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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盼盈盈
“我说中了。”
萧氏摩挲着折子的封皮,有些想如旧时那样拍拍儿子的肩膀,又怕伤了他现在薄如蝉翼的自尊心,只能无奈的深吸一口气。
“你能晓得为国尽忠、为君分忧,我这个当娘的自然只有欢喜的。但是,”萧氏顿了顿,阖上眼睛不再看跪在身前的儿子:“你的所请多半成不了,下一位领兵出征的人选应该是肃国公箫显。”
还有半句话萧氏终究没有忍心说出口。这一仗只要朝廷赢了,而老三还活着且没有突然犯蠢,一个爵位跑不了。
皇宫宏德殿内,站在标示着西北之战众多关塞的沙盘前,踌躇满志的乾元帝也让被召入宫商议战事的陶谦猜测下一位奉旨出京的将领是谁。
而陶谦也给出了与萧氏一样的答案。肃国公箫显。
乾元帝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忽而玩味一笑。
“品贤何以见得?箫显,朕可是晾了肃国公一脉许久了。”
确切的说,自从乾元帝坐稳了龙椅,他就没有再用过曾经跟意图谋逆的宁王搅到一起的箫显。
几年以来天子的旨意唯一一次传到肃国公府,就是给肃国公指了个承袭爵位的嗣子。
陶谦打了个哈欠。他最近总是深更半夜爬起来亲自伺候哭闹不休的宝贝儿子,白日里不免就短了精神。
动作优雅的拭去眼角沁出的一点儿泪水,陶谦顶着乾元帝挑高的眉毛施施然一躬身:“启禀陛下,臣妻告诉臣,肃国公夫人广发帖子,要请各府女眷过府赏梅。”
这几年肃国公夫妻一直都只有箫显奉着老夫人住在京城的敕造国公府内,肃国公夫人则留在祖籍打理琐事。
最近肃国公夫人突然毫无预兆的跑到京城,肯定不会是为了教养过继来的嗣子。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肃国公箫显要离京。
至于萧家人还在路上的时候自家就已经得到了风声一事,陶谦永远也不会告诉乾元帝。
乾元帝拊掌而笑,亲自把陶谦扶了起来:“见微知著!品贤一贯如此!大军的粮草补给交到品贤手上,我定能安枕无忧。”
今日将陶谦召来,乾元帝就是要命他总领此事。如果不出意外,等战事结束便能再升一升他的官职。
陶谦作势要谢恩,乾元帝一拦他便就势站直了。
“取我的桂花酿来。”与陶谦相对而坐,乾元帝笑眯眯的盯住了他:“受了朕的官,再喝了朕去岁亲酿的美酒,品贤何以为报?”
李明典已经捧壶走到了陶谦身边,正要为他满上,陶谦听了乾元帝的话却突然把手覆在了杯上。
“陛下,”陶谦也是笑眯眯的:“臣即将奉旨离京,说不得年也不能在家过,可怜臣母臣妻即将日夜忧心,可怜臣之独子尚且年幼。不过报效陛下,便是苦,也乐。”
乾元帝相信如果自己不是皇帝,陶谦这厮能直接翻个白眼让自己知足常乐,不要苛求太多。
不过他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品贤有甥女聪慧乖巧,朕有长子健壮好学,品贤以为如何?”





福娘 第24章 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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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侯府的下人们都知道世子是阖府最大方的主子,打赏一向最丰厚,是以每次陶谦回府,想要多拿些赏钱的小厮们无不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只求能第一个挤到他身边。
下人们之间玩笑,常常说守门的小子们鼻子都带着钩儿,一个个活脱脱狗崽子投胎。世子的马还没拐过弯儿来,他们就顺着风闻见了味儿,闹哄哄围了过去。
李二宝今儿第一次顶了他爹的差事到门房听差,也是憋足了劲儿想要在世子跟前露脸。
陶谦一回来,马还在小跑,李二宝就使出浑身懈数突出重围,总算抢在了所有人前头。
可惜还不等李二宝咽口唾沫毕恭毕敬的接过陶谦的马鞭,黑着脸的陶谦就已经越过他大步往里面去了。
李二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被其他小厮的哄笑声憋的连脖子都红了,还是一直跟着陶谦的书童苍耳过来塞了一吊钱给他,才算救了他一次。
李二宝当场就拉着苍耳不放,一定要请他吃酒,苍耳坚决推了。
陶谦还没进二门,他黑着一张脸回来,连赏钱也没给小厮们的事儿就已经传到了后宅林氏耳中。
林氏正拿着拨浪鼓逗弄笑得口水横流的爱子,闻言眼皮也懒得抬一下,还是车嬷嬷吩咐人去炖雪梨羹给陶谦下火。
正说着,陶谦就自己掀帘子进来了,一点儿都不见下人们禀报的凶煞模样,笑得眉目舒展:“还是慧娘想着我,给我炖雪梨吃。”
一面说,一面还想往林氏跟前凑。
林氏立时惊得连声喝止:“陶品贤你个杀千刀的!一身寒气就往儿子身边凑!快站远些!”
