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而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鬼吹箫
旧时光餐厅是一个偏复古风的餐厅,那个大学生毕业生是文科出身,这样散发着文艺气息的餐厅再合适不过了。
孟修坐在窗边等着,瞧着外面的行人行色匆匆,他看到一个小孩摇摇晃晃地走在人群里,快要摔倒是一双手臂出现,将小孩扶起来,然后牵着小孩的手,一起走远。
餐厅里进来一个高挑的女人,偏黄色长发,像阳光一样垂到腰的上方,微卷。穿着一套甜美的纱裙,五公分的漆皮高跟鞋。
她走到孟修的桌子旁,先打量了一眼孟修才笑意盈盈地说:“你好,我是徐可韵。”
孟修仰头一笑:“你好,我是孟修。请坐。”
徐可韵优雅地坐下来,服务员拿来了一杯果汁放到她前面。
她看一眼孟修前面的柠檬汁,笑笑,说:“听阿姨说你没有继续读大学,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考上了一所大学也不去?”
孟修笑笑,有些无奈:“那个不是我想去的大学,所以就不想去了。”
她喝一口果汁儿:“大学不读也是可以的,不过工作总得要……”
“一休哥!我来了。”
第32章第32章
徐可韵有些不高兴地看着这个在安静的餐厅里大喊并且奔跑的少年,继续说:“还是应该要找的。”
可是她一抬头发现孟修已经不在听她说话,而是转头看着那个大喊的少年。孟修的侧脸显得安静而瘦弱,像是在狂风中随水波起伏的小巧的莲花。
永襄跑到孟修面前,看一眼不悦的徐可韵,小声对孟修说:“一休哥,她就是你的朋友?”
“嗯。”孟修应了,永襄跑到窗边从窗子与桌子的缝里进去坐在更靠窗的位置。
徐可韵看着永襄,问:“他是?”
孟修说:“他……”
永襄说:“我是一休哥的邻居,你好。”
“你好。”徐可韵笑一下。
孟修笑着解释:“加个人吃饭不介意吧?”
徐可韵无话可说,人都来了也不能赶人家走,笑着摇摇头。他们的菜做好上来,摆了一桌。永襄似乎挺高兴,主动给他们舀了饭,坐下,从坐下起就没说过一句话,除非他们问他问题,别的时候他都是在听他们说话。
徐可韵问:“你平时做些什么?”她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像聊天一样。他们本来也就是聊天。
孟修回答:“写些小说。”
徐可韵好奇地问:“听说小说可赚钱了,真的吗?”
“没有。”孟修夹一块排骨,“那些是出名的人才挣钱,像我们这些默默无闻的小杂鱼就没多少钱了。”
徐可韵笑出声音来,又很快不笑了。她笑是因为孟修的比喻,不笑了是发现笑话人家不好。于是她连忙在笑声停下之后说:“听阿姨说你原本不打算来的,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
这个时候永襄看一眼孟修,孟修看着前面的菜回答:“那个时候在旅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怕你久等。”
永襄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碗,孟修应该是旅游回来才定下相亲的,所以这根电线杆是怕这条狗再撒尿,才跑了的?他也知道是他冲动了,可得不到的反而是最好的,也许得到了就不会那么珍惜了吧。
永襄扒拉一下碗里的青菜,得到了就不会再想了吧,他只是好奇,他一定只是好奇什么是同性恋,同性恋是怎么样的。
孟修和徐可韵从小聊到大,聊到高中的时候,徐可韵说:“听说你本来可以考清华北大的,可是你高考的试卷几乎是白卷,你都不觉得可惜吗?”
她很可惜,如果是她有那个能力,她就不会坐在这里相亲。
惊讶的是永襄,永襄知道孟修高考没考好,以为是他紧张或者是谈恋爱影响了一点点,最多是与平时几十分的差距,怎么一差就差了几百分?他从来没想过孟修学习会这么好,从来没想过那个初见时邋里邋遢的人学习会这么好。
孟修淡淡一笑,抬头看一眼窗外车水马龙,回过头看着她,回答:“传的人夸张了,我没交白卷也考不上清华北大。”
“可是……”徐可韵还想再说,考不上清华北大,也能上很不错的、几乎和清华北大齐名的学校,但是她看到了孟修眼里的不耐烦,知道她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于是接着说:“楚雄好玩吗?”
