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他就是不吃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桥底下说书的
剑修已到,不出三日城中定有一番恶战,他们这些小虾米还是赶紧拾包袱避难吧!
声音来源是小巷中的一处小院,邻舍便是城中唯一的棺材铺,常人无事不会靠近这等做死人生意的地方,故四周十分僻静。
二人行至门前,只见两串白纸灯笼迎风摇曳,再向院中一望,纸钱铺了一地,香烛燃过的灰烬仍透出几分焦味。
一具乌木棺材就被置放在大堂中央,虽是灵堂模样却无人祭拜,也没有做法事的迹象,很是奇怪。
顾余生年纪虽小却不惧鬼神,果断行至院中,扫视一圈就发现一红衣人正瘫倒在棺材之前,上去一看却是个熟悉面孔。
“李长命?”
“顾大哥?”
李长命离了东灵剑阁后便在枫源山城歇脚,似乎是运气终于到来,机缘巧合之下竟被外出散步的三庄主作弟子,总算成功入了仙门。
只不过,此人虽穿上了御剑山庄内门弟子专属的金纹红衣,面上神色却是一眼便可看破的怯弱,任谁见了都知这就是个好欺负的老实人。
他家中无权,又不得师父器重,纵然顶着个三庄主徒弟的名头也没多少威风,在外门弟子面前仍是战战兢兢,日子过得并不顺遂。
二人相别已有数月,李长命也不再是当初没见识的乡下少年,见顾长生青衣箭袖,木簪束发,正是剑修素日打扮,一时也忘了惊恐,只叹:“你成功加入东灵剑阁了?”
李长命是巡逻途中经过此地,顾余生正欲回答,在出声之前其它巡逻弟子便也应声而来。
此时李长命腿软还坐在地上,顾余生又恰好扶着他手臂,领头之人一见只当是剑修惹事,立刻喝道:“你这剑修想做什么?莫要以为我御剑山庄好欺负!”
顾余生早就听闻剑修在这里并不被欢迎,却没想是如此恶劣关系,正欲观释英眼色行事,却发现身边早已没了师父踪影。
他被师父丢下了。如此一想,顾余生纵然早熟,此时也不经有些黯然。
李长命不知这人为何突然不说话了,见巡逻同门已拔剑将二人团团围住,赶紧解释道:“这屋子里有一具白骨,还……还有那棺材……”
他是普通人家出身哪见过这样的死人,此时声音仍是止不住的抖,倒是其中一名巡逻弟子认出了此处宅院,立刻小声道:“常师兄,这是负责采办矿石的刘南风师弟住处。我记得去年他购得了极品矿材,三庄主见其办事得力,便赏了此处别院。”
御剑山庄巡逻采用一名内门弟子辅以十名外门弟子的配置。掌事原是叫李长命做领头人,奈何他全然指挥不动其它弟子,一队人马便以这修为最高的外门弟子常腾为首,遇事只向其汇报,视李长命言语为无物。
李长命虽心中憋屈,奈何三庄主一味闭关铸剑不管闲事,也只能强忍着这口气。
那常腾能得外门弟子拥戴也有几分能耐,一听此地和御剑山庄有干系便问:“他是哪位掌事门下?家中可有旁人?”
这说话弟子似乎和刘南风有些交情,立刻将其家中情况悉数道来:“他叔叔曾是厨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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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掌事,三年前就病死了。庄里见他可怜才进来,做了三庄主的记名弟子。如今家里唯有一个年过六十的老母,每次外出都会前来探望。”
记名弟子只是个名分,实际没什么地位,即便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人物关注。
常腾闻言稍稍安心,见顾余生竟在认真听他们说话,想起二庄主正对剑修们极为痛恨,立刻就厉声道:“我看就是你见财起意,为了夺取刘师弟手中的珍稀矿石下此毒手!”
顾余生没想到这人竟把脏水泼在自己身上,他可不是个怕事的主,眉头一皱,也不管大家修为差距,这便冷笑道:“阁下栽赃也要看人,东灵剑阁杀人何须畏首畏尾?”
东灵剑阁的霸道天下闻名。当初执法长老徐听松斩杀六禅派掌门,直接将其头颅悬于城门之下,甚至请了十名说书先生将此人恶迹整理成书,在天下四处传播。堂堂名门颜面扫地,北方联盟之主前去询问,还被此人一句“关你屁事。”给顶了回去,可谓是嚣张之极。
师长如此,小辈自然有样学样,那些门中弟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比如沈逢渊的第四十九名弟子元如,半年前就在衙门状告他们二庄主调戏女弟子。县令不判,这厮还来庄里闹事,在墙上写了一堆浑话,当真胆大包天!
