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起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子不鱼
七点多的时候,外面的晚霞还挺红,沈司在病房里躺了快两个星期,早就想出去转转了。
顾颜推门进去的时候,沈司正站在窗前看楼下的的人,于是顾颜特别贴心的找护士借了个轮椅。
沈司看着轮椅不解的问:“你找轮椅干嘛!”
顾颜说道:“我们下去转转。”
沈司:“走着下去不就行了?”
顾颜:“你腰伤还没好。”
沈司:“好了。”
顾颜:“没好。”
沈司:“我说好了。”
顾颜:“我说没好。”
沈司觉得他俩像是在斗嘴,越说越搞笑,于是妥协了。
顾颜推着沈司下楼了,特意找了个偏僻一点的地方,得被人认出来,然后再把医院围个水泄不通。
沈司觉得自己不大可能造成医院堵塞,顾颜就不一定了,堂堂顾影帝亲自来医院陪沈司散步,空前绝后啊。
顾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儿抱了一大束花,沈司被他这个举动给惊到了。
“干什么?”
“赏花。”
沈司:“你认真的?”
顾颜把花塞进沈司怀里,沈司抱着那一大束玫瑰花手足无措,忽然看到插在花朵中间的卡片,上面写着:
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沈司笑了笑,有些无语。
“顾影帝,你的影帝包袱呢?”
“包袱是给别人看的,你又不是别人。”
沈司无奈的问:“你又想干什么?”
顾颜半蹲在沈司面前,认真的说:“追你。”
沈司闭了闭眼睛,然后跟顾颜平视,“顾影帝,你太俗了。”
顾颜眉头一挑,笑了笑:“那沈前辈你看,我这个俗人能不能入了您的法眼呢?”
沈司觉得自己要被天打雷劈了,堂堂顾影帝,娱乐圈里说句话都能让粉丝们狂刷三天的人,拍个戏天天被堵酒店门口,家里奖项成堆的影帝,现在半蹲在他面前说他想追自己?
“我真怕折寿。”沈司把花抱好,无奈的笑了。
“那不怕折腾吗?”顾颜问道。
沈司没听懂:“什么?”
顾颜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事。”
沈司觉得自己做了个不得了的决定,顾颜这个人目前是赖上他了,演技这么好,话不到三句就表心意,也不知道同样的方法追过多少人。
哪像沈司,内向话少,没钱没人,三十岁了还打光棍,他爸每次打电话都催他赶紧找女朋友,现在好了,女朋友的事大概是泡汤了。
顾颜在推沈司回病房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提起了他的感情史。
“我十八岁跟家里人出柜,二十岁向整个娱乐圈出柜,二十二岁谈了个男朋友,两年后和平分手,变成了工作狂。”
沈司:“二十六岁又看上了我?你想让我评价什么?你跟二杠上了吗?”
“向你坦白过去。”
“有什么用?”
“坦诚相待啊。”顾颜伸手按了电梯的楼层按钮。
“为了防止狗血事件发生,就算前任回来找我,你也有个心理准备。”顾颜继续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
沈司无语又无奈:“你这都什么跟什么?我记得你没演过苦情电影。”
“我天天活跃在八卦记者的脑子里,一会儿穿梭在枪林弹雨中,一会儿深入豪门夜宴,厉害的我都开始同情自己了。”
“叮”的一声,电梯开了,顾颜把口罩带上之后推着沈司出了电梯。
沈司忍俊不禁:“屈才了。”
“说不定哪天我那个前任还真回来找我,前辈你会吃醋吗?”顾颜打开房门把沈司推了进去,楼道里静悄悄的,顾颜又小声的关上了门。
摘了口罩和帽子才觉得舒服了,顾颜不死心,又问了一遍:“你会吃醋吗?”
“我只吃盐。”沈司笑道,只有嫌弃一个东西的时候才不会吃醋。
顾颜仔细回味沈司的话,想明白了。
“是不是被你嫌弃的东西,就不会再要?”
“可能是吧。”沈司想了想还说了一句,“要看是生活必需品还是高档耐用品。”
“生活必需品是什么?”
