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辄落玖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罄澜
韩思迁似乎早已预见到秦异的醒来,他凑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双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睛让他有些移不开视线,突然他浅浅地笑了一下,现在还不是时候,最好的时机还没有到,他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坏了自己前面的心血。
韩思迁撑起身坐在床沿,秦异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见到那不停抖动的肩膀,羞愧和怒意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想抓住正不停嘲笑着的那人,却在半空中被韩思迁先发制人,倒是反手先抓住了他:“怎么,还舍不得我走?难道你刚才真的想我亲下去啊。”韩思迁见秦异怒意满满的样子,止不住的羞意使他的脖子都有些殷红,他稍稍敛了笑意放开那只软绵绵的手掌,低下头意犹未尽地看了眼秦异刚才被他握住的地方,春花灿烂的走了。
楼下一股炊烟混着饭香从未关住的房门里飘进来,瞬间便充斥了所有空间,秦异被这气味吸引着,来到厨房只见小小的木桌上摆放着两小碟咸菜还有满满一大锅的白粥,那粥被炖的恰到好处,每粒米都被弄得开出花来,黏糊糊地合在一起。
“小兄弟,你那哥哥不来吃饭吗?”
秦异被问的一时没了想法,原来这老妇人是把他们当做兄弟了,他整整脸上的表情说:“没事,大娘,我那大哥不吃早饭的我们吃就行了。”地府的人不用吃东西的吧,再说了刚才他那么逗自己,就算能吃也不给他吃。
秦异笑盈盈地喝完了一大碗白粥,尽管这妇人准备的只是一些粗茶淡饭,除了咸菜以外也没其他的菜了,但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如此有人间气息的饭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从饭中飘出的烟火气,不禁感叹着他活了这么多年果然还是人间最舒服。
直到餐闭韩思迁还是没有出现,秦异又坐在门口等了等,他不知道韩思迁刚刚去了哪里,说不定突然改变了注意不打算和他一起去宣城了也说不定,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用再等他,打定主意秦异打算向老妇人打听打听宣城的位置。
“大娘,你知道宣城在哪不?”秦异找到正在井边打水洗碗的老妇人,她将湿哒哒的手下意识地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
“宣城?你说的是邻城吧,小伙子那里要乘车去才行啊。”
妇人语重心长的语气还徘徊在秦异耳边,可此时的他心中却不升起一股怒意,从一开始他为什么会认为韩思迁传送错误是可能的事呢,竟然还接受了他后面那漏洞百出的解释?
现在想来,就算当时一不小心传送错了,黑白无常的瞬移能力他是有所耳闻的,只要是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都可以瞬间移动到那里,宣城有着这人间为数不多的两个地府入口之一,就算韩思迁再怎么不经常出来,勾魂的时候这个入口总归是走过的,所以从头到尾那个人都在骗自己,他是不是以为这样很好玩?这样看自己的笑话,看着自己无措的样子不得不依靠他的样子,在他眼里自己一定很好笑吧。
秦异告别了老妇人,在知道怎么去宣城的方法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按照老妇人说的,两座城市隔得并不远,这个村子又处在城市的边缘,朝南走大概十几分钟会有个车站,因为是郊区在那里一天只会有一部公交车经过,时间大概是在晚上六七点,但好在这部公交车的目的地距离他所说的宣城很近,下车后再走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到了。
大约走了近二十分钟后秦异总算找到了妇人所说的公交车站,一个生了锈的铁杆子上面只有一块车牌‘879’路,道路两边全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庄稼地,当真是一天只有一部公交车的地方,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十元纸币,这是刚才他临行前向老妇人要来的,不然他就是上了车也会被赶下来吧。
想到这里秦异不禁苦笑了一下,被韩思迁这样折腾了一番,毫不知情地被蒙在鼓里任他戏弄,现在他自己走了倒也好,不然见了面只会徒增烦恼。闲暇之余他用从下摆扯出的一根丝带束在腰部,现下没有其他衣服可以给他更换,只有身上穿的这件长衫,如果就这样上车说不定会被当做怪人,但稍微改造改造让他显得不那么古人也是可以的,他将自己长长的袖子用绳子扎起来捆在手臂上,虽然做完以后还是显得很奇怪但他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个人等待的时间并不好受,但好在秦异早已习惯了如何一个人等待,如何一个人度过枯燥乏味的日子,他曾如此这般等了一千年,虽然最后结果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不过那人总算也是得到了幸福,现在的他确实也不该再去干涉别人的感情,只等到他报了屠村之仇便打算一个人隐于山林,再做回那失意之人吧。
