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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中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颗杭白菜
皮肉相撞特别清脆的一声,在夜晚空旷没人的食堂大厅里仿佛还有回音。
迟海东依旧没恼,脸上毫无破案的挂着先前的笑,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快就长大成人了,让我这个做爸爸的都有些措手不及,还记得当年你刚出生那时候……”
“打火机。”迟屿不想跟他追忆往昔,打断了他。
迟海东在左右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支递给他,迟屿一根根点燃了,下一秒又马上吹灭了。
“不许个愿吗?”迟海东问。
迟屿摇头,坐下来拿盘子一人切了一块,“早点回去吧,天气预报说后半夜有雨。”
“确实要早点回去。”迟海东往外面看了看,“明天一早我还有个会,就是这一路要辛苦你李叔了。”
迟屿低头开始吃蛋糕,其实他已经有点吃不下去了,晚上出去付进找地方买了一个,一伙人分完了还剩下一大半,加上喝的那点酒,胃里早就胀满了。
两个人对坐无言的吃完,就像迟海东说的形式上意思意思,这个生日就算是他陪他过的了,在他看来迟屿能不吵不闹的坐他对面,还陪他吃完了小半块蛋糕,已经很令他满足。
“吃完就早点回去睡吧。”迟海东站起身,“我去看看你李叔好了没,好了就直接走了。”
“嗯。”迟屿点头,看着他往门口走去,等背影快要消失在黑暗里时,他叫住他,往他手里塞了瓶水,“冲一下吧。”他看着那块擦伤说。
迟海东有些惊讶的回头,不等迟屿把手回去,他飞快的接住了,再看过来时,眼里的笑意比刚才又浓烈了几分。
迟屿没再看他,转身回去拾,蛋糕旁边有个小小的包装好的礼物盒,不知道迟海东什么时候放那的,他打开来,发现是一把车钥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二天下午假期结束,他们原路返回,迟屿那天感觉有点累,回去很早就睡了,第二天一早去学校,他都放下面子,准备等晚自习的时候出去买样礼物,晚上送去他们家了,结果那天程央一天都没来学校。
下午课结束他没忍住,给他家里打了个电话,想问他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算算他爷爷的七七也早过了。
电话没有人接,一般这个时候就算他不在,程樱和程乐也会在的,迟屿感觉有些奇怪,他打电话给黄明,问程央是不是跟他请假了。
黄明这天去省里参加学习了,不在学校,听说程央没来上课,他也有些意外,让迟屿赶紧去他家里看看,有什么情况跟他说。
迟屿先是去了程央打工的地方,问前台说是已经好几天没来了,可能是请假了吧。
当初伤成那样都还坚持要过来的人请了好几天假?
这反常让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出来后迟屿直接打车去了他家里,站在楼底下,看着二楼那间没有任何光亮的屋子,他第一反应不会是他那个混蛋叔叔来过,把人都劫走了吧?
他赶紧冲上去,发现门窗都是锁好的,往里看房间里摆设整齐,不像是有被人破坏的痕迹。
迟屿站在门口等了一会,想起程樱和程乐提起过的楼下的秋婶,决定先下去问问,刚要走,楼梯里传来脚步声,接着程央的身影出现在了他视线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脚步只略微顿了一下,程央继续往前走,似乎对于他的出现,他并不意外。
“你去哪了?”迟屿一步跨到他跟前,来来回回的跑的这几个空趟,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声音不自觉就带上了质问的语气,“为什么请假了?!”
程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绕过他走到门边,从口袋里摸出钥匙。
这态度让迟屿更不爽了,两三天没联系他,一句话也不说,现在他好不容易没脸没皮的找过来,居然还给他脸色看,他心里一急,抓过他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拽,“问你话呢,这么晚你去哪了?”
