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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辄落玖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罄澜
地府有十位阎王,从一殿到十殿分别有着一位阎王驻守分别掌管着三界所有的生老病死是非对错,就连神仙也有油尽灯枯之时,到了那时也得到这来接受审判再入轮回。
而这十殿阎王殿则是十殿阎王会审之时才会使用的,一般只有非常重大事件一位阎王无法做主之时才会选择会审,楚赭记得就连他前世因为忘川至宝被盗时被判轮回也只是在阎王殿受审,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来这么大的阵仗。
楚赭闭了闭眼,心想也是,人家两位无常都跑了你说这事能不大么,而这事说到底也不管是不是遭奸人陷害但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而起这点是不假,也难怪他们只是抓到了自己就马上要进行会审,你说这事要是传到了天上到时候怪罪下来怎么办,这好不容易逮到了个替罪羔羊谁不急啊。
一路走得磕磕绊绊的总算是到了,楚赭不禁抬头以便一瞻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十殿阎王殿,这一看果然气势雄伟,这哪里是审犯人的地方简直就是个宫殿吧!两边是两条盘龙圆柱,这柱子起码要三人合抱才能握住吧,琉璃瓦旁是雕刻着飞禽走兽的房梁,整体呈现黑红的色调,中间一张用金漆龙飞凤舞地写着五个大字的牌匾,十殿阎王殿。
阎王面前生人退避小鬼称臣诸神退让,高高的门槛昭示了里面之人的身份尊贵,拖着长长的链子在中间黑色的石板上跪下,那些阴差有序地在他身后两边站好,楚赭想要抬起头可是一股无形的威压在他身上压着,他能瞥到前面摆放了十把太师椅,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待宰的生猪,嗷嗷大叫也无济于事。
过了一会那股一直施加在他身上的威压像是被撤走了般让楚赭身上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他缓慢地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正中间的一把椅子,可那上面却并没有人,再一转头其他座位上的阎王早已落座,唯独中间的这把椅子空空如也。
那十殿阎王并不如书上写的那般凶神恶煞,而是九位看上去年龄大小不一的男孩,其中有一位看模样竟然像是刚刚读幼稚园的小朋友,楚赭顿时没了刚才的紧张,抬起头正视起他们来。
然而他们好像并不打算等中间的那位来了再审,倒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坐在最右边椅子上的一位看起来约莫十几岁的男孩开口了:“堂下人间罪民楚赭,你是否知罪!”楚赭被这雄厚的声线刺激地一脸懵逼,为什么样子看上去那么小的孩子发出来的声音竟然会这么成熟,这声音和那七老八十的大爷有的一拼啊!
“我,不知。”
突的像是谁把这世界的重力按钮加到了最大,楚赭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整个人就由跪着变成趴着的,像是有谁把他生生摁在了地上,可他知道他上面没人,只是从前方传来的威压太过强大。
“罪民竟还不认罪,你勾结偃族离间无常与地府,逼迫白无常杀害那么多无辜生灵,最后孟婆竟也惨遭你陷害惨死于无常手下!”其中一位稍显年长的青年有些怒意地呵斥着楚赭,他的眼里布满的幽火,让看到的人不禁从心底生出一阵寒冷。
‘呵呵,他们真的是把白的说成黑的,我离间,我迫害!我,千年前你们是如此的不辨是非,千年后还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既是早就认定我是凶手又何必多言,我和你们又有什么好说的。’
楚赭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静默的态度让上面的人不由得有些坐不住了,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一位阎王倏然站起伸手就是一记响雷朝楚赭头顶劈去。那道带着紫气的响雷眼看就要劈中,之前一直依附在楚赭袖口中的流光突的窜入楚赭的眉心,瞬时在他的眉心留下了一个花瓣印记,那道响雷在接触到他的发丝时便瞬间化为虚无。
如此大的动作引得上面原本还安坐的几位大人有些惊讶地站起,就连楚赭自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流光吓了一跳,他能感觉到像是有一道光飞进他的脑海,合进他的灵魂,而他原本的那些魂魄不仅没有对它产生排斥反而还异常惊喜,像是在欢迎一个终日不见的人终于回家了一般。
