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他就是不吃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桥底下说书的
李长命在御剑山庄过得不算好,可那日只是舒心地笑了笑,“你放心,很快他们都不能欺负我了。”
说完见顾余生神色有些奇怪,自知这话与平日差异极大,又补充道:“我是说,师父要教我铸剑,等我成为铸剑师自然再不用和他们打交道。”
顾余生到底不曾怀疑这样柔弱的好友会做出什么,见他寻到出路也高兴,只道:
“这就好,等我成为剑修,定找你铸造第一把剑!”
李长命轻轻一笑,染上金纹的红衣映得瞳孔莫名多出几分深意,“约好了,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你成了剑修后可要护着我。”
“我,李长命,早晚有一天要成为强大修士,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永生永世只能仰视我!”
“我,顾余生,未来定要成为天下最强剑修,扫平邪魔歪道,让世间一切良善之人都能安稳一生!”
天鼎十年的除夕,少年望着枫源山城漫天的烟火,与同伴一起许下愿望,等候春天来临。他们嘴里含着街角买来的烤红薯,说着仗剑天涯的豪言壮语,坚信自己未来可以成为改变世界的大人物,眼里的世界都被烟火渲染成了五光十色的梦境。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或许会是个虚假的美梦吧。
“这就是剑修的道路,揭开世间表面的太平面纱,你定会看见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丑恶。要走下去,就必须习惯敌人、战斗、还有……背叛。”
在被右肩疼痛惊醒前,这是少年所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沈逢渊的声音,可并不是掌门平日里的和善语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梦见掌门师伯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更想不通最近练剑时间并不长,为何右肩时不时隐隐作痛,今日更是好像被利刃刺入,只觉钻心地疼。
就在少年于幻境和真实间徘徊时,一只微凉的手覆上额头,轻轻浅浅的青色衣袖入眼,一切疼痛忽的消散,他只问出一句话,“师父,你怎么来了?”
顾余生虽着力于追查刘南风死因,自身修行却从不懈怠,只要无事便在打坐。这样勤奋的少年今日打坐时竟突然睡着,释英觉着怪异方才上前查探,如今见他额头仍坠着冷汗,当即就道:“伸手,我为你把脉。”
听话地伸出右手供师父检查,顾余生内心却还对梦境耿耿于怀,那些场景虽真实,却和现实存在诸多冲突。
现在才是天鼎十年,李长命已经参与了谋害御剑山庄弟子一案,他也被师父入门下,怎会和这个人交好?他这些日子都在调查刘南风院落和李长命,莫不是忧思过度,以至于出现在了梦里?
既然师父在这里,应该只是梦吧。
释英的体温如清晨露水一般,带着令人清醒的凉意,却不会觉着寒冷,被他手指搭在手腕,顾余生总算安心。
恢复理智之后,他也想到打坐突然中断极易走火入魔,连忙检查体内真气,这一运行却是惊异地抬头,“师父,你为我灌顶了?”
闻言释英眼中也是疑惑,只淡淡道:“这是我要问你的,都在打坐中睡着了,为何反倒真气凝实已隐隐有结丹之象?”
筑基看天赋,结丹便只能靠积累。北方五派新秀鹤五奇号称万年一见的少年天才,从筑基到金丹都花了整整三年。顾余生入门至今不过七月,体质对灵气又不敏感,真气竟已有成丹之象,简直匪夷所思。
然而,顾余生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梦里的他和现在脾气性情都一致,唯一不同的是那时他虽也被判为资质平庸,学着李长命运功时却牵动了整座枫源山的灵气,轻而易举就筑基成功。他并不是好高骛远之人,怎会做这样的白日梦?
师徒二人都觉这修行速度堪称妖异,释英正欲脱了徒弟衣服好生检查,向北急切的呼声就从院中传了来,“青囊长老,不好了!二庄主和你们的人打起来了!”
铸剑师修炼的是金系功法,与李长命体质并不算契合,如今他的修为还比不上顾余生。桑林其南身为尸神宗传人,不可能惧怕这样的少年。她之所以破釜沉舟,只能因为仇人太过强大,若不豁出性命,定无法带回自己儿子尸身。
释英认定李长命有参与此事,但他没那个实力做主谋,便吩咐剑修们时刻监视御剑山庄动静。如今听闻云倒仙与他们发生冲突,不由皱眉,“难道真是她?”