远处两束大光灯徐徐缓缓地照过来,现在这个时节天黑的总是早的,秦异摸出纸币准备上车,刺耳的刹车声扬起一地尘灰,可能天比较晚了,司机并没有怎么盯着秦异看,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只当是农村来的,指了指投币箱上的牌子十元,刚好,秦异有些庆幸地将钱塞入投币箱走到后面找个了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其实那妇人能给他钱坐车还是要感谢韩思迁那晚的出手阔绰吧。
可能真是偏远地方的车子,现在时间也不算太晚,车上居然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大多正靠着椅背小憩,秦异想起妇人的话,说这车子到终点站要开将近两个小时,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看的秦异的眼睛有些乏了,不知不觉地就这样睡了过去。
乡村的路总是有些颠簸的,可越是颠簸车上人睡得就越是香沉,秦异的脑袋晃晃悠悠地朝着旁边垂下去,冷不防地靠在一个宽阔的肩膀上,原本无处安放的脑袋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再也不动了。
韩思迁忍着笑意侧过头看着秦异的睡脸,怎么说呢,秦异生来就具有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尽管他已经活了一千六百多岁了,可岁月并未在那张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讲真的如果他和楚赭在一起是真的不配,两个受如何能够幸福?韩思迁冰凉的手指放在秦异的额头上,淡淡的凉意让梦中人睡得更沉了,渐渐地开始构造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梦境。
“我怎么会在这里?”秦异摊开双手在眼前,很真实的感觉,可是周围的样子却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地方一模一样,那年他初次来到地府黄泉,见到了那张无法忘怀的纯净笑脸,从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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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忍不住想要交付于那人。如果说他真的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所有开始的地方!那么现在的他又会如何选择?
他移动着脚步顺着沉泞的泥路找到了那个身在花丛的人,‘嗨,你还记得我吗,不现在的你应该还不知道我吧,那我和你从新介绍一下吧,我叫秦异,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后都会是你的朋友。’望着那双眼睛,那其中已经藏不住任何人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向其中横叉一脚呢,如果当初没有在心里认定你,现在的自己又何必如此痛苦。
恍惚中,在忘川河畔的对面一人站立其间,秦异的双眼瞬间被掠夺了所有的控制,全部依附于那人身上,韩思凛?不,这淡淡的檀香,那人是韩思迁。秦异猛地从梦中惊醒,却被人抓住左手,挣脱不了。看到坐在旁边的是韩思迁后刚才所有积攒的怒意此刻全都涌上心头,刹那间他的手已经攀上了韩思迁的喉间,狠厉的眼睛在那张依旧显得没心没肺的脸上扫视了几圈:“刚才的梦又是你搞得鬼?!”
韩思迁淡然地闭了闭眼睛:“我只是让你在梦中再重回当时的景象,可我却无法左右你的选择。”
秦异虽然正在气头上可事情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慢慢地他松开了遏制住韩思迁的手,垂了下去却又在空中被人握住,那深黑的不见其他颜色的眼睛倒映着秦异有些失意的脸庞:“从前的我曾在那里见过你。”以后便再无法忘记,只是没想到多年之后竟又让我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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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梦,淡然多少回忆,
一回眸,断绝多少青丝,
一立佛,渡了多少无情,
一念之间,惹来多少是非,
到最后,成了你,苦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嗯,今天的尾记很悲啊....