程央没有防备,被他拽的一个趔趄,人直接撞在了后面阳台上。
迟屿觉得自己没用多大力气,但那重重的一声,以及程央半天都缓不过来的样子,又让他有些不确定。
他怀疑他是不是装的,因为当时他退出去,完全没有用任何力气抵抗,这不应该是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他手没松,接着又拽了他一把,想把他往自己这边再拽过来点。
这次程央用了点力,转手挣开了他,不过并没有像迟屿以为的那样会一拳砸过来,而是慢慢站直了身,看着他,问:“饿吗?”
“……什么?”
程央深吸了口气,“我煮碗面给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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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让迟屿有些难以置信,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争吵,没有反常,没有担心,同样,也没有坦诚。
他看着他,想借着楼底下那点微弱的光,看出他脸上的一些破绽来,然而什么都没有,程央比他想的平静一百倍。
对比下难以抑制心绪翻涌的他,越发觉得自己像个自说自话的傻逼,他退开两步,转身往楼下走去。
第三十四章躲与不躲
程央把钱交进医院的窗口,接过工作人员递出来的用明细单,看着上面欠缴的数额变成零,余额是一个沉甸甸足以让他心安的数字,这几天深埋在他心底的那点不踏实才最终有了归宿。
他回到病房,程樱睡着了,程乐趴在她床前在看一本故事书。
程央让他去床尾睡会,这几天除了偶尔回去拿点东西,他俩基本没离开过医院。
他给他们两个都请了假,下午程樱的班主任过来了一趟,送了点慰问金,走之前跟他说要有困难,她们学校可以组织一次捐款,被程央给拒绝了。
他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有办法维持。
那天医生跟他说,程樱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全身性的营养支持来维持身体的各项平衡,程央记下了,这两天看她刀口没那么疼,能吃下点东西了,他决定买了菜回去自己做,小姑娘这几天瘦了不少,也比他想的要坚强,有几次明明疼的厉害,她都忍住了没哭。
“我等会把汤送过来,你喂妹妹吃。”程央拾了几件脏衣服进包里。
“那你呢?”程乐问。
“我晚上有点事,就不过来了。”
程乐看着他,“一晚上都不过来吗?”
“嗯。”程央说:“有事你打我电话。”
“……哦。”程乐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明天呢?”
“明天当然过来。”程央看着他,“明天你回去好好睡一觉,都长黑眼圈了。”
程乐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哥你为什么不长黑眼圈?”
“我偷偷睡过了。”程央把他抱到床尾,扔给他一条毯子,“快睡。”
三月过后日子变长,六点多天还亮着,从医院出来,程央骑车去菜场买了点排骨,回来放锅里炖上,又炒了盘生菜,挑出一人份来留给程乐,然后他去把带回来的衣服洗了。
等洗完,锅里也炖的差不多了,他倒出半碗来留给自己,剩下的用保温桶装好,然而凉了很久也没腾出胃口来吃,后面干脆又把那半碗倒回去了。
他进房间,把穿在里面的校服脱了,尽管张老板给他钱的时候,几次隐晦的提出让他那天就穿着校服过来。
程央没听他的,其实除了讨价还价最后敲定的三万块,那天他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他垂手站在那里,看着他拿着那只带语音功能的计算器,机械的女声里一下一下的给他算价钱,确到往后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每一次,仿佛他的尊严已没入尘埃不值一文。
张老板笑着说他亏了,说程央是个会做买卖的人,以后一定有出息,那副忍痛割爱的模样,就好像他是个只做亏本生意的大慈善家。
程央没有反驳,是他自己愿意的,他只是觉得有点好笑,人人平等的命都不值三万块,区区一副皮囊值。
可能这恰好也是张老板觉得不值的地方。
他把自己拾干净,把所有东西都拿好,先去了一趟医院,叮嘱程乐照顾好妹妹,有什么事打酒店电话,他一定尽快赶回来,然后他看了看时间,下楼骑车走了。
迟屿一脚踹翻了程央的凳子。
他想发火,想骂他不知好歹,想把人从那间黑咕隆咚的破房子里揪出来狠狠揍一顿,从那天晚上在他那吃了闭门羹到现在,已经三天了,程央整整三天没来学校了。
他去问黄明,黄明说已经请过假了,不小心脚扭了,去看了医生说要在家里休养两天。
