长孙皇后的跟前求证。
“茹儿,母后知道,阴妃妹妹平素里也很疼你,你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可谓不浅,”看到豫章现在的样子,长孙皇后轻轻起身,拉着豫章的小手儿缓身坐下,温声言道:“不过,事情终是已经发生,谁也改变不了。”
“如果昨晚阴妃为皇上送去的那碗有毒的燕窝粥被当众揭穿之后,不再多有动作,皇上或是还可以念在往日的情份不加计较,”好像是又想到了昨晚书房里所发生的那些事情,长孙皇后轻声感叹道:“可惜的是,阴妃那时并不知悔改,而且还变本加厉。”
看了豫章一眼,长孙皇后接着说道:“纵容手下行凶,意图谋害皇上与本宫,那可不是一句话就能饶恕的。昨夜,若不是你皇父平素里都是多有防范,依着那个阴春的本事,今日里,你怕是就见不到父皇和母后了。”
想想昨夜阴春被乱箭射死的惨状,已经数年不曾见血的长孙皇后,面色凄凄,心中多少仍有些余悸未定。
“可是,这是为什么,好好的,阴妃娘娘她怎么会……?”得到母后的亲口证实,豫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除了老五齐王,还有谁能让阴妃变得这般疯狂?”轻叹了口气,长孙皇后细语轻言:“说起来,阴妃妹妹倒也是一可怜之人,为了一个逆子,竟把自己给逼到了这般境况,真是造孽啊。”
平素里看她对儿子一直都是冷冷淡淡,少有关心,还以及她对这个儿子已然死心,半不在乎,不想在心底里面,她竟是这般地疼爱在意自己的儿子,竟不惜为了儿子所犯下的过错而挺而走险,平白搭上了自己一条性命。
可歌,可怜,却不可敬。
对于阴妃的母子情怀,长孙皇后心有怜惜,不过对于阴妃疯狂的一番作为,长孙皇后心中却是深为痛恨。
虽然阴妃这么做,最后最大的受益之人会是太子乾儿,但是长孙皇后却是一点也不感激,若是皇上死了,朝中的那些重臣死了,仅凭着乾儿的那点才能,能把大唐的整座江山都挑起来吗?
若是不能,到时候大唐怎么办,大唐的万千子民怎么办,战乱迭起,民流失所,仅是为了一己之私,她阴妃必会成为大唐的千古罪人。
“……”
豫章默言,骨肉连心,为了自己的儿子,阴妃娘娘会做出这般犯上之举,虽出人意料,不过却也是可以理解。
只是,为了五哥那种人,阴妃娘娘,真是可惜了。
“父皇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小心地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豫章小着声音询问。
“事到如今,这种事情已是由不得你父皇做主,”抬手轻揉了揉豫章松软的秀发,长孙皇后轻声说道:“大唐的律法,刑部、大理寺的官员,个个都在侧目紧盯,阴妃妹妹已是没有半点活路。你父皇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压后行刑的日期,待日后老五归案之时,可以让他们母子再见上最后一面。”
“父皇仁慈,”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阴妃娘娘,生还无期,豫章的眼泪哗啦一下就从眼中滴落了下来,抱着长孙皇后的胳膊,开声乞求道:“母后,儿臣想去探望一下阴妃娘娘。”
“嗯,应当的。”没有开口拒绝,长孙皇后轻柔地点了点头,道:“阴妃现被关押在刑部的大狱之内,你去探探,陪着阴妃解解闷儿,也好。”
“嗯,谢谢母后!”轻应了一声,抬帕拭去面上的泪水,豫章公主起身与长孙皇后行礼告辞,缓缓地退出了大殿。
“这孩子,唉!”慈爱地看着豫章走出了殿门,长孙皇后摇头轻叹了一声,扭头看了侧旁的小德子一眼,轻声吩咐道:“这几日里太子妃怎么没有来过,弄得本宫都有些想皇长孙了。你这就去东宫一趟,把太子妃还有皇长孙给请将过来,陪本宫一同享用午膳。”
“是,皇后娘娘,小人这就去请。”弯身应了一句,小德子起身退出。
‘知秋阁’内,萧瑟秋风,树叶落了满地。
得知了讯息的武家老大武元庆,巴巴地从宫外跑来,对着武媚苦口婆心,一句接着一句地劝着武媚回心转意。
“媚娘,你这是何苦呢?”
亲自为武媚端递上一杯热茶,武元庆开声说道:“好端端地,你跟太子殿下闹什么别扭?男人,还不都是一样,不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吗?你便是吃醋,也不能这般与太子怄气啊。”
“这里是什么地方?”
“皇宫!”武元庆自说自答:“太子殿下是什么人?那可是未来的皇帝,皇帝的身边怎么可能只会有一个女人?后宫的佳丽三千,你若是只有这点心胸,日后做得皇后,可还怎么去统率后宫?”
