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刀画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三千
“老泥鳅?”雁潮在脑子里把老花和泥鳅搁在一起想了一下,不由的噗嗤笑出了声儿。
绊绊看着雁潮出了半天神,随即笑道:“雁潮,可愿陪绊绊喝酒?”
“愿意,只是…..”雁潮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好像不会喝。”
“傻孩子,这有什么会不会,喝水会吧,一个道理都是从嘴里灌到肚子里。”绊绊牵着雁潮的手,转过假山,踏着铺着鹅卵石的小径,来到一处僻静之所。
这里植着一株高大的金合欢,现花期已过,低垂的枝桠上结满串串豆荚。树下有一张石桌,两个小圆石凳,绊绊让雁潮坐了,变戏法般拿出一壶清酒及两个小小的海棠冻石蕉叶杯。
此处离着灯火辉煌的前院儿颇远,丝竹之声随着沁人心脾的晚风穿耳,渺渺茫茫间如九天仙乐遗落人间。雁潮呡一口酒,竟然是凉丝丝的沁甜,对面石壁上爬满蔷薇花,如冰如雪的月华给它蒙上一层薄烟,带着夜色的神秘影影绰绰却肆无忌惮的霸住视线,雁潮再看自己对面饮酒的美人,月色里他鼻尖朱唇明亮,眼睛和眉毛却暗下去,这浓浓淡淡的精致比花还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我好看吗?你可瞧我半天了。”绊绊懒懒的问道。
“我是在想这蔷薇花开的甚美,但和绊绊一比就失了颜色。”
“呵呵,这等子恭维人的混账话也是花一霄教你的?”绊绊似是醉了笑的花枝乱颤。
“不是,我是真心的。”雁潮真的没有拍马屁的意思,虽雁潮从小就和师父这样的美男在一起,却从未见过如此风骚外漏的男人。
“朵朵精神叶叶柔,雨晴香指醉人头。石家锦帐依然在,闲倚狂风夜不收。蔷薇,有玫瑰的刺但无玫瑰之娇,有牡丹的艳但无牡丹之贵,残花,残花。”
“可是我就觉得蔷薇很美,美得火热,美得放肆。”
“那我呢,雁潮可觉得我美?”绊绊走到雁潮身前,低下身子半伏在雁潮膝上,一双漆黑大眼里浸着曈曈月光。
雁潮居高,正可以看到绊绊松开的领口里半露的酥 胸,忙转头再也不敢逼视。
绊绊香腮枕在雁潮腿上,一把长发水瀑般散开,似麝非麝的香味儿钻进鼻孔吸入心肺,雁潮体内就如关进了一只彩蝶,四处扑棱着乱撞,所到之处酥酥的软,麻麻的痒。
“绊绊,不要这样,我,还是个小孩子。”
绊绊一把拧在雁潮大腿上,疼的他直咧嘴:“你这时倒想起你是孩子了,那见了七绝王就不是孩子了?”
雁潮听他主动提起七绝王,不由的大喜:“可他只喜欢十六岁的孩子。”
艳刀画骨 第二十六章 忘川彼岸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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绊绊望着他眼神有些悲哀:“非得那样吗?你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一门心思给人当男宠?”
雁潮叹了一口气,和年龄不相称的沧桑:“绊绊,谁会想当那个呢,可是我还有什么办法,我一个毛孩子,武功低微全无背景,却已经成为江湖公敌,谁不想杀我扬名,我不甘心就这样窝囊一辈子。睍莼璩伤”
“雁潮,得到一些什么就会失去一些什么,有时候你千方百计穷极方法得到的,不一定 比得上你失去的。”
“绊绊,我还有什么好失去的,横竖就还有一条命。
“只是一条命吗?有时候你拥有的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少,你得到的也不如你想像的那么多。”
绊绊看着月色里少年脸上棱角初显,一双眼睛墨沉光潋,琉璃般通透,让整个面孔鲜活生动,他在心里低低叹息:十六岁,多么勇敢热血的年龄,纯洁平展的可以任意勾写描画。
“雁潮,我再问你,你可觉得绊绊恶心?”
“恶心?”雁潮不明白话怎么又绕回这里,“哪里恶心?”
绊绊抓起雁潮的手按在自己的酥 胸上,却不带任何挑 逗和欲念:“绊绊明明是男人,却长了女人的一坨肉,不男不女不阴不阳,雁潮不觉恶心吗?”