真个儿是柳眉倒竖、怒意勃发。陶谦看着爱妻那副发自心底嫌弃他的模样,真真是五味杂陈。
想当年,夫妻情浓万事可抛,叹如今,儿子是宝相公成草。
陶谦摇头晃脑的大发感概,脚下却已经按照林氏的吩咐退了回去,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林氏也不禁一乐。
“车嬷嬷,快去催催世子的雪梨羹,免得他回头出去说在屋子里连站的地儿都没了。”
“这臭小子把他爹的地儿都占完了,我这当老子的可不是连站的地儿都没了?”
虽说也把儿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但这一点儿也不耽误陶谦吃亲儿子的醋。
咬牙切齿的对笑出牙床的陶心邑扮了个鬼脸,逗得他笑得小腿直蹬,陶谦才安心坐下吃茶。
晓得陶谦在外头攒下的邪火这才算是彻底消下去了,林氏亲了亲陶心邑的脸蛋把他放回摇篮,抬头问道:“怎地了?可是陛下不让你去前线?”
说到这个,林氏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儿子才多大?陶谦就天天惦记战事惦记的眼睛冒火,真是心里没有这个家。她要不给他点脸色瞧,岂不是白白辜负了母老虎的名声?
“不是,陛下已经命我督管粮草军械。”陶谦晓得妻子的心结,讨好的笑了笑:“这次我一定稳坐后方,保管一丝儿危险都没有。”
“是福娘。”说起妹妹唯一的孩子,陶谦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林氏先前还在为那句“一丝儿危险都没有”翻白眼,嘟囔着“说得倒好听”,听到这一句猛地转过身。
“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林氏眉头蹙得死紧,等陶谦用口型说出亲事两个字后险些气的拍了桌子,还是陶谦发话让奶娘丫头们都退了下去。
屋门一阖上,林氏再也按捺不住,直接问道:“你没应下吧?”
关于外甥女福娘的亲事,陶谦与林氏两个可以说是陶心邑还没满月就商议好了的,清远侯夫妻也都同意,只等两个孩子长大就亲上作亲。若是被皇家横插一杠子,林氏绝对不依。
“怎么可能?我已经回绝了。”
怕妻子气出个好歹来,陶谦连忙澄清:“怕他觉得我这是要他多提几次的意思,我已经明说了,我这个做舅舅的不想外甥女高嫁。”
他的原话更无赖一些,连以后宁可外甥女欺负女婿,也不想外甥女有一丁点儿不容易的话都说了。
林氏却仍旧有些狐疑。她挑眉打量了陶谦片刻,警惕的问道:“那你为何还黑着张脸?”
提起这个,陶谦面上又浮起了几分厌烦:“我虽然把他堵了回去,他心里却还是觉得他的安排才是对福娘最好的。这么多年的老兄弟,我不会看错的。”
陶谦停顿了一息才轻轻吐出了兄弟两个字,林氏清晰的辨认出了其中的嘲讽,不由低头沉默不语,陶谦也怔怔出神。
当年年少三人酒醉之时,还是太子的乾元帝曾经拉着执壶自斟的曾琰不放,一定要与曾琰做儿女亲家。当时曾琰就大笑,说他会教女儿骑马弯弓,就是不会做天家媳妇,乾元帝还连连摆手说无妨。
如今曾琰已逝,乾元帝还惦记着让福娘做大皇子妃,陶谦他们却不想、也不敢应。
或许是天性不喜静,陶心邑没一会儿就嚎啕大哭起来,直接把一室寂静搅乱,林氏忙着抱起来心肝肉的哄着,陶谦则径直出去,找到了拘着奶娘丫头们在厢房做针线活的车嬷嬷。
“表姑娘呢?怎么今儿没见着她跟夏至玩?”