“生活中必须存在的,已经离不开的东西。”
“离开了会怎么样?”
“也许一个人在真正无可奈何的时候,除了微笑,也只好微笑了。”
“已经很久没有人跟我讨论过这些了。”顾颜竟然还有些感叹的意思。
“同情你。”沈司淡淡的说了一句。
顾颜之后又把轮椅还了回去,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沈司睡意不是很浓,一看顾颜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出声说道:“你回去吧。”
顾颜原本翘着二郎腿玩手机,影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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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姿势荡然无存,就跟他演的痞帅角色一样,听见沈司的话,问道:“我走了前辈会想我吗?”
“顾颜,你正经一点。”沈司不是有些无奈,是非常无奈。
“好吧。”然后顾颜将腿放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坐好了。
“时间不早了。”
顾颜起身走到病床前,看着沈司的眼睛说:“今天的糖还没吃呢。”
沈司蹙眉:“什么糖?”
顾颜笑而不语,弯下腰盯着沈司,低头在他嘴角上亲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拿起衣服,说道:“晚安。”
最后开门出去了。
沈司:“……”
柜子上的那一大束玫瑰花很是鲜红,沈司拿着那张卡片看了好久。
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顾颜想说什么呢?
沈司从来没想过自己跟顾颜能有合作,而现在这位业界同行竟然要追他?沈司是个不愿意将就的人,骨子里还是个很传统的人,否则他都三十了怎么还没谈过恋爱?
沈大叔第一次被感情问题困扰,这个困扰还让他无从下手,最可怕的是,当一件事变成了习惯,然后忽然终止的时候,人往往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淡然。
顾颜能不能喜欢,值不值得喜欢,这才是沈司犹豫的关键所在。
亏本的买卖谁都不想做,可明知道亏本还要做,那做的就不是买卖了。
沈司一直都在隔岸观火。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赵哲过来了一趟,沈司一直在等他就没有休息,俩人见了面互相看了对方几分钟,话题多的不知道该从哪个说起。
“西正今天请王导去吃饭,成海也去了。”赵哲把外套脱了,又调了一下病房里空调的温度,“你不怕得风湿骨病吗?”
“盖着被子,又不冷。”沈司还顺手拉了一下被角。
赵哲说:“资料我整理的差不多了,徐律师那边随时都行,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准备什么时候出手啊?”
“王导什么态度啊?”
“听左传旭说,王导从头到尾光吃菜了。”
“秦胥风要换人了?”
“这个玩笑挺好玩儿,成海想投资这部戏,条件是让西正也进组,还说什么补你的空子。”
“啧,这就急不可耐了?”沈司不屑的笑了笑,“十年就给他们留了个又懦弱又无能的印象,真不是个好结果。”
赵哲拉出椅子坐下,看起来好像挺累的,“你快安慰安慰我,小公司要挖大公司的招财猫,大公司还不放手,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啊,也太浪了。”
沈司笑道:“你得了吧,西正明里暗里抢了我多少资源,如果不是成海有意为之,我也不至于穷成这样。”
“有一件事很奇怪,两年前你不是去找那古装戏的导演了吗?他当时对你爱答不理,后来那个角色给了西正,我这几天找证据的时候又去找了他,你猜他怎么着了?”
沈司侧头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赵哲一拍大腿:“何止啊,那是三百六十度,他说当时成海请他吃饭,他喝醉了跟成海签了个合同,成海也没亏待他,送了挺多好东西的,最奇怪的是他怎么就这么痛快的说了呢?”
沈司也觉得解,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是为什么,良心发现了?那未也发现的太晚了。
“还不止他一个人,其他人我问什么他们还说什么,我觉得证据要是都这么容易搜集,那官司真能天天打了。”赵哲还感叹了一番。
沈司突然想到一个人,应该不是吧?他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
“不会是宋文轩吧?”赵哲问道。
沈司摇了摇头:“不是他,他还没到那么多导演制片人都看他面子的地步。”
沈司有两个计划,搜集这些年经纪公司打压他和为了捧西正做的那些龌龊事,如果成海还是狮子大开口不放人,沈司就准备打官司走法律程序,这么多年攒的东西够了,徐婧茹在法律界地位不一般,沈司有把握能胜诉。
“下周日,你去请成海吧。”沈司决定提前了,剩下的几个月他都等不下去了,他们的做法令人恶心。
赵哲说行,沈司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又说:“赵老板,您有点老板的样子成吗?”
