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界翘楚

宋舅妈说的那个养生馆是不是斜眼所在的那个他不确定，这片儿打着养生保健旗号忽悠人的场子多了去了，三天两头换个门面，赚够钱了就跑路。
他虽然没在里头干过，但那些基本的忽悠人流程他都知道，四万多块钱一年，绝对就是坑人的会销洗脑组织，套路估计跟斜眼那家差不多。
先是发传单送礼品，把老年人忽悠到店里去，然后开个什么所谓的养生座谈会，把一些惊悚的手术照放给那些老头老太太看，有些有钱又怕死的当场就会买个一疗程试试，于是就跟陷进沼泽地里似的拔都拔不出来。
一百张嘴都说好的东西，会让原本不相信的也变成相信，特别是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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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忽悠。
这种会销组织里带头的那些人通常都是随时准备着跑路的，也擅长蛮干，宋这种从小生活在光明里的人哪会知道这些。
还报警呢。
要真动起手来估计警察都还没来得及出警局呢人就已经被揍成平面的了。
要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他肯定放心不下。
宋先是跟着舅舅回了趟家，一顿好说歹说才说服外婆把囤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保健品交了出来。
宋看了一眼包装盒的配料表，用的都是些市面上非常普通常见的原料，好在产品包装盒上边有蓝帽子的标志，起码过了质检这道关，安全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有没有什么养生功效那就得看厂家的良心了。
这年头保健品里头兑点面粉都敢说里头放的是海参了。
顾清池在看到产品包装盒之后还是不能确定是不是斜眼所在的那家。
什么什么蜂交。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卖蜂蜜的。
“还有这个磁疗腰带，”外婆从柜子里取出腰带递给宋，“这个腰带是当时买产品送的，我还没怎么用过，一起退了吧。”
！！！！
顾清池退出去偷偷打了个电话给斜眼。
二十分钟后，三人一起到达了传说中的那个养生理疗馆。
大门口竖着一张快两米高的海报，标题是：“专业中医会诊，为您测量血压。”
两字儿大得都快占了半张海报的位置。
宋先是往里头看了一眼，房间也就三十来平，两边摆满了桌椅板凳，墙上挂着投影幕布，弄的跟多媒体教室似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正坐着玩手机，手边就一台他五岁时候就玩得溜溜的血压仪。
真是服了！
还专业中医会诊呢！
真是穿个白大褂就真把自己当医生了。
“你们负责人在吗？”宋进门直接问道。
“你谁啊？”小年轻抬起头，手机没放下。
宋看到他脸上那满脸的痤疮都忍不住想翻白眼，就这样颜值的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中医，怎么不先把你那一脸的痤疮给治好了先啊！
“我是谁不重要，我就找你们负责人谈一下。”宋把一大包东西搁在桌上，往四周的墙上看了看，没有悬挂任何营业执照。
小年轻虽然是刚来实习的，但这样的场面不是第一次见，一眼就知道是这是家里老人买了东西被孩子知道了，要来退货，赶紧推门冲着里屋喊了声，“尚经理，有人找你！”
顾清池坐在了门口的位置，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斜眼在电话里跟他说店里一般就只留下两三个人，其他人都会出去跑业务发传单。
这个白大褂很好对付，他一个手基本就能搞定了。
不知道经理的武力值怎么样。
“！”里屋有人应了一声，估计是还在休息，走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脸睡意朦胧的模样。
顾清池看到他那快要把衬衫撑裂开来的肚子时，松了口气，托着腮帮子看戏。
就这样的，来五六个都没问题。
在得知宋一行人的来意知道，尚经理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变，“这个产品你姥姥买也买了拆也拆了吃也吃了，这会你说要退？！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啊，给她试吃啊？”
