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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思危
孰料他一出房门,就见庄思宜背对他坐在张藤椅上,脚边还放着冰盆,而院中石桌上则剩着几瓣已啃光的瓜皮。
程岩:“……”
真会享受,也不知东西都从哪儿来的?兰阳社学条件再好,也不会连这些都准备……
程岩摇了摇头,直奔水缸而去,可当他绕到庄思宜正面时,却见对方衣衫半敞,阖目睡着了。
程岩猛地顿住脚步,熟悉的画面让他心生恍惚,那一刻,他好像回到了前生,回到鹤山书院中。
那时候,寝舍里也只住着他们俩,每到夏季,庄思宜也常在院子里睡着;那时候,他以为对方将是他一生的挚友、知己……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在程岩额头,将他从过去带回现实。
程岩抬头望天,星月早已被阴云笼罩快下雨了。
他自嘲一笑,若非前生曾与庄思宜同寝几年,对方还赠过他几首诗见证了这段“友谊”,就他那样名声不显的小官只怕早被遗忘了,何至于挨了千百年臭骂?
程岩从宅男留下的意识中了解到,其中一首送别诗还被录入了后世的科举……哦,那时候科举早已被废除,应该叫做高考教材?
后世的夫子们每每讲起那首诗,就会拖他出来反复鞭尸。
在后人眼中,他就是个“抱庄思宜大腿上位又背后插刀,伤透了庄大大一颗赤子之心的白眼狼”,非常罪有应得了。
又有雨珠滴在脸上,程岩加快了动作,等他狠狠把自己擦了几遍,才发现原本看着随时都会降下的大雨竟然没了。
程岩倒掉水,余光瞄了眼姿势都没变过的庄思宜,快步回了屋。
那天晚上,程岩又做噩梦了。
这一次他不是在断头台,而是在他位于京城的小宅中。
家里除了仆人就只有他自己,当时他因煽动民众阻挠晋堰水库修建一事已被革职,正赋闲在家查阅水利相关的资料,想向世人证明他没有错。
忽然,外间一阵喧哗。
程岩匆匆出门,就见庄思宜手捧明黄圣旨,带着一帮侍卫闯了进来。
面对圣旨,程岩不得不跪下,跪在他的敌人面前,听着庄思宜冷冷宣读了皇上的旨意。
皇帝措辞严厉痛斥了他一顿,并以“召集百姓滋事生祸”为由,当场将他定罪。
程岩对此并不意外,早有太多迹象表明他已被自己这一派的人放弃,他,就是那些人选出来的替罪羊。
他也不害怕,至少这道旨意只处置了他一人,并未牵连其他。
但程岩还是心有不甘,因此,当庄思宜问他“你怎会变成这样”时,他愤怒回道:“我棋差一着,算不过你,落到今天全怪我无能,但我无悔!”
“反倒是你,你主持修建晋堰水库,导致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不成家?你难道听不见晋江河畔百姓的痛哭声吗?你能睡得安稳吗?庄思宜,你又怎会变成这样?”
庄思宜铁青着脸,“那又如何,历朝历代要做成大事,必然有人牺牲,莫非你还看不清,晋堰水库罪在当下,功在千秋!”
程岩:“不。是你功在当下,罪当万古!”
庄思宜沉默了很久,最终扯开一抹笑,俯身凑在他耳边道:“我真盼着你有万古之寿,看看究竟是你罪还是我罪,可惜,你活不到那天了。”
……
梦中的程岩并不知道,他一直喃喃说着梦语,庄思宜回屋时,恰好就看见这一幕。
他心里好奇,不知程岩梦到了什么以至眉头紧锁,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于是凑近了些想听清楚,但怎样都听不真切。
庄思宜稍一犹豫,轻声喊道:“程岩?程兄?”
见程岩没反应,他又推了把对方,终于把人给推醒了。
庄思宜正想调笑两句,就见一个拳头抡过来,直接轰在他脸上!
第6章
晓日破云,金色晨光铺洒院落,将一夜未散的暑气推得更盛。
多日来的酷暑蒸得院中老树繁茂的枝叶都有些卷边,就连鸟鸣声也显得无打采。
程岩此时正坐在炉边,等着锅里的白粥煮开,他手握书卷,似乎读得很认真,但从他直愣愣的眼神来看,多半在神游。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程岩手一紧,不自觉坐得更直。
“你,还有心情熬粥?”