“挺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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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我还没去过呢,下次能不能你和我一起去,当导游啊?”
“你去的时候你说一声。”孟修说,“我有空一定陪你去。”
之后他们聊的就是对未来的规划,徐可韵说,她想开一家咖啡店,想开的时候就开门迎客,不想开也可以关上门去旅游,她也同样热爱旅游。
两个热爱旅游的人相互认识之后好像对旅游就有说不完的话,他们讨论着那个地方有哪些必去的景点,必吃的美食,这个话题就相聊甚欢,聊了一个小时,才吃完了饭。
孟修要送徐可韵回家,永襄便也跟着,送完回来,永襄和孟修坐在公交车上,现在是黄昏,正处于那种光线不明却存在,可以开灯也可以不开灯的时候。外面的灯盏错落不一,明明暗暗。
孟修坐在靠窗的一侧,永襄坐在他外面。永襄偏头,便可以看到孟修的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线里安安静静的。
永襄内心挣扎半晌,才小声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孟修回过头,看着永襄:“挺不错的。你说第二次吃饭是不是该看电影了?”
永襄呐呐地点点头,孟修已经想到了第二次吃饭,那看来孟修和那个女孩还是有可能的。永襄没喝酒但好像又醉了,脑袋里舌头里都被填满,思维不灵活,舌头也不灵活。
孟修看他掩饰不住的失落有些不忍,手抬起想揉揉他的头发,但是最终还是放回去,看向窗外。永襄还小,不该承受那么多流言蜚语。
永襄本来有些欣喜的,孟修相亲也没有拒绝他来,但是他们好像也就这样了,一个人相亲、吃饭、看电影,另一个人读高中、考大学。
他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吃饭、看电视,可是他们之间有了一层无形的玻璃,隔开了。
永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每个人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去自己在乎的东西都会后悔莫及,都会难受。每个人表白不成也会难受,永襄的难受是这两种难受的叠加,甚至更多更多。
孟修打开家门进去,永襄默默地跟进来,孟修没说什么,到了两杯水放到桌上。
永襄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脚尖。为什么他会觉得拘束?明明以前不会,明明以前是不想待在家就来这里,觉得放松的。
而让他拘束的孟修走进卧室换了鞋,很有节奏地穿着拖鞋走出来,永襄像是积攒了很久的勇气,猛地抬起头看着孟修,认真而又坚定地说:“孟修,你能不能等我三年?”
这是他第二次叫孟修的全名,是想给一个承诺。三年之后他就成年了,三年之后他高中毕业,现在他决定不了什么,但是成年之后他可以完完全全替自己做决定。他想了好久,这个不是他一时兴起才说的。
孟修是不是只是看他小,连表个白都要躲进浴室,是不是觉得他太怂,太把这些当儿戏?他完全可以证明自己是认真的,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会负责。
这个时候的永襄还太天真,以为高中毕业,成年之后,谁也不会管他的事情,谁也不会说三道四。
孟修一愣,停在原地抿着嘴不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拒绝,永襄有父母,有父母的期望,永襄不该是这样的。可是他看到永襄眼里的认真,知道对于青春期的男孩来说,拒绝是一件很残忍又无法让人服气的事。
永襄站起来,走到孟修身前,看着孟修的眼睛,重复:“能不能等我三年?”
孟修终于开口:“三年?你知道三年对于你来说是多久,对于我来说又是多久?”
三年之后永襄恰好成年,可以说是一生的开始,处于最好的年华,单身是他的另一种优势。而孟修呢?三年之后他二十八,是一个一事无成又无妻子儿女的光棍。
永襄突然抱住他,把头搭在孟修肩上,说:“我知道,一休哥,我知道的。不过请你相信我,我只要三年,好不好?”
孟修肩头的衣服布料变得又湿又烫,孟修想说的话也停在嘴里。
永襄哭了?