如果不是见过赵哲办事有多牢靠,看他这样子,沈司差点都觉得他开公司是玩玩儿的。
赵哲答应了一声,忽然瞥见柜子上的那一大束玫瑰花,惊讶的问:“这谁送的啊?你不是轻微的花粉过敏吗怎么还放病房里了?”
沈司推了推眼睛,超淡定的说:“顾颜下午过来送的。”
赵哲觉得自己被雷劈了,顾影帝来医院看沈司,送沈司闻了就过敏的玫瑰花?
“他这是要你老命吧?”赵哲都惊呆了,然后站起来走到柜子前面,要把玫瑰花拿出去处理掉。
沈司连忙说:“留一支。”
赵哲又惊呆了,“你没事吗?”
沈司觉得没啥事,也不打喷嚏皮肤也不痒,“没什么不良反应。”
“你这是个假的过敏吧?”赵哲皱着眉笑也不是,一脸的纠结加无语,不过抽了一支插在了玻璃瓶里,其他的都拿出去了。
对,留一只顾颜明天来了好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也许一个人在真正无可奈何的时候,除了微笑,也只好微笑了。《家明与玫瑰》
第17章有事
第二天,从早上到晚上,沈司睡觉,看书,看剧本,演戏,有条不紊的挥霍着他的病假时光,一切都跟平时一样,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顾颜今天没来医院。
放在柜子上的那朵玫瑰花前天晚上还趾高气昂的抬着头,才过了一天就垂下头了,倒不是枯萎,只是长歪了。
沈司把玻璃瓶拿到窗台上,天色已经开始暗了,这种天气下,室内和室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医院的窗户一般都开的很小,头都伸不出去的那种,沈司揉了揉腰,摘了眼镜把窗户下面放的凳子挪到了一边,腰伤好的比他想象中的快,不出意外下周就能回去拍戏了。
在回剧组安安稳稳拍戏之前,他要处理两件事,一件跟前途有关,一件跟性命有关。
到底怕他捅出去什么才能生了这么恶毒的心?让他摔一下还不够,竟然还在下面放钉板,沈司托着下巴想了很久,记忆中他好像并没有撞破过成海的什么事,如果说有的话,他有好几次在公司见过从他办公室里出来的姑娘,而且年龄都不大。
突然,沈司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让他不自觉的蹙眉,并且感觉到一阵恶心,但随即他恢复了常态。
一切只是猜测而已,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他的老东家以为他知道什么秘密,害怕把他放走了他心里有怨气,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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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以后反踩一脚。
沈司拈着那朵长歪了的玫瑰花瓣,神情是从来没有过得深沉,既然都以为他知道了,那他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有点对不起伤势更重的腰了。
于是沈司返回病房内,从桌子上拔了正在充电的手机,给赵哲打了个电话,让他查查以前没心思查的事。
放在窗台上的玫瑰花,与玻璃瓶旁边的细框眼镜,在透过玻璃的残阳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昏暗,又有些暖意。
顾颜今天没有来,也没有发短信打电话,沈司想,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哪里开始不太一样了。
隔天晚上九点,沈司让于然和刘洋回去了,护工也被他辞了,用不着别人看护了,赵哲刚跟经纪公司那边递交了辞呈。
医院楼道里的人虽然不多,但顾颜还是小心的避开了他们,连病房门也没敲就进去了,沈司刚躺下没多久,完全的老年人作息时间,顾颜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进去,沈司翻了一下身,眼睛半睁,看见了顾颜。
顾颜见他醒了,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走到病床边弯腰笑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沈司一手撑着床想坐起来,顾颜扶住他的肩膀,小心的把枕头垫在了沈司身后,身体越过沈司的床,帮他拿了放在柜子上的眼镜。
