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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沉舟钓雪
他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江慧嘉,得意道:“剖尸?那也不是你随意说剖就能剖的吧?我爹吃过你的药,他要是死了,你的名声还得臭!你吓得到我娘,却吓唬不了我!”
江慧嘉微微皱眉,正所谓横的怕愣的,这碰到愣的,那是连道理都讲不通的,就是想用言语惊吓对方,那也惊吓不到。
她冷声道:“你们可以试试。”
心念电转,转头却吩咐:“松风,你速去府衙一趟,便请王捕头过来,告诉他我们这里有人讹诈闹事,请他来做个见证!”
松风腿脚极快,应声就跑。
围观的人都给他让路,但也有人看着严富贵样子可怜,不由得不忍道:“大夫你要是真能治,那还是快给这位……治吧!”
“是啊!人都这样了,再不治只怕真要不行了。怎么好这样?”
“既然都开义诊了,哪里还怕多治了这一个……”
人们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说:“说是先吃了她的药,后吃了吴小大夫开的药,她现在推脱不治,说不得还真是她的问题!”
当然也有说严家人没道理,欺软怕硬的。
“先吃了江大夫的药,后吃了吴小大夫的药。吴小大夫是千草堂的人,他们不敢找,只敢来找江大夫。明白着欺负人呢!”
白果听着人们的对话,又急又气。
严四通仍然叫嚣:“便是叫来了衙门的人又如何?你治不好人,还是你的问题!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能把黑的变成白的?”
他叫得一阵,人群中的议论声也不由得更大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看热闹,江慧嘉坐在人群中间,虽然被章、常二位镖师保护着,可仍然显得怯弱渺小。
仿佛是大浪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淹没。
章镖师被江慧嘉治过腿,对她的医术有信服,这时都忍不住劝道:“江娘子若是有把握,这便将人治好了,省得这小人叫嚣!”
江慧嘉心中何尝不怒?
她也知道只要治好严富贵,就是对众人质疑最好的反击。
但这只是大众给的剧本,却不是她的剧本。
她没有忘记先前严娘子失口说的那句话,那句话隐隐约约提到了,他们背后还有人!
今日之事,说不简单其实很简单,可要说简单,其实又不简单。
严家人背后还有人,那个人就是严四通口中的“吴小大夫”!
最开始严家人都口口声声只说严富贵是吃了江慧嘉的药才成了现今模样,却绝口不提他们背后那个吴小大夫。
可在江慧嘉看来,真正治坏了严富贵的,却分明就是那个吴小大夫!
自古同行相轻,虽然世上并不少有真正仁心仁术的医德之士,可杏林中也难保不会有败类存在。
说不得就是这个吴小大夫自己治坏了人,结果却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反而怂恿严家人来找江慧嘉麻烦。
这件事情不能轻易了结!
她江慧嘉的名声是这样好败坏的?
严富贵今日若真是病重将死,而江慧嘉没有能力证明自己清白的话,那这个治死人的黑锅就得她背!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的人也越来越多。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的声音仿佛似要连成嗡嗡一片。
严四通竟还洋洋得意,仿佛躺在担架上的严富贵究竟是不是会死,倒像是不必在意了。
只有严娘子焦急地蹲在严富贵身边,一会为他擦擦汗,一会又看向江慧嘉。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外头传来一阵高声:“府衙王捕头来了!大家让让!快让让!”
议论声顿止,人群被拨开,一行身穿捕快公服的人冲进来。
松风随在这群捕快身后,窜到江慧嘉身边,喘着粗气快速道:“娘子,王捕头听说是你的事,二话没说就来了呢。”
江慧嘉对王捕头点点头,终于从诊断桌后站起身。
她微微扬声:“诸位,治坏了严富贵的人究竟是谁,诸位若是有意,不妨与我同去千草堂,寻那吴小大夫对质!”
说着不等人答声,她迈步就走。
一边对王捕头等人道:“劳烦诸位捕爷做个见证,严富贵的病我能治。并非绝症,也并非急症。严家人如此污我声名,我不能善罢甘休!”(未完待续。)





荣医 第一百九十八章 谁踩谁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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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千草堂。
吴易宁这一天都有点心神不宁。
到下午申时末,千草堂中病人比先前稍少了些。
他的叔叔吴大夫终于忍不住把他叫到一边,小声责问他:“今日怎地如此?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把脉开方的资格,你今日却险些诊错了三个病人!若非我在一旁盯着,怕要出事!”