迟屿第一反应去他妈的脚扭了,他敢保证那天他从楼梯爬上来的时候屁事没有,而且脑袋坏了都不去医院的人,扭个脚还跑去看医生了,他怎么觉得那么可笑呢,撒谎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理由。
说什么脚扭了啊,干脆说他脊椎那天被他给撞断了,他可能还会更相信更同情一点。
迟屿这两天心情极端恶劣,付进问他怎么了,他拉着个脸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手边有个炮仗给他摔两下,为此他还差点和冯均打起来,那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一看迟屿气势不对,一改之前吹胡子瞪眼睛玩各种不入流的阴招,坐那干脆连屁都不敢放了。
这天晚自习课结束,付进说请他去吃碗面,顺便再喝碗绿豆汤,可能是最近天气热了又干,人难有些上火,他以为他是跟迟海东吵架了,话不便说的太过,只能这么安慰他。
迟屿说他有事先走了,付进拦不住他,眼看着他骑车出了校门,他边摇头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那天晚上的记忆到一屁股坐在那张椅子上为止,后面发生什么他想不起来了,就记得椅子后面有花有草,然后他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咬了,已经第三天了,居然还有印子,也是晦气,想想他也挺想踹凳子。
迟屿骑车去了程央家,不出意外人又不在,这次他学乖了,没在外面傻等,而是下楼去问秋婶,秋婶说是程樱生病了,这几天和程乐都在医院呢。
生病了?什么病?
秋婶说不清楚,只知道还开了刀。
“哪家医院?”
“附属医院,我这有病房号,我拿给你。”
附属医院是他们这里最好的医院,却不是离的最近的医院,程樱病的很重吗?迟屿想到那天晚上程央的状态,心里隐约有了点不好的猜测。
他把自行车放他们楼下,打车去了附属医院,病房里只有程樱和程乐两个人在,看到他进来,程乐站起来叫了他一声。
“怎么就你们两个?”他走进去,程樱苍白着一张小脸看他。
“好点了吗?”迟屿问。
程樱点头,挂着吊瓶的手指指凳子,示意他坐。
迟屿摆摆手,“你哥呢?”
“上班去了。”程乐边说边把旁边的凳子拖过来。
迟屿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正常这个点应该快回来了,他坐下来,准备在这等一会,却听程乐又说:“他晚上不回来。”
迟屿下意识的皱眉,“他说的?”
“嗯。”程乐点头,“说要到明天早上。”
迟屿猛的站了起来,在程樱和程乐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中跑了出去。
出门经过护士台,他停下来,向她们打听了一下程樱的治疗状态以及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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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发现账户里不但没有欠,还多了一两万时,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炸裂开,继而血液轰鸣一瞬间全涌上了头顶。
哪来的?!
全部加起来三四万了吧,那小子要有这么多钱,用的上每天省吃俭用累死累活的打那点工?!
迟屿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钱是谁给他的,一个晚上不在,是拿什么换了吧?
操!
想到他怎么都不敢碰的人,就为了那么点钱卖了自己,迟屿怒不可遏,为什么不来找他?他那天在食堂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他为什么不信!
迟屿强压下愤怒,颤抖着拿出手机,打给迟海东,让他现在就把张老板的电话给他!
迟海东没问他要来干什么,听他语气不对,让他一会无论有什么,跟长辈说话都客气点。
去他妈的客气点!
都他妈要睡他的人了,有什么脸问他要那点客气,他那天就是太客气了,让那老东西以为自己一点威胁都没有,转头就色眯眯的盯上了他碗里的那块肉。
迟屿想到程央现在可能就在那老东西身 amp;amp;下,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他那玩意给剁了!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还能有人敢这么恶心他!
电话始终没人接,迟屿打了一遍又一遍,提示音不断的响起,最后一次挂断,他一个用力把手机在墙根上摔了个粉碎。
他出门打车去酒店,到那服务员说已经打烊了,今天没看到程央。
“那你们老板呢?”