第45章他是谁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楚赭还是没什么实感,冬日的宣城并不会下雪,因此冬天和初春在宣城人的眼里并没有什么两样,他只是没想到今年的新年竟是在地府度过的,地府一日人间一月,凉飕飕的风一不小心又撞进他没拉上拉链的外套里,他冷的抖了抖裹紧了衣服快步向前走去。
楚赭是昨日和韩思凛到达他所在的公寓的,再等了秦异一行人两小时无果后他只得听从韩思凛的劝谏先去给父亲报个平安,他的手机自从上次在宣城南街掉了之后就一直没再有机会去补一个,想着一会还得去学校补一下入学手续楚赭就觉得烦心。
推开鎏金的铁质大门,发出的刺响惊扰了屋里的人,在寒风中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得父亲的那张脸越发的老了,原本硬朗的身子也开始弯了下去,老爷子见到来人是他日思夜想的儿子顿时呆在原地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想打,想骂,想问问他这两个月都死到哪儿去了,可这些都是他见到楚赭之前的想法了,他快走了两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那个身上还带着凉意的身体。
楚赭自从母亲死后就再没和父亲如此亲昵过,可现在的他没有一点排斥老爷子的这个举动,而只想伸手回抱住这个日益苍老的人,‘你已经为了我操了太多心了啊。’眼眶竟在其中不自觉地有些湿润起来,鼻子酸酸地被老爷子牵进屋里,偌大的别墅此时除了仆人竟是没有一个人在,楚赭不禁转头看着在厨房忙里忙外的父亲,他原来一直都是如此孤独吗,母亲走了以后老爷子也一直都没有再娶,而是将自己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黑道扩展上,直到现在才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地慢慢退出来,现在全靠二伯还在旁边帮衬着才总算没让别的有心之徒占据,楚赭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管理黑帮的料子,他从来都没有算计人的狠厉,可这世上又有如此多的身不由己。
“臭小子,你这个不着家的东西,现在倒好学也不去上了,这段时间你野到哪儿去了!”等到桌上摆了几样小菜才拉着楚赭坐下,屋内的空调吹的楚赭有些昏沉,但却被老爷子这一声质问又惊得醒了。
一路过来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该怎么和老爷子解释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干嘛去了,可抓破脑袋他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没有去上学没有家的理由,于是情急之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秀逗了才会说出这样的理由。
“爸,我爱上了一个人,我命中注定的一个人,他是外地的我就追过去找他然后手机在路上掉了,所以到现在才回来。”说完以后他真想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个理由常人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议好吧,什么为了爱人追到外地这样的事情简直弱爆了。
老爷子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楚赭的眼神复杂地说:“不错,臭小子有你爸我当年的风范!”啥?楚赭有些不可置信地听着老爷子讲他当年是怎么追到母亲的事情,其实老爷子很少和楚赭提起他母亲的事情尤其是在他母亲去世后,只是这一次或许是楚赭的突然失踪又去而复返,这段时间给两人都留下了些许沉淀的时间,此时两人之间的某些隔阂竟是有些淡化了。
老爷子有些兴奋地和楚赭讲着他年轻的事情,楚赭也兴致勃勃地听着,他从生与死前走了一遭,也深知这样的时间已经不会有太多了,总有一天老爷子会离他而去,为什么非要等到追悔莫及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呢?他不愿成为那样的人,只会给自己留下无尽的后悔,所以他想尽自己的能力,在老爷子还能像这样和他聊天的时候,多待会多说会。
这顿午饭维持到了下午两点左右,他整整和老爷子单独相处了近四个小时,和煦的春风也让他的脸染上了笑意,这种和家人和睦相处的感觉真的很好,让你知道,你的背后还有人,在你郁闷伤心的时候还会有个人等在那听你说。
学校的校办处是四点下班,楚赭急匆匆地去附近的商场买了部手机又去营业厅补了张电话卡,在上面输入了一串已经熟于心中的号码拨了过去,又挂了,紧接着他发了条短信‘爸,这是我的新号码。’将手机揣回兜里他的嘴角勾了勾,虽然因为母亲的那件事一开始很狠老爷子,但原来他一直都很在乎自己的父亲不是么,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在乎。
