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以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叨叨
当时蒋墨意与赵欣讨论的问题聚焦在一本书究竟是应该表现讲述的故事还是作者的思想。蒋墨意认为出现在一部小说中的所有内容都应该为剧情发展服务,每一句话如果出现,就必须派上用处。可是,赵欣的想法不同,赵欣认为一些铺展即便对故事“派不上用处”,但只要对表达作者的思想“派上用处”,那就有存在于小说中的价值。为了证明自己的论点,赵欣举例罗贝托波拉尼奥的《2666》。不停的展开,无限的枝叶,最终并不需要汇聚到故事的主线上,这丝毫不影响这部书成为伟大的作品。争论中,赵欣转过头来问周开文。(开文,你认为呢?)
“那个时候,我说,作品首先表达的是思想,故事也是思想的载体,所以,思想最重要。”顺畅的高架路面快速往后而去,周开文突如其来开口,“你还记得吧?”
蒋墨意微微讶异地从后视镜打量向后排的周开文。“我记得,你的这一观点让我思考良多。”
“之所以我会那么说,是因为赵欣是完美主义者,他又太骄傲,如果在哪一场立场相左的辩论中败北,他很难放下,他会纠缠不休,进行各种努力,直到证明自己是对的那一天。”
蒋墨意意味深长地缓缓说道:“所以,你用心保护赵欣的骄傲,并不在意自己的立场。”
不是这样的。周开文心想,他并不是为了保护赵欣而选择伤害蒋墨意的骄傲。之所以会那么做,仅仅是因为赵欣输不起。周开文不希望看到赵欣对蒋墨意纠缠不休。
五年前,周开文并没有向蒋墨意解释自己的如此用意,于是五年后,他又如何开得了口?
第6章第五节周开文
第五节
芭比吃醋了。
小伙伴们都很关心这件事,为此积极展开讨论。
“我早就说了,那个男的不可靠。”
“我看不是那个男的问题。”
“芭比那么好一姑娘,她能有什么问题?”
“你们男人什么错都往我们女的身上推。”
除了争吵起来,讨论没有任何成果。
他们都想要知道在芭比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们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下一集的《芭比芭比》剧集。
周开文再次被警察询问是在周五的傍晚,他在衣柜里翻找着明天前往邻市所适合的着装,敲门声响起。打开门后,他见到算是老相识的李警官。
不得不把李警官让进屋的周开文认为之前自己已经把所有该说的话全都说完,所以,在给对方递上茶水后,他沉默着听对方打算说些什么。他没想到李警官所说的事情和赵欣的案情毫无瓜葛。“周先生,你两年前是不是去过新加坡?”
在周开文的签证上,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而这事实在周开文看来无伤大雅。“没错。”他爽快承认,脑海不自觉浮现出当时不远万里赶到新加坡亲眼见到的画面。
“你去新加坡做什么?”李警官追问道。
周开文在回答这个问题前,进行快速思考,得出结论:警方既然能把他两年前去新加坡的行程当成案件线索,自然是因为他们也知道,蒋墨意在同一时间同样出现在那个国家。“两年前,”他慢条斯理说,“我听说蒋墨意代表他们公司参加在新加坡举办的一个跨国采购论坛,论坛上他会发言,于是就借着年假去往新加坡,听了他的演讲。”
李警官紧接着问为什么。明知故问又咄咄逼人。周开文神情不变迎视向对方探查的目光。“原因很简单,我想他,所以,就去偷偷看一眼。”
“你曾告诉我,没有人希望被害人死。现在,我再确认一遍这个问题,是不是真的没有人希望他死?没有人认为如果他死了,事情就会变得简单?”
“依旧如此。”
“如果被害人不死,那么,他的男朋友怎么和仅仅因为想念就飞到新加坡‘偷偷看一眼’的对象在一起?他的男朋友真的不希望他死吗?”
周开文笑了,他并不觉得愉快,但他觉得好笑。“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对李警官你说过,我是赵欣的男朋友吧?”