“也没过来。”
迟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打车去程央家,他不信那个老东西有本事折腾他一夜,他不去医院应该是怕弟弟妹妹们看到,毕竟到时候那副样子,可一点都谈不上光。
家里还是没人,迟屿坐在楼下花坛边,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仿佛这样就能把他心肺里那点浑浊到快要压爆他的空气都挤出去。
他不能去想那个画面,可又抑制不住的要去想,程央疯了吗,他是疯了吧,钱哪里不好弄,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剥的光,拿那点尊严去换,他不是最要面子的吗,不是一点施舍都不肯接受的吗,怎么突然又这么不要脸了?
任人鱼肉,他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迟屿用力的抓着头发,坐了不知道多久,烟熏的眼睛有些发酸,他把空了的盒子扔在地上,想要站起来,黑暗里突然传来轮胎压实路面的声音,渐渐的,他听到有人深浅不一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过来。
程央!
迟屿克制着自己没有动,想等人再走近点,想看看他怎么样,可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抑制不住双手的颤抖,他用力的握住。
他想看什么呢,想看他破碎的嘴角,凌乱的衣服,还是一瘸一拐刺眼的走路姿势,他什么都不想看,搁在他身体里的那枚炸弹不需要他亲自去点,早就在一遍遍的猜测里,把眼前的人炸的体无完肤。
迟屿往前走了两步,阴翳的目光始终盯着他,语声冰冷,“你去哪了?”
程央低着头没说话,把车扔在墙角后他微侧了下身,想从他旁边绕过去。
“我再问一遍,你去哪了?”迟屿挡在他身前,看着那张苍白瘦削的面孔,仿佛一切罪证都烙在上面,就这样还想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么看不起他吗?
程央还是不说话,迟屿一把拽过他的衣领,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把人打摔在地上,他跨过去骑在程央身上,不由分说的把人从地上拖了起来,“你他妈到底去哪了?!说啊!”
程央仰着头用力的喘息,迟屿看到他嘴角的伤口,被他那一拳打的鲜血直流,然而却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同情,因为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说是吧,不说我也知道你去哪了。”迟屿疯了一样的去扯他的裤子,嘴里骂骂咧咧,“你怎么这么下贱!啊!这种事情你也做,他给你多少啊!你他妈卖多少钱一次,老子双倍给你!”
“放开我!”程央挣扎,手死死的抓着,迟屿摁着他两只手腕,突然往水泥地上狠狠的一砸。
就算在梦里想要施虐都忍着的人,居然送上门去给别人凌辱,还弄成这副鬼样子回来,迟屿听着骨头敲在地上的声音,看着程央紧皱着眉头拼命往旁边躲的样子,一边感觉到无比的痛快,一边又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裂了条巨大的口子。
手指砸在地上他一样疼的紧了身体。
眼泪突然沿着程央的太阳穴流了下来,就好像心里长久以来筑起的墙天崩地裂了一样,他想要用手挡,奈何迟屿死死的抓着,他只能用力弓起背,闷着头往他胸口靠过去。
迟屿深吸了口气,不断把他的脸摆正,又一次一次的被他躲过去,两个人都不说话,在没有任何光亮的角落里无声的撕扯着。
最后是迟屿借着他险胜一筹的力气把程央摆平了,而那个时候他基本上已经是满脸泪水,迟屿盯着他看了一会,在程央的目光终于回正过来,与他对视时,他俯下 amp;amp;身,往他的唇上用力吻了过去。
第三十五章欠与不欠
当那两片温热的裹挟着怒意的嘴唇贴上来时,程央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各处传递上来的痛感太过强烈,短短一瞬间,感官无暇他顾,迟屿牙齿撞在他嘴角的尖锐刺痛,并没能让他马上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右半边脸颊因为刚那一拳有些麻木,手腕在蛮力下更是让人有脱臼的错觉,迟屿在生气他感觉到了,但他并不知道他不依不饶是要做什么,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直到湿软的舌尖撬开齿关长驱直入,搅动起嘴里浓重的血腥味时,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毫无疑问,迟屿在吻他。
对着身为同性的他。
或许那也可以不叫吻,而是某种带着异常情绪的发泄,就像最开始的那一拳,和后来几次三番对他的钳制一样。
程央的四肢被狠狠的压着,没有动弹的余地,他闭了闭眼睛,对着他嘴里正不断蹂躏他唇齿的舌尖用力咬了下去。
迟屿一瞬间吃痛,闷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有了松懈,程央趁这时挣开他,拳头朝着他脸用力砸了过去。
迟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顿时牙齿连着太阳穴一片热烈的疼,疼的他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然而不等偏离的视线重新回到他脸上,他反应异常迅速的再次抓过程央的手腕摁了下去。