雁潮起初以为他又要调戏,可见到他大眼睛里的凄楚神色,头脑一热道:“不管绊绊是男是女还是不男不女雁潮都喜欢。”
“傻孩子,不要轻易许诺也不要轻易说喜欢。绊绊变成了今日模样也不过是因为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唉,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绊绊仰头望月,雁潮分明就看见了他眼底水光流转,一层层水色急欲掩盖他眼中的脆弱,岂不知融在水里的悲伤已经饱满到盈盈欲坠下。
“绊绊,七绝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他只收十六岁的男宠?他很好色吗?”
“七绝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绊绊念叨着,从雁潮身上起来,斟了一杯酒慢慢饮着,半晌幽幽说道:“他根本就不是人,是疯子,是石头,是地狱阎王。”
“绊绊,他真有如此可怕?”许是更深露重,雁潮周身发冷。
“他笑得时候就像春风吹放百花,他怒的时候就像狂风撕卷雪花;他温柔的时候万年雪山都能融化;他残暴的时候盛夏酷暑都能结成寒冰。可怕?不,他很可怜,一个人如果心若晶石无情无欲,无求无憎,难道不可怜吗?”
绊绊看着雁潮的反应,用眼神询问要不要说下去。
“绊绊,他无欲无求还要什么男宠?”
“越是没有的就越想要,这个道理雁潮岂能不懂?他收集过不少十六岁的男孩儿,但从来没有哪个入他的眼,而男孩一过十六岁,就杀了。”
“杀了,雁潮抻长了脖子,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果真残暴狠毒草菅人命。
“这样你还敢去吗?”
“那我去了他能给我相思扣的解药吗?能让我变强吗?”
“也许能也许不能,这个谁也不能肯定。但是真能入了他的眼的人势必会继承他的衣钵武功,成为无间地狱之主。”
“我要去,去了还有可能,不去就永远没有可能。”雁潮也站起来一杯酒倒进喉咙里却被呛得咳嗽,他挺了挺还不甚强壮的胸膛,一脸的坚决。
“好,那你跟我来。”
艳刀画骨 第二十七章 忘川彼岸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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绊绊起身带着雁潮绕过合欢树,穿过藤萝薛荔撘起的花架子,推开两扇朱红雕花门。睍莼璩伤
屋子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闻得一股清甜幽香铺面而来,就如深夜绮梦越发的让人沉迷流连。
绊绊点着了挂在墙上四角的八宝琉璃灯,屋子浸润在一片暮春花谢日落纱窗的醉暖昏黄中。
雁潮四处打量,却只见一个空屋,不但没有桌椅板凳,甚至连灰尘都没有,雁潮疑惑的望着绊绊:“绊绊,这里能见到七绝王?”
“能不能见到就看雁潮的机缘了,你且稍等,一会儿自见分晓。”绊绊说着,拿开八宝琉璃灯的灯罩,在火焰里撒上了些紫晶色的粉末,粉末遇到火焰在细微的毕啵声里炸开蓝紫色的一团,那团团簇簇之间宛若一朵千瓣堆卷的曼珠沙华。
雁潮被这美丽妖异的景象吸引震撼,却没有发现他身后雪白的墙面正发生着变化。
“雁潮,你看。”绊绊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紧张。
雁潮顺着他指点的方向看去,但见那面墙上已经浮现出一幅画卷,浓墨重彩瑰丽夺目,雁潮的眼睛仿佛给那画面黏住了,再也不能移动半分。
画面正中一条长河,河水表面盈盈清清,却一层层深下去,底下的竟然是墨黑如蓝。这河隔着两岸,一边花开血色曼珠沙华残毒凄艳一世苍凉,一边花开雪色曼陀罗华云悦意华一步天堂。
这莫非就是老花口中的忘川河?
只听得绊绊幽幽说道:“当日佛祖要渡违反天规的红花过河,却不小心将它掉下忘川河,待捞上时,红色尽褪,之余若雪白色。佛祖沉思大笑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从此佛祖便将这无情无欲的白花叫做曼陀罗华,遍开彼岸。可佛祖不知红花褪在忘川河里的红色穷尽它一生的怨念痴恨,引得河水也怨念滔天,中日哀嚎不断,地藏菩萨听之不忍,随把红色集于一粒种子里,种在来路上,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开放,地藏菩萨长叹:“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便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珠沙华吧。”从此,三途河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生在忘川河边,跨过地狱就是天堂,雁潮我来渡你可愿?”