沈司接过眼镜说道:“谢谢。”
顾颜不知道又从哪儿拿出来一朵花,蓝色妖姬,花朵半开,笑道:“真是老年人作息。”
“老年病人作息,这么晚了你过来干嘛?”沈司接过花把脸偏向一边,因为顾颜离他太近了。
“要糖吃。”顾颜直起了腰,沈司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一身黑色西装,领带不知道摘哪儿去了,沈司脑子里飘过两个字“禁欲”。
“你刚下完活动?”沈司问道。
顾颜点头,端着沈司的被子去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凉水,沈司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喝了下去。
“你……就不能等会儿热水?”沈司憋了半天。
顾颜放下杯子从桌子拿起那个包装美的盒子,回头说道:“我本来以为能过来早点,就买了蛋糕,没想到这么晚,蛋糕已经化了,我明天重新带一份给你吧。”
沈司说道:“丢了也是浪,刚好我也想吃了。”
顾颜最终还是把蛋糕端给了沈司。
沈司打开一看,是抹茶慕斯,慕斯蛋糕系列他都很喜欢,尤其喜欢抹茶的,抹茶粉能抵消蛋糕里的大部分甜味,吃起来不会太腻。
“晚上吃蛋糕,胃不会难受吗?”顾颜还是有些犹豫。
沈司笑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的挖了一勺送到顾颜面前,问道:“尝尝吗?”
顾颜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果断张嘴凑了过去,蛋糕融化在嘴里的感觉,怎么说呢,感觉很奇妙,毕竟是沈司亲手喂的。
“影视城没有fauchon的店,你在哪儿买的?”沈司吃了一口,之前就一直想吃,于然把影视城跑遍了也没找到店,去其他地方买沈司又觉得为了个蛋糕折腾那么远不值得。
“颁奖典礼回来的路上,刚好看到了。”顾颜把头凑了过去,“能再吃一口吗?”
沈司把勺子让给了顾颜,但是顾颜没接,一副大有深意的表情看着沈司,说道:“像刚才一样不行吗?”
顾颜说完后,沈司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下不为例。”
最后还是喂了,顾颜吃完还有意无意的舔了一下嘴唇,沈司看见后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继续吃着蛋糕。
顾颜观察着沈司的变化,觉得他的沈前辈还是个特纯情的男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外表看起来有点高冷还有些沉稳,没想到竟然还这么纯情。
见沈司不说话,顾颜主动说起了西正请王厉择吃饭的事。
“成海和西正请王导去吃饭了。”
沈司抬头回答:“我知道,公司里的人有意透露了。”
顾颜见他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气定神闲,应该已经有什么打算了。
“你知道我推了几个跟西正合作的戏吗?”顾颜突然提起了这个。
“一个吧。”
顾颜摇了摇头,“是五个,而且这五个原本找的人都是你,但是你们经纪公司说你档期不够,就推荐了西正。”
沈司皱着眉看向顾颜,他只知道有一个是跟顾颜合作的,但是最后定了西正,那另外四个戏是什么时候的事?
顾颜继续说:“我当时还觉得奇怪,我很自信,没有人会主动推掉跟我合作的机会,而你一推就是五个。”
沈司汗颜,确实没人会推掉,可他那会儿情况特殊,剧本都是有什么演什么,能火剧的里面没有他,觉得能火的剧又没火起来,什么档期不够?他的档期都排在家里了。
“其实那些导演和制片人卖的都是你的面子吧?”沈司问道。
顾颜想了一下,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于是点头:“我只是请他们实话实说。”
“那你知道随便插手一个跟你无关的演员的事,以后被挖出来的结果吗?”
顾颜纠正他:“你的事,怎么跟我无关呢?”
“我没有开玩笑。”沈司认真说道。
顾颜说:“我也没有开玩笑,而且我什么也没做。”
沈司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把勺子放下后又拿了纸擦了嘴,顾颜主动将盒子拿走,沈司觉得自己像个不久于人世的老年人,堂堂顾影帝吃饭喝水都有人伺候着的,现在居然在医院里照顾他一个过气小演员,简直太玄幻了。
“你不用天天过来,我已经好了,明天出院,下周回剧组拍戏。”
“明天什么时候?”