那道流光像是道暖流给他的脑海里中注入了一道像是很久之前的记忆,那是属于檀溪的记忆,不同于之前楚赭在三生石上看到的,其实当时那比起自己经历的更像是在看别人的经历,以至于楚赭内心其实还是没有将自己和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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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完全归为一个人,不似现在这股属于前世檀溪的记忆全部冲入他的身体。
这种亲身经历般的触感让他不仅确定了自己就是檀溪还另外知道了一些事情,原来除了人之外的神、鬼、妖都拥有三魂八魄,而转世投胎为人却只有三魂七魄,这些人生来就拥有法力,那些就像是骨头般嵌入他们的身体,如果要投胎就会将那根骨头和多出的那一魄封存起来,而刚才那道流光就是檀溪剩余的那一魄。
神鬼之人如果投了胎以后死了并不会直接转世而是会重塑上一世的身体重新回到自己的生养之地,虽然檀溪只是区区一介小妖,但他也不是人,在转世为人死亡后灵魂会回到生养之地重塑肉身,只是如果没了那一魄他就还是跟个废人一样就是了。那阎王就是算到他会回来所以一早派了人守在那儿,只是没想到檀溪的第八魄竟然逃脱了封印回到了他的身上。
楚赭微微地抬起头,现在的他感觉就像是一个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从上一世到这一世,经历了生死他已不复从前的纯真,凌冽的眼神仿佛要在上面的每个人身上千刀万剐:“我不服,这世道不公。”一字一句地从楚赭的齿缝中流出,那字里行间蕴含着多少的愤怒与悲凉,这世界为何如此不公,我不服,我恨!
“两千年寒冰地狱,一世生老病死,两世挚爱分离,都是因为你们!才让真正的幕后之人逍遥法外,让我!让韩思凛!……”楚赭咬着牙,他恨,恨到眼泪流进了嘴里也无法停止对他们的控诉,他要告,哪怕告到天庭,哪怕官官相护。
“大胆!生妖檀溪!尔等犯下如此多的过错还拒不悔改!今日必要惩罚惩罚你这孽畜!”楚赭认得这声音的,上一世判他寒冰地狱轮回人世的就是他,五殿阎王!
楚赭顶着身上诺大的重力支撑着站起来,即使摇摇摆摆的,即使五官已经因为承受不住而流出了些许鲜血,即使没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后,即使今日他可能要葬送在这里。
血,模糊了他的双眼,望向前方是一片漆黑的世界,拿手抹了抹看到手上一片血迹,他轻笑了一声,咧开的嘴角多讽刺。血,弄脏了他的衣衫,长长的衣袍上一滴一滴地顺着流到了红色的轻纱上,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衣服原本的颜色。
一股熟悉的清冷香气充斥了楚赭的鼻腔,他蓦的睁开眼,白色的背影挡在他的身前,寒凉的杀气从来都是对准着那些想要伤害他的人,有你在,真好。楚赭踮起了脚尖从身后环抱住了韩思凛,将头埋在那人的身上,将脸上的血全部擦在那件看起来容不得一点灰尘的白衣上,他笑了笑牵起了韩思凛的手。
“大胆!尔等竟敢公然闯入十殿阎王殿!”
要是那阎王没有说楚赭还没发现原来秦异韩思迁和大爷都来了,此时都站在他的身后,一个个的眼神,那完全就是来干架的样子么,不过……楚赭眯了眯眼睛,这才对么,确认过眼神,是共生死的伙伴。
“怎么了!老头,你他妈位子做腻了?做腻了就他妈滚下来,妈的在上面丢人现眼!”不得不说韩思迁骂人还是很有一套功夫的,这才几句话就把上面那几个小孩憋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楚赭不禁想要抬起衣袍遮脸笑一下,可他抬起手的时候却突然僵住了,衣袍掩面,是记忆中檀溪的动作,他摸了摸眉心微微凸起的印记,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活了很久的檀溪只不过改了名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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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公的世界,想将这些全都踩碎,夺走了我亲爱的家人,在乎的一切,不留一丝余地的,将我逼到角落,如此伤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其实是昨天的.....写着写着居然就过零点了,好吧,后面的节奏会有点快,终于到了整本书最高潮的部分了,大家要接住啊!