玉轩大学,是宣城为数不多的名牌大学之一,但这所学校与其他学校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个学校有近百分之七十的建筑都是古式的楼亭高阁,就连学生读书的地方都仿用古时私塾的样子,周边的绿化池塘也透露着一股历史的气息,平时没有学生上学的时候这里也会有些老年人到这里练练拳脚散散步。
现在距离开学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三月底的学校还被一股慵懒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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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学子们都还没摆脱春困的魔咒。楚河顺着记忆中的路找到位于行政楼的校办处,因为都是楼阁建筑,也不会建的太高,大多都是两三层的样子,这校办处位于行政楼的二楼,老师们还没到下班的时候,楼道上也没什么人,经过一个转角就是校办处了。
不得不说办理入职的老师还真是热心,拉着楚赭询问着为什么晚了这么多时间才来报道,好在不是新生入学不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还苦口婆心地劝楚赭改邪归正不要误入歧途,听得楚赭眼皮子一跳一跳的,等最后一个章敲下去楚赭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待走到外面他才深吐了一口气,不愧是老师,就连校办处的老师都这么会说。
楚赭因为在学校附近租了公寓所以今天他除了来办入学手续也没其他要做的,只要明天过来上学就好了,第二学期的班级还是一样没有动过,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已经快要四点了,他一点也不想赶上学生的下课高峰期,想着今天还是早点回去做些菜,打定主意数着口袋里所剩不多的零碎纸币就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去了。
一缕白色的烟雾绕着楚赭飞了几圈后在他身旁化作了一位高大俊朗的男子,那男子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牛仔裤,没有其他多余的累赘却将他衬托的如此出,就像是每个人心中那永远无法触及的梦,而他就是那个不能染指的梦。
韩思凛接过楚赭手中拎着的袋子一只手揽过楚赭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这里带了带,楚赭有些羞涩地将头往韩思凛的肩膀上靠了靠,路过的行人总要朝他们这里多看上一两眼,看得人多了楚赭便有些受不了了。可韩思凛揽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低下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他们是在羡慕你有我这样的男朋友。”楚赭斜着眼看了韩思凛一眼,有些无奈于他的无耻与自恋,但心里的阴霾确实是被韩思凛这句话驱散了不少,他伸出手搭在韩思凛那有力的腰腹上,两人对视笑着,他们之间已经生成了一条牢不可破的纽带。
老爷子听着下面几人汇报的情况,其实他只是想知道那个能让他儿子不远万里去追的恋人是谁,可是手下向他汇报的情况却让他大吃一惊,捏着手里的相片,上面是两个男人的背影,他能认出其中一个是他的儿子,这两人举止亲密,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朋友,难道他楚家要绝后了?!老爷子差点一口老血没吐出来,他怎么以前没看出自己儿子有这种倾向呢,就连调查回来的手下也是一脸尴尬,不过,老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谁叫他儿子喜欢呢。
“你们去查查这个男的身家背景,还有多派几个人守在少爷公寓那里。”老爷子背着手站在窗边,知道楚赭回来的一定不止他一个人,其实与其这样他当时是希望如果楚赭还是安全的还是不要回来了,回来了就要面对那帮人的诡计,他的这些兄弟姐妹们一个个的都如此让人不省心,只怕到时候自己没能保护好儿子,到了下面又怎么去和老婆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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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在哪里吗?
我爱着你,这便是你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不需要其他的特质,只要我爱你,你也爱我,这便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是补上昨日的份哒!