“早上吧。”
“哦。”顾颜竟然有点不舍,“假期过的这么快。”
沈司忍不住扶额:“你活动那么多,怎么还能挤出时间来医院?”
顾颜擦完手,轻飘飘的说:“我把后面一个月的活动都推了。”
沈司:“……”心里堵得慌,他居然推了一个月的活动,就为了每天到医院来看他一次?
“你……”
“追你是我的事,答不答应是你的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顾颜洗完手后,把凳子拉过去坐在了沈司床边。
柜子上放着剧本,沈司这段时间天天都看剧本琢磨戏,剧本的纸张都让他翻软了。
顾颜兴趣盎然,拿起剧本翻了翻,找了一段戏,然后指给沈司看,“我们试试这段?”
沈司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顾颜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前辈,我们不过是正常的对手戏,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顾颜继续循循善诱。
沈司依旧不为所动。
于是顾颜一只手撑在床边,凑近沈司,语气暧昧的问:“还是说……你想让我做点什么?”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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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顾颜!”
顾颜保持着姿势没有动,眼神极其无辜,动作极其自然,表情极其坦荡,很直白的看着沈司,沈司的耳尖微红,双唇抿成一条线,笑也笑不出来,生气也不能生气,还特别斯文的往后靠了靠。
在沈司觉得空气快要凝固的时候,顾颜终于回了手,坐直了身体,得逞似的笑着说:“有时候我一点都不想当君子。”
沈司无奈的看向他:“你究竟看上我哪点了?”
“看上你了。”顾颜换了一副正经的表情,重新找了一段戏,说道:“排这段吧,秦胥风对白鹤的恨意。”
那段戏是,白鹤最后将秦胥风送到了医院,躺在病床上的秦胥风就连看白鹤一眼都是带着恨意的,白鹤从头到尾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反目成仇的第三步,各安生死。
沈司把眼镜摘了下来,胳膊一伸眼镜就静静地躺在柜子上了,他抬头后目光正对上顾颜的眼睛,后者似乎还在酝酿着什么,沈司把身体往床尾处挪了几下,然后在病床上躺平。
两人相对无言,顾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一尊高贵的雕塑一样伫立在床前,他的头微微抬起,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稍稍握拳,眼睛微微下垂,睥睨着沈司。
沈司将头偏向一边,尽管他不看顾颜的眼睛,也能感受到几乎瞬间就从顾颜周围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就像头顶突然笼罩上了一层黑暗,而且这黑暗还会移动,刚开始在头顶上空,只是漂浮着让人稍微感觉到不舒适,慢慢的,被吊住的黑暗慢慢靠近头顶,一寸一寸,像要被它吞噬一样,压迫感越来越强烈,先是被笼罩的眼睛,接着再是身体,最后是呼吸。
于是沈司一转头,目光直视顾颜幽深的黑眸,从骨髓里生出来的恨意,穿过血液、皮肉,全部涌现到眼睛里,由内而外像千万把匕首,仿佛看的人哪怕是微微动一下眼睛,那些匕首就要从他的眼睛里飞出来,直插向被憎恨的人的心口,心脏是最脆弱的器官,只要一刀就足以伤到一个人的根本,那毫不掩饰的恨意,像给匕首淬毒的致命□□一样。
没有台词,没有动作,仅仅靠两双眼睛,他们将漠视与憎恶,演绎的淋漓尽致,互相胆寒,还好,他们是演员。
“前辈,我输了。”顾颜率先出了戏,由衷的说道。
沈司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这是一场较量,或者说是比试,作为演员之间的比试。
第18章色心不改
一个人可以有恨意,一个人也可以有漠视。
恨到骨髓里,所有东西就都烟消云散了,而彻底不在乎了,那就是真的不在乎了。
顾颜重新坐在椅子上,并且有些慌乱的抓住沈司搭在床边的手,然后说:“那个恨意只不过是演戏而已。”可他竟然有些害怕,顾颜似乎明白了沈司一直在犹豫什么,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骨子里其实有一匹恶狼和一只狐狸,要么从头到尾不相信任何东西,要么从头到尾信的彻底,一旦发现被背叛,代价一定是最惨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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