孟修也是男人,一个男人哭孟修知道这是有多在乎。
可是时间会带走一切的,永襄这么年轻,时间会带走他所有不该有的心绪,会带走他所有不该有的想法,会让他认清这个社会的流言有多可怕。
孟修叹一口气,说:“好。”
永襄的眼泪还在流,听到孟修说好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挂着眼泪笑开,手抱得愈发紧,带着哭腔说:“你一定要等我。”
永襄没有看到孟修脸上有多无奈,也没有看到孟修眼里的沉痛。
三年,说来轻巧,只有当事人才会明白,这是多久的一段时光,这个承诺是有多重。
第33章第33章
两年后。
永襄在自己的卧室里。现在是晚上八点,新的暑假刚刚开始。他在做着一份理综试卷。如果是以前,他根本不会做作业,可是高中两年读过来,他竟然也认真学了两年。
季昕城没有去别的地方读书,还是在百式一中,在高中部继续读高中。季昕城说,他了解过,接下来教他们的这一批老师教得很好,这是一个原因,另外是因为去别的学校读书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他不想再花时间去适应。
学霸的想法永襄不懂,不过永襄挺高兴在学校还能看到很多初中的老同学。梅兰去了重点高中,季昕城就成了他高中的学习委员。
永襄时常有很多题去问季昕城,季昕城也感到惊讶,毕竟初中三年无所事事只懂在课堂上画画的同桌,一个暑假不假不见就变得勤奋好学。
永襄是想追赶孟修的步伐,对于这一点,不知情的老爸老妈很高兴,知情的孟修也很高兴,不管怎么说,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还是学习好比较说得出口。
出去旅游一趟,回来就变得好学,这一点老妈对孟修很是敬佩,也对孟修改观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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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到后面对孟修视如己出这又是了因为另一件事儿了。
本来想直接写三年后的事,不过这一个转折的小事情,想了想,还是应该写上。
回到永襄做试卷的时刻,他在奋笔疾书,孟修在对面的屋子内打着游戏。这两年,孟修名气更大了,有了固定入,还有不固定入。
孟修客厅里见不到散乱的衣服了,如果你可以进去他的卧室,打开他的衣柜,就会发现,他的衣柜也是整整齐齐的。不是他有心情拾衣柜,拾东西,而是每次永襄来都会替他拾。
孟修坐在沙发上,一脚踩着沙发,一脚搭在前面的桌上,看着就像是漫不经心。可是他的背挺得直直的,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点击着。
他没有戴耳机,所以可以很清晰地听见手机里一个甜美的女声。
女声:“孟哥,上路。”
孟修:“嗯。”
女声:“孟哥,这边。”
孟修:“嗯。”
女声:“最近那小屁孩怎么样了?”小屁孩说的是永襄。
孟修:“挺乖的,学习挺认真。”
女声:“你还真打算等他三年啊?”
孟修:“还有一年了,也不算等他,就算没有他我还不是这个样子。再说,有个人打扫屋子也不错。”
女声:“可是……”
孟修不耐烦地说:“别可是了,快打完这把去看你闺女吧。”
陌生人玩家一号男:“小妹妹结婚了?”
陌生人玩家二号男:“听声音这么小,还是未成年吧?”
陌生人玩家三号女:“能不能认真打游戏?”