要说东灵剑阁的弟子杀人不认,纵是常腾也觉自己小看了此人胆量。
不过他本是想要借此为二庄主寻个出气机会,又哪肯放顾余生走,给其余弟子使了个眼色,仍是强词夺理道:“你若不曾行凶,这便束手就擒。是与不是,庄主自有公断!”
顾余生耿直却不傻,这些人无非欺他修为刚到筑基,打不过东灵剑阁的强者便找软柿子捏。
只可惜,他修为虽低,骨头却硬,就算被人吃下肚,也得崩掉对方几颗牙。
他见来人已将自己包围,也不回应,拔剑便对准其领头人刺了过去。
常腾哪见过这种一声不吭就动手的狠人,尚在言语左肾就被捅了正着,痛呼都没来得及出声便被这少年按在地上,染血剑刃就横在后颈,顾余生一旦用力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想要寻事,我成全你!”
顾余生满是杀意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常腾这才后悔,早知这群剑修都是猛人,哪料这样一个少年下手都是如此狠辣。躲在人群后说话不好吗?他为什么非得站在如此虎狼之徒面前?
此时,顾余生面沉如水,李长命被吓得浑身发抖,常腾被制,一众御剑山庄巡逻弟子也不敢贸然出手。
就在对峙之时,一名青衣男子推开卧室房门,对众人视而不见,在白骨面前驻足,只淡淡道:“若有人寻衅生事,先将他打趴下再做解释。《剑修入门守则》你学得不错。”
顾余生原以为师父是懒得等他自行去了御剑山庄,如今一见,立刻就一脚踹开常腾,几步来到释英身边欣喜地叫:“师父!”
释英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只将白骨头颅拿起细细察看,很是随意地问:“若我不来,你要如何对付他们?”
顾余生已习惯释英摆弄干尸的场景,如今也不觉有什么不对,恭敬道出自己打算:
“此地据城门不远,我欲挟持人质进入山林,返回阁中禀告此事。”
“错。”
顾余生不论行至何处都会将来时路线牢记,坚信自己可以凭借记忆寻回山门,回答时颇为自信,被释英否决时神情很是不解。
然而,释英只瞥了他一眼,淡然道:“‘师父救我。’这四个字你不会喊?”
没想会是这样的回答,顾余生愣了愣,没好意思说以为师父丢下了自己,只喃喃道:“这,好像有些没出息。”
顾余生的臭脾气果然自小就不曾改,释英想起这人成年后做什么也从不知会门中一声,往往是带伤回了门派,众人方知又有邪魔歪道被其除了。
那时他就觉掌门时刻行走在危险边缘,后来果然就把自己给作死了,如今可得把这毛病给纠正过来。
皱眉看着似乎并不想听话的顾余生,释英神色难得严厉了几分,“以后疼了,伤了,受委屈了,立刻叫师父。做不到,就将你逐出师门。”
顾余生从小就习惯了依靠自己,不愿成为任何人的拖累。独自完成所有考验,带着成果被师父夸赞几句,对此时的少年而言,这就是活着的乐趣。
最后,在自己的生存经验和释英命令之间,顾余生还是选择相信师父,恭敬地拱手应道:“弟子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顾余生:我要成为全服第一的solo玩家!
释英(冷漠):你再去单挑团本试试?
顾余生(委屈):师父,我没有啊……
第九章
李长命试炼时也见过释英,没想到顾余生竟能拜在长老门下,看情形还颇为受宠,眼底不由闪过一丝艳羡。
见释英完全不理会他们,似是只能看见顾余生一人,他便弱弱开口:“青囊长老,我也不知道常师兄为什么会这样,还请饶过其它人……”
此话瞬间道破释英身份,本在为常腾包扎伤口的御剑山庄弟子立刻齐齐一抖东灵剑阁的长老那可全是修为高强的杀神啊,灭去大派掌门都不带眨眼的,此时他们当着人家的面围攻其弟子……
常腾怎如此不知轻重,剑修是能惹的吗?这不是白白断送了大家性命?