第58章缘是如此
话说那帮老家伙终于挺不住韩思迁的叫骂出手了,刚才嘴炮打的响可谁都知道不管你多少个人,在这里哪怕对面不是十个阎王而是九个,那你也绝没有生还的可能,他们来这里其实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韩思凛首先拉着楚赭向后跑去,韩思迁反手一转上面的房梁便掉了下来,十殿阎王殿瞬间就面临着倒塌的危险,韩思迁制造了混乱后拉着秦异迅速从后面溜走,大爷则在门口布下了一些结界,虽说在那些大人面前不值一提但也可以勉强拖延些时间,楚赭最后只来得及瞥到那高堂上原本肤白细嫩的男孩瞬间变成了一个个高大魁梧的鬼相,穿着地府的阴袍不尽地咆哮着。
虽说楚赭拥有了一些法力可是那长长的衣衫还是太麻烦了,韩思凛一看他这副装束也没细问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变了变就将他横抱了起来,惹得楚赭一声惊呼。
“快走!”韩思迁他们从后面追了上来,韩思凛回目光脚下生风般楚赭只觉得周边的场景在急速的变换,不一会他们好像来到了一处河岸,下面有条船靠着岸边停着。
“顺着那个方向一直走,靠了岸便是勾魂司,那里有一个湖泊直通人间界,你们快走!”韩思迁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弓箭,那弓箭同他的衣服一般通体漆黑,那弦上并没有箭矢,只是当他的手指虚握住又放开时前方的惨叫声楚赭知道那是一把真正杀人无形的弓箭。
“你们快走!我们留下来殿后!”大爷说话间已经将他们推上了小船,那小船一离了岸便兀自行驶了起来,可见是一早被人施了法术,楚赭看向那站在岸上的三个身影有些复杂,这忘川之上不可使用飞行法术不然会被这下面的吸力给带下去,韩思凛握住楚赭的手,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愈来愈多的阴差涌上来,大爷并不是攻击类型的人而秦异其实除了身法快点外脱离了傀儡他也帮不上什么忙。韩思迁的眼里像是发了恨,周围离他一米之外的所有阴差突然从体内爆炸,碎开的肉块糊了一地,随之一口鲜红的血色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秦异赶忙伸手替他擦了去,只是眼前的一波阴差刚倒下后面的九位阎王便立马赶到了。
其中有几个看着韩思迁的眼神尽是惋惜,那可是曾经对他们忠心耿耿的黑无常啊,现在却被那偃师小子迷了心窍,一条巨大的裂缝从地面向秦异飞快地延伸过去,眼看就要达阵却是硬生生地被人截了下来,韩思迁的弓箭被他猛地刺入到那口裂缝中,瞬间施术的那位阎王大吐了一口鲜血,他的阵法被迫遭到了反噬,这等伤害需要休养起码三千年才能恢复,瞬时他看向韩思迁的眼神布满了仇恨。
秦异眼睁睁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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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韩思迁插在他面前的那把弓箭慢慢地被裂缝填满,最后碎成了一地的石头。韩思迁捂住嘴,他像是止不住般一直往外吐血,大口大口的鲜血染了他面前的土地,那地上的石头已经没了色这把弓箭是死了。
“呵,韩思迁你要是现在放弃我们可以对你从轻发落。”对面的阎王看到韩思迁吐血便开始放松了起来,秦异惊慌地在韩思迁吐血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要接住什么,以至于他的手染上了韩思迁心口的血,这些血,全是来自于心口,那里已经碎了吗……
“你的伴生物已经碎了一个,意味着你已经少了一魄,现在的你没死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你为了这小子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秦异有些奇怪地看着站在后面面色冷漠的大爷,为什么?为什么你只是站在那里。
大爷一改往常的样子,不仅没有过来扶起韩思迁反而开始不断地后退最后跳入了忘川水中,面对这一幕对面的阎王更是不屑,看吧你们自己的人都已经逃跑了,你们现在还要抵抗吗?