吴易宁垂着手没精打采,一句也不敢反驳,只唯唯应是。
“你!”吴大夫恨铁不成钢,“我早两日还夸你,说你再过大半年只怕是独力坐诊给人开方都成,你今天就这样。你这孩子!”
吴易宁就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叔叔,我……”
吴大夫有些烦躁,看他这样子,又语重心长地劝:“易宁,再没有事情是你不能与叔叔说的。但有烦心事,你说了,叔叔才好帮你解决。”
“我……”吴易宁咬了咬牙,终于没忍住,脱口道,“叔叔,前日我与你说的那个病人,他……他后来没再吃清阳街那边那女大夫开的药,吃了我的药。可是,他病没好!他快死了!”
话说出口,他终于焦急外露:“他腹痛不绝,已是气息微弱!”
吴大夫顿惊:“怎会如此?你当时开的方子后来我也看了,并没有错!”
“是!”吴易宁苦着脸,又略有些愤愤,“他分明是寒凝腹痛,我已给他温中散寒,并没有错的。倒是先前那个女大夫开的方子,叔叔你也看了。她用益气温中的黄芪建中汤,这分明是胡乱开方!”
吴大夫点头:“不错,黄芪建中汤益气温中,疏通气血,缓急止痛,但不能散寒。短次服用或有效果,却不能根治此症。易宁你做的没有错。”
“可偏偏那人却病急加重,我再给他加重药量,竟都无效!”吴易宁咬牙道,“我便对他家人说,这是因为他先服了一剂错误的汤药,因此我后来的治疗才会无效。叫他家人去寻那女大夫麻烦去!”
吴大夫倒抽一口气,似有些不认识般凝目看向吴易宁。
“叔叔,我做错了吗?”吴易宁带了哭腔。
“不!你没有错!”吴大夫斩钉截铁。
吴易宁长舒一口气,又有些不安地说:“但我总担心会再出什么问题。”
这边两人正说着,忽然外头似有喧闹远远传来。
一个小药童忽地穿过大堂跑来,喘着气喊:“吴大夫!吴大夫!”
吴大夫叔侄两个就站在大堂一边靠药柜的拐角处,听到药童喊,吴大夫忙应道:“做什么?”
小药童急急说:“吴大夫!外头来了好多人,还有衙门的捕快!另有人说,吴小大夫治坏了人却胡乱往别人身上推,因此要来找吴小大夫对质呢!”
吴易宁大惊,一时间腿都软了,只攀住吴大夫,急道:“叔叔,这可怎么办?”
吴大夫倒是镇定,只斥道:“怕什么?既是要对质,还怕还不了你清白?走!我倒要看看,谁人这样大胆,竟敢来此败坏千草堂名声!”
叔侄两个快速走出来,却见大堂里几个坐堂大夫都站在外头大门口,原先还在大堂中的一些病人则退到了一边。
四扇页子的大门外却是围了乌鸦鸦一群也不知道是多少人,几乎将千草堂前宽敞的六马车道都给堵严实了。
还有捕快在高声喊,叫人们往两边散开些,不要堵住了大路不好过人。
千草堂这边,日常的坐堂大夫足有五个。
吴易宁还不算,因此除去吴家叔侄,此时就有四个坐堂大夫站在门口与人说话。
楼大夫正说着:“吴小大夫虽未正式坐堂,但他学医十数年,早两年前开始就已经在跟着吴大夫诊脉开方了,他能比不过你一个没根没底的小小游医?”
另一个周大夫说:“你非说是吴小大夫的错,却不能由你空口白牙污蔑人。”
又一个胡大夫说:“此事要证明却也简单,你只拿了你的方子,我再去拿了吴小大夫的方子来,两相一对比,究竟是谁的方子有问题,岂不就好分辨了?”