释英出现之后一字没提此事,听见李长命说话方才扫了他们一眼。观那些外门弟子面色惨白,为常腾疗伤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释英的视线颇具深意地在那怯懦少年身上停了片刻,依旧没去理会旁人,只指着白骨对顾余生道:“此事颇为邪异,不是常人所为。”
验过地上白骨,释英径直走向停放的棺木,李长命一见立刻轻声劝阻:“长老你别看,这棺材里”
释英见棺材尚未盖全便知已有人将其打开。这白骨被处理得很干净并不算吓人,如此看来,当是李长命见了里面的东西方才大声呼救。释英从不给自己留谜题,这便推开了棺材盖,朝内部一瞧,不由就皱了眉。
“师父,这是……”
顾余生头一次见到释英露出如此明显的厌恶之情,连忙上前查看,当那棺内情形入眼也是声音一滞,半晌说不出言语。
这乌黑棺材中躺着的应当就是刘南风的老母亲,只是其全身骨骼都不见踪影,唯有一些肉连着皮软趴趴地躺在白娟之上。此时棺壁尚有血珠滴落,即便是对人类从无感同身受之心的释英,也觉凶手极其残忍。
师徒二人这一默,李长命也想起自己打开棺木时的可怕场景,腿肚子一抖,不经就叹:“也不知刘师弟到底招惹了什么妖人,竟将他母亲剥皮剔骨。”
这样的手段完全是邪修作风,他们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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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隐忍且凶狠,对敌方妻儿老小皆不放过,正道修士家眷一旦落入邪道手中定是死状惨烈。想到凶手竟对一个老者下如此毒手,顾余生一掌拍在棺木之上,眼眸骤然冰冷,“禽兽不如。”
东灵剑阁不少弟子都是家人被害方才选择成为剑修复仇,释英对这要杀人的眼神并不陌生,他不会阻止,只提醒了一个事实,“那具白骨宽肩窄臀,应是男人。”
刘氏没了骨头,地上又刚好躺着一具白骨,众人想当然便将其视作一体,谁知释英竟道出此言,不由齐齐一愣。
顾余生相信释英,立刻问:“师父,这是不是刘南风?”
释英点头,回:“死者骨骼有灵气淬炼痕迹,敲击时无金器之声,应是在二十岁左右筑基,尚未结成金丹的修士。”
说完见顾余生并没有听懂,他又细细解说道:“修士和凡人不同,肉身经过灵气淬炼难以衰老,从皮相无法判断真正年龄,但他们的骨骼会永远停留在筑基成功时的模样。
其中,金丹修士骨骼如铁,敲击后回以金器之声;元婴期骨骼虽似剔透白玉,若非神兵不可伤其分毫;至于飞升后的仙人,他们没有肉身永远不会被外伤致死,陨落前将出现天人五衰之异象。”
正因如此,寻常仵作根本验不出修士死因,官府对修士死亡的案件只有转交给其门派一个处理方法。师门寻得出凶手独门手法或者知晓二者仇怨倒还好,若没有头绪,便也只能草草了事。
然而,修真界还有一句话天下最好的仵作和捕快不在衙门,而在东灵剑阁。
之所以会有此言,只因东灵剑阁的胜邪长老正是昔日天下第一名捕师无衣。其撰写的《通冥录》更是当前唯一可供修士参考的验尸典籍。
因此,东灵剑阁虽与天下修真门派关系都不怎么样,却唯独受官府青睐,年年都送匾额褒奖,刑部尚书甚至在掌门那里挂了个记名弟子的身份。
此时释英所述便是《通冥录》中关于修士尸体的记载。他见顾余生神色已然领悟,这才满意地嘱咐:“筑基定骨,金丹驻颜,元婴续命,飞升得长生,从尸身就能轻易判断死者修为。我给你的书要好生研习,它们可以告诉你,你的剑该指向谁。”
东灵剑阁历来认为,所谓除恶,首先得分清何方是恶。这世上并不是谁哭得越惨便是受害者,大众指责也不可尽信,拔剑之前,定要取得真凭实据作为罪证。若凭一己好恶胡乱杀人,便同邪修无异了。
顾余生入门之前只想成为仗剑天下的正直修士,虽有诛邪之心,对具体该如何做却没个概念。如今见释英不为外界所动专心调查现场的模样,少年心中忽的就有了方向。感动师父对自己之心胜过亲生父母之余,立刻恭敬地回:“师父,我记住了。”
这些都是前任药阁长老教给释英的东西,只可惜他不肯踏足人世也没用武之地,如今能在顾余生身上发扬光大也不错。
如此想着,释英也不介意多说几句,又提醒道:“刘南风已死,家中唯一老母失去了骨头被放在棺木之中。若是邪修寻仇,杀人之后为何还要为其摆设灵堂?这不合逻辑。”
这样一说,顾余生也觉出了几分怪异,他并没有和邪修打过交道,但很清楚世上的阶级之分。能在御剑山庄门前犯事之人修为定不会弱,一个采办矿石的记名弟子,做了什么才会惹上如此厉害的邪修?