女声:“是啊,你们认真打游戏,再输我又得掉段。”
孟修:“哎,余秋,你前面。”
这个女声就是结婚两年有了三个月闺女的余秋,大老爷们儿。
余秋:“行行行,我好像听到我闺女在哭,动作快点。”
“行。”孟修手指动作也快起来,有时候他真的羡慕余秋,有自己的理发店,有自己的妻子女儿,余冬也快了吧。而他呢,二十七岁,只谈过一次恋爱,他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和尚了。
算了,再坚持一年吧。一年之后永襄会放弃吧。
对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说过,余秋余冬两兄弟没有叫余春余夏的哥哥姐姐,余秋是因为他出生在秋季五谷丰登的时候,余冬倒不是因为他出生在冬季,是因为秋季后面就是冬季。
-
回到永襄的房间,永襄做着最后一题,老妈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永襄卧室门前敲了一下门,永襄大喊:“进来。”眼睛没离试卷。
老妈轻轻开门进来,把牛奶放在桌上,永襄抬头看一眼老妈,说:“谢谢妈。”
然后继续做试卷。老妈欣慰地看着他做题,无论是谁看到自己的儿女认认真真学习,都会是欣慰的。
老妈看到永襄的草稿纸,轻轻拿起来看,永襄沉浸于最后一道物理题,没有发现老妈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对。
草稿纸上有他上课无聊写的几个字和几个字母。几个字和几个字母并没有什么,有的是它所表达的意思:“我喜欢你”,“我爱你”,“ilikeyou.iloveyou.”,“youcompleteme.”。
等永襄做完题,抬头发现老妈还在,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妈,有事儿吗?”
老妈勉强笑一笑:“我们好久没聊过天了,聊聊?”
“好啊。”永襄转过来面对着老妈。
老妈问:“最近怎么样啊?”
“挺好的,就那样呗,和以前一样。”
老妈在永襄床上坐下来,手里还拿着草稿:“班里的男生好相处吗?”
“嗯,都挺好的。”
“女生呢?”
“也挺好的。”
“有没有交到女生好朋友?”
“没有啊。”永襄觉察出不对劲来,问,“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妈把那一页草稿摆向永襄:“你是不是早恋了?”
操!“我没有。”
“那这个是什么?”老妈没有大喊,声音和刚刚一样。
对于这一点,永襄也没有大喊,放低声音说:“随便写的。”
老妈放下草稿纸:“我跟你说,你现在是最关键的一年,你可不能早恋,知道吗?多少人因为早恋学习下降,多少人后悔着呢……”
感觉老妈又要长篇大论,永襄连忙制止:“我知道了,我不会的。”
永襄的手机响起,永襄接通:“喂……哦,莉莉有事吗……行,我给你拿过去……嗯……拜拜。”
莉莉,这名字一听就是女的。
老妈看着永襄打完电话,有些警惕:“莉莉是谁?”
永襄抽着一叠书里的一本:“莉莉是我们班一个女同学,找我借本书。”
“怎么找你借,不找别人借?”
永襄回头,有些不耐烦:“她离我这儿近啊,妈,你别杯弓蛇影的。”
老妈笑一声,好像是被气笑了:“我杯弓蛇影?我还不是为你着想……”
“行行行。”永襄抽出书往门口走去,“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什么都是我不识趣。”
老妈把草稿摔在书桌上,瞪着永襄说:“你这是在怪我咯?我是你妈我能害你吗?”
永襄停住转过身来:“我没说你害我啊。”
老妈抱着手臂:“那你还跟我顶嘴?你翅膀越来越硬了是吧?我说什么你都要顶两句!”
永襄多年的积怨从心底散发出来,不过他还是忍着说:“我只是在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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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嘴你还有理了?”
永襄大声说:“我说两句就是顶嘴?”
老妈的脾气也激发出来了:“不是顶嘴是什么?”
“算了。”永襄又往门口走去,“我不想吵架。”
老妈在他背后走了两步:“你以为我想吵架?你马上就要高三了,高三!你懂不懂?高三是一个很重要的时候,你不能因为别的事情分心!”
永襄回头:“我懂!我又不是小孩子说那么多干嘛?你说过几遍了?”
“那你还早恋?”
“我说过我早恋了吗?”
“哦,你以为我傻啊?随便找本书就说是去借给他们,你们放假几天了,怎么现在才借?怎么就找你借?”
永襄把手机摔出去,摔到老妈面前:“你自己看你自己打电话问!”
老妈皱着眉:“你还来脾气了?自己摔的手机以后别让我们买!”
“不买就不买!”
永襄摔门出去,他听见老妈又说:“又往隔壁跑,你别回来了!”