关于彼岸花的传说雁潮早有耳闻,今日对着这几乎可以乱真的画面听绊绊娓娓道来,心中有了更深的激荡,他在那红白颜色中逡巡,眼神中颇有向往神色:“绊绊,请你渡我!”
“雁潮,我再说一句,情字唯伤,如你真能近的七绝王,万不能伤他。”
“绊绊,你说什么我不懂,我怎么能伤了他?”
“你记住就可,日后自会明白。”
绊绊一甩衣袖,又一蓬粉末打到另外一盏琉璃灯里,不一会儿灯盏靠近的那面墙也缓缓有了变化。
雁潮看着渐渐浮现的画面,心尖像被闪电劈过,簌簌的电流颤栗到全身,引得他气血翻涌,几欲狂喊出声。
雁潮到底看见了什么?
艳刀画骨 第二十八章 地狱七绝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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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潮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座曲桥拱成半月湾玄,两边镶着白玉栏杆,桥下是碧叶铺展,朵朵水芝盛放肆意不分时节。睍莼璩伤
临水而建的房屋宛如画船,琉璃彩瓦妙丽庄严,抟梁雕彩刻凤美不胜收,玉石砌阶,琳琅为柱,青石铺地,瑞草环边。
屋檐下层层白纱无风自扬,四个少女雪肤半罗、黑发垂肩立于纱幔前,垂首顾盼间,粉面桃腮,云堆翠髻,别样风流,端的春色无边。
纱幔尽处,兰室优雅。半壁灯明,一盈帘珠。
景泰蓝掐丝宝鼎香炉里檀香袅绕,美人裙裾样儿的水晶瓶里野姜花开似雪,焦尾瑶琴弦停音黯,龙泉宝剑锋芒敛鞘置搁琴畔。
一个男人卧在铺着雪白波斯毯的软榻上,红衣半掩,雪肤香肩,一朵曼珠沙华滟滟开放在锁骨末端,随着淡淡的呼吸似有生命般散发着销骨噬魂的浓郁馨香。
男人懒懒抬手,纤丽秀指轻轻划过身旁独山墨玉茶几上的缠枝蔓花古铜镜,清幽镜面上泛起彩凤摆翼般的五色华光,,可是这霓虹丽影偏偏入不得他眼底半分。微微挑起凤目,他冷冷注视着珠帘外深远到虚无的山石荦确。
雁潮看着画上的男人,只觉得他的目光生生穿进了自己的身体,那种疼痛悸动让他脸红耳热内息全乱心魔乍现,几欲狂暴的大喊。绊绊见他面色不对,知是内力尚浅定力不够,忙握住他的手,一股暖暖的内力输进雁潮丹田,方压制住错乱的内息。
雁潮大口的喘着气半天方平复下来。
“绊绊,这男人是七绝王的男宠吗?只看着画就可以让人心神大乱,有了他别人都成了鞋底的泥,我还去个甚。”
绊绊捏住雁潮的手,低低说道:“这等子混账话去了那里可不能说,这人便是七绝王。”
“啊!”雁潮的嘴张的很大,一个鸡蛋塞下去还有富余。
“他,他是七绝王?怪不得,怪不得。”雁潮似是魇住一般,自己喃喃低语。
“怪不得什么?”绊绊见他失神的样子倒也不奇怪。
“怪不得老花说能被七绝看上这男人做的就爽了。”
“小混蛋,你这是色心大起呀。”绊绊一巴掌轻轻打在雁潮脸上,却也不疼,更似情人间的玩闹嬉戏。
“嘿嘿。”雁潮憨憨傻笑,这孩子凌厉如刀锋温厚如静水聪明如狐狸憨傻如土狗,这点点面面凑成一个鲜活的少年,依稀中与脑子里那个红衣身影重叠,跌落在时光的河床上,那人手捧绒毛小黄鸡笑的天真无邪:“小绊绊,快来看,快看呀,小鸡出壳了。”也看见那人手执短刀将一人剥皮剔骨“绊绊,你可看清,这就是负我的下场。”
“雁潮,如果你真能成为七绝的男宠他会把一身本领都传给你,你也可能成为下一个地狱王。”
“那我就可以打败澜清了?我要让澜清看看,我也可以把他踩在脚下。”雁潮说此话时眼中一层肃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嗜血的魔性。
绊绊大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退后几步,手紧紧的按在左边心房上:“太像了,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雁潮并没有注意到绊绊的变化,他又把目光转到画上,画中的七绝王嘴角微翘,像是对雁潮自不量力的冷漠讽嘲,可纵是他一副疏离冰冷的模样也掩不住他从灵魂里透出来的妍媚,就如那做接引使者的曼珠沙华,明知有毒,却让人不由自主恋上孤独,迷上冷酷。
越仔细看雁潮越觉得画上的七绝王在对着他笑,只有眼睛在笑,溶溶的笑意从黑丝羽睫的藩篱里泼洒出来诱着雁潮的灵魂一步一步坠落在黑波翻涌冷意彻骨的漩涡里。
艳刀画骨 第二十九章 地狱七绝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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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潮觉得他穿行在一片鬼林里。睍莼璩伤
林子很黑,黑的像夜晚,不,不是夜晚,夜晚还会有星有月,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盲人一样的黑。
没有光,却有声。是毒蛇呲呲的吐信声,是夜枭的磔磔歼笑声,是吸血蝙蝠的哗哗振翅声。
雁潮的心被一只大手抓住,随着沉重的拖动步子,撕扯的生疼。
如鬼魅牵扯的黑雾愈来愈重,狠狠的压进他的胸腔里,每一次喘息都在和死神交换条件,
嘴里腥甜上涌,鼻管里流出黏稠的液体,神智一点一点被黑暗覆盖,死神铺好一张干净柔软的大床邀请疲累不堪的他躺上去。
难道这就是地狱的尽头?