李警官紧紧盯视向他的眼睛。“难道你不是?”事实的确如此,他并不是赵欣的男朋友。用标准的时态来说,他仅仅曾经是对方的男友。
四年前,赵欣在长久的沉默后用滴水不漏的平静态度对周开文提出,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分手的事情只能由我来说,并且,必须以是我拒绝你为说辞。
这是轻易喜欢上对方又轻易中止这份喜欢的周开文,唯一能为对方做的事。于是,他始终抱持沉默,直到赵欣死去。“警官先生,目前我的确单身。”他选择那么说。
李警官松懈下原本紧迫的视线,接着,饶有兴致询问,“你知道蒋墨意也是单身吗?”他并没有刻意掩饰试探的意图,眼光中透漏着一丝玩味。
周开文不为所动地平淡回答:“我知道这件事。准确的说,我关注这件事,但话说回来,这并不意味着我当真能厚颜无耻地燃起希望。我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曾经不珍惜的那段感情,我去祈求对方能够再给予我一次。”
“所以,”李警官忽然起意般问,“赵欣知道这件事吗?”
“目前我是单身,正是因为这件事,赵欣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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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赵欣很清楚这件事,当时他在平静接受后又忍不住追问,蒋墨意胜过自己的地方究竟在哪里。周开文想要好好回答对方,因为这种问题如果搞不清楚,赵欣的骄傲将不会放过他,可是,世上总有一些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赵欣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蒋墨意强势干练充满活力,当初周开文因为冷光灯下赵欣专注的目光而心动,如今,他却想要看到温暖的阳光洒在蒋墨意身上的模样。
(是因为他离开的关系吗?如果我忽然离开你呢?)
那个时候,周开文的确有因为赵欣的问题而担忧。是啊,他为了自己曾经狠心视而不见的蒋墨意的突然离开失魂落魄,那么,当赵欣离开他,他是不是会更加难以割舍?
他在四年后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赵欣真正地离开了,周开文的心中只有悲伤,再也找不到残留的爱意。
第7章第六节冯春
被警察问及自己是否知道赵欣与周开文早已分手这件事,冯春不自觉回想起四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天冯春特别兴奋,他把赵欣与周开文约到一家餐馆,兴高采烈问两人:“你们还记得我说的我读过最特别的那本书吧?”
那是冯春中学时读过的书。书名和作者都不记得,他只记得那个奇妙的故事。
(我这故事的主角也算是一个盲小孩他比完全失明稍稍好一些,他能够看到一些光影。在这个小男孩七岁那年,某个月的23日恰好是周日,他妈妈对他说,他可以在23日恰好是周日的时候带着一些烧烤材料去某个桥洞下参加烧烤聚会。那天他妈妈为他准备了一些鸡翅,然后领着他来到家里附近的河边。妈妈在那儿交给他生鸡翅,让他独自去往桥洞。小男孩疑惑着往前走,一直来到妈妈说的桥洞下。从声音和隐约的影子,小男孩发现那里大概有几十个人,这些人似乎的确正在烧烤。小男孩困惑怕生地站在原地,这时,一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走过来笑着问他,要不要吃烤土豆片。从此,他成为那个聚会的一份子。一直和小男孩说话的人一共有三个,一个就是那少年,一个是成年的大人,还有一个声音苍老,应该是一位老爷爷。老爷爷经常会鼓励小男孩,成年的大人会教训他,少年总是请他吃烤土豆片。不知道为什么小男孩特别喜欢参加这一聚会,总觉得参加过后,便有特别棒的心情。就这样,他几乎没有错过任何一个23日的周日,直到他十五岁那年。那年他妈妈为他准备的烧烤材料是土豆。小男孩特别喜欢吃烤土豆,这一次自己带去,烤出来后他忍不住一个劲向所有人推销。他遇到好几个比较矮的影子,心想小孩子一定喜欢,便一个个送上烤土豆,接着,他看到一个站在远处的小小影子,那个影子似乎有些怕生的感觉,于是他走过去,特地灿烂笑着问对方,要不要吃烤土豆片。小男孩在问出这个问题后,不自觉想起自己第一次前来参加烧烤聚会的情景。于是,他终于意识到,这个桥洞是个时间奇点。来参加烧烤聚会的没有别人,始终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各个时期的他,他的一生所参加的,始终都只有这一场烧烤聚会。)
“我找到这本书了!”迫不及待约来赵欣和周开文两人的冯春说着把两本一样的书放到桌上,“我真是傻,这本书的书名其实完全能猜到《23日的星期天》。我特地多买了三本,这两本送给你们。”
被赠送了爱书的两人一边道谢一边伸手取书。两人的动作不约而同,为此,周开文的手不小心触碰到赵欣,本能的,前者后撤回自己的手,当他反应过来,想要继续若无其事取书时,有一种尴尬从空气中弥漫开来。
冯春立即便感知到这两个人的关系很可能不同了。他尽量不动声色介绍自己喜欢的书籍。“重看这本书我才知道,我忘记了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局。明明,这是当初最震撼我的内容:直至主角垂垂老矣,他都一直紧守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可以参加的奇妙烧烤聚会。他不知道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烧烤聚会’,只是,每个人同样都紧守着这个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
冯春本能多买了三本书,因为他拥有三个书友,他还没能记住其中有一个人已经在一周前飞去德国,不会再来参加聚会。因此,在赵欣和周开文下自己的书后,桌上还剩下一本。周开文微微失神地盯着那本书看,他突如其来问:“这本书是想要给墨意的吗?”