第46章放了我吧
韩思迁深深叹了口气,秦异瞪大了的眼睛满是对他的不信任:“你还记得在你即将离开地府的时候见到的韩思凛吗?”秦异眨了眨眼睛,他记得,怎么能不记得,就是那日他才知道原来檀溪一直和他说的那个很在乎很在乎的人竟然是白无常,而且是个狠心无比的负心汉。
“其实我早就发现我那傻弟弟的不对之处了,在知道是那檀溪的原因后我便化作了白无常的样子替我那弟弟做出了抉择。”
“所以,说不要再见面的,那日对檀溪如此狠心决绝的人是你!”秦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陡然增加的音量惹来车里其他人的不满,向他们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后他正视着韩思迁,心情复杂地说:“你可知后面檀溪跳入忘川的责任也有你的一份。”
韩思迁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地抖动着:“我知道,那是我一生中做的最错误的决定了,所以我现在才想补偿他们。”当时我就应该拉住你!早点和你在一起,白白浪了我多年来对你的思念。
秦异没有再开口说话,他没想到原来在檀溪面前表现得如此负心的人居然不是韩思凛,如此自己之前说的韩思凛配不上檀溪倒是有些好笑了,他们两情相悦,从来没有任何一人背叛对方,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那自己倒是更没有理由再去争抢楚赭了,如果韩思凛真的从未做出伤害檀溪之事,就这样交给他或许也挺好的不是吗。
他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就算知道旁边的那人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此时的他也懒得再一丝劲去睁开眼睛了,知道真相终于明白的他有些竭力,好像是多年来一直努力的方向突然就没了,没了前进的方向人也会变得有些奇怪,失去了目标又何必远方。
车子的颠簸使秦异睡得很熟,许是心中再无什么牵挂,那块常年的石头终于落下,也不知他对于楚赭是爱情还是承诺。他睡得很沉很沉,韩思迁就这样看着他,从他的每一寸肌肤到每一根发丝,脸上的每个毛孔和他的一呼一吸,任何一样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就这样看着,似乎也不觉得厌烦,就算那人只是安静地睡着不能回应他眼神中炙热的情感。
秦异又做了一个梦,这回他真真切切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他感到自己飘在半空中,眼前是一片被冰冻住的湖面,这冰面似乎结的并不厚,你可以看清下面正在游动的几尾鱼,但你又知道这湖面被冻的很结实,十几个人在上面跑步估计都不会破碎。
那冰面上有位着青衫的男子,快要到脚跟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后面,他一人立在那,好像在等什么人,秦异想动动看看那人的正脸可他发现自己不能挪动分毫,他又转头看向那名男子,他好像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了,站立的姿势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他只是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注视着冰面下的某处,秦异能感觉到那男子的情感,孤独的哀伤的,求而不得生死分离,痛苦仿佛要撕裂全身的每处筋脉。
韩思迁皱着眉头拂手擦去了秦异额上的汗水,秦异已经睡了很久了而且似乎还很熟,公车早就到站可一向机敏的秦异就连韩思迁将他抱下去时都没醒来,好在这个点路上也没什么人,韩思迁将秦异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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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候车的凳子上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好让他舒服点。
这厢秦异忍受着那男子心中无止尽的痛苦,这感觉比当年他知道楚赭轮回的时候还要强烈,他不禁萌生了想要一看男子面容的强烈想法,再次尝试移动时这次没想到却是很轻松,他已经从半空中落到冰面上,并未感到这里有多冷,一些风从旁边吹拂过来浮动了那男子的长发飘飘,可如此绝美的景象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欣赏。
那男子并不在意被吹乱了的头发,只是伸手轻轻捋了一下露出其中雪白的肌肤。虽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秦异还是轻手轻脚地绕到男子的侧面,可是当他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却觉得还不如不要看的好,那站立其中的男子拥有和秦异一般无二的面容,他有些惊诧,接着便顺着长发秦异的眼神向下望去,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很好奇他到底在看些什么,那里是一片结了冰的湖面,与其他的并不不同,那莫非是下面有着什么?
“你还是放了我,离开我吧。”
“放了你?当年是你先来招惹我的现在又叫我放了你?告诉你,绝不可能”就算等到这湖水干涸,太阳与月亮不再轮转,就算你我所珍视之人都离开了,我也不会放开你。
隐隐的那下面好像浮现了什么,倏然间身后有一股吸力,将他从其中拉了出来,越来越远的那湖面和男子,他好像错过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他,到底在等谁?
睁开眼便是韩思迁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脸,秦异有些惊奇于韩思迁没有将他丢下,他四处望了望他们早就从公车上下来了,韩思迁居然一直陪着他等他醒来。这抹突然的感动勉强将刚才没做完梦的气愤给压下去了。
“你做了什么梦?一直都醒不过来,我还以为你被梦魇住了。”秦异白了眼韩思迁却是没有正面回答他,总觉得自己的那个梦不能被他知道。
“没什么,就是累了睡得有些沉了。”
韩思迁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瓶瓶装水打开了递给秦异,‘咕噜咕噜’两口下肚以后秦异才感觉有些清醒了,他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什么刚才你提前走了?”既然后面还是回来和自己一起走,那之前又何必自己先走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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