背后,庄思宜的语气冷得人。
程岩定了定神,慢慢回过头,“昨晚真是对不……”
可当他看清庄思宜俊脸上一块乌青时,没控制住咧开嘴,笑出了声。
庄思宜脸色更黑,昨夜他担心程岩被魇住,才想要叫醒对方,哪知好心没好报,居然白挨一拳。
尽管程岩清醒后立刻跟他赔罪,他也知道对方并非故意,但心里还是很不爽。
尤其是一早起来,程岩不说小心翼翼地赔罪讨好,竟还跟没事一样在那儿煮粥?
……还敢笑??
“咳,”程岩勉强忍住笑意,一改昨日惜字如金,“我真是无心的,昨晚我也解释了,正梦见一匹恶狼凑过来,庄兄就叫醒我了,我那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要不,我待会儿托人去县里给你买点药?”
庄思宜“哼”了一声,绕过程岩去洗漱。
不多时,小院的门被推开,进来个手里提着篮子的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生得一副机灵相,可在看见庄思宜后,表情只剩下呆滞。
庄思宜心里一股邪火,寒声道:“愣着作甚?还不快来伺候!”
少年赶紧低头,将篮子里装的各色早点摆上石桌。动作轻且娴熟,没有半点声音,可见训练有素。
程岩这才知道,庄思宜还带了小厮来社学。
不过社学中也有其他富家学子这么做,社学并不禁止,甚至还为这些下人们单独建了个院子,里头都是大通铺。
如此,程岩终于知道昨日的西瓜和冰盆都是从哪儿来的了。
他见小厮手捧小碗递给庄思宜,后者喝了一口,小厮又立刻拿过空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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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庄思宜把口里含的吐出来……
程岩回视线,回想着昨天的梦。
其实由庄思宜主持修建的晋堰水库,在往后两三百年中都有很大争议。
一来,水库建设的二十多年间,不知耗了多少民力,死伤不计其数;二来,水库蓄水期间曾发生过一次溃堤,又造数万冤魂;三来,水库对当地环境影响非常大,许多物种从此消失。
但时间越久,晋堰水库的优势就越明显。一千多年后,也就是宅男所生活的时代,晋堰水库依旧发挥着无可取代的重要作用,且已是举世闻名的水利工程,被无数人赞誉、敬仰。
但程岩仍不觉得自己错了,因为他当年反对修建晋堰水库的种种理由,基本都变成了真实的悲剧。
如果不是庄思宜权倾朝野,说一不二,即便溃堤也要坚持下去,换了谁来,晋堰水库都只会是一场灾难。
可历史,没有如果。
锅里的白粥“咕噜咕噜”冒泡,淡淡的清香散开。
程岩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先盛了一碗,还没等他喝上一口,碗就被不知何时过来的庄思宜夺走。
面对程岩疑惑的眼神,庄思宜振振有词,“你昨天打我一拳,我喝你碗粥还不行?”
程岩转头看了眼石桌上摆满的碗碟,默默取出另一只碗,他舀粥时听庄思宜问道:“君子远庖厨,你怎么还自己煮饭?”
这话出自于《孟子》,其本意并非指君子不可沾厨艺,但久而久之,读书人也很少做饭了。
程岩头也不抬,“家里穷。”只好自己动手。
庄思宜瞅了他一眼,没再吭声。
程岩见庄思宜不像要找麻烦的样子,便只当对方不在,催眠自己不可再受影响,如此一边喝粥,一边读书,心里渐渐平静。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番做派让庄思宜很佩服,后者脑中划过诸如“映雪囊萤”、“悬梁刺股”、“负薪挂角”等等刻苦学习的典故,顿觉程岩的形象高大起来。
庄思宜喝了程岩煮的粥,挨揍的怨气也散了些,心想对方有如此心性,又怎会肤浅的“仇富”呢?昨日钱忠宝不是说了,程岩只是性子比较慢热。
或许程岩并非讨厌他,而是与他不熟?