“这里头还有很多没有拆封的，你们清点一下，把没拆封的钱退回来就行了。”宋说。
“开什么玩笑了，你当这是陪你玩过家家酒啊？你去人医院买药，买完回家吃了半盒，还能把剩下的退回去吗？”尚经理拔高了嗓门指着宋。
“那你这儿是医院吗！？”宋也有些恼了，“去工商局注册过营业执照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看到底是谁在过家家酒拿老人的身体开玩笑！”
“谁跟你说我这儿没有营业执照了！”尚经理进屋拿了两张纸片放在桌上，“喏！营业执照，食品安全监测证书我这儿统统都有，你要啥我都能给你拿出来。”
“年轻人，我劝你不要这么大着嗓门跟我嚷嚷，我这儿……”尚经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给打断了。
“经营场所是y市，”宋勾起食指敲了敲营业执照上边的经营场所的位置，“是我地理不好呢还是你这执照有问题啊？我们这儿是y市吗？”
尚经理也不是个什么有文化的人，这营业执照是公司管理层的给办理的，就说有客人要求看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平常不用挂起来，这会被宋这么一说，他也不知道该接什么，只能岔开话题。
“这是我们公司在s市设立的一个小分部，”尚经理好执照说，“你姥姥吃了我们的产品还说好呢，你回头把她叫过来，我们当面谈。”
“不用谈了，今天咱就把这事儿了了，一句话，到底退还是不退？”舅舅等得有些不耐烦，立马一拍桌子指着他。
“诶你这人什么意思啊！？”尚经理也是个燥脾气，扯着嗓子吼道，“我说人话你听不懂是吧？你要挑事儿的话信不信我叫人削你！”
“削我！？”舅舅指着自己的鼻子，哼笑道，“来啊，你试试看！你们这帮孙子就知道坑老人钱！不要脸的玩意儿！”
尚经理不动声色地冲白大褂使了个眼色，顾清池立马就察觉到了异样，皱着眉头站起身。
屋里果真还有人。
宋跟个二傻子似的还站在那跟人理论产品包装盒上面的名称和检测报告上的对应不起来。
身后都站了两个臭着脸的壮汉他还没发现。
“你他妈挑事儿来的吧！”屋里钻出来的其中一个马脸壮汉推了宋一把。
宋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清池上去就是一掌，把马脸推到了一边，“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你！”
“你他妈又算哪根葱？”马脸拉高了嗓门，“我推你了吗？！你丫跟这瑟啥呢！”
“我警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顾清池指着他。
宋惊诧地瞪着顾清池，这话也是他一直想对顾清池说来着的。
跟马脸一起走出来的那位驴脸是个火爆脾气，二话没说直接就抄起了身旁的折叠椅，指着宋他们说：“滚不滚！？我手上的椅子可没长眼睛，敲坏了谁我不负责的。”
“你还敢动手？”宋掏出手机准备报警，“你还真把自己当瓣蒜了！”
驴脸一巴掌拍飞了他的手机，举起椅子就往宋身上砸去。
毫无预兆。
在场的除了顾清池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就这么瞪着眼珠直愣愣地看着椅子被扬到空中再急速下坠。
宋反射性地闭上眼睛，抬手去挡。
顾清池的眉毛瞬间拧成了“川”字。
那个角度会砸到宋肩膀的位置，以驴脸的体型来看，那力度估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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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骨头给敲裂。
他真的没办法保证能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将宋拽到安全范围内。
就在那短暂到得用毫秒来计算的时间里，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护住了宋的肩膀。
情急之下，他别无选择。
不过在椅子落到他肩胛骨上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这个选择是对的。
宋那细胳膊肯定扛不住。
太他妈疼了。
胸口都跟着疼了。