发现此事并不简单,释英正欲询问李长命,一声厉喝便自院外传来“何人胆敢在我御剑山庄地界闹事?”
来人身形未至,斥责之声便已回荡在院落每处角落,此等修为无疑是炼神还虚之强者。一众六神无主的巡逻弟子听闻此声更是面露喜色,立刻恭敬拜倒在地,齐声道:“参见二庄主!”
剑修除了自家祖宗谁也不跪,顾余生原以为天下修士皆是如此,今日一见才知修仙门派并不比凡人世界自由。宫门王府划分等级的依据是血脉,而这里一切只凭修为说话,大家都没时间去和下层人物讲道理。所以,做不了大人物的他,在这天下只愿入东灵剑阁。
来人排场不小,先是守卫弟子横刀开路,又见两队侍女提着灯笼分列而立,御剑山庄正红金纹的门派服饰与被轻风卷起的纸钱相遇,本是气派的场景,却因红白相冲而显得诡异。
人群的最后,四名女弟子抬着软轿而至。一枚致的珐琅护甲掀起垂下纱幔,轿中红衣女子露出半边面容,一见顾余生所负长剑,声音便满是恶意:“小子,交出元如,本庄主饶你不死。”
顾余生没想到御剑山庄二庄主居然是位艳若桃李的女子,回忆起之前传闻,只能疑惑地看向师父,“这就是调戏女弟子的御剑山庄二庄主,可她……”
东灵剑阁在官府信用极佳,正因元如此次状告的云倒仙乃是一名女子,方在堂前败诉。而御剑山庄上下近日也因此对剑修极为敌视,只道两个女人同枕而眠有何奇怪,这剑修无事生非,定是有意挑衅他们二庄主!
掌门弟子惹出的这些恩怨释英并无插手之意,只实事求是地回:“两个男人都可以结成道侣,女人为什么不能非礼女弟子?”
此话一出,淳朴少年顾余生瞬间瞪圆了眼睛,“什么!男人和男人?”
云倒仙本就因这些传言很是恼怒,见他们竟敢当着自己面讨论,立刻冷笑道:“你们这些剑修生来一副狗脾气,闻着些小冲突就恨不得闹出天大事端。本庄主如何教导弟子不须他人置喙,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释英并不理会多余是非,指了指地上白骨,声音很平静:“两具尸体出现在御剑山庄掌管地界,死法皆似邪修所为,在二庄主眼里,这是小事?”
作者有话要说:顾余生:师父,断袖是什么?
释英:你连常识都没有?
顾余生:我马上去查!
沈逢渊:等等,你们又在做什么奇怪的补课?!
第十章
御剑山庄是南方最古老的修真门派,其主云氏这一代共有一男一女,兄长云中行为大庄主执掌大局,其妹云倒仙为二庄主管理内务。
至于三庄主闻人越,因素日闭关锻造不与外人相见,虽是云中行的结义兄弟,又有天下第一铸剑师之名,在御剑山庄倒没什么实权。
云倒仙和东灵剑阁的恩怨还得追溯到半年之前。那时沈逢渊第四十九位弟子元如在枫源山城歇脚,偶然散步闲逛,竟是遇上一名女子投河。
他将那女子救下,一问才知,此女名为允姝,乃是御剑山庄二庄主座下弟子。这云倒仙不知有何遭遇,生性就厌恶男人,连带着认为被男人碰过的女子也是不洁之人,饮食起居只允许冰清玉洁的少女随侍。
本来她家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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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修士们虽对此怪癖颇具微词,却也懒得理会。然而,一次走火入魔之后,云倒仙看女弟子的眼神突然就不同了。
从那之后,她每日命貌美女弟子陪侍,只许她们身着薄纱衣物,入浴安枕皆在一处,时不时还动手动脚,简直和过去判若两人。
这允姝出身书香门第,无法接受此等有伤风化之事,故向大庄主禀告。谁知大庄主不但没有加以制止,反将其以奸细之罪废了修为逐出山庄。此女承受不住此等恶名,这才寻了短见。
元如身为东灵剑阁弟子遇上这等事怎会不管,立刻就集证据,上御剑山庄理论。奈何最后二庄主请来稳婆,验明自己所有女弟子皆是处子之身,反诬元如恣意寻事为奸细开脱,当即就命庄中所有弟子将其拿下。
元如知晓当前律法判不了此事,又不能请出受害女弟子在人前饱受议论,逃脱之后就生出一计。
他每日将二庄主所为书写于城墙之上,声称既然御剑山庄不对此事做出处置,他也唯有宣之于众,以此警示天下女子,莫让无辜之人再遇毒手。
元如行动力也是厉害,只用半年时间就写遍天下城墙,以至于连顾余生都听说了二庄主调戏女弟子之事。
云倒仙出身名门,眼见此等丑事被街议巷闻,对剑修自然恨之入骨。今日她发现元如正在枫源山城,当即亲自追查其踪迹。
一听闻此地有负剑少年出现还伤了庄中弟子,她立刻就匆匆寻了来,对前因后果倒是一无所知。
云倒仙乃是结了元婴的医修,听了释英之语,视线立刻落在灵堂中的棺木,果真邪气萦绕并非凡物。她虽骄横却知进退,这样的事处理不好便是一场正邪大战,无疑比那些坊间艳闻重要,立刻正色一问:“阁下何人,报上名来!”