“雁潮,雁潮。”是绊绊,“绊绊你在哪里?”睁开眼,却没有绊绊,入眼的是一片血红,红色的曼珠沙华,像铺着一条通往地狱的红毯。
原来这只是地狱的源头。
雁潮踏上去,脚下厚重黏腻,仿似每一步都踩在血海里,红花狰狞,怨怒咆哮,燃起烈烈的火焰,雁潮被红色的火舌舔吻吞噬,皮肤毛发都被烧灼,焦炙蜷曲,变成焦炭的黑色。
火焰燃烧到眼睛里,死神在这片妖艳中起舞,诉说人世的痴嗔怨,罪孽的欲海几乎要把人的灵魂戳穿,雁潮竟似自己从脚开始一点点被腐蚀化为地上的一滩新血,然后灰飞烟灭。
红花凄凄冥唱:“回头是岸,回头是岸。”
雁潮没有岸,面对澜清的伤害诬陷他表现的从容淡定坚强,可是他的心肝脾胃肺早就被伤的残缺不全,不能活,也没法子活,唯有殊死一搏渡到彼岸方可从新来过。
雁潮一步一步挨下去,每痛一次他都在心里念一遍:“澜清、云深,今日雁潮受的苦他日必千倍奉还。”
细雨沙沙如情人的手婆娑着少年,天籁远歌般声声呼唤“醒来,醒来。”
雁潮睁开几乎被灼透的双眼,待那层血色退去,只见微风细雨里,曼陀罗华千瓣牵绊,若雪涌云,直至天边。
“好美。”雁潮不知是梦,抑或梦中还有梦。
“喂,醒来,醒来,快醒来。”
“是谁在耳边聒噪,遭了,早课要晚了,怎么办,大师兄又要罚打扫茅厕了。”雁潮梦里恍惚,急着起身,却偏偏身上绵软的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他死了吗?”
“不会,你看他呼吸绵长平顺怎么会死。”
“是呀,这么俊俏的少年郎,死了怪可惜的。”
“你可是看上他了,舍不得他死?”
“谁看上他了,小蹄子,在胡说我扯烂你的嘴。”
是谁?谁在自己耳畔说话,不是二师兄,对,雁潮,你已经被逐出师门,澜清说你再也不是无为观弟子,对,我已经不是无为观弟子。
雁潮猛地睁开眼,却见一个大眼秀丽少女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见他醒来,少女蹲下身,小酒窝里溅出笑意:“小孩儿,你醒了。”
“小孩儿,你他妈的叫谁小孩儿,看你胸前还是平地上两个小土包,比小爷的也大不了多点儿,说谁是小孩。”雁潮心里这样想可没敢说出来,他艰难的动了动身子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台阶上。”少女笑意明媚说话也不啰嗦。
雁潮撑起半边身子,果然见自己躺在一层汉白玉台阶上,再举目四望,只见一座曲桥两边镶着白玉栏杆,桥下是碧叶铺展,白中透着浅碧的水芝花婷婷袅袅开的一晌贪欢。
曲桥,水芝、房屋、廊柱、花草无一不和画中重叠,雁潮不顾身上的酸痛,蹦将起身,
“这是无间地狱?”
艳刀画骨 第三十章 地狱七绝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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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无间地狱?”