车嬷嬷一向侍奉陶谦十分恭谨,一见他进来就急忙起身,回话时必定屈膝垂首:“回世子的话,表姑娘想读书识字,侯爷发话让表姑娘今儿也同子易哥儿一起上学,这会儿估摸着还在读书呢,少说也要半个多时辰才能回来。”
福娘这会儿确实是在先生的院子里,不过却没有如车嬷嬷所言那般好学上进。
因为小孩子饿得快,清远侯陶晏然亲自发的话,准陶子易十岁以前每天在家学里也有两顿点心吃,上午和下午各一顿,福娘这个旁听生自然也是照此办理。
但是现在正美美的大嚼特嚼的人只有福娘一个,陶子易则只能抿着唇在先生的瞪视下继续一笔一画的描红。
即使侯爷吩咐要给孩子们加顿点心,但什么时候能够吃,还是先生说了算。
香酥可口的点心一个个排队进了福娘的小肚子,即便福娘恪守礼仪,没有做出吧唧嘴之类的不雅举动,陶子易还是被馋的咽了咽口水。
七岁大的男孩子,又要天天习武,饿的可比只需要背书的福娘快得多。
眼角瞥到陶子易那边的动静,福娘笑得大眼睛眨呀眨。
上过学的人都知道,世界上有一种痛叫做别人都放学吃饭了,只有你们班上的老师还在“我再讲两分钟”。世界上还有一种痛,叫做等你们班终于下课了,食堂里的好菜已经被人打光了。
陶子易小朋友虽然生错了时代,但是因为有了福娘这样的小伙伴,还是超前了一把。
倒不是福娘故意欺负陶子易,谁让这臭小子害她上午被先生骂?有仇不报非君子嘛。
只留了两个人都不爱吃的甜的腻死人的果脯在盒子里,福娘才意犹未尽的拿帕子抹了抹嘴巴、擦了擦手,那边陶子易也刚刚写完。
并非是陶子易懈怠或者愚钝。他本身课业就比福娘重的多,福娘今儿下午突然开窍一般灵慧起来之后先生对他的要求就更高了五分,一下子加了好几张描红,他要还能与福娘同时休息才是白日见鬼。
见陶子易走了过来,福娘忙一副乖巧的样子把点心盒子往陶子易那边推了推,笑出一排米粒样的小牙:“子易哥哥吃。”
一眼就能看清盒子里仅存的几块果脯,陶子易应了一声就干脆的把盒子接了过来,扭头又把自己的午饭盒子端了过来,放到了福娘案上。
“中午的桂花酥我没吃,妹妹快吃吧。”
各色点心里福娘独爱桂花酥,但是林氏再宠爱孩子也不许他们偏食,因此每次只给两块,福娘今日的份例早就祭了她的五脏庙,没想到陶子易把他的那份剩下了。
福娘不安的在椅子上挪了挪,没说话,陶子易看看正捧着新制的御书看得入迷的先生,红着脸小声问道:“妹妹别气了,好不好?”
福娘还没说话,候在屋外的老婆子忽然进来福了一礼,道是世子吩咐家中有事,让先带表姑娘和哥儿回去,改日再来亲自与先生赔礼。
先生吃的是侯府的饭,身上也没有多少清高傲气,又哪里会当真跟陶谦计较这些,反而推说世子客气,就这么放了陶子易和福娘回去,只让跟来的下人把他们的课业拿回去就罢了。
福娘他们回来后却只见着了林氏一人,一问才知道肃国公有军务相商,陶谦已经匆匆赴会去了。
肃国公萧显请的不止是陶谦,还有靖平侯曾珉的大舅子徐茂。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萧显请他们二人为的都是自己手下的兵,陶谦的作用不必细说,徐茂虽然官职低微,却正管着火药司,于萧显有大用处。
结果派去的下人回来一说,陶世子倒是请来了,徐大人却不在家,说是去靖平侯府瞧妹子去了,有妹夫陪着吃酒,怕是今日不会回府。
萧显暗骂一声小鬼难缠,挥退下人后扭头对一侧恭敬站着的箫慎撇了撇嘴:“瞧见了嘛,以后你要打交道的都是这么些东西。”
箫慎虽然还不到十岁,却已经给大皇子做了近两年的伴读,气质十分沉稳,闻言不禁皱眉:“父亲……”
“别整这套,老子没儿子呢,”萧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又没别人何必呢?反正这家业是你亲爷爷的,以后也是你的,我不过就是中间给你们做苦力,空欢喜一场。现在我心情好,你自己可要看清楚学明白,以后这国公府怎么着都是你的事儿。”
“老子的祖宗不在这儿,老子以后有了儿子也不能在这儿,老子才懒得费那么多心,你赶紧学乖了,大家便宜。”
萧显冷哼一声,只觉看着箫慎那张酷肖老族叔的脸就牙疼。




福娘 第25章 徐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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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现任肃国公萧显嘴巴上硬气,好像巴不得赶紧把国公府这一摊子都扔到嗣子箫慎脸上,但是谁又嫌荣华富贵烫手呢?