“释英。”
释英多年不出穿林峰,若是年轻修士只怕认不出其身份,可这二庄主偏生是个医修,还是参加过研究杜鹃啼血的成名圣手。
她一听见这名字眼眸中便闪过忌惮神色,细细一瞧,院中人果然和那道青色身影一致,连忙就道:“我门弟子出事,本庄主自会派人查探,不劳阁下心了。”
她想的是,剑修出手事情定会闹大,御剑山庄即便想息事宁人,只怕也少不得和犯事邪修一场恶战。
御剑山庄存世虽久,这些年却已向铸造一道发展,论作战并不强大。现在她亲自出手都抓不住一个金丹后期的剑修,若是对上邪修门派,也不知要送出多少灵剑邀请别派相助方可获胜。
这院落她记得是老三所属,他旗下没什么有名有姓的人家,庄里灵剑上的剑穗都比这死者值钱,着实没必要大周章。反正此事没有旁人得知,把在场人封了口,外界也就没人知晓了。
至于邪修,御剑山庄与东灵剑阁不过一山之隔,真打起来了,那些剑修是不可能放任百姓遭殃的。
这便是大门派的处事手段,若死者无权无势,也就懒得浪人力调查。剑修虽因武力强大无人敢惹,却也始终不受其他门派待见,因为,他们总是为不值得的人出头。
在各派高层看来,将没有天赋之人和强大修士的性命视作同等价值,这本身就是错。为了无用凡人让修士偿命,更是错上加错。
对这样的事,释英看破不道破,只淡然回:“我来只为求剑,无意多生事端。”
这话云倒仙自然不信,嘲讽一笑:“我与弟子一同沐浴指导修行你们都要弄出一番闲言碎语,如今倒是不惹事了?”
顾余生本还认为是元如师兄疑心太重冤了二庄主,如今倒觉出几分不对劲,这样在同阶修士面前都趾高气扬的人,真会和普通弟子一同沐浴这样亲切?
疑归疑,他知道释英其实并不喜欢和人说话,见师父眸中已有厌烦之意,这便上前答道:“我师父以礼来访,贵庄却连杯茶水都不招待,日后若是邪修打上门来,可不要怪东灵剑阁向你们学习一二。”
云倒仙没想到这辈子还有听见剑修讲究礼仪的时候,不过,此话倒是提醒了她万一释英把此事的消息带了回去,那些闲不住的剑修岂不是要一窝蜂往枫源山城跑?
这群人不掘地三尺挖出凶手是不会走的,到那时,她的一些事说不定就真要被狗鼻子嗅出来了。
突然发现如今横在他们面前的选项只有两个,打发两个剑修,或者应付一群剑修。最终云倒仙还是选择优先保护自身,对随侍弟子咬牙吩咐:“去,为他们整理出两间上房。吩咐庄中仆役时刻伺候在释英长老身侧,随时听候差遣。”
暗中嘱咐弟子监视二人一言一行,她只觉还不稳当,终是要寻到兄长商议,这便命人起轿返回,临走之前尚不忘警告一句,“还请青囊长老记住自己所言,莫要插手我御剑山庄内务。”
半年前御剑山庄二庄主走火入魔性情大变,如今负责为三庄主采办矿石的弟子死于邪修之手。
如果他没记错,元如是在顾余生继任掌门之前便已身亡,那几年还有数名剑修突然失踪……看来御剑山庄可以挖出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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