韩思迁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止住了吐血的冲动,他带着满嘴的鲜血转头看着秦异那张已经泪流不止的脸,轻声说:“现在,你可和我说了吗,你可对我有一点的感觉?”秦异的思绪突的被拉到了远处,这是他们在来宣城之前许下的约定,亲口答应给韩思迁一个机会,一个夺走他的心的机会,只是那句喜欢却从未说出口罢了。
韩思迁是除了楚赭之外在这么多年中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这个人是那么的厚脸皮,处事永远如此不周全,浑身上下也没有一点纯洁的气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无人的马路上偷偷牵起他的手,对他说着喜欢的字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他不开心的时候会主动过来给他打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如此的温柔如水……
其实,早就有答案了吧。
秦异注视着韩思迁,有些干涸的嘴唇在韩思迁眼里还是如此的引人入胜,朱唇轻启秦异觉得他现在要说些什么:“我……”好像喜欢你。只是刚说出一个字就被韩思迁打断了,他像是已经知道秦异的答案又像是不愿知道他接下来会说出的话,他惧怕那句话,怕不是自己心里的那句,他怕,怕那个答案,终究自己还是败在这个人的身上。
韩思迁伸手按住了秦异的后脖颈,这是他很爱对秦异做的一个动作,那里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只要按住了那里他就总觉得秦异还是将他归在了信任的那些人一列,总是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在没有得到明确回复之前这是他能安慰自己最好的方式。
“喂,老家伙,我说,我不打了,我愿意承受你们给的一切处罚,可我有一个要求。”他字正腔圆地缓缓道出,自始至终眼神始终落在秦异的脸上,他想趁着最后的时间好好的,好好的将面前的这张面庞牢牢地刻在心里。
“哈?你还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吗现在?”九位阎王似乎对他的态度十分不屑,也是,一个濒死的区区无常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呢,现在还没动手纯粹是已经胜券在握想好好欣赏一下小情人的生离死别罢了。
韩思迁扯了下嘴角,露出了一个痞痞的笑容:“我等无常本是生于混沌,和这阴间地府是同生,假如其中一个死了,这地府便会消失一半,假如两个死了,从此世上便再无地府之说。”原本洋洋得意的几位阎王随着韩思迁的话语一个个的表情变得尤为难看,是的,他说的不错,黑白无常和这地府同生同养,他们不可杀,可这和他谈条件有什么关系?!
“我随你们处置,只是秦异,你们要放了他,毫发无伤!不然我,”只见韩思迁从他的黑袍上扯下一截衣袖,凭空割破了手指染了血在上面写了什么,刹那间那染了血的料子化作了一道金光直冲向上直没九霄。
等到那几位阎王反应过来韩思迁在做什么已经太晚了,无常虽隶属于十殿阎王管辖,可他们因为和地府同生同样,这点有什么好处呢?在某些方面他们比十殿阎王更能代表地府本身,刚才那道金光是韩思迁在向天庭立誓,虽然一般人的誓言天庭可能看都懒得看一眼,可他是以地府的名义的话那这个誓言的份量就可以说是很重了。
“你,你刚才在上面写了什么!”
韩思迁无辜地耸了耸肩,他缓缓地拉起秦异的手放在了胸口说:“没什么,就是写了地府永世不对偃族秦异做出任何伤害的举动,否则天诛地灭。”
这么好的誓言功能当然无常只有一次机会并且要以自己的一魄当做奏纸作为誓言的依托,现在他只剩三魂六魄了,每一魄都负责着当事人的一样东西,他不知道那两魄带走的是什么,是寿命?法力?他都不在乎,只求别带走他脑子里那些属于秦异的记忆。他欺上是不假,但如果把这帮老家伙逼得太紧只怕会狗急跳墙,但他还是想靠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只求能保秦异周全。
深黑色的眼睛就这么注视着,映满了秦异的身影。‘弟弟,你看,我居然变得和你一样了,以前我总是说你做错了,不过现在我才知道,这种感觉真好。’
最喜欢你了,呐。
他不在乎那帮老家伙吹胡子瞪眼的,他只是想看着秦异,他只是有些累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到这个时候还一直惦记着我,你要是走了还留我有什么用!”似是嘶吼着说出了这句话,可是他想说给听的那个人已经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沉沉的呼吸无论他如何叫喊怀中的那人却纹丝不动了。
无奈韩思迁的手太快,剩下的阎王只得接受这个结果,于是第二殿的楚江王站出,反手便出现了一张白纸,那上面凭空出现了一行行的字体:叛徒无常韩思迁助奸佞忤阎王,然念其千万年来兢兢业业安于本分并已自废两魄遂封入临沭湖永世沉眠。
秦异恨不得将手里的这一纸封命揉成碎片,呵,自废两魄?秦异他想抓住韩思迁的手,可阎王强大的法术将他弹开了,因为之前韩思迁立过的誓言所以他们动不得他,于是将韩思迁的身体运走便不再去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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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在这颗心脏还在跳动的时间里守护着你,
如果我和你的相遇,就算知道这不是命运,
从心底的喜欢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我会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直到你放弃我的那天,
只是求你了……不要就这样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唉,悲悲哒......