顾余生本就在意此案,线索一出现哪还坐得住,立刻就背上玄铁剑跃跃欲试:“师父,我没事,人命为重!”
他的脉象并无问题,甚至比往常更为强健,释英一时也查不出病因,只能起身应道:“走吧,遇到危险立刻躲在我的叶片下。”
此话一出,少年打量着自己师父,目光下意识朝唯一可以藏人的衣摆一扫,赶紧打住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内心很是为难地参悟命令
可是,师父,你的叶片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顾掌门:等我成为武林天骄就加男神好友,他会不会邀请我打竞技场?
释英:新掌门一看就是陈年老胎,战场交给他了,我挂机。
顾余生小号:徒弟吗?擅长浇水放养升级的那种。
释英:,吃药,茶扔了。
第十六章
剑修们按照释英吩咐时刻留意着御剑山庄动静,今日入夜,忽的发现有白影自花园闪过,一路追寻便到了云倒仙所在的玉女院。
好不容易得了线索,他们自然不愿放弃,谁知只是敲门询问的功夫,云倒仙便发起了雷霆一击,剑修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立刻就拔剑与她打了起来。
云倒仙能成为御剑山庄二庄主自有独到之处,其指尖护甲名为玲珑穿心甲,乃云中行以百毒淬炼,又命闻人越亲自打造的绝世法宝。表面只是美装饰,实则锋利胜过御剑山庄万千刀刃,一旦割破人的皮肤,其上剧毒即可便能令对手吐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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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修历来用毒自保,云倒仙正是当世十大圣手之一,加上其元婴初期修为,虽不擅近战,攻击手段却令人防不胜防。
当释英赶到时,在场已有多名剑修中毒,虽凭借顽强体质勉强维持剑阵,被攻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发现释英,位于剑阵边缘的弟子立刻面露喜色,当即叫道:“长老你来得正好,这疯女人一看见我们就出手袭击,简直有病!”
云倒仙在自己院落见到男人本就愤怒,瞥见释英这个领头人出现,想起正是此人盯着自己不放,心中暗恨,指尖一转,便是一道毒风送了过去,“滚!”
她所用之毒名为宿清风,中者如酒醉一般神志模糊,四肢酥软,只能任人宰割。因其轻薄如烟,无色无味,一旦遇风便可快速扩散,还可混合其它毒素形成独门配方,历来是高级医修防身必备毒物。
只一眼释英便认出那毒风中还有麻心散等药物,纵是金丹修士,一旦将其吸入体内,也会因心脏麻痹而陷入假死状态,果真下手狠辣。
然而,人的药物本就是提炼草木华所制,于此一道又怎能胜过本就身为仙草的释英,只见他薄唇轻启,随意吐出一道瘴气便将宿清风毒素中和。
不待云倒仙反应,释英足下一点如秋天落叶般无声无息出现在其身侧。近处一观,她运功时双目已有魔气隐隐作祟,分明是走火入魔后至今未平复心魔。此时她已克制不住自己袭击旁人,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年,定会迷失心智真正堕入邪道。
“魔障入心,的确重症。”
一语道出诊断结果,释英见云倒仙神色有些惊慌,心下猜测顿时有了验证。云倒仙也是成名医修,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危险,若不能压住心魔,便只有废除修为,从头开始。
修行一道变数极多,她用了百年时光方才得到今日修为,即便明知前方就是深渊,又怎能果断放弃?
只不过,释英治病可不会问患者意见,云倒仙自己下不去手,那就由他来。这个女人一旦入魔,整个御剑山庄都会被打为邪派给她陪葬,这里没人愿意拿命陪她任性。
释英出自东灵剑阁本就擅长近身缠斗,自身药性又正好克制医修,双方交手不到三回合,云倒仙便已落于下风。
就在他即将扣住云倒仙经脉时,一道剑鸣破空而来。
释英斜眼一瞥,只见殷红剑气凝结成束径直来袭,此招锋芒毕露极为霸道,他不得不稍作侧身进行退避,这一顿,云倒仙便面色惨白地被一红衣男子护在身后。
来人一袭象征御剑山庄的正红衣衫,袖口与衣领皆以金线绣以凤尾纹样,手中长剑通体以龙血金铸造,剑柄一尾颇为陈旧的红色流苏随风摇曳,正是御剑山庄大庄主云中行。
修士们对御剑山庄的评价是满门穿的特别喜庆,拉着御剑山庄弟子去喜堂,拿个盖头就能拜堂成亲。看来东灵剑阁和御剑山庄不合也不是没道理,一青一红,真是天生不搭。
释英本还想命弟子做这种打扮的大庄主该是个好热闹的人,真见到了才发现,竟是一面色冷漠的严肃男子,纵是正红衣衫也无法令此人眼眸有一丝温度。
此时,云中行以剑指着眼前青衣长老,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感情,“在御剑山庄与舍妹大打出手,这就是你们东灵剑阁的礼仪?”