伤口被水泥地面反复摩擦的刺痛让程央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额角冷汗直冒,他紧咬着牙关,几乎是从喉咙里硬生生的挤出一句,“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憋的太久了今天突然有些憋不住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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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屿头闷在他颈窝处剧烈的喘息着,混杂着淡淡血腥味、汗味以及眼泪水味道的皮肤依旧有股他熟悉的干净,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上面可能沾染过的其他人的气息,他沿着程央的手腕转了一圈,把自己的手背垫到了下面。
“程樱生病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央有些艰难的动了动,“你先放开我。”
“是觉得告诉了我也没用是吗?”迟屿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谁有用,张老板?”
程央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站了起来,想拿手背擦嘴角,奈何关节处鲜血淋漓,只能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迟屿看着他把眼泪都擦干净,像是急于消灭某种罪证,“不说话什么意思,默认了?”
“你想说什么?”程央看着他。
“他给了你多少?”迟屿站起身,冷笑道:“五万、十万,还是更多?怎么样,还满意吗?”
程央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他靠着身后的一面墙,偏头转开了目光。
迟屿因为他回避的态度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看来挺满意啊,既然这样,那你又哭什么呢,太高兴了,从来没想过钱能来的这么容易?”
“够了!”程央打断他,接二连三的羞辱让他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着,他想要反驳,想要辩解,想要用更为粗暴的手段回应那些冒犯,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说这些没有意义。
他有过这样的念头,他拿了钱,这些都是事实,尽管迟屿并没有指责他言行的资格,但他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他深吸了口气,“你闹完了没有?”
“闹完了就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这样一句话,无论是说话的内容还是语气,对迟屿来说无疑都是一记耳光,原来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在程央眼里都是幼稚的无理取闹,“好。”他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
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了五百块出来扔在他面前,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捡走了三百块,“看我这记性,你现在应该也不缺钱了吧。”
程央没说话,被那些掉落在地的小小纸张刺痛的眼眶有些发酸,他撑起身,正要往回走,迟屿叫住他。
“程央。”他说:“既然你把自己当成是最后的筹码,那你也应该知道待价而沽的道理,比起张老板,你有很多优于他的选择。”
程央看着他,“你吗?”
迟屿笑了笑,“你可以试试。”
程央等他走了,盯着地上的两张一百块看了会,最后还是捡起来捏在了手里,他忍着小腿上的痛爬到二楼,在门口撑着墙缓了缓,头有点晕,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又没睡好。
进屋后他没开灯,够到椅子先坐下了,两只手到现在还有些不受控制的哆嗦,他撑在桌上,慢慢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阴沉的黑暗里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老旧钟表齿轮转动的声音,没有关不紧的龙头滴水的声音,也没有衣服晾在外面被风吹动猎猎作响的声音。
可能有,而他听不见。
他唯一能听到的,是自己有些痛苦的呼吸声。
他把头抵在桌面上,触感冰凉,却没能让他混乱的大脑有一丝清明,他可能有点发烧了,白天事情太多没感觉出来。
他坐了会,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卫生间,把两只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然后他出来开了灯,找来碘伏坐在沙发上,把手上的伤先处理好。
他撩起裤管,那上面还有一大块擦伤,还在往外渗血,是回来的路上骑太快,车胎爆了后摔在马路上不小心磕出来的,起初还有些疼,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程央草草的处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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