永襄这次没有往隔壁跑,直接走到楼下。怎么说也得先把书拿给莉莉。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说小事情的,但是写着写着,事情不太小啊
第34章番外
非常抱歉,本章节因出版、修改或者存在色情、反动、抄袭等原因而被作者或网站管理员锁定
第35章第34章
拿完书后,永襄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亮起。
他又不想回家了,也不想去孟修家。虽然孟修对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该说的说,该聊的聊,可是他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
在一条小巷里,他遇到了许强。许强已经辍学,和大花臂一起在理发店里混迹。现在许强染着不符合他年龄的头发,抽着烟。说到烟,永襄也在抽着了。
他一边担心自己长不高,喝着牛奶,一边因为各种各样的烦心事儿抽烟发泄。不能说,那就吐出烟雾,烟雾就是言语。
这个样子就像一边熬夜一边敷面膜。
所辛,永襄现在一米七七,也不算太矮。
许强和大花臂、不理发几个人从巷子那边过来,有说有笑,和这边孤身一人的永襄简直是鲜明的对比。若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永襄会远远跑开,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是。但是现在,他不想躲,也许心里的积郁需要发泄,他明明知道没好事还是维持着原先的步调往前走。
“哟,这不是永襄吗?”许强似笑非笑,叼着烟。
大花臂说:“你怎么一个人?是不是余秋不想理你了?”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包括永襄。
许强皱着眉:“你笑什么?”
永襄说:“不知道,想笑。也许是笑有的人只懂蹉跎。”
许强听不明白永襄在说什么,不过用脚趾头尖想也能想清楚是在讽刺他们。大花臂眉头一竖:“你敢笑话我们?”
永襄说:“我不是笑话你们,我是笑话你们这类人。”
人与人之间是不是有一条约定俗成的三八线,站在三八线两边的人会彼此看不惯?现在永襄站在这边,他们站在那边。
那边没有人笑得出来了,大花臂狠狠地说:“你tm的……”
许强抬头:“哥,他现在就一个人,要不要……”
“去啊!”
他们有四个人,永襄只有一个。这一场战斗尤为惨烈,永襄也还手了的,只是效甚微。到最后,永襄只能缩在地上抱着头。
很怂对不对?
很无能对不对?
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是一事无成?为什么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
夏季雨水随缘,现在也许是缘分到了,雨水也到了,倾盆而至。
四个人不想淋雨,很快跑了。永襄躺在肮脏的小巷里,雨水大滴大滴落在他的脊背上,落在他的脑袋上。很快,他就全身湿透。
他第一次体会到那一句“天下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处”。他慢慢坐起来,靠在墙上。
打雷闪电,漆黑的夜里路灯微弱的光芒透不过厚重的雨水。
他现在能去哪里躲一个雨?永襄站起来,他的腿又痛又麻,背上、肚子上也是。浸湿的布料贴在肉上,就像负重徒步一样。
他知道余秋家在哪里,他敲响了余秋家的门。
余秋的妻子在哄着余秋的女儿睡觉,余秋来开的门。余秋开门看到湿透的永襄,让他进来找了一条干毛巾丢给他,然后坐在沙发上。永襄没有坐下,因为他湿漉漉的裤子会把沙发弄湿。
余秋漫不经心地说:“怎么,又和家里吵架了?”
外面的雨声真大。
永襄抹着头“没有。”
两年过去,余秋和永襄的关系也恢复得差不多,保持着若即若离,在陌生人和熟人之间切换。永襄突然苦笑一下,他和孟修好像也是这样。
“那你怎么跑出来了?”
“出来散个步,没想到下雨了,离你近就过来了。”
“真的没有吵架?”余秋孤疑地看着他。
“没有。”永襄心事重重地擦着头发。
余秋不再问了,电视里放着一场足球赛。
余秋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铃声是他女儿的笑声,突然在雨声里插进来,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余秋接通,看一眼永襄:“孟哥,有事儿?”
永襄看向余秋,动作都凝固了。近来每次老妈找不到他都会找孟修,孟修都能让老妈放心。这一次也是如此吧,永襄死死盯着余秋,似乎在说:只要你说出我在这里我立刻就走,不管外面是不是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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