对。冯春就是在这个时候知道所有真相的。
当爱意泛滥,你很难遮掩。
回忆结束,冯春抬头望向特地前来拜访自己的李警官。
“是的,我知道赵欣与开文在四年前就分手了。”
“那么,”李警官想了想,提出另外一个问题,“蒋墨意知道这件事吗?”
冯春怔了一下。“什么?”
李警官重复自己的问题:“蒋墨意知道受害人与周开文分手的事吗?”
冯春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被如此提问,他才想起这件很重要的事情
蒋墨意知道赵欣与周开文在四年前就分手了的事吗?
警察想要知道这个答案,这一定是为了查杀人动机。而冯春也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可他却不知道这个答案对自己来说有什么用处。
第8章第七节蒋墨意
这是书籍的海洋。这是蒋墨意幼年时的梦。
一排排黑色木头的书架挤得很紧,狭窄的走廊却那么长,这是很大的房间,一眼望去,满目书本。这些图书看起来如此陈旧,还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笼罩其上,可是,它们奇妙地蕴藏着某种魅力,当许久不曾阅读的蒋墨意注目而去,甚至不需要动手翻阅,他便心迷神醉。
他曾经用爱整个世界的力气来爱一本书,因为一本书能够给他整个世界。后来,他因为爱上一个人而放弃整个世界。他在四年后才意识到自己的选择多么不明智。
幸好,他的美丽世界还在书架上静静地等着他。
蒋墨意的手指下意识轻轻抚摸过这一排装书亚麻布的书脊。
不知多久过去,他才注意到一旁周开文投向自己的目光。他转头望过去,挑眉问,“怎么了?”他把同样有些失神的周开文唤醒,后者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口,“我只是想知道,站在书架前被日光灯照射着的你,专注看书的样子。”蒋墨意听不懂这莫名的发言。他眨了眨眼睛,随即轻轻放下一闪而过的疑惑。
眼下,他们的任务艰巨。幸运的是,这家纪念图书馆的藏馆是完全对外开放的,尺阳中学稍稍有年月的图书都被安顿在这里,那本“自行书”一定也在。所以,只要他们在这儿找到那本书,他们就能外借,让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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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看一看”。不过另一方面,在他们面前的,是摆放得毫无规律可言的各种旧书籍,数量上万。
“我们抓紧时间找吧。”蒋墨意在深吸一口气后说道。他挽起衬衣的袖口,转回头望向书架,准备投入工作,然而,周开文却再次开口。“有一件事,我认为应该告诉你。李警官在知道最新的信息后还没来得及向周末出门的你确认,我认为,我有必要告诉你届时更恰当的回答。”
从来条理清晰的男人这番话说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蒋墨意感受得到对方的情绪,可他理解不了对方的思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许,你可以从头说起?”
“昨天,李警官来找我。”周开文思忖着寻找自己的话头,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他正在伤脑筋,“他向我确认我已经和赵欣分手的情况。你知道,警察总是喜欢将每个人都列为嫌疑犯,无论是书本上,还是现实中。李警官似乎因此怀疑到我。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一定也在被他们怀疑的疑犯清单中。我认为,当李警官再来见你,你最好向对方表示自己早已知晓我和赵欣的关系。这一定能帮助你洗清一些嫌疑。”
蒋墨意思索良久,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时间只是帮助他清空有些混乱的脑海。最终,他缓慢问道:“你是打算让我作伪证吗?”