庄思宜决定再试探一回,等程岩喝完粥要走,他赶紧跟上去。
一路上他几次与程岩聊天,程岩的回答基本不超过三字,明显的敷衍和冷待也让庄小少爷面子挂不住,终于肯闭嘴了。
当日上课,海夫子脸色不太好,堂上便点了程岩要考教。
以往海夫子心情不好时也常常搞突袭,学生们总害怕自己被点中。
如今程岩中招,不少人松口气的同时,都有些幸灾乐祸。特别是昨天被程岩气吐血的王皓轩,还转过头挑衅一笑,唯有钱忠宝忧心忡忡。
程岩镇定地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请夫子指教。”
海夫子见他态度大方端正,一改往日浮躁,心里有些惊讶,想了想道:“其身正,不令而行,何解?”
程岩一听便知此句来自《论语》,直接道:“圣人之意,乃是上位者自身持正,无需命令,百姓自会遵循。正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若为官者都能以身作则,立民之准范,必能受人敬重,教化于天下。”
海夫子微微点头,“那你认为,‘身正’中的‘正’又指什么呢?”
这个问题就不是死记硬背能够回答的,还要看程岩自己的理解。可他不清楚原主水平到底在哪儿,谨慎起见,选择了保守又死板地回答:“‘正’当指身心品格道德正直,对于为官者,‘正’也指清廉,只有以清廉正直来立世,才能正己正人,让清明世道得以长久。”
海夫子并未对此作出评价,而是又问了几道题,程岩都答得中规中矩,甚至偶尔还刻意加上几句幼稚的见解。
到了后来,海夫子素来板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一分笑意,“不错,看来你近日不曾懈怠。”
程岩心头一松,道:“多谢夫子。”
他一落座,就见钱忠宝投来崇拜的视线,“阿岩你简直太厉害了,对着海夫子还能这么轻松,我就不行,我一见海夫子就脑袋空空,说话都结巴。”
程岩一笑,前生他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
钱忠宝只当程岩不信,“真的,大家都这样,那个王皓轩上回都快被问哭……阿岩,他在瞪你!”
程岩一转头就撞上王皓轩嫉恨的眼神,于是笑容又灿烂几分。
随即就见王皓轩喉头一滚,匆匆用手捂住嘴。
程岩:“……”
不会又要吐血吧?
程岩心虚地回头,发现庄思宜正在看他,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冷了脸,变得面无表情。
庄思宜一怔,微微皱了下眉,转过身去。
当天回到寝舍,程岩还有些担心庄思宜又要来找他说话,但事实是他想多了,庄思宜从头到尾都没理他。
一连几日,他们的寝舍里只有沉默,如此倒随了程岩的心意,他希望能和庄思宜保持距离,如果注定为敌,又何必交好?
等到庄思宜脸上的乌青渐渐消失,社学里传出了一则消息,说是今年旱情紧张,有邻省的难民已逃荒到了武宁县城外,却被县令堵在门口。
程岩一听,顿时明白这段时间夫子们为何个个愁容满面,他猛地想起前生的确有过这么一件事。
那时他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道最后聚在武宁城外的难民太多,县令坚持不开城门不放粮,差点儿引发民变。
后来京城派人来调查,武宁县令当场乌纱不保。
当时的程岩认为县令活该,在天灾之上还试图酿造人祸。但很多年以后,他最敬重的座师却几次提到这位县令,而且很为对方惋惜。
起初程岩并不懂,直到他也成为一方父母官,才明白事情根本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若当年武宁县令直接开门放粮,只会造成更大的悲剧。
因为一县的粮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一旦开了放粮的口子,等到粮食告罄,又如何安抚数万涌入县城的难民?如何保护县中百姓的安危?
人祸的确有,但并非县令,而是朝堂上那些负责筹措运送救济粮的人。
“那些难民真可怜,前日休沐我回家,听爹说好些人都饿得只剩皮包骨,他们逃荒来的路上还有人易子而食。”钱忠宝做了个反胃的动作,“你说,县尊大人为何不放粮?”