不过是皇命难违。萧显每每想起只觉得心头都在滴血。
想当年他不过是一个位卑言轻的不入流小官儿,手中统共十几个弟兄,拿命挣来的军功还要被上司占走大半,就这,上司还是看在他是肃国公族人的份儿上手下留情了。
结果一朝鲤鱼跃龙门,嫡支把先帝大大得罪了,天下掉下来的爵位砸的他好几年都没缓过神来,对着老夫人说话都打哆嗦,总觉得底气不足。
可是比起当国公爷的美妙滋味,底气又算得了什么?自打袭了爵位,萧显最不济也能捞到一路兵马统领,前呼后拥,每回功劳簿上都是第一等,再不复当年在泥堆里挣扎的辛酸。
倘若要他再回到以前,萧显是万万受不了的。真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虽说是乾元帝一道旨意把他这一支又打回了原型,萧显办起差事来却比以前更加勤勉,就是盼着能再攥几年权柄。不然人还没死就要“自愿”上表辞爵,余生岂不是要看人眼色?
可惜即便陶谦以国事为重,给了萧显这个面子,主管火器营造的徐茂却一直到十多日后萧显和陶谦二人先后离京都没露过面,要么是恰巧当值,要么就是恰巧在走亲访友。
就连萧显这样立志修身养性广结善缘的人拿着徐茂送来的赔礼都忍不住刻薄了一回,抖了抖手上徐茂亲笔写就的书信冷嘲热讽:“靖平侯府的门槛还真是经用,照徐大人这个去法都没踩破,改日咱们家也该找那家工匠重新做个。”
不论徐茂的借口如何敷衍,萧显总不能放下身段直接抓人,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一直借口在靖平侯府做客的徐茂直到萧陶二人都离京近一个月后,才半年来第一次真正探望了妹妹妹夫一家。
虽然二夫人徐氏有心为兄长做脸,奈何老夫人箫氏推说身子不适干脆就不见客,曾珉近日则忙着读兵书,只陪着吃了盏茶就告罪走了,还美其名曰让徐家兄妹多说说体己话。
徐氏心里攒了一肚子火气,兄妹两个一坐下来就让丫头们退了下去,对着徐茂发起了牢骚。
“大哥也是,明知他们瞧不上咱们徐家,又何必巴巴儿的送上门来看人家脸色?”
一句话的功夫徐氏已经在榻上挪动了两三回,想冲着徐茂重重撂下茶碗却又没有那个胆子,只能嘟囔道:“你要躲着萧家,你妹夫也帮你圆谎了。你是不知道,老太婆看我那个眼神……”
“慎言。”徐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让徐茂刀子似的眼风直接扫了回去,垂首不语。
“你叫哪个是老太婆,孝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之前还当你是长进了,没想到咱们两个一说话就露了原形。”
徐茂是家中长子,父亲徐太爷脾气懦弱又溺爱孩子,徐茂真正是长兄如父,一面自己卯足了劲儿往上爬,一面还要管教约束弟妹。徐氏是个姑娘不用挨打,可是从小也没少被徐茂罚,哪怕做了侯夫人还是本能的惧怕徐茂。
徐氏心里觉得委屈,却又不敢顶撞徐茂,手里的帕子都要揉烂了,才听得徐茂改了口风。
“好啦,我晓得你是觉得就咱们兄妹才放肆了一些,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还作小儿女态?但是你要明白,你这样按捺不住向我抱怨,就是说明你的养气功夫还不到家,难保哪天不会把背地里的话带出来一分。”
到底是素来疼爱有加的妹妹,徐茂呵斥徐氏也是怕她再露了行迹见弃于婆家,又怎么忍心看徐氏被他说的头都抬不起来。
徐氏听到这儿,就知道哥哥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又高兴起来:“我知道大哥是为了我好,是我失言了。”
这辈子爹娘是指望不上了,定点志气都没有,说的也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乡野之言,唯有这个兄长,说不定还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眼巴巴盼着徐茂上进,徐氏自然也要在女眷交际的事儿上给徐茂提个醒。
“大哥也太纵着大嫂了,在我这儿无礼也就算了,横竖咱们是一家人,可是她在陶家闹的那一出,说出来我都觉得丢脸。”
只字不提自己的袖手旁观,徐氏忿忿说道。前头那位大嫂虽说出身上差了些,娘家还要徐家帮衬,但是那份恭顺真真让人没话说。
特别是前头那位无论跟徐氏有了什么不对付的地方,徐茂都是始终如一的站在徐氏这一边的,结果上一回陶家的小讨债鬼满月,徐氏明明不想带徐朱氏去,徐茂竟然特意打发人来说!