第59章一切都结束了
泪眼模糊了一切,奏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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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乐充斥了每个人的耳朵,凄凉的声线似乎在对这上天倾诉着此人生前的事迹,雪白的陵缎扎成了一朵朵连成一串的布花,纸钱飞扬带走了亲人对他的思念,两副灵棺从楚宅中抬出,两边站着的都是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或喜或悲,二伯庄严肃穆地抱着两张照片走在最前面。
“为什么,为什么,我爸他也会死!”在这场声势浩大的葬礼中他的声音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韩思凛牵起他的手将他带离了这里。
时间还要回到他们刚从地府中逃脱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乘着小船到了勾魂司,那里没人敢反抗原来这里的主人,回到宣城已经是黎明了,地府的流逝时间和人间不同,他们不知道距离他们上次离开宣城已经过去多久了,首先做的是回到公寓韩思凛准备探查下楚赭的身体情况,脱下衣袍时韩思凛被楚赭手脚腕上的印记刺红了双眼,他轻舔上有些红肿的伤口,清凉的唾液让楚赭感到有些舒服。
韩思凛的手指抚上楚赭额间的花瓣印记,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经有些不一样了,直到现在他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不再是少了一魄:“无论你是檀溪还是楚赭,自始至终我爱的都只是你一个人。”只是你一个罢了,又何必在乎前世今生,哪怕你再转世千千万万我也还是会不知疲倦地追逐你。
楚赭微笑着伸手摸了摸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对着那张记忆中的嘴唇倾身映了上去,‘我也是,不管我是檀溪还是楚赭,哪怕如今的身体聚集了两个人所有的习惯,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心中那个一直占着所有位置的人一直都只有一个。’
后面的几天他们一直等在公寓里等着韩思迁他们的消息,可是日月变换整整五天却没有一个人叩开过他们的房门,直到又一次韩思凛无意中和他说起如何在废墟中发现他的事情,他这才想起要回去楚宅看下,即便现在他在人间的身份已死并且已经重塑的阴间的肉身但毕竟楚父是他在这人间唯一留下的执念,楚赭想他还是要去看看他是否平安。
但他不会想到赶来见到的会是人间的他和楚父的葬礼,他愤怒地抓住一个楚家的下人,那暴躁的情绪混着身上来自地府的威压把那人吓得差点没尿出来。
“不不知道啊,只是少爷他自从上次被抬回来以后老爷就一直把自己关在灵堂,后面被发现的时候就是了,自杀。”
楚赭怔怔地放开揪着那人的衣领,自杀?为什么会自杀?难道是因为自己……他们截下了前来勾魂的阴差,韩思凛知道要给他们两个一些独处的时间于是便押着阴差到旁边问事情去了。
“父亲,你,你怎么就走了。”楚赭抓着楚父的双手,那双手已不复从前的温度,只是能摸到那上面残留的老茧,粗糙的仿佛在他心里喇下一条又一条的痕迹。
楚父开始见到楚赭的眼神亮了亮,遂即似乎明白什么似的张嘴说:“儿子,你还好吗?”听到了久违的记忆中有些苍老的声音,楚赭没想自己还是会哭出来,他紧紧地抱住楚父,不尽地点着头,这是他的父亲啊,即将远走的父亲。
“好孩子,”楚父轻轻拍了拍楚赭单薄的背脊,他将楚赭拉开一些距离轻声说:“我就要去见你娘了,以后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他瞥见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韩思凛不禁有些笑意:“我啊,准许你们在一起了,下面的日子就让他替我好好照顾你吧,外面的人不像家里人不要像以前那样一直发脾气……”
最后他还是任由阴差将楚父带走了,他知道,现在他唯一的亲人也离他而去了,是那样的悲伤,让他不禁想要哭泣,将心里的委屈全都倒出来,冰凉的手掌附上哭得有些红肿的双眼,让他稍微好受了些。
“你还有我。”
“我知道。
“我的母亲是在我小时候就离开的。”回到公寓里楚赭将头靠在韩思凛充满安全感的肩膀上,许是这种令他安心的氛围促使他说出了这件从未被他提及过的事情。
“那一天,我还记得她转身的那个微笑,是那么的释然,就好像丝毫不为即将到来的死亡恐惧,那天那些所谓的叔叔伯伯把我爸他软禁在宅子里,其实是要将和母亲住在一起的我弄死,母亲告诉我等她跳下去以后就马上藏好,我照做了,当时我还以为是在玩什么游戏,事后还傻乎乎地跑下去找她。”楚赭有些讽刺地笑了下,当时如果他抓住了那只手,没有让那个笑容永远地停留住,那么一切或许就都会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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