这样僵硬的语气释英在东灵剑阁听多了,没想到在御剑山庄也能碰见,眼眸微微一动,同样冷淡地回:“你妹妹有病,再不治就来不及了。”
“如果我不让你治呢?”
“她会杀人。”
“我守着她,她就不会。”
“你舍不得。”
“没错,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她。你不行,东灵剑阁也不行!”
二人皆是同样语气,直到“舍不得”这三个字入耳,云中行忽的一笑,手中朱砂剑阵阵鸣动,松涛般的剑鸣中,已是抢先出招。
云中行气势宛如雷霆,只一道剑气释英便发觉其修为虽也是炼神还虚,却远胜云倒仙。时隔十年,他终于再次唤出了自己的剑。
佛境曾有娑罗双树,一树荣华,一树残枯,二者交缠,是为人间。此剑取双树枝干,以菩提为剑心,双面无刃,通体常青,一左一右成双短奇兵。
其名“无念”,虽无锋芒,每次出剑却是直击灵魂,心如明镜则毫发无伤,灵台有尘则一击即溃,是为诛心之剑。
从有意识开始,这双剑就在释英体内,只需心念一动便自掌中飞出。云中行所修凌霄剑意乃天下霸道之剑,势如惊雷,气如波涛,外放剑气更盛惊涛骇浪,一旦被压制便只有沉没一个终局。
然而汹涌剑气之中,一道青影就似偶然飘落的树叶,任他何等狂风骤雨,只余水面时起时伏,看似随时都会被吞噬,片刻之后却又重新浮起,悄然来到风暴中心。
短兵相接的一瞬,那无刃木剑竟似身处另一世界一般,毫无阻碍地就穿过云中行的朱砂剑,直取其眉心。御剑山庄拥有天下至强的铸剑师,却从未见过这样挡不住的剑,云中行猛地后退,警惕道:“这是什么剑?”
“心剑‘无念’,凡铁和它无法接触,唯有毫无迷茫的剑意可与之一战。”
平静说出兵器秘密,释英回忆方才手感,神色虽还平淡,语气却有了一丝波动,“谁能想到,御剑山庄的大庄主竟是剑修。”
从云中行出现时释英便有些怀疑,及至交手方才确认,这人剑合一的手段就是剑修功法。在东灵剑阁之外出现了一个剑修,而且是御剑山庄大庄主,这样的情况未太过诡异。
云中行并没有回答,观战的云倒仙闻言却是神色哀切。就在二人对峙时,数道身影凌空而来,每一个皆是元婴修为,释英抬眼一看,南方各派今日竟是齐了。
他们打斗动静不小,其中一黄袍老者趁着这停手空档朝中间一站,只劝道:“两位,该手时就手,难道你们真要为一个外门弟子掀起满城风雨?”
落霞派许真人,南方最擅符咒之术的修士,因性情温和,也经常被派来在各大门派发生冲突时充当和事佬。
许真人和剑修打交道的时间不少,释英也无意与他争论,只实事求是道:“不是一人,是三十九人,以后还会更多。”
此话一出,来人中的一名玄衣修士便不满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修士历练发生意外自古有之,青囊长老说话还是拿出证据为好。”
天岭宗长老轩齐子,此派侵吞小型宗门领地夺取了诸多灵矿,与御剑山庄相交莫逆。
南方总共就这么几个大派,释英虽不常外出,早些年也见过此人,既然不喜,也就发挥剑修作风,根本不去理会他。
轩齐子吃剑修白眼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就因为他天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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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灭了几个小门派,这群剑骨头居然连守门弟子都不给他好脸色看,简直狂妄至极。
他心里虽是痛恨,表面却是维持公正面目,只继续郑重劝道:“青囊长老,你插手御剑山庄内务本就不妥,如今贵阁弟子冲撞二庄主,你作为长辈,非但不教训他们赔礼道歉,反倒同大庄主动起手来,这可不是君子之道。”
此话看似公道,实则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了东灵剑阁,许真人一听就心道不好,生怕释英又和轩齐子打起来,连忙接过话茬,
“你们二人若是全力出手枫源山城定然死伤无数,调查一个死人而已,大家坐下商量就好,何必给活人造成如此损失?”