“这不算伪证。知道或者不知道一件事,原本就是各人自知的情况,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或者反证。”
“可是,当李警官问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时,我该如何回答?林中飞来的小鸟悄悄对我耳语?”
周开文用仿佛下定某种决心的挺胸抬头望向蒋墨意。“你可以那么说,”他边说边舔自己的嘴唇,脸上有仿佛被羞愧灼烧到的红色,“两年前,你去参加新加坡的那个跨国采购论坛,演讲时见到听众席的我。我们在会后一起用餐,我告诉了你这件事。”
两年前的那个论坛,蒋墨意并没有见到听众席的周开文。为此,他不得不意外。有那么一会儿,他想问,你真的去了吗?可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让他的提问毫无意义,只会显出他内心的动摇与迷茫。最终,他点了点头,说:“谢谢你没有怀疑我。”
“尽管我没能开诚布公,可是,我永远不会怀疑你是杀人凶手。”周开文坚定而认真地说,他凝视向蒋墨意的眼睛,目光深邃。
蒋墨意注意到那句“没能开诚布公”,他有些好奇对方隐瞒了什么,可是,这件事根本无关紧要。无论对方隐瞒他什么,他都相信,周开文不可能是一个杀人凶手。
“那么你呢?”周开文忽而微微怯弱地压低声音,“你有怀疑过我吗?”
有人死去,警方第一个怀疑的必定是死者的伴侣。然而,蒋墨意并非警察。他微微笑了笑:“知道吗,在你那么问我时,我正在想,无论你隐瞒我什么,我都相信,你不会杀人。”
当时,蒋墨意怎么也没想到,很快周开文被当成杀人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被警方传唤讯问。
这天的后来,他和周开文在成千上万的书籍中寻寻觅觅。他们找得很辛苦,但最终,他们成功找到那本书。
很多年前,其实这并不是一本书,它曾被放在商店的货架上,和许许多多的空白笔记本一样平凡,但如今,它却成为一本特别的书。它的名字叫做《尺阳书》。
在回程的路上,蒋墨意与周开文一同读了这本书。准确的说,周开文朗读,蒋墨意聆听。这本厚厚的笔记本几乎被写满,被大家共同构建的故事宏大而凌乱,那么多人物粉墨登场,那么多故事无疾而终,说实话,这甚是算不上是一部真正意义的小说,可是,蒋墨意听得入迷。他在汽车停泊到周开文住处楼下后继续听下去。夜色渐深,周开文不知疲倦地念着。
当他们共同读到本书的最后一个章节,他们发现一个真相
赵欣是自杀的。
第9章尺阳书之英雄的终章
这个早晨,赵英雄最后一次擦拭他的钢笔。口阀笔诛,钢笔就是武器。赵英雄如同一名战士,在前往最终的战场前,庄严擦拭着自己的武器。已经没有人有机会通过询问当事人来确认这件事::赵英雄是否心有预感,于是定要在这天把自己的钢笔擦得发亮。
九点一到,赵英雄开始坐立不安。他的目光聚焦在书桌上的电话机,仿佛以为只要足够用力盯着看就能令它响起。这一想法是无稽的。可是,电话真的响了。
赵英雄猛的从椅子上起身,他跑到电话机边的步伐与其说快速,不如说慌乱。在拿起听筒前,他又刻意地等了等,仿佛在内心数到三。
“喂?”他拿起电话,小心对着话筒说。他在期待某个声音响起。
结果,打来电话的人是桑桑。
赵英雄慢慢在书桌前的转椅上坐下。桑桑在电话另一端滔滔不绝。她总是有那么多话说,曾经赵英雄被桑桑动听的声音打动。然而今天的情况不同了,如果让赵英雄复述对方说了什么,就会发现赵英雄一句都没有用心听。他在桑桑一个话题转到另一个话题的时候愈发焦躁不安。他担心自己等待的电话因为占线而打不进来。
那通电话是那么重要,无论是对他来说,还是对全人类来说。
“桑桑,我现在挺忙的,有好些事。”赵英雄婉转提出结束通话的建议。他轻轻一句便把桑桑惹火了。“你想说我们下次聊是吧?告诉你,再也没有下一次了!”桑桑愤愤说完就挂断电话。
是啊,他们再也没有下次聊的机会。也许赵英雄知道这件事,也许他不知道。
--那么桑桑呢?桑桑会不会知道赵英雄再也没机会做任何事?