“听大哥的话,一会太子殿下回来了,你就乖乖地去跟太子认个错,两口子,哪有什么隔夜的仇怨?我跟你那几个嫂嫂,不也是每天都吵来吵去的,你可曾见过她们会如你这般,几日都不理为兄?”武元庆的舌头一刻也不停歇:“太子殿下大度,又有皇长孙在那候着,当是不会与你太过计较。”
“认个错,服个软,这件事情不就过去了?”武元庆不遗余力地开声劝说:“再有,皇长孙年沿幼小,也离不了你这个娘亲,难道你就真个忍心把他交由那些宫女照顾?”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武元庆说得天花乱坠,只可惜,从始至终,武媚一直都是闭口不言,任由武元庆一个人在那里唠叨个没完。
“大哥是不是怕因为小妹的关系,太子殿下会免了你还有二哥现在的官职?”在武元庆饮茶润口的空当,武媚抬眼瞥看了她的这个大哥一眼,道:“若是如此的话,大哥无需再在此多费唇舌,太子并不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我的事情,他断是不会牵怒到你们的身上,你们把心放到肚子里便是。”
不说别的,便是皇长孙在那里站着,李承乾也不会太过为难武元庆武元庆这两兄弟。
“而且,”稍顿了一下,武媚自语地喃声轻言:“若是你们真的因此而丢了官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在说什么?”声音太小,武元庆并没有听太分明,不由便开声询问。
“没什么,”轻摇了摇头,武媚淡声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哥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还是先回去吧。这‘知秋阁’内,很是清静,我很喜欢,暂时还不想离开。”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倔强了,连大哥的话都不听了?”平日里很聪明的一个丫头,现在怎么钻起了牛角尖来,武元庆从椅上站起,抬手指着武媚嘟嘟了半天,愣是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是一个娘的孩子,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一向都有些隔阂,若不是武媚成了太子妃,他们兄弟得以借势而入长安为官,武元庆现在断是不会这般苦口婆心地与武媚说上这么半天。
若是搁在往常,这个丫头不听自己的话语,依着武元庆的小爆脾气,早就一个耳瓜子呼扇了上去,哪里会由得她一个小丫头在这里墨墨迹迹?
但是现在,武媚虽被太子给打入了‘知秋阁’,可人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妃,虽是兄妹,但是地位却已是截然不同,便是给武元庆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行出手。
“听小妹的话,大哥还是先回去吧,这几日没事儿的话不要老往这东宫里面走动,免得遭了闲话。”没有理会武元庆的话语,武媚接声说道:“回去也告诉二哥一声,这些天好生地在家呆着,什么事都不要管,什么事都不要做工,若是实在闲的无聊,”
抬头看了武元庆一眼,武媚道:“这两日,皇上当是就会发兵去平齐地,大哥二哥若是有心,不妨也请命去走一遭,齐王只是一只纸做的老虎,不足为惧,你们去当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行了行了,劝你不成,你反倒是劝起大哥来了。”看出武媚已是铁了心地不听劝说,武元庆有些不耐地轻摆了摆手,道:“你的话我会考虑,不过大哥话,你也要多想一想。”
“知道你烦,不爱听大哥絮叨,我也不在这里招你讨厌,这就先回去了。”看了武媚一眼,武元庆轻摇了摇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便直步走了出去。
“大哥慢走,有些乏,我就不送了。”轻点了点头,武媚示意着身边的丫环带武元庆出去。目送着武元庆出门的同时,不经意间扫视到院中竹林的落斑点点,竹叶已黄,秋,深了。
“太子妃殿下,未经通禀便直闯进来,小人失礼了。”神色恍惚之间,听到有人在门外呼喊叫嚷,武媚提神抬眼瞧看了一下,见是长孙皇后身边的内侍总管,便轻声开言:“原来是小德子啊,这里是‘知秋阁’,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直接进来便是了。”
“是,太子妃殿下。”听到武媚的应话,小德子轻应了一声,这才规矩地抬步迈进了屋子。
“太子妃殿下,您这是?”看到屋内简陋的陈设器具,只有一桌,三椅,及一套破旧的茶具,这还不说,太子妃这般高贵的一个人儿,怎么身边连个侍候的宫女都没有,就连院外,也没有一个把门儿的内侍护卫,这也太才寒酸了一些。
平素里,太子妃对他们这些下人都是不错,现看到太子妃落得这般境况,小德子不由便开口轻问了出来。
“跟太子殿下闹了一些小别扭,”淡然一笑,武媚轻摇了摇头,道:“算了,都已经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倒是小德子你,怎么没事儿跑到了这‘知秋阁’来?”