吴易宁走在后头,听得堂中各位大夫都维护自己,顿时心下大定。
“说得好!”吴大夫则大步而出,笑道,“正该如此!如今世上有些人,只仗着胡乱学了医术便自称大夫,自以为能济世救人,甚至还摆摊开义诊!岂不知这世上庸医能杀人,良医才救人!”
他言语如刀:“若为沽名钓誉,胡乱拿患者性命做儿戏,此为人间大恶!”
说话间,目光向外头逼视。
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被人群围出来的空地中间的一名青衣女子。
这女子二八芳华,即便衣着素淡,不施粉黛,但她容貌清丽,灵秀逼人,却依然无比地引人注目。
而她站的位置却正好明确地说明了她的身份,她就是那个摆摊开义诊的女大夫!
吴大夫有些惊讶,可随即心中冷笑。
这样一个娇怯怯的小娘子,能有几分医术?
她也敢来寻吴易宁对质?
今日便叫她名声扫地,哭着回去!
楼大夫已在抚掌叫好:“吴大夫所言极是,庸医杀人,人间大恶!小娘子,莫说我等欺负人,你便拿你的方子来罢,我楼某人以我行医三十年的名声做担保,即便吴易宁是我千草堂人,只要当真是他开错了方子,我也绝不包庇他!”
说着,他甚至上千去给被抬过来的严富贵探脉。
又叫里头的学徒:“去搬外头那矮榻出来,给这位病人躺身。”
这样的做派使得围观者纷纷点头。
都说楼大夫行医多年,医术医德都有保证,可以相信。
楼大夫探过脉,那边矮榻就搬过来了。
千草堂中的学徒又帮着严家人将严富贵搬到矮榻上躺好。
楼大夫就又向其余几个大夫招手:“诸位都来诊诊脉,先看过这位所患究竟是何病症,再看是否还能有救?”
严富贵呻吟着,眼睛看着千草堂门口的几位大夫,目中射出了希望的光。
却只有吴大夫走过来,其他几位大夫只笑着摇头道:“有你与老吴,哪里还用得着我们?你们诊断便是。”(未完待续。)




荣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到底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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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成名的大夫越是要爱惜羽毛。
周、胡两位老大夫互相对视,却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别样的意味。
他们只说话助威,却不上前去给病人诊脉,这当然另有原因。
一来他们原本就是主攻小儿科的大夫,并不擅治成人病症,二来却是因为他们认得江慧嘉!
当日金小郎急症惊厥,谈元娘原先就是找他们治的病!
可惜二人一齐出手,最后却还是对金小郎的病束手无策。以至于谈元娘病急乱投医,在没有任何保证的情况下,找到了江慧嘉这样一个来历不明,年纪轻轻的女大夫。
周、胡两位大夫私心里对江慧嘉并不服气,再加上他们也都是要脸面的人,所以上回金小郎最后是被江慧嘉治好的事情,他们离开谈府以后却是闭口不多言的。
这要是传出去,堂堂两位府城名医,从医多年的老大夫,竟还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那他们这脸往哪搁?
以至于千草堂的其他人竟都不知晓江慧嘉的存在,否则如吴大夫、楼大夫等人,心里就会对江慧嘉的到来存更多警惕了。
周大夫眼神示意胡大夫:“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胡大夫拈着短须,坚定摇头。
不说的话是“有可能”会看到别人被打脸,这要是说出来,那就必定是自己被打脸了。
别人会不会被打脸这还是个不一定的事,可自己被打脸这必然是被肯定的事。该选哪个,这还用多想吗?
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啦!
两位老大夫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连助威的话都不多说了。
这时楼大夫与吴大夫都给严富贵诊过了脉,严富贵的情况确实很不好,楼大夫问:“先时可是有吃过大寒之物?”
“大寒之物?”严娘子摇头,“我们吃的什么,他也吃的什么,还不就是家里头那些东西……”
反倒是严富贵挣扎着,在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声音:“蟹……蟹……”
他连说了两遍,严娘子都似乎没听懂,倒是楼大夫恍悟道:“你吃了螃蟹!是不是吃了螃蟹?”
严富贵喘着气勉强应声。
“螃蟹寒凉?”严娘子有些茫然,“是我前几日去钱家帮厨,他家主人吃剩下,打赏下来的……我儿也吃了!”