他这话倒是有些道理,释英手中无念总算了回去,然而,就在这时随他们而来的最后一人也一脸鄙夷地开了口,“轩齐子莫是忘了,这位青囊长老可是妖,自然不懂人的礼仪,遇事只会如野兽般靠撕咬解决。”
此人乃是道印门门主易相道人,身为以除妖为己任的门派,对一切妖类都极为仇视,会有这样的态度释英倒也不意外,他在意的是这三人来意。
东灵剑阁、御剑山庄、落霞派、天岭宗、道印门,南方五大门派今日齐聚枫源山城,不可能是巧合。释英对剑修们的人缘非常有信心,这三人毫无疑问是站在御剑山庄那方。
看来云中行是要联合三大门派为此事施压,如此一来,要查下去倒是有些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顾余生:放开我,他们喷我师父,我要砍人!
剑修们:师弟你这样不行,打战场怎能不会饶舌!
顾余生(迷茫):啊?
元如:师弟,这本《反派死于话多》是我多年的经验总结,你拿去补课。
第十七章
东灵剑阁虽是南方最强门派,与同道的关系却是历来都不怎么样,和御剑山庄相看两生厌不说,天岭宗、道印门也与其势同水火,也就一个落霞派因相距最远而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落霞派都是归隐山林的修士,平日活动就是成群结队养花钓鱼,这样集体郊游的老大爷,对爱闹事的剑修自然是敬而远之。
这样查出些事端几大门派联手施压的场景,剑修们应对得也很是熟练。如今释英虽被许真人拉着劝说,对那些和稀泥的废话却是充耳不闻。
见了这情景,习惯了劝架时被剑修怒斥的许真人内心只觉奇怪,今天这群剑修怎么不骂人了?难道东灵剑阁真的会有讲理的长老?
很可惜,事实证明息事宁人这样的选项永远不会出现在剑修的思维里,只见天空数道流光闪过,伴随一阵疾风,沈逢渊那和善的老脸就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是的,既然御剑山庄搬救兵,那他们也叫人,释英的应对之策就是这样简单。
废话这种工作交给掌门,他们只负责打架就够了。这就是东灵剑阁的光荣传统。
“云庄主,许久不见。”
沈逢渊和其它剑修不同,打招呼时也是笑眯眯的模样,可云中行一见他却是如临大敌,只恨恨道:“沈逢渊,你还是来了。”
这二人似乎真有些交情,沈逢渊闻言垂了眼,只轻叹道:“该来的总会来。”
沈逢渊只比云中行大上百岁,可云中行外表仍维持着属于青年的英挺,云倒仙亦是南方知名的美人,沈逢渊却舍弃了曾经儒雅俊秀的外貌,以七旬老者形态驻颜,似是再不愿涉及人间风月之事。
这二人视线相接时,释英便觉他们隐瞒了些什么。眼神一瞥,又发现一见沈逢渊出现,云倒仙的神色就很是复杂,与对待别的男修截然不同,也不知这对兄妹到底和他们的老掌门有何牵连。
就在释英琢磨着是否该把掌门绑了逼供时,轩齐子也是注意到了沈逢渊带来的剑修锐,立刻忌惮道:“沈掌门,你带这么多人来御剑山庄领地,不合适吧。”
带着英弟子直闯山门,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宣战,面对他的警告,沈逢渊虽还是那和善外貌,说的话却极为强硬,“放心,和你们带的人数一样多,大家正好可以一对一切磋片刻。”
仿佛验证他所说的话般,易相道人身边忽的飞来一名弟子,很是紧张地禀告,“门主不好了,山门前突然飞来一群剑修,领头人自称东灵剑阁执法长老!”