宋耳边同时响起的是椅子腿断裂落地的声音以及顾清池的一声闷哼。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顾清池已经抄起了桌子冲驴脸身上砸了去。
场面混乱的连他自己在干嘛都不知道。
被顾清池一脚踹到墙根的驴脸半天没能站起来，骂祖宗的脏话像是被嚼碎了似的一个劲的往外蹦。
白大褂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没留意，尚经理到底是被他怼到地上的还是被舅舅怼到地上的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在马脸的拳头冲他挥过来时，顾清池截住了他的拳头，一把就将他的胳膊反拧到了身后。
就跟昨天在厨房跟顾清池打闹那会一样的动作。
接着，马脸的右胳膊就被拧脱臼了。
“退钱。”顾清池提起了口气，冷脸沉声道。
马脸尖叫了一声，立马哭丧着脸求救，这么一来就显得他的脸更长了。
“好好好，”尚经理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安抚道，“你别激动别激动，我们退钱，退钱……我们退钱。”
不知何时开启观战模式的宋惊得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跟着被卸了一样，一阵鸡皮疙瘩。
这一刻他才真正见识到传说中黑帮老大的气场。
我靠，这何止一米九，简直三米二啊！
顾清池弯下腰把那人的胳膊接上。
舅舅在一旁跟人清点产品，计算需要退款的用，宋把顾清池拉到一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顾清池小声“嘶”了一声，刚才光顾着解决那俩孙子没顾得上胳膊，这会停下来了就感觉整个肩膀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疼麻了。
不过骨头应该没事，因为在他扑过去的那一刹那他浑身肌肉都是绷紧的状态。
“你是不是傻子啊，人椅子都抄起来了还站那傻愣着都不知道躲一下。”顾清池揉着肩膀，边走边说。
“我当时都懵逼了好吗，一点预兆都没有，上来就开打啊！”宋一想到刚才那个场面就有些头皮发麻。
顾清池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我啊，打你还要给你提前报备。”
宋想了想又忍不住反驳道，“你才傻子，你都看到人抄起椅子了还扑过来！”
“我贱生贱长的，这些都习惯了，你那小瘦胳膊扛不住。”顾清池风轻云淡地说。
宋沉默了，说实话他的思维都还没从刚才的混战的场面里脱离出来，满脑子都是顾清池扑过来抱住他的那一幕甩都甩不开。
当他迈开步子跟过去的时候才猛地发现顾清池肩膀那块位置有些不对劲。
他上前两步掀起顾清池的衣服下摆往上瞅，顾清池立马扭过身子挡着他，“我靠你干嘛啊？”
“我看你伤得严不严重！”宋有些着急，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顾清池今天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卫衣，殷红的血液直接就从面料里渗了出来，隐约能看见一条大概七八厘米长的红痕。
这大马路上人来人往的顾清池有些不好意思，一手揪着衣服下摆，另外一条胳膊抬起来晃了晃，“我没事啊，你看，很利索。”
“你他妈背后都流血了啊你自己没感觉吗！？”宋一把拽过他的衣领，把头探过去往下瞅。
肩胛骨那片都肿起来了啊老大！
这人是没知觉的么！
宋贴上来的时候顾清池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这么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微微侧过脑袋别别扭扭地小声说：“哎，我真没事……”
“回去给你擦个药。”宋的语气难得温柔。
他不仅看到了顾清池红肿的肩胛骨，还看到了他后腰一条很长很惊悚的疤，看着让人心疼。
“哦……”顾清池垂下脑袋，强行抿住了上扬的唇角，每次宋关心他，他就觉得很开心。
回去的路上宋还反复提了好几次要去医院拍个片，被顾清池回绝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感觉，真没伤到骨头，别浪人医院的资源了。”
宋拗不过他，“成吧。”
被骗掉的钱最终拿回来三万八，有些已经被外婆吃掉的就没算进去了。
事情顺利解决，舅舅舅妈说晚上请客吃饭，顾清池推辞不掉，就答应了。