程岩:“粮仓的粮食不够,再说武宁县也受到干旱影响,不过我们身在水乡,才不至于像那些难民一样。但今年成必然不佳,县尊大人首先要保证本县百姓用粮,还要在粮价抬高时放粮抑价。”
钱忠宝听得似懂非懂,“阿岩,你懂得可真多。”他想了想又问:“那粮仓的粮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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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县尊大人可以让县中富户捐一些啊,至少先救救城外的难民,我爹都准备捐的。”
程岩笑了笑,曾经他也有这样的天真,认为富人天生就该救济穷人,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救人是情义,不是义务。
因为难民的事,程岩心情颇为压抑,那些即将到来的悲剧让他坐立难安。
程岩思量了整整一夜,认为自己必须做点儿什么,消极地等待悲剧降临,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他将意识中关于后世赈灾的种种举措梳理出来,再结合现状重新整理,每日忙里忙外,连念书都搁置了。
这天,程岩一进讲堂,就对上王皓轩不善的目光,“某人胆小怕事,自私自利,绝对不敢参与我们的计划。”
“某人若是指我,那我的确不敢参与。”程岩意有所指地看向王皓轩,“我不知你们计划为何?但古人有训,宁以狼为敌,不与猪为友。”
作者有话要说:岩岩有前生、雷剧、后世三重金手指加持,正宗爽文。
我觉得很多功过是非,真的只能留给后人去评说。比如说某些政策让当代苦,后代兴,那对于当代的人来说,是对还是错呢?
第7章
周围传来一阵嬉笑声,王皓轩恼羞成怒,“你敢骂我?”
程岩疑惑,“我骂什么了?”
王皓轩:“你骂我是”
他突然注意到程岩嘲讽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差点儿入套,又气得小呕一口朱红血,拂袖而去。
对此,程岩已不会像前几天那般大惊小怪了,只是心中不感叹皓轩兄身体着实硬朗,吐血那么多回也没事。
王皓轩一走,其他人神色复杂地看着程岩,他们都觉得程岩近来脾气渐长,嘴皮子也利索了很多。虽然以前程岩也阴阳怪气的,但常常还没气着别人先把自己气个半死,最近几次却都能占上风了。
有人心里想着好歹是同窗,于是道:“程兄,其实是我们准备联名请县尊大人开城门放粮,想问问你是否一道?”
程岩一听,立即皱眉,“夫子可知?”
说话那人见程岩反应不对,态度稍冷,“夫子不知,此事有违县尊大人命令,我们不想连累夫子。”
又有一人道:“就算夫子知道,也会支持我们,毕竟夫子常教导我们要多为百姓做实事。如今除了你与钱忠宝,大家都联名了。”
程岩不置可否,他看向挤在人堆中的钱忠宝,后者对上他的视线后有些紧张地说,“我、我只听阿岩的。”
程岩颇为欣慰,随即又疑惑地重复了一句:“除了我和忠宝,都联名了?”
他问话的同时却将视线移向独坐在一旁的庄思宜,程岩不相信以庄思宜的见识不懂其中利害。
但庄思宜只对他挑衅地笑了笑,显然真的参与了。
程岩心中一凉,但面色平静道:“我不参与。”
他一开口,其他学生大多不快,有人不屑地说:“皓轩兄事前便料到了,你们何必多此一举来问他?”
程岩仿若未闻,又补充道:“我也不建议你们参与。”
“岂有此理,你自己怕事惜命,还想拦住我们为百姓发声不成?”
程岩:“我是惜命,不但惜我自己的命,更惜武宁县诸多百姓的命。你们想过没有,县中存粮有限,一旦县尊大人开城放粮,等到粮食不够那天,难民们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们苏省乃鱼米之乡,是大安的粮仓,武宁县又是富县,存粮怎会不够?”
程岩知道这些学生年纪不大,只有满腔热血,但并不通事务,于是耐心解释:“我大安开国至今不足百年,且长期处于战乱的威胁,每年仅供给军粮就需两百多万石,以至武宁县存粮不足四万石。而县尊大人手中能动用的只有一半,也就是不足两万石。”
“城外有四万灾民,两万石粮食他们顶多能支撑一月,且武宁县只要一开仓,会有更多灾民源源不断而来,到时候可不止四万,是六万,是八万!你们告诉我,够吗?”