钢笔像新的一样,笔身锃亮。赵英雄用格外虔诚的态度打开笔帽,他想要用他的武器写一些字。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具体该写些什么。
他的心依旧在电话机上。永远放不下笔的男人,眼下只想听到电话铃声。
铃声会在什么时候响起?他一遍遍思考着这一根本无法凭空解答的问题,手中的钢笔无意识在纸张上来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与此同时,赵英雄所在房间的楼下,两个男人正打开房门走进屋子。其中一个男人手中拎着只看起来相当沉重的手提箱。
拎着手提箱的男人首先将箱子小心平放到房间中央的大床上。当他慢慢打开手提箱,另一个男人走到窗边,他将头探出打开的窗户,歪斜着身体抬头往上看。他看的方向是赵英雄的窗户。不过,他自然什么都看不到。赵英雄的窗户是关着的,拉上的窗帘只留了一条缝隙。
床边的男人摆弄着箱子里的东西,那个计时器一样的组件,以及连接着它的各色电线。看起来这像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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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如果不是,那也至少是想要让人以为它是□□的道具。
楼上,赵英雄终于放下手中的钢笔。他仔细为他的锃亮武器套上笔帽,接着,在轻轻放下后再次托腮盯视向电话机。
也许是□□,也许是想要让人以为它是□□的道具,不管它是什么,它终于被搞定。计时器出现5:00的字样,当然,很快这个数字变成4:59,接着是4:58。这个数字不能再介绍下去,不然就会没完没了。
床边的男人叫唤窗边的男人。我们需要尽快离开。
那是必须的。计时器上的时间已经变成4:27。不需要会数学也能猜到这个数字正在逼近0:00。
男人们匆匆离开。他们在关上房门的时候隐约听到电话铃声,并不在意铃声从哪儿传来。
赵英雄再一次从椅子上蹦起来。电话就在他的眼前,这让他不用再跌跌撞撞跑过去。他又默数了一二三,接着,伸出手来。
他希望这是那通重要的来电。还有一秒他就能确认。他已经将听筒放在耳边。
然而,在临终前,他唯一听到的,是子弹穿透头骨的声音。狙击手的子弹,穿透他的头骨。
他曾以为自己应该会被炸死,赵英雄不知道这个念头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当他还很年幼的时候,他想过,如果人终有一死,他愿意死在最好的年华,用最惨烈的方式。
遗憾的是,他没有死得得偿所愿……等等,他并不遗憾。归根结底,他没有机会感到遗憾。
他倒在了地上,依旧睁开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他与世界彻底隔绝。
书桌乱七八糟堆叠的稿纸上,是赵英雄随手写下的。他的人生中,最后写下的字样是--
是因为他离开的关系吗?如果我忽然离开你呢?
第10章第八节周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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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于是……
喂,哪有故事是这么开头的?
哪有听故事的人是你那么挑剔的?
我明明可以听更值得听的故事。
你没听完怎么知道这个故事值不值得听?
我总不能等人生过完了再去考虑这样的人生值不值得过的问题吧?
第七节
金刚很高兴。
若问他为什么那么高兴,那是因为,他捡到了榛子。
这是一道测试是否罹患老年痴呆症的题目。
如果你在好奇为什么他会为了捡到榛子高兴,你要当心了。
第四节里我说过,金刚是一只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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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开文在星期天的下午3点到以上第八封邮件。
这是一道测试是否罹患老年痴呆症的题目。
如果你在好奇为什么第八封邮件是第七节,你要当心了。
不信你看看本文的第一节。
然后,3时30分,周开文推门走进这家咖啡馆。当他走入店内,只见蒋墨意与冯春已经坐在角落。冯春有些迫不及待,他未等周开文落座便问:“听墨意说,赵欣遗书的复印件在你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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