反正麻将馆可以让斜眼帮忙看着，回头请他吃顿饭就行了。
宋先把顾清池带回家里处理伤口，“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换。”
顾清池扭过头，拎起衣服看了一眼，“就沾了点血，没事儿，我回去洗洗就好了。”
“都破洞了好么！”宋径直走进卧室，过了一会又在里头喊了一声，“顾清池，你过来自己看，要穿哪件。”
“随便，我都行。”顾清池坐在沙发上盯着小鱼。
“那我给你拿粉色的啦？”宋笑着说。
“哎，我扛不住那颜色！”顾清池立马起身窜了进去。
第33章
顾清池还是第一次进宋的卧室。
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一股温馨的暖意，大概是因为所有的装饰都用得比较柔和的色调，窗帘是米白格子的，没有拉开。
床头柜上的台灯是暖黄色的，壁灯也是。
地上铺着毛绒绒的地毯，他看见宋光脚踩在地毯上又冲出去把鞋子脱了，踩上去的时候就跟踩在棉花上似的，痒痒的，酥酥的。
房间里就一张大床一张书桌和巨大的木制衣柜，床和衣柜各占半个房间的位置，衣柜是藏在移门后边儿的，呈“凹”字型设计，中间有落地镜，两边挂满了衣服裤子，都按照不同的色系风格分好了类。
让人有种在逛商场的感觉。
顾清池的个子比宋高了几公分，肩膀也稍宽一些。
宋挑了件宽松款的卫衣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应该差不多吧，这件喜欢吗？”
顾清池点点头，宋的衣服摸起来手感都不一样，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应该是洗衣液的味道。
顾清池拿到鼻子前嗅了嗅，“柠檬味儿，你是不是就喜欢柠檬味的东西啊？香水也带点柠檬味。”
“鼻子还挺灵，”宋指了指床，“坐着吧，我去给你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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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消消毒。”
顾清池应了一声。
宋的床上四件套都是白色的，他怕弄脏，就盘腿坐到了地毯上，地毯是浅灰色的，脏点儿也看不出来。
宋抱着药盒进门，笑了起来，“怎么，你是准备在这儿打坐啊！？”
“你被套都是白色的啊，回头坐脏了很难洗，我这刚跟人打了一架，裤子跟泥里滚过一样。”顾清池背靠在床沿上，仰起脑袋笑笑说。
“没事儿，脏就脏呗，本来就要洗了，”宋把药盒往床上一扔，单腿盘坐在床沿，另一条腿踩在地毯上，“再说了，反正也不是我洗，搁洗衣机里头随便滚滚就行了。”
宋拍了拍床垫，顾清池揉着后颈肉挺不好意思地坐了上去。
“脱衣服啊！怎么我还得给你运功疗伤啊？”宋扬起手上的镊子敲了敲药盒的边沿。
“哦！”顾清池迅速抬手脱掉了衣服，背过身去坐着。
宋总算是看清了他后腰的那条疤，大概有十多厘米长，从脊椎处向左下方延伸，很是惊悚，像是被人从身后砍了一刀，看恢复情况估计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背上这条疤是怎么来的啊？”宋拧开瓶子取了块酒棉球出来。
“被人砍的。”顾清池老实说。
“为什么要砍你？”宋往前挪了点位置，一手扶着顾清池的肩胛骨。
“就打架呗，混混嘛，看不顺眼就打咯，要什么理由。”顾清池双手捏着自己的小腿。
“忍着点啊，你这皮都蹭掉了，会有点疼。”宋说。
“没事。”顾清池垂下了脑袋，其实这点小伤他都已经快感觉不到疼了，估计口子还没上次啤酒瓶划破胳膊来得深。
“我能问问你是混哪个帮派的么，”宋轻轻点着他的伤口处，“是保护那种么？”
“不是啊，”顾清池笑到颤抖，宋在他后背拍了一掌，他艰难地住笑意，“就帮人要债。”
“讨债公司的打手啊？”宋有些吃惊，难怪他能一下变出那么多钱来。
“啊，算是打手吧，但也不能算是专门的讨债公司，”顾清池说，“我们头头是个开娱乐城的，手底下很多人，乱得很，具体借贷过程是怎么操作的我并不了解，只管帮人把债要回来，有时候遇到难缠的，就得花点力气。”
“那你爸知道你做这行吗？这么危险的事情他难道不担心么？”宋问。
顾清池都没好意思说这行就是老爸让他入的，岔开话题道：“那没办法嘛，我又没什么文化，赚的钱都不够养活我自己，做这行来钱快，像上次接那单，一次就能拿到万把块，我们头头给钱还是挺爽快的。”