一同长大的亲兄妹,徐茂哪里不知道徐氏的心思,听着就笑了:“我看你这侯夫人的日子还是太清闲了,越活越回去,告状的本事还不如没出阁的时候。”
见徐氏还是不开怀,徐茂干脆跟她透了个底儿:“不让她出去碰得头破血流,她怎么能知道她吃的是谁家的饭?一次把脸丢个干净,也免得她总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还当自己是高门贵女,不能安安心心做徐家妇。”
想起续娶的朱十六娘,徐茂厌恶的撇了撇嘴。就算朱家对他的仕途颇有照拂,他也实在是对天天作耗、仿佛跟他这个夫君说话都嫌掉了身份的妻子忍耐到了极限。
其实曾家太夫人萧氏调/教他这个傻妹妹用的也是同样的法子,徐氏自己看不明白,徐茂也不打算说。
抿了口茶,徐茂看妹妹面上的郁色果然消了许多,也就不再提糟心的继室,转而问起了两个甥女:“二娘和三娘呢?怎地也不见你带她们出来走动?你大伯的那个遗腹女可是一出了孝期就被陶家女眷带在了身边,近日听说还正经启蒙了。”
而且两个姑娘连个乳名都没取,别人不管,徐氏自己也忒不上心。
不说两个丫头片子还好,一提起来徐氏就满腹苦水要倒:“可怜我连生两个都是丫头,日后我们娘仨要指望哪一个?老夫人和侯爷正眼也不瞧她们,我又忙……”
“你忙什么?”徐茂冷冷打断了徐氏:“你也知道自己嫁进来这么久还没儿子立身不稳,现如今连陛下都赏了妹夫宫婢,你一天天到底瞎忙什么?”
女儿好生教养长大一样是大助力,谋划的好了说不定徐家都能从中受益,徐茂绝对不能让徐氏在这上头犯糊涂。
徐氏没想到兄长竟然说变脸就变脸,一时都怔住了,脑子都不转了,讷讷回道:“我还要管府里的产业……”
这件事徐茂之前就从传话的下人口中知道了。
即使是在京城这样王侯满地走的地界儿,靖平侯府的产业也是数的着的丰厚。这一切当然凭借的不是庄子上的出产,而是自愿给侯府抽成的大商贾。
大房当家的时候,就凭着曾琰的权柄和圣心也有的是人愿意背靠靖平侯府这棵大树,多少人想靠都靠不上。
但是到了二房徐氏当家的时候,可就没有这么美的事儿了。曾珉是侯爷不错,可他在京中又算老几?
大商贾都很会做人,徐氏这个拿着账册子的当家夫人最初压根儿就没觉察出不对,直到去年年末盘账才惊觉侯府的进项锐减,今年便一直想着何处能多赚些银子。
只是一个家里要是男人立不起来,女人再愁外务也没有用。这个道理萧氏明白,所以她始终就没在这个事儿上发过话,徐茂也明白,但是他心里还替徐氏惦记着另外一条路。
“你与其惦记这些,不如用心教导甥女们,以后也能沾沾福气。”搭眼一瞧,徐茂就知道徐氏听不太进去,压了压火气才微微一笑:“别说我这个当大哥的不想着你,你自己守着座金山看不见,怪得了谁?”
徐氏眼睛猛地睁大,徐茂点了点她:“你那侄女不过一个奶娃娃,大房留下的私房产业一年有多少出息?你之前吃相难看,我要是老夫人也不会把那些交给你打理。可是你终究是曾家二夫人,产业拿过来,管住手不要碰,只把纯利留下一半,比你瞎琢磨强百倍。”
大房留下的产业徐氏做梦都想,哪里还用徐茂来指点?说起这事徐氏的不甘心比第二胎不是儿子也不差什么。
“我哪儿不知道呢?可我也得有法子摸得到才行。”徐氏恨恨一拍桌,老太婆可是宁可让陶家那些外人看着,也不给自己。
“说你傻你还真不含糊。”徐茂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那些东西还不是跟着你侄女走?她如今养在陶家,太夫人也不好把账册都收回来,你要是能说动太夫人把她接回来,陶家不会强留着你大伯一家的私房。”
吃口茶润了润喉,徐茂伸出两根手指:“这是一,其二,你好好把这个宝贝笼络在身边,那两个宫婢也就不值什么了。”
京城里议论纷纷,都说是徐氏待忠烈遗孤不慈才触怒乾元帝,不得不捏着鼻子收下御赐的美人,如果能把大房的女儿接回来由徐氏亲自教养,这事儿自然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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