徐听松亲自带人前往道印门宗门,这分明是一言不合就要开战。道印门与妖族领地只有一水之隔,一旦陷入战事,那群妖孽还不立刻欢天喜地的打过来。
没想到受邀来看东灵剑阁笑话,自己反倒引火烧身,易相道人立刻怒道:“沈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逢渊自接到元如消息便知此事无法善了,他太了解云中行,此人为护下云倒仙可以牺牲任何人。这一次既闹出了人命,他也就不能继续坐视不理了。
没去理会云中行神色,他只微笑着对众人回:“青囊长老来御剑山庄始终不回,胜邪长老又在北方坐牢,我们剩下的三个长老打马吊都凑不齐人,就去你们山门前坐了坐,交流交流感情。”
三大门派联手以势逼迫东灵剑阁息事宁人,谁知这群剑修竟还主动找到他们山门去了。他们虽了御剑山庄好处,又哪能为了那几把灵剑和这群猛人打个你死我活。
轩齐子已察觉此事不好场,恼怒这东灵剑阁不知进退,只沉了脸道:“沈老匹夫,你敢威胁我们?”
因利而合,自然也会因利而散。沈逢渊一见他们神色就知道打不起来,也不和他争论,反倒好言劝道:“轩齐子别发怒啊,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喊打喊杀成何体统?来,坐下说话。”
话毕元如还真把院子里的石凳给搬了来,还热情地给众人倒了茶,简直就是把御剑山庄当作了自家后花园。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若是普通剑修还好对付,可沈逢渊这种面团似的人物,他们打了几百年的交道,硬是没赢过此人脸皮。
许真人见沈逢渊亲自赶到时便知御剑山庄是在劫难逃了,他倒没把那些灵剑放在眼里,只是想着御剑山庄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一旦出事修真界必定发生动荡,北方五派又该蠢蠢欲动了,这才特地前来调停。
此时他也是尽力想要将损失控制在最小范围,只叹道:“沈掌门,不过是御剑山庄内务事而已,何必小题大做呢?”
北方五派对南方灵矿垂涎已久,东边还有妖族虎视眈眈,邪修更是时刻准备兴风作浪,如此时局,御剑山庄的铸剑师对南方至关重要,沈逢渊倒也理解他们求稳的心思。
不过,大局归大局,该清算的东西也不能含糊,他只是轻笑道:“当然不必,三位这样明事理的人,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大家都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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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中的主事之人,怎会不知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好好查清此事,大家打不起来,小事自然就了结了。他们本是以大局逼迫释英手,谁知还没说上几句,沈逢渊就把局势捏在了自己手里,倒让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云中行也是个狠人,见这三人似有退却之意,立刻就加上筹码,“御剑山庄愿将所有灵剑赠与天下修士,只求各位前辈主持公道,还舍妹一个清白。”
御剑山庄铸造的灵剑在修真界可是万金难求的极品,云中行此举完全是豁出了整个家底只求保住云倒仙,三人闻言皆是惊骇。
然而,还不等他们回应,元如已是正气凛然地拍桌保证,“大庄主放心,有我师父在,谁也别想仗势欺人!”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这里最仗势欺人的就是你们东灵剑阁了吧?都带人跑别人家门口威胁去了,这一老一小居然还一副正直态度,到底哪来的这么厚脸皮?
顾余生是沈逢渊陨落后骤然接任掌门,对一切事务都极为陌生,加上他那孤僻脾气和人聊不上几句就能打起来,这和别派磨嘴皮子的任务便落在了释英身上。
他当年可是被烦得不行,如今见沈逢渊处理得游刃有余的模样,只在心中默默感叹,果然小掌门还是得由老掌门去带,这一次必须保住沈师兄,让顾余生好好去学如何同其他门派打交道。
内心默默为徒弟又加上一门必修课程,释英见他们也谈得差不多了,只平淡地抛出了杀手锏:“你们说的没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六十八具失踪者尸体,除了被带出的刘南风,皆在剑庐岩浆之下。”
只是一句话,原本还在试图压下此事的三人立刻噤声,他们对御剑山庄这事其实是半信半疑,一个好好的正道门派没事残杀门下弟子,云中行图个什么?这不是有病吗?
如今释英竟指出尸体所在,还是六十八人这样的数目。他们心里也不由嘀咕,若此事当真,御剑山庄少不得名誉扫地,若他们维护凶手一事被剑修捅出去,对门派的名声可没好处啊……
至于剑修会不会走漏风声,呵,这群人不止会捅,还要找上七八个说书先生弄得天下皆知,他们还不了解剑骨头吗?
云中行对外只称刘南风意外死亡,其它失踪弟子是绝口不提,听了释英此言立刻沉了脸道:“剑庐乃我御剑山庄铸剑秘境,连内门弟子都不可靠近,青囊长老怎能断定岩浆之下藏有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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