宋听完觉得胸口堵得慌，鼻尖有些微微泛酸。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人，有时候就在新闻里看见那些要债公司给人房门泼红油漆或是暴力威胁，感觉这类人大概是非常残暴，无赖的存在。
说实在的，他还挺看不起这种人，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顾清池言语间透着的无奈和卑微真的很让人心疼。
他很想骂人。
顾清池真的是蠢到不行。
头头给钱爽快，你是拿自己的生命去拼的人家能不爽快吗！
如果出点什么事儿估计赚那点钱都不够付医药的。
一条命，就换万把块。
难怪上次斜眼给钱的时候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生气。
他现在特别想要狠狠地骂醒顾清池，但又不忍心戳破他心底仅存的那点小愉快。
在顾清池的世界里，给钱爽快可能就已经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反过来再仔细想想，他以前也一定是被坑过才会理解被坑的人的那种心情吧，所以他才会那么固执地要还那三万块钱。
对他来说，诚信很重要。
“顾清池，你想做什么我拦不住你，但你要再像上回那样血渍呼啦地站到我面前，我肯定不会救你了，知道吗！？”宋重重地戳了戳顾清池的脊椎骨警告，“自己的小命自己看好了！”
顾清池点了点头，小声嘟囔，“知道了。”
“像今天这种见义勇为的事情除外。”宋笑笑说。
顾清池嘴角翘了起来。
“我刚才紧张得都忘记谢谢你了，”宋剪下纱布贴到顾清池的后背，“谢谢你替我挡了那下。”
“不客气，你的命比我值钱多了。”顾清池说。
宋皱了皱眉，在他后腰拍了一下，“谁的命都一样值钱！你别自己看不起自己成么！？哪怕就路上捡垃圾的，要出点什么事儿，他们家人也会担心难受，大家的生命都一样宝贵知道吗？”
顾清池垂下脑袋，不敢说话。
这是有生以来头一回有人告诉他，每条生命都是一样宝贵，都应该被好好珍惜。
他一直把自己当成了笼中的困兽，该出去表演了，就出去表演，该回家躺着了就回家躺着，能活下去就是运气，活不下去也没关系，反正每天过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遇见宋之前，他甚至都没感觉自己的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宋这么好的人。
好到他已经找不到什么像样的词汇去描述他的好。
宋给他抹了点化瘀消肿的药，好药盒，拍了拍手，“好了啊，你晚上洗澡的时候悠着点，别弄到伤口了。”
顾清池揉了揉鼻尖，红着眼眶转过身，垂着脑袋鼓起了勇气问：“我能抱抱你吗？”
宋愣了一下，把药盒放到一边，张开了双臂。
顾清池立马扑上去抱住他，下巴越过他的肩膀，耳朵蹭着耳朵。
他都能闻见宋脑袋上洗发水的香味。
宋抬手搓了搓他后背的那条疤，“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表演哭戏给我看了啊？”
顾清池笑着吸了吸鼻子，“我们硬汉从来不哭的，就算感动也不哭。”
宋揉着他的后脑勺，顾清池的头发已经不像上次摸到时候那么扎手了，摸起来软乎乎的，“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能帮到的，一定尽全力帮你。”
“谢谢你。”顾清池紧了胳膊，在他耳边蹭了蹭。
谢谢老天爷让我遇见这么好的你。
顾清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人拥抱，抱着宋的时候，就感觉抱着一束光，暖融融的，浑身的骨头都快被烫软了。
宋感觉到环在自己后背的胳膊松了松，就也垂下了双臂。
两人分开的时候宋情不自禁地就往顾清池的小腹上瞟了过去。
我靠！
可以啊顾清池！
这腰线！这比例！这腹肌！
身材简直比健身房的教练还好！
宋一直觉得教练的胸肌太浮夸了，跟垫了两块钢板似的，失去了美感，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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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这个就挺好的。
顾清池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小腹的肌肉说：“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