质疑者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
程岩:“每年粮仓入粮出粮都有记载,一查便知。”
此言一出,又有另一人反驳:“即使不够,不是还有朝廷的救济粮吗?灾情如此大,朝廷怎么会坐视不管?”
程岩:“若是救济粮一直不来呢?”
那人也被问住,半晌才道:“就算救济粮不到,粮仓的粮食也能解一时之急。何况这些难民逃来武宁县,无非就是想要求助。我们帮助了他们,他们承了我们的情,等城中粮食不够那天,他们也会理解。”
“就是!”
“冯兄说的在理。”
程岩意识到和他们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这些学生根本不懂难民乱起来有多么可怕,毕竟当年的自己也是如此。
他叹了口气:“即便你们联名上书,县尊大人也不会答应。”
“就算县尊大人不答应,我们也做了该做的事!”
程岩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他从座师口中了解到县令的为人,知道对方一不受舆论胁迫,二不会因为这等事处罚学生,顶多置之不理。
不过夫子一定会狠狠教训他们,让他们吃点儿亏也好,人只有受了挫折,心智才能更加成熟。
程岩回到座位上,经过庄思宜时,对方正探究地打量他。
程岩一个眼神也没奉上,他对庄思宜很失望。
又三日,情势愈发紧张,城外难民越聚越多,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尽管县令已布置了一系列救济措施,但依旧难以安抚难民,城中也出现一些请县尊大人开城放粮的声音。
但武宁县令一概不理,只下令县中各村也做好防备。
与此同时,程岩也找到海夫子,他有些紧张地献上了自己还算满意的成果,想请夫子转交给县尊大人。
海夫子起初并不重视,只鼓励性地夸奖了他的态度,但在完整看过程岩所整理的赈灾之策后,便认真对他说了四个字可造之材。
得到海夫子的应承,程岩当夜终于睡了几日来第一个好觉。
第二天上课的途中,程岩正低头默背着前几天看过的注解,眼看就要到讲堂,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程岩被推得猛向前扑,撞在一人身上。
两声闷哼同时响起,程岩捂着额头,抬头一看竟是庄思宜给他当了肉垫,对方正反手揉着背,半侧过来的脸上黑如锅底。
程岩暗骂一句,回头就见到始作俑者,“王皓轩,我不与你动手,但我会告诉夫子,请夫子来处置。”
激愤之下推了人的王皓轩心里一抖,方才的事若被夫子知道,夫子定然不会放过他。
王皓轩一时有点后悔,他身旁却有人讽刺道:“呵,你果然




穿进雷剧考科举 分卷阅读10
就会找夫子撑腰。”
程岩冷冷扫了那人一眼,任谁遇上这等事也不可能维持好心情,他面色一沉,多年为官养出来的气势一放,立刻让这些尚未见过世面的学生心悸,一个个愣在当场。
隔了半晌,王皓轩终于醒过神,心中又羞又怒,他怎能被程岩这小子给吓住?于是梗着脖子道:“你还装!难道不是你昨天偷偷找夫子说了我们的计划,害我们被罚?”
程岩皱了皱眉,当即否认:“不是我。”
王皓轩还想再说,但见程岩目光不善,他心里终究有一分心虚,只“哼”了一声,甩手走了。
他一走,其他人也浩浩荡荡地离开,只剩下程岩和庄思宜。
程岩正想和庄思宜道个歉,却见庄思宜唇角一弯,露了个微不可察的笑。
那一刻,程岩脑子里一炸,瞬间想明白前因后果是庄思宜告诉了夫子。
他和庄思宜同寝数年,又斗了许多年,他太了解庄思宜细微表情背后的含义,原来庄思宜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参与联名,他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早就准备破坏。
王皓轩等人心心念念的事,在庄思宜心中不过一场玩乐。
“告状的是你。”程岩心中愤怒,但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庄思宜丝毫没有被揭穿的难堪,反而坦然一笑,“对。”
对方如此态度,反而让程岩冷静下来,他很清楚,自己越是表现出愤怒,对方越是得意。且他转念一想,不管庄思宜抱着何种心态做这件事,但结果总是好的。
于是程岩也故意扯开一抹笑,装作无所谓地绕过庄思宜,进了讲堂。
而被留下的人则望着程岩的背影,狠狠拧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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