“当然了,小孩儿,我是魑魅魍魉中的阿魅,你可以叫我魅姐姐。睍莼璩伤”
“魑魅魍魉,要是阴间的魑魅魍魉都这么好看,大概阳间的男人都该去了。”
雁潮的话无疑取悦了少女,她的小酒窝更深了,她抓着雁潮的手仔细的看了看:“还好,没受伤,就是有点脏。”
雁潮这才想起自己差点被红花业火烤成烧乳猪,急急看了周身上下,完好无损,衣服连个角也没有破损,好生诡异。
“阿魅,你在干什么?冷总管不是吩咐你带他去梳洗的吗?”高几层的台阶上站了一个女子,看着比阿魅要大几岁,一样的鹅黄纱衣下胴 体丰满,真真已是峰峦如聚波涛如怒了。
女子缓步走下台阶,白色妆花百褶纱裙窸窣作响,两条浑圆大腿若隐若现,她走至雁潮面前捏着雁潮的下巴说:“这等货色也就一般,冷总管怎么就答应让他来了?”
雁潮被一女人所制,自是心生怒意,怎奈浑身酸软使不上一分力气,傍边的阿魅忙喊道:“阿魍你好生无礼,怎么他也是总管亲自要的人,快放手,我带他去梳洗。”
被唤做阿魍的女子松开手,鄙夷的哼了一声“滚吧,反正迟早要杀了丢到忘川河里。”
“懒得理你。”阿魅牵着雁潮的手道:“我们走。”
阿魅带着雁潮下了台阶上了曲桥拐到一处院落,这里柴门竹扉和曲桥那边的庭水台阁大不相同。推开一处房门,只见里面竟然是一间大浴室,池台砌就虽不华丽,但触手温润,丝毫不觉凉寒。
“你好好下去梳洗一番,我把换洗的衣服给你放在池边,我在门外等你。”
“魅姐姐,我们这是要干什么?”
“傻孩子,你来这里为着是什么?自然是要带你去见我们的王。”
“七绝。”雁潮喊出二字自觉心跳加快。
“可不许乱叫,这就是我,要是给阿魍那丫头听去,可是要拧你嘴的。乖啦,不用我帮你洗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会,呵呵。”雁潮衣服抱在胸前,憨态可掬。
“阿魍眼皮子浅,觉得你不行。我倒觉得你比前面的都好,虽然说没那些人漂亮,可是漂亮有什么用,王本就是人间绝色,谁人堪比。”阿魅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小酒窝里善意满满。
雁潮躺在清透温热的水中,舒服的几乎想要申银,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匆匆用牛乳似的香膏洗了头发,便脱水而出。
水珠欢快的沿着少年浅麦色的胸膛落到窄而有力的腰窝处,再顽皮的滑到圆润臀瓣上,大小缓急之间簌簌晶透,率性又洒脱。雁潮闭着眼睛像小狗一样晃动头部抖落水珠,脑海间云深给自己洗头束发幕幕纷至杳来,最终破碎一地。
“雁潮,洗澡要擦干,这么不注意得了风寒可怎么办?”一个温润如珠玉的声音透着亲切熟稔响起在角落里。
雁潮把衣服挡在胸前,眼神冷冷的对着那人看过去,待看清了那人,就像三尺冰柱放在热水里,登时冰消雪融。
作者有话说:潜水的读者大大,是时候冒个泡透透气了,小墨写的好孤独呀,让我看看你们亲切的小面孔吧,你们隐藏和七绝王一样深呀!
艳刀画骨 第三十一章 红衣人独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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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拿着条雪白布巾笑盈盈走到雁潮面前,覆在他滴水的发上后含笑退至一旁,他做这一切行云流水般完美,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让人觉不到一丝难堪尴尬。睍莼璩伤
雁潮也顾不得羞臊,任是头巾盖着脸,自我催眠我看不见你管你能不能看得见我,湿漉漉的把亵裤穿上,然后匆匆擦了几下头发,扯下布巾一看,咦,人那里去了?
那人无声无息的来,无声无息的走,真如地狱鬼魂一般来去无踪。
雁潮穿着停当推门出去却不见了阿魅,只是刚才的男子负手站在廊檐下。听到声响,回头还是一脸春江水暖般的笑意:“雁潮,过来,我给你束发。”
那声音干净亲切,就好像风雪夜归人见到映在自家西窗上的烛光,一路的风尘疲惫得以放下的轻松舒畅,雁潮着了魔般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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