“哦,回太子妃殿下话,”听太子妃问起,小德子忙直身正色,开声回禀道:“是皇后娘娘她老人家,想太子妃还有皇长孙殿下了,眼看着时至正午,便着小人过来请太子妃和皇长孙殿下过去一同用膳。”
“皇长孙殿下,小人已经见过,听说太子妃殿下在这‘知秋阁’内,”小心地抬头看了武媚一眼,小德子接声说道:“小人便一路寻了过来。殿下准备准备,这就随小人一同去立政殿吧,皇后娘娘怕是已经等急了。”
“有劳母后她老人家惦记了,也有劳小德子辛苦跑了一这么一路,”微弯身向着立政殿的方向行了一礼,武媚轻声说道:“不过,武媚怕是要让母后失望了。”
“没有太子殿下的允许,武媚不可以踏出这‘知秋阁’一步,还望母后能够体谅。”低头环视了一下自身,武媚又接声说道:“而且,便是武媚能出这‘知秋阁’,就是武媚身上的这一副装扮,也不好去拜见母后。”
一句话,小德子便明白了这位太子妃殿下的意图,闹了半天,只是想让自己做个传筒,把这里的情况如实禀于皇后娘娘知晓。
想来,凭着皇后娘娘对着太子妃还和皇长孙的疼爱程度,必是不会袖手旁观,忍心看着太子妃在这里受苦,并与皇长孙母子分离。
“如此的话,小人就先行告退了。太子妃殿下放心,小人定会如实地将这里的状况禀于皇后娘娘知晓。”微向太子妃行了一礼,小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这么躬身缓退了出去。
不愧是皇后身边的红人,真是个聪明人呢,颇为赞赏地抬眼看了小德子一眼,武媚温笑着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小德子了!”
“皇上,既然现在形势已然分明,朝中隐患不在,平齐之事,着实是不能也不宜再拖了。”御书房中,李世民召集几位要臣私下会面之时,长孙无忌率先出言:“民心惶惶,军心不稳,拖得久了,于国,于民,于君,皆是百害而无一利。”
说着,长孙无忌再次上前一步,拱手弯身请示:“微臣肯请皇上,即刻出兵齐地,结束这场兵祸之事。”
“嗯,”听了长孙无忌之言,李世民低吟不语,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之后,遂扭头向书房内的其他几位大臣看来:“辅机已经说出心中所想,玄龄,知节,敬德,玄成,还景仁,你们的意见为何?”
话说着,李世民的目光逐一向房玄龄,程咬金,尉迟恭,魏征,还有岑文本这几人看来,轻声询问着他们的意见。
“回皇上,”扭头环视了一下众人,房玄龄第一个起身站了出来,躬身向李世民一礼,道:“微臣同意长孙大人的建议,出兵平乱之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
“臣也附议!”岑文本第二个站出,拱手言道:“事关民生,军威,朝纲,还有皇家的威仪,臣以为,出兵之事,刻不容缓。”
“臣附议!”没有多余的话语,魏老头默声站出表明了他的态度。
“臣附议!”剩下的程、尉迟两人,见在场的这些文人全都一个意思,彼此对视了一眼,也都同时站出,并拱手请战:“臣愿率兵平乱!”
“嗯,好了,你们的意思,朕已明白。”颇有些苦恼和不忍地轻闭上了眼睛,李世民挥手示意几人退下,道:“明日早朝,朕当有定断,几位爱卿且先退下吧。”
“是,皇上!”书房内的几位大臣相互看了一眼,知道皇上心念父子之情,多有不忍,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齐齐起身振袖,行礼退出。
“唉,”看着他们全数退下,李世民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声长叹:“李然,你来说说,这兵,朕是当出,还是不当出?”
“回皇上,小人惶恐,不敢妄议政事!”一句话,吓得李然身子就是一个哆嗦,像是这种军国大事,哪是他一个内侍可以插得上嘴的?
“呵呵,便是你不说,朕也知道,”没有理会李然的话语,李世民苦笑了一声:“于礼,于法,李佑都是罪不容恕,便是杀他十次,也不为过。”
“可是,于情,那毕竟是朕的亲生骨肉,朕之心中,着实是有些不忍,尤其是……”尤其是经历了昨夜阴妃之事,又是一声长叹,后半句李世民终是没有说将出来。
李然躬身直立,面色肃然,尽职地尽守着他的本份,对于李世民的话语,不敢接上一句。
“算了,该来的终是要来,事到了头上,便是心中不忍,又能如何?”过了片刻,李世民轻甩了甩头,不再去费神多想,扭头看了李然一眼,道:“柳一条那里,怎么样了?”
“回皇上,”见皇上问起正事,李然方才一直绷着的身体,一下便放松了下来,弯身回道:“依着皇上的吩咐,昨夜里柳先生仍是住在立政殿的侍卫营中,今天一早,就随着封统领一同,去秦府为翼国公瞧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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