她霍地又看向严四通,但严四通虽然形容猥琐,可很显然,他身子骨却是康健的,半点问题都没有。
楼大夫与吴大夫对视一眼,吴大夫道:“楼大夫怎么看?”
“是虚寒腹痛。”楼大夫沉吟片刻,肯定道,“螃蟹只是诱因,他原本便有里虚之相,中阳虚寒,脾阳不振。只是吃了螃蟹,才诱使他腹痛急发。即便不吃,早晚有一日,他也要发作。”
吴大夫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其实他心里已经将吴易宁骂了个半死,这小子学艺不精,明明是虚寒腹痛,他非说是寒凝腹痛!
这样明显的脉象区别他都诊不出来,得了错误的结论又来误导他!这下可该怎么收场?
别看都是腹痛,都带了个“寒”字,可寒凝腹痛与虚寒腹痛是不同的!
一个是要温中散寒,一个是要温中补虚,这能一样吗?
病理病机都不相同,前者是外受邪寒,后者却是中阳虚寒。
一个由外而内,一个从内而起。
若诊错了病因,开错了方子,病人能病好才怪了!
吴大夫心里抖了抖,又想起先前吴易宁提过的江慧嘉的方子,那方子他也是知道的,黄芪建中汤加味,主益气温中,疏通气血,缓急止痛。
相比起吴易宁的方子,江慧嘉的方子虽不十分对症,可也比吴易宁那样南辕北辙的要好上许多!
一时间,吴大夫心中大急,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楼大夫已经在喊吴易宁:“易宁,你先前开的方子呢?”
又催江慧嘉:“小娘子,你的方子也拿来罢!”
江慧嘉点头,从袖中取出先前誊写的单方就要递过去。
在她看来,这楼大夫的水平的确还不错。
他虽然没有真的正确诊断出严富贵的病症,可比起先前的“寒凝腹痛”,楼大夫诊断的“虚寒腹痛”无疑是要更接近严富贵病症真相的。
因为严富贵的腹痛型钩虫病按照中医的理论来解释,是虚劳里疾之腹痛,他长期受钩虫之困,以至于中阳早衰,脾失健运,这可不就跟虚寒腹痛的一些症状相吻合么?
在没有现代大便常规等检查的情况下,楼大夫与吴大夫一时间诊不出严富贵实际上是腹痛型钩虫病也是情有可原的。
江慧嘉心中念头说来话长,实际上她动念却不过是在瞬息之间。
眼看着江慧嘉的方子已经递出来了,而楼大夫这边也伸了手来接。
吴大夫焦急再三,终于喝道:“等等!”
楼大夫手微顿,道:“怎么?”
吴大夫心念急转,他知道楼大夫为人。楼大夫话多嘴碎,但这实际上却都是因他热心而起。换句话说,楼大夫就是个急公好义的人。
他说以他的人品医德做担保,保证不袒护吴易宁,吴大夫就相信,他真能做到这一点!
吴大夫心急了,他脱口道:“这看方子的目的也不过是为判断究竟谁才是那害人的庸医,但实际上,这方子你我能看得懂,辨得明,诸位热心的叔伯兄弟,娘子郎君却未必能懂。”
楼大夫皱眉,吴大夫忙又道:“楼大夫名声医德自不必说,但易宁毕竟是千草堂的人。依我看,真要看谁是庸医,便叫这位小娘子和易宁各自再开方一副,抓了药来喂病人喝下。谁的药方能起效,便自然证明,先前病人病情加重,是谁害的了。”
这一番话说起来似有道理,可实际上都是歪理。
先后喝下的药,最后就算药效起来,不也一样说不清到底是哪个药方起的效果?
更何况,这病人是破麻袋吗?能这样随便喝药?
旁边竟然还有围观者叫好,似乎对他们而言,这样实质上的,他们能看得到的冲突变化,要比两位老大夫云里雾里地辩医理,来得有趣多了。
楼大夫面色微沉,正要反驳。
忽然,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江慧嘉一边收回自己手中方子,一边道:“两位大夫,我这里却还有一事要说。”
她要说什么?
众人都看向她。
江慧嘉缓缓道:“两位大夫诊断病人为虚寒腹痛,我的诊断却并非如此。”(未完待续。)




荣医 第二百章 与众人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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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慧嘉竟然否定千草堂两位老大夫的诊断!
她不但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千草堂,要与吴大夫亲传弟子吴小大夫对质,她还敢大言不惭地否定两位老大夫的诊断结果。
吴大夫不怒反笑:“哦?那江大夫的诊断为何?不妨告知,我等也好印证。”
他先前叫江慧嘉“小娘子”,此时却叫江慧嘉“江大夫”。这一声“江大夫”,显然极具讽刺意味。
江慧嘉却仿佛感觉不到他话中反意,仍旧神情不变,缓声道:“我不但诊断与二位不同,且有把握立开一剂药下去,便使病人病症缓解大半。再服三剂药,他即可痊愈。”
吴大夫心中一嗤,楼大夫却若有所思。
“那小娘子的意思是?”楼大夫微微凝目,反问道。
江慧嘉道:“先前吴小大夫的诊断是,病人已成绝症,用不用药都不能再活,因此严家诸位才抬了人来寻我麻烦。声称是我医死了人,叫我赔命。严大娘,事情可是如此?”
她看向严娘子。
严娘子伏在严富贵身边,目光闪烁,眼神飘忽,不否认也不敢承认。
江慧嘉嘴角微翘,笑道:“实际上病人得的并非绝症,此事我早有说明,二位老大夫也同样如此认为。既然并非绝症都能被诊成绝症,那吴小大夫若再开药,严娘子,你还敢给你当家人吃吗?”
严娘子缩了缩肩,不说话。严四通在旁边眼珠子乱转,一会儿瞅江慧嘉,一会儿又瞅向躲在门边的吴易宁。
事情到这里,倒像是比都不用再比了,江慧嘉三言两语间已经将罪定给了吴易宁。
前头楼大夫的诊断,反而给江慧嘉增添了判罪吴易宁的筹码!
吴大夫觉得头有些昏,他气冲上脑,脑子里诸般念头就轰隆隆转开。
也顾不得在心里大骂吴易宁蠢货,只压着怒气,故作平和地笑道:“江大夫有些话说得对,这药是不能乱吃的。但江大夫年纪轻轻,虽则口气极大,可这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话,也不能轻易做准吧?”
他又看向楼大夫道:“楼大夫,你说可是这个理?江大夫又说她的诊断与你我不同,又说她有十足把握治好病人。既是如此,她开了方子,你我却是不好判断对错了。那她这药开出来……”
说着也问严娘子:“严娘子,你敢给你当家人吃吗?”
楼大夫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
吴大夫连忙截住众人的话,又道:“江大夫既有十足把握,那可敢在此立书,写明了你这一剂药下去,若不能当场使得严富贵病情好转,便认罪先前是你开错了药?”
绕来绕去,他的目的就在这里了!
这个说法显然颇为符合大众看热闹的心理,吴大夫这一提议,竟立时就有不少人附和。
尤其是严四通,他眼冒精光,立即喊道:“是!你先写个保证,保证你这一剂药下去,我爹真能好!否则还是你害的我爹!你赔钱!便赔……三……不!赔五百两!”
他面露得意,又嘿嘿笑:“江大夫不会不敢写罢?总归是你自己说的你有十足把握,所以便是写了保证,也不碍你什么。”
江慧嘉微瞥他,不卑不亢,淡淡一笑:“我本不欠谁,今日所来,不过是为自证清白。我敢写保证,但这保证究竟该怎么写,却由我来定!”
她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我给严富贵治病,今日当众开方给药,我保证一个时辰内严富贵病有好转,此后每日再服一剂药,三剂药后他病可痊愈。倘若不能做到,我承认自己是庸医,并认罚五百两。”
“第二,我开义诊,本是好心,岂料反遭诬陷与讹诈。既是如此,我敢以自身医术来赌这五百两,我便要求,严富贵之病,若由我治好,严家人需实付我诊金五百两!”
“第三,严富贵之病,我若果能治好,我要千草堂吴小大夫当众向我赔礼道歉!”
她看向严四通,虽不咄咄逼人,却竟然也显得极有气势:“你敢不敢赌?”
又嘴角噙笑,问吴大夫:“老大夫敢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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